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60-70(第1/18页)
第61章 不当老婆61
六十一章
“王爷要与我说什么?”谢柏峥笑吟吟地问。
霍靖川其实也没什么很重要的话想说, 只是觉得自己有这样好的王妃,不整天黏在一起,不在人前好好显摆一下实在是非常忍不住。
虽然在别人眼中他们甚至还不认识, 但是没关系,他可以主动把人找来认识认识。他是霍靖川,他做什么都很合理。
不过借口还是有的, 庆王殿下一本正经地说:“你昨日不是问我在慈恩寺查抄出什么?”
“来的路上听人提起,除了白莲教, 还有不少女子受害。”谢柏峥问:“可查过这些女子,都是何来历?”
“暂未查明。”霍靖川默了默道:“这些女子双眼不能视物,我已安排人好生照看,暂时没叫锦衣卫提审。”
谢柏峥似是不解:“盲女?”
他们才说到此处,便有锦衣卫进来回话:“王爷, 有两名矿工在笔架岭上抓获的矿工交代了一点事, 顾佥事说请您一起去听一听!”
谢柏峥自然也一同前往。
县衙到处在审犯人, 又不能叫庆王殿下一起去大牢挤人。因此两位矿工被提到了院中, 就在光天化日之下审理。
霍靖川坐定后,锦衣卫递上来一物证:“王爷, 这是从矿工周大年身上搜出来的。”
霍靖川将这张纸展开一看,脸色微变, 递给谢柏峥。谢柏峥同样很惊讶:“这是黄知府在时,叶小侯爷派人去慈恩寺捉拿印慧和尚的牌票?这样说来,他二人不会还是当初张挽舟与李三遇到的山匪吧?”
霍靖川一言难尽地点了点头, 这两位山匪想来做矿工的时间还不长, 还没养出满脸横肉, 也没有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难怪锦衣卫审犯人先从这俩兄弟下手。
兄弟二人被押着跪在院中, 周遭都是手拿大刀的锦衣卫,连一点声响都不敢出。
谢柏峥低头翻了翻供词,这两人都不是通州府人氏,大的叫周大年,小的那个才十四,名叫周小年。
据他们自己交代,是来通州府寻亲的。
霍靖川问:“你们顾佥事叫我来听什么?”
锦衣卫答:“回王爷,这二人是堂兄弟。他们家中有一位得了盲症的幼妹,一年前在府城看大夫回家途中被掳走,便凑了银子一路追查到此处。属下等已经叫他们辨认过,正是昨晚在慈恩寺中被欺凌的四位女子中的一位。”
回话的锦衣卫唏嘘道:“至于兄弟二人则是因没有路引进县城,只能暂且投靠了慈恩寺,不料却被扔到矿上做了苦力。”
“我在笔架岭上见过周小年,他是从火海里爬出来的。”谢柏峥忽而道,他记得那时在嘈杂的声音中听到过这一句——大年哥,我在这里,我没死……
霍靖川朝他看过来。
“所以,他会不会知道那一日笔架岭的塌方究竟是怎么回事?”谢柏峥站起来,往兄弟二人走去,在周小年面前停下:“周小年,笔架岭起火那日你不在矿下,那天你做了什么?”
周小年浑身发抖,不敢说话。
谢柏峥叫来锦衣卫,“把他的衣服鞋裤全部剥下来,还有指缝中、头发里都要仔细检查,看看有没有火药的痕迹!”
在场的锦衣卫们倏然一惊,立刻将躲避挣扎的周小年拎了起来。霍靖川已站到谢柏峥身后,关切道:“你怀疑是他放的炸药?”
“那日在火场中救出来的都是女人孩子,所以他的年纪也并不显眼。”谢柏峥冷静道:“可如果他也是去做矿工的,那为何他会混在妇孺之中?这不是多大的疑点,可是任何疑点都不能放过。”
“而事实证明,我的料想是对的——”
周小年身上确实发现了火药的残余,这也得亏当时黄推官将所有人一并关押,并未放任何人归家,这才将痕迹保留至今。
周小年跪在地上痛苦:“我不知道啊,我真的不知道,他们只说是让我炸矿石,没有说会着火啊……”
周大年愣在原地,瞠目结舌地看着眼前的变故,他前一刻还在为找到幼娘而欣喜,怎么忽然间他的堂弟就成了纵火元凶了?
