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胆战心惊,要不然也不会贸然求助。
苏璟妙这话匣子打开, 就有些收不住:“再说这世道,男子间的情意比起寻常的男欢女爱,恐怕不大相似。男女之间自然是要共结连理,可男子间却并非如此。”
“堂弟的家乡或许民风淳朴,安居乐业。可是天下多得是既要里子又要面子的男人,府中小倌养了一堆也还是要娶一位夫人来延续香火,实在可恨。”
“叶世子那位疑似的心上人还是皇帝陛下,那就更加难了。我是说,嫁给他的女子会很难。”
“皇帝陛下要纳妃自然无人敢说什么,可若是我嫁给了叶世子,那——”苏璟妙害怕:“我岂不是得罪了皇帝?”
“……”等等,你说的这份感情是不是还要商榷一下真假?
“为报答堂兄这份恩情,我再同堂兄说一件事。”苏璟妙放下心头大患,语气轻松不少:“祖母,似乎想将二妹妹许配给你。”
谢柏峥:“…………”
怎么吃瓜还吃到了自己身上。
谢柏峥艰难地发出声音:“……苏璟兰?”
苏璟妙:“不错,正是二妹妹。”
谢柏峥:“……可她跟我是堂兄妹。”
苏璟妙:“亲上加亲。”
谢柏峥:“会生智障。”
苏璟妙怪道:“你不会是不知道今日这是什么宴会就来了吧?今天京中各家的公子小姐们都来齐了,你猜是为什么?”
谢柏峥:“相亲?”
苏璟妙:“听说是宛承公主要给叶世子相看,只是为掩人耳目才将京中适龄的各家公子小姐们都请来。堂兄不也是因此才被请来了的吗?”
谢柏峥:“……”
他不知道啊。
“堂兄才来京城故而不知,几月前才热闹呢!那时太后娘娘要给庆王殿下选妃,京中几乎每月都有宴会,太后还有赏赐!”
“我得了一套成色极好的珍珠头面,正是堂兄手上这颗!我方才情急之下从钗环中抠出来的!”
谢柏峥把那颗珍珠递了回去。
干巴巴道:“那还你。”-
京中的达官贵人之间,宴会总是很多。各种各样的名目都有,赏花、逗鸟都是一样名目,主要是为了大家有个名头一起联络感情。
——更重要的是,若是私下有意要结亲的人家,能在这种场合互相见一见。若是能成,自然皆大欢喜,要是不能成也不尴尬,总归人多并不惹眼。
宛承公主府上近年常有这样的宴会,尤其是今年已经办了好几次。达官贵人们之间也都知晓理由,是太后欲为小王爷选妃。
宛承公主从前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女使,深得太后信任,做这件事实在最合适不过。更何况,他家叶文彬也正是该娶妻的年纪,都不必另寻由头。
宛承公主也的确在为此事忧心。她叫人把名册收起来,实在是已经挑花了眼,她瞧着各个都好,却各个都不合适。
宛承身边伺候的婆子凑趣道:“太后娘娘叫您替庆王殿下掌眼,是信重您呢。”
宛承面带疲倦:“姐姐也是心急了。”
——此事说起来涉及皇家秘辛,圣上登基已经第四年,却仍没有子嗣。在这个节骨眼,庆王妃的人选就显得格外要紧。
身份太高不合适,太低了也不像话。
总之是一笔糊涂账,结果还被国师搅和了一通。这么一来,即便太后想要旧事重提,这庆王妃的人选恐怕更不好办了。
“公主娘娘不必忧心,太后娘娘想必知道您的苦心。”婆子提议道:“不如趁此机会,当真为自家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70-80(第6/14页)
好好挑一挑,咱家世子爷比庆王殿下还年长两岁呢。”
宛承闻言,深思片刻,又撂下了。她无奈道:“你看着文彬是个好性子,京中也是人人都夸。可实际上跟他父亲一样,犟得很。”
“前头我替他找的好姑娘,哪一个成了?”
