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浓郁的茶香蔓延开来, 冲淡了殿里的腥气,君儿心无旁骛,用蒲扇轻轻扇动着炭盆。
煮茶本是件风雅事, 奈何落在了此种情景之中, 就变得讽刺起来。
执法阁供奉着历代掌门长老的遗像, 这些长老生前清廉, 死后肃穆,供奉在此是为了让后世?人效仿,谨遵法度, 却没想到竟让他们目睹了这样难堪的场景。
掌门?轻摇折扇, 看?着眼前怪诞荒谬的一幕幕,嘴里念念叨叨。
穆静殊不明白他在念叨什?么,悄悄侧耳去听,却听到掌门?说的是:“冤有头债有主?,列祖列宗们?您也看?见了, 非我也, 都是穆家?干的。”
眼看?他还真要?胆大包天到要?向那些泥像念自己的名字,穆静殊哪怕再从容自若此时都没忍住抽了抽嘴角,终于开了口讽刺道:“你?倒是还有闲心思。”
锋锐的剑尖抵在喉咙, 掌门?拿折扇尝试去推没推动, 终于不念了,他看?着那执剑的穆家?人,用掌门?的眼光中肯评价:“水平下乘。”
那执剑的穆家?人长那么大哪里受到过这种羞辱, 气得就要?提剑斩下掌门?头颅,只不过刚想动手, 剑就被一道长鞭缠住。
缠住他那人穿着穆家?的服制,手执长鞭, 掌门?侧头扫了一眼,认出是穆家?之前闹得风风火火的那个药人。
“你?想背叛穆家?吗?”那穆家?人愤怒吼道。
“我可没有。”穆纤鸿拉着手里的鞭子,没有丝毫要?送手的意思,“家?主?尚未下达命令,背叛穆家?的不是你?吗?”
家?主?确实没有下命令,穆家?人死活挣脱不开那道长鞭,只得悻悻然收回了手。
能轻易就被长鞭牵制住,这穆家?人的剑术确实不值一提。
穆静殊没有制止自己家?族中族人争斗,似乎念虚宗掌门?的死活对她而言并不重要?,她只是看?着念虚宗掌门?,意有所指:“穆家?没有刀剑类的功法,日后还需要?掌门?多多提点。”
“很悬。”掌门?有问必答,“我们?念虚宗虽然有的是剑法,却极挑资质,剑道修心,寻常人便也罢了,阿谀谄媚的小人很难在剑道上有所建树。”
“你?混账!”掌门?这两句话几乎是指着那弟子的鼻子骂他是谄媚小人,他却偏偏被穆纤鸿的鞭子缠着给不了此人教训,气得骂了起来。
“你?我都多大年纪了,何必急着逞口舌之快。”穆静殊并不恼怒,她揉了揉自己的发,看?向掌门?,“谁都可以说我穆家?人曲意逢迎,可是”
“贺极意,当了那么多年世?家?的狗,连名字都弄丢的你?,也配骂我穆家?曲意逢迎?!”
轰隆隆!
惊雷伴着闪电照亮整个执法阁,烛台不知何故湮灭,整座大殿瞬间消弭在一片黑暗之中。
“贺极意,我日后会?传位与你?。你?向来懂事,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处理?。”
“是非好坏并不重要?,念虚宗那么大一个宗门?,自然会?有一点阴私,身?为掌门?,凡是要?以宗门?利益为先。”
“楚家?全?族已经牺牲,现在世?家?还要?求念虚宗除楚阑舟的名,岂有此理?!世?家?实在是太可念虚宗那么大一个宗门?为何要?对世?家?服软?怪不得楚师妹宁愿下山都不愿找啊对不起师兄,对不起,我们?不知道你?在外面。”
“没关系的,我们?不怪你?,我们?都知道的,你?那时只是无能为力罢了。但掌门?,我们?还是心里过不去那道坎,对不起,请允许我们?离开念虚宗。”
念虚宗的掌门?是谁?内门?弟子贺极意又是谁?
贺极意是谁无人知晓,但是念虚宗的掌门?是……
无能为力,无计可施
废物?,懦夫
世?家?的一条摇尾乞怜的狗。
掌门?脸上的笑容未曾消弭,他张口说了什?么,只不过声音掩盖在雷声之中,无人能够听清。
灯火很快就被穆家?弟子点亮,穆家?家?主?没有听清掌门?的话,但事情已成定局,她也不在乎。
“不过毕竟我们?都不是剑客,对剑道自然也都是纸上谈兵。”穆静姝笑道,“既然万事以我穆家?为先,剑法就得和我穆家?心意,贺掌门?,你?既然不懂剑术,就该退位让贤,让懂剑术的人来当这个念虚宗的掌门?,不是吗?”
