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怎么敢……怎么敢这么对自己?
魏云深对他的警告置若罔闻,无谓道:“师父忘了,我已经在你手上死过一次了。”
宋持怀一怔,当日在万剑宗地牢发生的事还历历在目,他那时确有留手,也确实不怕让魏云深恨上自己,但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要是知道……
他的眉眼覆上一层几成实质的恨意,骂道:“我真后悔那时没真杀了你。”
魏云深望着他,大约过了两三个呼吸的时间,竟然笑出声来。
他玩够了,将膝盖从宋持怀下身那团软肉上移开,后者脸上一时松怔,以为他终于要放过自己了,魏云深却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条钩了金铃的红绸,如法炮制地束住了宋持怀双手。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此前已做过千百遍那样熟练。宋持怀一怔过后又开始反抗,身体里的灵力却被什么压制般运转不出来一点,他一边扭身一边怒斥:“你到底要做什么?”
“不是很明显吗?”
魏云深笑着,眼底却一片冰冷。他将桌子上的合卺酒拿来送到宋持怀唇边,声音不容置疑:“喝。”
宋持怀自然不肯喝,他抿唇死死盯着魏云深,仿佛这样就能表明自己誓不与魏云深同谋的决心。殊不知正是这个举动戳痛了魏云深,少年眼色一暗,突然掐着宋持怀的下巴逼他张嘴,宋持怀被迫仰起身,大口火辣的液体灌进嘴里。
因为喝得急,大量冰凉的酒液顺着他敞开的领口淌到身上,冻得他身体发抖,入了口的那部分却奇异地滚烫起来,叫嚣着点燃了所经他身体里的每一处,仿佛要将宋持怀的五脏六腑都烬成灰末。
宋持怀很少喝酒,或者说是几乎没喝过酒,这回却像整个人都浸在酒缸里,连鼻腔都呛得难以呼吸,好像下一刻就要溺毙。
好不容易一瓢饮尽,宋持怀弓着身不住咳嗽,他的眼尾因咳得太用力而水光潋滟,眼角也微微泛红,衣领同身下的床褥染成深色,看上去十足凌乱狼狈,却又说不出的勾人。
——简直生下来就是给男人在床上玩弄的!
魏云深盯着这张又爱又恨的脸看了许久,直到宋持怀涣散的眼瞳重新看过来,魏云深冷静地含了一口自己的那瓢合卺,就在宋持怀即将清明的神智之中,俯身吻了上去。
——这绝不是一个温柔的吻,包含着对峙、撕咬、以及毫不掩饰的泄愤。
魏云深看到宋持怀那双辰星一般的眼睛先因吃惊而放得极大,又在后知后觉梳理明情况后变得无比凶狠。他将自己嘴里的酒一点点渡到宋持怀嘴里,后者全力抵抗,却阻拦不了分毫。两人在酒香中抵死缠绵,像是这世上最亲密的情人,又像不死不休的敌人。他们看向对方的眼中没有纯粹的情感,爱或有之,恨也不缺,直到宋持怀被逼着将那一口酒吞下,他呛着又要咳嗽,却被魏云深按着脑袋无法后退,他几乎有些窒息,忙乱中力道没控制好,突然发狠了般咬向魏云深唇角。
魏云深发出一声闷哼,却依然不肯放过身下的人。他一只手穿过宋持怀后腰与床的缝隙将人拢住,另一只手则去解宋持怀的衣服——他的动作比刚开始粗暴不少,单手解不开的布料直接用魔气扯碎,不多时宋持怀身上的喜服破成碎布,阴冷的空气钻过布片的缝隙贴吻向宋持怀的皮肤,冻得他抖了一下。
宋持怀报复似的用力咬向魏云深舌头,两人明明是在亲吻,却更像是在打架,没多一会儿他们交换着津液的口腔里就蔓延出一股新鲜的铁锈味,混着那股还没完全淡下去的酒香,在唇齿间格外醒目。
魏云深依旧不为所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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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着宋持怀的后脑又亲了许久才终于舍得放开嘴,少年捏着师父的下颚起身,两人唇角间拉出一条细长的银丝。
宋持怀喘着粗气,他脸上鲜少看到这样狼狈的神态:“够了?”