“我是管不了他。”宛承公主摇摇头,“若是他有了心上人,自然会求陛下赐婚。若是没有,非要压着他成亲,又有什么意思。”
“公主娘娘就不怕京中的闲言碎语?”那婆子问。
“我家的闲言碎语何时少过?”宛承收敛神色:“我当初和亲北蛮,并非是为了一己私利,回京城后有多少人笑我残破之身?又有多少人觉得我配不上嫁给驸马?”
“可那又如何,如今我与驸马依旧琴瑟和鸣。”
“自那时起我便下了决心,将来我的孩子定不能受媒妁之苦,他定要与自己的意中人厮守终身。”
“不管对方是何种身份,只要文彬喜欢就好。”
婆子闻言感叹:“公主未免也太豁达了,听着真是……”
“大逆不道?”
宛承不以为意地笑笑,“我的儿子,即便大逆不道一些,何人又敢说什么?即便要说也不过是背后嚼舌根,敢叫我听见吗?”
婆子:“……”哑口无言。
宛承公主心情舒畅:“出去吧,该准备开席了。”-
另一头,谢柏峥与苏璟妙回到花园中。他们才走近,便发现席面上似有争吵,出自宁远侯府的四位公子。
一位吵嚷着:“这不是我惯喝的茶!”
另外几位纷纷低头喝茶,纷纷摔茶盏。
二郎:“我的茶也错了!”
三郎:“咱们兄弟四人,竟没有一杯茶上对!”
四郎:“你今日做事怎的这样粗陋?”
四郎指责的是那位妇人打扮的女子。宁远侯府的公子们都长得人高马大,那女子本就低着头,此时更是闷声不吭气。
她动作麻利地重新打开匣子取出茶叶,看起来是要亲自去泡了送来。
苏璟妙一旁道:“怎地又是这几个,见天丢人现眼!堂兄你也在学堂见过的,他们都是姑母——我是说二姑母所出,全都是宁远侯府的嫡子。这四位分别是顾知文、顾知韬、顾知武、顾知略。”
谢柏峥:“……真是好记的名字。”
苏璟妙: “还有他们旁边那个穿黄衣服的,是宁远侯府的庶长女顾静瑶。”
苏璟妙解释:“姑母嫁去侯府时,宁远侯为她遣散府中姬妾。唯有这一个庶出的女儿,因为当时还年幼,被留了下来。”
“姑母身为侯夫人,自然也要贤名,不愿被人说她苛待庶女,甚至带这位姐姐来家中认了亲。”
苏璟妙恨铁不成钢:“可这位姐姐实在不像是侯府独女,虽说礼仪女德学得样样都好,甚至连太后都夸过她的女工。可你看她的性子,在弟弟们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
说话间,顾静瑶又一阵小跑回来。她将重新泡好的茶一一奉上,又轻声慢语地将文韬武略一个个哄好。
谢柏峥奇怪:“看装束,她应当嫁人了?”
“的确嫁人了。”苏璟妙点头,又叹气:“按说侯府独女嫁进宫里做贵妃都使得,可你知道她嫁给了何人?”
谢柏峥:“?”
苏璟妙:“嫁给了一个寒门进士——其实连寒门也算不上,是宁远侯府放良出去的一户人家,连他家住的宅子都是顾静瑶的陪嫁!”
