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反应过来的时候,为时已晚。
叶片擦着面颊飞过,他却是动也不动,只是一个劲地傻盯着池中人瞧,脸上被划出一道血线,却像是在心口开了道口子。
疼得发闷,嫉妒得发狂。
自己珍之视之的人,怎可被人如此糟蹋。
陆二移开视线,对上了少年那双不悦的眸子,他毫不避讳,直露眼中的敌意,可惜碍于身份之差,不能做些什么,只能将一腔怒意压下,无奈离去。
穆禾野并不在意陆二眼中的敌意,这人再如何讨厌他,也还是一个侍卫而已,既然是侍卫,便要听主人的话,所有不甘都得给他咽下。
一夜雨狂云哄,浓兴不知宵永。
许风亭觉得自己恍若海中扁舟,飘飘荡荡了一整夜,在风暴里不断翻来覆去地被蹂躏,差点要被撕碎。
再一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应当是第二日的事情了,哪怕睡了一夜,眼皮依旧重得很,怎么样也醒不过来。
好累好累……
身旁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人应当是起身了,他无心理会,渐渐又昏睡了过去。
穆禾野小心翼翼地起身,下意识地便想看看许风亭的情况,却见对方脸色苍白,当即被吓了一跳:
“大巫,药效应当解了,他怎么看起来更加虚弱了?”
圣域大巫擅蛊术,但医毒本是一家,也会些医术,这些年生了病,穆禾野都是让他来瞧的,下意识地便将大巫喊了出来。
听到少年的疑惑,自暗处现出一道身影,圣域大巫身着黑袍,查看了一番床上之人的情况:
“这位公子没有中药,是蛊毒发作了。”
穆禾野一愣,继而觉得奇怪:
“这些年蛊虫一直被压制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发作了?”
大巫似乎也有些弄不明白,沉思片刻后,他忽然思及一事:
“古籍中曾记载,血刹蛊虫最是贪欲,情绪变化会影响宿主,能让蛊虫如此躁动的,想来也只有下蛊之人的血,这才引得体内的蛊虫如此兴奋,堪比烈性春药。”
穆禾抓住了话语中的一处信息:
“你的意思是?下蛊之人已经出现在了哥哥身边?”
大巫嗯了一声:
“中血刹蛊者血带暗香,但只有下蛊之人能闻到,这位公子应是被仇家找上了门。”
“那我若是找到了这人,取其心头血制药,是不是就能救下哥哥是命?”
穆禾野还记得,之前大巫说过解蛊的药,只需要下蛊者的心头血便可,不过当时对于那人尚无头绪,如今对方主动送上来门,何尝不是一种机会?
“照理说是可以的,但是我们处于被动一方,下蛊者可以凭香找到中蛊之人,中蛊之人却没有任何方法可以筛选下蛊者。”
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没有告诉圣子这条线索,因为这对于种蛊者而言,毫无用处。
难得抓住了一点关于血刹蛊的线索,穆禾野并不想就此放弃:
“只要筛选一下哥哥在昨日接触了谁,都吃了什么碰了什么,一一查看,总能找出来的。”
大巫没说话,一个人在一天中会接触多少人,还要筛查吃了什么碰了什么,暗中接手的人何其多。
哪里是那么容易能找到的。
他看向床上之人,补充了一句:
“昨夜之后,公子怕是彻底伤了根本,故而昏睡不醒,圣子若想救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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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快将他送去神医谷吧。”
穆禾野脸色一变,抓着人追问道:
“你说清楚?什么叫伤了根本?”
“他命不久矣了,姚昔年或许有办法,送去神医谷尚有一线生机。”
这话如当头一棒打下,砸得穆禾野一阵耳鸣,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怎么可能……我,是我昨夜闹太过火了吗?”
大巫摇了摇头,他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宽慰道:
“自然不是圣子的错,若非及时疏解,他在昨夜就没命了,要怪就怪下蛊之人太过阴险,深谙蛊虫的习性,以自己的鲜血为引,想要这公子的性命。”
“不过神医谷能做的,也只有压制蛊毒,若是能找到下蛊之人,取其心头血自然是最好。”
穆禾野若有所思,想了想,他将陆二喊了过来,简单解释了一番如今的情况后,向对方询问道:
“昨日你一直跟在哥哥身边,可有注意到什么异常?或者,可有误食什么沾了血的东西?”
