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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从今往后,君王唯有一妻。

    听闻花月坊, 已然明了这暗卫阁是何作派,离声似为不屑,冷笑一声:“花月坊的人便如那墙头草, 见风使舵, 顺风而倒, 我早就见不惯了。”

    “天下大势已定, 公子自知活不了多时, 就想着以功抵罪,欲力挽狂澜而已。”

    今时已有了这不可撼动的高台可攀, 她对那一方青楼已无眷恋, 只是还有些贪念在心底作祟。

    与几年之前的心念一般无二,她仍想将那处情报阁收于掌中,成为她的势力。

    离声似瞧穿了她所念之欲, 思忖一瞬,浅笑着行出天牢:“阿雪想留他们一命?”

    见此情形紧跟上步调,沈夜雪不作避讳, 浅道着滋生已久的野心,步履轻灵。

    “没了靠山的花月坊实在可怜, 好似正等着我去……揽下它。”

    “阿雪若想留着,我就不动它。”他神情自如地放慢了步子, 日光倾落而下, 庭院内已有春花绽放, 与牢狱内的昏暗相差迥异。

    “阿雪若不想……今夜过后再无花月坊。”

    公子苦心培养出的暗卫阁,她才不想将之摧毁,昭昭妄念萦绕思绪间, 她抬眉娇笑,恃宠而骄般回道:“我自然是想的, 想了好些年,它总算是我的了。”

    可话音落尽,她瞧离声淡笑不语,正微歪着头似有若无般端望,在狱中透出的阴戾之息已荡然无存,眼睫上落了些柔和日晖。

    “为何这般看我?”沈夜雪迟疑一顿,头一回被这疯子如此相看,倒觉极为不自在。

    回想自己是否行了过失之举,可她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举止有何不当之处。

    然离声垂目轻笑,挺直了玉树般的身躯,继续朝前行步:“瞧阿雪神色有趣,就多望几眼。”

    这捉摸不透之人还真是令人匪夷所思……

    她莫名忐忑,不自觉地跟了上,忽见一团黑影从眼前掠过,令她瞬时微僵。

    只见花丛中停了个一身漆黑的小不点儿,离她几步之远,睁着双眼正朝她观望,竟是一只猫。

    沈夜雪疑惑向四周环顾,心下大为不解:“这深宫高墙的,从哪来的猫儿?”

    不知从何处闲庭信步而来的秦公公慈祥笑了笑,手中拂尘随风轻摆,抬袖指向这只猫儿。

    此黑影便又退了些步。

    “沈姑娘初来这宫中兴许不知,这只野猫在宫里可有了些年头,”秦公公弯了弯眉,很是悠闲般与她缓缓言说着,“只是这猫生性高傲,喜独来独往,不欲让他人靠近,难以被驯养。”

    未曾料想深宫之中还有如此孤高肆意的猫,她悄声感慨,又望了它少时:“在这宫里头,竟会有这样一只野猫……”

    秦公公边相告边抬了眉眼,瞥见那清绝身姿缓步走近,一身凛冽让人敬畏,便俯首作拜。

    “说来也奇怪,这猫从来只对离门主……只对陛下亲近,旁人它从不理睬。”

    还未听公公语毕,沈夜雪瞧见此猫已颇为欢悦般奔至男子跟前,亲近地于他袍角处蹭上一蹭。

    “阿声,我可以抱它吗?”她忽觉有趣,蹲下身来欲去抚摸上一番。

    哪知这野猫真如秦公公所言,未待她凑近,已避得极远。

    回首朝她再观上一眼,此猫再是未作停留,一溜烟跑没了影。

    眸中娇艳失落一叹,离声默然瞬息,如同于无声中下了些决意:“明日我派人将它捉来。”

    捉来之物哪有将其驯服来得畅快,她悠然起了身,似是在此宫墙内遇见了与她尤为相似之性,勾唇笑道。

    “不必,强行夺来之物从不会顺从心属,我要它心甘情愿地跟着我。”

    在宫道一旁的庭园逗留了片刻,沈夜雪心思欢畅,瞧着满园花树有春意之迹,心头更是惬意了不少。

    正于此刻,有侍从疾步行来,抱拳垂首于离声面前,听候发落之:“启禀陛下,方才在宫中抓了个刺客,该如何处置?”

