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声音宛如循循善诱的恶鬼:“心悦自己的义母,你觉得,此事若是传了出去,你面临着什么样的结果?”
“原主君,我不明白您为何突然同问说这些,”裴寂维持着冷静的表象,“我们不熟,也因为您是原玉的父亲,故而我对您恭敬,但这不代表您能抹黑我的名声。”
他义正言辞地指出吴真棠的问题,对方却倏尔笑了:“名声?”
“小裴公子,如果你还在乎名声,就该离她远点,明白吗?”
“您是在教训我吗,”裴寂放下了手中的茶盏,没有半分退让,“为母父、师长的教诲,后辈当然会听。”
吴真棠当然没有资格教训他。
他同裴寂没有半点关系,同沈元柔也没什么关系。
他是被吴真棠的外表蒙蔽了,他生得宛如谪仙,裴寂就当真觉得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性子。
“我的教训,你迟早要听的。”
吴真棠凑的他很近,裴寂清楚地看清他眸底的汹涌、疯狂。
裴寂忽而觉得有些听不懂他的话了:“……什么?”
而吴真棠又恢复了那副冷淡的模样,只是唇角带着浅淡的笑:“原玉,应该唤做是沈玉,那是沈元柔的孩子啊。”
“怎么能叫原玉呢,”他语气很是温和,却听得裴寂汗毛倒立,“她不会是你的,你们之间,也不可能。”
“听明白了吗。”
“觊觎自己义母的小贱蹄子……”
原玉,沈玉……
裴寂猛然睁开了眼睛。
像是溺水的人方浮上水面,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心跳得很快。
入夜了,天儿还有些干冷,长皇子帷帐的帘子自始至终不曾落下来,为的是散药味,裴寂正好坐于这处。
曲水担心他着凉,正要为他盖上一层鹤氅,却被裴寂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
裴寂可看到他面上的惊恐,压低声音问到:“公子,怎么了?”
裴寂急急地吸了一口气,待看清眼前的景色后,才反应过来是场梦。
曲水关切地问:“是被魇住了吗?”
这真是场噩梦。
比魇住还要吓人。
“……是。”裴寂有些疲乏地撑着额角。
小日子的时候,男子总是乏力的,一般未出阁的男子都要待在自己的院落中,闭门不出,而嫁人的男子,则有妻主帮着纾解。
浑身无力,是断然不能出门的,若是遇到登徒女,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清白也毁了。
他抬起有些沉的眼帘,望向极远的苍穹。
裴寂:“义母呢,还没有商议完政事吗?”
曲水肚子叫了几遭,此刻只觉得被人狠狠拧干,饿得过了劲儿。
很晚了,沈元柔还没有回来。
曲水摇头:“没有。”
裴寂望着对面那盏凉透的茶水,突然就不想等了。
“曲水,我们回去。”
曲水有些诧异:“不等了?”
“不等了。”
他们等了一个下午,如今亥时一刻。
曲水依着他,俯视着裴寂穿上鹤氅。
长皇子的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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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离他们的有一段距离,曲水为他打着灯笼,两人吹着温和微冷的夜风朝前走着。
“曲水,”裴寂拢了拢衣襟,望着极亮的一颗星,问,“你觉得,什么样的男子才能站在义母的身边?”
点点金色的萤火被两人惊动,四散飞起,将周遭的草地点亮。
虽不知晓他为何这样问,曲水还是认真地想了想,道:“至少,要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世家公子吧,家室、门第都能匹配。”
“样貌与品行自然是极好的,未来的主君应当是很端庄的人吧,应当是很体贴温和的公子……”
“主要家主也喜欢,毕竟依着家主的身份,应该用不考虑联姻了。”
沈元柔现如今的官位,不必再以娶重臣之子这样的方式,来巩固自己在朝的地位。
她的地位,如今无人可撼动。
倘若沈元柔当真要娶一个世家子做主君,兴许会引来朝堂、皇帝的忌惮。
毕竟沈元柔如今的地位,若是再有强有力的夫家,很容易便掌握了朝堂的话语权,但她们除了忌惮,也不能如何。
就算是皇帝想要做些什么,沈元柔如今桃李天下,门生众多,若是给不出合适的理由,只怕天下人不答应。
“你说得对。”裴寂觉得自己好了一些。
未来的主君,自然要端庄体贴,样貌和品行都不能差。
想要做沈元柔的主君,怎么能差呢,自然要是人中龙凤啊。
曲水见他眉目不再凝重,问:“公子究竟梦到什么啦?”