第75章 不当老婆75【修】
七十五章
“那户人家的老婆子, 从前还伺候过顾静瑶那个被赶出侯府的亲娘。自此以后,这一家人就这么不主不仆地生活在一起,也不知道谁能高兴。”苏璟妙见顾静瑶要回到席面上, 依旧是一副鹌鹑样子,在宁远侯夫人一旁坐下。
苏璟妙看到这场景就不忍再说下去了。
她年幼时原本是讨厌顾静瑶,那样真的把女德与女训读进骨子里的大家闺秀, 跟她实在是没话说,偏偏长辈们又很喜欢拿她来教育人。
顾静瑶样样都好, 那她这样的自然是样样都不好。可是长辈们若是真觉得好,怎么也不见人人都是顾静瑶。
在家时恭敬谦顺地伺候嫡母,谦和温顺地照顾弟弟们又有什么用?到头来却成了整个华京城的笑话。
从前人人都夸,现在人人都笑。
可是很奇怪,苏璟妙从前很讨厌顾静瑶, 现在却不忍心真的去笑话她。她自己虽然婚事未定, 但想也知道她嫁得一定会比顾静瑶好千倍百倍, 可那不过因为她是国公府嫡孙女, 哪怕祖母严苛,却至少还有亲娘疼。
并不是因为她比顾静瑶好。
顾静瑶现在这样, 只是因为没有亲娘,又不被父亲看重, 就随意地被嫡母打发嫁出去。可怜她要把从前在侯府伺候她的婆子当成婆母来敬重,一个孝字压下来,她此生都不会舒坦。
而她的丈夫, 却连去地方上任都不愿意带她。也不知, 在地方任上花了多少顾静瑶的嫁妆, 又纳了几房娇娘美妾。
这一切都不是因为顾静瑶本身有什么不好。
她只是个苦命人。
所以苏璟妙并不会因为年幼时曾经被拿来与顾静瑶比较过,就因此心生爽快, 或是觉得顾静瑶活该。
她只知道若是易地而处,她会发疯。
苏璟妙深吸一口气,慢慢压下心中的不平。
毕竟婚事都是长辈们定下的,她不好妄议长辈,只能暂且先去入席。
宛承公主已经出现在人前,要开席了。
谢柏峥也回到席面上,刘循义总算等到他,挤眉弄眼地过来说:“你方才看见了吗?”
谢柏峥好笑地点头。
“那你可也算是知晓这一家子奇葩事了。”刘循义轻轻拍了一下大腿:“不瞒你说啊,国子学读书的日子无趣,我就指着他们的笑话活了。文韬武略随便一点动静,就够我多活半天,现在大概已经有七八百岁了。”
谢柏峥:“延年益寿啊。”
刘循义低声大笑,又不好搞出动静来,只能打开扇子捂嘴。谢柏峥抬眼朝那一桌望去,见那女子似乎挨了一两句训斥,便一直低着头。
而近前的文韬武略四位侯府少爷,却都心满意足地喝着茶。
刘循义笑完了,又摇头:“这京城中的高门大户多了去了,可像他家这样把长姐当仆人使唤的,还真没见过。”
刘循义一边说着,一边和大家一起起身见礼——宛承公主宣布开席了,他们再落座,便有各样的美酒佳肴和凑趣的表演登场。
刘循义不耐烦看那些表演,专注讲八卦:“你可知宁远侯府的另一个流传经年的笑话?当初宁远侯求娶瑛国公府嫡女,为表诚意,他遣散了府中所有的姬妾。你猜这事,为何闹得满城皆知?”
“因为不仅是年轻貌美的丫鬟全都被打发出去,连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70-80(第7/14页)
宁远侯府庖厨的那一只老母鸡都被丢了出去,煲汤喝了多好,白白叫人看这几十年的笑话。”
“……”所以这个侯府还有正常人吗?
“还听说,宁远侯夫人对此十分得意,不过更得意的却是生了文韬武略四位公子,这样说你能明白这是何等嫡母心肠了吧?”刘循义道:“宁远侯是个老糊涂,他家夫人说什么便是什么,他家的文韬武略哪怕破了一点皮,轻则被这夫妻二人找上门,重则就要被宁远侯一道折子告到陛下面前。”
“总之这些年,咱们也都对他们敬而远之。”刘循义提醒道:“你初到京城,也小心别招惹了他们。虽说我们也都不怕,但总归是麻烦。”
谢柏峥受教:“多谢提点。”
刘循义大大咧咧:“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大家都是同窗。我听说你近来在吏部观政,是为清查土地那事?”
“我一猜便知,为这事啊,我父亲愁得在家天天揪胡子……”
二人闲话一阵,席面上已经换了好几轮菜肴。李成在一旁自语道:“奇怪,你们不觉得少点什么吗?”
刘循义:“?”