魏云深捏着他的两颊逼他张嘴,露出里面艳红靡软的红肉,想到自己刚才在这里面做了什么,他心情大好:“还不够。”
说着,他抬手将盖在宋持怀身上的那些碎布挥去,露出埋在底下那具白皙裸露的胸膛。具象的冷意扑向宋持怀身体,他又惊又怒:“你要干什么?”
“都湿了。”魏云深的声音听上去颇为可惜,“如果不弄干净,师父又要受寒了。”
宋持怀:……
青年听着这看似关切实则嘲讽的慰问,只觉得魏云深未免过于惺惺作态。
不过反正现在灵力也用不出来,他之于魏云深而言就如同砧板上的鱼肉,宋持怀没什么实感地扯了扯唇,然后决定不再反抗,任凭魏云深动作。
清理而已,比刚才打架一般的亲吻让人好接受多了,更何况酒精黏腻,刚才他身上淹了大片,是该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正想着,却感觉唇角一热,宋持怀皱眉下视,然后惊恐地发现魏云深趴在自己身上,他对着刚才顺流而下的那些酒渍,正伸出舌头在……
舔?
宋持怀大惊失色,强装出的淡然终于维持不住,他抬起唯一还能自由活动的那条腿用力往上踢,却轻易被魏云深反制,后者滑了些身,在他纤细的脚踝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慢声道:“师父别急,这里一会儿会照顾到的。”
宋持怀被恶心地说不出话,他抽回脚,质问:“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魏云深念着这句话,忽然眼眸一转,若有所思,“师父今天好像问了很多遍这个问题。”
宋持怀不可否置,事实上今天魏云深的每一个举动都出乎他的意料,他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只是心头气火难消。
魏云深伸出食指沾了沾流到宋持怀口口的那滴清酒,而后送到唇边舔舐。
他长得好,哪怕这么下流的动作也做得赏心悦目,宋持怀却觉得脸上又升起一股躁意,他睫毛轻轻颤着,想要避开少年的触碰却因手脚都被绑着而扭得像要主动将口口送到对方手上似的,于是不敢再看,匆忙别开了目光。
“我要做什么您不是应该很清楚吗?又何必一直来提醒我呢?”
魏云深笑得恶劣,他两条腿跨坐在宋持怀身体两侧,身体虚虚趴在后者身上,明明没有多少实质性的接触,却就是让宋持怀觉得近得令他喘不过气。
他说的每一句话、他说话时的神态、他的每一个动作、甚至倾吐出的呼吸都带着令人不敢造次的强势,去年那个不谙世事初扎进修仙界的少年,已经变成了能独当一面的能者。
他骑在宋持怀腰上,伏下身沿着酒渍往下舔,从青年红肿的唇角到干净的下颌、再到修长的脖颈,引得身下人止不住颤动:“我以为我的表现已经够明显了,师父现在是真的看不出来问,还是下面已经痒得耐不住了……所以一再提醒我不要冷落了您呢?”
第45章 缠绵
宋持怀被他说的双面臊红, 哪怕明明没有这个想法,在被魏云深这么质问过后他还是有些不自在,仿佛自己真如魏云深所说嫌他动作不够快故意刺激似的。
他从来不惧别人说什么,自然也没陷入过这种自证的陷阱里过, 这会儿却不知道是刚才被魏云深折腾得神智有些不太清楚还是才不久喝的酒起了效用, 竟然辩驳道:“……我没有!”
魏云深本就是随口一说, 没想过会得到他的回应,如今听他半耻半怒,心中一愣,一个恶劣的炸在脑中。
他直起身,故意摆出一副对宋持怀并不感兴趣的样子,少年沽价一般的视线冷淡地往下扫视,突然抬手在宋持怀腰上往上拍了一掌。道:“这里都湿了, 还说没有。”
他打得不重, 宋持怀只觉得那处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这股痒意比疼痛更叫人难以忍耐,宋持怀吞下差点破口而出的呻吟,艰难道:“……不是我弄的。”
魏云深倾身叼住其一,将上头的酒液舔舐干净,声音含糊不清:“不是你, 难道是我弄的?”
