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糖, 多好一个姑娘, 如今落得父母双亡的下场,当时在场多少师兄弟心疼哭了的?”
“魔族确实该死,话说……这回又是天极宫出了叛徒吧?他们怎么老出叛徒, 不会是早跟魔族那边勾结了吧?”
“嘘——这话可说不得, 谁不知道那边那个少宫主最是护短,他连他爹的面子都不给, 你这话要是让他听到了,还不知道要怎么样呢。”
“……我又没说是那位,况且这回他那个入魔的弟子是他亲手处理的,又有公孙师伯作保,我怀疑谁也不敢怀疑他啊!”
“……”
两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将草席抛了就开始返程,雨越来越大,天色本就晚了,眼前视线越发模糊不清,像永远蒙着一层灰暗的纱。
风吹林动间,一道带着帷帽的身影从两人身旁擦过。
那人走得太快了,身如漂萍,形同鬼魅。过两人身时,帽上的轻纱恰好被风吹起,一张没有表情的坚毅的脸暴露在二人面前,其中一位弟子突然站定,回身看来人背影,喊道:“喂!里面危险,你去做什么?”
没有回音,那道身影仿佛没听到他说话一般,连脚步都没停顿,径直往乱葬岗更深处走去。
“喂!”另一名弟子也察觉出不对,立马将剑召在手中,大喊,“不准再进了,否则别怪我们不客……”
“气”字还没出来,只听一阵刀剑相鸣,那两名弟子身上闪过剑光无数,下一刻,大量鲜血从脖颈处喷涌而出,直直栽倒在了地上。
“欸。”
冯岭站在原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摘下帷帽,脸色不太好看,尤为可惜地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叹道,“本来是不打算与万剑宗弟子动手的,好好走自己的不好吗?偏要多管闲事。”.
魏云深的“尸体”并不难找。
循着方才那两位已死的万剑宗弟子的来路,再辅以地上拖行的血迹,不过片刻,冯岭就找到了他的抛尸地点。
破烂的草席早被暴雨冲刷开来,露出里面伤痕累累的躯体。冯岭半蹲下身,确认了魏云深已无鼻息,忙从怀里掏出一粒模样极其古怪的药喂进对方嘴里。
做完这一切,冯岭纠结地看着魏云深身上已经不能被称作衣服的衣服,许久后终于做好心理准备,将对方抱了起来。
他没有回头,步履坚定地走向乱葬岗更深处——魔界与人界的交界本不该出现在这儿,但由于近段时间魔族异动,两界之间的平衡已被打破,不少地方已经出现了界碑,连贯两界通路,也方便了他不少行事。
冯岭将魏云深带回自己居所的时候,后者正好转醒。
少年身受重伤,意识似乎还有些不太清楚,他怔愣愣盯着床顶,没多去想自己在哪儿,而是——他死了吗?
冯岭帮他拿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进来,看到他目无焦距毫无神采的模样,咳了声:“醒了?”
听到声响,魏云深僵硬转头,看到冯岭的那一刻,眼睛里才终于出现一丝波动:“是你!”
如果说比试那日事情发生得太多太快他没反应过来,在万剑宗的牢里饱经折磨的那段时间他也该想清楚了,在被污蔑为魔族的这桩算计里,冯岭是宋持怀的帮凶。
他们二人从一开始接近自己就没安好心。
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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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深闭眼转头,他不知道冯岭为什么要救他,也不想问,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天宋持怀绝情的话,还有与旁人亲昵的模样,心间又酸又胀,像是撑了什么东西。
冯岭将装着衣服的托案放在床头,又叫人送来白粥,问:“饿了吗,吃点东西?”
魏云深到底年纪轻经事少,他不像宋持怀那样有这么好的定力可以随便做到不搭理不想搭理的人,没忍住出声讥讽:“你又想做什么?”
冯岭本来也没打算跟他周旋,直接道:“你不想报仇吗?”
……报仇?
