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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若是她称了帝,这疯子定是留不得。

    不论是叶氏遗脉,还是此前逼宫谋逆之臣,将他留着必然是个隐患。

    朝中皆是他一手安排的势力,留他便是养虎为患,到手之物她绝不会再还回旧主。

    沈夜雪于权势纷争中不信上任何人,即使这人对她坦诚忠心,待她赤心一片,她亦不会放下忌惮:“你这身世摆着,若再留于朝中为官为宰,便是强人所难了。”

    “阿声伤心了?”望他缄口不言,她勾唇扬起一抹轻笑,“你我本就风月一场,各得其所,算不得真。”

    那些所谓的帐中云雨,缠绵寻欢,本就是镜花水月,各自为解欲念之举。

    而今道别在即,是该结束了。

    “可那些床笫之言……”离声自嘲般低笑一声,轻然言道了几字,又未再说下去。

    答案他已了然,此女薄情淡义,从未对他的妄念有过回应。

    她仅是为达野心不择手段而已。

    沈夜雪婉笑盈盈,扬着的唇角未落,忽觉这疯子当真有够痴傻:“风尘女子在缠欢时道尽的花言巧语,你真听信啊?”

    可他仍旧不语,眸底深潭若有波澜荡开,随后雾气弥漫。

    她瞧不清晰,收敛起玩味笑意,轻语着:“待处置完傅昀远这一小人,我再与你慢慢细说。”

    语毕之际,恰好行入府内一处偏屋,屋中昏暗杂乱,此处应是寻常时堆放杂物之所,或是某位下人所居寝房。

    她望着角落那灰头土脸之人,作势讥嘲了起。

    曾经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傅宰相,此番已成了任人践踏与宰割的囚徒,她心里无不欢畅。

    忆着往昔之时,这位宰相大人欲将她讨要入府,为奴为婢,为贴身陪房女侍,在私宴上将她羞辱了个遍。

    她便恨不得让此权臣也尝尝被人欺辱的滋味。

    沈夜雪掩唇故作讥诮,绝不放过此等痛快泄恨的良机:“高高在上的傅大人怎成了这般姿态,权倾朝野数十年,最终沦为一名阶下囚……”

    “这下场真令人惋惜。”

    瞧清这一花魁女子的狠辣之心,傅昀远朝壁墙缩了缩,似想起了何人,慌乱抬眸问道:“你们将本相的夫人关去了何处?本相要见她!”

    “傅大人说的,可是曾在府宴上泼我茶水的诰命夫人?”她闻语娇笑,缓慢言说出那名为殷桐的宰相夫人所落得的下场,如若根根寒针扎至其心上,欲将这一人扎得百孔千疮。

    “她啊,昨晚于房梁上悬挂了三尺白绫,已先一步在路上等着大人了。”

    素日里傲慢骄纵的夫人如何会以白绫自尽,傅昀远怒意横生,怒瞪着面前几人,凄凉无奈之感霎时涌遍全身。

    “她何苦悬梁自尽?你们莫不是逼迫她做了什么!”

    “傅大人怎不想想,是自己做了何事惹得夫人心灰意冷,尽都怪在了他人头上,”沈夜雪媚笑不止,走近一步佯装姿态地一闻,讶然捂唇,“大人身上粘着若琼香,寻常之人闻不出,我可是一进屋就闻了着。”

    伸手从其衣襟内勾出一香囊,她忽地冷笑,明眸深处的装模作样已悄然褪落,取而代之的是言不尽的凉寒。

    这香囊她偶然得见过几回,是落香的贴身之物。

    将此香囊相赠,落香是欲与傅昀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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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苟合相谋。

    “这香囊是落香的吧?”唇边挂上了几缕嘲讽,沈夜雪转首瞧向在一侧瑟瑟发抖的英姿,不屑一问,“一败如水,风烛残年的体衰男子,你也瞧得上?”

