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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70-8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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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hpter 71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 竺州的夏天漫长得仿佛看不到尽头。

    秦咿和梁柯也分手的事,当事人亲口承认后,在校内论坛上激起些许涟漪。不过, 那些涉及个人隐私甚至恶意揣测的帖子, 只是短暂出现了下, 很快便消失, 好像被什么人刻意抹去,又好像有人在幕后保护着什么。

    秦咿几乎不看校内论坛,这些耐人寻味的细节她无从得知, 她将全部精力和心思都放在了学业上,没课的时候就去泡画室或者图书馆,还报了个双学位。

    她好像还没走出牛角尖,憋着股劲儿, 想证明给自己看, 感情不是生活的全部, 就算剔除了部分心跳依然可以好好走下去。

    有天赋的人还勤于练习,技艺自然突飞猛进, 秦咿的进步和优秀有目共睹,经常被画室主任公开表扬。在微博和小红书等网络平台,喜欢她作品的人也越来越多,大二时, 她的个人账号粉丝数突破两百万, 知名度节节攀升。

    看上去一切都很好。

    临近期末, 秦咿忙着赶小论文, 触控笔在屏幕上点个不停, 哒哒作响。

    沈青许跟男朋友通了会儿视频,挂断后, 她朝床下看了眼,忽然说:“秦咿,你跟梁柯也分手有小半年了吧?”

    平日里,秦咿从不提梁柯也,冷丁听到这个名字,她笔尖明显一顿,片刻后,又继续移动起来,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

    沈青许看不见她的表情,又说:“你就一直单身啊,不打算再谈一个?我看建筑系那个孟州就挺好,给你送花还叫过外卖,长得也不……”

    话没说完,秦咿将iPd放进背包,从椅子上站起来,“我去图书馆赶作业,有什么事晚上再说吧。”

    她推门出去,沈青许被晾在原地,气得在床垫上狠踢了一脚。

    快走到宿管室时,秦咿想起有本参考书忘了带,她扭头折返,隔着虚掩的宿舍门,听见沈青许在给什么人发语音消息。

    “半年前就被甩了,她拽什么拽!梁柯也那边可能早就梅开二三四五度,说不定孩子都有了。她这交往了没两个月的前女友还眼巴巴地等着浪子回头,傻得我都想怜爱她了。”

    开门的动作凝在半空,迟疑片刻,秦咿用劲儿一推,“喀”的一声,门板重重合拢。

    房间里立即噤声,随后,沈青许有些紧张地嚷了句:“谁啊?谁在门口?”

    秦咿没理,转身下楼。

    去图书馆的路上,秦咿还遇见一对吵架的小情侣。

    女孩子坐在人行路的路肩上,哭得一塌糊涂,边哭边问男朋友:“跟我报同一所大学同一个专业,是耽误你了吗?你是不是后悔了?”

    “说活啊,你后悔吗?”

    你后悔么——

    好像某个程序设定出错,那声哭腔在秦咿脑袋里反复萦绕,盘桓不去。

    秦咿,你后悔么。

    她没敢仔细思考这个问题,加快脚步匆匆走过。

    转眼又是寒假,秦咿没去襄城监狱探视,只给谢如潇寄了些书和一封报平安的信。

    谢如潇虽然不知道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经历过一次清监,私人信件全部被收缴后,他猜也猜得出几分。

    接到那通电话时,秦咿刚上地铁,屏蔽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似有若无的风,列车与轨道摩擦,发出些许噪音。

    久违的,秦咿听见谢如潇的声音,他问她:“还好吗?”

    秦咿怀里抱着本书,图书馆借来的外文原版,她手指按紧书籍的外壳,下意识地点头,小声说:“挺好的。”

    谢如潇自嘲地笑了声:“我还是拖累你了,对吗?”

    不等秦咿出声,他又说:“前阵子有人来看我,非探视时间来的。他说他是竞宏律所的执业律师,受人之托,会照顾我,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让我直接联系他。”

    秦咿呼吸一滞,心跳猛地悬起来。

    她重复了遍,“受人之托?”