那可是个噩梦,裴寂不愿再想起的噩梦。
吴真棠怎么会那样凶,一点也不持重,义母是不会喜欢他的。
“没什么。”裴寂不打算再提起。
真是一个荒唐的噩梦。
原玉就是原谦的儿子,同义母有什么关系呢。
“……你也听过原主君和义母的事吗?”终究是没能忍住,裴寂转头看着他问。
曲水点了点头,很小声地道:“这事不能说的。”
“连我也不能告诉吗?”裴寂皱了皱眉头,小声同他讲道理,“你悄声些,旁人不知道的,我也会守口如瓶。”
曲水很有原则地摇头,认真看着他:“公子说过,”
“不能妄议主子,不论在哪儿都要谨慎些,更何况事关家主,我们只是仆从,私下说这些,被听去就完啦。”
裴寂静默了一瞬:“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同曲水商量:“我也算,嗯,半个主子,你同我说,不算妄议主子。”
见曲水有一瞬的动摇,裴寂加大力度:“今夜再烤一只鸡。”
裴寂放慢了脚步,看着曲水神色的变动,微笑着扯了扯袖口方才被压住的,有些不平整的痕迹。
“当年家主和原主君的事,公子怎会不知晓呢,”曲水不解,但继续道,“听闻,当初家主官场不顺,是原主君帮的忙。”
作为寒门的才俊,沈元柔过了殿试那一关,还要面临氏族的打压。
在这个贼宦、奸臣当道的朝堂,没有背景和银子的很难立足的。
吴真棠就是在这时候注意到的她。
年轻、端肃、有胆识的女人,光看上去便觉得她不凡,沈元柔的涵养不像是寒门子弟,她有些太耀眼了。
吴真棠嘴巴再厉害,到底也是没有经历过情爱的男子。
他很快就被沈元柔身上那种清润、沉稳、难以言说的气质吸引,无法自拔。
那时的沈元柔身上,还有文人味儿——她不愿接受吴真棠的帮助,在被她拒绝后,吴真棠还是安排人为她疏通了官路。
但吴真棠考虑不周,他作为京城的高门贵子,如此行事,引来了太多的目光,和不必要的麻烦。
“此事闹得很大,坊间传闻说什么的也有,总归是对未婚男子的名声不好,”曲水为他打理好衣袖,跟在他身后,
“那时的原主君也到了选妻主的年纪。”
吴真棠芳心暗许,他不顾绯闻,如此行事,沈元柔不会看不出来的,她是那么聪明的女人。
姜朝只严苛规训男子,女人并没有被灌输太多“女男大防”的思想,避讳还是有所避讳。
但作为友人,起初两人还曾在同一诗社。
诗里有风花雪月。
年轻女男的感情是热烈的。
沈元柔动情了吗,应该除了她自己无人知晓。
但吴真棠却是书礼也忘了,母父也不顾了,只满心想着嫁给她。
御史大人自然不同意。
“那大人觉得,都是家主的过错,若不是家主,她的长子怎会变成这般模样,开始忤逆母父。”
“再后来,原主君被御史大人关了半月,这段时间里,同原大人定下了婚事。”曲水轻轻叹了口气,“原主君其实很好的。”
他见过吴真棠为原谦送羹汤,亲手为原玉缝制衣裳,吴真棠当年是多么有名的才子,嫁人后相妻教子,也做得人人满意。
裴寂很想说,他不好。
但那毕竟是一个梦,人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他终究不曾了解吴真棠是个怎样的人。
如今这般背地评判他,实在有失君子风范。
他要做一个端庄持重、体贴大度的男子。
而这样的男子,不该在背后谈论他人的。
“但原大人当年被原主君拂了面子。”
身为御史的儿子,吴真棠向来心直口快,嘴巴也厉害,当初他那般喜欢沈元柔,可母亲怎么都不同意这桩婚事,还要将他许给原谦。