    轮椅滚动声悠缓响起,沈钦从屋外凝肃着脸徐缓行入,盯着她手中握的香囊片晌,面色顿时阴沉。

    这几日吩咐着落香为这落败的宰相送上膳食,不曾料想,落香竟作出此等勾当。

    “公子……公子莫听她信口雌黄,香囊是我送膳时失慎落下,”落香心下慌乱,见公子来了,忙跪下双膝,哀声哀怨地轻言道,“属下与傅大人未行污浊之事,公子切莫……”

    可沈钦哪愿听得这些,眉目一寒,俯身便掐上女子脖颈,不由分说地使了力:“你的胆子何时大成了这模样?不说真话,我现在杀了你。”

    这一掐就掐出了两行清泪,落香不住地颤动,泪水顺着桃面如决堤般滚落,似已被绝望拖入了暗无天日的泥沼。

    一身泥泞,回不去过往。

    “他说会娶我……”落香默然片刻,极其厌恶自身般阖目而语,“待他东山再起,会让我成为宰相夫人,受万人敬重……”

    如此拙劣之谎竟也会信,沈夜雪暗忖轻嘲。

    东山再起?傅昀远拿什么东山再起,这位无力回天的宰相只是拿荣华作诱,欲让落香助他出逃。

    哪知这姑娘轻易便上了勾。

    落香是寻不得出路,病急乱投医了……

    她回望身旁一直不作声之人,端步退至其侧边,恭肃启唇:“这二人该如何处置,微臣听陛下的。”

    离声敛下些许冷意,漫然垂目而下,小声问道:“当真听我的?”

    “是你要沉冤昭雪,报血海深仇。又并非是我……”论尊卑,论情理,都该是他惩处,哪轮得到她来发落,沈夜雪百思莫解,悄声嘀咕着。

    他似有所了然,伸手展至她眼前,言不尽意道:“那朕便借爱卿的桃夭一用。”

    桃夭?

    锦月当初予她的媚药确还有剩留于袖中,可……可离声要桃夭做什么……

    她心起疑虑,却还是任由之妄为,将袖里藏着的桃夭递至其掌中,学着朝中大臣恭维的模样肃然退下。

    森冷眸色又寒凉了几分,离声平静自如地对随侍道下吩咐:“拿去给傅大人服下,让大人感受心痒难挝,如饥似渴,却求而不得的滋味。”

    “记得每隔半时辰,给大人灌一回,莫让傅大人……闲下心来。”

    第65章  心愿已遂,唯剩迎娶阿雪为妻。

    他言得无关痛痒, 却令屋内众人倒吸了凉气,胆颤心惊地一齐俯首静默而立,连喘息之声也不敢加重微许。

    要知若如此服用媚药, 必定会因被催情过多而死, 不仅折磨至极, 还死得屈辱不堪。

    此法也唯有这疯子能想得出……

    沈夜雪跟随着心颤了几瞬, 绝非同情傅昀远的遭遇, 而是诧然于离声的残忍无心。

    下令后未作分毫停留,似乎已然宣判了这位宰相的死期, 离声从然走出偏屋之外, 面容万分淡然。

    正是这淡漠无痕的神色,令她无所适从。

    幸而他唯对她情之所钟,唯对她倾尽毕生温柔。

    傅昀远也知此言何意, 怒睁起双目,青筋暴跳而起,怒然大喝着:“你们杀了我!杀了我!”

    然无论作何喊叫, 亦唤不回那道身影的些微仁慈,此落魄宰相失神高喝, 欲将所有仇怨都倾注至其身上。

    “叶清殊!我咒你身名俱灭,一世难生欢喜, 所求皆不成!”

    怒喊声徘徊于一方狭小偏屋里, 若青烟游荡至庭院上空, 化作缕缕深沉怨恨,缠得人心底发凉。

    沈夜雪随其步调来到后院,遥望府内下人个个被捆绑, 跪于游廊旁,视死如归般等待着诛杀之令。

    一随从恭敬行上, 朝离声抱拳,正声禀报:“陛下,傅大人的几名妾室,与相府内的大小侍婢皆在此了。”

    “退下吧。”

    离声扯唇翛然而笑,不紧不慢地从侍从的剑鞘中抽出一把长剑,饶有兴致般缓慢走近,剑锋于地面掠过寒光。

    听见身后有轮椅声靠近,离声未曾回首,深知来者是沈钦,冷声道着话:“花月坊已易主,你留于此地已无用处,还不快走?”

