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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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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洛河中心最大的画舫被称为云上间。舫上欢声自在, 夜夜笙歌不断,才有云上人间的美称。

    只是此刻,精美绝伦的画舫之上, 笛声不在悠扬,琉璃杯打碎, 尸体散落, 满目间竟都是红色的。

    有尖叫从高处传来,耳边嘈杂喧闹, 却被炸开的烟火掩盖住。

    十一面色平静,一路飞奔至画舫第一层,他拉开门。

    室内昏暗,只点燃了一盏烛灯, 隐约可见坐在高椅上的人影,身姿挺拔, 侧脸轮廓硬朗。

    “大人。”

    十一抬手, 将手中的信封递过去,又道:“安和公主已经回府,一切无恙。沈大人也已经在外候着了。”

    “嗯。”

    宋知礼将信封接过, 便起身拉开门。

    抬眼看去, 夜色之下,江水翻涌,黑色连接着黑色, 仿若能吞噬一切。

    终于望见高处的人影, 沈确直直呼出口气。黑色面巾盖住他半张脸, 他不断挥手:“宋大人, 这呢这呢。”

    片刻,一艘画舫平稳地行驶在洛河之上, 抬眼望去,同河上的其余画舫没有任何区别。

    沈确此刻摇头,一边拉下脸上的面巾,不赞同地说道:“你今日还是太冒险,宋大人,你拿你母亲冒险,你可知明日回宫,圣上会如何罚你?”

    宋知礼拆开手中的信封,听见这话,微怔了一下,冷淡地回答:“可母亲不是无恙?”

    “若是今日出了意外?”

    一边说着,沈确凑过来看信。

    宋知礼便直接将信扔给他。

    他抬眸,视线落在远处的岸边,语调平静,没有起伏:“陈尚书今日不除,那后日里还是会出现意外,何不推波助澜,提早将意外铲除呢?”

    沈确捏着信:“话是这样说……”

    可安和公主毕竟是他的母亲,他声音怎么能这般冷清。

    沈确不敢细想,只好垂眸看信。

    信上,白纸黑字,清楚列举了史部尚书挪用赈灾款,串通三皇子,刺杀安和公主一事。

    挪用灾款事小,刺杀安和公主事大,思及如此,沈确耸耸肩,只道:“反正都是你干的,都和我没关系,圣上也查不到我,这样也好,我翌日便去陈尚书家拿人。”

    “嗯。”宋知礼不欲多说,只应了一声。

    夏日的江边,空气微凉。越靠近岸,嘈杂声越明显,是玄衣卫在一人一人地盘问。

    画舫即将到岸,岸上却被玄衣卫包围,沈确将信收好,知道接下来定是不会太平。

    他重新戴上面巾,又蹲下身,一边擦剑一边道:“话说今日之事,三皇子心中定是不平,宋兄,等到了岸你便按照计划先走,不可久留。”

    话音刚落,画舫彻底靠岸。

    沈确侧过头,却发现宋知礼还未动身,只是盯着前方。

    他一双眸在暗色里,更显冷淡。

    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沈确发觉是宋时毅站在岸边,这小子似乎是被玄衣卫纠缠住了。

    “不是,”沈确吸一口气:“时毅那小子还没走?”

    事已败露,陈尚书那人,临死前也想拉个垫背的。

    今夜赶来的玄衣卫里,大抵是混入了一半陈尚书的人,若是再晚些,洛河都要被他给包围。

    不过陈尚书的目标只有宋知礼和安和公主。

    思及到此,沈确挥挥手,一边转过头:“算了,我看时毅那小子和玄衣卫聊挺好,他好歹也是个副将,宋兄你别担心了,你早些抽身,陈尚书死心了自然就收工等死……”

    他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一半,身旁地墨色人影起身,却抬步往洛河岸边走去。

    沈确看见,懒散的语调一转,紧忙追过去:“靠,宋知礼,马车在另一边!”

    夜风吹来,烛光起起伏伏。

    陈在溪看着宋知礼,有些惊讶,她刚想说些什么,可是下一瞬,几只箭落下,直刺入地面。

    “……”

    就是这一刻开始,一切都开始乱套,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快走”,随着这声音落下,一群黑衣人不知从哪涌入,分秒之间,洛河岸边忽而暴乱。

    人群中发出一声尖叫,是宋佳茵的声音:

    “在溪!”

