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喜欢你啊。
秦咿觉得自己好像在生病,每呼吸一下都会牵扯到胸腔和心脏,带来剧烈的跳痛。
疼得越厉害,她越是憋着一股劲儿,只想快点有个了结,好的坏的,统统在今天告一段落,不再纠缠。
和其他钻进牛角尖里的人一样,秦咿已经失去思考,只剩下固执。
她固执地以为,快刀斩乱麻——
只要下刀够快,就能将痛觉降到最低。
不会很疼的。
不会的。
静默片刻。
秦咿依旧没有否认梁慕织的话,只说:“我提出的两个条件,梁夫人能否接受?”
阳光透过窗子落进来,将梁慕织一双眼眸映得愈发清幽。
她抿一口茶水,“我可以放过谢如潇,但是,我也想弄明白一件事——秦小姐到底为什么要接近梁柯也,同他产生一段纠葛?”
“为了谢如潇,你可以毫不犹豫地舍弃梁柯也,这证明,在你眼里,谢如潇才是最重要的人——那么,梁柯也又算什么呢?”
“你接近他,和他暧昧,难道只是想以方瀛养女的身份给我一点难堪?让我亲眼看看,我的儿子如何被方瀛的养女训成一条狗——”
“一条吃里扒外的狗?”
我的儿子——
梁慕织将这四个字咬得重了些,叫秦咿听得清清楚楚。
秦咿的思绪随之变得很轻,也飘得很远。
她想起数年前,同梁慕织的第一次见面。梁慕织嘲讽方瀛是垃圾、脏东西,将尤峥送给方恕则的礼物整理成清单,一张一张地往方瀛脸上砸,极尽羞辱。
还有,方瀛割断手腕的那一天,无边无际的血色,湿红的血。
秦咿是第一个看见那些血色的人——
当她打开方瀛卧室的门,当她哭着,尖叫出声……
现实与回忆层层叠叠,缠绕成一张捕鱼的大网。
秦咿感觉到额角的神经在疯狂跳动,一颗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住,直直地往下坠。
她想,她怎么能承认呢。
在梁慕织刻意提起方瀛之后,她怎么敢在梁慕织面前承认——
我是喜欢梁柯也的,很喜欢。
正因为喜欢他,我才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把毁掉他的前途当做是一种惩罚,不能容忍方恕则那个混蛋有机会踩在他头上……
梁慕织看清对面人的每一寸神色,她眯了下眼睛,继续追问:“秦咿,你从未爱过梁柯也,对吗?”
秦咿一时无法从回忆中脱离,整个人有些空茫,仿佛有一个看不见的人在借用她的身体,控制她,让她说出口不应心的话——
“梁夫人,有一句话你讲错了——不是我接近梁柯也,而是梁柯也主动接近我。你看过他我为打架、为我受伤的样子吗?”
梁慕织眼神一变。
秦咿同梁慕织对视着。
一种扭曲的同归于尽般的畅快感汹涌袭来。
秦咿轻笑了下,睫毛上浮起不明显的湿。
她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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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副样子的确很像忠诚又乖巧的小狗。”
“梁夫人把尤峥当狗驯养,一养就是十几年,要他嘘寒问暖,要他低三下四,多有趣的游戏啊,我也想试一试。”
“更何况,和驯养尤峥那种废物相比,”秦咿盯着梁慕织,一分笑意,三分凛然,“驯养高高在上的梁柯也,要有意思得多。”
音落,茶室内陷入恒久的寂静,似乎能听见时间流逝的声响。
秦咿如同一个底牌耗尽的赌徒,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身要走,却听梁慕织忽然开口,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梁柯也,你都听到了吧?”