“没有误食什么,但的确不小心见了血。”
陆二没详说,他看了眼床上静静躺着的那人,在九皇子不悦地沉下脸时,提出了一个要求:
“此去神医谷,我要跟着一同前往照顾,殿下若能应允,属下自会将所知的一切尽数告知。”
第33章 二梦春分
穆禾野最讨厌别人向他提要求, 尤其是眼前这个觊觎主子的侍卫,他嗤笑一声,嘲讽道:
“难得你还知道自己是下属。”
陆二依旧沉默。
他的意思很明白了, 一事换一真相。
“行, 我答应你。”
届时裴无卿也会一起跟上, 这侍卫翻不了什么风浪。
穆禾野并不在意。
只见陆二自袖中取出被巾帕包裹好的一物,打开来看, 竟然是一枚染血的鱼钩:
“昨日下午,风欢意给公子送来了这个鱼钩, 上面裹着冷线,公子贸然碰了碰便出血了,伤口还在右手食指上,殿下可以去瞧一瞧。”
穆禾野点点头,但并未迈出步子:
“我知道,昨夜瞧见了。”
昨日他将那副身子一寸寸地看了个仔细,早已了然于心, 手指处也的确有一道细小的疤痕。
提到昨日之事,陆二沉默了半息,他移开目光,似乎不想再看这人一眼, 虽心有不悦,还是尽职地补充了一句:
“我捡到它的时候,有部分地方的血迹较为暗沉, 应当是在给公子送来的时候,提前涂了点血, 不过不知这是谁的血。”
穆禾野接过鱼钩,细细端详了一番, 一日过后,上面的血迹已经完全暗沉了下来,倒是看不出什么,若非陆二仔细,今日怕是连这鱼钩都找不回来了。
不得不承认的是,镇国公府从来不养闲人,派来这的人,不管是暗卫还是侍卫,都有其过人之处,这也是为什么,哪怕在察觉陆二的心思后,穆禾野暂时也不想动他。
好歹还算是一心为哥哥好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穆禾野摆摆手:
“下去吧。”
陆二没动,他的眼神再次落到了床上,想仔细看看的时候,却被九皇子挡住了视线,少年的声音早已脱离了青涩与稚嫩,微微沉声便带上了威慑:
“陆二,不要僭越,他不是你能肖想的。”
“那又如何是你能碰的!”
自门外走来一人,儒雅俊朗的眉眼,正裹挟着浓浓恼意,正是太子穆泽宇。
这人怎么来了。
穆禾野看向陆二:
“你喊来的?”
陆二没答话,默认了。
他自知身份卑微,但也不愿让公子平白受欺负,昨夜便书信一封寄去了东宫,侍卫的确没资格管主子的事情,但总有能管之人。
“好好好,陆二,你当真是好样的,竟然想教训自己的主子,何不直接去东宫谋分差事?”
穆泽宇没理会主仆二人的争执,他快步走向床边,一眼便看到了满脖子的咬痕,床上的仙长脸色苍白,看起来不像是正常事后的疲惫,更像是要就此去了一样。
“子明……”
穆泽宇身形微晃,只觉得一阵发晕,他不敢相信,不过是几日没见,这人就成了如此虚弱地模样。
手指探向鼻尖,感受到清浅的呼吸声时,才渐渐放下心来,随之而来的,是涌上心间的怒火。
他忽然转过身,在穆禾野尚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抬手干脆利落地甩下一巴掌:
“你这个白眼狼!他将你拉扯大,换来的就是这样一番作践吗?”
这一巴掌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东宫有授武的师傅,太子自小习武,力气并不小,直将目前的少年打得一阵踉跄。
穆禾野稳了稳身形,毫不在意地啐了口血水,他抬起头,眉眼锋芒毕露:
“你情我愿的事,如何叫作践?昨日哥哥中了药,若非及时纾解,今日府院便要挂满白绸了,穆泽宇,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就凭我是你皇兄!管教不听话的弟弟还有错了吗?”