可事实上,锦衣卫并没有给这兄弟二人再说话的机会。
锦衣卫审讯的手段高超,很快就问出了指使周小年的铜矿管事。这管事原本还想抵赖,却也被锦衣卫的阵仗吓得老老实实,交代了笔架岭的起火、望鹤楼的爆炸都是他出的主意,火药也都是他提供的。
只不过他也是受人指使,那人正是藏头露尾的王夫人。
——一切都与谢柏峥的猜测相差无几,如今最重要的便是要将王夫人捉拿归案,关键则在于审讯那位假充的王夫人-
此时已近午时,谢柏峥喝了小药童送来的药,翻阅着王夫人的卷宗。黄推官对假“王夫人”的审问暂时没有进展,只能再从她的原籍找找线索。
虽然有王夫人这么一个藏头露尾的名号,可原籍中查到的女子却是有名有姓的。她原名叫晏容姝,曾是京中的一位官家小姐。她的父亲原是营缮司员外郎宴方礼,后因贪污而获罪,晏容姝也因此被充作官妓。
这样的经历,难怪她什么都不肯说。她被人贱籍乐坊赎出,这是再造之恩,她轻易不会背叛。可若是她原本并不该没入贱籍,也不该成为官妓呢?
谢柏峥拿着卷宗去找霍靖川——就在另一张桌案前,他道:“我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让宴容姝开口。”
半个时辰后。
宴容姝被带到,她虽不戴钗环,身上也只穿着简单服饰。可她跪在堂中时,依旧挺直了腰板,这是年幼时母亲的教导,她从不曾忘记。
宴容姝抬眼看向审问她的人,是庆王和锦衣卫佥事。她从没想过自己竟还有这样一天,能被这样的大人物看在眼里。
宴容姝还不待他们问,便先开口:“诸位贵人,实在不必在小女身上浪费时间,小女一无所知,亦对我夫君此生不敢相负。”
霍靖川闻言“啧”一声,颇有些遗憾可惜:“顾佥事,你的心思恐怕是白费了。你好心好心替她父亲翻案,人家不领情啊。”
宴容姝仿佛没听清那样,嘴唇抖了抖,却不敢轻易开口。
顾子俨依旧一团黑风煞气,照本宣科道:“八年前,营缮司宴方礼员外郎被人举告在估修各省营房一项上贪污八千两白银,此事令先帝震怒,判了宴方礼流放,妻女没入贱籍成为官妓。当时办这件案子刑部郎中赵秦与宴方礼素有旧怨,自然愿意收受贿赂,令宴方礼为他的上官顶罪。”
谢柏峥将几卷案宗递给宴容姝,叹道:“我们原本是打算从宴小姐你的原籍入手找你身上的破绽,却不想发现一桩冤案。”
“能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就在你面前,你想替你的父亲翻案吗?”
宴容姝双手接过卷宗,颤抖着翻开看。事情的发展显然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料,她当时过于年幼,实在记不清那些事究竟是怎么发生的。
只是一觉醒来,她便失去了感情甚笃的未婚夫,失去了官家小姐的身份,要与那些低三下四之人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60-70(第2/18页)
伍。
那么多年,她连恨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却告诉她这一切都是错的?这可能吗?这是多大的讽刺啊。
“不——”她痛苦地抬头:“八年前的旧案,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呢,堂上站着的这位大人可是锦衣卫啊。”谢柏峥道:“你不会没听说过吧?听说他们连朝中大臣们私下闲聊都能查到,查贪污这样的大案便更不必费什么力气了。”
谢柏峥看着她,十分惋惜地说:“宴小姐,听说你还有一位青梅竹马,如今已经官至一省提督,你原本并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他苦口婆心地劝说,像是真的为她失去的人生感到可惜:“你何必再为那些人守口如瓶,替父亲翻案,一家团聚不好吗?”
“翻案……”宴容姝像是受了某种蛊惑,喃喃自语了一句不知什么,“我真的可以,回去吗?”