魏云深嘴里嚼着这两个字,一想到这句话从陷害自己落入这个境地的人嘴里说出就觉得好笑:“当初在邺城,宋持怀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也是说的报仇。”
结果“仇人”本身就是恩人,宋持怀教他养他,让他知道了这世间原还有这么让人心生向往的好日子,最后又一把刀戳破了他的所有幻想,将他打到地狱深处,如今又问他想不想报仇——他怎么敢的?
难道同样的当,他会上第二次?
冯岭凝声道:“我知道你信不过我,但我先前行事有不得已的苦衷,我……”
魏云深嗤笑着打断了他,这一笑又牵痛了身体里的不少伤处:“苦衷?你是不是还要说宋持怀那样对我,也是苦衷?”
冯岭没说话,魏云深在他的沉默中感到一阵烦躁,他转了个身,完全背对冯岭,决心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理会那人。却突然听到背后传来悉悉索索的脱衣声,魏云深大惊失色,他不得已将身体转了回来,捂着被子哑声问:“你要干什么?”
冯岭依旧无声。他将上衣尽数脱去,露出精壮却又满目疮痍的上半身,察觉到魏云深看自己的眼神逐渐变化,他说:“其实何必这么防备?我们有着共同的敌人,若是合作,会是很合得来的盟友。”
魏云深不住想到被审问时那些鞭子板子,又想起之前听说冯岭原也是天极宫弟子却堕魔的事,原先从没细想过的事串成一条线,他沉默许久:“这些……也是他弄的?”
“我们中过一样的计。”冯岭没有解释太多,只是缓缓看向魏云深,眼神里掺了点意味不明的东西,“我们有共同的经历、敌人,这世上还找不出第三个他的受害者,若想报仇,没有比我更好的合作选手了。”
魏云深脑子里一团乱麻,什么话也说不出。
冯岭穿上衣服,又道:“凌微对宋持怀有心,却一直忍着没对他下手,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对他下手?
魏云深感觉自己的心脏重新开始跳动,他不确定冯岭说的是不是就是自己理解的那个意思,却终于肯说话了:“什么意思?”
“因为他想要的是光明正大、名正言顺。”
冯岭看似漫不经心地观察者魏云深的表情。
“一来凌盛不可能让凌微娶个男妻,二来凌微曾从宋持怀那儿听过普通人二十及冠娶妻生子的说法。他既想要让天下人都承认宋持怀是他的人,又自诩深情重义不能逆宋持怀心意,所以在到普通凡人及冠的年龄之前,他不会做特别出格的事——至少在人前如此。”
魏云深心头一跳,前面冯岭说了这么多话,这是第一句能让他听进去的。
“但他近段时间已经开始接手天极宫相关事宜了,凌微从小天资聪颖,凌盛也早有退位的想法,他只剩不到两年便到及冠,两年后无人拦阻,你猜宋持怀会变成什么样?”
魏云深握拳:“与我何干!”
冯岭顿声道:“如今他尚还独住在鸦影居中,两年后若真成了少宫主夫人,你我想要报仇,可就更难了。”
魏云深默声,明明宋持怀对他做的事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在听到那句“少宫主夫人”的时候,他仍然感到心脏一阵绞痛。
冯岭很满意他的这个反应,又问了一遍:“那么现在,我再问一次,要合作吗?”
第36章 久别
三个月后, 万剑宗。
随着举办的比试落下帷幕,门派之间针对这次魔族异动的决策已定,各派外出的队伍也陆续准备返程。
临走前,公孙止特意来看了看宋持怀, 说了些客套的话, 又道这回意外频出, 没能好好招待,下回若有机会,再请他喝酒云云。
宋持怀道:“这回给你添麻烦了。”
想到这段时间霁尘尊爱徒实为魔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公孙止叹了口气:“那事也不能怪你,谁能想到人界都能藏着魔族,你不过是想偿恩,又怎能料想到后面会发生那样的事?”
