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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不当老婆41【结尾新增300字】
四十一章
小王爷胡搅蛮缠得如此理直气壮, 谢柏峥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从霍靖川说出“王妃”这两个字起,就注定不是多正经的话。
谢柏峥哭笑不得:“你这是赖上我了?”
霍靖川此时终于换了个姿势,他身上那些散漫的气质仿佛一瞬间就被收了起来, 坐姿一下子板正得比幼年时长胡子老头们担忧地围着他劝诫的时候还要板正,恐怕连康元帝都未见过他如此拘谨的样子。
霍靖川就着这样的姿势问:“你不嫌我烦吧?”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霍靖川其实都并不烦人。
霍靖川或许不是京里的那些老学究们想要的那种谨守礼法的皇子, 可他其实一直很有分寸,
哪怕来去自如, 也没叫谢柏峥觉得自己被过分打扰。
仔细想想,他甚至没有什么皇亲国戚的臭毛病。
哪怕谢柏峥一文不名时,也相信他可以凭借一己之力把长安县的科弊案查清,甚至相信他可以揭露“私卖度牒”这样的大案。
尤其是庆王殿下现下这幅样子,乖得像个学堂里的小学生。可见他实在很会持靓行凶, 很懂得利用自己的脸, 知道怎么让人心软。
即便知道霍靖川至少有一大半演的成分, 谢柏峥还是妥协地同意了庆王殿下继续缠人的不合理要求。
谢柏峥叹息似的:“不烦你。”
谢柏峥觉得自己简直昏头了, 这时候分明应该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好好找一找霍靖川究竟是为什么不能离开, 这和他莫名其妙的穿越又有什么关系。
可一对上霍靖川那仿佛除了他什么也看不见的、专注得叫人心惊眼神。谢柏峥要说的话因此顿了顿,连他的思绪都被打断, 就这样胡乱囫囵地认下了还要继续和庆王殿下纠缠的事实。
活像是只要不开口,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需要解决的、无穷无尽的麻烦都不存在一样。
霍靖川在说出那句话时,原本是想用一种他惯常的轻佻玩笑的语气, 讲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都藏在深处, 可他面对谢柏峥的时候, 却无法那样从容,开口时自然就带着一些难以抑制的真心。
因此轻佻变成了紧张, 玩笑变成了认真。他甚至在开口的瞬间,担心自己这样是不是太过于霸道,无理闹三分的样子也很不让人喜欢。
他将自己的每一分都拆解开,生怕惹得谢柏峥不喜欢。
由此可见,即便是尊贵的庆王殿下,在渴望某个人的喜欢时也是会畏惧的,他对于天下人来说的高不可攀的皇亲国戚,但也是对方说不喜欢就可以不喜欢,不想理他就可以不理他。
因此霍靖川听到谢柏峥的回答时,微妙地松了一口气。他终于从那一瞬间里恢复正常,在黄昏时刻的静谧里,压住微妙活泛的心思。
这片刻间不约而同的沉默,像是刚沐浴完的热气全都笼罩起来一样,谢柏峥深吸一口气,端正地坐在床上,眼神比宣誓时还要更坚定。
天色转暗像是转瞬间的事,谢柏峥意味不明地说:“我不想点灯。”
“那就明日再说吧。”霍靖川下是无法拒绝什么的,只是他还不甘心地想多再说说话,他试探着问:“那我能给你讲个话本故事听么?”
谢柏峥几乎整个藏在被子里,柔软蓬松的被子包裹性却很好,他的声音显得有些闷闷的,“嗯,你过来来讲。”
霍靖川闻言,无声地笑起来:“好。”
谢柏峥探出一点点头,问他:“你要说什么话本故事?”
霍靖川刻意压低了声音:“我年幼时,总拿着话本叫长辈们念给我听。只是后来都被我父皇没收了,说起来都不是什么正经故事。你是想听读书人觅得良缘,还是想听江湖侠客快意恩仇?”