    陈在溪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

    暴乱来的突然,李长怀也茫然,但局势不佳,他只好上前一步,扯住白衣姑娘的手,带着她往一边跑。

    不知跑了多久,终于远离了岸边。

    忽然停住,心脏剧烈跳动,陈在溪捂着心口,一边喘气:“长,长怀哥哥,方才是怎么了?”

    如果没有看错,方才那几支箭落下的瞬间,是冲着表哥的吧?

    李长怀摇摇头,显然也有些不知所措,只道:“是今夜洛河边上不太平。”

    他知道陈尚书一事,可按计划来说,宋知礼应该早走了才对,何至于出现在洛河边上?

    这不是来送死吗?

    难道计划又变了?

    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朝廷之事,不是他能插手的,李长怀回过神,垂眸看着眼前人。

    方才一路跑来,陈在溪耳边的发丝尽数散落,稀薄的光亮落在她眼眸,她眼底皆是恐惧。

    李长怀看着她,轻声安慰:“马车就在后面的街上,先让人送你回宋府。”

    陈在溪确实害怕,她从未见过这般阵仗,心脏紧缩到一定程度时,她全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住,呼吸也开始不畅。

    她揪住衣裳,语调发颤:“那表哥呢,他会死吗?”

    话音刚落,李长怀几乎没有犹豫,笃定地回答她:“不会,绝无这个可能。”

    “我……”陈在溪点点头:“我知道了。”

    “嗯,”李长怀以为她是担忧,又补上一句:“不用担心宋——”

    他一句话还未完,眼前的姑娘却忽而转身,李长怀来不及拉住她,只是微怔一瞬,视线之间就没了她的身影。

    反应过来以后,李长怀上前一步,可已经晚了。抬眼,前方的小路错综复杂,一时间,他也分不清楚陈在溪是走得哪条路。

    月色落在地面,不同于方才的皎洁。不知从何时开始,地面上多出了许多血渍。

    “……”

    几乎是跑出去的瞬间,陈在溪就开始后悔了。

    长怀哥哥说表哥不会死,她就还以为没什么危险。

    但洛河边的热闹不复存在,血腥的味道弥漫开来,眼前是凌乱的巷子,以及一地的血水。地面上还有尸体被拖过的痕迹,长长的血迹映入眼眸。

    若是在往前几步,怕是还能见到尸体。

    思绪到这,陈在溪不在犹豫,想找一处地方躲起来。这样的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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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更害怕自己还没找到表哥,就先死在这些人的手上。

    洛河边上的巷子错综复杂,初次来此的人,很难记住路。陈在溪走了许久,越来越迷茫。

    这附近都是一些商贩,长街两边全书店铺,方才突发暴乱,各家各户都选择将门窗锁住。

    不知转了多少个弯,陈在溪才看见一扇打开的门。顿了下,她犹豫着走过去,轻声询问:“是有人吗?”

    道完这句,她不敢上前,想在细细打量打量,只是下一刻,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是方才那些人,那些人会滥杀无辜吗?

    陈在溪不敢细想,她不在犹豫,紧忙抬步进屋,又将门给关上。

    一进屋,甜腻的糕点香便散开,这是一家卖糕点的铺子。

    食物的香气缓解了紧绷的神经,陈在溪呼出口气,只是她刚放松下来,便听见桌椅被拉开的声响。

    紧接着,脖颈一紧。

    最脆弱的地方被覆盖住,浓重的压迫感袭来。陈在溪不由得瞪大了双眼,借着稀薄的光亮,她隐约看清眼前的轮廓。

    竟然是表哥。

    还好是表哥。

    紧绷的心脏缓缓松开,这一刻,那些压迫尽数消散,陈在溪不在害怕,她抬手抱住眼前的男人,从喉间溢出来一声哽咽:“表哥……是我。”

    覆盖在她脖颈上的手缓缓松开。

    这样的反应,只能是表哥。

    但表哥却始终没有说话。

    陈在溪冷静下来些,杏眶里有泪水不断滑落,她哭了会儿,才细声抱怨:“表哥方才没有听见我的声音吗?我找了表哥好久,长怀哥哥方才说你可能会死,表哥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她细声哭着,已经快要喘不上气,不断往下滑落。

    一直沉默着的男人才抬起手来,掐着她腰上将她往上带。

    她腰很滑,需要人很用力地掐住。宋知礼只好收紧指骨,将她往怀中搂。

    耳边哭声不会停歇,宋知礼沉默了很久,才沉声问她, “不是跟着李长怀走了?”