宋持怀揉了揉太阳穴, 看上去颇为疲惫:“终究是我识人不清, 差点酿成大错。”
“所幸发现得早,没真造成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公孙止看向他,欲言又止:“不过……你那个徒弟,我还有些别的话要说。”
宋持怀问:“什么?”
公孙止小心往外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才低声说:“我觉得他……可能还活着。”
宋持怀感到意外:“怎么会?”
他当然知道魏云深没死, 当日他刺上去那一刀看起来血肉淋漓, 实则避开了要害,再加上他事先在匕首上涂了足以护住心脉的药,外头又有冯岭接应, 多重准备之下, 魏云深就算真的想死也很困难。
但问题是……公孙止为什么会觉得他还活着?
难道他发现了什么?
宋持怀凝眉,他极快又漫不经心地用余光瞟了公孙止一眼, 眸子里渐渐沉出冷意。
公孙止不知他在想什么,道:“他‘死’那天,有两个负责审刑的弟子将他的尸身扔进了乱葬岗,但……那两名弟子没有回来,直到上个月,有人在乱葬岗外围发现了他们的尸体,是被魔物一击毙命,看身上剑势,有些天极宫的影子。”
宋持怀心下微松:“你怀疑是……他动的手?”
公孙止点头又摇头:“只是怀疑,你那位徒弟的天资对于凡人来说或许佼佼,真要对上从小修炼的人未必是对手,人兴许是别人杀的,但我还是觉得跟他脱不开干系。”
宋持怀看了眼天边:“这回害万剑宗折损弟子,我定全力补偿。”
公孙止叹了口气,只叫他不必过于自责。
两人又寒暄几句,公孙止以要带队外出为由向宋持怀告辞,后者出神坐在窗边,回想方才公孙止的话,心里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给冯岭传讯的那只黑鸦许久没回了,从前不会有那么长时间联系不上他,这让宋持怀心里产生了什么事脱离了掌控的不安。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
一道声音叫回他的神智,宋持怀回过神,起身相迎:“师叔怎么来了?”
“怎么,如今来看我的有有都还要理由了?”
凌微在门口抖落了身上沾染的霜雪才肯进门,他按下了宋持怀起身的动作,又顺着人的臂膀下摸到手,笑道:“明明一直在屋里守着火,怎么比我还冷些?”
宋持怀尝试着抽了抽手,没抽动,便任由他去了:“……师叔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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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这回九州所有叫得出名来的宗门都参与了万剑宗举办的比试,虽不是什么正经的试炼,却会根据比试结果分派各人去往不同魔潮异动的地方镇压,凌微虽来得晚,没来得及参与大比,到底天极宫的威望在那儿,作为一派少主,他此次肩任重大。
至于宋持怀……原本他也是要出具任务的,只不过迫于身体拖累和凌微强硬的态度,不得不先回天极宫休整,等明年开了春再给他安排事宜。
凌微看起来心情极好,笑吟吟道:“仍是淮南一带,我先前在那儿待过,比平常人熟悉些,行事也更方便。”
宋持怀点头,淮南距天极宫千里之远,凌微若去了那儿,对他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有有。”
看出他在想什么,凌微眯起眼:“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吃药。”
宋持怀一顿,乖顺道:“既没人抢我的药,我自然不会断。”
“你肯听话就好。”
凌微低笑,宋持怀乖觉的模样让他心情大好,青年安分地坐在塌上,双眸沉似星约,就这么毫不避讳地对视而来,很容易让人产生一种被他珍重的错觉。
凌微心头一动,忽然起身,他撩开宋持怀垂在身后的头发,俯身在那人后颈落下一个吻。
“师叔……”宋持怀有些不自在,他下意识想要推开身后的人,最终还是忍住了。
凌微本是只打算在无人能看见的地方隐晦宣誓自己的主权,见他竟有反抗的心思,于是心下一冷,发狠地在宋持怀纤细的颈后咬了一口。
宋持怀痛出一声闷吟,他本就敏感,又是在脖子这种脆弱的地方,当即求饶:“不要,疼。”
“如今这点疼算什么?等两年后我及冠,还有你更疼的。”
凌微舔舐着他的伤口,笑意吟吟:“有有不喜欢吗?”