谢柏峥:“叶世子没在席间。”
霍靖川也没在。
席间的三人一道停下来,刚好就看见一位小厮进来回话,中间没经过人,直接到了宛承公主面前。
这架势……
另一桌上的一位公子,悄悄对他们说:“是陛下在开席前把叶文彬叫进宫里去了。”
谢柏峥:“……”
他脑子好像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
苏璟妙说的那些话不会是真的吧?
霍靖川若是知道了,会不会找块豆腐试图和叶文彬同归于尽。
……
霍靖川原本是要赴宴的,只是才出发没多久就被顾子俨拦了下来。霍靖川正奇怪,这人当街拦他的马车做什么?
顾子俨神色严肃:“出事了。”
霍靖川当即收起了插科打诨的心思,顾子俨在锦衣卫多年,能让他当街拦亲王车架的事情,定然不是什么小事。
果然,霍靖川听他道:“甘州照溪县,一位县令被流民活活打死了。”
顾子俨说着,在马车里坐下来。
霍靖川看着他,等待他的下文,心中有不太好的预感。
顾子俨继续道:“……那位县令姓董,名叫董继荣,永寿初年恩科三甲二十六名,两个月前被吏部指派去做县令。实际上,是陛下要清查土地。”
霍靖川收敛神色:“他的死因有问题?”
顾子俨道:“流民哪来的力气和本事打死一县主官?他死得干净,却又不干净。”
顾子俨丢下一本账册,娓娓道来:“这个姓董的倒是个实在人,一到任上就开始风风火火地着手清丈土地。老百姓那里倒还好说,没有被凭空多记出三分田,或是荒地被记成良田都算好的,所以只要是实实在在做这事,粮田赋税簿上的数字只会少不会多。”
“可你也晓得,你皇兄又不是嫌朝廷赋税收的太多才做这事的,所以这姓董的也反应过来了,光从老百姓那里使劲是不行的,所以他盯上了当地的富户。”
“姓董的倒也不是个迂腐的读书人,他将富户们召集起来,想商量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结果,既能给朝廷一个交代,富户那里也不至于得罪太过。可这主意,也就是嘴上没毛的书生能说出来,在富户们听来根本就不是这回事。”
“姓董的新官上任,正是要做些成绩出来的时候,可是富户们却都不愿意配合。他便设法找到了富户豪强们隐匿田地,少交赋税的证据。”
“民自然不与官斗,富户们老老实实地给他送上了银子,以此来平事。”顾子俨话音一转:“可这姓董的却是个人物,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富户们得罪了他,他收了钱却不愿意平事,反而大肆加派人手清丈土地,稽查赋税黄册。”
“正巧这时候吏部派下的另一批官员也到了,这姓董的更加如虎添翼。他一边勒索当地豪强,一边毫不留情地严查田亩,只要有人反抗,就往大牢里一丢。要放人,得先交钱,没有钱,女人也来者不拒。”
顾子俨简直不忍赘述:“可县衙三班六房那些人,都是上行下效的。姓董的搞出这么大阵仗,底下人胆子也大了,富户豪强们不敢去勒索,百姓们却手无缚鸡之力。”
“姓董的做事尚且还知道留一线,不敢闹得太过。衙役们却没那么多讲究,不给钱就打到给钱为止,搞得是鸡飞狗跳。”
“流民就是这么来的?”霍靖川问。
“可不是。”顾子俨道:“短短两月闹出这么大的乱子,百姓们哪有好日子过?为了丈量土地,结果地里却都撂了荒,要给衙役们上贡才能继续耕种,逼得百姓们和豪强联手找县衙要说法。眼见场面控制不住,姓董的那龟孙子缩了,从县衙后逃出街,刚好被人发现……”
“现在这消息已经传到大内,听说陛下震怒。”
“朝中原本就有许多人不赞成此事,如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也不知该怎么收场。百官们正打算大闹一场,你皇兄却只见了叶文彬一人。”
霍靖川:“……”
有毛病吧-
另一头。
宛承公主府的宴席匆匆结束。
谢柏峥直觉有事发生,便也不多逗留,去找他的马车回庆王府。他用的还是那辆低调的青布马车,旁边却停了一辆更低调的。
谢柏峥一看,发现竟是顾静瑶。
他们并不相识,可顾静瑶却主动来找他说话:“听闻谢郎君在长安县时为一女子立了女户,可女子婚嫁当由父母之命,郎君此举实在有违礼法。”
第76章 不当老婆76
七十六章
长公主府的宾客多, 车马也多。顾静瑶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也并不想得到什么回应,只是想要发出一点点自己的声音。
与其说是一种指责, 其实倒不如是她的疑惑。
顾静瑶说完这一句就又恢复到了那个低眉顺眼的状态,被催着上了马车。
谢柏峥:“……”
她搞什么。
青竹凑过来,不解地问:“她在说什么啊?”