秦咿陡然一震。
她第一反应是梁慕织藏了电子设备,将这场谈话实况转播了出去。
下一秒,她左手边那面挂着字画的白色墙壁移动了下,似乎是从另一侧被人缓缓推开,露出一个光线昏沉的小房间。
房间里,梁柯也靠墙坐着,一条长腿弯曲着支起,手臂搭在膝盖那儿。额发凌乱地散落下来,他闭着眼睛,不看任何人,呼吸很轻,状态很颓。
秦咿缓慢地眨了眨眼,脸上没有太多震惊的神色,反而短促地笑了声,自嘲一般。
她想起方恕则的话——
“秦咿,千万藏好你的软肋,别让它落在梁慕织手里。”
原来,刚刚梁慕织讲的每一句话,都是引导,都是圈套。
梁慕织早就看穿了她的软肋,随便使点小手段,便是致命一击。
chpter 64
那会儿, 天气很好,茶室里采光明亮,连空气都清透。
梁柯也所在的小房间却是幽暗的, 没有窗, 不开灯, 寂寥的味道浓重而锋利。
明暗交织的氛围如同一道无形的线, 将秦咿和梁柯也分隔在不同的世界。她无声,他也无声,但是, 她放晴的天空融不化落在他心上的雪。
时间滴滴答答地过去。
不知怎么,秦咿忽然想起从某本书上读到的一个句子——
世俗人的生活里不存在真正的共情,顶多有些理解。你爱他,就能理解他, 反之, 只会觉得他吵闹。
此时此刻, 秦咿无比希望梁柯也能吵闹一点,不要那么沉默。因为她最清楚, 那些沉默的情绪里埋着一颗千疮百孔的破败不堪的心。
秦咿不是没想过转身走掉,毕竟,无论违心与否,难听的话都是她亲口讲出来的, 她选择放弃梁柯也保住谢如潇, 也是事实。
爱恨浓烈, 这种情绪下, 越纠缠越难看。
可是, 她刚迈出半步,动作又停了, 眼角余光里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下。
下意识的,秦咿侧头看过去,呼吸猛地一滞——
拴着长链的十字吊坠。
谢如潇的那条长链吊坠——
此时此刻,正绕在梁柯也的手腕上。
秦咿盯着那条链子,朝梁柯也走近一步,声音轻得像飘在盖碗上方的茶烟,“它怎么……怎么会在你这儿?”
梁慕织已经亲手构建好戏台,接下来会演出什么样的戏码,她心知肚明,毫无观赏价值。拿绢帕擦净手指,她从位置上站起来,手袋优雅收拢在小腹前,往茶室门口走。
走到一半,她好像想起什么,朝屋子里看了眼,轻描淡写的,“对了,Jons于昨夜离世,真遗憾,你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
嘴上说着遗憾的话,声音里却透着似有若无的笑,也不知是在笑旧情人命短,还是笑面前这对小情人蚍蜉撼树。
可笑不自量。
音落,脚步声渐行渐远。
秦咿眼睛眨了下,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梁柯也根本没有上过飞机,过去的几十个小时里,他一直被梁慕织扣押着。
那一霎,诸多情绪翻涌上来,有恨有疼,仿佛养了只饕餮在身体里,由内至外地将她吃成一具空壳。
秦咿又走了几步,到梁柯也跟前,这时候她才发现他右腕上拴着一副手铐。
手铐的另一侧扣在埋入墙壁的金属横杆上,他像一个犯人,被拘禁在无窗的小房间里,也不知已经拘了多久。
秦咿双唇泛白,在他面前蹲下,哑声说:“钥匙呢——知不知道手铐钥匙在哪儿?我帮你打开!”
感受到她的气息,梁柯也眼睫轻颤了下,缓缓睁开。
好像酣睡过头,大梦醒来,他瞳仁很黑,神色很颓,眼睛没什么聚焦地看着某个无意义的方向。
秦咿想握一握他的手,手掌抬起来才意识到,她已经没这个资格了。
她放弃他了,也放弃了对他的感情。
酸楚的感觉忽然无限大。
秦咿收回手,同时,目光也逃避似的垂下去,却又看到那条长链。
十字吊坠拴在上头,悠悠荡荡,流光细碎。
秦咿再次顿住。
她不能去碰梁柯也,也不能去动那条链子,好像无论怎么做都是错,怎么选都为难。
怎么办啊——
秦咿深呼吸了下,叫他的名字,“梁柯也——”
梁柯也侧了侧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看她,只是说:“刚刚我一直在回忆,回忆了很久——相识以来,你对我说的每一句话,我们之间的每一场交流,忽然发现——”
秦咿恍惚意识到什么,心口微微一颤,抿住唇。
梁柯也目光停在虚空处,他轻笑着:“我发现,你从没说过爱我,一次都没有。”
秦咿心跳惴了下,似有若无的失重感。
“为什么你不愿意说爱我呢?”梁柯也好像被抽干了所有精气神,声音很轻,“因为不习惯、不喜欢,还是因为——”
秦咿呼吸涩得厉害,试图打断他,“梁柯也,你不要乱想……”
梁柯也自顾自地,“你放在心里的人,你真正爱上的人——根本不是我!”