    “那刺客打伤了好几名皇城司的人。”侍从肃穆禀告,言语忽止,偷瞄向陛下旁侧的女子。

    “还扬言……要见沈姑娘一面。”

    如是胆大妄为、目无王法的刺客,除了那名为无樾的玄衣少年,她实在想不出有何人会吵嚷着非要见她不可。

    想来这几日忙碌于劫狱与逼宫谋反一事,真放任了小无樾自生自灭在了宫外头,她心怀愧疚,赶忙令侍从将人带了来。

    “快将他放了,带到我身边来。”沈夜雪凝了凝神,凛声吩咐着。

    让无樾守于左右,于深宫高墙内让她安心不少。

    “这……”闻言有些为难,转眸瞥向那道凛姿,侍卫欲语还休。

    要知这皇宫上下,还是要听陛下之言。

    自新帝掌权以来,这名女子便时刻随行于陛下身侧,宛若一位贴身宫女,却又不尽然,这侍从不敢妄自揣测,只得听命于陛下之意。

    岂料眸前君王极是随性,如烟如雾般浅淡回道,像是对此姑娘偏宠至深:“她说放,便放了。”

    “遵旨。”侍从霎时明了了陛下的心意,看来往后要对这沈姑娘更为恭敬几分。

    目光顺着侍卫身影落于庭园拐角,她随即再望周围偌大宫城,顺势发了愁,困惑自己将来以何处为安。

    沈夜雪谨慎回望,抿了抿娇软丹唇,轻问着:“往后……我居住何处?”

    现下这局势自是持续不了几时,她在静待着此帝位落她掌中。

    至于往后所居之地,当然是那唯权倾天下的帝王可待的寝殿。

    许是上苍无意听得了她的野心,于她浅思之时,离声淡然回应:“自是与我一同住寝殿。”

    这般听着愈发像是个陪房宫女,宫里头该会有多少非议……

    沈夜雪诧异一僵,立马四顾,好在未被他人听了去,暗松一口气来。

    “这不合宫里的规矩……”

    她想了半刻喃喃启唇,从未听闻有君王会让玉锋门门主共居宫殿的,这念想也只有从他的思绪中才能窜出。

    “规矩自古皆是帝王定的,我便是规矩,”离声凝眸作笑,似于心底盘算了许久,才决意有此举动,“正巧近日要重振朝纲,不如将整个后宫废了……”

    “从今往后,君王唯有一妻。”

    撤去这整个后宫,便真是将流传下的旧规改了彻底,实乃对先皇的大为不敬。

    沈夜雪轻叹作罢,想着此人连起兵谋反之事都做了,这非议应是不作惧怕:“你这般大改规矩,恐是要遭群臣异议。”

    “如今何人敢逆我?”他忽而反问,冷冽眉目散着淡淡桀骜,凛然得倒真透出些九五之尊的姿态来。

    “自有一人是敢的,”若水杏眸忽地若新月弯起,她偶有打趣之意,“阿声又觉着,是哪位刁民,敢这般猖狂……”

    离声听罢薄唇微扬,别有深意般回语:“再猖狂的刁民,我都会让她顺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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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人真是占不得一点下风,口中说着对她情有独钟,事事皆会顺她心意而为,可到了计较之处,他便不依不饶了起来。

    沈夜雪正当烦闷时,就见方才离去的侍从扣押着一名少年入了庭园。

    她抬目一瞥,见着无樾满脸怨气地朝她瞧看,顺手将宫廷侍卫推了远。

    刺客未再作逃,似比适才安分了些,侍从不忘礼数,忙跪拜了下:“回禀陛下,刺客已带到。”

    无樾拢紧了眉宇,不管不顾身旁为何人,身处至何地,蹙眉埋怨道:“我在宫城外等了好几日,你可是将我忘了?”

    “朝堂势力角逐,波澜动荡,傅昀远所乱之政需立马整顿,”正色与少年缓慢相道,沈夜雪微凛了秀眉,轻道着理,“待一切安稳,我自当会去寻你。”

    “总之,你不可放任我不管……”

    无樾从不听所谓权势纷争,撇着唇低喃一语,心上的郁结似又消了。

    这少年已然闯到了宫内,她也不好再将他赶出去,沈夜雪偷偷望向默不作声的清影,轻咳一声:“皇宫可不比外头,你若想留着,便不许再耍性子胡闹。我说的,你可记在心了?”