他话声虽带笑,语音末尾却暗含了一点漫不经心的警告。
宋持怀心尖一颤,忍痛道:“但凡师叔给的,没有不喜欢的。”
“有有知道谁对你好就好。”
凌微心满意足地从他颈后起身,又拿手摩挲了一下那道伤口,“这道伤留着,等开了春你来淮南助我,我还要检查有没有其他人动过。”
他就在天极宫待着,那里都是凌微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别人动他?宋持怀知道他是故意刁难,只道:“恐怕这伤好不了那么慢。”
凌微想了想:“也是,有有那么好看,留了疤就可惜了,这伤还是快些痊愈的好。”
他作出思索状,低笑道:“也罢,反正往后能在不用遮挡的地方留更多印子,何必急这一时。”
宋持怀垂眸应是,眼底却一片凛冽。
“好了,不惹你了。”凌微看了眼天色,时候不早,该动身前往淮南。
他为宋持怀整理好被自己拨乱的青丝和衣领,满意道:“有有回了鸦影居也要听话,别总觉得陈蕴不在就没人看着你,若我再通过血契察觉到你做了什么让我不高兴的事……来年到了春天,别说我不疼你。”
宋持怀不敢忤逆。
待凌微离去,没多久,收拾好了的陈蕴过来叫他动身。
若不出意外,陈蕴本也是要随凌微一众人去淮南镇压魔族的,只不过他如今跟了宋持怀,凌微便调了其他人替他,反正天极宫门人众多,也不缺他这一个。
陈蕴搀他走到万剑宗大门,温声道:“少宫主怕师父路上颠簸,特意备了软轿,我扶师父上去。”
宋持怀捂着心口咳了两声,若从前是魏云深同行,他会叫人一同,如今却不知是不是这些天过于疲累,丝毫没有让陈蕴同轿的想法。
陈蕴送他上轿,望着轿帘仍在晃动的一角,眼神微暗。
……无碍,反正现在宋持怀身边的人是他,肉已经到嘴边,总有吃到的那天,何必拘泥这一朝一夕?
回程路上要经过一个谷道,此道狭长,周边草木葱郁,适合藏身,魔族未发时有不少山匪在此截道,后来魔潮异动,万剑宗派了弟子不时巡逻,反而要安全很多。
回天极宫的路线是陈蕴一手安排,宋持怀从没过问,自是不知此地危险。他近来总休息不好,本想着在轿子里假寐休息一番,谁知道才刚闭上眼,却突然——
“不好,有埋伏!”
“魔族!是魔族!怎么会?”
剧烈晃动的轿子惊醒了他的睡意,宋持怀心神一凛,他召出佩剑化在手上,正要下轿查看,却突然一阵黑气缭绕,下一刻,一双手缠在了他的脖子上。
“师父。”
比记忆里冷硬太多的声音听得他心尖一抖,宋持怀手上的剑差点握不稳,他欲回头,却被脖子上的那只手桎梏得动弹不得。
魏云深嗓音生恨:“好久不见。”
第37章 重逢
周遭景物迅速发生变化, 方才还四面逼仄装潢雅致的软轿随一层流动的黑光褪变,幻作一处院落。
院落里,前庭广阔明亮,郁树葱葱, 烁日高悬, 黑鸦盘飞, 唯有的一座小屋青瓦覆行,静静坐落此间,和风高虫鸣,添了几分闲野之意。
——竟是与鸦影居主院一模一样的布置!
宋持怀就坐在院子里的石桌边缘,魏云深立于身后,宽大的手掌扼住他的脖颈,只要轻轻一捏, 即可让他毙命。
宋持怀没想到魏云深会这么快杀回来, 除了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愕,并没有太多表情。
“师父在想什么?”覆在脖子上的手收紧了些,宋持怀呼吸一滞,他更握紧了手上的剑,却感觉到魏云深俯身倾了下来,薄唇附在自己耳边, “都这种时候了, 还有闲心想其他的事吗?”