谢柏峥露出一个极其温和的笑容,“可以的,只要你配合这位锦衣卫的大人,你想要的都会得到。”
宴容姝低下头,挣扎许久,她才缓缓抬头。她道:“我不想死,我要活着看我父亲沉冤得雪。”
“你现在还没有提条件的资格。”霍靖川的目光扫过她,厉声问道:“你那位夫君如今藏在何处?”
“他在……”宴容姝流着泪,神色古怪道:“他就在长安县中,东郊城外有一座私塾,他在那里教书。”
“……”
这实属令人意外了,一个作奸犯科至此的人,竟然还敢做人蒙师-
长安县衙与锦衣卫再次忙碌起来,谢柏峥站在原地,指尖有细微的颤抖。
霍靖川察觉他不对,便把旁人都打发出去,牵起他的手宽慰道:“在想什么?”
谢柏峥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就这么被牵着手,呐呐地说:“我只是回想起那日‘王夫人’字里行间对科考官场皆十分相熟,原来并不是因为我才有那番话,而是他本身就对此热衷,甚至在隐瞒身份的时候还会选择去做一个教书先生。可他从出生起便注定不能科举入仕,他娶一个曾经的官家小姐,是一种补偿吗?”
霍靖川担心:“你……”
谢柏峥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有些累。世事诸多因果循环,王夫人因向往仕途而娶了宴容姝,可宴容姝却从未忘记自己曾经是官家小姐,她也因想为父亲翻案而出卖了衷情的丈夫。”
“这两个人到头来都是为自己的执念,可真正在火海中丧身的人又做错了什么呢?”
那些支离破碎,那些家破人亡,那些人并没有做错什么。
他们只是因某些人的贪念而成了冤魂。
“别想了。”霍靖川轻轻抱住他,“多亏了你想出的计策,宴容姝才愿意招供。你做得已经很好了,比任何人都好。我答应你,一定让素有罪人都得到惩处,让他们的后半辈子都为曾经作下的孽赎罪。好不好?”
谢柏峥的身躯僵硬,过了很久才放松下来,他靠在霍靖川肩上,没什么力气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开口说话。
可是案情琐碎,需要处理的不止一两件事,他们也只有这一个间隙的拥抱。谢柏峥的手指都还没被捂暖,案情又有了新进展。
——顾子俨派去查曹琮的人回信了。
“曹琮是隆安帝十年的进士,排名不高位却也位列二榜。”顾子俨道:“他为官没什么可说的,不功不过,大多数时候都在混日子,位至礼部也是靠资历混上去的。不过值得注意的是,他初任礼部主事的几年时间里,最重要的工作是为全大庸的僧尼签发度牒。”
“我朝的僧人度牒都是经由礼部下发,不需要再提交到别的衙门。这一份工作既清闲,且无人监管。”
“也就是说从曹琮任礼部主事开始,朝廷发多少僧人度牒都是这位曹主事说了算。可是一般礼部也不会费心去计算各省乃是各府县的僧人数量,通常就是僧录司要多少便发下去多少。数量多了少了,也没有人会发现,因为度牒一旦从礼部的手出,便进了僧录司的口袋,他们可不归别的衙门管。”
“想必是曹侍郎发现了这个漏洞,所以才在致仕之后自己掏腰包修了坟寺。”顾子俨道:“他当时恐怕也只想靠买卖度牒赚一笔,却没想到这坟寺的后山竟还有铜矿。”
“怪不得这坟寺中间历经波折,从别的地方迁了一座新寺过来,原来不止是为了找靠谱的高僧。”谢柏峥想起县志上的记录,恍然道:“原来是有更大的图谋。”
“不错,这还要感谢他有两个好儿子。”顾子俨继续道:“长子曹珅,是个寅吃卯粮的败家子,除了力气大,没什么特别之处。次子曹环在科举一途无所寸进,却特别擅长迎来送往,常在各方交际。”
