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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0-6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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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宋知礼沉默了瞬。

    陈在溪便像是做错了事情一般, 慌忙表态:“我,我只是随便问问,如果表哥不想说, 也没有关系。”

    她忽而紧张起来,因为害怕问到什么不该问的, 心乱到眼角都溢出泪花。

    将她这副模样收入眼底, 宋知礼很轻地叹了口气,“没有不想说。”

    “受伤是在马车, 车上无处避开,不小心中了箭,同你无关。”

    他三言两语,轻描淡写地概括完。

    “好……”陈在溪怔怔地回答, 但随之,她察觉到眼前人态度上的转变。

    感受到危险的动物会本能性逃避, 趋利避害是本能, 她也一样。察觉到这种压迫以后,她只想后缩,便轻垂下头, 退后一步。

    宋知礼跟着上前一步。

    长桌旁的区域, 本就不够开阔,甚至于这一刻,因为男人的靠近, 变得逼仄起来。

    陈在溪感受到, 一时间情绪起伏, 她开始后悔方才问出的话。

    是她天真了, 纵使是表哥说可以问,但她不应当真的。她这般出生的人, 又如何能真的想问什么便问什么。

    沉思中,却听见表哥的声音,他说:“既然想知道,又为何改变主意。”

    男声淡然平静,这样的语调,让陈在溪更为紧张。她揪住衣摆,因为过于用力,指腹的边缘被挤压成淡淡的米白色。

    陈在溪不知道自己能回答什么,从来到宋府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她别无选择,只能小心翼翼。

    逼仄的长桌旁,宋知礼看着忽然黯淡下的女孩,平静道:“抬头。”

    陈在溪已经习惯这般躲避,因为看着一个人的眼睛时,她无法冷静,会忍不住慌乱。

    而这一瞬,冷淡的男声让她无处可匿,她只能服从的,将藏在睫下的双眼露出来。

    视线得以清晰,她发觉表哥也正看着自己,但与之不同的是,表哥眼眸沉静,不带慌乱。

    他只是平静的看着她,却仍然带给她无边的威压。意识到这一点以后,陈在溪极轻的战栗。

    宋知礼见她平缓下来,淡淡开口,又重新问道:“为何改变注意?”

    被他这般看着,简直让人无处遁形。

    陈在溪只好轻声道:“是在溪觉得表哥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表哥若是不想说,我便不问。”

    宋知礼听到这个回答,再度沉默住。

    见他没说话,陈在溪得以缓和,抬手将从眼角溢出的泪花擦掉。

    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情绪稳定的人。

    只是碍于生活环境,她只能学着压抑情绪,好让自己表现出平和的一面。

    对事对人,她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即便是想知道,也不会一直问下去。只是方才,明明是表哥让她问得,如果不是因为不想回答,他为何沉默?

    思及,原本已经平缓的心揪起来,开始变得酸涩。

    她越发控制不了自己,积压起的情绪也因为这一件小事涌出,陈在溪只好呼出口气,将双手压在眼睛上,自欺欺人地遮住。

    同表哥无关,只是今日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她急需要宣泄。

    遮住眼睛以后,眼前是一片黑暗,没几秒,手心变得湿润,有温热的泪水弥漫开。

    她忍不住,开始小声抽泣。

    室内只有很轻的哭声。她素净的手盖住眼睛,随着抬高的动作,衣衫小幅度下滑,露出一节纤细的手腕来。抽泣间,连带着她肩侧也不由得抖动。

    哭了一阵以后,她皮肤泛着薄红,在嫩粉色衣衫的相称下,她像一朵坠在高枝上的花骨朵,从里到外都是桃粉色。

    只是这朵花现如今变得湿漉漉起来,正可怜兮兮地垂着头擦泪。

    陈在溪也没想到她的泪水会这般多,明明擦的袖口都湿润了,可脸颊还是有些不舒服。

    她只好更加用力,用袖口压着皮肤,想将脸颊擦干净。

    只是下一瞬,手腕忽而使不上力,她感受到手腕被什么压住,顺着前方看去,视线之间,是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而易举地便将她手腕环住,往一边扯。