谢柏峥笑:“你随意说,我随意听。”
霍靖川他刻意放缓语调,一个快意恩仇的故事说得跟吟诗一样,实在不是个好的说书先生。谢柏峥听得昏昏欲睡不说,他把自己也说困了。
原先还坐在床边的矮凳上,没多一会就往床上一趴。那一阵花田似的香气虽说已经很淡了,但是靠这么近很难不清晰可闻。
霍靖川慢慢收了声,静静地看着谢柏峥,直到谢柏峥似有所感似的要睁开眼,他伸手盖住谢柏峥的双眼,“睡吧,我不偷看你了。”-
第二日。
天气尚有一丝寒意,手边添一个煮茶的暖炉却是正好。
谢柏峥躺在摇椅上,手里虽拿着一册书,却只是时不时翻一下,一点也没有读书人寒窗苦读的急迫感。
霍靖川在也有一张竹编的躺椅,过分悠闲地问:“谢教谕今日怎么不催着你读书了?”
谢柏峥放下书,从炉子上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香沁鼻,他心情颇好地分享起便宜爹的烦心事:“他近日可没工夫管我,府试眼看就要到了,可黄知府这个主考官却被人当堂状告舞弊啊,现下还不知道新任的主考是谁,他正在县学与先生们商讨应对之法呢,哪有功夫管我?”
霍靖川问:“你倒是不着急自己?”
谢柏峥道:“我县试没考过,本次府试又考不成,这泼天的热闹也与我无关了。”
霍靖倒也不是操心他的学业,只是好奇:“那你还在看长安县的县志是为何?前几日的案件都交给通州府与三法司审理了,你时还有什么别的发现?”
“我只是好奇,如果有人能凭借一个坟寺赚下几千亩良田,他真的会甘心看着自己的经营毁于一旦吗?”谢柏峥道:“尽管陈县令已经尽力平衡,但他仍是损失惨重,真的会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你是觉得太平静了?”霍靖川问。
“不好说。”谢柏峥重新拿起那一卷县志,随手翻开一页:“我也只是随意看看,未必真能有什么发现。”
“打发时间罢了,前几日过得太过繁忙,闲下来反而不习惯了。”
霍靖川从没这个烦恼,不太同意:“京中时,闲杂人等太多总是吵闹,现下这样倒是很好,你是怎么想到要烤橘子吃的?”
谢柏峥正要回一句“因为橘子原本就该这么吃”,可他还没开口,值舍小院的门就很突然地被打开了。
许久不见的张挽舟入室抢劫一样闯了进来。
谢柏峥:“?”
张挽舟一开口就是:“ 峥哥儿,出大事了!”
他说完这一句,起到一个先声夺人的效果之后 ,就很惊讶地问:“我还当你在家里勤苦读书,都不敢来打扰你,没想却这样自在?”
谢柏峥笑笑,请张挽舟坐下。
霍靖川只好让开,在身后的窗边靠着听两人说话。
谢柏峥问:“是县里出了什么事?”
张晚舟语出惊人:“不是县里,是李三家!李妹儿又出事了!”
谢柏峥震惊,李妹儿已经洗清冤屈,入土为安,还能出什么事?
张挽舟表情一言难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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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每日都要去她妹子坟前,今日一大早发现坟上的土被人动过,挖开一看才知道人被偷了。”
张挽舟沉痛:“挖坟掘尸,实在太缺德了!”
谢柏峥:“……”
李妹儿这姑娘真是生前死后都不太平,怎么入了土还能遇到这种倒霉事。
“李三还在那座空坟前头哭呢,乡亲们都帮忙找了,周围都没见李妹儿的踪迹。”张挽舟道:“你给算算,人到底在哪儿?”
谢柏峥:“……”这是把他当算命先生了?
张挽舟:“你也不知道啊?那要不然,你再好好想一想呢?”
自古以来,被挖坟掘墓的第一人选都是皇亲贵胄,多是为了陪葬品。可李妹儿陪葬的也只有拿一支素钗,挖这可怜姑娘的坟肯定不是为了求财,定是私人恩怨。
李妹儿生前还是个半大孩子,她的恩怨总共也就那一个。谢柏峥问:“查过赵天明他家人的动向么,他们有没有来长安县?”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听说这事之后,立刻就去县衙报了官。“张挽舟苦着脸道:”可他家人知道赵天明闯出祸事,正忙着分家分赃,他爹和他大伯每天一睁眼就是盯着对方,生怕对方携款潜逃,根本没人关心李妹儿是谁!”