原谦大了他近十岁,相比年轻、与他同样喜欢作诗、更懂他的沈元柔,原谦便无趣了起来。
他讥讽原谦,说她年纪如此之大,还不肯娶夫,如今要娶夫了,就想着老牛吃嫩草,好事全让她给想了。
可谓是狠狠拂了原谦的面子。
吴真棠天真的以为,只要原谦讨厌他,他与沈元柔的婚事便有门儿了。
但他忘记了,沈元柔待他究竟有没有情,又究竟愿不愿意做他的上门妻主。
是了,因着那时沈元柔无权无势,吴御史便道,想要娶吴真棠,便要留在府上做上门妻主,不能叫她们儿子受了委屈。
吴真棠终究是嫁给了原谦。
“听闻,原主君婚后郁郁寡欢,将自己困在了府上,谁也不见,再没出来过。”
而吴真棠究竟是被她囚禁,还是自己不肯出来,便无人知晓了。
直到他后来生下了原玉,才渐渐出现在京城贵夫之中,只是当年的才子泯灭了。
裴寂大致能够判断出,原谦究竟是怎样的人。
她足够狠心,足够有手段,才能达到今日的位置,所以吴真棠不出府,极有可能是不被她允许。
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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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抬眼望着极远的星光,他还有心去同情别人吗?
“公子,快糊了快糊了!”曲水急声催促道。
裴寂回神,快速给腌好的小兔翻面,好让它烤得均匀些。
但心里酸酸涩涩的,他知晓,一定有人为沈元柔剖开了自己的心,她或许喜欢过别人了,可是,他真的好不甘心。
裴寂将滋滋冒油的兔子暂时交给曲水,靠在帷帐外发怔。
“裴寂,怎么了?”
沈元柔见他独自靠在这儿,一副失落的模样,便想要上前看看他。
裴寂身子骨并不健壮,这般站在夜风中,此刻面颊有些泛白,沈元柔只是看向他,便能察觉到裴寂的冰冷温度。
裴寂摇了摇头,忍住想要看着她,或者被她抱一抱的欲望,别过头,垂着眼睫不肯去看她。
“……谁惹我们裴寂生气了?”沈元柔见他这幅模样,难得诧异地笑问他。
这还是她头一次见裴寂使小性儿,有些新鲜。
但裴寂这点是和绒绒很像的,他不说,等着沈元柔去猜他生气的原因。
“到底怎么了,”她凝视着少年,“还是说生了我的气?”
她身上还带着龙涎香味。
那是帝王身上的味道。
沈元柔与皇帝商谈政事这么久,身上沾染些味道,也不足为奇。
但闻到那股味道后,裴寂就更难过了。
他觉得自己此刻酸得冒泡泡。
兴许是因为被酸到了,裴寂眼眸渐渐变得潮湿起来,尤其沈元柔还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要哭了吗?”沈元柔将帕子递到他的眼角,却被裴寂咬着下唇躲开。
第33章 流了好多眼泪
沈元柔持着丝帕的手停顿住。
她平静地看着他, 试图看出裴寂究竟为什么生气。
在这长时间的静默里,裴寂喉头发干,他害怕沈元柔丢下他不管。
可他生气了,裴寂不想低头, 不想开口跟她说话, 这样的情绪莫名, 就连裴寂自己都不知道, 他为何要生气。
因为他比沈元柔晚生了十多年,错过沈元柔太多?
因为梦里被吴真棠的话吓到,迁怒于她?
还是因着沈元柔离开太久, 他为了等她到现在都没有用饭?
可不管哪一条,都不足以他这样做。
“裴寂, 君子当重信守诺,你答应我的。”
沈元柔打破了静谧。
裴寂可是答应过, 有什么都要同她说的。
沈元柔收起了丝帕, 垂眸看着他。
“告诉我, 为什么生气?”