    瞥望这彼时对她还有几许恩情之人,她像是最后一回待其敬重,俯身郑重行上一番礼数。

    “山高水长,公子有缘再会。”

    于此已被下了逐客令,再于相府留着便是抗旨不遵了。

    沈钦忽作苦笑,精心培育的花月坊已落他人之手,他苦心策划大半生,到头来一无所得。

    好在最终归落之处是那清丽女子,如此亦是他心愿所至。

    只是以此般卑微之态被旁的男子夺去而赠,他心有不甘,却无力还手。

    此孤寂背影自行滚着椅轮缓缓走远,拐入府门外一角,而后消逝不见。

    公子如同带着夕日余晖渐行渐远,暮色降临,却再望不见晨光熹微之景。

    离声手执银剑,步步沉冷向前,引得庭中家眷连连发颤。

    有几人啜泣不断,口中喃喃央求,不住地于磕得头破血流。

    “请陛下恕罪,我等皆是无辜之人,对大人所做之事一无所知,陛下……”

    “无辜?当初可有人觉得家父无辜?”离声听罢漠然轻笑,笑声阴沉,宛若多年沉寂之下的恨意终在此刻爆发。

    “可有人觉得……叶氏九族无辜?”

    随后一剑一剑斩落而下,血溅四处,霎时染红旁侧游廊。

    惨叫与哀嚎声充斥着整个府邸,所见之处满是殷红。

    偶有几只昏鸦飞过,歇脚于枝头便再未飞走。

    沈夜雪静然伫立,凝望着面前清影杀红了眼。

    一剑斩下其中一人的头颅,再一剑刺穿下一人的心脏,他仿佛是从黄泉来的恶鬼,势必是要带上一些人走回深渊。

    无尘锦袍染尽了血渍,他似也不在意,于寂冷下宣泄着堆积已久的愤恨,无人可阻,无人可劝。

    眸中身影越发狠厉,四周痛哭声渐轻,相府溢满了无望,她沉默而观,未想劝阻,只觉了却其长久埋于深处的执念也罢,便放任他沾血无数了。

    大抵是过了二三时辰,她已是瞧累了,就倚于一棵槐树下,神情悠哉惬意,昏昏欲睡着,就听见长剑落地之声。

    “咣当—!”

    寂静夜色下此声尤为刺耳,沈夜雪蓦地清醒,瞧望院内已遍地残骸,花木与石柱旁流淌着淋漓鲜血,随行来的侍卫早已退得远。

    那恶鬼顺势回眸,望见她的一瞬目光柔缓,随之若微踉跄地行来,将她一把揽入了怀中。

    她怔愣了一霎,唯听此人于耳边道。

    “心愿已遂,唯剩迎娶阿雪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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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前这一清冷公子似是执念已消,可仅剩之愿她无法为其实现。

    情爱之事飘渺无定,还是权势到于掌心来得畅意,二者若必须择之,她定会毫不犹豫地择上后者。

    “何日传位与我?”既是深仇已了,便到了允诺之时,沈夜雪颦眉浅笑,柔声轻问。

    “明日一早,”离声忽地将她抵于树下,冷冷一笑,如若已想得明彻,似笑非笑般道着,“今夜阿雪仍归我。”

    明日……

    待到明日,她便可顺遂一切野心,她坐拥江山万里,成为坐上尊位的女帝,撼动着皇城上下与千里明月。

    至于离声的去向……

    回想方才还未言清之语,她凝思良久,又言:“适才谈论的一别两宽之言,还未与你说清呢。”

    可眼前皓然清姿却是紧拥不放,打断话语,倏然埋于女子颈窝间,绵吻若骤雨般落下:“不听了,我要让阿雪刻骨铭心,对我久久不忘。”