秦咿懵了下,不等她开口,梁柯也拎起一只立在腿边的手提箱,扬手一掷,箱子重重砸在对面的墙壁上。
“嘭”的一声。
箱盖应声摔开,大敞着,里面的东西雪花一般四处散落
最开始,秦咿没在意那些散落的东西,只看到被撞歪了的酸枝木的高花几上有一枚金属钥匙
看形状应该是手铐钥匙,她连忙起身去拿,手指碰到钥匙的一瞬,一页纸片落在她脚边。
确切地说,是一幅画,描绘着春知街上热烈的夕阳。
秦咿看了眼,整个人都僵住。
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呢——
她亲手画的画,也是她寄给谢如潇的那一幅画,落款处还标注着姓名和时间。
画在这里,吊坠在这里——
还有什么在这里?
秦咿下意识地往后退,她脑袋不清醒,被不知名的东西绊倒,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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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跤。膝盖疼得要命,她却顾不上揉一揉,怔怔地看着散落在地的那些东西。
她写给谢如潇的信,一封又一封;她写给他的节日贺卡,一张又一张。
全都在这儿。
全部。
从摔碎的箱子里掉出来的。
秦咿喉咙阵阵发紧,她已经无法思考,全凭意识问出一句,“他怎么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你们——
梁柯也轻笑着想,真是个微妙的称呼啊,泾渭分明。
在她眼里,他和梁慕织一直是同一国的么……
梁柯也捡起掉在腿边的钥匙,给自己松绑。
他站起来,左手五指扣着右手手腕,活动了下,十字吊坠顺势摇来晃去,微光粼粼,动作里透着股野痞又傲慢的劲儿。
十几个小时没吃东西没喝水,他状态不算好,但气势仍在,慢慢走到秦咿身边,颀长的影子似风雨来临前的云层,黑压压的,罩在她身上。
秦咿仰起头,睫毛湿得发沉,喃喃:“他的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梁柯也冷眼看她,看了很久,眼眸深处积压着太多情绪。之后,他俯身在她面前蹲下,两指捏着长链的尾端,露出那枚吊坠,递到她面前。
“认得吗?”他故意问。
秦咿发不出声音,喉咙里全是清苦的味道。
梁柯也直视着她,“我也认得——当初,这个小东西从你书架上的小盒子里掉出来,你怕我碰到,衣服都顾不得打理,先去捡它,然后,将它往身后藏。”
“你这么在意它,是因为它意义特殊,还是因为它的主人叫谢如潇?”
所有情绪,感激的珍惜的,难过的憎恶的,都堆了在一起,纠缠不清。
秦咿孤立无援,脑中一片空白。
梁柯也松开那枚吊坠,转而去捏秦咿的下巴,轻声说:“很小的时候,我就明白一个道理——流于表面的爱意未必贵珍,藏在心里的,才是最想保护的。”
“秦咿,”梁柯也要她抬头,看进她眼睛里,声音更轻,“扪心自问,在我面前,你都藏了些什么?”
“我希望你对我坦诚,你跟我讲了方瀛,讲方恕则,讲你受过的委屈,唯独不提谢如潇。”
“你把他藏起来——若问心无愧,你为什么要藏他?”
chpter 65
随着梁柯也的动作, 十字吊坠自秦咿眼前晃过去,光芒凛冽。她闭了下眼睛,竭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却是徒劳。
“梁柯也, ”她叫了声他的名字, 眼神空旷着, 小声问,“谢如潇还活着吗?”