谢柏峥表情古怪地看了一眼顾静瑶的那顶破烂轿子, 而眼前刚好经过的却是宁远侯府的奢华车架。
谢柏峥似想通了什么,轻声笑了一下。
“少爷, 你又在笑什么?”青竹完全不懂为何那位夫人说话那么没礼貌,谢郎君却一点也不生气。
谢柏峥上马车,问:“青竹,京中有许多长安县那案子的传言?”
青竹点头:“是啊!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您爱吃窝窝头呢!可我看少爷一点也不爱吃, 根本吃不下八个窝窝头。”
“……”谢柏峥拿这事举例:“你看这便是了, 你常吃窝窝头, 所以在那么多传言中挑出这一句来说。那日在苏氏族学, 苏容誉问的则是铜矿与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70-80(第8/14页)
农学的联系,因为他爱好研究风水玄学, 比起铜钱草,他更相信铜矿与龙脉之说有关。”
“所以青竹, 你发现了吗?”
青竹摇头:“少爷想说什么?”
谢柏峥道:“只有刚才那位夫人注意到长安县的案件的苦主中有一位女子被立了女户。”
——一般人都会更关注宴容殊,因为她从官家小姐沦落为乐坊贱籍,又被牵涉进大案之中, 世人或怜悯她, 或好奇她。可是很少人会注意到李妹儿, 更没有几个人会从只言片语中注意到无奈之下为李妹儿立下的女户。
换句话说,只有顾静瑶看到了所受的李妹儿的苦难。
青竹听得糊涂:“所以呢?”
谢柏峥想了想, 同他解释:“农户们关心粮食,书生们关心科举,心中有丘壑,便会更关心天下大事。”
青竹恍然:“我爱吃,所以关心您能不能吃下八个窝窝头!”
谢柏峥:“……”
不要再提。
马车驶过最后一条青石长街,便停在了庆王府门前。霍靖川的车架也刚好停在门前,祝公公往两边张望,最终选择问青竹:“宛承公主府上的宴会竟这样快就结束了?”
青竹去答祝公公的话。
谢柏峥下马车,视线霍靖川相遇。霍靖川连忙来扶他,解释:“走了半道,顾子俨来找我,就没去成。”
谢柏峥问他:“朝中出事了?关于什么,清丈田亩?”
霍靖川正要问他怎么知道出事,转念一想谢柏峥就在公主府的宴会,自然听说了叶文彬被皇兄传召的事。
霍靖川神色收敛地点了点头。
书房中,霍靖川把顾子俨带来的卷宗递给谢柏峥。谢柏峥从头到尾翻阅一遍,卷宗内的案情写得很详尽,甚至连这位董县令贪墨几何都一一列出来。
写这份卷宗的人,每一笔都仿佛在说董继荣这县令做得残害乡里,侵扰百姓。
谢柏峥默然,“你皇兄很生气?”
霍靖川无奈,“这一份卷宗呈到御前,令圣上震怒。”
谢柏峥:“……”
也难怪他生气。
永寿帝选择董继荣、原嘉谟这样的寒门士子,为的就是防止县令与当地豪强联手欺压百姓。
可结果却是董继荣被活活打死在任上——这不是一耳光扇在了天子的脸上?皇帝陛下的脸面还要不要?