    她眨了眨眼,只是眼角的一滴泪顺势滑落下来,这滴泪稍纵即逝,只在肌肤上留下了淡淡的水痕。

    但脸颊有些痒,陈在溪抬手,本能性地想擦擦。环住右手的指骨却在这时倏地收紧,将她的动作压了下去。

    陈在溪刚有些疑惑,她听见落在耳边的男声:

    “不解释,是想让你先哭完。”

    宋知礼看着她怔愣的样子,平静地问她:“现在哭完了吗?

    陈在溪还处于混乱的状态,听见问句,便茫然点头,霎那间,眼前多出一块方形的绸帕。

    白丝绸帕干净,没有绣花。

    陈在溪看着,一时间也弄不清表哥的用意,便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

    等了片刻,她感受到环绕在手腕上的指骨松开,与此同时,像是有什么东西压在了下颚,她被迫向这个力道屈服,抬起了头。

    是宋知礼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半环住她下颚,迫使她抬头。

    稀薄的光亮落在她脸侧。她脸颊上,因为用力擦泪所留下的痕迹,还未消散。潮红之上,泪痕交错。

    陈在溪瑟索了下,沉静间,看着表哥面无表情,她心下紧张,又瞥见表哥将另一只手抬起,她不敢再看,干脆将眼睛闭上。

    闭上眼以后,触感变得清晰。

    才感受到,表哥抚在她下颚上的手,其实并未用力,只让她觉得有些痒。片刻,她又感受到更加轻柔的力道,正在脸侧浮动。

    陈在溪忍不住睁开眼,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截手腕,腕上,浅浅的筋骨微微凸显,很干净。

    她顺着这双手往上看,便撞进一双认真的眼眸中,神色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就是这样的平静,奇迹般让她安心。

    就好像不论做了什么,表哥也不会计较。

    表哥是在……给她擦泪吗?

    这样耐心的动作,让陈在溪一怔,紧接着,她想起了一些幼时的事情。

    她少时性子要活泼些,喜欢在院子里玩闹,有玩闹,便会有磕碰。

    那些磕碰带来的,不只是疼痛,更是一种心酸。

    因为不久以后,她看见弟弟摔倒的场景,爹爹会关切地上前,给他拥抱,耐心地哄着,还会用手帕给他擦眼泪。

    也是这样耐心和轻柔。

    “……”

    此刻,宋知礼未注意到女孩怔愣的神色。他只将指腹贴在绸帕上,将她脸颊上交错的泪痕一一拭去。

    无关其他,只是觉得有些碍眼。

    直到用绸帕将那些泪痕擦拭干净,她裸露在外的肌肤,重新白皙,透着莹润的光泽。

    宋知礼才收回手,冷静道:“表哥认真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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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方才没有不想回答你,只是在回忆昨日。”

    男声拉回陈在溪的思绪。

    听见他如此认真地解释,她颤了下,出声: “那表哥方才,有,有生气吗?”

    “未曾。”宋知礼没有犹豫。

    “好吧。”陈在溪点头。

    她习惯用看人眼色来规避风险,因为这样能避免很多麻烦。只是方才规避错了,误以为表哥不愿意回答。

    她应完这声,屋内重回寂静。

    宋知礼看着她,觉得她这个性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麻烦些。

    他拧起眉,“既是无话了,那表哥便问你,方才哭些什么?”

    “我……”陈在溪被问住了,愣了下,她反问道:“真的能说吗?”