“我与李三白跑一趟不说,倒给陵安县的捕快白送一件功劳,将赵天明家私藏的二十两黄金给收缴了。”
“这不是因为这事,李三又去坟头哭了么!”
谢柏峥默了默,忽然有一个猜测——赵天明的家人对他不管不顾,但是并不是所有家人都是如此,比如那个花重金从和尚手里求冥婚的。
既然是冥婚,自然对生辰八字的要求更为苛刻,就这样失去了重金求来的李妹儿,那家人真的甘心吗?
谢柏峥神色变了变,问道:“你晓得陵安县高主簿房中小妾的娘家兄弟的外甥,到底是哪家的,什么来头?”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高主簿那个人怎着叶不像是什么古道热肠的,由他出面为一个小妾的娘家兄弟的外甥聘冥婚,实在匪夷所思。
一则,冥婚到底好说不好听。
二则,办这事的多是亡故幼子的父母,为何会找到七拐八绕也沾不了多少亲的高主簿来办这件事,就不怕传得人尽皆知么?
因此要么是这父母有什么缘故不便露面,要么是这七拐八弯的来历本就是一个托词,高主簿愿意从中牵线是有别的缘故。
谢柏峥说了自己的猜测,张挽舟也无计可施:“照你这么说,岂不是大海捞针?若是本县,还能打听打听,可是陵安县我也无处打听啊!”
“这倒未必。”谢柏峥思索道:“既然这个冥婚要合八字,定良辰,你猜他们会不会请媒婆?”
张挽舟:“他们可真敢啊!“
谢柏峥想了想,又道:“虽说这样的生意官媒不爱做,但是即便找了私媒,也仍是要去官媒处登记。”
张挽舟领悟:“媒婆的登记簿上有男方的生辰八字和姓名来历!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去官媒署!”
张挽舟着急忙慌地出门,谢柏峥只好与他同行。
才一出门,便遇到了一行吹打热闹的队伍,中间抬着一口比正常尺寸多出一半的棺材,分了六个人才稳当抬起来。
一行人吹吹打打,却都穿着孝衣。
远远看着便叫人慎得慌。
谢柏峥拦住张挽舟,看着前方道:“不必去了,李妹儿找到了。”
“你莫非是想说李妹儿在那口棺材里?”张挽舟抬头,眼神中充满震惊愤怒:“偷盗尸体还敢这么嚣张,竟还敢往县衙去?……最前头那个男人拿着的,是状纸?”
县衙门口闹出这事,自然会有衙役出来询问。人还没到衙门前,听见动静衙役就已经出来察看了。
因着本月已经有李三敲过一次登闻鼓,县衙的县丞大人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能再出大案。班房的衙役见到这样大的阵仗,还没开口就已经在心里暗暗叫苦。
眼见围观的百姓们都聚起来,他心中恼火,态度便很差地责问:“哪家办丧事,在衙门闹腾什么?”
衙役话音刚落,那口大棺材被放到了县衙门口。
为首的中年男子举起手中状纸,大声疾呼:“草民年富贵要状告慈恩寺和尚印慧毁人婚姻!那是我……是我苦命的儿子在地下等了十五年,才等到这么一段八字相合的姻缘!”
“印慧玷污了我儿的姻缘,挡了他轮回的路!请大人务必要将那和尚处死!也要……也要将儿媳还给我家!”
第42章 不当老婆42
四十二章
“我的天爷, 你说得竟然是对的……”张挽舟惊呆了,在人群中低声嘀咕:“那棺材里竟然真是李妹儿啊,可是为何那棺材那么大?”
谢柏峥也低声:“那是合棺。”
张挽舟又惊:“夫妻才同棺而葬, 李妹儿她……”
他说着说着收声,方才看到的那副瘆人情景,难不成是冥婚?