宋持怀气得说不出话, 本来就是魏云深弄的,他怎么做到装作好像跟自己无关似的,还反过来质问自己?
他身体本就敏感, 明明想要将自己从魏云深嘴里解救出来却不得章法, 甚至身体无意识地违背了主人的意志主动往前挺,看上去就像迫不及待把自己送出去似的。
魏云深差点把持不住, 他用力咬了咬舌尖,一股痛感袭来,少年稳住心神,吐出嘴里的东西,冷声道:“别浪。”
宋持怀:……
青年身体一僵,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巨大的后怕与恐惧铺满他的心脏,宋持怀闭上眼,尝试跟魏云深讲条件:“……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
魏云深觉得好笑,他没回答宋持怀的问题,而是用手沾了沾暂被放到一边合卺酒中,然后将那只滴着酒的手送到宋持怀嘴边,声音不容置疑:“舔。”
宋持怀与他对视,最终在沉默中败下阵来。
他伸出舌头,一点一点舔干净魏云深的手指,从指尖钻到指缝、又移到指节后突出来的那一小块骨头。他的动作轻而缓慢,整个过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目光只落在那只手上,仿佛讨好魏云深成了最重要的事,看上去乖顺极了。
恍然间,魏云深甚至产生了种宋持怀深爱自己的错觉,半晌又自嘲否认:宋持怀不过是迫于自己的淫威才摆出这幅顺从的姿态出来,如果换做是凌微,他也会主动讨好,甚至会取悦得更加卖力。
今天这一切本该是凌微的,若非他将人掳了过来,宋持怀此刻该会在凌微身下摇尾乞怜,这根过分漂亮又技巧生涩的舌头,也或许会含住其他男人的东西。
想到这,魏云深眼神一暗,他突然抽回了手,不轻不重地在宋持怀微微颤抖的脊背上打了一下。
宋持怀有些难堪,却又瞬间恢复了自若的神色,假笑着问:“够了吗?”
魏云深默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问的够了是指什么,可笑他刚才还有些不忍,宋持怀却只把刚才的讨好当做一场交易,以为这样自己就会放了他。
……为什么非要自己放了他呢?就待在他身边不好吗?还是说跟凌微大婚当日被抓了过来,宋持怀担心凌微,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凌微就可以?为什么变成了他就想着要逃跑?为什么能在别的男人面前予取予求、看到他就冷眼相对?为什么当初对他那么好,现在却如同避躲瘟疫,连多跟他待一会儿都无法忍受?
魏云深心里聚了千百个为什么,他想问,又觉得没有必要,反正宋持怀嘴里吐不出他爱听的话,那就别说了,他不爱听宋持怀对自己说那些刺骨冰冷的言语,这张嘴柔软温暖,本来就不是用来说话的,既然这样,那就不要说了。
魏云深又倾身吻住了他,青年似乎没有料到这个发展,一双美目难掩置信,两人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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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拒的动作之间那些缠绕在绑着他的红绸之上的金铃清脆响起,那声音悦耳极了,却残忍地提醒宋持怀这场正在进行的亵渎,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
好在这回魏云深没有亲得太久,他不多时放开了宋持怀的嘴唇,修长的手指顺着对方的脊椎往下,宋持怀终于意识到他要来真的,不禁绷着腿,他再也装不下去镇定,艰难道:“出……去!”
魏云深喉咙里发出充满恶意的低笑,他一下一下地顺着宋持怀的背部抚动,声音里带了几分捉弄:“那师父想让谁的进来?”
宋持怀谁的都不想要,他甚至十足厌恶这种自己做不了主的感觉,他咬着牙,努力想要将身体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躁动压下,他咬着牙,颤着声喊:“出去!”(出房间门,审核不会以为是什么别的地方吧?)