    “嗯。”

    “好吧。”陈在溪扯着衣摆,犹豫了瞬后,她忍不住低下头:“我,我很容易就多想。”

    她看着裙摆的弧度,看了会儿后,尾音颤抖:“但是,表,表哥,我有些说不出来……”

    这个问题让她很羞耻,甚至重新紧张起来,其实她该呼吸了,只是一想到自己无法回答,便心跳混乱,无法吐气。

    慌乱间,就仿佛将自己置身于水下,她感受到自己不断下沉。

    还好这时,有一道声音,透过密不透风的水面,准确地传入耳畔。

    男声淡淡:“罢了,没说你一定要答。”

    陈在溪深深地呼出口气,得以平稳呼吸。她重新开口:“表哥,其实今日还要谢谢你。”

    她一边回忆,一边又说,只是声音少了些底气:“我,我记得以前,我有些莽撞,总是在平地上摔倒。”

    她这话说得突然,肩侧的碎发,随着她说话时轻微颤动。

    宋知礼顿了下,薄唇轻启,“笨。”

    “是有些吧,”陈在溪并不纠结,继续道:“摔倒了很疼,很疼,我强忍着不哭,要告诉自己乖一些。”

    “只是一个午后,我跑去院子里,见弟弟摔倒了,也在哭,只是阿爹将他抱了起来。”

    “结果那天晚上,没摔的我到是哭了很久。”陈在溪扯出点笑容,强颜欢笑:“其实我只是很容易多想。”

    她真的很容易多想,此刻告诉表哥这些,也是希望表哥不要计较方才。

    她真的不是故意不说哭的原因,只是原因太多了,她也不知道该说哪个。

    听完,宋知礼未说些什么,声音平静:“明日辰时后,有时间习字吗?”

    陈在溪大概明白他的意思。是因为弄脏了字帖,表哥才决定教她习字弥补。

    她没说话,只是点头。

    第52章

    二更天, 打鸣声透过院墙,传入室内时,变成很浅的几声。

    绿罗熄了红烛, 又用一旁的剪子将灯芯剪断。

    于是室内只剩下黑暗,借着几丝月光, 她看了眼床上的人, 缓声道:“小姐,睡罢。”

    陈在溪躺在榻上, 有些困倦地翻了一个身:“绿罗也睡。”

    连轴转了一日,好似未曾停歇,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终于得以缓和。她闭上双眼,没一会儿便彻底睡去。

    沉沉睡去以后, 意识涣散,只是没多久, 便感觉耳边落下道声音。

    “小姐, 小姐?”

    绿罗看着紧闭上双眼的女孩,再次催促:“小姐,醒醒——”

    仿佛才刚刚睡下, 陈在溪真的困, 但耳边声音不停,懒了会儿,她只好半睁开眼, 轻声撒娇:“绿罗……”

    唤完这声, 她眯着眼睛看向窗外, 可窗外黑沉沉, 一丝光亮也没有。

    “绿罗,”陈在溪哼唧两声:“嗯~天都还没亮呢, 今日不是无事,你得让我多睡睡。”

    她说完重新闭上双眼,没什么精神的模样。绿罗看着这般疲倦的她,心中叹气,只好硬下心肠上前一步,又道:

    “小姐,是今日东院那边派人过来了,说家宴,让你过去食饭。”

    “东院?”听见这话,陈在溪勉强睁开双眼,忍不住抱怨道:“去老夫人那里吃饭,每次都吃不上什么,规矩还多,还得花时间准备。”

    只是抱怨归抱怨,话落地瞬间,她还是睁开眼,从榻上爬起来。

    等梳完头换好衣衫时,天光微亮,泛着鱼肚白。

    已经快要到辰时,现如今去东院刚好。

    只是昨夜疲倦,她未曾休息好,现下也没清醒,还是止不住犯困。

    陈在溪一边往外走,一边拍脸颊提神。

    她肉眼可见的疲倦,绿罗瞧了,上前扶住她,又问道:“小姐,昨日世子爷过来,是有何等重要的事?”

    陈在溪还泛着困,迷糊地眨着眼睛,反问:“什么?”