穆禾野轻笑:
“别将自己说得这般高尚,当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藏着的那些心思吗?方才不过是在替哥哥出气罢了。”
少年摸开唇角的血迹,笑得散漫而无畏:
“哥哥教我有恩必报,所以这一巴掌,我受了,权当还你幼时的恩情,从此以后,恩过相抵,各凭本事,看谁能抱得美人归。”
他向来睚眦必报,这一巴掌,对于自己而言已经是退让,今日过后,便算两清。
二人的心思各自公开,正大光明。
穆泽宇看得一阵恍惚。
他忽然发现,这位皇弟,是与自己截然不同的人,心有所爱,便坦然告之,毫无顾忌,并为之争取。
穆禾野的身上没有枷锁,是一匹年轻气盛的孤狼,眼里装着赤裸裸的野心。
“……你要同孤相争吗?”
穆泽宇从那野狼般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权力的渴望,他问的不单单是美人,更是金銮殿上的高位。
“如今皇室就你我两位皇子,我为何不能试试那个位子呢?”
原是没这些心思的,但今日之事让穆禾野意识到,若是太子登基,一定不会让他与哥哥同处一地,说不定刚坐上皇位,隔日便将他发配到偏远的封地了。
这些年,自己在暗中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并非不能争上一争。
只有拥有权力,才能随心所欲,不会有人指责他的喜欢是作践,更不会有人指着鼻子,一声声地骂他白眼狼。
至于那日乍窥天机听到的预言,少年毫不在意。
他只求今朝,从不看来日。
穆泽宇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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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脸,再没了与之周旋的心情,从此刻起,站在自己面前的不再是需要庇护的皇弟,而是一位同其他皇子没有任何区别的,竞争者。
他走到床边,将昏睡的人抱了起来:
“不论你日后身处何种位置,至少现在,孤还是太子,这人我今日便要带走。”
若是继续同这狼崽子生活在一处,还不知道子明要受多少欺负。
穆禾野连忙上前一步,将人拉住,一字一句道:
“将人还给我。”
“还你?”
穆泽宇冷笑:
“看你将他弄死吗?”
穆禾野的声音带上了恼意:
“我怎么舍得他死?你将人带走才是真的要他的命!”
陆二适时上前,解释道:
“太子殿下,我家公子昨夜突然犯病,现下生命垂危,需要送往神医谷医治,九殿下所言不虚,若是您强行将人带走,怕是会耽误医治时间。”
他在旁边一路看到现在,早就后悔将太子也拉扯进来了,没想到,这人居然也存在和他们一样的心思,昨日寄信,倒真是多此一举了。
穆泽宇不信穆禾野的话,却是相信将自己喊来的这位侍卫,他将怀中人递了过去,语气焦急:
“既如此,快些去神医谷吧,莫再耽搁了。”
陆二接过人,终于看清楚了公子的情况,哪怕穿着一身里衣,单是从裸露出来的肌肤看,都能知晓昨日到底有多么激烈。
他收回视线,抬眼看向九皇子,眸光如针般刺人:
“殿下觉得,自己是皇子,便能随意欺辱他人了吗?虽说并非强迫,却是实打实的趁人之危,待公子醒来,他当真还能继续纵容你?”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少年惴惴不安的心,眉眼一横,声音带上了怒意:
“我们的事情轮不到你插嘴!”
陆二没有与之争执,带着人转身走了。
公子醒来必定会对九皇子失望,他不需要多说什么。
穆泽宇放心不下,想看着人上马车了再走,于是抬脚跟了上去。
“裴无卿,跟上,这一路由你在暗中看着。”
裴无卿自暗处显现,看向穆禾野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好半晌才应下:
“.…是。”
穆禾野下意识地将人喊住:
“你也觉得,昨夜我做错了吗?”