    “我问他是谁要照顾我,那位律师不肯说,”谢如潇嗓音平静,“但是,他告诉我有人在监狱外为我做了很多事,期待着我能平安出狱,他让我多为长远考虑,别逞一时之快。”

    是谁——

    在帮她保护谢如潇。

    或者说,为了她,去保护谢如潇。

    地铁即将抵达某一个站点,秦咿记不清自己是要换乘还是该出站,她随着人群走出车厢,呆呆地站在通道里。

    监狱里通话时长有限,谢如潇没时间迟疑,他继续说:“我坐牢这么久,早就没什么朋友,还愿意在外面为我做一些事的人,只有你了。”

    “秦咿,我不知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也不知道那个要照顾我的人是谁,但我觉得这其中应该存在某种关联。我把律师的联系方式给你,你去跟他聊聊。”

    秦咿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涩得厉害,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勉强出声:“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别跟我客气,”谢如潇声音略沉,“你越客气,我越不是滋味。”

    音落,那本厚重的原版书被秦咿紧紧按在怀里,压住心跳。她脑袋有点乱,一时想不到该说些什么,手机内外,只剩沉默,以及,淡淡的呼吸。

    时间快到了,谢如潇略显郑重地叫了声她的名字。

    “秦咿。”

    “我一切都好,”他说,“别再给我寄东西,也别再犯傻为我做什么。”

    秦咿睫毛颤了下,牙齿轻轻咬唇。

    “自从案子宣判,我被送进襄城监狱,”谢如潇说,“一直是我在拖累你,而不是你亏欠我。”

    “你没有亏欠过任何人。”

    秦咿说不出话,鼻尖有点泛酸。

    听筒里传来通话即将结束的电子提示音。

    谢如潇整理情绪,对她笑了一声,用一种轻松的口吻:“多保重。”

    当初,他把这句话写在纸条上,和十字吊坠一起装进信封里,留给秦咿,并不是毫无私心。他将随身携带的最珍视的东西留给她,相当于埋了些心思在秦咿身边,一面勾着两人幼时的回忆,一面牵扯茫茫无期的未来。

    后来,当谢如潇从狱警手里接过秦咿交还的吊坠,一个字不必讲,他就什么都明白了。

    那颗深埋的种子不会开花了。

    他保护过的小女孩已经长大,遇见了真正喜欢的人。

    再后来,清监时吊坠被收走,不知被拿到哪儿去,可能已经丢了。

    对谢如潇而言,那都不重要了。

    他的种子已经死去,而荒芜的庄园不需要信仰。

    时间一到通话即刻中断,听筒里只剩嘟嘟作响的忙音。谢如潇放下电话,连发呆的机会都没有,狱警走过来,将他带回监室。

    走廊幽长而安静,不见人影,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落进来,大片大片的斑斓。

    谢如潇带着手铐,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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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步有些拖沓地向前走着,他个子很高,坐牢久了,身段依然挺拔。路过一扇扇窗,一间间监室,金属围栏在他脚下投下深色的倒影,是清晰地禁锢。

    他想,他从来不是秦咿的救世主,只是她生活里一个无声的送行者,负责目送她走向更好的地方。

    只要她好,他就不遗憾。

    冷空气沁入呼吸,谢如潇好像被呛到,他低着头,连声咳嗽,咳得很厉害。

    睫毛一下下地颤,喉结微微发抖-

    通过从谢如潇那儿拿到的联系方式,秦咿在竞宏律所找到一位姓刘的律师,不是之前见过的姓周的那一位。

    秦咿实在太着急了,没心思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直接问刘律师是不是能联系到梁柯也。