    “白术不是说,关于那日的事情,还需要找小姐问问吗?”

    “啊!”陈在溪想起来。她陷入回忆,好半响过去,却是一怔,“完了绿罗,我不知道。”

    能让表哥特意赶来梧桐院,就证明这件事对表哥应该很重要才对。

    思及,陈在溪懊恼:“几位姐姐一过来,我就慌张到什么都忘了,我想,表哥大概也是忘了。”

    这下她算是彻底清醒,一连叹了几声气。

    “无事的小姐,”绿罗轻抚着她:“等习字时,小姐可以找个时间再提一提。”

    “嗯嗯!”陈在溪的慌乱消散。

    正厅中,一派和睦。

    厚重的雕花檀木圆桌摆在正中,精致气派的模样。

    陈在溪今日来得算早,只是她走进屋时,发现屋内竟已经候着几位姐姐。

    江宁夏坐在圆桌的一边,不知提起什么,她笑得颤动起来,连带着头顶上的步摇摇曳。

    “在溪坐这!”

    宋佳茵的声音响起,陈在溪看见后,小步走去找她。

    “姐姐好,”她唤了宋佳茵一声,见宋佳茵眉眼中蕴着喜色,有些好奇地问她:“姐姐,今日是如何?”

    “是大哥要生辰啦!”说起这个,宋佳茵忍不住笑道:“大哥每年生辰,祖母都会大办,还会邀许多人来宋府。”

    “说得好听是过生辰,”在圆桌另一头的宋妙仪听见,道:“只是祖母那心思谁不知道,其实就是给我们挑嫂嫂。”

    “哈哈,”宋佳茵叹口气:“好在今年有宁夏了,祖母终于可以歇息歇息。”

    宋妙仪摇头:“祖母可一点也不想歇息,昨日早时,大哥说要去别院养伤,他人不在,那祖母便花不了心思给他过生辰,为这件事,祖母可都快愁死了。”

    聊了几句以后,老夫人身边的李嬷嬷走进屋,几位小姐端了端仪态,只好悄声说话。

    陈在溪方才未听懂,这会儿拉着宋佳茵又问:“姐姐,表哥他不在府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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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是想起昨日,表哥明明让她辰时以后去找他的。

    “大理寺那边有几个案子还未处理好,”宋佳茵解释道:“所以大哥昨日就回府了。”

    “今日祖母把我们这些小辈叫来,也是为了商议大哥的生辰如何置办。”

    “原来是这样。”陈在溪松口气。

    知道老夫人今日把她叫来是为何以后,陈在溪放下心,静等下人上菜。

    宋府的早食丰富,整张檀木圆桌都被摆满,各色的膳食摆在一起,光是汤就有三样。

    食完饭以后,老夫人将人留下,一起商议。

    她稳坐在高椅,一边喝茶,悠悠看向众人:“这时间可真是留不住,只是一晃眼,便到了八月初。”

    宋妙仪:“祖母可是最喜欢八月啦。”

    “是是是,”老夫人无奈:“只是还没到八月就够我操劳了。”

    她气得将茶杯一搁,厉声道:“你们大哥,昨日我问他生辰想如何过,妙仪姐你瞧瞧你瞧瞧,他说他不过。”

    “这么重要的日子,每年可就这么一天啊,”老夫人显然被气得不清,手都开始颤抖:“我每年用尽心力,他还不稀罕,若不是大理寺有事,我看他真准备在别院养上一个月不会京,简直是,简直是……”

    看着老夫人想骂却又舍不得的模样,宋妙仪赶紧开口,“祖母,大哥虽是这般说,但昨日不就回府了。”

    “要我说,大理寺那边,沈大人也能帮着照看。大哥定是将你的话放心上了,若非这般,他不会回来的。”

    不过三言两句,老夫人忽而舒坦极了。

    她点点头,赞同道:“倒也是这个理,安和让知礼哥回公主府,知礼哥可都是没答应呢。”