“曹侍郎大概也是想到这两个儿子在京城是混不出头了,所以另辟蹊径叫他们回乡做土皇帝。曹环做了慈恩寺的主持,曹坤周旋各方织起一张关系网。”
“哦,也就是黄大人与谢郎君从前整理出来的那一份本县富户名单。”顾子俨道:“或许不止于此,不过有那份名单自然就能望一知二。”
谢柏峥听到这里,才略松了一口气,他曾经试图搞清楚的那一张从地方织就到中央的大网,现在总算可以窥见全貌了。
门外,有锦衣卫来报,王夫人已被捉拿到县衙。这一连串案件的真正意义上的匪首,落网了。
此时已近酉时,长安县衙连夜开堂审案。
烧火棍有规律地敲击地面,黄推官敲下惊堂木。钦差庆王殿下,与副使锦衣卫佥事顾子俨旁听。
王夫人被压到堂上。
或者应该叫他的本名,曹随之。
他一身寻常布衣长袍,只看打扮真像是一个普通的私塾先生。可他心中的狠戾与贪婪,却与教书育人的慈心,分毫不相干。
曹随之与他的父辈不同,他读书极有天赋,可是他出生的时间太晚了,晚到那时曹氏一族族谱上都没来得及记下他这个人。
他被记作了商贾之子,来历不清,自然不能科考。他仕途无望,只能依附于人,因此对于朝中的官员他既要拉拢,又心生不忿。
因此被压到公堂之上,他也不敬钦差,更不敬主审。
曹随之被按倒跪下时,竟还嗤笑了一声。他在黄推官的厉喝中才抬起头,眯着眼朝上看去,他的视线一一扫过,却在看见谢柏峥时停了下来。
曹随之像是被冒犯一般,谢柏峥的存在触动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他当即发作:“是你……他一介布衣书生,凭什么在公堂上审我!他甚至连四书都尚且还读不明白!”
谢柏峥:“……”
顾自俨离谢柏峥最近,悄声道:“曹随之曾在郎君进学的书院做夫子,郎君记得他么?”
谢柏峥摇头。
原主或许记得,但是他肯定是不记得的。
曹随之在公堂之上自然闹不起来,已被牢牢制住,谢柏峥看向他,无奈道:“夫子当初在望鹤楼时欲赠我云锦书院的荐学帖,是认为我即便去了云锦书院也学不成,故意羞辱我吗?”
曹随之被捂着嘴:“唔唔唔……”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60-70(第3/18页)
听不清他说什么,主审黄推官却很懂得怎么戳他的肺管子,他深知这时候绝对不能涨曹贼的气焰,他一拍惊堂木:“公堂之上竟还敢如此张狂?你可知,今日能捉拿你归案,可全仰赖谢郎君见微知著,料事如神?”
“你与他云泥之别,你怎么敢对他指指点点?还是从实招来,说说你与慈恩寺,还有笔架岭的私矿之间的牵连吧。”
“你若不想说,本官自然也有法子。”黄推官道:“本官会将你押入大牢,再吩咐牢头每日都最后一个给你送饭,但也只送到你望得见、够不着的地方。等你哪天想开口说话了,就有饭吃了,不肯说就在牢里被活活饿死吧。”
曹随之口中塞的破布被扯下,他睚眦欲裂,怪声怪气道:“黄大人就不怕审不出案子,就在推官的位子上做到死?……私挖铜矿,这铜矿运到何处,经了多少人的手,喂饱了多少朝中大臣的钱袋子,黄大人一点也查不出岂不是无能?”
曹随之到现如今,竟然还在反过来激主审,看来他对身后之人很有信心。黄推官却不受他影响,闻言只有冷笑。
“你简直蠢钝如猪啊!”黄推官故意激他:“本官方才便说了,谢郎君料事入神,你是没听见还是没听懂?就你这点本事还敢去做人蒙师,你误人子弟!”
曹随之脸色一变,使劲咬在了后槽牙,喉咙中发出怪声。
黄推官气定神闲地铺开卷宗,一个个念:“布政使司副使林禄、太府寺寺丞王勤冲、礼部侍郎钱常知、盐铁转运使赵元德……”
“听说你虽没有功名在身,却很懂官场。那你且估量一番,本官查到这些人,是不是已经足够交差了?