    这疯子刚屠尽府中众人,满手沾着鲜血,那些死去之人尸骨未寒,他竟想着月下偷欢……

    沈夜雪欲挣扎上几刻,却觉今夜的他很是不同。

    身子忽而一轻,忽感天旋地转,待回神之际,她已被倾压在了一旁的花丛间。

    此处隐蔽,有树影遮挡,若非有人刻意上前瞧看,是无从察觉这一处旖旎。

    她心思迷惘,忽觉肩头一凉。

    烟罗素裳已被他蛮横扯落,夜风袭来,惹得她打起寒颤。

    然未过多时,又被灼热所覆,她似坠入了寒冬冷潭,又似踏入了灼烧火海,心头欲念不可安放。

    “我定会将你忘了……”沈夜雪莫名哼出一语,神思混沌得不成话。

    眼底之人掠夺得太过冷冽,狠厉得让她微颤不止,一丝一毫的怜惜都不曾给予。

    这恶鬼似要将她吞没,将她拖入谷底最深处。

    清辉下花影摇曳,斑驳于几棵槐树间。

    清清浅浅透出的春意隐于朦胧中,唯有声声软吟随风轻荡,娇羞得令不经意听得之人面红耳赤。

    那一晚,她唯留一个念想,心觉离声定是发了疯。

    要不然,他如何会这般凶狠,这般不留余地,狠心到使她落下两道泪痕,也不肯稍作柔和。

    此人是在气恼她不作挽留,不留他一朝一夕,亦或是欲与她缠绵不休,强行令她怀恨在心……

    究竟是何意图,她不得而知,只知今夜她难逃这男子的清怀,难逃他所控。

    眸前玉影犹如知晓她分了心,眉间涌出不悦之色,再度不顾分寸而下,气息逐渐将她裹挟。

    眸若秋水,桃面含羞,眼眶不自觉地滴落清泪,不得不攀上其双肩,她眸光涣散,凌乱不堪地破碎至冷风中。

    远风在不远处踌躇良晌,浅听着月影下娇声阵阵,若微风轻拂银铃,清脆飘荡。

    他不禁脸红耳热,觉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庭院内灯火幽暗,长廊之外的偏屋却为通明,时不时传出隐忍难耐的沉闷怒吼。

    直到有随侍从屋内行出,肃步走了近,远风蓦然抬剑,将来人拦了下。

    他迟疑半刻,又酝酿了几番,轻声咳了咳:“陛下与沈姑娘正相谈甚欢,不宜打搅。”

    然而,此侍从未解话外之音,正容亢色般欲往树影间走,再次被远风闪身挡了住。

    “说了不宜打搅,咳……”远风若为着急,挑起眉眼示意了稍许,再作提点道,“听不懂话吗?”

    那随侍就势止步,揉了揉眉心,极是正经道:“可是事关重大,还劳烦向陛下传报一声。”

    远风闻言没了辙,让其在原地等候,挺直了腰板行近,忙转身背对起二人肃然禀告。

    “陛下,沈门主,有……有事需禀报。”

    与怀中娇色正欲望翻涌时,心火灼燃,愈发纠缠得紧,离声倏尔一顿,顺手扯落身上氅衣,将此明艳之色裹紧,仍揽在怀,倚坐至假山之角。

    “说吧。”

    垂目望其羞涩低眉,他又朝怀里带了带,冷然回应。

    见闻此景,随从未再行步上前,行礼后肃声相报:“启禀陛下,傅大人因服媚药过量,药性过烈,已暴毙而亡。”

    “知晓了,都退了。”

    离声面色无澜,听得此讯不为所动,像是早已料到了傅昀远会命丧今夜,平静地回了话。

    不由地将头越埋越低,生怕有侍卫贸然走近,瞧她如此衣冠不整,她颜面何存……

    沈夜雪紧攥其衣襟,羞赧得不敢出声,誓死都不肯哼出一声。

    等到二者步履声远去,周围恢复清寂,她才悠缓抬起双眸,耳畔回荡着侍从所道,心归冷寒。

    傅昀远许是做梦都不曾知晓,自己竟会在此番屈辱又折磨的手段下轻易丧了命,殒命得悄无声息。

    城中百姓几乎无人得知,曾经名震万里的宰相府于一夕间消亡。

    世上仅有叶清殊掌得权势,其余各方势力已淹没至漆黑深夜里。

    得天下者,终究是夺得龙腾玉的叶氏遗脉。

    第66章  了却一桩旧事,他应想着退隐山林了。

    沈夜雪轻勾其脖颈, 作势又亲近了些,低喃抱怨着,忽有些装腔作势起来:“何人承受得住那般被灌着桃夭的, 你简直惨无人理, 丧尽天良。”

