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凌怀苏置若罔闻,我行我素地继续举起长剑——
“凌怀苏!你清醒一点!”琦伏月咆哮道, “业火蚀心花以人内脏为食,他们已经被吃成了空架子,活不成了!”
凌怀苏血红的双眸这才有了视点。
他崩溃大吼一声,颓然跪地: “为什么……为什么……”
不是雪崩吗!
“我该怎么做……”
琦伏月遗憾地看了无助的少年一眼,给出了答案: “业火蚀心花喜火畏寒。”
畏寒。
一瞬间,一股寒意窜过脊椎,凌怀苏毛骨悚然,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
原来是这样。
凌怀苏跪在茫茫的雪地,双肩颤抖,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 “好一个天音塔……好一个天命。”
琦伏月并不催促,只是垂下目光,静静看着他。
……
良久,少年摇摇晃晃起身,最后看了一眼摇光山的一草一木。
他轻轻闭上了眼。
祝邪剑鸣响彻云霄,一道似要豁开天地的雪亮剑影照亮了摇光群山。千千万万道剑气凌厉而出,撞上积雪皑皑的山头,破开了那些凌怀苏亲手做的加固。
大地震颤,雪雾四起。
凌怀苏强压下痛不欲生的悲意,抱起冰冷的白狐,背对轰然而至的滚滚积雪,踩上祝邪御剑而去。
他忽地踉跄,跪在剑身上呕出一口血。
鲜红的血滴落进一望无际的白色,无影无踪。
天大地大,两处茫茫皆不见。
第29章 后世
凝固了四千年的记忆冰消雪融,缓缓流动,分毫毕现地翻涌至眼前。
霜天峰,枕竹居,玱琅岛,朝夕相处,死生契阔……
前尘往事中,残缺的空白终于被一点点补全。
凌怀苏仿佛从一场春秋大梦中恍然初醒,眼睛酸涩得发紧。
原是故人相见不相识。
他终于明白了这小型影场的由来,是他在雕刻木偶时心绪起伏,不自觉沾上去的。所以场中悲欢离合,冷暖与疼痛,他都感同身受。
那片掩埋了摇光山的苍茫纯白化作细碎的光影,星星点点没入盛放木偶的盒子中。
凌怀苏被弹出影场,落地跌跄了两步,随即被人稳稳搀住。
旧光阴烟消云散,凌怀苏抬头,对上了眼前那张隔了几千年的面目。
被他抛诸脑后,忘得一干二净的……他的狐狸。
凌怀苏在记忆中沉沉浮浮,刻骨铭心,外面的世界只过去了短短数秒。镜楚伫立在他面前,仍是凌怀苏入影场前看到的样子。
却今非昔比了。
被他注视着,凌怀苏情不自禁地躲闪了一下视线,扣紧手中的木盒。
他骗了镜楚。
那木盒中的确有个神木刻成的木偶,也固然能充当神魂载体,但远没有凌怀苏说得玄妙,因为这玩意是一次性的。
从一开始,凌怀苏就没打算在后世久留,只是寻个由头唬住这位特调处处长,等他放松警惕就溜之大吉。
真正的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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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苏早就死在了四千年前,待他弄清楚天音塔重现世间的真相,便从哪来回哪去,现世的纷纷扰扰,都与他无关。
可现在,凌怀苏又有些举棋不定了。
镜楚很快撒了手: “刚才发生了什么”
“一道机关而已,”惯骗凌怀苏又撒了个无伤大雅的谎, “无妨,已经解了。木偶已经拿到,走吧。”
凌怀苏的神色毫无破绽,镜楚不疑有他,跟着走出了墓穴。
两人在湖水中上浮时,凌怀苏错后半步,不露神色地偷偷瞟了身边人一眼。
他想起了镜楚化形那天,也是在这样的水下,交错的湖光映在他深刻的轮廓上。
千头万绪,百味情绪涌上凌怀苏心头。
他居然把小狐狸忘了,而被遗忘的人也不说。
……为什么不说
他也失忆了吗
可是,那日悬崖下重逢,镜楚的眼神分明不是无动于衷。
凌怀苏的眼神紧紧黏在镜楚身上,看不够似的。直到浮出水面,才克制地收回了视线,却仍有一缕余光挂在对方身上。
他看见镜楚摸出那个薄薄的发光板砖,知道他是要像之前那样,叫来一只嗡嗡吵闹的铁鸟,载他们回去。
凌怀苏按住镜楚敲击屏幕的手,没头没脑地说: “我们走回去吧。”
镜楚一愣,抬起头: “走”
“嗯。”凌怀苏道, “可以么”
从这里到特调处总部足有三百多公里,走是走不回去的。
镜楚: “为什么想要走回去”
因为想要仔细看看你身处的人间,看看你尽心守护的,是个怎样的世界。
凌怀苏将这直抒胸臆的话咽了下去,从满肚子心口不一中挑出了个少爷风格显著的借口: “那铁鸟过于聒噪,震得我耳朵疼。”