宋持怀有意试探他的态度,颤身咳了一下,低声:“冷。”
魏云深抬头看了眼旭日:“幻境里是夏天, 少耍花样。”
对了, 幻境。
宋持怀这才想起这个被自己忽略了的问题:以魏云深的能耐,要捏造出这样细致的幻境对他来说并非易事, 若是有冯岭相帮还好说,但就刚才那场动静里,宋持怀没感觉到冯岭的灵力波动。
所以……
“师父不会奢望凌微赶回来救你吧?”
魏云深眼神一深,无可抑制地加重了声音,嘲讽道:“他也遇上了麻烦,这会儿抽不开身,可顾不上你。”
宋持怀并不担心凌微,但还是皱眉问了一句:“他怎么了?”
魏云深问:“师父很关心他吗?”
这一句声音轻巧,却又蕴含了某种其他难以令人深思的情绪,宋持怀略略一顿,忽然笑了:“你不会现在还喜欢我吧?”
身后的人影一僵,少年没有回答,无声的沉默便就是最好的答案。宋持怀心里有个底,他将佩剑化去,抬手摸上掐在自己脖子上的那只手上,而后将紧合的手指根根掰开,嘲弄笑道:“经历了那种事还喜欢这张脸,魏云深,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魏云深心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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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无数隐秘的疼痛从肺腑处钻出,他用力拍开宋持怀的手,冷笑:“师父见到个男人就忍不住要贴上去,不知勾了多少人作恩客,竟还肖想会有人喜欢你么?”
两人开始较劲,挣扎中宋持怀颈后的青丝撩起,魏云深看见一道暧昧的红痕,恍遭雷劈一般僵立原地。宋持怀短暂喘息片刻,正要脱开魏云深的桎梏,下一息,少年以更大更不容拒绝的力气将他扑倒在石桌上。
“谁弄的?是谁!”
他不可置信地将宋持怀背对着自己压在桌上,俯下身仔细查看那道咬痕,饶是他在心里给宋持怀找遍了借口,也不得不承认,这绝不是什么蚊虫叮咬就能造成的伤口。
他几乎要崩溃,虽然先前从旁人嘴里听说过不少有关宋持怀的风流韵事,但耳朵里听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一回事,何况先前冯岭还信誓旦旦向他保证宋持怀绝未跟谁有过什么,现在却让他看到别的男人在宋持怀身上留下的东西,这让他怎么接受?
这让他怎么接受!
宋持怀被他压在身下,奋力挣扎却动不了分毫。他一边疑惑魏云深的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一边出声警告:“放开我,不然……”
“不然怎么样?”
魏云深理智几乎焚烧殆尽,他使了个诀,宋持怀身上的外衣便破成无数块零碎的抹布,少年骑在自己曾经最敬爱的恩师身上,不同于往常的温和开朗,声音近乎残忍:“师父还是忍忍吧,只要我想,这个幻境随时可以消失,外面或许在打架,又或者他们处理掉了我带来的那点麻烦正满世界找你……难道你想让所有人都看到你这个样子吗?”
宋持怀身体一僵,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这些话是从魏云深嘴里说出来的。
……不过三个月而已,怎么会有人发生那么大的变化?
但一想到自己对他做的那些事,宋持怀的疑惑便成了:他都做到那个地步,魏云深回来第一件事竟然不是杀他报仇,而仍惦念着那些风月之事吗?
真是让人……失望。
宋持怀眸间变冷,却到底顾忌魏云深说的,真的安分下来。
“师父好乖。”
魏云深趴在他身上长长叹了口气,他近距离盯着宋持怀背后的那道痕迹,忽然伸出一只手指捻弄挑抹,感觉到身下的男人因为自己的动作轻轻颤抖,心情终于好了点:“那……师父可以告诉我,是谁留下的吗?”