    “诚如是, 阿雪还如此安心待着?”心上实在欢喜, 离声爱不忍释, 再拥紧了些,淡笑着反问。

    “也未有人赶我走, 想待便待着了。”她未起身离去, 想着明日便是掌权天下之时,便欢愉而道。

    “这府邸阴森,满是亡魂游荡, 若我自行走了,没人护着我,被鬼魂缠上了该如何是好……”

    她可未言错, 这庭院中全然飘着冤魂,这些魂魄一时半会不敢来找这恶鬼寻仇。

    她若孤身一走, 倒真是要被缕缕怨魂缠了身……沈夜雪一面轻言着,一面往怀中钻了钻。

    “那些个鬼魂若来缠了你, 你让他们皆来找我便是, ”离声沉思瞬息, 轻撩着女子耳后青丝,低笑道,“阿雪是万万不可被欺负的。”

    冷风习习, 凉意仍是灌入了衣袖间,她面染绯霞, 缩紧了娇身,依然觉着此地不宜久待:“深夜还是冷了些……”

    刚道完此语,她又感失重一霎,不觉揽紧其后颈,身子已被自然而然地打横抱起。

    于慌乱中回了神,沈夜雪听着耳旁落下清越之音,若泉水击石,泠泠作响,而前往的方向,是傅昀远的安寝之处。

    “去这相府的寝殿,应会暖和许多。”

    她见势又羞又恼,觉他大抵是令人发指到了极点。

    这不计后果的疯子竟欲与她在傅昀远的软帐中,行不堪启齿的羞事……

    思来想去,她无词片晌,犹豫着轻然启唇:“我们在他人榻上行此等风月佳事,是否太过不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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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都死了,还顾及这些作甚。”离声步调未缓,悠然而答。

    虽是这般言说,他仍是唤遣了侍婢来殿内换了床褥,不声不响间对那傅昀远狠狠嫌弃了一顿,引得她掩唇发笑。

    此人举止虽让人不可捉摸,但容颜着实好看,沈夜雪隔着床幔,借月色映照着榻边皓影,见他解着锦袍暗扣,举手投足中散着淡雅清逸。

    如雪袍衫落尽,他倾身入帐,将这抹百看不厌的明丽清颜一遍遍印刻入心,柔声言道。

    “阿雪若喜欢,这整个府邸都可以是阿雪的。”

    这府宅已被恶鬼沾染,她才不屑去要,待到朝权尽收掌心里,她想要何等府殿会没有。

    沈夜雪轻撇唇角,躺于其怀,故作任性般回着:“这府邸虽华贵,但太过晦气,我才不要这满是孤魂的府宅。”

    “待我登上帝位,我要收许多面首入后宫,每晚想到谁,便让那一人来寝殿服侍。”

    想至此处,她心生快意,觉这世上的女子皆未有她过得肆意自在。

    料想到那时,她便可呼风唤雨,锦衣玉食,拥得最无上的荣华,且整个天下无人敢违之。

    正当如是想着,杏眸染上莞尔笑意,她忽听男子悠缓回道。

    “他们大抵是服侍不了。”

    “为何?”沈夜雪困惑不解,眸色于玄晖下遮了一层朦胧雾纱,令他不经意跌入美色里。

    离声冷冷一笑,语调温和,话语却寒凉如冰窖:“都成了阉人,如何服侍阿雪?”