    刘律师看上去眉目和善,口风却极严,一问三不知,不认识梁柯也,谢如潇的案子也不便透露。没聊几句,就叫助理进来,把秦咿从办公室里请了出去。

    离开律所,时间不到五点,天色半明不暗的,有些阴。

    秦咿心里发空,她不知该去哪儿,也提不起劲儿做其他事,绕过街角,在路边随便找了条长椅坐下来。

    手机上跳出几条新消息,秦咿打开看了眼,简单回复后,手指无意识地来回切换。从社交平台到音乐软件,梁柯也将账号注销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没留下。

    他用过的手机号码,也始终关机。

    秦咿忍不住拨打一遍,再一遍,只有冷冰冰地系统提示不断响起。

    “梁柯也——”

    秦咿始终存着他的号码,手机屏幕显示出他的姓名备注,每一个字都那么好看。

    她小声叫他的名字,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对谁说。

    “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把你忘了,彻底忘掉。”

    赌气似的,她还强调一遍。

    “我真的会忘记你!”

    但是,那么深刻的记忆,到底要怎么忘?

    秦咿不知在路边发了多久的呆,直到夜风将她的衣服吹透,丝丝缕缕的冷。她下意识地抚了抚手臂,手机上忽然弹出一通来电。

    涂映带着哭腔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问秦咿在哪,现在有没有空。

    秦咿吓了一跳,忙说有空有空,问她怎么了?

    涂映没细说,只让秦咿快点过来,来接她。

    秦咿看了眼涂映发来的定位消息,立即打车过去。

    chpter 72

    秦咿收到的定位信息是某座购物中心的地下车场, 她赶过去时,涂映抱着膝盖,蹲在一根结构柱底下哭得稀里哗啦。

    李西袁也在, 臭着张脸, 不说话不哄人。见秦咿来了, 他扭头上车, 方向盘一转,车子从出口冲出去,开走了。

    扬起的沙尘将秦咿呛得直咳, 她顾不上跟李西袁生气,拢着裙摆蹲在涂映身边,拿纸巾帮她擦眼泪。涂映情绪上头,一直哭, 不说话, 秦咿没办法, 只能先带她回春知街,等她冷静一点再慢慢聊。

    进小区后没走几步, 又遇上出门遛狗的邻居奶奶。自从秦咿家出了方恕则那桩刑事案,周围的邻居都对她多了几分提防,躲躲闪闪,唯独隔壁奶奶如常和她问好打招呼。

    涂映哭得妆都花了, 奶奶没多看也没多问, 倒是提起了梁柯也, 说好阵子没见到那个俊俏的小男生了, 是不是到外地上学了?

    “分手”两个字卡在秦咿喉咙里, 她一时没能说出来,就那么含糊过去了。

    进了家门, 秦咿先让涂映去卸妆洗澡,她转身去厨房煮了两碗热汤面。涂映吹完头发,面刚好出锅,热气腾腾。

    秦咿朝她招手,“过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涂映红着眼睛,委屈的劲儿还没过,贴过来跟秦咿抱了抱,哑声说:“宝宝,你真好。”

    吃面的时候,涂映跟秦咿简单说了说吵架的原因。

    这次寒假,涂映和李西袁都没回家,租了房子同居,新鲜劲儿一过矛盾就冒出来。涂映埋怨李西元总跟朋友出去玩,不陪她。李西袁说涂映双标,明明她也经常出去玩,男男女女一大帮,总不能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逛街逛到一半两人就吵起来,不可开交。

    “李西袁看着人模狗样的,其实脾气超烂!”涂映用筷子卷了根面条,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吵架的时候从不让着我,我又说不过他,回回被气哭。”

    秦咿摸一下她的头发,“这两天你先住我这儿,看他是什么态度。”

    涂映点头,她哭懵了,脑袋不清醒,顺嘴说了句:“梁柯也看着比李西袁脾气还臭,吵架的时候他会不会凶你?”