裴无卿诧异地回过头,似是没想到少年竟然会问出这种问题,他轻轻挑眉:
“不过是替人解毒罢了,哪里有错?我倒觉得,殿下做得对,昨夜过后,想必他不会再将你当小孩看待,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只是没想到,二人昨夜能折腾得这么久。
啧啧啧,这位九皇子,倒真是天赋异禀。
穆禾野不知裴无卿的未言之意,他仔细琢磨着对方临走前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心底的不安被安抚了下来,也有心思去考虑别的事,他目光落到了手中的鱼钩之上,思虑片刻,又将大巫喊了出来:
“安排人手去宸国,我要那位二皇子的心头血。”
大巫显得有些错愕,他还是第一次见穆禾野如此意气用事,禁不住出言提醒道:
“鱼钩虽是宸国二皇子送来的,但上面的血迹却不知是何人留下,圣子这么快便下了定论,是否有些轻率?”
穆禾野垂下眸子,似是在思考大巫这话的合理性,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确是有失考量。
那一句命不久矣将他的理智都给慌没了,一听到风欢意,下意识地便想到对方这些时日的处处针对,理所当然地认为血刹蛊也是他的手笔。
但是正如大巫所言,鱼钩上的血迹无法辨认,风欢意是主谋,但所有经手之人都是同犯,他们全都有嫌疑:
“那就查出碰过鱼钩的所有人,一人一刀心头血,总能制出真正的解药,届时让哥哥拿着当糖吃。”
白云山脚,一辆马车缓缓驶动。
春光暖洋洋地洒向车内,耳畔是叽叽喳喳的鸟鸣声,伴随着鼻尖传来的青草芳香,许风亭被带入一处静谧的林子。
梦里草木芳香,溪水潺潺,一人身着青衣,静坐溪边,正在垂钓,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双手,正提着一个食盒递去:
“二殿下,您今日起得晚,主子吩咐我带些吃食来。”
这场景实在熟悉,仿佛是昨日经历的投影,竟给人一种浮生若梦的荒谬感,一下子分不清虚幻与真实。
就连梦中的声音,都是模模糊糊的辨不清音色,明明近在眼前,却仿佛自天外传来。
但许风亭清楚地知道,眼前所见,并非自己昨日之事,不过是有些相似罢了。
昨日垂钓明明有两人,而不是一人,拎着食盒的该是习武之人粗糙的大手,而不是眼前这双白嫩秀雅的手。
许风亭想要走远些,瞧瞧这手的主人是谁,却发现根本动不了。一如十年前梦到的那场秋雨,他似乎是被禁锢住了,只能被动地看着梦境向前推动。
原来,这竟是梦中“自己”的手。
而他一直是以另一人的视角,在观摩着这一场场梦境。
那么,这到底是谁的视角?
正疑惑时,青衣人已经接过了食盒:
“多谢。”
随着梦境的推动,落到耳畔的声音越来越清楚,这一声“多谢”清悦舒缓,完全不是风欢意那样柔弱的音色,反而耳熟的很。
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许风亭第一次开始怀疑:
青衣人,当真是风欢意吗?
他很想看看对方的脸,可惜“自己”正低着头,碍于视线所困,哪怕使劲抬眼,也只能看到半截白皙的脖颈,于是无奈作罢。
低头便见青衣人打开了食盒,从中取出一块糕点,随着他的动作,梦中的视线终于上移了一些,最后停在一张莹润的唇上。
双唇轻启间,一条红色的小虫没入其中,很快便没了踪影。
这是什么东西?
许风亭尚来不及细看,便觉耳畔传来一阵嗡鸣,尖细的声音像是万虫鸣响。
与此同时,林间忽暗,无数虫子自角落爬了出来,红红的身体在地上蠕动,铺成一条广袤的红色地毯。
整个梦境成了血红色,忽而炸裂开来,迸溅开细密的血珠,在空中编织成一张巨网,将他笼罩其间,又不断缩紧,缩紧。
空气骤然压缩,被窒息感桎梏的刹那,许风亭倏地睁开了眼,喉头一腥,一口血就这样吐了出来。
第34章 手足相亲
“可算是吐出来了。”
许风亭抬起眼, 发现竟是许久未见的姚昔年。
与上一次见面不同的是,对方的眼上多了条黑绸,他正想问问, 心口忽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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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又是一口血被逼了出来。
担心弄脏了床榻, 许风亭下意识地就想吞下,却被姚昔年钳住下颚:
“吐出来, 这是毒血,吐出来身体才能恢复。”
许风亭被迫张开嘴, 暗红色的血液就这样吐了出来,滑落到姚昔年的手上,将那双玉骨般的手弄脏,对方却毫不嫌弃,甚至抬起空闲的那只手,细致地替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姚昔年的声音带着点无奈:
“床榻脏了便脏了,竟然还想将毒血咽回去, 傻不傻?”