    “可是长怀哥哥说那些人都是来杀表哥来的。”

    陈在溪将脸颊贴在男人炽热的心口,又柔声道:“在溪真的担心表哥,也不想表哥死。”

    宋知礼没有说话,搭在她腰上的手却轻微抖动着。

    怀中的姑娘如此纤弱,弱到他都不需要使力就能掐灭。

    她这般柔弱,却如此莽撞地跑回来,碰见个玄衣卫又该如何?

    他沉默的时候,陈在溪便往他怀中蹭,软声撒娇:“表哥你理理我,在溪真的很害怕。”

    “……”

    是极甜腻的声音,片刻,宋知礼才开口,语调却不再平静,带着轻微地不解:

    “既然害怕,为何还要回头?”

    陈在溪没有犹豫:“因为我心悦表哥。”

    话落的瞬间,那声胡闹没有落下来。陈在溪微怔,下一瞬,她又轻声补充:“因为在溪真的心悦表哥,所以就算是害怕,也会回头。”

    第42章

    洛河河岸, 忽然涌出的黑衣人群牵扯住玄衣卫。

    几支暗箭不知从何处落下,十一将手中的匕首扔了出去,寒光闪烁间, 一排竹箭被斩断。

    他抬步上前,看着眼前的墨色人影, 有些怔愣:“大人?”

    宋知礼转过身, “嗯。”

    十一看见他这副模样,心下一惊。

    银白色月光落在身前人的身侧, 使得他被镀上一层圣洁的光辉。只可惜他双眸淡然,沉静间,如同一池死水,没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十一自小便跟着宋知礼, 岁月流逝,他都快忘了大人还有这副模样。

    他还记得好多年前, 清平山上的那个住持曾下山来过, 当着天子的面,说了好些坏话。

    直言宋时聿本可以扶摇直上,只可惜命中有劫, 养不好就得入歧途。

    长公主听见这话怎会乐意, 便将住持送回了山里。十一记得,自己便是从这个时候,被天子赐下, 守在大人身边。

    随后便是漫长的, 随军驻扎边疆的日子。

    那会儿大人比现在还冷淡, 注视着人时, 不像是在看活物,只像是在看物品。

    明明他还是个少年, 上阵杀敌却异常果断,手起刀落,双眸平静,不会有一丁点不适。

    十一想起有一次,他去给宋时聿送信,结果刚走近军营,却发现养在一边的兔子不见了。

    丢了兔子事小,但这兔子是宋时带回来的。

    于是那一整个下午,十一都在找这只兔子,只是可惜实在是没找到。他自愿受罚,便回营帐去。

    找了一天,天都暗了,十一转过身想快点走,就看见蹲在月光下的少年。

    月光在他清俊脸上流转,少年面色平静,只是看着手中的物件。

    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去,原来他虎口处竟然掐住了一只兔子,少年不断收紧力道,手背上的青筋微鼓起来。

    那只剧烈挣扎的兔子因此抽搐着,直到彻底在他手中平息。

    下一瞬,宋时聿扔下手中的物件,平静的样子。

    他只拿出手帕,细致地擦拭起手指,似乎是察觉到有人,还难得解释了一句。

    “要回京了,它想留在这。”

    这声音里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十一当夜便做了个噩梦。

    后来回京没多久,宋时聿改了字,于是那些记忆也随着这个名字被封存起来。

    改字以后,大人开始说话了,看人时虽仍旧冷淡,但不在是死物。

    提剑的手也改为拿笔,好想也没再没杀过生。

    总归是越来越好了,十一回过神,见宋知礼已经转身往前走。

    从月光下抽离以后,大人眸色冷淡,没有异样。

    “……”十一不明白自己怎么还有闲心乱想。

    他紧忙跟上去:“大人,军中的人已经调过来了,很快就能平息洛河。”

    “嗯。”

    宋知礼淡声回应,缓慢靠近前方的巷子。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尽头,他转过身,顿了下,他沿原路走回。

    就在这时,右前方散发开一股甜腻的糕点香,在宁静的夜里,这味道甜得有些突兀。

    等到宋知礼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抬步走进。

    直到现在,这股甜香不断加重。

    清脆女声落在耳边,带着熟悉哭腔:“因为在溪心悦表哥,所以就算是害怕,我也会回头。”

    宋知礼不会回头,并不理解她的想法,所以这一次,他沉默地有些久。

    沉默间,陈在溪忽而有些焦躁,抬起双手揪住他的衣衫,唤了一声:“表哥?”