这种不受自己控制的感觉几乎摧毁他的理智,宋持怀不可自抑地想要喊出声,屋内铃声细碎吟唱,撞破了他所有矜持(是铃铛撞破不是别的,你们审核能不能不要这么敏感啊!!!),要他与魏云深共赴地狱。
一股股热流在身体里乱窜,不知经流到经脉的哪一处,宋持怀忽然剧烈地抖了一下。
本就似染了层霞的脸瞬间涨得比春时最艳丽的花还要红,宋持怀身上每一根神经都绷得很紧,他脚趾微微蜷缩着,手上失力地想要抓住什么,却只能触碰到一场空,宋持怀声音薄软无力:“放开……唔!”
察觉到宋持怀的变化,魏云深笑意更甚,他突然心情大好,他附在宋持怀耳边,低声调笑:“师父别太紧张了。”
话刚落,宋持怀只觉得脑中轰鸣一声,不知是怒是耻的情绪盖住了他所有思想,他的理智终于崩溃,魏云深含住他的耳垂,话隐笑意:“不过既然是师父喜欢,徒儿会努力的。”
……
这一夜,吟哦弄腔,玉骨透香,满室金铃碎响。(这段没问题吧?).
宋持怀被折腾了一整夜,到第二日醒来时,屋外漫天霞光西沉。(这段什么问题?)
魏云深不在,他身上那些恼人的束缚也被除去,宋持怀身上换了一身干爽的衣服,若不是身后强烈的不适和几乎要散架的骨头时刻提醒他昨晚发生了什么,宋持怀甚至差点要把那场荒唐当做梦境。
他怎么就跟魏云深做了那种事?简直、简直……
宋持怀简直不出来,他尝试着又在掌心凝聚灵力,却仍旧失败,他盯着自己跟普通人二致的手,自嘲一笑,拢紧了衣服就要下床。
门却又被从外面打来,宋持怀动作一滞,便看到魏云深端了碗粥走了进来。
他登时换上防备的姿态:“你来做什么?”
甫一开口,宋持怀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原本清越润朗的嗓音嘶哑无泽,仿佛刚被过度使用过一般。
回想昨夜那些因为酒精变得不甚清晰的记忆,宋持怀在画面涌现之前停止想法,他保持着那个要下床的姿势,恶狠狠地盯着来人。
魏云深给他倒了杯水,不答反问:“身体还舒服吗?”
宋持怀毫不客气地将那只杯子打在地上,道:“干你什么事?”
“当然关我的事了,毕竟……”
魏云深盯着地上那滩水渍,没一会儿又给他倒了杯新的,这回却没立即递出,而是玩味地看着宋持怀。
他把瓷杯送到宋持怀嘴边,冰冷笑道:“如果师父能承受得住,今天我们再来一次,如果受不了了,我可以让你休息。”
“……”
宋持怀嘴唇嚅嗫,看得出他很想骂人,只是迫于魏云深的强盗逻辑,他最后还是老实答了:“我不……咳咳!”
说话时,唇边的那杯水却被强硬地灌进嘴里,宋持怀始料不及,他呛得咳出了声,好不容易缓过来,他擦着唇怒目而视:“你干什么?”
“我来定一下规矩。”魏云深走近,他拉开宋持怀的手,改作自己替他擦拭,声音却不带感情,“第一,在这里不许违逆我的话,”
宋持怀漠然看他。
昨夜两人动作都在床上,他还无所察觉,现在他们都站着,宋持怀才发觉魏云深已经长得比自己要高,就这么没有表情从上往下望着自己的时候,很容易给人一种骇人的压迫力。
久久不听他回话,魏云深捏着宋持怀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忽然问:“师父不是在等我说第二吧?”
宋持怀垂眼避开他探究的视线,他虽没有回答,不大自然的表情却说明一切,魏云深被取悦道,笑声说:“师父好乖,不过现在还没有第二,要是师父以后什么时候再不听话了,我会来定。”
宋持怀不说好也不说不好,他没有表情、也不动作,就像一个任人摆布的傀儡,看得魏云深烦躁不已。
他心烦意乱地将那碗粥端了过来,说:“魔界里没什么好吃的,师父拿这个应付一下。”
其实修道者不吃也没关系,宋持怀又早已辟谷,更不会影响到什么,只是魏云深想到从前在鸦影居时还专门要乌潼给他做饭,还是打算照着他以前的习惯来。
宋持怀却没胃口,他别过头,迟钝地反应过来魏云深说了什么,问:“这里是魔界?”