都来了这么多次,怎么还是这般生疏?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后,姚昔年站起身,凭感觉走到蓄满水的铜盆前, 净了净手,继而摸索到一条干净的巾帕,将其打湿后, 又回到了床边。
单单用手擦不干净,还是得拿巾帕去去血污。
许风亭安安静静地躺着, 似乎早已习惯了对方的照顾,任由姚昔年摸索着替他擦拭。
那几口毒血吐出后, 带走的似乎不单单是体内的毒素,还有十年来好不容易养起来的气血,许风亭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以一种极快地速度,走向衰败。
“姚大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这十年里,他每半年都会来趟神医谷,姚神医似乎很喜欢他这位病人,每一次看诊都是极其细致耐心,当真是将他当弟弟看待,就连这声姚大哥,也是对方要求的。
若是死在神医谷,其实也挺好的,姚昔年应当会好好替他下葬。
“嘶——!”
姚昔年拿着巾帕,重重地擦了擦对方的嘴,他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清肃:
“好好说话。”
许风亭直觉对方心情不好,他捂着嘴,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意思是,最多还能活多久。”
姚昔年将巾帕洗干净,摸索着将其挂回架子上: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死不了。”
默了默,他再次开口,不知是在安慰床上之人,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过是蛊虫躁动而已,现在已经压下去了,至于日后如何,你不必操心,我自有法子。”
姚昔年这话说得决对而笃定,似乎对自己的医术极其自信,但是挂巾帕的时候怎么样都找不对地,作为谷主,本该十分熟悉这里的陈设才是。
这位神医,他心不静。
姚昔年应当也没把握。
许风亭收回目光,假装没发现这事。
系统本来就只给了他十年寿命,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多活一天都是赚了,他并不惧怕死亡。
“我体内的蛊虫怎么会突然躁动?”
姚昔年终于将巾帕挂上了架子,走回了床边:
“吃到了下蛊者的血,这才兴奋躁动,昨日你身上的异常,都是这只蛊虫在作祟。”
许风亭下意识地抬起手来,看向食指上早已结疤的伤口。
昨日,他只碰了沾血的鱼钩,冷线划破皮肉的刹那,的确是沾上了钩子上血,现下伤口已经愈合,那点血怕是早就融入自己的身体了。
怪不得,他明明没有喝风欢意递过来的酒,却还是着了道。
思及那人晕倒前的话,许风亭几乎可以肯定,这位主角受一定知道点什么,自己身上的蛊毒,怕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001,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没有呀宿主,我已经把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您了。”
“那我身上的蛊毒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会在这个世界沾到下蛊者的血,明明只是一个书中世界,应当与自己毫无联系才是。
001似乎也很纳闷,沉默了半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抱歉宿主,我在之前的任务世界出了点意外,能量流逝的同时也损失的部分记忆,对于您的问题,暂时无法给出回答,只能靠您自行探索了。”
许风亭沉默,没想到得到的是这样的回答。
怪不得自己刚穿来,001便陷入了休眠,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意外,竟然花费十年才恢复能量。
心内的对话不过瞬息之间,只听姚昔年又说;
“你和那小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从今以后,就在神医谷住下吧,下蛊之人已经到了你身边,留在谷中我也能随时看护。”
姚昔年自顾说着,完全没注意到床上之人错愣的目光。
他本来也就看不到。
“不必劳烦了,以后小心着点就行,至于昨夜之事,其实也没什么……”
许风亭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越说越心虚,根本说不下去。
怎么可能没什么。
但也不能一直待在神医谷,他与姚昔年非亲非故,暂住一段时日还好,久了就算对方不说,怕是也会心生不悦吧。
姚昔年懒得对方口中的麻烦,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答复了,他的语气是难得强势;
“我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而是通知一声,书信已经寄往白云山,穆禾野若是想讨人,除非带兵围谷,打赢姚家的暗卫再说。”
姚昔年说着,伸手探向许风亭,想检查一下对方的身体,方才忙着解蛊,还没来得及仔细查看。
探至锁骨时,忽觉那里的触感不对,明显是落着一口牙印,手上力气忽地加重。
许风亭觉得有些疼,下意识地避了避,他揉了揉发疼的锁骨,再次看来的眸光带着不解,不懂对方此举何意。
姚昔年回过神来,冷哼一声:
“真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他收回手,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谴责:
“不在神医谷住下,难道还想回去吗?等着那狼崽子将你吃得骨头也不剩?”