宋持怀闷声强忍不该出口的呻吟,艰难道:“这重要吗?”
“很重要。”魏云深说着低下头开始□□宋持怀那块肌肤,他一边舔一边观察宋持怀的表情,“师父如果想出去,最好还是告诉我。”
轻微的痒意裹在那处,宋持怀面颊染红、呼吸急促。
他的身体太敏感了,仅仅是这种程度的触碰就让他绷紧了背,宋持怀捏紧拳,极力想要将这种从未感受过的感受挤出去,却只能无力地趴在冰凉的石桌上。
见他不肯说,魏云深叼起那块颈肉啃咬吮吸,声音含糊不清:“是凌微吗?”
宋持怀大脑一阵晕眩,道:“起……来。”
“看来是了。”魏云深露出一个残忍的笑,他的手掌握在宋持怀纤细的腰上,少了一件带绒的外衫,男人身躯越显单薄,魏云深居高临下,可以清楚看见后者腰腹的曲线。
——为了逃脱自己的禁锢,身下的人挣扎摆动身体,简直像是蓄意勾引。
魏云深再也忍不住,少年齿间用力,宋持怀还没好的后颈覆上新伤,凌微才给他打上的痕迹被魏云深的烙印抹平掩盖,全然看不见最开始的模样。
清冽而又隐忍的气息吞吐在宋持怀耳垂:“师父,他上了你吗?”
“……”
未曾想这样粗鄙直白的话会是从魏云深嘴里说出,宋持怀耳尖泛红,他颤着身做了个深呼吸,深情难堪:“……滚!”
魏云深的手不住摩挲他的腰线,甚至不住往前,开始拨弄宋持怀的衣带:“只要师父不想,我现在就撤了幻境结界,不过外头人多,我若离开得不及时,让旁的什么不相干的人看到了师父这副模样……”
他故意没说完,宋持怀却听懂他的未尽之言,呵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魏云深觉得好笑,宋持怀那样待他,竟还敢用这样无辜的语气问他想干什么?他心里憋了一股气,按着宋持怀的两肩将人转了过来——也直到此时,宋持怀终于见到了这张阔别了三个月之久的脸:
魏云深长相未变太多,只不过脸上褪去不少青涩,看上去成熟不少;他还未至加冠之龄,头上却束了一只墨冠,神情比之以往更加凛冽,原本爽朗的笑替换成了若有若无的嘲讽,唇角虽然始终勾着,眼底却没什么感情,整个人犹如一潭死水,了无生气。
恍然间,宋持怀竟在他身上看到了些许自己少年时候的影子。
年少的“自己”恶劣开口:“你,给吗?”
宋持怀一怔,方才那种没由来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湮去,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魏云深在说什么,厉声道:“大逆不道!”
魏云深挑弄着他的腰带,闻言笑道:“师从未教导过尊师重道,因此今日以下犯上,您可以去挑我师父的过错。”
宋持怀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只是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覆在腰上的手没更进一步,但也始终没有停下的意思。魏云深盯他许久,久到宋持怀都要以为他真要做些什么的时候,前者却突然松手,而后拿出匕首在手心划了道口子,下一刻,宋持怀的嘴被人捏开,魏云深就着他惊疑不定的目光,将自己的血喂了进去。
宋持怀始料未及,铁锈味撑在喉咙里的时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下意识弓起腰想要将魏云深的血吐出,后者却俯下身来,用唇封上了他的双唇。
“唔唔!”
宋持怀难以置信,有了凌微的前车之鉴,他现在对任何人的血液都持抵触状态,魏云深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面与他唇舌纠缠,一面引着宋持怀将自己的血咽下。
好不容易等他做了个吞咽的动作,魏云深起身,宋持怀用力擦着自己有些发肿的嘴唇。
因为刚才那场较量,他的眼中含了一层雾气,声音却不落下风:“你做了什么?”