修仙界对魔族的记载不多,市面上能买到的本子几乎都是伪造,很久之前,所有关于魔族的书籍就被各大宗门一齐禁了,因此人们对魔族知之甚少,只知道这是个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涌于人世为非作歹的一个群体。
再加上那些堕魔者无一不是恶贯满盈,于是尽管很少亲眼所见,世人对魔族的认知全然负面,至于魔族所栖身的魔界,则更是被妖魔化成一个阴湿恐怖的存在。
是以在宋持怀见到窗外西沉的日光的时候,全然没把这个漂亮的地方跟魔界联想到一起。
得知自己在魔界,宋持怀反而没那么抗拒了,他问:“凌微怎么样了?”
凌、微。
魏云深紧紧咬着这两个字,原本还算可以的好心情一扫而散,手里的碗被他捏出一条缝隙,一部分滚烫的粥抖到他的手背,上面立时爬上刺眼的红色。
魏云深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冷笑道:“怎么,我昨天没喂饱师父,现在当着我的面就想着偷人了?”
宋持怀敏锐地察觉到他话音里的怒意,一顿:“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他死了。”
魏云深声音发寒,“像魏士谦那样的死状,脸上爬蛆化脓,肠肉外翻,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又脏又丑,怎么,师父想看吗?”
宋持怀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他死了?”
这饭是吃不成了,魏云深折身放碗,反问:“师父不希望他死?”
宋持怀垂下头,在魏云深看不到的角度,他默默扯起唇角。
怎么会呢?他可是比任何一个人都希望凌微能死得更快。
不枉他以身入局,把自己当作诱饵,千里迢迢覆了魏家之后还能若无其事地把仇人的儿子捡回来养在身边,一颗甜枣一棍棒地交替敲打,这才终于血刃凌微,为当初的自己报了仇。
甚至宋持怀自己都没想到计划会进行得那么顺利,他知道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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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方法极为冒险,但凡魏云深血性不够、亦或是实力提升得再慢些,没法在凌微及冠之前闹上天极宫,他之前所有的筹谋都会付为笑谈。
——他将真正成为凌微的私人物品,任凭表面再风光无限,也不过就是凌微比较喜欢的一条狗而已。
好在他没赌错,魏云深不愧是那个人的儿子,天生就适合做这档子手狠心黑的事,这才短短一年,就提前达到了他的期望。
宋持怀胸腔情绪千般翻涌,股股热意凝上心头,他的胸腔又胀又麻,想到往前种种,想到凌微轻佻蔑待的举动,而今心愿已了,宋持怀只觉得支着自己活下去的那口气都要散了。
凌微……这个自他来到天极宫便罩在他头顶的噩梦,终于得到了他应有的报应。
宋持怀不应声,这场沉默落到魏云深眼中便成了另一重意思。从他的角度看去,青年眸光神伤,在知道自己杀了凌微之后连跟他对视都不肯,惨然一派悲伤之态,看得人眼里发红。
……只不过死了一个凌微而已,当初他拿着刀捅进自己心口的时候可是神色不改,丁点儿犹豫都没有,怎么换成了另一个人就这么要死要活的?
魏云深胸口像堵了口气,他抬起宋持怀下巴,逼迫对面的人与自己对视,僵硬开口:“第二,不准在我面前提其他男人。”
这话题隔了太久,宋持怀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又在给自己立规矩。
既然凌微死了,魏云深没了利用的价值,宋持怀又不怕魏云深了,冷漠的眼神直逼男人的少年,费力一根根掰开他捏在自己下颌的手指,道:“你杀了我吧。”
魏云深怔然,以为自己听错:“什么?”
宋持怀面不改色地重复了一遍,声调捏得沉重:“我灭了魏家,又当众污蔑过你,你既恨我,便不该留我,否则再让我找准机会,你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他很久没在魏云深面前说这么多话,后者却并不觉得欣喜,他死死盯着宋持怀,猩红着眼一字一句道:“……就因为凌微死了,所以你也不活了?”