梁柯也没做声,脸上也看不出太多表情变化, 无人知道,他胸腔深处正燃烧着一场火。汹汹火势不烧他的皮肉骨骼,单单焚毁他一颗心。
他想,所谓“心如刀绞”, 大概就是这种滋味吧。
那天, 离开春知街后, 梁柯也是在去往机场的路上被拦下的。
将他截停的那辆凯迪拉克上挂着竺港两地的车牌,司机也是熟面孔, 港岛老宅的人,客气地朝梁柯也弯腰鞠躬,说:“请小少爷随我回去一趟,夫人有事要同你谈。”
梁柯也并不知道方恕则已经将他的感情动向卖给梁慕织, 只当梁慕织是为了Jons的事要找他聊。受司机的邀请, 他临时换车, 坐进了那辆凯迪拉克。
车上还有个助理模样的女孩子, 清清秀秀, 很文弱。趁梁柯也没防备,小姑娘先用特制的电击器攻击他, 又给他注射了一针麻痹运动神经的药,顺便收走他的手机,以及,其他电子设备。
再醒来时,是在酒店的床上,梁柯也常住的那间酒店套房。梁慕织一身西服套装,坐在床头的单人沙发里,长腿交叠,仪态绝佳。
梁柯也已经记不清上一次见到梁慕织是什么时候,一年前,还是,两年前,四目相对的一瞬,彼此都觉得陌生。
不等他开口,一只黑色手提箱扔在他面前,就是他在秦咿面前砸碎的那一只。里面装了许多杂物,还有资料和照片。
当初,梁柯也叫私家侦探调查秦咿时,只是粗略地查了下,并未深挖。他期待着秦咿能放下防备,亲口将身世讲给他听,因此,也没多注意尤峥的案子里有个叫谢如潇的少年。
药效没过,梁柯也提不起太多力气,站都站不起来,他倚着床头,将箱子里的东西翻了遍,神色很淡。
梁慕织摘了手套,指间一根细细的女士烟,没什么情绪地说:“秦咿的身世你已经调查过,应该听过‘方瀛’这个名字,也知道方恕则,那谢如潇呢?她有跟你提过吗?”
顿了顿,她轻笑一声:“我猜,她一定是不敢提的。”
梁柯也没说话,手指从箱子里勾起一根拴着十字吊坠的长链。
他凝视着那么吊坠,静默无声。
梁慕织看一眼他,继续说:“机会我只给一次——马上断了和秦咿的联系,出国读书。”
梁柯也半秒的迟疑都没有,沉声说:“不可能。”顿了顿,他又说,“我会娶她。”
梁慕织朝桌边的烟缸里弹了弹烟,薄灰坠落。之后,她起身走到梁柯也面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很响,梁柯也猛地侧头。
房间里不止她们两个,用电击器攻击过梁柯也的小姑娘也在,还有秘书,以及一个律师模样的人,他们看着,一言不发。
甩完耳光后,梁慕织又将一只手机扔在梁柯也面前,屏幕上正循环播放一段视频,梁柯也扫了眼,眉梢轻轻一抬。
视频的内容,是他在教训林赛。
通过拍摄的角度和位置,以及当天的情形,不难猜出镜头后的人是谁。
那天明明发生许多事,录影的人偏偏选了对梁柯也最不利的一段来拍。这东西一旦传出去,是非颠倒,黑白混淆,梁柯也必然深陷舆论风波,饱受诘责。
拍视频的人不是不懂,而是太懂。
“我不想讲太多难听的话,”梁慕织吸一口烟,再轻轻吐气,“你也不要得寸进尺。挑一所喜欢的学校,尽快出去,十年内,你不许回国。”
梁柯也将手机握在手里,转了两下,忽然说:“录这段视频时,我和秦咿才刚认识。作为方瀛的养女,她以为我是你和尤峥的孩子,对我有误解,想报复我,很正常。”
“直到今天,直到此刻,她并没有把视频传出去,或者,交给某家媒体,”梁柯也接着说,语气平静,“就证明她不是真的想伤害我。”
梁慕织笑了下,她俯身朝梁柯也靠近,压低声音:“视频的事你可以假装不在乎,那箱子里这些东西呢?”
“谢如潇和她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有着相似的童年经历,还亲手杀了尤峥为她的养母报仇。你猜,在姓秦的小姑娘心里,谢如潇和你,哪一个更重要?”
“感激一个人和爱一个人,有什么区别?”