贺极意看?着从阴影中走出的宫淮,知道了穆家?家?主?的决定,他看?着宫淮微笑道:“原来是宫长老,你?想杀我吗?”
明明贺极意还在笑,宫淮却十分恐慌,脸上全?是汗珠,恨不得当即离开,奈何穆静姝还在一旁看?着,他只能勉强挺直胸膛,劝道:“贺掌门?,何必伤了和气,不如?就听穆家?主?的,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他悄悄抬眼看?穆静姝的脸色,穆静姝点了点头,道:“要?是掌门?愿意在帛书上签下自己的姓名,念虚宗自然也不需要?换掌门?。”
贺极意毕竟在念虚宗做了多年掌门?,积攒的名誉和声望远不是一个宫淮可以撼动的,如?果贺极意愿意投诚,穆静姝也不想节外生枝。
贺极意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折扇,没有正面回答穆静姝的话:“我原本的扇面是用流云缎做的,绘制的是山河图,上面还有名家?题字,那把扇面,我用了一百年。”
穆静姝顺着他的内容看?向他手中的折扇,发现他现在的扇面用的是只是普通凡布,空空白白的布料上写着天下太平这四个字,上面的题字虽然俊秀,却很小家?子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名家?手笔。
穆静姝皱了皱眉,正想说话,却又听到那掌门?说:“只不过后来被人抢了。”
听起来确实很惨。
修真界夺宝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念虚宗掌门?被抢还真是件奇事。先不论何人有那么大胆子,但修真界夺宝多半为了修行,流云缎再珍贵也不过是个装饰的玩意儿,况且就那么一点布料,能炼制什?么法器,而且既然都打?算抢念虚宗的掌门?了,单独抢扇面干什?么?
穆家?家?主?揉了揉眉心,心道小家?族出身?的人就是小家?子气,她只以为贺极意在提条件,也懒得去探究其中的这些令人费解的逻辑:“穆家?不缺流云缎,贺掌门?要?是有什?么仇人受了什?么委屈,穆家?也可以替你?寻仇。”
“丢了也好,丢了刚好不心疼。”贺极意微笑着站起身?走到了宫淮面前,“因为这把扇子,原是不需要?扇面的。”
当时有人送他流云缎,他寻了好久都没有寻到与其相匹配的扇骨。
所以,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别的替代?的东西?。
毕竟当了念虚宗的掌门?后,能留给他动手的时机越来越少,哪怕再好的法器,没了对手也就没了用武之地。
穆静姝心里暗道不好,只不过她并不擅修行,只能来得及张口提醒一句。
“宫淮,小心!”
可惜太迟了。
宫淮尚且还未理?解穆静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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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中的含义,就看?到了贺极意手中的折扇好像变了。
他瞪大眼睛仔细探究,才终于看?清了,原来是那折扇里的“太”字头上忽然多了一点,变成了个奇怪讹字。
那道多余的一撇越拉越大,在白色的扇面上拉出一道尖锐的痕迹是红色的。
那是什?么?
疼痛感席卷全?身?,他伸出手,抚摸上了自己的脖子,只摸到了一手粘腻的血迹。
原来原来,是自己的血。
轰!
贺极意动手动得让人猝不及防,等穆家?这群弟子反应过来的时候,宫淮早就已经倒在了地上,无人敢上前,最后还是君儿健步走到宫淮身?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而后冲着穆静姝摇了摇头。
“好可惜。太久没动手了,有些手生,没割干净。”贺极意甩了甩折扇,将展开的折扇抵在唇边,“穆家?家?主?,这壶茶还没煮开,何必着急呢?”
他这一招突然发难委实出乎所有人意料,在场有些原本正被自己的弟子压着打?的世?家?家?长老们?早就压着一股火气,看?到这一场景,竟没忍住起身?叫好道:“掌门?,快杀出去!……啊!”