“到底是一心解毒,还是心怀不轨,你应当也能看得出来,竟然还能说没关系?如此娇纵于他,怪不得会以上犯下,恩将仇报。”
姚昔年很少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看起来是真的动怒了。
许风亭垂眸不语,顺着对方的话,再次忆起了昨日之事。
究竟是情急之下的帮忙,还是蓄谋已久的引诱,他的确看得很明白。
那小子,欺负他毒发之时浑身无力,先是好言相劝以手相助,继而愈发过分,一步步攻城掠地,叫他彻底失守,后面记忆哪怕模糊不清,身体也一一记得,至今无法正常起身。
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僵持。
许风亭虚弱地咳了几声,试图岔开这个话题,思虑间,他的目光再次落到了对方眼上的黑绸:
“姚大哥,你的眼睛怎么了?”
姚昔年正兀自生着闷气,闻言摸了摸眼上的黑绸,成功被打断了心绪:
“这个吗?”
他解释道:
“前几日查阅古籍,对于眼疾的治疗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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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感悟,故而配制了一些药草,每日都需敷一敷,用绸布缠上做事会比较方便,不必一直躺着。”
许风亭仔细瞧了瞧姚昔年,对方生得很出彩,尤其是那双被蒙住的眼睛,他曾见过的,哪怕无法聚焦,也依旧漂亮得很。
像是一弯寒月坠落黛山,映入万顷碧波,清清冷冷晕开一池夜色。
若是重见光明,一定美得动人心魄。
“你的眼睛,是因为什么看不见的?”
这问题已经有点突兀了,许风亭只是觉得好奇而已,并未期待能得到什么明确的回应。
但是姚昔年显得很信任他,毫不设防,直言道:
“幼时家族纷争,母亲尚在孕中便遭人谋算,这眼疾,是自娘胎里带出来的。”
原来是先天顽疾,怪不得哪怕是神医,也迟迟无法根治自己的眼睛。
想着想着,许风亭垂下眼皮,忽觉有些困倦,轻轻地打了个哈欠。
听到这声哈欠,姚昔年替对方捻了捻被子,像是哄小孩似的,缓声道:
“困了就睡吧,你现在的身子太虚弱,多睡有利于恢复气血,只管睡去,旁的事都不必操心。”
闻着清浅的草药香,许风亭安心地阖上了眼,很快便陷入了沉睡,模模糊糊间,他听到了一声沉沉的叹息。
仅仅一夜之间,十年来的精心细养便通通白费,这人又恢复了刚来神医谷时的样子,脆弱地仿佛下一刻就要逝去。
姚昔年正感慨着,忽听有人推门进来:
“主子。”
是小安。
姚昔年伸出食指,覆至唇前:
“他睡了,小声些。”
小安捂了捂嘴,看了眼床上躺着的人,继而压低声音请示道。
“主子,今日那人又来了,现下就站在院门前,还是要赶走吗?”