    “是,”宋妙仪见老夫人心情好了,又补上一句:“大哥定还是想着祖母您的。”

    “哼,”老夫人轻嗤一声:“就他这个性子,平时多同我说几句话都难。”

    “只是这生辰日,还是得好好准备。”老夫人心里舒坦了,便抿了口茶,“所以我寻思着,今年就交给妙仪和宁夏一起,我知道你们两个丫头稳重。”

    江宁夏听了,当即便摆手,她脸颊两侧通红,羞涩道:“姑祖母,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

    时间一分一分流逝,对于什么生辰,陈在溪其实插不进话。

    于是耳边的声音渐渐减淡,她盯着眼前的茶盏,开始放空自己。

    她忽而想起,现在已经是辰时后了。

    “明日辰时后,有时间习字吗?”

    忆起这句话,陈在溪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失约了。

    这该如何是好。

    她面露愁色的想着这件事,连老夫人唤她,她都未曾抬头。

    当下,老夫人看着她,不悦地皱起眉,再度开口:“溪丫头,方才宁夏说话时,为何出神?”

    “无事的姑祖母,”江宁夏见老夫人不悦,安慰道:“我方才只是看见在溪妹妹沉思,便以为她也想出点子呢。”

    “但在溪性子恬静,想必只是在认真听,是我误解她了。”江宁夏柔声补充。

    陈在溪已经回过神,心下一顿,她眨着眼抬头。和煦的日光透进来,落在她身侧,将她杏眸中的茫然映得一清二楚。

    “什么误解不误解,”老夫人看着她这般样子,冷声道:“大半个宋家都是知礼的,她吃我们宋府的住我们宋府的,现如今给知礼过生辰,她还不当回事?”

    第53章

    不过片刻, 话题倏然转变。

    看着老夫人不耐的表情,陈在溪站起身,轻声道, “方才是在溪分心了,但在溪没有不当回事。”

    日光明亮, 散在门沿的一侧, 片刻,光亮之间多出一道阴影。

    陈在溪捏着裙摆, 她未曾注意到一侧的人影,仍在认真地说:“在溪有很多想法,只是在溪自认为没有姐姐们见多识广,我这样的见识, 又如何能插手表哥的生辰呢?”

    这几话显然对老夫人很是适用。

    她话音才落,老夫人脸上的不耐便消散些许, 清咳一声, 点头道:“你姐姐们都是上京里有才有名的大家闺秀,自是轮不到你操劳,你这般说也没错, 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好。”

    “老夫人说得是。”陈在溪呼出口气, 乖乖坐下。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嬷嬷弯下腰,似是说了句什么。老夫人立刻转过头, 便看见站在光下的身影。

    “知礼哥儿?”老夫人语调惊喜, 只是想到昨夜的不愉快, 她话音一转, 有些埋怨:“昨日不是还说不过生辰,怎得, 今日又来找我这个老人家干甚?”

    表哥来了?坐在角落的陈在溪听见这话,她抬眼,朝前方望去。

    暖光下的男人,一袭黑衣,侧脸轮廓冷硬,更显肃穆。

    见所有人都看着他,陈在溪有些不自然,刚想收回目光,同一时刻,暖光下的人侧过脸,似是朝她的方向望来。

    视线交融,表哥的一张脸得以清晰。

    表哥看了她一眼。

    心里的那点想法,原本只是冒出个苗头,可是这一刻,陈在溪开始怀疑,表哥是不是来找她呢?

    平静间,老夫人的声音再度落下:“怎得,都来东院了,现下又给祖母甩脸色?”

    这声音将陈在溪的思绪拉回。意识到这是在东院,她慌忙移开目光,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抗拒。

    或许也不是抗拒,她只是有些害怕。

    老夫人这般讨厌她,若是察觉到她总是找表哥,又会如何罚她?