    “我……我听你的,一定守礼数、守规矩。”

    无樾重重颔首,星眸有光浮动,怕其仍有顾虑,又抬手发着誓。

    随之瞧望着寂冷皓月般的身姿,无樾这才会了意,郑重下跪一拜,想了半晌别扭道:“奴才拜见陛下。”

    离声对此少年不愿作过多理会,仅是相视了一霎,便晏然走出了这一处尤显春意的宫园。

    “我去理一些朝政,阿雪在殿内等我。”

    当前朝廷纷乱,是该花上些时日稳固局势,她不欲去打搅,带着无樾回了寝宫。

    宫里的人皆不敢肆意出入该寝殿,可唯她是例外。

    宫中已暗暗相传,跟随陛下身侧的这名女子绝不可小觑,是陛下捧至心尖的姑娘。若待她不敬,便是未将皇威放于眼中。

    故而虽未见着陛下,瞧她步入殿中,殿门处的宫侍也未多言一句。

    无樾细细瞧观起每一处摆设,目光终是落于轩窗之上。

    窗外景致宏伟壮阔,锦绣河山收于眼底,乘风好去,长空万里,叫人暗自惊叹。

    第62章  我有何事不敢……

    玄衣少年沉默良久, 却有疑虑萦绕在心,张口问道:“这里便是你近日的所居之处?”

    “算是吧……你看外头山河万里,连同这整座宫城, 将来皆归我所有, ”言道此处, 沈夜雪得意万般, 深觉多年的野心终有了着落, “我若想要世上珍宝,何物会得不来?”

    双眸映入的姝色满面春风, 洋洋自得般喜悦相诉, 无樾知晓她欲求之物,欲言又止,随后将眸光落至床榻。

    “那我……恭贺你如愿以偿。可这分明是帝王的寝殿, 你与他……”

    “同床共枕,同梦相眠,”她欢喜再道, 顿感自己得了无尽荣华,欢愉无从细说, “他是我将来的夫君,这有何不可?”

    少年眉目不展, 忆起近来之日在城中听得的传言, 只觉忧心忡忡, 不愿见她往此深渊越陷越深。

    “天下男子众多,你为何要择他?”

    无樾眉头紧锁,与其小声告知:“如今城中百姓谈及他, 皆是胆颤心惊,惶惶不安。”

    “昨日, 他几乎杀光了所有朝廷命官,还将多名在野之臣砍去四肢,再将其斩首示众……”

    这抹娇艳玉色皆跟在此残暴之人左右,兴许不甚明了宫外发生之事。

    无樾回想着近几日所见所望之景,眼底飘落一层黯淡:“我去见了,那场面很是惨无人道。”

    他原是已在无声无息间痛下杀手,将前朝旧官一一除去,除了将军府与方鹤尘,其余朝官无一幸免。

    这天下终是成了他的天下,成了叶氏揽尽大权的王朝。

    然那人手段何其残忍她不作在意,本就是见惯了一幕幕凉薄情形,对此番言语未起稍许波澜。

    她只要享有荣华富贵,只要在此宫城中有名望地位,她那昭昭野心便可得畅快淋漓之感。

    沈夜雪莞尔轻笑,目光仍望于轩窗之外:“他做了何等残暴之事,我才不关切。我只知他能予我想要的,这便够了。”

    “你从来都不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无樾却滞了良晌,垂落的双手不自觉攥得紧,多半悲愤化作了无奈,“我只是怕你有朝一日被他伤了去,到时悔恨莫及。”