宋持怀疲于解释,事到如今魏云深对他的任何看法都不重要,于是点头承认:“对,他死了,我也不活了。”
这句话无疑在魏云深心里埋下了颗炸弹,少年突然奋力抓住宋持怀两肩,咬牙道:“你再说一遍!”
他抓得用力,宋持怀一时吃痛,皱眉道:“放手!”
魏云深不肯放,不仅不放,还抓得更加用力。他忘了,他不该对宋持怀这么好的,他的师父只会对辱他踩他的人低眉顺眼,天生的下贱命,不配自己到现在了还对他念念不忘。
他手上一个用力,宋持怀仰倒在了床上,魏云深坐到他的胸口,羞辱意味极浓地用手轻轻拍了拍宋持怀侧脸,笑道:“我听凌微说,你很会舔?”
“……”
宋持怀哪里听过这样粗鄙的话?他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魏云深什么意思,瞬间涨红了脸:“你敢把那东西放进我嘴里,我一定把它咬断!”
“没关系,我让你咬。”
魏云深手指探进宋持怀嘴里,后者温热的口腔瞬间包裹上来,舒服得他叹了口气。他不轻不重地搅弄着那条柔软的舌头,不时深戳到宋持怀喉咙,又摸上后者整齐的牙齿,眼神越发阴沉。
他低下身,背部弓起,另一只手轻柔地抚摸宋持怀的脸颊,仿佛这世间最完美的情人。
可偏偏他额头抵上了宋持怀的额头,说出的话如同恶魔低语:“若咬坏了,我会帮师父找很多玩具,魔界就是古怪的东西多,而且还不用休息,终日终夜都能让您舒服,您看怎么样?”
“……”
光是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宋持怀就觉得浑身不适:“疯子!”
魏云深笑出声来,他又往前坐了些,男性特征隔着衣服抵在宋持怀下颚,后者察觉到一阵异感,登时不敢乱动。
魏云深笑得肆意又阴狠:“现在该看师父了,您打算怎么选呢?是要徒儿还是更喜欢那些死物?”
第46章 分崩
宋持怀最后哪个都没选, 大概是被魏云深逼急了,在那人坐在自己身上开始解裤子的时候,他突然气血上头,从胸腔里吐出一口甜腥。
意识开始昏沉起来, 眼前的一切也像蒙了层纱似的看不真切。临昏迷之前, 宋持怀只来得及看到魏云深脸上的凶狠还没来得及褪下, 耳边随即传来一阵焦急的喊声,他却听不清那声音到底在说什么,就这么睡了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室内萦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中药味,宋持怀不自觉皱起眉,却听到帐外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所以什么意思,他手不能提肩不能挑, 我把人抓来了, 还要我来照顾他?”
这是魏云深的声音,在面对宋持怀以外的其他人的时候,他似乎恢复了点儿属于少年人的活气,只是声音有些烦躁,跟从前在宋持怀面前从不浮躁的模样大相径庭。
只听这一句,宋持怀立马就知道二人说的是自己, 顿时屏声凝气, 不愿让人发现自己醒来。
另一道声音要稳重成熟些:“这位公子身子底子就是虚的,想来有痼疾缠身,已经很多年了, 若不好好调理, 只怕往后会更难过。”
魏云深冷嗤道:“谁管他好不好过?”
大概是看他毫不在乎,那郎中改变说辞:“若您与他结仇, 正好趁这个机会要了他的命,此人修为颇高,但此时灵力停滞无法反抗,正是您动手的好时候。”
魏云深不满道:“谁说我要杀他了?”
“……”
郎中沉默片刻,不一会儿宋持怀听到什么被打开的声音,随即猜测是那郎中随身携带的药箱。
隔着隐隐绰绰的纱帘,宋持怀看不清,也不敢乱动让外面察觉,他只看到那郎中把一个什么东西交到了魏云深手里,玄虚道:“若是想折磨人,您喂他吃这个就行。”
魏云深掂着瓷瓶,问:“这是什么?”