镜楚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那是直升机。”
凌怀苏无所谓一摆手: “随便吧,管它是鸟还是鸡。总之我不想坐。”
大魔头铁板钉钉地表了态,镜楚拿他没辙,妥协道: “走回去太远了些。我们走到市里,开车回去”
他口中的“车”凌怀苏见过,那铁壳子物什也跑得飞快,但它留了窗户,相比之下,还算能看风景。
凌怀苏勉为其难点了头。
这片湖地处偏郊,二人从湖底出来时月明星稀,一路走到天光大亮,抵达了最近的城市。
拂晓时分的城市将将苏醒,马路上车流稀疏,环卫工人撑着大竹扫帚清扫落叶,街道边零星开着几家早餐店,赶早课的学生捧着热气腾腾的包子,边吹气边匆匆跑向学校。
之前坐车被带出百棺村时,凌怀苏曾走马观花般地一览现代街景,但当时他除了觉得新鲜奇异了些外,并未来得及发表什么感触。如今他细细留意这些景象,近乎贪婪地将一砖一瓦尽收眼底。
日头渐渐升高,凌怀苏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从一个地洞出来,涌进各不相同的建筑里。那些建筑方方正正,鳞次栉比,表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窗口。
他叹为观止地看了一会: “现在的人,都住在这种大石碑里么”
“嗯,那叫大厦。”
“为何要修建得高耸入云”
“为了节省占地空间,不然人太多了住不下。”镜楚不厌其烦地替他讲解, “如今世上有八十亿人,也就是八十万万。”
被那个庞大的数字惊到,凌怀苏微微愕然,但他把诧异收敛得很好,即使在日新月异的陌生世界,也没有流露出一丝局促或窘迫。
镜楚闲着也是闲着,便顺带给他科普一下了世界人口与现代建筑发展史。他活了四千年,本身就是一部行走的人形百科全书。
凌怀苏津津有味地听着,从他的只言词组中,想象勾勒出镜楚生活的图景。
镜楚讲述建筑的变化,从红墙绿瓦,檐牙高啄,到色彩多变,棱角分明。
凌怀苏便想,镜楚第一次住进那方正的石碑里,是什么感受呢
镜楚提到世界各地的建筑,自由女神像,埃菲尔铁塔,圣家堂……凌怀苏出神地想,这些地方,他都去看过么
“有的去过,有没还没。”
听见镜楚回答,凌怀苏才意识到他不经意间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
镜楚: “你感兴趣吗等闲下来,我可以带你去看。”
凌怀苏眸光一深,不知想起了什么: “小……”
他险些脱口而出一声“小狐狸”,反应过来猛地剎住话音。
好在镜楚并未注意到他的欲言又止,兜里那个发光板砖不死不休地叫唤了起来,严严实实掩盖了凌怀苏蹇涩的话音。
镜楚接起电话: “什么事”
“老大。”谈初然直奔主题道, “之前你让我们排查其他的隐藏场,经过这段时间的实地调查与数据分析,今天结果出来了。”
“等一下。”镜楚举着电话,找了个公园的偏僻角落,将手机平放在石桌上, “投影给我。”
半分钟后,一道幽蓝光幕投在半空,画面上是一幅包含山川河流的地图,十余个地点被标注出来。
谈初然: “一共三十三处,我们排查出了这些隐藏场,需要通知各地特调部门前去勘察吗”
镜楚立刻否决: “先别轻举妄动,还不确定场的具体类型与等级。就这三十三处”
谈初然说: “我们翻阅了有记载以来全国各地的重大事故,调出当地的历史能量数据,逐个对比排查,这三十三个是最明显的。不排除还有遗漏的可能,想要彻底找出来还需要一段时间……”
镜楚陷入思索,手指有一搭没一搭敲着桌面。
仅仅是找出这最明显的三十三处,就花了他们特调处众多技术员连轴转的七天,更遑论那些更难察觉的。
就在这时,一旁的凌怀苏忽然疑惑地“嗯”一声。
镜楚向他看去: “有什么不对吗”
凌怀苏站在光幕投影前,目不转睛地观察过上面发光的几点: “能把地脉眼的位置显示出来么”
电话那头,谈初然微微一愣,很快照做: “好的。”
她麻利地操作一番,地脉眼的红点也被标了出来。
看见画面上红蓝交错的点,凌怀苏斩钉截铁道: “你们已经找全了。”
镜楚也一眼了然: “原来如此。”
“……啊”谈初然茫然不解道, “老大,前辈,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镜楚言简意赅: “这是个阵。”
听筒那头安静了一会,似乎是在潜心研究。须臾,谈初然恍然大悟道: “真的是这样!把这些点连起来,的确是个阵法的轮廓!”