“师父可以猜一猜。”魏云深站起,他面色如常,声线讥诮,看不出一丝情动,“当然,你也可以自作多情地继续以为我喜欢你。”
宋持怀没有说话。
天边传来一声鸦鸣,宋持怀错愕抬头,只见一只黑鸦飞来,直直落在了魏云深肩上。
宋持怀脸色唰白,他认得出,这是自己当初派去给冯岭送讯的那只!
他急问:“黑鸦怎么会在你这儿?冯岭呢?你把他怎么了?”
魏云深动作轻缓地抚摸着那只乌鸦的头,仿佛从前还在鸦影居时一样,只是抬起看向宋持怀的眼底依旧漠然,他嘲讽道:“都这时候了,师父还是别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的名字了吧。”
宋持怀身影一晃,差点站不稳。
眼前的院落渐渐消失,一片黑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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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空而起,再眨眼,魏云深不见踪影,宋持怀也坐回了送他回天极宫的轿子里,只有空气中还保留着刚才一切都不是错觉的证明:
“师父别急,我们会再见面的。”
第38章 欲盖
“师父!”
宋持怀还没完全从刚才的境地里缓过神来, 外边的陈蕴掀了轿帘,嗓音急促:“师父,你没事吧?”
宋持怀回神敛眉,他的心脏依然跳得很快, 他用力按了按太阳穴:“没事。”
“那就好, 刚才吓死我了, 师父突然不见,弟子都不知道该怎么向少宫主交代。”
不知是过于紧张忘了还是怎么样,陈蕴未经允许直接上了轿,他絮絮叨叨地检查了遍宋持怀的情况,忽然一顿:“师父,你的衣服……”
寒风随掀开的轿帘闯了进来,宋持怀这才感觉到冷, 他低身轻咳, 漠然道:“我记得我那件银裘好像是你收着了,帮我找来吧。”
陈蕴看着眼前衣衫凌乱、嘴唇微肿的男人,他关心的并不是宋持怀外衣不见,而是他这么一副才刚刚被人侵犯过的样子实在惹眼,很难让人不心生揣测。
但见宋持怀不欲多说,他也就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没问。
陈蕴取了银裘亲自为宋持怀系上, 手指碰到那人后颈时感到面前的男人微微皱眉, 同时指尖传来不同于完整肌肤的不平触感,仿佛才刚刚被人蹂躏。
他眼神渐深,想要确认什么, 却只规矩道:“师父, 我在里面陪你吧。”
宋持怀不喜与人共处一室,出口就是拒绝:“我要休息。”
“那师父就靠在我身上休息。”陈蕴扮可怜相, 柔声道,“不然若师父又不见了,少宫主要来问责,徒儿承担不住。”
宋持怀:……
不知为何,明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宋持怀竟在陈蕴身上看到了些许魏云深的影子。陈蕴双目明朗,叫人不忍生拒,宋持怀盯着他看,不再辩驳,真就将头抵在陈蕴肩上睡了。
旁边的呼吸逐渐均匀,陈蕴稍微试探,确定他睡着后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他撩开宋持怀的头发找到刚才摸到的那一块崎岖,却见身侧人颈后凸着红痕,上头齿印泥泞红肿,一看就是刚刚才被人留下,并且占有欲极强的标记。
心绪几番流转,陈蕴盯着那处,眸色越来越深,最终吐出一口气来,将睡着的人衣发理好。
这么点时间都要勾人做那种交合的事,真是……不知检点.
从万剑宗回天极宫一路甚远,再加上途中不时有妖魔拦路,一行人多费不少时间,等真正到了天极宫,已经是两个月后。
这两个月宋持怀没再见过魏云深,少年说过的“总会再见”仿佛只是一句玩笑之语,宋持怀却铭记在心,那句话如刀尖一般悬在心上,只要没落下来,他就不敢放松警惕。
尤其,那天在幻境时魏云深的态度……
“师父,您怎么了?”
突然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宋持怀回过神,敛眉咳道:“没怎么……你怎么来了?”