“一种慢性的毒药。”郎中刻意压低了声音,这让他的嗓音听起来有些阴森,“服下此药,三个月后必定穿肠烂肚,并且会让服药的人器官衰竭,大罗神仙来了都难救。”
魏云深一时没说话,就在宋持怀以为他会接受这个建议的时候,却听到前者陡然拔高了声调:“谁说我要折磨他了?我是让你来救他的,你怎么尽出这种歪点子!”
“……”
一连推荐了三种不同的解决方法却都没被采纳,甚至还让人莫名其妙乱发了一通脾气,郎中也不好受,他声音板了起来,向魏云深确定道:“您是要让他好起来是吧?”
魏云深的声音仿佛在看一个弱智:“不然呢?不然我找你过来干嘛?”
那郎中也似乎快到忍耐极限,道:“按照我最开始说的药一天给他煎一副,平日里要照顾病人情绪,不能刺激、更不能打骂,最好什么都顺着他,让他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他身上似乎有些体寒之症,如果可以,每天睡觉前帮他把床暖好,虽不能根治他的体寒,多少能缓解一些。”
魏云深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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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仇人抓回来,打不得骂不得,还得好吃好喝供着,把他当我主子对待?”
“哐”的一声,那郎中似乎再也忍受不住,把自己的东西通通塞回药箱里,宋持怀在床帘里面看,还能看到他对魏云深作了个揖:“这病老夫治不了,还请尊上另请高明,家中妻儿老小尚在等候,老夫就不打扰尊上,先回……”
怕人真的走,魏云深立马扯住了郎中的衣袖:“不行,冯岭说你是整个魔界威望最高的先生了,要是连你都看不好他,我找别人有什么用?”
郎中似乎疑惑:“尊上真想他好?”
魏云深心虚道:“反正不能病不能死,也不能过得太快活,当然了你刚才说的折磨他也是不行的,你也说了他身子弱,稍微折腾一点就受不住实在是难伺候。”
“……”
郎中想走却被魏云深拉着走不了,只能耐着性子继续与他周旋:“您确定……床上那个是您的仇人?”
魏云深嚷道:“那不然呢?他都那样对我了不是仇人难道是恩师?不过他确实也是我师父,我跟你说他以前对我可好了,我刚入宗门的时候……”
“尊上。”郎中冷漠地打断了他,“听患者情史不在疗务范畴之内,我听可以,但是要加钱的。”
魏云深闻言立马不敢继续,只小声道:“小气鬼。”
宋持怀在帐内听两人互动,有些恍然。
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从未了解过魏云深,从前魏云深在自己面前偶有拘憨之态,但并没这么放松,他始终给人一种听话可靠的感觉,那时宋持怀一心想着利用,除此以外的任何一切都不关心,更没看出来他在自己面前也有伪装嫌疑。
谁知道那个看似那么依赖尊敬自己的魏云深,竟也在他面前藏了一手。
不过那也不重要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从此以后魏云深是死是活都跟自己没关系,至于那段师徒情分……不过孽缘而已,没必要再想。
魏云深与那郎中又扯了会儿皮,郎中再三请辞,魏云深见他去意坚决,不好再留,只得把人放走。
他向床边走来,宋持怀立马闭眼装睡,他感觉到床帘被人打开,下一刻,床榻一侧,是魏云深坐了上来。
“醒了就别装睡了。”
魏云深嗓音稳重不耐,跟在别人面前时的随意完全不同,他拍了拍宋持怀身上的被子,说,“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
装睡被发现就已经很难堪,要是再装下去闹到不好收场,那就更难看了。宋持怀向来懂得怎么审时度势,当即睁眼,却不答只问:“什么时候发现我醒过来的?”
魏云深瞥了他一眼,似乎觉得宋持怀问了个蠢问题:“师父虽呼吸微弱,却无灵力掩盖,自醒过来那一刻就故意轻了吐息,还用我主动去发现么?”