谈初然是个不折不扣的理工女技术员,名校毕业,履历漂亮,母胎单身的原因是至今没有她看得上的——那群男人惯会放嘴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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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上一个比一个肤浅,要么智商不如她,要么能力不如她。
对于谈初然来说,只有专业素质过硬的人才能让她真心实意地瞧上一眼,可惜这样的人并不多见,他们处长算一个。
此刻,又多了个凌怀苏。他的先见之明毫无意外俘获了这位慕强人士纯粹的敬重。
谈初然语气里饱含钦佩, “前辈,你也太厉害了。”
对于别人的夸赞,凌怀苏向来照单全收,他美美翘起了孔雀尾巴,不知心里怎么想的,还笑眯眯瞥了镜楚一眼。
片刻后,凌怀苏微微正色道: “没记错的话,这是个聚灵阵,一般用来修复或召唤什么,阵眼的位置……”
话音未落,谈初然已经飞快计算出了阵眼位置,标注在画面上: “在这里”
凌怀苏: “唔,没错。”
镜楚看了眼位置: “离我们不远。”
谈初然犹豫两秒,忍不住说出酝酿已久的话: “老大,这次的任务,我和程延也想一起去。”
“为什么”
“排查时我们发现,这三十三处隐藏场附近是失踪案高发地,五年的时间里加起来断断续续失踪了九十多个人。而且,失踪者有一个显著的共同特点——他们都在同年同月同日乃至同时段出生,也就是说,他们的生辰八字相同。”
谈初然深吸一口气, “那天也刚好是……陆哥的生日。”
第30章 商场
听到这个结果,镜楚沉默了一会: “陆祺知道么”
“暂时还没告诉他,也不知道能瞒多久。”谈初然在电话里叹了口气, “要是让他知道了,指不定闹成什么样呢。”
挂断电话后,凌怀苏问: “‘陆哥’是谁”
镜楚说: “陆祺的父亲,陆经纬,是处里的高级调查员。”
凌怀苏想起在树人中学的场里,陆祺提到他爹时那个幽暗复杂的神色,有了猜测: “他失踪了”
“嗯。”镜楚收起石桌上的手机, “三年前,他在一次单人行动中下落不明。那个场并不凶险,可他进场后突然断联,我们赶到时场已经散了,陆经纬的设备丢在原地,现场还有血迹,人却无影无踪。”
特调处扩大范围搜寻了半个月,可陆经纬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陆经纬在特调处任职了二十年,是特调处老人的战友,也是谈初然程延等很多新人的前辈,称得上德高望重。这么些年过去,大家从未放弃过对陆经纬的寻找,但越找,希望就越渺茫,所有人嘴上不说,心里都觉得他怕是凶多吉少了。
陆经纬出事的时候,陆祺只有十九岁,还在上大学。陆祺坚信陆经纬只是失踪了,毕业后铁了心要进特调处,一边继承父亲的衣钵,一边寻找他的下落。
可惜处长镜楚一直不点这个头。
因为陆经纬曾经拜托过他,说不希望陆祺加入特调处,只想让他过完平凡快乐的一生。
所以即使陆祺死皮赖脸泡在特调处这么久,和处里上下几十号人混得风生水起,也始终是个编外人员。
陆经纬是个典型的好脾气,人缘一直不错,很多特调处老人同事是看着陆祺长大的。再加上这小孩软磨硬泡的功夫登峰造极,上次百棺村的场才叫他得了手,能够偷拿武器揽私活。
走出公园,凌怀苏沉吟道: “我倒是觉得,让他跟来也无可厚非。”
镜楚: “为什么”
“他多大了”
“二十二。”
“二十有二,对人生和目标应当都有了自己的想法,外人管不着的。让他涉涉险,也更有利于他想清楚,到底要不要走这条路。”凌怀苏慢条斯理道, “况且,出事是的他爹,亲人平白无故消失,搁谁身上不着急……我们怎么过去”
他等了一会,没听见镜楚的回音,回头一看,发现对方居然在敛目思索着什么。
凌怀苏伸手打了个响指: “回魂儿了。”
镜楚随着他的动作一抬眼睫,金色的眼珠划过一抹玻璃珠似的光泽,看得凌怀苏一恍惚,心尖仿佛被什么挠了一下。