    他竟要将她召来的面首都变作阉人……

    这恶鬼还真不给她留一丝情面,即便是离了宫,也不愿让她好过……

    明眸听言一凛,她若有不满:“你是存心想让我憎怨。”

    “让阿雪怨我一世……也甚欢。”

    沈夜雪唯记得此言无休止地萦绕,言犹在耳,挥之不去,而后融作一汪春水,缠绵至云情雨意里。

    她只觉那一刻是夷愉的,便足够了。

    纵使他未作怜惜,她仍旧被其蛊惑,樱唇轻贴上凉薄温软,气息霎时紊乱。

    欲念四起,她神思迷离,被扯落进了泥泞深渊。

    再后来,她只顾着娇嗔,实在忆不起当晚羞赧之景。

    她陷于他的阴鸷狠然之下,又偶感温柔如浪而至,一寸寸与她相融。

    眼前玉色似愿和她缠为一体。

    夜色撩起一隅潋滟水光,微凉指尖触过她后肩玉肌,却让肌肤燃起一阵灼烫。

    身前清姿一言不发,像是极为专注地在讨她欢心,夺得她的微许情念。

    然而离声似乎极难忍耐,仅柔和了片霎,又不知不觉地狠厉了起,她呼吸一乱,就茫然地纵情于云雨清欢里。

    此夜唯他们二人知晓,旁人无从得知分毫。

    一夜狂风骤雨,夜阑人静,精疲力竭后相拥而眠,沈夜雪醒来之际,发觉已是次日午后。

    日晖粼粼,波光泛于窗台上,枕旁不见身影,帐内唯她一人,一切如梦似幻,真假难辨。

    她下榻更上一袭端雅淡紫宫装,尤显威严华贵,款步走出寝殿。

    相府内如常,宫廷侍卫肃然而立,与昨日未有大相径庭之处。

    可她深知,有人是悄然离去了。

    一侧的远风恭肃伫立,见她行出,抱拳跪落,庭中随侍便一齐跪拜,已然视她为尊。

    “他去哪了?”沈夜雪轻启了丹唇,瞧着庭院皆是花月坊与玉锋门的人,心起感叹,半晌又问,“几时走的?”

    远风如实回禀,道得清晰有力:“属下不知,据说有一份诏书与信函被留在了朝堂之上,国师大人正等着主上回大殿。”

    不过仅是睡了一觉,竟已变了天。

    昨夜分明尽兴缠欢,伴着花影云月痴缠而眠,今早他就不辞而别……

    沈夜雪忽感一瞬失落,好似那狂妄之人一走,将她的兴致也带了远。

    耳边有凉风呼啸,她抬指轻撩着马车帷幔,欲让拂过的清风吹入舆内,好让她清醒上几分。

    睥睨天下,俯瞰山河,最终拥得帝王之权者,是她沈夜雪。

    她实在不明何故,日思夜想的大权即将落至她手,那宫城大殿中最是庄严的龙椅将由她而坐……

    可是再不见那清雪之影,她却生出一缕惆怅来。

    车马停至宫门处,这抹明丽姝色端然步下车舆,望见方鹤尘道骨仙风地立于面前,抬手将一封书信递至她眸前。

    宣纸一展,纸上字迹映入眸中,所书只有一行,她竟是望了良久。

    “从此阿雪就以江山作陪,你我两清。”

    两清……

    他说,两清了……

    以往之时皆是那疯子胡搅蛮缠,蛮横无理,非要与她纠缠不休到今时,可他现下说着两清……

    似是意味着,与她再不会相见。

    她陡然一怔,后知后觉地抬眸,不安地问着:“方大人今早可曾见过他?”

    “微臣不曾遇见,”明了这姑娘心上疑惑之处,方鹤尘轻抚长须,意有所指答道,“他本是为复昔日之仇活至今时,如今已为叶大人洗清冤屈,抹去了污名,大仇终得报……”

    “了却一桩旧事,他应想着退隐山林了。”

    退隐山林……

    她口中默念着这几字,唇畔发出嗤笑,不知是嘲笑他,还是讥讽自己。

    这是何等天大的笑话,将此权势荣华尽数给了她,自己却躲了起来,和她就此划清了界限。

    沈夜雪心底落了空,沉默好半刻,忽又开口:“方大人能否派人去将他寻回……”

    无奈叹下一气,这位颇有威望在身的国师缓摇着头,诚然回语:“微臣若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寻到此人,也不会用五年之久,谋划这一场久别重逢。”