音落,房间里静了瞬。
烟雾不断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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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丝缕缕。
不等梁柯也开口,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震动。
律师模样的男人走过来,同梁慕织耳语几句。梁慕织灭了烟,接过律师递来的手机,当着梁柯也的面,点击接听。
免提功能打开,秦咿的声音清晰传来。
在场的人都听到,她说——
“我想和梁慕织梁夫人见一面。”
……
梁柯也抬眸看过去,喉结轻轻滑动了下。
在他出声前,通话被梁慕织挂断了。
“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我们来做个测试题——”梁慕织环着手臂,回到单人沙发前重新坐下,“试试看,姓秦的小姑娘究竟是要你,还是要谢如潇。”
仿佛电击的余韵仍在,梁柯也闭上眼睛,抓着床单的手指,骨节发白。
同秦咿见面这天,梁慕织之所以提早抵达茶室,就是为了先将梁柯也关进那间小屋,她不仅命人将梁柯也拷住,还给他补了一针麻痹肌肉的药,让他没力气挣扎。
梁柯也靠坐在墙角,额头微侧,药效让他呼吸艰难。
梁慕织抬手拂开他黑色的额发,摸一摸他汗湿的额头,轻声说:“如果你肯乖乖听话,不再跟方瀛的养女往来,我立刻安排私人飞机送你去德国,或许,你还能跟Jons见上一面,最后一面。”
“妈妈。”他忽然叫她,声音很哑。
梁慕织一顿,目光闪烁了下。
梁柯也用那双肖似她的眼睛,望向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很幸福。”
“我真的喜欢她,”他力气很弱,几乎是一字一顿,“直到此刻,依然喜欢,想娶她。”
音落,不知为何,小房间里光线暗了下,过分寂静。
梁慕织眸光沉了沉,有些冷,她没说话,转身出去。
之后的一切,就很简单了。
梁柯也听见秦咿的声音,听见她的选择,也听见心跳砸落碎成齑粉的声响。
秦咿不会知道,在挨了梁慕织一耳光后,梁柯也依然想娶她,很想很想。
她不会知道,茶室的小房间里,他度过了多么难熬的分分秒秒。
……
零星的回忆碎片自眼前晃过,梁柯也感觉到手很冷,心很空,喉咙涩痛。
秦咿问他,谢如潇呢,还活着吗?
被抛弃的滋味叫梁柯也指尖发颤。
情绪濒临崩坏,他没办法理智,也不想再理智。
梁柯也凑近秦咿,两指捏着她的脸颊,哑声说:“谢如潇的死活,对你来说很重要吧?在你不愿说爱我的时候,你看看,你都为他做了什么——”
“你为他画夕阳,画上标注的日期,是我邀你来看坏藤演出那天,你说很忙,没有来。原来,是在忙着给他画风景。”
“这封信,末尾的日期,是球赛那天,竺音和美院的比赛。你没有来看我比赛,却给谢如潇写了信。”
梁柯也单手拂过那堆散落一地的杂物,有什么东西将他的手掌割伤,血水一滴跟着一滴,落在地板上,将一张照片浸湿。
“流血了——”秦咿睁大眼睛,试图握住他,“让我看看!”
梁柯也避开她,他好像失了痛觉,血迹淋漓的手指捡起一张照片,秦咿在照片上看到自己,以及,芜城监狱高耸的围墙。
照片同样标注了日期——拍摄于除夕之前,梁柯也同秦咿闹翻的那段日子。
“你同我决裂,不联络,”梁柯也看着那张照片,无声地笑了下,“却惦记着谢如潇。”
秦咿喉咙很堵,说不出话,泪水涌上眼眶,她连忙闭上眼睛,将情绪悉数藏起。
梁柯也身体里还有药效残留,没力气,他抬手,在墙壁上撑了下,艰难地说下去。
“被关起来的这一小段时间里,我一直在想,既然那么你在乎谢如潇,超过一切,为什么还要跟我上床?”
秦咿睫毛一颤,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梁慕织派出去的私人侦探有几分本事,不仅跟踪秦咿,还翻出不少积灰的旧照。
少年模样的谢如潇,穿黑衣,叼着烟,腕上绕一条长链吊坠,在烧烤店喝酒,在路边练摊,也在夜场讨生活。他皮肤冷白,表情不多,眉眼里有股痞劲儿,很桀骜。
那股狂妄而傲慢的调调——
“我和他——”梁柯也任由血迹滴滴答答地掉,好像有人在哭,“很神似,是不是?”
秦咿终于意识到事情到底有多失控。
她面色苍白,立即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
梁柯也就是梁柯也,他不像任何人。
“别骗我——”不知是药效的作用,还是情绪波动,梁柯也耳边全是杂音,嗡嗡作响,他听不进任何话,“到这个时候,何必骗我?”