谢柏峥也不再说话, 抬头看向那告状的中年男子。
虽说这男子披着麻布孝衣,但他内里原本穿的衣服却一眼就能看出是好料子。能用得起这样的料子的人家, 在整个长安县也并不多。
谢柏峥问:“你看他是本县的么?”
张挽舟眯起眼仔仔细细瞧了一番,不大确定道:“看起来,是有些眼熟。”
“年轻人怎地连他也不认识了?”旁边围观的百姓中,有位年长的老伯主动与他们搭腔,言语中有些微自豪:“他可是咱们大柳村有名的年大善人!”
“前阵子慈恩寺施粥, 年大善人可是整个长安县的富户中, 出米出粮最多的!不想他的爱子竟遭遇了这种事啊……”
围观的其他百姓们也都惊呆了。
连那高声恶气的衙役一时都不敢再蛮横阻拦。他正犹豫间, 又从县衙里出来另一个衙役:“外头怎么回事, 推官大人在里头都听见了。”
那衙役苦着脸:“这刁民带着棺材闹事,恐怕不能善了……不知县丞大人可得闲见一见人?”
两个衙役背过身互相打了几句商量, 却都不敢擅做决定将人领进衙门。
这倒不是他二人故意要渎职,其中另有一个缘由, 出在长安县衙之内。长安县如今没有正式的主官,正在等新县令上任,此事说来话长:
前任县令李荣斌因县试舞弊那一案被免了职, 近日正在家苦哈哈地收拾行李准备上路去更偏远的小县做典史;
虽说朝廷临时任命了陵安县县令陈元安兼任, 可陈县令到任第一日就在长安县衙审出了陵安县胥吏上下沆瀣一气、借由朝廷徭役生事受贿一案, 因此县试成绩一张榜,陈县令便灰溜溜地赶回陵安县整顿风纪去了。
这样一来, 长安县令一职又空了下来。
原先朝廷直接指派陈元安兼任其实是内阁插手的结果——主要是因为叶小侯爷急等着用人,按照常例,县令补缺应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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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通州府上报吏部,再由吏部选派官员上任,这期间多则需要数月。
长安县近来多事之秋,原本通州府也应当上折子催一催,叫新知县早日上任。可通州黄知府自己身上还有一桩陈年旧案在身,不说有巡府巡按在盯着他,三法司也是虎视眈眈,哪还有闲情去请求吏部派官。
换句话说,通州府也正乱着呢,无暇理会长安县!
不过倒也不是完全没理会,在新县令到任之前,通州府派下一位推官来代为管理政事。这原本也不是什么苦差事,可偏偏黄知府就是亲临长安县时被人告了!
长安县丞冯芳担忧通州府派下的推官大人因此对长安县有成见,特地下达了要求衙役们加强夜间巡逻的通知,千万不要在推官大人面前闹出大事,最好叫乡亲们的鸡都不要丢一只!
结果推官大人是昨晚到的,县衙门口的棺材是今日上午放的,这是连一天太平日子都没过上!
两位衙役还没商量出一个结果,李三刚好在这时过来找人。
三人刚站到一处,李三正要为李妹儿的事开口向谢柏峥讨个主意,谢柏峥却抬手阻止了他,并且就将他与张挽舟两人使劲往前推,边走边与张挽舟耳语了几句。
张挽舟听明白之后便拉起李三的手,一边继续往前挤,一边高声道:“乡亲们让一让!我是状师!我也有冤情要诉!平谷村村民李三家人坟墓被人盗挖,丢失一具女尸,请衙门派人将女尸找回来!”
李三虽然不明白用意,但是他知道这一定他们想到办法了!于是,他也跟着张挽舟一起叫嚷起来!
围观的百姓们更惊了,怎么又来一个?