黄推官每多念出一个人的名字,曹随之的脸色便更白一分。
黄推官神情严肃地将案卷合上放到一边,神情严肃道:“做人最忌讳蠢而不自知,只是你遇见不是笨学生,本官遇见的却是作奸犯科的蠢人。”
“曹随之,现在你该交代了。”
第62章 不当老婆62
第六十二章
黄大人这个通州府推官连日审讯一直未有进展, 心中一直又急又怒。他虽情绪上头,但是拿来对付曹随之倒是刚好。
曹随之自视甚高,你捧着他, 他或许还看不起你。可偏偏是那种微妙的“恨铁不成钢你怎么竟蠢成这样”的语气,反而更能激到他。
黄推官见曹随之态度有松动,便叫人提宴容姝一同上堂。
正如先前霍靖川所说, 宴容姝虽说是个假的“王夫人”,可他深得曹随之信任, 知道曹随之与哪些朝中官员有往来并不难。
——更何况,她原本就是官家小姐,不是那种分不清衙门口朝哪开的无知妇孺。
“竟是你招的?回答我,你回答我……”曹随之恶狠狠地看向宴容姝,冲她吼叫。
然而这位曾经的华京贵女依旧挺直腰板, 在堂上跪下, 一眼也没看曹随之。在她看来, 曹随之一流的货色, 原本就不该被她放在眼里,这是她与生俱来的傲骨。
她并非没有怀疑过为父亲翻案一事的真假, 可是人活着有点希望,总比没有希望更好些。
她神情平静地伏倒跪地:“回大人, 小女情愿招供,小女家中留有曹随之贿赂朝廷官员的账册,请大人明察。”
……
至此, 这一连串案件的关键证据终于出现。
从谢柏峥发现那一张地下钱庄的借条开始, 整个案件就开始影影绰绰地徘徊在他身边, 从县试舞弊案开始,到笔架岭大火、望鹤楼爆炸, 这一桩历经二十多天,伤及几十人性命的大案总算要终结,这所有的一切终于要有一个终结。
宴容姝提供的账册虽只有近一年多,但其牵涉范围之广,涉及朝廷官员之多,令人瞠目结舌。从笔架岭的铜矿开始,他们织造了一张密不透风的利益网络,除了私自开采铜矿、私卖度牒以外,还有些更上不了台面的生意,慈恩寺救出的四位盲女就在此列。
——她们是盲妓,有些是天生的耳盲,有些却是人为致使的,喜好狎妓的本就没多少正经人,这其中有些喜好格外异于常人的,便催生出了这种罪恶的交易。
慈恩寺借佛门之地,用这些女子的身体作饵行贿的同时,原本该吃斋念佛的和尚也会自行享用,更有借教义之名哄骗无辜女子的无耻行径。
更有为维持铜矿运转,而涉及的人口买卖、强迫他人下矿做工等等犯罪事实,不一而足。长安县的衙役,还有锦衣卫们连日走访、调查,将抓获的僧人及矿工们按照犯罪程度轻重登记造册,而另一边则是需要将晏容姝提供的账册分门别类地整理出名单,再将涉及的朝廷官员名录一一整理出来。
谢柏峥拿到最终的名单时,刚好是天快亮的时候。
霍靖川看着他这一笔练得还是不大成体统的字,提笔重新誊抄了一遍。谢柏峥已经有些困,他单手撑着看霍靖川写字,语气轻软地说:“我一看到信,就知道是你的字。”
霍靖川听他提起那封信,连日里与杀人越货的犯人们打交道而显得有些凌厉的眉眼也跟着柔和下来,与谢柏峥道:“我当时腿还伤着,身不能至,所以只能给你写封信报平安。只怕你认不出我的字,还特地叫人找来了落花笺,那梨花落到你手心了么?”
谢柏峥很困地点点头,“嗯,可惜梨花的季节快过去了,庆王殿下还没有舞剑给我看。”
“回京城,我定叫人找一枝盛开的梨花,届时再为你卖艺罢。”庆王殿下无奈地拿着笔,“你再这样看着我,就非礼你了。”
谢柏峥听话地坐好了,低头继续看曹随之的供词。
霍靖川的视线也跟过来,盯着人看了一会,又一本正经似的:“你对曹随之的供词有怀疑,是觉得还有不实之处?”