    他这样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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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仿佛方才的那点退步都是错觉。陈在溪呼出口气,不明白自己是哪里做得不对:“表哥,你是嫌我烦吗?”

    思索了下,陈在溪皱起眉,自顾自又说:“表哥,你不要烦我,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情,我都会改掉的。”

    “表哥不想教我习字也没关系,若是表哥还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好,我都会改掉的。”

    话落的瞬间,搭在腰上的手却再度收紧,疼痛弥漫开,让她有些不适应。

    刚想着躲开,耳边落下道声音:

    “喜欢李长怀的字?”

    “嗯,我好好听表哥的话,”听他这样问,陈在溪都忘了疼痛,迫不及待地补充:“以后我不会烦表哥了,我去找长怀哥哥,他也答应给我写字贴。”

    她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去问,表哥总不会在凶她了吧?

    片刻,落在她腰上的手却被收回。

    宋知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神色漠然,语调极冷:“你就这般没有耐性?”

    这个年纪的女孩,三天两头就变一个样子,口中的喜欢也没有真心。

    “……”

    他忽然冷淡下来,一张脸沉浸在暗色中,神色冷漠。

    陈在溪有些听不懂这句话,可既是听不懂,她也知道这句话不是夸奖。

    那表哥还要她怎么样?

    她每天都在想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还不够吗?

    既是表哥不想教她练字,她也改了,这般想着,陈在溪忽然特别丧气。

    不听话,表哥不喜欢,听话的,表哥也不会喜欢。这感觉其实太熟悉了,她一直不愿意细想,但她明白。

    就好像很久以前,她小心翼翼地讨好阿爹,去读书去习字,

    可是……

    就算弟弟不读书,不习字,阿爹对弟弟的喜欢也不会改变。

    “表哥,是我错了。”陈在溪哽咽了下,又摇摇头,情绪有些失控。

    转过身,她拉开眼前的门跑出去。

    她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但她真的需要冷静一下。

    此刻的河岸边,还充斥着危险。陈在溪没走出去几步,就对上几个拿着长枪的玄衣卫。

    其中一个听见脚步声,便回过头,冷声询问:“何人在此?”

    他身穿严实的铠甲,银色的光辉冷肃。

    面对这样严肃的战士,陈在溪浑身紧绷,轻声道:“我,我是路过的。”

    那人便照例询问:“见过宋知礼吗?”

    “没,没有。”

    许是心虚,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肩膀一直在抖动,极其害怕的样子。

    “……”

    玄衣卫感受到有些不对劲,便上前一步,刚想再说些什么时,感受到心口间一阵刺痛。

    下一瞬,他瞪大眼睛,看向自己的心口。是一把匕首直直插进了心口,速度竟快到他丝毫没有察觉到。

    玄衣卫有些震惊地瞪大双眼,就看见迎面走来一个玄衣男人。

    男人身躯修长挺拔,站在月色下,一张脸上没有表情。这样冷淡的神色,让人不由得想要远离。

    十一已经迅速解决掉剩下的两个人。

    片刻,方才还好好站着的人全部倒下,血渍涌了出来,几巨尸体倒在石板上,凌乱的样子。

    陈在溪反应过来,转过身,哆嗦地叫了声:“表,表哥。”

    她战栗着,害怕到往后退一步。

    宋知礼便抬步走上前,平静地看着她:“怕我?”