“太虚长老知道您回来了,请您过去说话。”陈蕴一脸担心,“刚才叫了您好几声都没反应,要是不舒服,我请传话的师兄交代一下?”
“不必。”
听是太虚找自己,宋持怀起了身,他的目光在门口架子上的披风上停滞两息,想到近日天候回暖,最终还是加外衣,只是吩咐,“叫乌潼晚些做饭,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陈蕴点头,又问:“要我陪师父去吗?”
“不用。”宋持怀摇头,想到什么,还是松了口,“罢了,一会儿你在外面等我,我叫你的时候你再进去。”
陈蕴不明所以,但还是应下了。
宋持怀跟太虚并没太多私话可说,两人虽是师徒,关系却极其一般。这段师徒关系还是凌微为了给宋持怀找个靠山要来的,后来太虚也惊艳过宋持怀的修行天赋,只不过任何有关宋持怀的事凌微都要亲自管着,从不让别人插手,久而久之,两人交情甚少,师徒名分有名无实。
这回太虚叫宋持怀来,也不过是为了两件事。
这第一件,他照例说了不少关切宋持怀身体的话,许多外面千金难求的天材地宝一应送出,宋持怀早有准备,叫守在外头的陈蕴先将这些东西带回鸦影居,省下了自己一会儿的麻烦。
至于这第二件——
“宫内已经出现过两起弟子堕魔的情况,这两起都是你身边的人,霁尘,你怎么看?”
精明锐利的眼神落在宋持怀身上,后者听出太虚的刺探,神色不改:“弟子不知。”
“没问你知不知道,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太虚的笑看不出多少实意,“毕竟冯岭跟魏云深出事前都与你走得最近,若连你都不知道他们二人在出事前有什么异常,要问别人,恐怕更问不出什么。”
此话一出,宋持怀立马察觉出自己刚才话里的漏洞,他心念微动:“冯岭的情况弟子的确不知,他当日表面与弟子交好,暗地里却包藏祸心,师父应当记得,他从天极宫逃出去时,是挟持弟子做的人质。”
这件事但凡早几年入天极宫的弟子都知道,宋持怀当时与冯岭交好,因此在东窗事发之前被骗作人质,后来又意外落水,差点要了他半条命,若不是凌微没日没夜地守在床头为他煎药看守,宋持怀能不能醒都还是个问题。
因此从未有人怀疑过冯岭堕魔的事跟宋持怀有关,太虚今日问起,不管有心还是无意,都算不上是一个好兆头。
太虚显然也想起宋持怀当日惨状,叹了口气:“那魏云深……”
“我不知道。”宋持怀仍是摇头,“邺城是凡地,照理来说修道者都很鲜见,他更不该有接触魔物的机会才是。”
两番话都说得无可指摘,太虚认真看了他一眼,实在看不出宋持怀的真实想法,忽然问:“凌微在去淮南的路上遭遇了魔族袭击,你知不知道?”
这事宋持怀是真不知道,他少见地表露出一点讶异的神色:“怎么会?”
太虚看他不似装假,才继续缓缓说:“魔族少有持剑者,与他一同前往淮南的弟子身上却有剑伤。”
宋持怀将诧异掩了下去:“魔族中持剑者少却并非没有,就算这样,也说明不了什么。”
太虚道:“有魔族使用了天极宫的剑法。”
宋持怀皱眉,他正要问,便又听到太虚问:“那日在万剑宗地牢,你确定你杀了魏云深吗?”
宋持怀:……
太虚这句质问的含义太明显,就差没直接问他是不是跟魏云深同流合污,宋持怀一时拿不准他什么心思,干脆缄默。
太虚问:“为何不说话?”
他声音语气仍然温和,却更多透露出一种咄咄逼人的味道。
宋持怀垂首道:“我亲眼看到他倒在面前,只是如今听师父这样问,也突然不确定了。”
太虚的嗓音添了审问:“你也会失手?”
宋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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