她看着裴寂转过头,那双凝了层水膜的眼睛,就这么对上了她。
此刻的裴寂突然就明白,自己和那些人差在哪了。
他此刻这样的行为, 就像是得不到糖吃, 自己生闷气发点小脾气, 想要引起长辈注意,从而得到饴糖的小孩——这在沈元柔眼里,定是很幼稚的吧。
“……我等了义母好久, ”裴寂仓促地吞咽了一下,只是被她这样审视着, 委屈的情欲就愈演愈烈,“很冷、很饿,义母却迟迟不回来。”
沈元柔的面上似乎罕见的空白了一瞬。
只是她久居高位,情绪想来掩饰的很好,谁也看不出,方才究竟是错觉,还是她因为裴寂的话而顿住。
沈元柔看着他,没有言语。
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原因。
裴寂向来懂事的,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过,沈元柔也不能懂他究竟是怎么了。
而裴寂说完后,肉眼可见的委屈了,但他不想让沈元柔看出来,就这么别过头,一副不打算原谅她的模样。
沈元柔垂着眼睫,看着他,温和地对他道:“你知道的,我同陛下有要事相商。”
她在向裴寂解释。
“……对,我知道。”裴寂闷闷地道。
沈元柔抬手,指腹蹭过他有些湿润的眼尾:“那既然知晓,为何还要生气呢?”
她一直觉得裴寂是个懂事的孩子。
前世他总是懂事得叫人心疼,不仅为她将府上打理的井井有条,还主动要求,揽下了府上偶尔的宴席安排、人情往来。
每当她问起,裴寂就说,不想看她那么累。
他总是在为她分担,就算自己有个什么事,也不想她担心。
所以这次究竟是为何,因为太饿了,等她太久了吗?
“可义母没有让月痕姐姐来告诉我,我等了很久,都以为,以为你不要我了……”
沈元柔同他拉进了距离:“不会的,好孩子。”
她温热的掌心贴在裴寂的面颊上,声音低柔地安抚他:“怎么突然就变成小委屈精了?”
裴寂先前不会等她的,今日如此反常。
沈元柔还是觉得,他兴许是听旁人说了些什么。
否则既然知晓她有政务在身,还为此委屈,等她这么久。
前些时日的猎场上,裴寂都是同公子们一起用饭的,今日怎么突然要等着她。
若非受了委屈,这样乖巧听话的裴寂,又如何会这般。
温热的掌心、指腹贴着他的面颊,裴寂忍住想要蹭一蹭的冲动,垂着有些濡湿的长睫,辩驳道:“我才不是委屈精。”
怎么能这样说他。
“是吗,”沈元柔似乎叹了一口气,有些拿他没办法,“那么绒绒,你刚刚在委屈什么?”
那股属于她的沉香,还有上位者周身的气度,在此刻都变成了蓬松柔软的云,虚虚地拢着他,让他感到温暖惬意。
委屈什么。
裴寂咬着唇肉:“我,我是怕……”
“怕什么,”沈元柔缓缓摩挲着他光滑泛冷的面颊,“怕我吗?”
裴寂抬眼看她,带着一点责怪。
他怎么会怕她,他偷偷藏着心意,唯恐沈元柔看出了,可到了她的嘴里,居然变成了怕她。
“怕您不要我。”裴寂别扭地错开眼眸。
“……好了,要你。”沈元柔捧起他的脸道。
裴寂同温景宁、尚子溪不一样。
他总能叫她没了办法。
明明倔得很,可看着裴寂露出可怜的模样,她就会软下心肠。
“真的吗,”裴寂不确信地看了她一眼,追问道,“那,义母能多留我半年吗?”
沈元柔只捧着他的脸,静静端详着他,没有回答。
她料到了裴寂可能会借此提出条件,为了谁,他喜欢的那个女娘吗?
但如果明确拒绝他,裴寂没准又要哭了。
沈元柔垂首与他对视,只问他:“那我们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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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吗?”