那堆旧照里,还有一张谢如潇摇骰盅的特写,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拍下来的。
梁柯也将它找出来,开口时声音愈发冷漠——
“你那点赌骰子的小手段,都是跟他学的吧。你跟我比三公骰的时候,听着骰盅摇晃的声音时,有想起他吗?”
“那个时候,音乐很吵,灯光很乱,我和他,你分得清吗?”
仿佛是将一段路走到了绝境,秦咿束手无策,又觉得疼痛钻心。
她和梁柯也,像是同时站在独木的两端,摇摇晃晃,身后不见来路,低头看,则是大雾弥漫的深渊。
她很想告诉梁柯也,她从没爱过谢如潇,更不会认错,永远不会。
可是,绝情的话她早已讲完,不留半点儿余地,此刻,又该如何扮演深情?
如果错下去,如果任由他误会,能将原本顺遂的人生还给他。
那么——
就这样吧。
秦咿闭上眼睛,喉咙里发出细弱的哭腔。
梁柯也将秦咿的哭声当做是一种默认,恍惚有箭矢透胸而过,他尝到尖锐的痛,喉咙里血腥弥漫。
chpter 66(小修)
眼球酸胀得厉害, 梁柯也垂下头,自嘲地笑。一身傲骨叫颓败的滋味沉沉压住,看上去分外落寞。
秦咿咬着唇, 抽出几张纸巾想按住他流血的伤口, 被他侧身避开。
两人身形离得很近, 膝盖互相碰到, 其他东西却离得很远,像隔着层浓重的山雾,连对方的表情都看不清楚。
外头似乎起了风, 雨水的气息从茶室的窗子透进来,滋味清冽。小房间里一片寂静,针落可闻,时间的流逝感变得格外模糊。
不知过了多久, 梁柯也轻声开口, 嗓音粗粝得像混了砂:“调查你身世的时候我就想过, 你一定不喜欢我妈妈,我妈妈应该也没办法接受你。”
“不过, 这些都没关系——”血液的味道盈满呼吸,是苦的,他咳了下,声音更轻, “我可以离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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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姓梁。他们从不在乎我, 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只要你和我在一起, 其他的都不重要。”
秦咿陡然一颤, 心口和眼睛一并刺痛,手指发抖。
梁柯也长久地凝视着某一处, 某个无意义的角落,自言自语似的:“我会多写歌,接商演,甚至可以去乐器班代课。我不怕吃苦,会努力赚钱,给你更好的生活。”
离开梁家,脱掉那身“金装”,也许,他会失掉几分光泽,但梁柯也终究是梁柯也,他的磊落不会变,他的真诚不会变。
雨声好像和他的气息混在了一起,潮湿的,冰冷的。
秦咿咬着唇内的软肉,齿列间泛起一丝薄淡的血色,但是,她已经感觉不到疼,心口的闷窒感压过一切。
梁柯也仰头,缓缓吐出口气,没什么情绪地说:“我从未想过,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是,你心里有另一个人,你想保护他。”环顾四周,那些信,那些照片,一张张的,散落如雪,“点点滴滴,都是你对他的在乎,那我呢?”
他难得露出几分茫然:“我算什么?”
秦咿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没能发出声音。
她想,以梁慕织的性格,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放过我?
离开梁家,等待梁柯也的不止有琐碎而忙碌的生活,还有打压、限制,处处碰壁,郁郁寡欢,以及,居心不正、虎视眈眈的方恕则,随时准备取代他,羞辱他。
或许,梁柯也并不在乎这些,但是,秦咿在乎。
我怎么能让他落入那种境地——
秦咿心里情绪沸腾,恨意和偏执层层缠绕,叫她透不过气。
两人都陷在自以为是的森林里,迷了路,走不出来,也窥不见方向。
寂静持续片刻。
梁柯也好像下定某种决心,眸光移过来,看着秦咿:“我知道,你会说那些难听话,一定是因为他们用谢如潇的性命要挟你。你放心,谢如潇活得好好的,他们只是拿了他的东西,并没伤害他。”
“既然如此,”梁柯也目光黑沉得有些偏执,语气也是,“你和我做笔交易吧。”
秦咿隐约猜到他会说什么,心口更酸,骨头发冷。
梁柯也好像没注意到秦咿的表情变化,径自说下去:“我帮你和那些人抗衡,帮你保住谢如潇,让他平安出狱。”
“唯一的条件是,你嫁给我。”
苟延残喘一般,他声音极静,起伏全无。
“秦咿,我们结婚。”
就算在她心里他只是另一个男人的影子,他也想将她留在身边,困她一生。
秦咿怎么可能任由梁柯也这样作践感情,也作践他自己。
她果断的,“不需要——”
“我不需要你帮我抗衡什么,”秦咿深深呼吸着,“我也不会嫁给你!”