    话一出口,涂映就意识到不对,立即道歉:“对不起,宝宝,我不是故意要提……”

    秦咿笑笑,“没关系。”顿了顿,她声音轻了些,“梁柯也的确脾气不好,你还记得蒋驿臣吗?有一次我蹭蒋驿臣的车回家,下车的时候他偏要跟我聊感情方面的事,刚好让梁柯也碰见。梁柯也什么都没说,一脚油门直接朝蒋驿臣撞过去,差点把他吓死,从那以后,蒋驿臣一见我就绕着走。”

    这事儿不算好笑,涂映却笑得厉害,边笑边用纸巾擦眼睛,假装眼泪都是笑出来的。

    秦咿也不拆穿,想了想,她又说:“脾气那么差的人,耐心也没多少,高傲、冷淡、距离感强,却从没凶过我,也没对我说过一句难听话。我们俩唯一一次吵架,是我咬烂了他的手,让他流了好多血。”

    当初涂映陪秦咿寻找梁柯也,翻遍竺州市大大小小的医院时,了解过他们分手的原因,也知道两个家庭间那些剪不乱的纠缠。

    这会儿,虽然秦咿语气很静,没什么特别的,但是,涂映能感受到一种感情,很浓烈,静水流深一般浮动在空气里。

    涂映朝秦咿贴近一点,小声问:“你早就爱上梁柯也了,对不对?”

    秦咿歪了歪头,枕着涂映的肩膀,“去年过年前你发消息给我,问我除夕有什么安排,还说音姐给了你两张票,李西袁不在,你想和我一起去玩——其实,都是梁柯也安排的吧?”

    涂映眨眨眼睛,“你猜到了啊?”

    “那会儿我们刚吵完架,我把他咬伤了,”秦咿轻声说,“表面上他赌气不理我,背地里却担心我要怎么过年,还一声不吭地守在我家楼下,看着我房间里的灯光。”

    涂映一怔,表情很是惊讶。

    “很难相信吧——”秦咿轻笑了下,“这居然是梁柯也做出的事。”

    “这样一个人,”她声音更轻,但是,态度坚定,“我怎么可能不喜欢……”

    那天晚上,涂映抱着枕头,躺在秦咿身边,和秦咿说了好多话,说李西袁对她好时什么样,对她坏时又是什么样。

    说着说着,脾气起来,涂映把枕头一摔,怒骂李西袁是混蛋。骂完自家男人,又去骂闺蜜男人,分手后,梁柯也不仅断联还注销社交账号,也是混蛋!

    秦咿伸手将折过去的被子拽回来,帮涂映盖好,她嘴上没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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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里却有个声音在说,梁柯也不是混蛋。

    他是很好的人。

    他很好。

    又哭又闹地折腾半天,涂映终于困了,她翻身挨近秦咿,不知想到什么,忽然说了句:“小咿,分开这么久,你想他吗?”

    不等秦咿回答,涂映闭上眼睛睡着了。

    那会儿,窗帘挡得严实,卧室里静悄悄的,空调温度也很舒服,秦咿却有点失眠。

    她背倚床头坐起来,拿触控笔点开iPd上的绘画软件,本想画点头像之类的小东西,放在微博上当粉丝福利。

    可是,沙沙几笔过后,页面中却出现一只手,男生的手,带手表和银色尾戒,提着装了一杯奶茶的外送袋,手腕处还套了根女生扎头发的小皮筋。

    很简单的一幅线稿,颜色都没涂,但是,五指关节,以及,手背处的筋脉起伏,描绘得十分细腻,透出年轻男人独有的力量感。

    ——同她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画完后,秦咿选取软件上的移动工具,本想将画面整个删除,笔尖悬在屏幕上方,却迟迟未能落下。

    她忽然觉得不舍,非常不舍,好像抹去的不是一幅线稿,而是梁柯也留在她生命里的那些痕迹。

    犹豫片刻,秦咿在画的角落里补了一个花式的字母“Y”,然后,打开微博,以粉丝可见的形式将线稿传上去,归纳在#练习#的tg底下。

    【@果粒巡游-:凌晨一点二十八分、失眠、练习。】

    在网络平台,秦咿的粉丝叫她“YOYO”,大家以为那个字母“Y”是秦咿的姓名缩写,没多在意。秦咿的微博互动量很高,眨眼的功夫,动态下冒出五六十条评论。

    有个小粉丝说,光看手就知道是个帅哥,这张线稿有参考图吗?@果粒巡游-

    秦咿的触控笔在这条评论上多停了会儿,不小心点了个赞,索性回复对方说,参考了一个朋友。

    粉丝们立即发散思维,猜测该不会是男朋友,YOYO在谈恋爱吗?