两位衙役小哥也终于不再商量了,这事啊还是麻利地报给县丞大人定夺吧!-
通州府派下的推官名叫黄梁山,是个闷头做事的实干家,否则也不会被派下来接长安县这个烫手山芋。
他上任之前就已经对长安县略有耳闻,知道这是个是非之地。短短几日之间,已经折进去了一个知府、两个县令,他这个推官也不知道命够不够硬。
因此当冯县丞恭恭敬敬地请他去开堂审案的时候,他甚至有一种“终于来了”的感觉。不过也好在他是推官,在通州府审案和在长安县审案想来也没有什么区别。
推官大人开堂审案,堂下泾渭分明地站了两拨人。按着先来后到,依次陈情,第一个便是大善人年富贵,上前为他儿子年显民诉冤。
其实说起来,真正叫年显民失婚的其实是陵安县令陈元安,是他当庭判决年显民与李妹儿的婚姻无效,这才使得官媒将这一笔记录勾销。
可年富贵想来也是经状师指点过,知道民不可告官。因此他才将矛头对准了此案的第三人,将责任统统推给印慧,并要求官府还他公道。
年富贵说完陈辞,黄推官就叫他暂且退到一边。另一边,推官大人再问李三:“你又为何事告官?”
李三原本乍见这堂上的高官又换了一个人,心中很有一些畏惧,可听了黄推官说话又觉得这位大官人面目和蔼,并不疾言厉色,倒叫他并不心生惧意了。
李三还没未及知道李妹儿很可能就在县衙门口的棺材里,他开口便是原原本本地将一早上的遭遇都说了个遍。他家中屡遭波折,好不容易替妹妹申冤又好生安葬了,可却不想又遭遇这样的横祸,说到伤心处止不住哽咽,几乎泣不成声。
张挽舟听得也是心中感慨,少不得替李三告饶几句,求推官大人不要介怀这可怜人的不敬之罪。
黄大人倒不介意这个,甚至还好言宽慰了李三几句。黄梁山在通州府任的就是推官,审案的本事比前头两位知府高出不少。他虽只是简单看过印慧一案的卷宗,却也很快意识到堂下诉的这两案之间是有联系的,且能料想出几分其中曲折。
黄推官先问年富贵:“你所说的八字相合的儿媳妇,姓甚名谁,说与本官来听。”
年富贵的回答甚是巧妙,他先说自家是诚心娶媳,早便在官媒的登记簿上挂了号的。若是县中有未定亲的女子身故,自有他家请的媒人上门请说,若是两厢里都有意,且八字相合,便能成一段天赐的姻缘。
他家愿意给女方家里送上十两黄金作为聘礼。
两个月前,媒人终于上门告知,婚事已经说定了平谷县一户姓李的农户家刚去世的幼女,
男命天干女命地支,是难得的天干地支相生、夫妻相合的八字。
于是他家按照承诺给了十两黄金,办成了这一桩婚事。
冥婚虽不比寻常婚事张红挂彩,但也是天地姻缘,怎能随意就出尔反尔?
女子既已出嫁,哪有说不算了,就不算了的道理?
年富贵这一番话,是有一些巧词夺理在的,原本是他家花银钱买通印慧和尚为自家早夭的儿子私下配冥婚,并没有问过李家人愿不愿意做这种吃人的勾当,可经他的嘴一说,却成了李家人收了钱却不知足,还要借陈县令的势悔婚!
李三这个老实人还没听出这一层意思,只听出这人说的是她家李妹儿。李三顿时义愤,恼恨地上前要与人理论,只是今日堂上的衙役警觉,察觉不对就立刻动手将人拉回来,不叫他扰乱公堂。
黄推官敲了一下惊堂木,还是问年富贵:“你所说的,可是李三之妹李妹儿?”
年富贵答:“正是。”
黄推官并不会被他前头那一番巧言令色蛊惑,直截了当地问他:“如此是你私自盗挖李妹儿的坟墓?”
年富贵虽然被李三的突然状告打个措手不及,但也不是全然没有准备,他当即跪下道:“大人容禀,我那幼子八字不好,是个天生短命害财的。他去世的这十五年,我日日忧心他在地下过得不好,只盼他找到契合八字的女子结成冥婚,才了却这一桩心愿。”
“虽是我自作主张叫他们合葬,却也请推官大人法外容情,怜悯草民对幼子的这一点舐犊情深!”