    “没,没有。”陈在溪摇头。

    说话间,不知从何处又涌进来一堆人,十一转过头,知道是陈尚书的人先来了一步。

    他举着长箭上前,道:“大人,你先走。”

    此刻天色极暗,洛河岸边,气氛诡异。

    只是被一堆人包围,宋知礼的情绪也没有起伏,这样的场面,他不是没见过,又或者说,他早已经习惯。

    顿了下,他才发现今日还是不一样的,他身前还站着个发抖的小姑娘。

    一袭白衣,身形柔弱,仿佛马上就能倒下去一般。思及,他语调冷下,唤了声:“过来。”

    毫无疑问,这样的表哥真的很可怕,但比起身后的一堆人,陈在溪忽然就不想跑出去冷静了。

    她没有犹豫地朝宋知礼跑去,刚想说句话。

    就看见表哥抬起手来,下一瞬,眼前一黑,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朝他怀中倒。

    宋知礼接住了她。

    郊外的一处宅子里,白术皱起眉,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十一:“大人不该在洛河岸边久留的。”

    十一呼出口气,在门外不断踱步,心急地解释:“我哪里知道陈尚书养了那么多人?”

    十一也很迷茫。

    若是按照计划,大人下了船舫以后,便该乘车回宋府,这样的话,陈尚书就找不到人,他就是派再多的私兵,也是无用。

    但大人没有。

    事情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偏移,以至于后面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开始不受控制。

    白术听着这话,拍拍胸口:“你怎么比我还没脑子,你就不能拦一拦?”

    十一泄气:“可是我怎么拦,你自己都不敢,你好意思说我?”

    两个人便你一句我一句地吵起来。

    这声音吵得人实在是烦,使得睡梦中的陈在溪颤了颤指尖。半响,倒在塌上的人睫羽颤抖,意识逐渐回笼后,她睁开双眼。

    室内极其陌生,陈在溪没见过这样的屋子,只是迷茫地说道:“这是哪里?”

    听见女声,白术一愣,清咳一声:“表小姐,这是大人在郊边的一处宅子。”

    “好……”

    处在陌生的环境,她神色间还有些胆怯,忍不住蜷缩起手指来,“表哥呢?”

    “大人……”十一出声,指了指床榻上的人,声音有些没有底气:“大人他受了点伤。”

    “嗯。”应完这声,陈在溪起身,却发现她的双脚能正常行走,双手也无异处,一切都和晕过去以前一样。

    顿了下,她抬起头:“只有表哥受伤了吗?”

    提起这件事,十一冷下神色,不悦地看着她,又想说些什么。

    白术立刻打断十一:“表小姐,你不要多想,大人受伤是因为疏忽,同你没关系。”

    一个柔弱的表小姐,大人即是遇到了,便不可能不管。

    说到底还是因为计划变故,白术拿不准注意,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觉得还是什么也不说最好。

    已是深夜,十一和白术还要处理方才的事情,见她无事,便抬步先走。

    屋内因为这句话寂静下来,气氛忽变,有些怪异。

    陈在溪意识到什么,她指尖微颤,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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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哥为什么受伤……大概和她有关系。

    昏迷前的最后一眼,身后是无数的玄衣卫,有那样多的人,还全都拿着长枪。

    “……”

    陈在溪觉得自己始终忽视了一点,表哥他只是性子冷淡。

    但他也会受伤。她没有想过,这样的表哥会受伤。

    这件事还和她有关系。

    她因为私欲去烦表哥,去耽误他,不管怎么说,这件事都和她有关系。

    沉默了会儿以后,陈在溪忽然特别迷茫。

    “我。”

    她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其实不怪表哥冷淡,她要是被不喜欢的人缠着,她也会很烦。

    而她一直在逃避,连阿娘阿爹都不会对她好。更何况她带着目的去接近表哥?

    她真的不该烦他的,陈在溪将眼泪憋回去,片刻,她抬步靠近床榻上的人。

    烛光氤氲开光亮,落在床榻上的男人身侧,他一袭黑衣,其实看不出是哪里受了伤。

    但表哥闭着双眼,冷淡地目光不复存在,还是和以往不一样。

    床榻上全是血渍,鲜红的血迹斑驳,他本来不会这样的。

    是她把私欲强加给表哥,也耽误了他,陈在溪忽然觉得好难过。

    “对不起表哥。”陈在溪上前,想像以前一样碰碰他,但又觉得这样是打扰。

    她垂下头,轻声道:“……好吧,我哪里都错了,以后也不会烦你。”

    第43章

    后半夜, 郊外宅院忽然涌进一堆人。

    不大的院子被一群人包围,就在这时,一个提着药箱的医师匆匆跑进屋。

    陈在溪还未反应过来, 下一瞬,她已经被一个嬷嬷拉着往外走。

    再一抬眸, 是老夫人的身影一闪而过。

    她站在台阶之上, 见国公府都人都赶过来,她还有些愣神。直到宋佳茵从人群之中走出来, 将她拉到一旁。

    “在溪?”