倒也有理。
宋持怀抬起自己空落落的手心,不知为什么,自从来到魔界后他就再也没感受到过一丝灵气。
魏云深也没提过,宋持怀刚开始以为他不知道,可他刚才从那名郎中嘴里听说自己灵力有所停滞的时候,似乎并不意外。
这么想着,宋持怀问他:“我的灵力怎么被封住了?”
魏云深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挑眉道:“怎么,你还想跑?”
“……”宋持怀明明没这么说,也想不通魏云深是怎么把差异这么大的两句话联想到一起的。
然而还没来得及解释,就听到魏云深嗤笑:“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魔界内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道行动受限,强行使用灵力只会自讨苦吃,我封了你的灵力,是为了你好。”
宋持怀默了默,随后觉得十分好笑似的,嘲讽道:“为了我好?”
魏云深一顿,冷笑:“师父不会又开始自作多情地以为弟子心悦于你了吧?”
这句话里嘲讽之意不要太明显,瞬间冲散了宋持怀在听到他与郎中说话时产生的魏云深似乎还在关心自己的错觉。不过也对,既然魏云深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醒了,那些话也有可能是在演戏,自然当不了真。
宋持怀不再纠结,他长长吐出一口气,神色不改:“我要解手。”
魏云深一愣,而后想到什么,揶揄道:“好啊,我带你去。”
“不必,你只要告诉我茅房在哪儿就可以。”
宋持怀下了床,他这两天都躺在床上,已经许久没下过地,因此腿在沾地瞬间有些发软,宋持怀一时不稳,差点栽倒下去。
好在一旁的魏云深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宋持怀趴在少年有力的臂弯里,胸前因为受到压迫而产生了些酥麻的疼痛,宋持怀不应时地想起那天晚上魏云深是如何啃咬,表情不太自然。
“师父还打算这样趴多久?”头顶上传来少年愉悦的询问,“您这样弟子可不敢让你一个人去解手,到时候在里面摔了怎么办?不会到时候站都站不稳,还要让弟子帮师父扶着吧?”
“……”
饶是宋持怀自觉并不是一个羞耻心强的人,此时也被他说得心跳加速:“下流!”
“对啊,我就是下流。”魏云深不惧承认,他将宋持怀扶稳站好,附在对方耳边说,“下流总比师父下贱的好,连被自己的徒弟**操**都能**爽,师父,您不会嘴上拒绝,心里其实很喜欢吧?”
……
一些被酒精作用扭曲得有些迷糊的记忆突然变得清晰,宋持怀抿着唇,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从那个晚上转移出来,他挣开了魏云深的手,并不答话,只是一个人往外走。
魏云深跟在身后,他长久时间没听到宋持怀的回应,自顾自继续说:“师父怎么不说话,难道是被我说中,恼羞成怒了?”
“魏云深。”
宋持怀开了门,他身体仍有些虚弱,不知是前两天被折腾的还是本来身体不好来了魔界又水土不服,又或者二者兼有之,从床到门这么近的距离他都走得有些气喘。此时宋持怀虚虚地靠在门边,他身后是满院晨光,而他背逆着那些光线,面上因故覆了一层阴影,魏云深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却不难听出他淡漠自暴自弃的语气。
宋持怀没什么感情地开口:“你若想折辱我,不如杀了我。”
“杀”这个字不知又戳中了魏云深哪根弦,少年沉默后爆发出一声冷笑,道:“你又是想给凌微殉葬而已,何必说得那么冠冕堂皇?”
第47章 离析
魏云深咄咄逼人, 宋持怀懒得跟无关的人解释,两人之间的气氛又紧张起来,但到了茅房,前者还是友好地帮后者“扶”了一下。
他给出的理由也很充足:“难不成你真想栽在里头, 我可不想抱一个满身尿污的人回去。”
宋持怀很想说栽了就栽了, 他不用魏云深搭救。但他又素来爱干净, 虽还没到洁癖的地步,想到自己倒在茅房那幅场景,最终还是将那句话忍了回去。
接下来几天,两人度过了一段相对平和的日子。
魏云深依旧每日每日地来看望宋持怀,许是上回那郎中的话起了效用,他没再强逼宋持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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