年富贵说完,向下俯身,颤抖着说:“请大人法外容情,也成全我那幼年亡故的幼子,最后的这一份孝心!也彰显我通州府的老爷们治下有通,我通州府的子民孝感天下!我愿自掏腰包为本府的孝子贤孙立传建碑,以彰显孝道!”
可以说年富贵这番话,摆在这个案子里其实是很有水准的,其背后定有诉棍出谋划策。
其一,这番话很符合庸朝打官司的风气的——不占理的时候,就开始往大道大义上面靠,
孝道那可是人伦的根本,皇帝尚且都要孝顺太后,何人敢不敬重孝道?
其二,年富贵主动说要为花钱立碑,这是地方官任上教化百姓的政绩——若是坐在堂上的不是通州府推官,而是本县的县令,恐怕很难不心动了。
只可惜,年富贵这一番话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黄推官这样的临时主官素来是求平稳的,政绩不政绩的,他是一点也不关心。
至于孝道这种大事大非的高帽子,难不成就你儿子的孝道是孝道,别人家女儿的孝道就不是孝道了?
黄推官在通州府时,就见多了这样油嘴滑舌巧言令色之徒,丝毫不为所动道:“立碑就不必了,本官且再问你,你说奉上十两黄金作为聘礼,李家可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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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两家可说定了这十两黄金是聘礼?”
年富贵口干舌燥:“回大人,十两黄金被拿去还了姑娘那去世的父亲借的印子钱,算起来比十两黄金还多五百钱呢!草民原本不想计较这些,只因这银子是他家早年为治病才借下的印子钱,过了这些年也仍未还清。想来,这事大人还不知道吧?”
这年富贵果真是有备而来,孝道这一面旗子扯不起来了,竟还开始污蔑了!李三见他如此颠倒黑白,实在觉得好生荒唐:“你胡说,我家何时借过印子钱?我娘治病的钱,那都是跟族中乡亲们借的。当时借了十六两二钱,如今已还了十二两,每一分钱都记得清清楚楚,根本就没有印子钱!”
“这位小兄弟,你娘病时,你还年幼,家中的情形恐怕不是全都晓得吧?”年富贵那眼神像极了笑面虎:“你说没有借印子钱,那十二两银子又是如何还上的?”
李三心中怒恨至极,他父亲为给娘亲治病才将家中仅有的五亩地抵给了地主老爷钱六,此事村里许多人都知道,拿到公堂上问是什么意思?李三喘着粗气,没好气道:“卖地还的!”
“既是族人亲眷借的钱,怎么有卖地的道理?族中父老们见你家困难自然会宽宥一二。”年富贵端着一脸奸猾皮相,逼问道:“若不是借了印子钱还不出那九出十二归的利息,又如何论沦落到去卖田地,成了佃农?你父亲去世后,你不是还去寺里做了长工么?”
“我没有!”李三下意识反驳:“我……我是说没有借印子钱!”
“大人自可派人去查问,李家欠的钱已经还清,用的正是那十两黄金!”年富贵从怀中掏出一张凭据:“大人请看,这便是李家小子的父亲李四欠下印子钱的证据!”
黄推官高坐堂上:“呈上我看。”
年富贵呈上的,的确是印子钱的凭据,上头还有李四按下的手印。可李四半年前便死了,是不是他的,总不能开馆验尸比对!
年富贵说是,即便李四的家人亲眷也难证明不是。
李三急得慌了神,他在乡间见太多因印子钱家破人亡的例子,他娘更是在重病时都再三叮嘱不许家人碰印子钱,他爹怎么可能瞒着家人去做这要命的事!
堂下的百姓也是议论纷纷,的确如果不是借了印子钱,哪里需要十两黄金还债!那可是十两黄金啊!
谢柏峥也在堂下的百姓之中,看到这里也微微蹙眉。一旁,霍靖川道:“这套路,怎地有几分眼熟?”
谢柏峥点点头,他自然也想到了。
这一出无中生有的套路,与当初地下钱庄借给原主的一千两银有何区别?都不是为了逼着谁还钱,只是为了泼一盆脏水。
于原主,是县试舞弊。
于李三,则是为了还债将自家妹子卖了个好价钱!
真是好歹毒的计策!