    她一时听不明白无樾所道为何意,也不想去揣测话语中的深意。

    区区一位少年怎会明了她的心思,怎会了然她执念了一世的妄想。

    何况离声应不会伤她分毫,应是的吧……

    沈夜雪虽如是而想,心底却迟疑上了几分,想那疯子不按常理行事,似乎何事都做得出,心下又铺上了微许忐忑。

    若是真有一日,就如受尽酷刑的朝官一样,死于非命之下,她便只得认了命。

    思索了许久,已然记不真切无樾是何时走的,许是又相劝了几语,见她没了反应,此少年便退步离了下……

    她又作思忖了几番,忽觉有困意席卷,上了软榻就熟睡了着。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很长的梦,梦境似幻似真,以至于真真假假,难以辨清,唯有丝许困扰徘徊于昏沉和混沌间。

    沈夜雪乍然醒来时,发觉殿内空无一人,冷寂得令她心慌不已。

    本该在寝殿种服侍的宫女了无踪迹,她下榻顺手披了件氅衣,不禁回忆着方才与无樾闲谈时的画面,心上颇不安宁。

    “无樾!”

    开口轻唤了一声,无人作答,她便步履匆匆地行出殿外,望见几名侍从伫立于殿门处,不由地叹了叹气。

    “你们可知无樾去了何处?”

    不明正值是何时辰,只可望着日晖斜照,辉芒刺眼,沈夜雪轻问一侧随侍,见那年迈的秦公公正从长廊处悠缓走来,忙抬高了语调:“秦公公,今日有见过无樾吗?”

    这位公公她记得,是常年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宦官,因其懂进退,较早之时便投靠了方鹤尘,离声才饶下他一命。

    这秦公公还与她谈论过宫中四处妄为的野猫,瞧其样貌,应是可以信上一些。

    可行来的宦官连连摆首,长叹出一口气,半晌才道:“望沈姑娘节哀,无樾小公子已长眠而逝。”

    已逝……

    她猛然一愣,惊愕般微睁了明眸,明知面前之人口中所言是何意,仍是难以置信。

    无樾的身手放于玉锋门之中也算是数一数二,那少年适才还与她促膝而谈,怎过了少许功夫,就没了性命……

    沈夜雪怔然晌许,瞥望秦公公驻足不动,面色若明若暗,她缓缓启唇再问:“怎么没的?”

    “鸩酒入喉,即刻毙命。”

    听得这一言轻缓落下,宛若一缕随性来的微风轻掠而过,她霎时一颤,挪步时轻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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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踉跄,堪堪镇定下心,思绪顺势断裂了开。

    能赐下鸩酒的,唯离声一人。

    四周仍是清寂孤冷,沈夜雪顺着宫道快步奔至大殿前,遥望庄肃的石阶上立有一身影,如白雪飘飞,寒潭冰冷,让人望而生畏。

    周围庄严空旷,跪拜于石阶下的人影徐缓抬眸,她终于望清,遍体鳞伤却不得不叩拜而下之人……

    是玉面小将军贺寻安。

    此人杀了无樾不够,竟还想要夺贺小公子之命……当真是不计后果的疯子。

    她疾步上前作势一挡,与阶上伫立的清影四目相对,未等其言说,她先颤声而道。

    “阿声,你不能杀贺寻安……”

    若赐死贺寻安,贺檩定会伤透了心,从不知离声对贺家公子会有此般敌意,沈夜雪恍然若失:“贺将军扶持新帝有大功,你这般民心尽失,民力疲弊,会失所有到手之权……”

    还未言尽,她瞧见从一旁狼狈跑来的落香忽地跌坐在地,满脸泪痕,不住地朝她磕着头。

    “玉裳,快救救公子,快救救公子……”落香哭得梨花带雨,平日透出的盛气凌人之息已消散,失了心魂般颤然恳求着,“公子被赐剜心极刑,快不行了……”

    闻语茫然回望向不怒自威般的凛然身姿,沈夜雪忽而冷笑,笑意里带了些许凄凉,眸色不觉暗下。

    她喃喃低语出声,冷嘲般扯唇一笑,语声极轻,似只道与她自己听:“阿声,何必这样呢……”

    “阿雪是我一人的……”离声就此走下石阶,步步沉稳凛冽,道出之语却染上一分散漫。

    “他们对阿雪怀有妄念,都该死。”

    每一声步子落下,皆若刀芒寒彻刺骨。

    听着跫音逐渐接近,她下意识后退着,双脚微颤,蓦地撞上身后的贺寻安。

    已是无路可退,然眼前男子步步紧逼,她伸手触及袖中一把匕首,欲与之玉石俱焚。

    离声低低一笑,深邃眸光里唯倒映着她的面容,似有暗潮涌动,阴戾得要命:“敢觊觎你,他们死有余辜……阿雪是在替这些男子求情?”