他还未说完话就被自己的弟子一刀穿了胸,剩下还活着的长老们?看?到逐渐对自己展开杀意的其他宗门?的弟子暗道不妙,纷纷逃窜了起来。
穆静姝脸色难看?:“原来贺掌门?还藏了这一手,倒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众人皆知念虚宗掌门?在武道方面没有建树,平日里只一心钻研念虚宗的建设,谁能想到,此人还藏着这样一手好武艺。
更何况掌门?向来温吞,出手竟是杀招更加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过奖了。”贺极意微笑道:“我说过,趋炎附势的小人是学不好剑的。”
堂堂剑道宗师被其他人一招斩杀,倒在地上的样子就像是个笑话。
奈何穆家?威势在前压着,大殿里无人敢答贺极意的话。
不对……还是有人敢的。
“哈哈哈……”笑声从偏僻的角落传来,秦星原提着刀站起身?,和秦家?所有人一起。
穆静姝脸色难看?,她摆了摆手,穆家?弟子将他们?团团围住。
贺极意出人意料的举动太多,她不打?算再劝降了。
没有灵力,无论是贺极意亦或是秦星原亦或是那些秦家?晚辈都打?不过这些弟子。
但他们?也不需要?打?过这群人。
扇面上的血迹逐渐蔓延开来,将纯白的扇面染成鲜红。或许沾染了穆家?弟子们?的血,但显然自己流的血更多。
秦家?人各各修行的都是些爆裂的刀法,秦星原更是其中翘楚,大家?和疯狗一般受伤越重打?得越狠。贺极意则完全?就不像是个正道掌门?,出手狠辣刁钻,两者联合在一起,倒是让穆家?人吃了不少的亏。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
“清流不清,明月不明。”巫家?家?主?叹息一声,对着门?外黑沉沉的天空,念出一句悼词。
这是当年巫家?长老废了半身?修为气运才得出的断言,如?今他又对着对着满是鲜血尸体的大殿念出,就像是一个含着诅咒的谶语。
他这话一出口,原本濒死的秦家?人复又爆发出生机。
穆静姝当然知道是谁搞的把戏,她冷淡转身?,目光里的杀意难以掩盖:“巫家?向来远离俗世?凡尘,巫高廋,你?如?今也想要?插手吗?”
巫家?家?主?看?着十分谦和:“星空指引着我们?的道,巫家?永远会?走在道的那一边。”
穆静姝皱紧了眉头,冷笑道:“今夜没有星星。”
轰隆隆!
贺极意抬脚踹了一脚某位弟子的□□,看?着越来越近的身?影,嘴角勾起一股带着寒意的微笑。
穆静姝也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看?着外面已经要?踏上白玉阶的人影,如?临大敌:“别让这个人进去!”
她虽然下达了命令,但又有何人敢去?
修行之人最怕雷劫,谁又敢招惹就处在天罚中心的人?
迟疑之下已然耽误了时机。
薛子林终于走到了殿前,踏上了最后一道阶梯。
他已经到了极限,眼前都是一片血色,甚至看?不清台上都发生了什?么:“掌门?,我做到了……”
说完这句话,他的力气耗尽,重重倒了下去。
但他并没有摔在地上。
有一只手接住了他。
战局有一瞬间停滞。
众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站在薛子林身?后的那道身?影。
具体的说,是那道身?影手上提着的东西?。
那是一个腐烂的人头,眼眶黑洞洞的,每走一步都流着漆黑的脓血。
这种大逆不道之物?,难怪会?引来如?此严重的天罚。
柳明彧无视堂前这些人或忌惮或畏惧的目光,他将昏迷不醒的薛子林放在了地上,而后冲着坐在上首的掌门?躬身?行礼:“掌门?。”
穆静姝猛然抬眼看?向被围在人群之中的贺极意。
“念虚宗迟迟未断案,因为需要?证据。”
贺极意终于笑了,他抬脚跨过重重血污,踩着残肢断臂,缓步走到台下,
“各位掌门?,家?主?。这便是我们?抓获的证据。
——崔老九。”
“掌门, 查案以后还?有的?是?时间,现在不如一起联合,先逃出去!”有长老没忍住开口, 打断了柳明彧的?话?。
刚刚他们和穆家对?抗, 吸引了不少其他散着的长老世家子加入, 即便如此, 也只勉勉强强打出了个焦灼之势。
可现在贺极意一走,他们面对的压力就大了起来。
秦星原带来的人都是些纯粹的疯子,燃命之术和不要钱一样乱用, 当然不在乎在场有没有少人, 可他们还?是?惜命的?,当然不愿白白给秦家垫刀送死。
奈何原本有求必应的?圆滑掌门如今就和吃错了药一样,居然还?捏着他那脏不拉几的?扇子板板正正站在台下:“不急。”
轰隆隆隆隆隆隆——
雷声滚滚自头顶上方袭来,将在场还?幸存的?长老们都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执法阁内开着阻隔灵气的?阵法, 外面还?围着一层天劫, 他们困在其中?,插翅难逃。
他们原本以为外面的?人是?贺极意留下来的?后手,还?在期待着这人早点进来, 可现在, 他们恨不得把他原模原样请出去。
崔老九他们还?是?认得的?,好?像是?崔家还?算出名的?弟子之一,但到底是?什么原因?, 怎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天谴之物也敢弄进念虚宗。
贺极意是?终于当掌门当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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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眼睁睁看着贺极意居然还?拎起那颗头颅,拿扇柄去戳, 惊骇到一时间都忘了争斗。
只剩下一颗头颅的?人还?能算是?活人吗?哪怕是?修鬼道?也没有变成这般模样还?有活路的?道?理,可贺极意一扇柄下去, 还?当真把他戳醒了。
高?悬着的?头颅动了动,在场众人集体噤了声。
贺极意拎着手里?的?头颅,朗声道?:“崔老九,你做了什么?”