“……没有。”裴寂得寸进尺地凑近了一点点,带着点邀宠,“我烤了肉,味道很不错,您也没有吃饭,”
他眨了眨眼,沈元柔静静等着他的后话。
裴寂眼睛被月华映的亮晶晶的:“您答应了我,我们就去吃饭吧。”
沈元柔眉头微微挑起。
他的面颊被沈元柔掌心温暖着,此刻已然回温。
沈元柔收回了手。
察觉到她要离开,裴寂蓦然睁大了眼,很冲动地扯住她的指尖:“您不答应也没关系,别走,义母。”
沈元柔眸光顺着他的鹤氅,落在被裴寂掌心紧紧包裹着的指尖。
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后,裴寂仓皇地松开手,猛然后退一步。
他的脊背紧紧贴在帷帐外层,差点没站稳。
裴寂语无伦次地想要同她解释:“不是的,我不是……”
裴寂在一瞬间失了血色,害怕地看着她,那双眼眸再度蓄了水意。
他不想被沈元柔厌弃。
他不是觊觎自己义母的小贱蹄子。
沈元柔道:“我没有要走。”
后面的话在舌尖打了个转,又回到了肚子里。
裴寂鼻尖很酸涩:“那,我们和好吧。”
“不提要求了?”
裴寂低落地看向沈元柔,为什么她总是无动于衷,这样他的行为倒显得幼稚了。
裴寂摇了摇头。
他其实还想要沈元柔再哄一哄他的。
沈元柔:“怎么还一副委屈模样。”
方才说着和好,实际上心里没准还存着恼。
李代无先前便同他说,不要去猜孩子心里究竟是怎样想的,抱抱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没……”裴寂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她卷入了温暖的怀抱,同往常一样,没有抱实,虚虚拢着他。
那些先前叫裴寂害怕的,属于权势的香气,此刻正是他渴求不来的。
好香。
他分神地想,真想抱紧她,好好闻一闻这股香气,要是日日都能闻见,将他也腌入味才好。
这样出了门,旁人闻见味,就知道他是沈元柔的义子了。
这是隐秘的标记,他属于沈元柔的标记。
沈元柔环着他,思量着究竟还要怎样哄一哄,这孩子才能不再惦记着此事。
然而裴寂就在此时小心地回抱住她,低幽地道:“这样我们就和好了,对吗?”
星星点点的流萤疏疏落落。
沈元柔察觉到,衣襟好似被浸湿了一小片。
她抬起少年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来,裴寂这次没再躲闪,任由沈元柔为自己擦掉一丝水痕。
沈元柔轻声道:“又哭了。”
“……这要怪您。”裴寂蛮不讲理地将错处推给她。
这很无理取闹,但裴寂今日就是想由着自己。
沈元柔轻斥他:“真是好大的胆子,是我平日太惯着你了。”
裴寂非但不怕,还有理有据地为自己辩驳:“是您总惯着我,将我惯坏了。”
沈元柔低笑道:“惯着你倒成了我的过失。”
是啊,惯坏了,还坏的蛮不讲理。
他有许多的理由,即便此沈元柔抱着他,哄着他,裴寂还是流泪留个不停,怎么都止不住。
“那下次,义母要让月痕姐姐告诉我。”
“我一直都在等着义母的。”裴寂从她的怀里抬起头。
沈元柔安抚般拍了两下他的脊背:“嗯,这次是我不好,好孩子,快别哭了。”
他总有很多眼泪。
这次弄湿了沈元柔两张丝帕。
裴寂其实不是很想哭的,只是被沈元柔这样抱着,他就莫名委屈起来,眼泪也根本不受控制,再次流了很多。
裴寂红着耳尖,为难地抹着眼泪:“……停不下来了。”
“怎么会有这么多眼泪。”沈元柔扬起一侧眉头,看着他问。
她如此问,裴寂却好似又有点不高兴了。
他偏过头,小声道:“我自己擦。”
沈元柔便将一张新的帕子给他,让他将自己清理干净。
裴寂接过带着沉香的丝帕,空空地吞咽了一瞬,掀起眼帘,带着很浓重的个人情感道:“弄湿义母的衣裳,是裴寂的过错,您嫌我眼泪多,我今后再也不哭了就是。”
“绒绒,又闹脾气。”
当沈元柔换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裴寂还是下意识的恍惚。
究竟是在叫他,还是在叫猫?