谢柏峥轻轻摇头:“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他或许真话没说全,不详不尽。他未必撒谎了,可他应当还有保留。”
至少他身后是否还有更具权势的保护伞,目前还是个未知数。
霍靖川闻言,笑了笑,放下笔。他伸手抚着谢柏峥的下颌,轻轻把心上人的视线挪过来,“王妃的忧心很对,可是为这案子你已经劳累这么多天,先暂且歇歇吧。”
谢柏峥听他这话的意思,好像不用担心?
霍靖川解释:“这样的大案,待发回京城,皇兄会令九卿与三法司再审。若这还不够,还有文华殿前的朝审在等着,届时他究竟是何底细,会查得更清楚。你放心,到了京城也有我亲自盯着,贼人伤了你,本王岂会轻易放过?”
谢柏峥心下稍安,总算不看卷宗了。外头已经有些晨曦微光,他就着桌案趴着,小声地说:“那我睡一会。”
霍靖川把人理了理身上的衣袍,十分无理地要求:“你靠着我睡,行吗?”
谢柏峥:“……”
那好吧,既然他这样盛情邀请。
于是谢柏峥靠在霍靖川腿上睡着了,他这几天累坏了,睡得半刻都没有犹豫。霍靖川怕吵到他,一点都不敢挪动。
他手中的笔重新拿起来,却没心思写字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的人,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60-70(第4/18页)
有些出神地想,身为天潢贵胄好像也不曾比此刻更令人心生喜悦。
原来两情相悦,竟是这样的妙事。
他心神荡漾,手中的笔落下一个小小的墨点,刚好落在谢柏峥的脸颊上。霍靖川一愣,手忙脚乱地放下笔,取了手帕去擦拭,动作轻得不可思议。
墨点被拭去,留下淡淡的痕迹。
霍靖川看着谢柏峥的脸,无声地笑起来。若是谢柏峥发现了,想必会十分生气吧?
黑风煞气的锦衣卫佥事就是在此时进来,不过今日他没穿黑衣,因此没有黑风,只有煞气。他见霍靖川盯着人的脸傻笑,顿时油然而生曾经在宫廷大内给这位祖宗当伴读的日子,实在是没有一天不出幺蛾子。
顾佥事顿时就心累了起来。
“我说殿下,您现在还是八岁吗?”顾子俨抱着他的绣春刀,十分不赞同道:“这世间供您取乐的活物有四个伴读还不够,您怎么连书生也要祸害?”
“人家谢郎君这几日鞠躬尽瘁是为了谁?你不说奖赏就算了,怎么还偷摸着欺负人?”
霍靖川:“……”
这真是令人百口莫辩的冤情,某些人怎么进了锦衣卫还能保持这么书呆子的作风,还是书读得太多了,早年就该将他的四书丢到池塘子里去。
这位仁兄从前喜欢絮絮叨叨就算了,现在好不容易进了锦衣卫养出了个修闭口禅的毛病,结果一见了他就故态复萌。
闲话忒多。
庆王殿下忍下“这姓顾的实在好没眼色”的心谤,张口问:“来找我干什么?”
“一点小事。”顾子俨神色正经起来道:“查抄慈恩寺时,那位姓周的姑娘,你应当有印象吧?他那两位来解救他的堂兄,小的那个是劫杀钦差的从犯自然是法不容情,年长那个虽然做矿工并非自愿,可他曾经做过劫匪——劫的是那位在慈恩寺高状的李三和一位姓张的状师,这你也知道,可他兄弟二人若都判了罪,周幼娘一介孤女,谁来照顾她?”
霍靖川闻言,轻叹一声。
“他们能为堂妹做到这种程度,也算仁义。”霍靖川想了想,吩咐道:“你叫人将他们兄弟俩该怎么判就怎么判,不可直接放过。将来若是能赎刑,就替周大年将赎银交了,他到底没有伤人,给他留一条活路吧。”
“不过切记,叫周大年签下欠条给县衙,不能主张邪门歪道之风。”
顾子俨点点头,这样安排面上是挑不出错的。
只是话说完了,顾佥事却没走。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霍靖川十分没好气地问:“你还有话说?没看人家正睡着,一会吵醒了哄不好怎么办?”