镜楚的目光移到凌怀苏脸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来了一句: “那你呢”
“嗯”凌怀苏没反应过来,歪了歪头, “我怎么了”
镜楚嘴唇微动。
当年你家人横死,亲骨尽失,却被终日困在霜天峰头不得复仇,不过才十五岁。
那时的你,是什么感受
险些失言,镜楚回神,将酸涩与话头一同咽了回去,岔开话题道: “你说得对,外人的确没有资格干涉他的人生。”
凌怀苏有些意外,没想到他会把这话放在心上: “我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结果因为他这“随口一说”,三小时后,陆祺,谈初然,程延三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了他和镜楚面前。
陆祺第一次光明正大地穿上了作战服,感动得热泪盈眶: “老大,你这是承认我了吗我终于要有个名分吗”
镜楚调整着作战手套的松紧,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只是让你参加这次的行动,好让你知难而退,别高兴太早。”
“打死我都不退!”陆祺兴奋地立正, “我们什么时候进去”
镜楚道: “进去可以,但要先说好:在里面要无条件服从命令,不许擅自行动。无论看到什么听到什么,必须保持冷静。”
“没问题阿sir!”
“以及,”镜楚顿了顿,侧头看向面前的圆筒形建筑, “这里……可能与你爸的失踪有关。”
陆祺瞪圆了眼,笑容渐渐僵住。
镜楚道: “只是可能,不要抱太大希望。”
毕竟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记住我说的话么”
陆祺恢复神色: “嗯,记住了。”
镜楚点点头: “程延,介绍情况。”
“好的头儿。”程延调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介绍。
“裕福商场,修建于2003年,曾经是金州市最大的商业中心,如今是金州市最邪门的商场。商场建成后命案不断,仅是跳楼自杀事件, 14年间就发生了22起。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意外。
“随着实体经济下行,又逢金州市主城区迁移,裕福商场渐渐没落,于2017年倒闭。因为死的人太多,传言这里风水不好,一直转让不出去,就废弃在这里了。
“裕福商场是金州市特调支局的重点监测地点,每年都会定期派人实地巡查,不过这里虽然常常死人,却没发生过大型意外事故,可能因为这个,才从未形成过场……”
凌怀苏忍不住插话道: “未形成过场”
他伸出手指,凭空点了点商场的方向, “这里头的煞气浓得快糊我脸上了,就算没有场,也总该定期清理一下的吧”
闻言,程延尴尬地看了凌怀苏一眼,又觑向镜楚,似乎欲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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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
凌怀苏挑眉道: “这是什么表情不方便说么”
“没什么不能说的。”镜楚面不改色地说, “特调总部监督不到位,才让市支局钻了玩忽职守的空子,是我看管不力。”
“老大,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吧。”谈初然替他鸣不平道, “这些年在你的管理下,特调处的风气改善了不少,尤其是总部,已经恢复到刚成立时的水平了。有些分部积重难返,有时我们也鞭长莫及,要不是上一任……”
上一任
凌怀苏暗自思忖。