每当沈元柔唤他的乳名,裴寂便会有一种,被义母当做小猫戏弄的感觉。
“真坏。”他小声道。
也不知是在抱怨沈元柔坏,还是再说,他将人想得太坏。
沈元柔也没再管什么坏不坏,她将少年鬓边蹭乱的发丝撩回耳后:“又不饿了?”
“义母,喜欢一个人,究竟是什么感觉……”裴寂纠结了一瞬,道,“您曾喜欢过谁吗?”
沈元柔便顺着他的话回想,而后道:“有什么好东西都想分享给他,想要了解他、保护他。”
裴寂接过曲水手中烤到焦脆喷香的小兔,将属于曲水的那一份兔肉与鸡肉分给他后,才道:“是吗,原来是这样。”
裴寂掩饰着自己的失落,扯出一抹笑来:“我烤得很好吃。”
“你心悦的女娘如何了?”沈元柔接过他递来的兔腿,问。
裴寂不会突然提出这样的问题。
她猜想,兴许是裴寂同他心悦的那位女娘如何。
但月痕查过,除去那位书生,再就是尚子溪、周芸欢,除此之外他不曾接触过其他的女娘。
“没有如何,”裴寂牵强地扯了下唇角,“只是,我应当做不成她的正君。”
沈元柔蹙眉,出言提醒:“你是太师义子。”
有这层身份,就算他想嫁给太子,也使得的。
她不会让裴寂给女人做小。
那样不单是有辱太师府的门楣,裴君英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放心裴寂。她既接纳了裴寂,便不会让他受委屈。
“她有心悦的男子了,义母。”裴寂忍住眸底的湿润。
沈元柔阖上眸子,直至过了很久,她才道:“非她不可吗,裴寂?”
裴寂低垂着眼睫,闻言轻颤了颤。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喜欢一个人,裴寂实在想不到,如果沈元柔不喜欢他,他要怎么办。
像是一只被娇惯坏了的猫儿,离开熟悉的府邸、熟悉的主人后,他会冻死在外面,不会有谁比沈元柔更适合饲养他了。
但裴寂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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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是娇气的猫,他只是单纯不想离开沈元柔:“我从没有这般喜欢过一个人,义母,我只想嫁给她。”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将她是谁告诉我吗?”
裴寂的任性,在她看来,是会受到伤害的。
年长者总会下意识地引导,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不被旁人伤害,在沈元柔接纳他的那一刻,就已然是半个母亲的角色了,她不可能看着裴寂去受伤。
月光薄纱般拢在少年的发丝,脖颈上。
“暂时还不能,”他吐出一口气,抬眸看着她,面色如常,“抱歉,您再给我些时间吧。”
他还不打算将心意告诉沈元柔。
裴寂害怕失败。
他有着年轻人的冲劲,但裴寂自小就被教育,没有把握的事,他还要观望一段时间,而不是因为一时冲动失去所有。
他不能失去沈元柔。
火光盈盈,裴寂望着沈元柔的侧颜。
女人肃丽的面庞没有岁月的痕迹,只有权利带给她的成熟、威严。
“裴寂,我说过,”沈元柔没有看他,“不要让我为你担心。”
她不会计较孩子同她使小性子,对她隐瞒些什么,但是这样的大事不可以。
裴寂没有应声。
在他方才试探着问沈元柔,她是否有心意的男子时,便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她应当是喜欢过吴真棠的吧,裴寂猜想。
京城第一才子,惊才绝艳、容貌昳丽,家室、品行又是极好,那么热烈的少年郎,她怎会不喜欢呢?
可他又能怎样呢。
“听到了吗,裴寂,”沈元柔察觉到他走神,加重了语气,“婚姻大事,断然不可儿戏。”
她的眼眸分外锋锐,就这般抵在裴寂脆弱的外壳,只差一点,就会将他故作冷静、沉稳的外表给剥开,露出湿淋淋的嫩肉来。
“您是在关心我吗?”
裴寂原本的害怕突然淡去了一些。
所以沈元柔是在关心他。
沈元柔费解地看着他:“我平日还不够关心你吗?”