    这条评论让秦咿微微有些走神,她脑袋里闪过涂映临睡前问的那句话——

    “小咿,分开这么久,你想他吗?”

    秦咿,你想他么——

    想他啊,一直在想他。

    每分每秒。

    可是,这些关于想他的这些话,秦咿不知该说给谁听,也不知该写在哪里,他消失得太决绝,也太彻底。

    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风把厮磨和纠缠都吹散,所有人都将忘记,他们曾经在一起过?

    浑浑噩噩的,直到天快亮时,秦咿才睡着,但是,睡得并不安稳,辗转反侧。她梦到好多零碎的画面,过去的,现在的,唯独没有梁柯也。

    第二天醒来,秦咿抱着被子坐在床边发了好久的呆,扭头问涂映:“能不能陪我回响水村一趟?”-

    涂映无事可做,就当是旅游散心,两人说走就走,先买动车票再买大巴票,当天下午就到了响水村。

    小村子没什么变化,宁静而闭塞。民宿也是老样子,老板依旧蓄长发,两条花臂,摆了张摇椅在门口,晒着太阳打瞌睡。

    办入住登记时,老板多看了秦咿两眼,忽然说:“主唱小男友没跟你一起来啊?”

    秦咿一顿,“你还记得他?”

    “我表妹是坏藤的粉丝,最喜欢队里的吉他手。”老板说,“她身体不好,常年住院透析,你们写生那次,梁柯也也来住店,他去医院看过我妹妹,开视频让吉他手给我妹妹表演solo,回竺州后,又寄了不少礼物给她。到现在,提起这事儿,小姑娘还乐得能看见后槽牙。”

    “梁柯也嘴还挺严,”涂映听了,也挺惊讶,“这件事他一个字都没提。”

    “那小子看上去拽了吧唧的,难接近,”老板笑笑,“其实,人挺好,仗义、靠谱。”

    他将身份证还给秦咿,随口说了句:“祝你俩百年好合。”

    秦咿睫毛颤了颤,过了会儿,才慢半拍地收起身份证。

    她第一次觉得,“百年好合”这个词,听上去有种遗憾的味道-

    除夕那天,秦咿带涂映去了山脚下的那座小镇。

    租婚纱的礼服馆还在,不过,员工放年假了,店门紧闭。花店也在,换了新门头,玻璃窗雪亮干净。

    秦咿记得,就在这里,梁柯也说过会一直爱她。

    集市上,阿嬷还在卖手工编织的花环,小盼草和茉莉花结绕成的,纯白清香,涂映一见就喜欢,买了两个,和秦咿一人一个。

    阿嬷摇摇招揽生意用的拨浪鼓,笑着念了句什么,像歌谣,很好听。

    秦咿有一瞬的恍惚,原路退回到阿嬷的小摊前,“您刚才念的那句话,能不能用普通话再讲一遍?”

    阿嬷上了年纪,讲不来普通话,但是,她身边有个小孙女。

    八九岁的小女孩,脆生生地重复了一遍阿嬷念过的歌谣。

    “买花环,编辫子,牵牵手,一辈子!”

    原来,当初梁柯也听到的是这样一句话。

    难怪,听完这句话后,他立即又买了只花环给她带;难怪,帮她编辫子的时候,他的神色格外专注。

    他是真的想过要一辈子和她在一起。

    可是,现在呢?

    梁柯也决定不再回来,他们的“一辈子”怎么办?

    他们没有“一辈子”了吗?