渡劫成功的灵狐可长生不灭,他原先以为,小狐狸是用了某种手段隐瞒身份,实则每任处长都是他,特调处也极有可能是由他一手创立的。
但听谈初然的话,又好像并非如此。
可如果不是,在那段时间断层中,镜楚在做什么
可惜还未等凌怀苏听出个所以然,镜楚一抬手打断了谈初然: “失职就是失职,没什么好开脱的。程延,继续。”
程延把平板摊到镜楚面前: “这是一些上过报道的裕福商场的意外。”
镜楚接过,自然而然往地凌怀苏那边倾了下屏幕,方便他看清,然后开始往下滑动。
文档里详细罗列了14年间裕福商场发生的惨案:除了坠楼的,还有被电闸电死的店主,楼梯间捡到的弃婴尸体,吃火锅时噎死的顾客,被卷入自动扶梯丧命的人,猝死的保洁……如此种种,都不带重样的。
凌怀苏看不懂太多简体字,但光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片,就不忍直视地眯起了眼。
此处风水是有多烂……
从外表看,裕福商场呈圆筒状,破旧的墙皮满是风化的痕迹。
时值正午,金州市旧城区人来人往,可大家都不约而同避开了这栋废弃建筑,在一片周围的喧嚣热闹里,裕福商场显得格格不入。
站在商场入口,一阵阴风扑面,仲夏时分消暑效果奇佳,连空调费都省了。
商场大门蒙着厚厚的灰,看不出原本的颜色,把手上挂着把锈迹斑斑的锁。
程延踹掉那把形同虚设的锈锁,吱呀一声推开大门。灰尘滚滚扑面,混合着常年不通风的霉味与臭气。
凌怀苏脸色一青,捂住口鼻,不动声色地后避了两步。
程延还在尽职尽责地介绍着商场情况: “这里占地3万多平米,包括地下一层,地上四层,共有1600多间商铺……呃,前辈,你怎么了”
他见凌怀苏脸色奇差,还以为里面有什么异常,登时有点紧张。
哪知凌怀苏是单纯被熏得不想说话。
少爷摆了摆手,示意“你继续”。
程延: “我们现在身处是的地上一层……”
偌大而空荡的室内回荡着程延的回音。几人避开蜘蛛网,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建材废墟,缓缓迈进商场深处。
凌怀苏正遮着脸,尽力放缓呼吸,忽然感觉身后的人往这边靠近了些。一直落后于他半步的镜楚错身上前,微微贴上了他的肩膀。
一股清冽的气息钻入鼻腔,并不浓烈呛人,却不容忽视,让他无端想起霜天峰头雪中不败的寒兰。
冷香一股脑驱散了那些令人不愉快的味道,拯救了凌怀苏行将罢工的嗅觉。
得益于这位人形香炉,接下来的路,凌怀苏好歹能正常呼吸了。
***
裕福商场不愧曾经是本市最大的商业中心,十分宽阔,放眼望去竟有一眼望不到头的感觉。
靠近一层中心,几人理解此处为何风水奇差了——整栋楼的楼层布局,居然是个太极阴阳鱼的形状。
阴阳鱼的一半供人站立,另一半角成商场中庭,能一览无余看见地下一层至顶层的情景。
中庭最下方,负一层地面装着个圆形水池,恰好嵌在阴阳鱼眼的位置,水池中的水已经干涸了。
凌怀苏“啧”一声: “这地儿谁设计的太损了。”
程延想了想道: “据说是开发商特意找的风水大师,专门设计的聚福生财的格局。”
“聚福生财”凌怀苏饶有兴味地重复了一遍, “聚阴生煞才差不多。”
几人正不明就里,听见镜楚解释说: “这是逆八卦位。”
逆八卦,镇生魂,鬼门开,大凶之风水。
众人缩了缩脖子,感觉里面更凉爽了。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发出“滴”的声响,是监测设备检测到了异常能量。
他们一行人中,只有陆祺佩戴了监测设备——监测仪专门为他这种菜鸟准备,对于谈初然他们来说,低等级的场用不上,高等级的场,一个监测仪也不够用。
这种煞气浓重的地方自然会报警,众人不以为意,连头都没回。
忽然,陆祺发出一声惊呼。
就见陆祺一脸见了鬼地举起腕表,恍惚地对众人道: “这玩意好像故障了。”
监测仪是特调处技术部一手设计开发的,绝对的高精尖技术。谈初然觉得自己的专业能力遭到了质疑,不乐意道: “怎么可能你故障它都不会故障。”