姚昔年摇了摇头,起身道:
“带我过去。”
正好有事找他清算。
神医谷山清水秀,姚昔年的居所就位于溪边,小安带着主子刚一出来,正纳闷方才站着门口的人去哪了,却见自己主子似有所感,摸索着向溪涧处走去,继而喊了一声:
“裴无卿。”
小安跟着望去,遥遥便见一人躺在歪脖子树上睡大觉,听到自己主子的声音,倏地一下睁开了眼。
“你这人好生无礼,怎么能在别人门口呼呼大睡?”
裴无卿从树上坐起,不屑地瞧了眼低下的小厮:
“主子都没开口,一个小厮竟然这么大的火气,阿年,你可得好好管教身边侍候的人了。”
“你!”
小安叉着腰,正欲与之争辩,却听姚昔年道:
“小安,你先回去,我有事同他讲。”
主子都发话了,小安一下泄了气,顺从地应了一声,不甚友善地瞪了眼树上之人,继而转身离去。
姚昔年头也不抬,冷声喊道:
“下来。”
话音刚落,便觉面前呼过一阵清风,下一刻,他被拥入了一个怀抱:
“阿年,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这十年,每次送许风亭来神医谷,裴无卿都会留一留,一开始只敢在谷外待着,见谷主没有赶人的意思,便慢慢试探,一步步往谷中深入,最后来至门前。
而今,终于得以再次相见。
姚昔年手上使劲,用力推开了对方,继而抬起手,似乎是想扇下一巴掌,可惜眼盲,扇了个空。
“噗。”
裴无卿没忍住笑出了声。
姚昔年皱起眉,声音有些气急:
“不许笑!”
十几年没见,这人是半分长进也没有,还是同从前一样讨人厌。
裴无卿抓住对方的手,将其覆到自己脸上,声音含笑:
“阿年,打这里。”
就着对方的指引,姚昔年毫不客气地抬手,如愿落下了这一巴掌,总算觉得顺气了。
“昨夜之事,你为何不阻拦?”
裴无卿摸着被打红的半张脸,并不觉得疼,权当被猫挠了:
“阿年便是因为此事前来质问,甚至对我出手?”
他打量着眼前许久未见的青年,禁不住问道:
“为什么?”
裴无卿很早就觉得奇怪了,这十年里,每半年他都要送人来一趟神医谷,孤僻避世的姚神医,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了?
真是奇怪得很。
姚昔年没有回答,而是询问道:
“你可知他叫什么?”
裴无卿理所当然地答道:
“当然知道,不是叫子明嘛。”
姚昔年嗤笑一声:
“这几年,光长岁数不长脑是吗?你仔细想想,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叫子明,这最多也只能算个字。”
裴无卿一愣,他垂下眸子,陷入沉思。
自己的确从未想过。
毕竟这人来历成谜,又带着个仙长的头衔,下意识地便叫人忽视了名字,如今细细思来,的确是有些不对劲。
“他叫许风亭。”
姚昔年极轻地叹了一口气,语气怀念:
“风亭啊……”
裴无卿登时抬眼,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这不是你弟弟的名字吗?”
第35章 昔年所植
“许风亭, 就是我弟弟。”
裴无卿皱起眉,下意识地出声否认:
“不可能,你弟弟不是已经找回来了吗?怎么会多出第二位?”
姚昔年并未与之争辩, 而是出声提醒道:
“几日前, 你应当同找来的那位弟弟见过面了, 他和幼时可还有一点相似之处?”
裴无卿想了想,斟酌着询问了一句:
“我能说实话吗?”
他担心将实话说出来, 会惹这位护弟狂魔生气。
姚昔年:……
“快说。”
裴无卿被怼得一噎,清了清嗓子, 硬着头皮道:
“那我可就直说了,一点也不像。幼时虽然烦人,但却纯真可爱,现在变得蠢笨狠毒,一见面就针对许风亭,差点害他被野狼扑死,所幸我及时出手救下。”
说到这, 他的语气微顿,小心翼翼地补充了一句:
“我帮着许风亭教训了一下风欢意,你应当不会生气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姚昔年的神情, 似乎是担心对方会因此责怪自己,下一刻,便见对方冷下了脸, 继而逼近一步: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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