    瞧其走至跟前,她浑身震颤,猛地抬手,寒光骤然挥过,匕刃直抵细嫩脖颈处:“将他们都放了,否则我……”

    可她疏忽了一点,疯子又怎会因怜惜她而止了举动。

    离声不惧般浅笑,修长玉指抚上她握着匕首的右手,锋刃顷刻间掉落。

    “否则阿雪会做什么?”他似是有几许期待,双目阴暗,轻柔嗓音飘荡至女子耳边,“阿雪早就说过是我的了,还想抵赖?”

    唇角噙住的笑意更深了些,离声意味深长般咯咯作笑,温和语调涌上一股令人寒颤之感:“也罢,那我就让天下男子都看着,看阿雪是如何一次次属于我的……”

    “你敢!”

    沈夜雪倏然抬目对视,却眼睁睁见着此人蛮横扯落肩头素裳,全然不顾及她的一丝颜面,甚至未带半分怜悯……

    耳畔只回荡着阴鸷之声,她于其清怀挣扎,却无济于事,若一只桀骜不驯的野猫正强行被他驯服。

    “我有何事不敢……”

    所见所感渐渐模糊,仅剩丝丝缕缕的恐惧若白雾将她笼罩。

    沈夜雪遽然一睁眼,望见的是寝殿中未作丝毫变化的摆设,安静如常。

    方才的清晰之景已如云雾般远去,消散无影。

    她才惊觉只是做了梦。

    欲拭去额间不经意渗出的冷汗,她微然一动,被躺于身侧之人惊吓了住,困惑离声是何时回的寝殿,竟未有太大响动,她也未曾察觉。

    轩窗外一片黑寂,仅有玄晖透过层云如绸纱翻飞而落,她晃神瞬息,才觉已入了夜。

    “阿雪……”

    身旁清冷之影低唤了一声,而后贪恋般揽上她柳枝细腰,于其颈肩倾吐出淡淡雪松气息。

    沈夜雪蓦然一怔,二人仅隔着单薄寝衣,娇身已被紧紧环捆于怀内。

    与梦中不甚相同,他却是比那阴狠之人温顺了许多。

    她太久未作回应,本以为这道冷冽已悄然入眠,直至耳旁传来微不可察的轻哼,她才斟酌着启了唇:“你回来了,怎都没个动静。”

    “是阿雪睡得深了。”离声听言浅淡而回,语声若为暗哑,惹得她颈窝微痒。

    所梦的画面浮于心念间,惶恐未褪尽,沈夜雪暗忖好一阵,压声问着:“无樾呢?”

    像是知晓她会问上此问,榻上清逸回得从然:“将他安顿在了一间下房,离寝宫不远。”

    第63章  阿雪说的,我都是信的。

    “阿雪若想见, 唤人召他来便可。”他极有耐心地回着,余光瞥见娇颜有异样之绪,眉心微然一蹙。

    “怎么了?”

    庆幸这疯子待她未像梦里那般残忍, 这份亲近她亦不作抗拒。

    好似与其在天牢中度过生死一劫, 这些雪月风花之事, 她已看得淡。

    沈夜雪如此而想, 便卸下心上防备, 任由他轻拥在怀,缓声答道:“不明何故, 做了一场噩梦。”

    “阿雪莫怕。”身后冷寒公子似将她拥得更紧, 于耳廓边轻语呢喃,安抚着她被噩梦缠困住的心绪。

    “有我在着,何人都伤不了阿雪……”

    “嗯……”她轻然道着, 似真被同床共眠的疯子宽慰了下,焦躁与不安之感得以平息。

    可谁知一语落尽,身后男子却更是恶劣, 长指从颈部肌肤轻划而下,终落至寝衣暗扣处, 轻巧一解,寝袍便散了开。

    “阿雪, 好不好……”