    思及,她低着头,不敢动,也不敢说些什么。

    片刻,陈在溪听见前方传来一道男声,语调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祖母年岁已高,不必这般操劳。”

    她莫名松了口气。

    老夫人等了许久,等到他这一句回答,不满道:“所以知礼哥也开始嫌我老了?”

    宋知礼淡然开口,“未曾。”

    “唉,只是我这把骨头也确实是老了,”老夫人已过花甲,现如今摇头,“今年你生辰这事儿啊,祖母我想了想,这事儿交给别人我不放心,但是妙仪是你妹妹,让她带着宁夏置办,我到是心安。”

    “嗯。”宋知礼随口答道。

    老夫人未察觉到他的敷衍,宋知礼难得来一次东院,她心里欢喜,絮叨着又说:“方才你没来,我还和妹妹们商量今年该如何置办,所以说,多亏了你有这么几个好妹妹,一人一个点子就够用了,对了,方才宁夏还在说……”

    江宁夏适宜开口:“表哥,父亲去年南下,在江南那边遇见位点心师傅,我想着今年,可以让父亲将那位师傅送过来,让大家也尝个新鲜。”

    “我可是听说,御膳房的一位点心师傅,都是去你家学得手艺诶,”宋妙仪打趣道:“宁夏,你这是将家里的老师傅都往我们宋府送啊,舍得?”

    “没有。”江宁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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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颊微红,低声道完,她抬眸,还是忍不住朝前方看去。

    只可惜那暖光中的人,冷淡的有些寡淡,一如既往的,未曾将视线分给她。

    江宁夏的心中,忽而多出几分挫败。她掩饰性地抿了一口茶,才开口又道:“对了在溪妹妹,方才不是说想了许多点子,现下表哥就在这里,不妨一起说道说道?”

    “我……”陈在溪抬起眸。

    当下光线明朗,随着江宁夏开口,屋内的众人便见目光落在她这一处。

    见几双眼睛齐齐看着自己,陈在溪不可避免地开始心慌起来,肩侧微颤。

    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难免心慌起来,不由得地就朝宋知礼看去。

    表哥看着她,神色见未曾有起伏。撞进他沉静的目光中,奇迹般,这样的沉静也使得她冷静下来。

    “在溪想……”陈在溪移开目光,组织着语言说:“过生辰当吃长寿面吧。”

    她不知道过生辰应当怎样,只是她过生辰时,绿罗会做长寿面给她。

    这般想着,她也就说了,哪曾想话音才落,屋内忽而发出一阵笑。

    不知是谁先开头,只是等众人反应过来以后,才发觉对方的面上都皆是笑意。

    陈在溪茫然。

    宋妙仪忙收起笑意,出声解释:“是这样的在溪,宋府的宴席上,花样太多,于是这面,自是就被冷落了。”

    她说得很委婉,陈在溪眨眨眼,意识到妙仪姐是何意思。

    大晋繁荣,高门大户里过节,自是极其重视。宴席上什么东西没有,又如何会食面?

    大家的笑声起伏,陈在溪听着,脸颊不由得羞红,开始有些不好意思。

    老夫人也笑,“唉,你这般出身,一碗面于你,也算是好东西了。”

    陈在溪只好扯出抹笑来,“老夫人说得是,我……”

    “还从未在生辰这日尝过面食。”宋知礼面色平静,并无取笑她的意味,平静道。

    “唉,你这般说,到是祖母忽视了,”见他感兴趣,老夫人收了笑,顿了下,她转而长叹一声:“平民百姓里过生辰,总是要吃长寿面的,只是祖母总想着为你好,到是从未给你安排过。”

    “嗯。”宋知礼淡声应道,并未有过多的情绪起伏。

    “好,那今年祖母就找人给你做长寿面。”

    她这个孙子,长到这般大,都很少对什么感兴趣。所以但凡是他能问上一句的,老夫人都会多心留意。

    说着,老夫人又赞叹:“能想到这里,溪丫头确实用心了。”