    秦咿忽然觉得胸口闷窒,隐隐发疼,她拉着涂映连夜离开小镇,回到竺州。

    她想到叶塘那套房子,梁柯也留给她的,她有种预感,在那套房子里,有什么东西正等待着她。

    chpter 73

    叶塘那边有管家服务定期打扫, 就算秦咿一年多没来,也不会撞见灰尘满室的景象。房门打开,秦咿走进去, 她脚步很轻, 呼吸也是, 像是怕惊扰封存在这里的某段时光。

    关于龙舌兰, 关于爱和抵死纠缠的短短一瞬的时光。

    客厅的陈设几乎没变,茶几、沙发、地毯、精心设计的电视墙,都是秦咿记忆中的样子。只是酒柜前的空地上, 多了块白色防尘布,布料底下起伏错落,好像遮掩着什么。

    那会儿,天色逐渐放亮, 落地窗外是将升未升的日出。云层翻涌, 霞光晕染, 漂亮的橘红色肆意涂抹人间。

    秦咿忽然想起梁柯也带她进山看日出时的情形,他送她新鲜采摘的野花, 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他说日出很美。

    他说,我最爱你。

    梁柯也讲出的每一句话情话都不是空洞的,更不虚无,他真的有认真做到, 好好爱她。

    一帧帧画面, 眼前的, 回忆的, 自秦咿脑袋里更迭闪过, 像曝光过度的底片,颜色失真。她辨不清今夕何夕, 下意识地伸手,去拉那块防尘布。

    如同帷幕缓缓敞开,露出精心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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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舞台布景。

    也像阴云散去,月光零落着驱走黑暗。

    遮挡掉落,大小不一的礼物盒,一个一个,出现在秦咿眼前。

    整齐地码在酒柜前的空地上。

    秦咿好像失去呼吸,却又听见胸膛内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她拿起离她最近的一个盒子,上面贴了张字条,梁柯也一笔好字暗藏风骨,秦咿一眼就认得出。

    写着——

    “送给二十一岁的秦咿。”

    “生日快乐。”

    另一个盒子,同样的字迹和纸条。

    “送给二十二岁的秦咿。”

    “生日快乐。”

    下一个——

    “送给二十三岁的秦咿。”

    ……

    “送给三十岁的秦咿。”

    ……

    “送给五十岁的秦咿。”

    “生日快乐。”

    ……

    整整一百份礼物,送给不同年龄的秦咿。

    他们相识在七月,告别在二月,秦咿的生日不在这段感情所覆盖的月份里,没能亲自为她庆一次生,梁柯也一定很遗憾吧。

    所以,他准备了这些。

    假装今后每一次为她庆生时他都在场,假装他们牵手度过了漫长而美好的一生。

    即使他们早已不在一起。

    梁柯也以为秦咿心里藏着另一个人,他以为她从未爱过他,他生气过,也愤怒过,甚至承受了鲜血淋漓的伤害。

    最终,他还是拿她没办法。

    他依然最爱她。

    心有牵挂的人无法取胜,注定满盘皆输。

    喉咙涩痛,鼻尖很酸,秦咿抬手捂住眼睛,难过的情绪却从呼吸里跑出来,她听见自己的哽咽声,断断续续,如同啜泣。

    涂映站在秦咿身边,也看见那堆礼物,被震撼得说不出话。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秦咿,只能干巴巴地重复:“别哭啊,宝宝,你别哭。”

    秦咿含着眼泪,拿起那个给“给二十一岁的秦咿”的礼物盒,打开后,微弱的银光淡淡滑过眼瞳,她看到那枚拴着长链的十字吊坠。

    以及,压在吊坠下的纸条。

    “很遗憾最终也没能让你爱上我。希望你一直是勇敢的,别怯懦,别委屈。”