    忽听这始作俑者开了口, 沈夜雪迷惘一霎, 又望窗外沉静夜色,不知眼下是何时辰,这人竟是在此刻欲与她承欢床笫。

    梦中景致仍令她怀有余悸, 不受控地面染绯红,她轻敛薄衣, 犹疑回道。

    “你伤势未愈,不宜……不宜纵欲。”

    离声极是不甘,语中似乎藏了无人可撼动的执意:“见到阿雪,就想了。”

    实不相瞒,她从未和一男子亲昵至此,即便是诸多年载接见的客官,她也未曾于雅间内行过贪欢寻乐之事。

    更别提会想着与离声这般云娇雨怯到忘乎所以。

    她兴许真是疯了,才会由他为所欲为……

    “今夜不行,我有些困乏,过几日可好?”沈夜雪转身相望,对上其视线,却从冷眸中望出了不可遏制的凉意。

    他容色不改,一如寻常地淡漠回望,倏尔扯唇问道:“明早要见你的旧主沈钦,你是在念着他这位往日小情郎?”

    当初于花月坊初识之刻,她确是言道过,那时心觉此人疯得慌,竟敢只身擅闯花月坊后院,为让他不再行下疯狂之举,她才随口应着这极为荒谬的言论。

    岂料离声未适可而止,反倒贪得无厌,一次次地来寻她烦扰,还将那谎言记至今日。

    公子才不是她的小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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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哄骗人的话你也信……”沈夜雪清了清嗓,若微心虚地镇然相道。

    他依旧直直凝望,欲在这抹娇艳花姿的目光中瞧出些什么,而望见的只有素日时寡情之意。

    “阿雪说的,我都是信的。”

    “我早就择你了,”对离声灿然娇笑,她轻挑上杏眸,纤纤皙指又缠绕上零散下的墨发,“服下桃夭的那一晚,我已是认定你了。”

    听罢,他眉间隐约现出通明之色,如同确认了心意般满足言笑:“好……有阿雪这番话,我无顾虑了。”

    总算是安定下了此人息怒无常的思绪,沈夜雪欲接着入睡,忽觉颈脖落下绵柔细吻,激起她心底深处的清潭荡漾不止。

    寝衣早被这不知分寸之人解了开,唯有几片单薄锦绸挂于身上。

    她顺势泛红了双颊,娇羞花面浸染了无尽欲念。

    玉肩之下的锁骨被薄唇侵占,似留下了点点红梅,本是被清冽气息所占据的暖帐瞬间荡出一片旖旎。

    她咬唇仍发出了细微浅吟,默了半刻,续着方才之言娇愠道。

    “你若真想,也不必这般折磨……”

    可离声未听她所语,清眸内溢满了情愫,似欲将她融化于怀中,沁入骨间,让这抹清艳完全归于他一人。

    “我是念在你身骨未痊愈,你再撩拨,就休怪我了。”沈夜雪被捉弄得喘不上气,灼息急掠而来,占遍她冰冷漠然的心。

    终是听进了些从樱唇挤出的几字,他笑意盎然,还不忘趁此嘲笑:“阿雪也有难忍的时候……”

    “堂堂一君王,非缠着一青楼花魁不放,还命她为玉锋门门主,再改后宫之规。”她半撑起身子,葱指触其下颔,以着居高临下之态朝他望下,顿时兴致四起。

    “如此昏君,以权谋私,是要被后世贻笑千载。”

    眸前清绝面色从容如常,她所言的字字深意他皆明了。

    宛若她便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女,而他甘愿拜倒裙下,拜倒于她的玉软花柔里。

    他唇瓣微启,笃定般回言。

    “叶清殊无畏。”

    沈夜雪凝起眸色,长指抚过下颔,停至喉结处轻柔地转上几圈:“那你畏惧什么?”

    “唯惧阿雪弃我而走。”离声道得肃穆,敛下几分漫不经心,眸底映出道不明的浮光。

    适才于梦境中惶恐如细烟散去,她嫣然而笑,随后倾落一吻:“就看陛下今晚……能不能让我心悦诚服了。”

    唇瓣触上的霎那,她便觉再难脱逃,也未想着挣脱,任凭身前之人将她禁锢于牢笼,与之一同深陷花影夜月,思绪缠乱了紧。

    空隙之际,离声俯于其耳,刻意几近诱惑般问着:“爱卿可愿做朕唯一的妻?”