可偏偏审理案件的官员并不给皇帝面子,天下进士都是圣人门生,可这一份案件卷宗写得据实详尽,将恩科进士的无能与贪婪写得淋漓尽致。
书生的笔,胜过口诛笔伐。
可偏偏写得又是事实,天子也无从驳斥,只能震怒。生完这一场气,估计还得要召集大臣收拾这个烂摊子,这就是大臣们齐聚的原因,虽然天子目前只见了叶文彬一个人,也不知是作何想法。
庆王府的书房内,一时寂静。霍靖川蔫巴巴道:“皇兄这一步走得还是太急了。”
谢柏峥想起史书评价,心中默默点头。谢柏峥问:“自长安县北上时,我就隐约感觉你在调查什么,也与此事有关吗?各地方究竟都是怎么执行的,都这样乱吗?”
霍靖川闻言,一言难尽道:“我们身在京城,并不知道究竟乱到何种地步,料想都差不多。”
凡要改制,必得先找一个地方做试点。可永寿帝却指望一步到位,直接在大庸朝全境开始丈量土地,户部没个统一的章程。
唯有一点,要求各州清查隐田四万亩良田。
这四万亩良田又被均摊到各府、各县,成了硬性指标。
——此处还涉及到大庸朝的田亩制度,田亩与百姓赋税相关。田亩分为良田与薄田两种类型,其中良田又分为一二三等。例如水田,就是一等良田。
赋税的计算以此为依据,越是上等的良田,交的赋税就多。至于薄田,则只需要缴纳少量粮税即可。
此次朝廷要丈量土地,为的就是清查隐藏田亩一事,不仅仅是指虚报数量,比如记成无主田或是少报数量,更要查是否将良田记为薄田。
县令们有了清查田亩的政绩指标,只能往各县的富户、百姓们下手。
这一下手,就捅了马蜂窝了。
原本是户部向基层施压,却成了各方势力角逐的手段。今日是这一家告那一家不按朝廷规定丈量土地,明日又是那一家告这一家借丈量土地为由,侵扰百姓。
一闹起来,都是没完没了。
各地都是如此,恩科进士们学问都是好的,但是做官、平衡各方势力却都是新手。偏偏朝廷派下去的都是一些寒门士子,家中并无父兄师长提点该如何做官,这一开局就是地狱难度,能勉强维持不闹出大事已经算很有本事了。
归根究底,还是永寿帝将这件事想得太简单。他指望依靠一届的寒门士子来撬动世家大族这一盘踞庸朝全境的庞然大物,还要一举成功,哪会这样简单呢。
即便要做也得缓而图之,不能急功近利。
谢柏峥听霍靖川说完,也忍不住皱眉,问道:“所以这一次清丈田亩是由谁而起,由哪位官员主导,就任由这样乱下去?”
“或许是……由我而起吧?”霍靖川停顿一瞬说,“皇兄在朝堂上说是我清查慈恩寺,才查出数千亩隐田。当时陵安县令奉命兼任长安县令一职清查慈恩寺的寺产,这你应当知道,清查结果上报朝廷时,刚好派了我去做钦差。”
“皇兄深感此事为祸一方,鱼肉百姓,不忍万民因此受苦,故而着令户部准备清丈全国土地,还天地清明。”
“照你这么说,当初叶世子忽然回京,其实并非有什么要事,而是皇帝陛下当时就有计划要清查田亩,而刚好叶文彬受伤让他意识到了豪强的凶恶,所以把叶文彬叫回京城是为了保护他。可是皇帝又把钦差换成了你……”谢柏峥无语:“所以是你皇兄摆了你一道?”
霍靖川老实巴交地解释:“其实皇兄未必能料到今日之乱。”
“……”
“至于由谁主导?”霍靖川继续道:“我皇兄派下去的那些恩科进士们你也知道,京城的衙门都没认全,哪个能担得起这样的大用?所以,皇兄将这事交给了户部,他亲自过问。”
“至于为何把这件事交给户部,而不是另选一人做主导,则是因为皇兄不信任他们。”霍靖川道:“朝中大臣们多多少少也都与世家有关联,皇兄自然也知道,所以大概是选谁都觉得不合适吧。”
一个皇帝,要做这么大的事,竟然连一个信任的人都没有。
这不是胡闹吗?