她半信半疑地凑过去,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反驳的话一噎——
【202X年6月29日农历五月廿四12:37】
【地点:金州市裕福商场】
【属性:】
【等级:】
【注意:腑鳃#*赈砼$异常藿雹6@诘苗观撒□¥煝不明!墦胐危险%∓昪犰】
其他人看见上面的字时,也陷入一阵沉默,头一次觉得汉字能恐怖到这个地步。
正发毛着,又听凌怀苏的声音响起: “那个图案,是原本就有的么”
凌怀苏站在栏杆前,正抬头望着上方。众人顺着他的视线仰脖望去,就见商场凸起的白色棚顶上面用暗红色的东西画满了复杂的纹路。
程延回忆着: “裕福商场没倒闭时是没有的,应该是废弃后……”
他猛地住了口,本想说“应该是废弃后进入商场的探险爱好者或者流浪人士涂上去的”,迟钝地发现即使站在顶层的四楼,棚顶离地面也还有六七米高,拿什么涂上去
就算真能够得着,画这玩意儿图什么
不是涂鸦也不像符号,暗红的色泽像是氧化的血迹,怎么看怎么渗人。
凌怀苏仰头专注地盯了一会,余光里靠近一个肩膀。
镜楚低声问: “看出什么了”
凌怀苏: “似乎是某种大型符咒,和阵法配合着用的。但我不知道确切的作用。”
毕竟他也不是专门学这个的。
陆祺凑到栏杆边,也抬头望了一眼: “会不会是血啊”
“不像,应该是朱砂。”凌怀苏道, “我没有闻到……”
“血腥气”三字还未出口,他脸色蓦地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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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齐刷刷看向凌怀苏,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哑巴了。
凌怀苏再次确认性地嗅了嗅,空气中的尘土气,霉味,酸腐气息分毫毕现。
“糟了。”凌怀苏眉心皱起,拽住镜楚的胳膊, “快出去!”
凌怀苏在心底连连暗骂。在共感的影场泡了一遭,居然把自己乃魔气化成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魔身不同凡人肉-身,部分五感迟钝非常,尤其是味觉与嗅觉,只能觉出味道冷热,刺鼻与否,至于香臭是很难分辨的。
——他什么时候嗅觉这么灵敏了!
然而为时已晚。
霎那间,所有人脚下一软,陷入了天旋地转的黑暗中。
***
铺天盖地的眩晕感中,凌怀苏打了个趔趄,一把撑住手边的东西,好悬没直接跪下去。
旁边应该是个置物架类的东西,随着他的动作晃动一下,上面的东西稀稀拉拉掉了一地。
眼前伸手不见五指,凌怀苏眯了一下眼,还没有适应光线的转换。
修仙之人耳聪目明,夜能视物,怎会半天还看不清
这不对劲。
在这种危急情况下,几乎是下意识地,凌怀苏想起了镜楚,他心头一紧,忙不迭探察缚在身上的不禁弦。
确认联系还在,不禁另一头连接的人并无生命危险,凌怀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将神识沿着琴弦探去,发现镜楚离他很近。一片黑暗中,凌怀苏缓慢地迈步顺着弦的方向踱去。
他试探性喊了一声: “美人”
没有回应。
凌怀苏心生奇怪,又道: “是我。”
不远处这才有了声响。
镜楚低低“嗯”一声。
得到响应,凌怀苏彻底放心,步子也迈得大胆了些,三两步朝着声音来源走去。结果老魔头一时得意忘形,没顾得上看路,忽然被什么绊住脚,他向前打了个趔趄——
镜楚及时托住了他的腰,熟悉的冷香丝丝缕缕传来,行之有效地抚平了他最后那点慌乱,好像只要有这个人在,就什么场面也不足为惧了。
凌怀苏心头一荡,送上门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他刚准备就坡下驴地勾上镜楚的肩,对方却先他一步松开了手,退到了半米开外。