    是了,方鹤尘若能知晓那人踪迹,便不会动用天意一说,雕琢龙腾玉,来引得那叶氏旧人现身,让那满身仇怨的叶府长子得以报下深仇。

    此番一走了之,她许是真与那人一别两宽了。

    “沈姑娘,江山不能一日无主,还请姑娘尽快起圣。”轻抬着手中诏书,方鹤尘退上一步,示意面前女子借此威势行入大殿。

    风云万变,天下鼎沸,离声掌朝的这几日,朝廷尚未稳立。

    然荀绪与傅昀远的余党已被铲除殆尽,他似将朝中重臣更换了尽。

    留给她的,是焕然如新的朝堂。

    重檐庑殿,巍峨堂皇,碧瓦朱楹,珠帘凤飞,群臣敬肃而立,手执玉笏整齐叩拜而下。

    沈夜雪端稳走上金阶,听得国师肃声念着传位诏书,声如洪钟,荡至宫宇上空。

    龙袖轻盈挥动,浑身透着道不尽的威仪,她端立于雕龙玉椅前,眼见着文武百官朝她恭敬作拜,昭昭野心终可释放,无尽得意于心下涌过。

    “五运更史,三正迭代。顺熙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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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帝历运有极,承皇天之眷命,选贤与能,以命于玉锋门沈夜雪。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语毕,朝官齐声作喊,声势浩大,气贯白虹,如同直入天宇。

    “吾等愿顺天灵之意,恭新帝登基!”

    “诸爱卿平身,”她见闻此景勾唇浅笑,威然眸光静扫阶下每一朝臣,“朕知众卿所想,仅是一寻常女子,身世低微,怎能成一方霸业。”

    傲姿岿然不动,双眸再度凛然,她冷声一喝,不予退却一丝一毫:“然朕心意已决,既是天意降重任于吾身……”

    “朕便要让这天下看看,女子也可称王,也敢同日月争辉,为万世开太平!”

    第67章  我会忘了他的,一定会的……

    “吾皇千秋万岁!万寿无疆!”

    满朝文武至此俯首行拜, 声贯大殿,传至皇城各角。

    沈夜雪从未想过,自己曾念叨多时的妄想能这般轻易实现。

    能如此顺利掌权, 揽尽江山之势, 还多亏了那一人传让的帝位……

    他当真不曾食言, 曾许诺的种种誓言皆一一达成, 为她这一风尘之女奉了上。

    而今一人身处高位, 眼望阶下百官对她恭然臣服,她欲欣喜转身与旁人道上愉悦。

    却觉身边空空如也, 像是少了一道素雪之影。

    步出大殿, 沿着宫道来到君王所居的寝殿,此前那疯子的身影已然不在,宫中的一花一木皆归她所有。

    沈夜雪于殿前花坛处驻足良晌, 思绪顺势落了远。

    一声猫叫引她顿然回神,循声而观,几步之远一团黑影探出脑袋, 是那只传言仅亲近离声的野猫。

    她悠闲地于石桌旁坐下,单手托腮, 杏眸轻泛柔色,凝望起这只黑猫来。

    这小东西却也不躲藏, 亦不靠近, 只这般与她对视, 恍若她近上一分,这猫儿便会逃窜而走。

    贺寻安路过此地时,便见她盯着野猫发了愣。

    二者一动不动, 似在为何事而争执,任看一方皆不愿退让。

    本是风流随性的公子眸色一凛, 贺寻安悄步行至身后,与她一同观望那猫儿:“陛下已是九五之尊,若喜欢这猫,大可唤人捉来。”

    沈夜雪丹唇浅勾,抬指欲为之斟上一盏茶,玉壶却被抢先夺了下:“听闻它生性傲慢,不喜与人亲近,唯愿接近他一人。”

    “宫里的奴才多如牛毛,一拥而上总能捉住。”贺寻安续倒起茶水,小心提点着她而今的帝王身份,不可再碰这些下人宫奴该做之事。

    “你们都笃定能轻而易举将这只猫擒获,却无人知它究竟在作想何事……”喃喃启着唇瓣,沈夜雪缓慢言道,令人不明一二,“它许是默默念着那人,愿栖身于他一侧,只是从不愿说出口罢了。”

    言归正传,心绪回于身旁翩然公子,她回想起如今的动荡朝局,深觉眼下绝非为触景伤情之时。

    “近日贺大将军重病染身,虎符是该交由你保管了。”

    贺檩年岁已高,执掌多年的兵权是时候该转交至其子贺寻安手中。

    然这纨绔成性的风流公子是否能堪当大任,她心下未有定数,只能借以此刻赌上一把。

    她稍弯起眉角,试探般问道:“贺公子可是能担下统帅三军的重任?”