顾子俨看了看熟睡的谢柏峥,那一股心累的感觉再次油然而生。不过即便这样,他还是没走,脸色严竣地欲言又止。
这下轮到霍靖川心累了,“说吧,出了什么倒霉事?”
顾子俨斟酌词句,打着腹稿说:“前些日子忙着便没告诉你,首辅张大人传来密信,皇上要利用慈恩寺一案,严查豪强地主隐匿土地一事。”
霍靖川:“……”
这可真是糟心事啊。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又并不意外。顾子俨急得跟峨眉山的猴似的,到了庆王殿下这里却只有一句:“皇兄也太着急了。”
“你早就知道?”顾子俨深深皱眉:“……也不是说不能查田亩,可历朝历代除了新朝伊始哪有大张旗鼓去查这事的,虽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可过犹不及,你皇兄分明是想要大动干戈。”
“而且他还是派一群永寿初年的新科进士来做此事,他就不怕一招不慎,弄得天怒人怨吗?”
顾子俨说到这里,声音已经放得很轻。
霍靖川明白他的意思,这是在提醒他别一不小心做了马前卒,将来若闹出了事还要用他来兜这个底。
不过霍靖川太了解他那位皇兄了,这种担心是没有作用的。
“此事我知道了。”霍靖川十分宽心道:“我皇兄想做什么,总归也没人能劝得住,你就别替天下人操这么多心了。”
“还有你什么时候跟张南岳那么亲近了?你一个锦衣卫,跟人家内阁首辅私相授受,到时候说得清楚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造皇兄的反呢,你快歇歇吧!”
顾子俨听了他这一番不识好人心的屁话,登时一蹦三尺高,要不是积年累月的涵养他都差点想揍人,不过他这一点火气在霍靖川超乎寻常平静的眼神下,有些哑火。
他后知后觉地想起——
霍靖川的确从当今圣上登基开始就格外注意与朝臣们保持距离,他在担心什么?顾子俨百转千回了好一会,认为此事其实也不能全然怪他,他消了一半气焰说:“当时朝廷为长安县这一案吵成那样,你想叫我接手这案子,也只能去找张首辅,要不然怎么办?”
霍靖川没个立场地赞同:“是啊。”
顾子俨:“……”
顾子俨消下去的另一半怒气蹭的一下又要起来,十分果断地走人,否则实在难保自己要对亲王不敬。
霍靖川在他身后笑了一声,低头道:“你都听到了?”
谢柏峥慢慢睁开眼,伸手替霍靖川揉了揉眉心。霍靖川在面对谢柏峥一人时,才隐约展露出一些真实的愁绪。
霍靖川握着他的手,干巴巴地解释:“我皇兄不是坏人,他只是太想着要泰山封禅了。”
第63章 不当老婆63
六十三章
霍靖川握着人的手挪到了唇边, 轻轻地亲了一下。
两个人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谢柏峥是一脸睡眼朦胧地看着他,显得无辜又清纯。霍靖川则是紧张得瞬间心跳都漏了一拍, 他这个娴熟的动作,不会被谢柏峥发现自己偷亲过他吧?
不过谢柏峥也没说不让亲啊。
霍靖川低头去看谢柏峥的反应,结果发现谢柏峥这个靠在他腿上, 又伸手摸他脸的姿势,活像是话本里的绝色妖姬。
他是那个大魔头。
霍靖川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 谢柏峥完全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突然笑起来,还笑得花枝乱颤。他不太满意地抽回手,换回原来的姿势决定继续睡。
此时天已经全亮了。
霍靖川低声哄他:“外头早点铺子开张了,先去吃了再睡好不好?”