“梁柯也,”她艰难出声,像是在劝他,又像是给自己洗脑,“每个人都会走错一段路,过了这一段,你会迎来新生。”
梁柯也,痛过这短短的一瞬,你会有新的生活。
不再难过,不再伤怀。
十字吊坠掉在地上,压住一张照片,画面里有一辆黑色的机车。秦咿目光落过去,思绪恍惚了瞬。
她想到那一天,她为他穿婚纱的那一天,梁柯也不知从哪弄到一辆机车,和照片上的很像。他俯低身形,控着车速,她在他身后,张开手臂去拥抱路过的风。
那时候,整个世界都在光亮里,一切都是轻盈的。
秦咿记得,她手机的文档里存着一段粉丝留言。
“有人在超话发帖说也神玩机车从不载人,我就问他如果有了女朋友,会不会载女朋友一起玩。”
“她不害怕的话,我当然愿意载她啊——原话,一字未改,那股温柔劲儿,撩得我心跳爆炸,打这段字时手都是抖的。”
……
桩桩件件,都是他对她的回应。
梁柯也啊——
秦咿眼眶酸了下。
他越是爱意赤诚,她越希望他能平安顺遂,别委屈,别消沉。她不仅想保住谢如潇的后半生,更想保住梁柯也意气风发、耀眼蓬勃的样子。
感情并不是生活的全部,甚至,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对不对?
失恋而已,很快就会过去的,对不对?
顺着秦咿的目光,梁柯也也看到那张照片。
他以为她在意的是落在相纸上的吊坠,以及,画面中的谢如潇,恨意顷刻锋利,他尝到刮骨一般的滋味,理智分崩离析。
梁柯也抓着秦咿的腕,生生将她从地面上拉起,高大的身形朝她贴近,因施力过重,他手背上暴起道道青筋。
“为了保住谢如潇,你打定了主意要放弃我,”他哑声,“无论我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是吗?”
秦咿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住,瑟缩了下,肩膀在抖。
“那我偏要他死,”梁柯也的眼睛彻底暗淡,没有一点光,“别以为只有梁慕织有那种能力,我也姓梁!”
“让一个服刑中的杀人犯死得悄无声息,并不是一件困难事。”
秦咿僵住,脱口而出,“你不能做那样的事!你别动他!”
你是梁柯也啊,你怎么能……
她越是维护另一个人,梁柯也心里就越荒芜,眼眸中仿佛落了把碎玻璃,割裂出一道又一道湿红的血色。
他轻笑一声,是讥讽也是自嘲,单手移到秦咿后颈那儿,他箍着她,扣住她,用力将她压向自己。
秦咿踉跄一步,被迫到他身前。
“你以放弃我为条件,从我妈妈手里换回了谢如潇的命。”梁柯也额头斜过去,贴在秦咿耳边,似梦呓,又似蛊惑,“那么,你该用什么,从我手里换回谢如潇的命呢?”
秦咿快要喘不过气,背上冷汗淋漓。
“说你爱我——”他低声,“说秦咿爱过梁柯也——说一声,我让他多活一年。”
此时此刻,爱意像交易,也像羞辱。
秦咿感受到耳畔的湿,是他的呼吸,他的吻,她心慌到发抖,痛得快要受不了,下意识地挣扎,如同溺水。
她越是挣扎,梁柯也越将她攥紧,掌心里伤口不断漫出血迹,滴滴答答,掉在两人脚边,鲜红刺目。
“说你爱我,我就让谢如潇活!”梁柯也的气息里透着股够狠劲儿,偏执地要得到一个回应,“告诉我——你是爱过我的——”
“说啊——”
和梁慕织一样——
他也在拿谢如潇的性命威胁她。
这一认知堵在秦咿胸口那儿,她湿着眼眶,别扭着,咬着唇,不愿发出半点儿声音。
此时的情境下,梁柯也恨透了她咬唇的动作,索性掐着秦咿的下巴低头吻过来。
他吻得很重,秦咿的呼吸骤然被截断,同时,唇上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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