    见她安然无恙,宋佳茵呼出口气,随后有些懊恼:“对不起啊在溪,早知道我就不带你来洛河了。”

    陈在溪摇头, 实际上,佳茵姐姐也并不知情, 毕竟没发生的事情, 又有谁能预料到?

    这般想着,她扯出个笑容来:“我没事,不用担心我的。”

    “我……”

    听她这般说, 宋佳茵抹了一下眼泪, 更自责了,“大哥还未醒来,祖母定是会迁怒你, 可若是我当时拉住你了, 你就不会碰巧遇上大哥, 既是大哥受伤, 祖母也没有余心迁怒。”

    陈在溪还是摇头,指尖揪着衣裙, 轻声说:“没事,我本来就拖累了表哥的。”

    听见这话,宋妙仪皱起眉,从角落里走过来:“行了,大哥是什么性子,我们当妹妹的还不明白吗?”

    宋妙仪是长姐,相比于几位妹妹,性子上要稳重许多。

    虽然她并不喜欢陈在溪,但相处以后,也知道这个表妹其实并不似外表那般心机。

    今夜的事情……宋妙仪还有些可怜她,只道:“大哥上一次受伤都是十多年前了,你今日不巧,遇上了这遭。”

    “我……”陈在溪想说些什么,可是又有些胆怯。所有人觉得同她没关系,可是她心里明白的,是她拖住了表哥。

    犹豫间,院前的门被人拉开,一个有些陌生的面孔随之走进。

    来人的头发只用一根玉簪盘起来,身上套着一件白色长衫,像是匆匆赶来一样。可即便是这样,也给人极其华贵的气势,浑然天成般。

    “伯母。”宋妙仪走过去:“大哥还未醒。”

    “知礼哥儿还没有醒吗?”安和当公主呼出口气,突然有些心悸,慌张地重复:“他这个性子可怎么办啊……我就不该答应他的,还不如我受伤算了,也好过看着他疼……”

    虽说是长公主,但在面对受伤的孩子时,安和也会无措,只站在原地,语调间都带着哭腔。

    月光落在她的肩侧,同样给人高不可攀的气质,细细看,表哥的眉眼同安和公主很像,但神色却不同。

    陈在溪眨眼,一时间有些怔愣住。

    这就是表哥的母亲吗?

    安和公主的确是匆匆赶来来,连身边都只带了一个丫鬟,甚至于只穿着单薄的寝衣。

    丫鬟春裁递过去一块罗帕,又轻声安慰:“公主,公子定是能醒来的,太医都说了,他只是暂且昏迷着。”

    安和摇摇头,有些狼狈地擦眼泪:“可是天底下有哪个母亲,又用哪个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疼呢?”

    她忍不住抽泣起来,老夫人听见院里的动静,回过头走出门,见安和公主流眼泪,她当即也有些泪目。

    老夫人刚想说些什么,就在这时,却瞥见了角落里的陈在溪。

    见她好端端站在原处,老夫人心中忽而有些不平,连语调都有些颤抖地质问:“怎就知礼哥一人受伤?”

    “祖母,是我带在溪过去玩,她只是碰巧和大哥遇上了。”宋佳茵听见,解释了一句。

    “你多嘴什么?”老夫人看过去,又道:“成日里无事做,现在到是又能干了?”

    宋佳茵很少被这般训斥,垂下头:“祖母……”

    “好了子淑,你怪孩子干什么?”

    安和抬步走来,也看见一旁的陈在溪,便皱起眉:“这是同知礼一起回来的那个姑娘?”

    这声音自带一股威压,被安和公主看着,陈在溪一时间僵住,连呼吸都有些胆怯。

    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

    半响,安和公主悠悠收回了目光,一边摇头,抽噎道:“算了子淑,陈尚书就是冲着我们知礼去的,知礼这个性子,又有谁能劝住他?”

    老夫人便沉默了,胸口的一团气忽然散开。安和说得话,她当然也明白,只是见旁人好端端的站着,她又如何能释然?