谢柏峥一想觉得也可以,于是起身简单洗漱过后, 两人一起出门去吃早餐。
这一会时辰还早, 县衙诸君都还没醒来, 只有一个值班的皂役坐着打盹。他们出门的时候不惊动人, 偷偷溜出去似的。
长安县的茶坊集市都不大,也不必兴师动众地用马车, 走路便能到。清晨的阳光不刺眼,天气不冷也不热, 即便在古代都显得十分宜居。
谢柏峥颇为感慨地说:“今日这案子便能发去京里了吧?总算是能消停一些,这些日子好像一直在过什么刀口舔血的生活。”
可他只是一个日子人,一点都不想那么刺激。
霍靖川听得好笑,
<font colorred>-->>(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font>
你现在阅读的是< "" >
</div>< "">哇叽文学网提供的《殿下,男人不能当老婆》 60-70(第5/18页)
“唔,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谢柏峥想了想, 觉得刀口舔血的日子还是算了,他的愿望好朴实:“可能先找个事做, 要能养活自己,又不能太忙。”
“像我这种柔弱的读书人,身体都很虚弱的。”
霍靖川好奇:“我以为你是打算科考入仕?”
谢柏峥一张脸皱起来,虽然有些意外霍靖川作为著名皇家逆子,在这件事上倒是并不离经叛道,没有那种霸道王爷式的文盲行径,但不得不承认读书还是要读的。他身为历史系讲师,从前不是在读书,就是在教别人读书。
“先不急吧。”谢柏峥说话的语调和他在将案情时很不相同,一整个懒懒的:“再议再议,你想吃哪个摊子的早点?”
霍靖川笑:“都可以。”
于是两个人在最近的摊子坐下,就是这样随和随意。早饭的吃食花样不多,不过胜在吃一个新鲜,今日端上来的是一碟蟹壳黄小烧饼、一屉小笼包、一碟醉泥螺,还有一壶早茶。
两个人对此都很满意,总之都很好养活的样子。
一起在热闹集市中慢慢吃完,霍靖川主动要求送人回家。谢柏峥心想这是自然要的,不过他提醒:“你小心被人看见。”
否则跪来跪去的,真是麻烦死了。
霍靖川诧异,怎么这么久了,他还是这样见不得人。于是谢柏峥只好进行一些安抚,不过庆王殿下不买账:“你家人总要习惯的。”
谢柏峥提议,那不如缓和一些呢?循序渐进比较好。
霍靖川表示赞同,但是最好今天就开始序一下,他建议:“那不如你今日就带我回家,告诉你家人,本王与你一见倾心,决定桃园结义。”
“你到底看了多少话本?”谢柏峥十分嫌弃这种没有可行性的提议:“……且不说你的身份没人敢跟你桃园结义,我祖母可能会找那位半吊子郎中来家里跳大神,因为她大概会怀疑我中邪了。”
“再说就算没人敢忤逆庆王,难不成过几年再告诉家人,我们的兄弟情变质了?”
霍靖川:“……”
确实不合适,庆王殿下败下阵来。
不过庆王殿下好霸道,要求谢柏峥立刻想一个好主意。一定要风度翩翩地,让世人都祝他们白头偕老。
谢柏峥连连拒绝,他这段时间用脑过度了,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这样。
“我到家了。”谢柏峥在县学的直舍小院前停下脚步,站在墙根说:“你回去吧,明日再见。”
庆王殿下得寸进尺地要求:“为何是明日,今晚不行吗?”
谢柏峥:“……”
走人了-
长安县一案发回京城,令天子震怒,发加急令催促霍靖川速速押曹随之等主犯回京城受审。
霍靖川看也不看,全权交给顾子俨。
顾佥事深觉自己实在是忙碌命,但也只能领了圣上的加急令去安排北上事宜。
送信的驿马官自京城而来,送完加急令,又拿出了另外一封信:“王爷,这是叶世子送来的信,给一位姓谢的郎君。叶世子说这人我到长安县一问便知,王爷您知道吗?”
姓叶的给他的人写信干什么?
霍靖川心里骂着叶文彬,面上却亲近随和的样子,借刚才的加急令说了好大一串冠冕堂皇的话,直接把驿马官忽悠得热泪盈眶,最后话锋一转:“送给谢郎君的信留下吧,本王亲自给他。”
驿马官稀里糊涂地留下了信,满腔报国热情地回去了。
驿马官一走,霍靖川便把信拿在了手里,起身去找某人“算账”。谢柏峥对这封信也很意外,不过当务之急是:“你怎么能就这样不打招呼就来我家?”
霍靖川理直气壮:“来送信。”
谢柏峥往外窗外看了看,发现全家人都在外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页/共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