    突如其来被重用一事令贺寻安微僵,他赶忙收起心不在焉似的玩闹之意,朝这刚起圣不久的女帝肃穆而拜。

    “定不负使命。”

    未想这一刻来得猝不及防,宫城中的景象已物是人非,而他今朝欲尽忠的主,竟是心头最为爱慕的花魁姑娘。

    又与那黑猫对望了许些时刻,耳畔传来贺寻安告退之声,夜幕一暗,四周亮起明黄宫灯,野猫随之跑了远,沈夜雪顿觉无趣,于石桌边险些瞌睡了着。

    周围皆是任她差遣的随从,对她听之任之,倒失了许多乐趣。

    这让她想起昔日时常执拗相道的玄衣少年,她一挥云袖,示意立于旁侧的奴才去取几坛酒。

    “来人,上一些烈酒来,再唤无樾来陪朕饮酒。”

    正于庭园中练武的无樾当真被唤了来,安静与她对坐,眼望着眸中艳丽女子一盏一盏地饮起酒。

    虽说是唤他一同醉饮,她却未作任何强求,自顾自地欲一醉方休。

    沈夜雪轻眯着眼,目色迷蒙,玉颊染上轻浅红晕,嫣语娇态道:“这可是全京城最上等的酒,你也不多饮几盏?”

    “再这般饮下去,你就要醉了。”

    紧盯清丽姝色的一言一行,无樾尤为谨慎,唯恐有人趁此对她起上歹心。

    抬指又倒满了杯盏,她闻声轻笑:“醉?我从未醉酒过……”

    “你郁郁不乐。”无樾蹙了蹙眉,细思一番后,极为笃然地开口。

    听罢,唇畔笑意更深了些,她仰头饮尽杯中酒,忽问:“何以见得?”

    少年端坐在侧,正色回言,藏至眉宇间的担忧之色未减半分:“一举一动皆可见得。”

    “是吗……”

    沈夜雪噗嗤笑出声,颇为欢畅地举盏与月对酌,惬意万般地舒展了衣袖:“这天下都被我揽在了掌中,我何故郁郁寡欢。”

    不语片刻,无樾斟酌少许,倏然又道:“你在思念一人,我说的可对?”

    这随口道出之言,却似说中了她深埋的心事,他瞧着面前娇姝忽地一滞,唇角灿笑微敛,试图掩盖起那一缕不可见人的情思。

    然越掩越为难堪,终是被他一览无余。

    酒意渐起,她忽觉心底涌过太多异样之绪,觉此少年一向守口如瓶,便脱口直言了出。

    “孤身久了,有时会妄想有个人陪着。长相厮守,生死不离……”

    手中酒盏仍未停下,烈酒入喉,引得浑身发烫,所见所观之物逐渐模糊,她趴至桌案旁,将云袖盖于面颊上,低声哼了几语后,再是不作动弹。

    无樾似还思索着方才之语,挠了挠头,正声回着:“你随时唤我,我不远万里都会赶来。”

    道完此言,他才察觉这抹娇然花颜是饮醉了。

    她素来酒力尚佳,怎会莫名在今晚醉了酒……

    静谧夜色下,听她不断含糊呓语,少年犹豫着凑近了些许,欲将她所言听得真切。

    “我会忘了他的,一定会的……”

    他听清了她的自语,末了还轻唤了那人的名。

    “阿声……”

    早些时候就猜测出她已对那名为离声的男子动了情念,只是她当局者迷,浑然不自知罢了,无樾轻叹了叹气,忽有嫉妒燃至心上。

    不由地捏紧了拳,然而只一瞬,他又松了开。

    忆起此前与那一人过招之景,他输得惨不忍睹,还被卸了一只左臂,实在难以回看……

    无樾敢怒不敢言,只得将妒意咽进肚子里。

    那名唤离声之人与她经历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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