户部远在京城,官员们恐怕都没下过地,而且这事又不是在京城下发文书就能解决的。哦,他还下发了一大批寒门进士。
虽然也没多大用处就是了。
“朝中大臣们都不劝一劝吗?”谢柏峥才问出口,他自己就有了答案:“此事恐怕并非一时兴起,劝说又有什么用。”
“所以你皇兄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见叶文彬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70-80(第9/14页)
,是要再派他做钦差解决这件事?”谢柏峥问:“去照溪县?”
“怎么可能。”霍靖川道:“我皇兄那个性子,但凡入他眼的人,都恨不得像老母鸡护小鸡崽一样保护起来。”
“当初叶文彬受伤,人还没怎么样,他就把自己的御医派出去了,哪会派叶文彬去淌这趟浑水。”
谢柏峥表情微冷:“也是,他把淌浑水的人变成了你。”
谢柏峥看向霍靖川。
“这个……”霍靖川心虚地解释:“其实当初也是我太想去见你了才出此下策,否则这事未必真能算计到我头上。”
谢柏峥:“所以他真的算计过你?”
霍靖川:“……”
霍靖川放下卷宗,回过头来才发现原来两个人坐在同一把椅子上,身体挨得很紧,只要挪过去一点点就能碰到。
霍靖川拿脚尖碰了碰谢柏峥的脚尖。
他问:“心疼我了?”
第77章 不当老婆77
七十七章
“小王爷哪里用得着我心疼?”谢柏峥和风细雨道:“您高风亮节, 主动送上去被人利用,到头来说不定还要落天下人的埋怨。”
“不过高风亮节如您这般的,恐怕也不在意是不是?”
谢柏峥脸上的笑容跟画上去似的, 说完就一整个收了回去。霍靖川哑口无言地:“我……”
霍靖川不由自主地看向过来,谢柏峥身上那一分兵临城下都能端出来唬人的冷静似乎消失了,连话音里都残留着火气。
虽然仍有克制, 但很明显。
这个发现令霍靖川心花怒放,仿佛是谢柏峥的这一股火气蹿到他胸口炸起烟花一样——他原本也并非对他亲哥这种做事顾头不顾尾的行径毫不在意, 可现在那一点不高兴完全被抚平了,他试探着伸手,搂住了谢柏峥的腰。
谢柏峥瞥他一眼,没有躲开,任由霍靖川悄悄靠在他身上, 在他耳畔道:“你是因为心疼我才生气的, 我知道。”
“不, 我只是不明白。”谢柏峥问:“你就没想过, 陛下推行的这事根本做不成吗?”