朝堂政务繁忙,坐在这个位置上,注定是轻松不到哪里去的,她觉得自己已然足够关心裴寂了。
裴寂压下唇角的弧度,他觉得自己真是要疯掉了。
明明方才因为噩梦,难过得心口抽痛,想要疏离沈元柔。
可在她关心他的时候,这颗心又忍不住滚烫起来,裴寂唾弃着自己。
心脏被诸多情绪倾轧,又酸又涨。
“我知晓了,义母。”
他按捺住心头的酸涩、悸动,方平静下来。
花影便上前,与沈元柔附耳说着什么,裴寂猜想应当是要事的。
如果他没有恰好从中听到吴真棠的名讳的话。
——————————
原谦的帷帐内,烛火跳动。
原月不解地问:“姨母,您为何不动手?”
沈元柔虽为当朝太师,有数不清的门生,但若是被扯进此事是洗不干净的。
原谦冷淡地回应:“我为何要动手。”
原月有些着急:“这时候打击她,给将来埋下怀疑的种子……”
她很是心急地为原谦解释着自己的想法。
年轻人很果敢,但她只晓得闷头往前冲。
“可不要小瞧了她,”原谦微笑着呷一口茶,轻描淡写,“你以为门生众多,她便能掌握朝堂了吗?”
原月面露犹疑:“难道不是吗?”
“沈元柔的势力优势,是武将。”
原月听她这般说,不由得汗毛倒立。
明明门生遍布,这却不算是优势。
“……陛下为何不忌惮?”她涩声发问。
在沈元柔为太师的这些年,已然教导出一批优秀的官员,她们年轻、敏捷、大胆,很得皇帝的重用。
但原谦却告诉她,沈元柔的优势不是文臣,而是武将。
一个人稳坐于高位,得皇帝敬重,百姓称赞,手握重权,文臣武将簇拥着,皇帝当真不忌惮她吗。
原谦缓缓摇头:“陛下的心思,我如何能知晓呢?”
“原月,你怎么看?”
对于威严的掌权者,会滋生出两部分人,一种是臣服于她的见识与手段,为之肝脑涂地,而另一种则是妄图挑战,将其取代。
受这位姨母的熏陶,原月是后者。
原谦对她的回答很满意,恰此时,帐帘被少年挑起。
原玉将两盏精细的羹汤放置在桌案,清冷的声线还有着少年的稚嫩:“母亲,表姐,用些药膳吧。”
这是吴真棠亲手烹调的滋补药膳。
因着此刻在春猎场,吴真棠便叫下人采了当季的野菜,做了素羹来给她喝。
原月看了他一眼,问:“玉儿表弟,你面色怎的不大好,可是昨夜没能睡好?”
原玉:“多谢表姐关切,只是昨夜睡得晚了。”
他眼下的乌青有些显,故而今日扑了几次玉郎粉,也算是遮住了这点难看的颜色。
没想到还是被原月发现了。
原月关切地道:“我那里还有些安神的香,待会叫人给你送来。”
“不劳表姐了,”原玉淡然地颔首,婉拒道,“不妨事的。”
原月还欲再说些什么,原玉却先行俯身行礼告退了。
“你的心思多放在政事上,”原谦一下下搅着羹汤,热气缭绕,“这个年纪的女娘,可正是闯荡的时候。”
她没有将“不可耽溺情爱”说出。
“我知晓的,姨母。”
瓷勺磕碰碗底的脆声响起:“这若是传出去,可是丑事啊月儿。”
哪里有表姐娶表弟的,只怕乱了纲常伦理。
原月眉头微蹙,嘴上却谦恭:“姨母说的是。”
原谦便不再说什么。
她没有女儿,正君吴真棠只为她诞下一个儿子,便是原玉,后院那些夫侍们肚子也不争气,这么些年来,居然没有一个为她诞下女嗣。
唯有一个夫侍,数年前为她生下一个女婴,只是那孩子没能活过三岁。
女儿缘薄。
自那起,她便着重培养原月。
但原月不能做下这样的丑事,肖想她的儿子,来打她的脸。
“剩下的,就按照我说的办,你回去吧。”
原谦闭上了眼眸,已然不想再同她继续说下去。
她如今还伤着,又上了年岁,没有精神在同她继续商谈政事了。
至于沈元柔那边,原谦并不担心。
她既然能做到这个位置,又吩咐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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