    “不从。”

    她果决以回,明了他所道是当今圣上与玉锋门门主的身份。

    可这世上哪会有帝王娶朝堂之臣的……

    他还扬言只娶她作妻,再不纳旁的妾,天下竟有这等美事。

    然男子低笑不已,别有深意般道出一言:“不从也得从。”

    于是,她便自然而然地全身酥软,玉骨销魂,羞赧般轻颤着,若夜风中的枝头花叶摇摇欲坠,低吟声支离破碎,令人听不得清晰之语。

    怀内娇色羞愧垂首,玉额抵至旁肩处,良晌不肯抬起眉眼来。

    离声沉沉一笑,迫使她不得已地仰起脖颈。

    只见娇姝之色面染红霞,娇艳欲滴,含苞待放,一副如痴如醉,却又羞以启齿之貌,使得他心神被勾了走,再难隐忍作罢。

    这疯子当真一丝怜惜也不给予……

    沈夜雪暗暗作想,觉此清姿真就一点理都不让,未留丝毫心慈手软,带着她卷入一场清雪覆盖的风月。

    可是在这人身上,根本就未有情理可言,哪还能言说让与不让。

    寸寸贪欲绕指柔,本是紧攥床褥一角的白皙纤指被其轻盈扯开,随之十指相扣,她再想不得旁事,意绪混乱得只装得下枕边人。

    全然不记得耳鬓厮磨了多久,听闻隐隐打更声从远处飘荡而来,沈夜雪静躺于被褥间,倦意似狂风骤雨般侵吞着念想。

    她半寐半醒,仍感到柔吻轻落至青丝与冰肌上。

    沉默良久才找回自己的语声,她轻声一咳,若为埋怨道:“阿声,已是深夜丑时了……”

    “没要够。”枕旁清冷极其不害臊地低声回语。

    说的是较为禽兽之事,用的却是冷淡寡欲般的口吻。

    “若是伤口复裂了,我可不管,”她羞愤一扯被褥,将头埋得更低些,语焉不详地含糊而道,“到时,可莫说是我谋害皇帝了……”

    “我便与他人言道,是我这君王太过不慎,扯裂了伤口,与旁人不相干……”末了一顿,离声低沉又道,似刻意为之添上半句。

    “尤其是与沈姑娘无干系。”

    如此言辞,便是指名道姓了是她从中作梗,害得这位新帝旧伤复发,宫里宫外之人会如何作想……

    沈夜雪无言片晌,没好气地撇了撇唇:“我如今已算是你的枕边人,你却把我往风口浪尖上推。都道帝王无情,还真是没良心……”

    “没良心吗?”他顺话反问,仍将薄唇覆于凝脂玉肌上,引得她不禁微颤。

    与这蛮不讲理之人不可继续相谈,她轻阖杏眸,索性就放纵着身旁清色胡作非为。

    “反正与你交情浅薄,随你了……”

    “交情浅薄……”离声像是捕捉到了话中的一词,微阖了眼,眸光凝滞了一瞬,“好,那便与阿雪再深交一些……”

    此人好像误会了什么,她耳根灼烫,桃颊蓦地羞红:“我又并非此意,你何故歪曲……”

    “嗯……”

    他再未给此道明艳娇姿言语之机,樱唇被覆上浅浅温灼,随带着阴冷之气,欲气息沾染了尽,任何人都不得将她触碰。

    沈夜雪不自觉地再度轻吟,连同那一缕困意顺着窗台拂过的凉风飘远。

    春帐内漾开层层潋滟,又是一夜无度的贪乐良宵。

    不明离声于她而言是何等存在,是互相利用之系,亦或是各取其利的床伴,又或者,仅是她的一些私欲罢了。

    她想不透彻藏于其间的因果,越想越乱,便随了它去,沉浸于一隅月色里。

    翌日午时暖日和风,烟敛云收,花动一山春色。

    上京城宰相府内极为肃冷,府中上下已被花月坊之人彻底围困,偶有喊冤之声从府邸各处传出。

    沈钦这一回行得颇为狠厉,许是欲佯装得更为忠心些,欲让离声饶他一次,便连府院中的一位下人都不曾放过,等着这叶氏旧人发落。

    威严凛然的身影如期而至,他浅观而去,那若玉树挺立之影旁侧跟了一抹明媚,一瞥过后,眸光就再难移开。

    虽隔着面纱,他也知此女是怎般惊艳风华。

    “陛下圣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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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恳请陛下予草民一个愿戴罪立功的机会……”沈钦就此跪拜而下,不顾腿疾,趔趄般欲摔落在地,颤声恭迎,“草民愿肝脑涂地,以身许国。”