    “罢了,”老夫人叹气:“溪丫头你先回府。”

    陈在溪沉默了一瞬,顺从地点点头,又轻声应道:“好。”

    临走前,她将视线落在那禁闭的门前,随后缓缓收回目光。

    一想到表哥还在昏迷,陈在溪忽然有些不自在,她一边揪住袖子,有些无措。

    她这个性格,真的太容易半途而废了,就如同方才,她连看一眼表哥的伤口都不敢。

    ……

    好在表哥也不会在意。

    是啊,不论她是否半途而废,表哥也都不会在意。

    今夜的国公府异常安静,微微的风吹过蔷薇花时,会发出很细小的声音。

    但这个夜晚注定是不安生的,即便回到梧桐院,陈在溪心里的那股无措感还是没有消散。

    罢了,她想自己真的应该好好睡一觉。

    她已经决定不去打扰表哥,如果还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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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着这件事,又算什么?

    这样想着,陈在溪的紧张消散了许多,闭上双眼,慢慢沉静下来。

    只是睡梦中也不太平,不知怎的,她又想起来安和公主的那句话——

    “可是天底下有哪个母亲,能眼睁睁看着孩子疼呢?”

    一时间,心脏是紧缩的疼痛,陈在溪从梦中醒来,她睁开双眼,抬眸,只看见从窗台散进的日光。

    这样的光芒,生机盎然。陈在溪看着,忽然捂起心口,她只感受到一种极其浓烈的悲哀。

    绿罗在这时推开门,未曾料到自家小姐已经醒来,她大步走过去,有些担忧地看着她:“小姐,怎么不多睡会儿?”

    陈在溪摇摇头,纤细的指尖还压在心口上:“没事的绿罗,我只是不困了。”

    柔和的日光落在床榻,照耀在白衣女人身侧,她半张脸沉在日光中,面色苍白,很是脆弱。

    其实昨夜,小姐也受惊了,

    绿罗忽然很难过,艰难地哽咽了下。

    她这样的目光,陈在溪沉默了会儿,她好像意识到什么,便道:“绿罗,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绿罗擦擦眼泪,努力平复心情:“小姐,是老夫人说,让你今早同张公子见一面。”

    “哭什么?”

    陈在溪听完,找出手帕递给绿罗:“本就要见面的,只是这一天提前来了。”

    第44章

    十一进屋, 一边合上门,喧嚣声被隔绝掉后,他转过头, 见赶来的医师在给宋知礼止血。

    他抬步走去:“唐太医,您看看……”

    唐太医摇摇头, 赶在十一开口以前道:“是伤口二次裂开, 失血过多造成的晕眩。”

    “那大人什么时候能醒来?”

    “已经止血了,”唐太医面色有些为难, 顿了下,还是开口:“十一,世子这个情况你也知道,确实不适合提剑了。”

    “嗯。”十一了然, 又道:“其实大人没有提剑。”

    转过身,十一将视线落在闭目不醒的人影上——

    宋知礼合着眼, 即便是晕眩过去, 面色仍旧平静,疏离的样子。

    只是他肩膀边的布料被人剪开,露出血迹斑驳的伤口来。是一支竹箭直戳肩膀, 又硬生生被人拔下。

    除此以外, 肩膀旁,还有陈旧的伤疤纵横交错。

    十一收回目光,忽然想起从军营回上京的那一年, 边外突发状况, 残余的荆国人奋起不平, 要为亡国平反。

    那时的宋时聿还只是副将, 领军去剿灭这一支残余的军队。

    只可惜战场上的事情都是无法预测的,那一晚, 荆国军被低估,已经直下西城,势必要拿下这座城池。

    西城中守着的人不过千数,若是被攻下,将损失一座城池,好在军营已派兵前来支援,让宋时聿暂且等待。

    只是荆国人来势汹汹,不过一刻钟的时间便攻到西城,十一便被派去传信,只是等他领着十万大军前去支援时——

    荆国军已经战败,西城也只剩下死尸,而宋时聿倒在血海间,胸口间被插进了一支长枪。

    宋时聿作为副将,只牺牲了一城人便守住西城,只是他还作为长公主的嫡子,若是就这般死了,剩下的人也是活不了的。

    今夜同样,大人不能出事。

    看着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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