霍靖川心中叹息,倒是一本正经地坐起来, 不作伪地说:“想过。”
谢柏峥都无奈了:“那你为什么……”
“其实父皇在时,也想过要清田。康元十六年, 父皇也曾下令在江南试行田土清查,只是收效甚微。”
“朝廷要在当地豪强口中挖出隐田,需得仰赖地方吏治。可当时的县令们不像现在, 都是些和地主豪强们打惯了交道的老油条, 他们之间自有默契在, 朝廷要建造土地册籍,县衙府衙自然要照做, 可是这报上来的账目却未经核查。”
“当时的各地也是乱象频出,严厉一些则民怨沸腾,宽松些就报上来一笔狗屁不通的烂账,白费功夫。”
“父皇很快意识到此事急不得,于是便退了一步,暂且先不查田土,改查人丁户口与粮食产量,以夏税、秋粮数目来倒推田亩数量。”
“既然朝廷不清田,百姓们就配合多了,户部的大臣们也在三年间逐步完善了户帖之法,各地依样照做即可。”
“若是长此以往,户帖法制再多施行几年,地方官员们做事也有了章法,再重新核实天下田土未必不能将隐匿的田亩算清,只是……”
霍靖川说着收了声,谢柏峥知道他的未尽之意——只是先帝在康元十九年撒手人寰,将江山社稷尽数交给了他的长子。
书房自然是没有酒的,霍靖川说到这里有些口干舌燥,却也懒得去喝茶,就干巴巴道:“我皇兄登基以后,急父皇之所急,估计也早就想着要干一波大的,好不容易逮到查处慈恩寺隐田的机会,自然不肯放过。”
“皇兄吸取了父皇当时的教训,为避免地方官员与豪强联手欺上瞒下,他自继位起就开始做打算。康元十九年的秋闱依照的是父皇的旧例,永寿元年的恩科春闱却足足取录了三百八十九人,差不多是我父皇两次春闱取录的进士人数了。”
“且这一科进士中,寒门士子的数量也是令朝野震惊。自永寿元年伊始,皇兄便陆续着手将这些寒门进士派去做地方官。两月前,户部又再派下去一批,为的就只希望寒门进士以民生福祉为重,不与地方豪强勾结。”
“这也太……”谢柏峥原本想说着三不着两,但是最终还是换了个说辞:“太理想化了。进士们即便寒门出身,必然也是有些家底才能供出一个读书人,指望他们和寻常百姓们穿一条裤子,未免天方夜谭。”
霍靖川笑笑。
他知道谢柏峥说得对,只是他的皇兄等不及了。
事实上,问题还不止于此。——就拿当务之急的人手问题来说,大庸朝地大物博,田亩数以百万计。吏部官员们忙得团团转也只多派下去几百人,杯水车薪。再说吏部此次选拔也只筛选算学一科,可懂算学也不等于懂田亩,技术人储备也还不够。
霍靖川的判断没错,的确是太着急了。
“陛下这算不算新官上任三把火?”谢柏峥气笑了:“一把烧在豪强地主头上,另一把烧在你庆王头上。”
“第三把呢?”
“……”霍靖川现在根本生不出一点气,他一想到谢柏峥为他生气为他打抱不平就差当场咧嘴傻笑,实在是费了好大的忍功才没笑出来,客观冷静地说:“你要这么数来,应当是世家吧。我皇兄继位后不许勋爵子弟轻易袭爵,要于朝廷有功才可请封,现在满朝勋贵只叶文彬一人得了世子的封号。”
谢柏峥默然片刻,“所以他的于朝廷有功,不会是查清了长安县那个县试舞弊案吧?”
“不错。”霍靖川点头,煞有介事地说:“说来这份功劳也有你一半,我皇兄和叶文彬都应当感谢你。”
谢柏峥:“……”
真行。
等等,为什么是他们一起感谢?谢柏峥恍惚片刻,才把苏璟妙的高谈阔论咽回去,“所以你皇兄跟你关系到底如何,从前不还写诗哄你玩,怎么现在……?他烧到你头上那把火,你一点都不介意?”
“我皇兄那个人,其实生不出什么坏心。”霍靖川似笑非笑,颇有些无奈:“从前在宫里时,连宫人们都夸他宽厚。他宫里的人犯了事,他向来不打不骂,只会再三劝导,若是劝不听也只不过将人远远打发走。”
“皇兄自开蒙起,用的便是皇祖父替他挑的老师,个个都是仁义之师。若你是大臣,你想要什么样的君主?”霍靖川苦笑:“那自然是尊师重道听得进谏言,不要锋芒太过平添杀戮,所以皇兄便是照着‘忠厚仁义之储君’被教导出来的,可做储君的可以听话,做人君却不能没有主见,所以父皇花了几年时间慢慢将皇兄身边的那些教导他的夫子们都换掉,可这却令皇兄起了疑心。”
“父皇动作还是太慢了,那时皇兄已经长成了,打发走那些老夫子又费了好几年功夫,怎么能不叫皇兄多想?”
霍靖川摇头:“实在是父皇最初登基那几年,北蛮战事吃紧,朝中又多弊端,才没早将那群老匹夫打发走。”
“所以先帝才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