谢柏峥抬眼看向坐在堂上的黄推官,见他面沉如水,似也是有些为难。只因年富贵打的这是一个舆论战,他巧舌如簧地叫所有人都在将十两黄金和印子钱的存在划了等号。因他又是县中富户,没人会觉得他拿不出这一笔钱。
可事实上,这并不是本案的重点,黄推官问的后一句话才是重点——即便这十两黄金存在,但是两家是否说定了这十两黄金是聘礼?
谢柏峥思索一番,从人群中退出去,找了一位县衙中眼熟的书手借了纸笔,快速地写下几句话,再将这纸揉成团丢到了张挽舟脚边。
张挽舟本就心里着急,频频向外张望,当即便发现了这个纸团。
他捡起来一看,上前道:“推官大人,学生恳请传证人上堂!”
黄推官道:“哦,是何人?”
张挽舟答:“回大人,正是年员外所说的媒人!大人也曾问过,两家是否将十两黄金说定为聘礼,此事自然要问媒人这个中间人!自古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李妹儿父母双亡则长兄如父,媒人没道理不认得李三这个李妹儿唯一的兄长。”
“故而请大人传媒人上堂,另外再请大人在堂外的百姓中请来十位与李三年纪相仿之人,再请那媒人辨认。若辨认得出,媒人的话才可信!”
年富贵听他这样讲,当即阻止道:“公堂之上,岂能有你们胡闹!”
黄推官却他们不觉得胡闹,他放下了手中那一张烫手的凭据,惊堂木一敲便允准了!
只是……
他允准的时候,似乎有意无意地往谢柏峥的方向看了一眼。
霍靖川也似有察觉,笑道:“这通州府的推官眼力倒是不错,公堂之上替人打小抄被发现了,怕不怕?”
谢柏峥:“……”
他是在吓唬八岁小孩吗?
公堂之上。
赫然并立,站着十位与李三年纪相仿的青年男子。张挽舟自己也混在其中凑数,他指挥:“这位大哥与旁边这位换身衣服!……还有劳烦这位大哥,你与李三换一身衣服罢!”
黄推官默许,众人就又花了些时间换了衣服。
不仅如此,还有人别出心裁,那笔墨在脸上点了痣,每个人都有两个大黑点。一旁的年富贵看得气不打一处来,可是推官大人允准,他自然也没有办法力挽狂澜!
等十个人都规整好,媒婆也被带到了堂上。
媒婆姓吴,是个私煤,平日不常见官。乍然在公堂上,紧张得话都说不利索,等推官大人与她分说清楚时,她已经冷汗都要下来了。
吴媒婆抬眼看向堂上十位青壮年,感受到极其强烈的压迫感,她脖子都抬得酸了,却仍是不敢开口辨认。
黄推官敲响惊堂木,催促道:“堂下刘家吴氏,你可看清了?”
吴媒婆在黄推官的威压之下,勉强打起精神,他早听说这李三家贫,想来应当是瘦弱的、衣衫破旧的。
她在这十人中,指出了其中一位。
满堂寂静,堂下百姓们也都不说话,纷纷和相熟之人打着心照不宣的眼神。
张挽舟此时站出来,拱手道:“如此便可证明这十两黄金并非是聘礼了吧?”
年富贵自然不服:“如此破案岂非儿戏?”
“别急,还没完。”张挽舟再次拱手 ,作最后的结案陈词:“回推官大人,李四爱女之心拳拳,曾经给李妹儿留下一件遗物充作嫁妆。李三,不如你同大人说说,你父亲在临终前将簪子交给你妹子的时候,是如何说的?”
李三想起当日,便觉得鼻酸,他强忍着道:“我爹说,我妹子哪怕是没了娘,也不比别家姑娘差!她买了簪子作嫁妆傍身,将来妹子就不会被婆家磋磨欺负。”
“李四如此爱女之心!”张挽舟说完,看向全场:“试问这样的真心疼爱女儿的父亲,会同意李妹儿配给个死人结冥婚吗?”
“请大人还李氏一门清白,为将来也不再有别的宵小觊觎,请大人允准为李妹儿立女户,自此再无人能作她的主!”