    第64章  各得其所,算不得真。

    他昔日之际背叛多次, 只为于乱世下求得丝许安定,此番已未有颜面见上此二人,能思虑的也唯有苟活至今后, 但求能被她饶恕上一二。

    离声行步而入时, 见庭院内叩拜着一道人影, 两旁的花月坊刺客纷纷跪落, 似是从今往后皆听君王差遣。

    回想着阿雪曾在花月坊内受下的种种委屈, 与这幕后之主三番两次地推她落入火坑,离声扬唇浅笑, 话中有话般开口道。

    “阿雪所言极是, 这花月坊之主的位置,是该换一人了。”

    “你应知以花月坊曾经的几番作为,你早已可以死上上千回……”嗓音尤为清越, 他道得风轻云淡,看向紧随其后的娇然玉姿,“朕留你至今, 是看在某人为你说了几日情。”

    不疾不徐地轻道出口,离声晏然自若, 直言相告着。

    “从此花月坊归她,朕饶你不死。”

    沈钦微然滞住, 此时庭院内所有培养出的执命女子皆在场跪拜, 当今圣上话语已放, 他便是再不情愿,也只得顺从。

    “草民遵旨,谢主隆恩。”

    至此留下这一小命, 他却也失了多年建起的权势。

    浑身不由自主般发着颤,如今唯留下一具残破身躯与自己相伴, 别的所剩无几,沈钦恭敬行下一礼,抬目一刻,所望的是那熟悉不过的姝色。

    只是她已然攀上了更为尊贵的高枝,今朝已对他轻蔑瞧看。

    沈夜雪莞尔应好,于昔时她不得不百般依顺的公子面前俯身作拜:“往后还请公子多关照了。”

    不作理会公子狼狈模样,她转眸望向前方凛冽皓然,见离声已走远,忙快步悠然跟了上。

    明了此刻前去的是傅昀远关押之处,她一身畅快,深感着前所未有的欢愉:“左手玉锋门,右手花月坊,这世上再无女子比我更有权势,就算是前朝皇后也未有过此等殊荣。”

    “阿声,我庆幸能看到你大权在握,深仇得报。”沈夜雪向前行了两步,步子轻灵,得意万般地扬起秀眉,欢喜不言而喻。

    “多亏有你,我终于摆脱了所憎恶的日子,别提有多畅快了!”

    极少见得眸中女子欢悦成这般,离声敛眉淡笑,对其终是心有感激:“叶氏有幸能得阿雪相助,是阿雪为我报下的灭族之仇。”

    她轻理着袖摆,拍落裙裳上的细微尘土,双眸于日光种熠熠生辉:“各取所需而已……我今时今日信了,阿声未曾食言,允诺之事从不作悔。”

    后续的夸赞之语若清风飘远,他只听入了“各取所需”四字。

    原本的欢欣之绪被蒙上了一层氤氲,离声步调一缓,深眸逐渐黯淡。

    “待阿雪称帝,我可还能再见到阿雪?”

    待他将此帝位传于一旁的艳丽名姝,他在宫城内便未有容身之处,许是要重新寻一安所。

    许是……与她天各一方,从此无缘相见,就当作不曾相识。

    沈夜雪瞥向旁侧男子,一向狂妄无羁的他难得心生哀伤,深不见底的眸光涌入了不尽的落寞。

    他并非在意将所得天下大权拱手相让,而是哀切于再不可与这道清艳明丽见上一面。

    因别离滋长而出的伤感蔓延至她心底,分明说好要禅让皇位,要给予她万千荣华,何故到了告别时,他竟悲切成这样……

    沈夜雪不解,心觉他许是要作悔应她之事,又或许他只想继续待于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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