    落款处写着姓名——

    梁柯也。

    秦咿移动手指,指腹紧贴着那道手写的签名,似乎想借此去触摸另一个人的体温。

    他们分开得太匆忙,也太迅速,秦咿又刻意压抑着,让情绪变得钝感。她以为只要熬过那一段,时间自会抚平一切;她以为快刀斩乱麻,断开得足够干净利落,就不会疼。

    可是,她低估了梁柯也的感情和真挚,也高估了自己的阈值。

    心痛的滋味姗姗来迟,并加倍反噬,从内里将她蚕食得七零八落。

    她终于尝到那份迟来的疼。

    秦咿感觉到自己在失控,心口很酸,眼眶发烫,眼泪一颗接一颗地掉,打湿盒子里那张薄薄的字条。

    膝盖发软,她不得不蹲在地上,手臂无助地圈着膝盖。涂映六神无主,一面顺着秦咿的背,一面胡乱说着安慰的话。

    秦咿边哭边拨梁柯也的号码,反复呼叫,听筒里传来的只有用户已关机的系统提示,冰冰冷冷。

    分开这么久,他的号码一次都没有打通过。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没机会再见面?

    怎么办呢,该怎么办呢?

    秦咿不知道该去哪找他,更不知道去哪才能找回两个人的一辈子-

    年假结束后,秦咿去过一次竞宏律所,前台小姑娘一张职业化的和善笑脸,她说刘律不在,而且行程繁忙,要提前预约才行。

    秦咿索性在律所大厅里等,前台频频拿余光瞥她,她并不在意。

    一直等到下午三点,终于看见那人拎着公文包从外头进来。

    刘律大概遇到了什么难缠的案子,头发微乱,脸色也不好。玻璃门开合的间隙,他目光从秦咿身上扫过,顿了顿,显然是对她有印象的。

    秦咿迎过去,抢在刘律开口前,她先说:“我知道刘律师不会把梁柯也的联系方式给我,我也不与您为难,只是想麻烦您帮我转达一句话。”

    刘律师没说话,只是皱眉。

    律所大厅虽然算不上热闹,但是,员工进进出出,偶尔有保安走过,以及上门修空调的师傅,不是什么僻静的地方。

    秦咿穿了件白色内搭,以及质感柔软的针织开衫,站在微微嘈杂的背景下,黑发长发垂过腰际,不知从哪涌来一阵风,将她发梢拂乱。

    世界繁复多变,她安静而温柔,模样秀气,轻声说:“请告诉梁柯也,他留了只打火机在我这儿,还有一枚尾戒,我等他亲自来拿,多久都等。”

    音落,不等刘律反应,秦咿转身离开。

    从律所出来,城市依旧热闹,长街熙攘。

    车辆的鸣笛声不断,秦咿心里却有点空,她漫无目的地逛了逛,不知走到哪儿,迎面撞见一个做兼职的年轻女孩,塞给她一张传单。

    纸质触感略硬,扎着手心,秦咿无意识地瞄了眼,“乐器培训”四个字先闯入她的视线,紧接着,是背景中的几个图案——钢琴、吉他、架子鼓。

    架子鼓——

    秦咿脚步微顿。

    她还记得梁柯也打鼓的样子。

    他上台从不化妆,也不做任何夸张的造型,发色漆黑,腿很长。手臂高高扬起,下一秒,鼓槌砸落,暴烈感扑面而来,如同狂风骤雨。

    节奏震撼,他全身心投入的模样,同样叫人难以招架。

    也叫人怀念。

    秦咿忽然明白,为什么越喜欢一个人越希望能留下些痕迹在生命里。那不仅仅是痕迹,也是心意。

    时间流逝,绚烂一瞬后烟花会熄灭,但真诚的心意永不死去。

    没多犹豫,秦咿在那家乐器培训班报了课。

    开学后,课业之外的闲暇时间,秦咿都拿来练架子鼓。刚开始她的确是为了纪念什么才去学的,一段时间后,她真心喜欢上那种沉溺于旋律的畅快感。

    音乐方面,秦咿不算有天赋,有时候甚至稍显笨拙,但是,她足够努力,勤能补拙这句话,从不骗人。

    在培训机构练习近一年,有了基础,秦咿换了家更专业的乐器学校继续学习。

    新的环境里,秦咿认识了几个玩音乐的新朋友,和他们相处融洽。有一次,秦咿和新朋友一块吃宵夜,朋友的朋友中,她居然看到潘捷琨。

    梁柯也退出后,坏藤乐队一直没招募到合适的主唱,半年后,鼓手载东出国留学,又过了段时间,键盘手也回家继承家业了。

    成员各忙各的,乐队虽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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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开发布解散声明,但是,早已名存实亡。