李三闻言,赶紧跪下:“请青天大老爷明鉴!”
堂上如此,黄推官也是神色一松。为表公允,他也仍旧问了年富贵:“你可还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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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富贵自然无话可说。
黄推官惊堂木一敲,允准了李三与其状师的请求。
众人面色都是一松,只是年富贵诉李三一案已经审结,李三诉年富贵偷盗尸体一案却仍需继续审。
黄推官继续问:“年富贵,盗挖尸体一罪,你认是不认?”
年富贵自是哑口无言。
黄推官转瞬间,又审结一案。他虽是通州府推官,但如今却是在长安县的公堂审案,因此要参照县令的量刑。
在县这一级,主官最高只能判仗刑,黄梁山自然也不会破例。大庸律例中又有纳钱粮赎刑的规定,想必这年富贵也不差这几个钱,定会花钱脱罪
只是生死乃是大事,死者为大是放之四海皆准的真理。因此,黄推官在判了年富贵三十仗之后,又与李三说了一番话:
“李三,你现在便能将李妹儿接回去好生安葬。若是因这一番破坏了风水,需要做一些道场法事,你只管将银钱报到县衙!这钱由年富贵家出,你也不必亲自去要,本官自会叫县衙替你要来!”
“年富贵。”黄推官在堂上道:“本官所言,你可听清楚了?”
年富贵恨得咬牙切齿,面上却仍是恭谨道:“是,草民听见了。”
黄推官最后一敲惊堂木,宣布:“退堂!”
围观的百姓们自又是叫好声一片,推官大人却在这一片欢腾之中,独独叫了张挽舟上前。
张挽舟不明所以,上前露出一张疑惑不解的脸:“推官大人,您叫学生何事啊?”
推官大人朝他伸出了手。
张挽舟愣愣张开双手,露出左手手心里的一张纸团。
推官大人将那纸团拿起来,取走了。
站在案前的张挽舟:“啊?”
公堂外看到这一幕的谢柏峥:“……”
一旁还有个看热闹的霍靖川,火上浇油地说:“王妃你看,先生们讲课时传纸条这样的事,你做起来还是没有本王熟能生巧啊。”
第43章 不当老婆43
四十三章
前往京城的官道上, 驿站。
庆王殿下嫌弃叶文彬回京过于墨迹,无论是出发还是赶路都慢吞吞的,此事实在是冤枉叶文彬了。
叶小侯爷这么一个被公主娘捧在手里长大的京城贵公子, 其实是巴不得早日回京的,根本没有心思在这种“蛮荒”之地沿途吃喝玩乐。
至于为什么赶路到一半还要在驿站喝茶,其实是为了与叶家军另一半人马会和。几日前, 叶文彬派了十人去宝丰县,调取十六年那一场县试的考试名录及学生答卷, 如果有当年县学的学官在,也顺便一并带来问话。
按理来说,这十人应当在叶小侯爷坐下喝茶之前就到了,可却偏偏等到傍晚也不见人影,实在十分蹊跷。
叶小侯爷这一次奉旨出京, 一共带了二十家将沿途保护。
虽说是家将, 但都是叶将军亲自挑选, 自小就在叶文彬身边保护的, 虽说比不得军中精锐能以一当十,但是好在衷心可靠。
毕竟叶文彬不是个去战场吃沙子的命, 在京中能遇到最大的危险也就是一群子纨绔少爷喝醉了酒打群架。
可是这一队人也实在不至于废物到找不到回来的路。
叶文彬又派出五人沿途去找,结果人又没回来。叶英勇急得团团转, 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兄弟,一边是要舍命保护的主人。
他尽忠职守地劝:“小侯爷,要不属下先护送您回京城?等您安全回了京, 我再向叶将军要来令牌找当地驻军求援,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叶文彬面沉入水, 并不同意。
同行的严徵听这两人一番话差点没被吓出个好歹,他只是一个文臣, 实在没想过有一天能过上这种刀口舔血的日子。
严徵连忙跟着劝:“小侯爷要先爱惜自身,此处尚在陵安县与长安县交界处,还未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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