凌怀苏: “……”
好在他脸皮厚如城墙,被拒绝也没什么不自在。
凌怀苏若无其事地站好,拂了拂衣袖。
直到现在,他的视力仍旧没恢复。
而且,他还发现了一件更为恐怖的事。
凌怀苏轻轻捻了下指尖,那里有一道细小的伤口,是他摸索过来时不小心划到的。
凌怀苏迟疑着开了口: “美人,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同你讲一下。”
镜楚没吭声。
凌怀苏: “……我的魔气好像消失了。”
不仅魔气消失了,他的身体好像也回到了凡人的状态,四肢沉重得要命。
“……”
镜楚依然不言语。
凌怀苏还以为他是担心,便宽慰道: “你不要慌,只是暂时的,约莫是那个符咒的缘故。”
他说着,想习惯性拍拍镜楚的肩以示安慰,却不料拍了个空,手掌向下坠落了好几寸才触到镜楚。
一丝古怪掠过心头。
凌怀苏捏捏镜楚的肩头,又疑惑地向下碰了碰他的手臂,最后抬手捧住了镜楚的脸颊。
凌怀苏: “”
这触感和高度貌似不对啊
镜楚忍无可忍地开了口,温热的吐息扑在凌怀苏掌心。
他说: “……摸够了么。”
嗓音清越明朗,尾音含着变声期的一点哑。
赫然是……少年人的声线。
————————
补偿昨天没更,今天粗长!(骄傲挺胸脯)
注: “裕福商场”的背景有部分改编自真实事件
第31章 算计
凌怀苏愣了足足有一分钟,两人也安静了一分钟。
最后是镜楚率先打破了这种诡异的寂静。
他拍开身边的落地灯, “啪”地一声,灯光照亮了周遭的环境,也照亮了镜楚那张生无可恋的脸。
颀长宽阔的身形缩水了一大号,原本凌怀苏看他需要微微仰头,如今却可以垂睫平视了。
镜楚身上本有种超脱世俗的野性,此刻变成十五六岁的少年模样,锋利的攻击性被青涩感大大削减,野性便恰如其分地凝聚为某种生命力,像一棵向阳初生的小树,一尘不染而又生机勃勃,让人移不开眼。
看见某人微微抽动的脸颊肌肉,镜楚臭着脸,破罐子破摔道: “想笑就笑。”
凌怀苏和他四目相对须臾,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偏头笑了开来。
第一次见到他这尊样貌,凌怀苏新鲜得不得了。他笑够了,伸手挑起镜楚的下巴,稀罕道: “哟,这是谁家的小美人”
镜楚不躲不闪地与凌怀苏对视,薄薄的眼皮微垂,眉眼弧度修长,反而比成人相貌下更能看出狐狸的端倪。
他嘴唇动了动,面色冻人,似乎想要威慑某人一下捍卫尊严,最后发现以现在的身高实在威慑不起来,只得挣开下巴上的手,自暴自弃地走了。
只是走得有些艰难。
他身上还套着大一号的成人衣服,衣袖裤腿长出一截,鞋子都大了不少,有种小孩子偷穿家长衣服的既视感。
凌怀苏欣赏了一会,镜楚少时的模样和他想象中大差不差,终于亲眼看见,他心里平衡了不少。
“哎,小朋友,你去哪”他贱兮兮地添堵, “跟紧大人别乱跑,跑丢了怎么办”
镜楚一脚扫开地上的障碍: “你很闲的话,不如早点想想怎么从这里出去。”
此处看起来是商场内的商铺之一,货架上的东西散落一地,应该是凌怀苏撞掉的。虽然凌乱,但也算干净,显然不是那个废弃已久的裕福商场。
店铺门口有两道门,一道玻璃双扇门,一道卷帘铁门。玻璃门开着,卷帘门紧闭,密不透光。镜楚尝试抬了一下,没抬动,估计上了锁。
但镜楚没有玩密室逃脱的心情,而且亟需搞点破坏来败败火。
他简单粗暴地选择了成年人的解决方式,甩出不禁,琴弦勾住了卷帘门底端。
“退后。”镜楚说。
凌怀苏从善如流地后退两步,站到镜楚身后。
镜楚手腕转动,猛地一拽——
随着金属爆裂的刺耳声响,卷帘门被强行掀开,整个地给硬生生拽了下来,轰然倒塌,落地重重颤动不止。
因为开门的人力道太大,门帘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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