    屋内便没人笑了。

    老夫人喝了口茶,想带知礼还呆在府上,她愉悦地开口:“知礼,今日你母亲又托人来,让你去公主府养伤,但要我说,我们宋府里什么没有,何至于让你跑过去。”

    “祖母说得是。”

    “要我说啊,你母亲也是操太多心……”

    老夫人一絮叨,便不停,直至心里的话说了个遍后,她轻咳几声,一转眼见窗外天色正好。

    知道底下这些姑娘们已经坐不住,老夫人挥挥手,是心情很好的模样,随口就道:“行了,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既是有你们大哥陪着我,便放你们出去玩吧,免得总说祖母不疼你们。”

    “祖母,我们都喜欢陪您,可从没说过这样的话。”宋妙仪说着。

    可话还未完,就见几个妹妹都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显然是听腻了这些絮叨。

    她便不再多说,也跟着一起走出屋子,临走时,不免要回头看一眼宋知礼。

    “……”要说今日,祖母这些话一说,她都有些烦了,大哥到是罕见地有耐性。

    夏日里天气炎热,一出府,热气迎面而来,众人也没心思出去玩,只想着回府休息。

    陈在溪当然也听乏了,走出屋时,她有些困倦地打了一个哈欠。

    绿罗撑起伞上前,轻声道:“小姐,还去北院找……”

    “不不不,”陈在溪立刻挥手,她转头看了看四周,见四周无人,才放心道:“绿罗,表哥还陪着老夫人,今日怕是教不了我了。”

    “那?”绿罗眨眨眼。

    “回府吧,我好想睡觉哦。”

    两个说着,便往梧桐院地方向走。

    夏色正好,路过一池荷花。

    碧色接天,陈在溪却无暇欣赏。紧张了一上午,终于得以松懈,她当下困倦,睁不开眼。

    日光落下,光线更是刺目,她只能不停地揉着眼睛,想让自己清醒一些。

    片刻,眼前忽而落下一片阴影,陈在溪感受到,茫然抬眼——

    原本应还在东院的人,出现在她的面前。

    池塘边上,身着黑袍的男人静静立着,神色中带着罕见地疑惑。

    宋知礼看着她,淡然问道:“方才是躲着表哥?”

    第54章

    一屋子小辈走出门以后, 屋内顿时就变得开阔起来。

    老夫人喝着茶,面色始终和蔼。直到等李嬷嬷收拾好木椅,她侧过头看向宋知礼, 缓声道:“知礼哥儿,坐。”

    宋知礼还站在屋内的一侧, 午后的光落在他黑色长衫上, 他身形微动,却并未上前。

    听见老夫人的声音后, 他只是淡然道,“祖母,天色不早,您好好休息。”

    察觉到他更为冷淡的态度, 老夫人嘴角边的笑意凝固住。她还想说些什么,站在一侧的人却已经转过身。

    不过片刻, 室内便彻底安静下来。

    气得老夫人将手中的茶盏往旁边一搁, “你说他是什么意思?”

    李嬷嬷赶忙上前安慰,又说了好些好话:“夫人可千万别气,知礼哥何时过来陪您过?大抵是他还有事, 不然也不会这般告辞。”

    老夫人心中的不满平息了些, 念叨了句,“那也不能说也不说就走啊……也好在陪陪我。”

    “夫人,公主那边不也是这般说, 你何至于……”

    今日天晴。金色的光散在屋檐, 空气中, 都是干燥炽热的气息。

    池塘边, 一池的荷花驱散了些酷暑。陈在溪看着眼前突兀的人影,有些晃神。

    直到男声落下, 冷淡的语调才将她彻底拉回神,她不由得后退一步,“表哥我……”

    陈在溪一顿,有些紧张地解释,“我没有躲表哥,在溪以为表哥是去找祖母的,才先走了,不是故意。”

    她语调有些发颤,或许是有些紧张,在明亮的日光下,她额上覆着的细汗清晰可见。

    “嗯。”

    宋知礼平静地应了声,像是接受了她这个回答般。

    “那表哥,”陈在溪犹豫着开口:“今日还,还习字吗?”