    捷琨始终不知道秦咿和梁柯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试图单独跑商演,离了好兄弟作伴,他又觉得没意思,和周虔的交往也出现问题,两人分手分得不算愉快。

    事业爱情双双失利,这几年,捷琨一直消沉,幽魂般四处浪荡。

    吃宵夜的店里,捷琨单手拉开冰镇啤酒的拉环,冷笑道:“梁柯也就他妈是个混蛋!”

    “你别骂他——”秦咿用筷子挑着拌菜里的胡萝卜丝,头也不抬地说,“起码别在我面前骂,我听不惯。”

    “呦,”捷琨嗤笑,语气微嘲,“你俩分手多久了,三年了吧?中间联络过吗?都断联一千多天了,还念念不忘,那不叫执着,叫脑袋缺筋!”

    秦咿眼睛眨了下,没不作声。

    “妹妹,听哥一句劝,”捷琨要醉不醉的,半扭头,手臂搭上秦咿身后的椅背,“真心爱你的人舍不得离开你太久。三年不联系,就证明没缘分,梁柯也肯定有新生活了,你也往前看吧!”

    秦咿拜托刘律师向梁柯也转达那句话后,时至今日,她没收到任何回复,梁柯也的手机号码依然打不通。她再没去过竞宏律所,纠缠的样子实在难看,她不喜欢,也没必要。

    餐厅外的玻璃窗外,夜色朦胧,车辆往来,鸣音吵闹。

    捷琨还在劝,要秦咿放开,也要她放下。

    秦咿缓缓摇头,声音很轻,又很坚定:“你不了解梁柯也,他看上去冷冰冰的,其实,心很软,人很好。不和我联系,一定是因为有难处,我能体谅,也愿意等他。”

    顿了顿,她语气温柔了些,小声说:“多久都等。”

    音落,两人间气氛沉默了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捷琨忽然嗤笑一声,说:“操的,我简直分不清是你太傻,还是姓梁的命太好。”

    “我傻,梁柯也比我更傻,”秦咿盯着面前的水杯,“而且,命运对他一点都不好,总是欺负他。”

    有个朋友的裙子蹭到果汁,秦咿陪她去卫生间清理。捷琨拿着手机玩了会儿,刷朋友圈时,看到秦咿和一个男生的合照。

    捷琨舌尖抵了抵腮,指尖挪过去,将那张照片保存,又找到一个许久不联系的大概已经弃用的邮箱地址,抱着一种犯贱的心态,给对方发了封邮件。

    标题:【恭喜啊,你女朋友要有男朋友了!】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捷琨闲着没事,总去秦咿报名的那所乐器学校转悠,他拍了许多秦咿打鼓时的照片,还有视频。

    一个叫陆梓琢的男生对此颇为不满,他找了个机会,拦住捷琨的去路,痞了吧唧地说:“这妞我正打算泡,你最好别捣乱。”

    捷琨叫他气笑了,抬手指着在教室里上课的秦咿,对陆梓琢说:“你也是玩乐器混过乐队的,先回家打听打听这妞的前任是谁,再琢磨要不要泡她、有没有本事泡到她!”

    秦咿并不知道陆梓琢打算追她,更不知道他和捷琨起过这样一场小冲突。

    余下的那段大学生活里,秦咿虽然感情空白,其他方面却格外充实。

    她拿了四年奖学金,修双学位,绩点全院第一,参加过校团委组织的“支教保研”活动,获得过含金量很高的艺术奖项。恭喜她获奖的那篇新闻稿,长期飘在校内论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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