    “为何不习?”宋知礼一顿,“既是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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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量好的事情,表哥便不会失约。”

    “好。”只是她虽是头,人却没动。

    午后的光芒将两个人的身影笼罩起来,微风和煦,一旁是一池粉荷。

    若是在平时,陈在溪会悠悠地欣赏一会儿。可放到现在,她甚至连头也不敢抬紧张和惶恐弥漫在心头,使得她的困意消散,心弦紧绷。

    就这般静默了会儿,陈在溪呼出口气,开口唤他:“表哥。”

    察觉到她的紧张,宋知礼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她将话说完。

    陈在溪揪住裙摆。日光落在表哥的眉眼上,她一怔,有些失神。

    表哥自是极其优秀的。不论是相貌还是身姿,他好像处处都完美。完美到让她觉得,他这样的人,就应当像这般站在光下,并无人打扰。

    心境的改变是一时的,她想同表哥接触,可心中又明白,她会给人添麻烦的。

    陈在溪只好垂下眸,有些紧张地同他商量:“表哥,你可以先走吗?”

    话音落下,有淡淡地风吹过耳畔,她等了片刻,想解释一句。

    与此同时,从前方传来一声极冷淡“嗯 ”。

    再抬眸时,只剩下表哥的背影在光下。

    她看着他的身影缓缓消逝,意识到他根本不在意。

    于是池塘边,又重回一开始的寂静。

    “小姐!”绿罗一直等在后面,等到此刻,她有些焦急地压下声音询问:“小姐你怎么?”

    陈在溪垂下头,神色也有些迷茫,“绿罗,我只是觉得,像之前那般接近表哥,不太好。”

    此处开阔,若是和表哥说话被人看见,便又会给表哥带来麻烦。可是她已经给表哥添了许多麻烦了,她不想再继续。

    北院是整个宋府最寂静的一处,沿着石板路走到高门前时,高门正巧被人推开。

    白术朝眼前的人点点头,连忙上前,恭敬地说道:“表小姐,大人已经在书房等着了。”

    “嗯。”陈在溪缓步上前,同他道谢:“麻烦你等我了。”

    走进。

    一门之隔的院内,并无什么装饰,就连高墙旁,也没有绿色点缀,整洁到有些空旷。

    陈在溪不是第一次来北院,但心下还是会有些紧张。

    直至穿过长廊后,面前是一扇半开着的门。

    陈在溪停在门边,试着朝屋内看去。角落里的宫灯散发着柔黄的光泽,长桌前,黑色的人影沉在光下,一张脸看不清神色。

    看着那道肃穆的人影,她犹豫着唤他:“表哥?”

    宋知礼闻言,并未抬眸,只是冷声道:“进。”

    表哥的话一向很少,陈在溪已经习惯。

    只是这一次,被这样的忽视后,她感到些许不自在。

    缓了会儿,她才上前。

    室内的陈设不多,长桌和高柜摆在一侧,靠近以后,陈在溪先是看着眼前的椅子出神。

    檀木圈椅被摆在长桌的另一边,这样的距离,使得她刚好面对着表哥,却又离他很远。

    她回过神坐下,心下又浮现出几分怪异。

    陈在溪没有细想,只是将手规矩地搭在膝上,就这般坐了会儿,她听见从前方传来的细碎动静。

    是宋知礼抬手,放下了一叠纸张。

    男声随之落下:“试着临一临。”

    “好。”陈在溪点头,便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纸张上。

    细腻的白纸上写了一首诗,寥寥几行字,字迹规整,笔锋凛冽,是很遒劲的字体。

    这对于陈在溪来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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