崔老九显然也已经到了极限,声音半死不活,听起来十分呆板:“引煞气,去汴州,鹰沙城,鹤洲,妙华轩,栖梦岭。”
他爆出的?地名大?部分都是?凡界繁华的?枢纽,甚至是?各世家大?族的?属地,人群里?早有暴脾气的?长老忍耐不住,呵斥道?:“混账东西!”
他们虽然不在凡世,但他们的?徒子徒孙皆在凡间历练,若凡间成了炼狱场,他们也必会成为其中?一缕受害的?亡魂。
可也有长老不愿相?信:“可这崔老九都变成了这副模样,他说的?话?也未必是?真”
他话?没说完就被身边人打断:“不长眼的?东西,那是?搜魂术!”
搜魂术,顾名思义?,可搜人神魂,探听真相?。凡中?此术者,神魂尽失,开口只能说出真实发生?过的?事情,绝不会有半句谎言。
贺极意没有理会如何暴动的?人群,他只是?捏着手里?的?头颅,又问了一个问题:“你的?同?党是?谁?”
头颅刚刚张开淌满脓血的?嘴唇,一阵劲风扫过,那头颅掉在地上,滚进了尘土之中?,不再?开口。
失去了接触的?媒介,搜魂术立解。
“偏听偏信一人之言,不是?宗门之主该做的?事情。”君儿不知何时出现在掌门身后,他没有执剑,取而代之的?是?一把艳红的?长鞭,和一身白衣显得格格不入。
他的?剑术很差,但玩得一手好?鞭法,奈何家主不喜欢,是?以从?未展现在人前,只不过现在是?从?权急,也来不及掩盖了。
他的?鞭法裹挟着灵力向贺极意抽去,却在半途被一双手接住。
柳明彧不愧为武道?宗师,体术早就被淬炼到了极致,哪怕没有灵力,单凭身体,他就能硬抗修真者的?灵力。
不过能抗不代表着不会受伤,他的?指骨被鞭子抽碎,血液喷涌而出,他却看都没看,化掌为拳,朝着君儿的?面门打去。
“崔老九可不能算作一人。”贺极意被搅扰,却也不恼怒,抬起折扇道?,“崔老九步入歧路,修习邪术,早就将崔家的?其他弟子和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吃了。这身脓血就是?他积攒下来的?业果。”
哪怕这只是?贺极意随口的?一句无凭无据的?话?语,但在场众人也都明白,他这句话?说谎的?概率极低。
早知道?世家藏污纳垢,大?家往日对?此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却没到居然酿出那么大?一个恶果。
在场毕竟都是?些名门修士,尚且有些良知的?人没忍住握紧了拳头,为自己和宗门感到汗颜。
其中?也有善权谋推算之人,因?为崔老九说出的?这几个地名,有了些猜测,却苦于无法证实。
可惜摄魂之术已解,无法再?从?崔老九的?口中?探听消息,结界内的?修士都没有灵力,亦无法延续这摄魂之术,穆家人有灵力,但显然他们并不会这样做。
“麻烦。”冷嘲声打断了众人的?思绪,接连几个穆家弟子惨死,惹得原本端坐于台上的?穆静殊都侧目看了过去。
秦星原手持七枚骨钉,竟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打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大?乘期的?威压在他钉入骨钉后的?瞬间蔓延开来,穆静殊的?脸色极差,骂出了声。
是?魂钉。
每个秦家人都会在自己身上贴身存放的?物品,秦家最后的?底牌,却从?来不是?为了活命。
他们不求生?,只求得遇强敌,再?留一刻,死战到底。
也正因?为如此,秦家人才最麻烦。
秦星原长刀一挑,磅礴的?刀意逼得人压根不敢靠近。穆家弟子们只敢围着,却不敢动手。
毕竟动手之人的?下场早就显现在脚边——都已经死了。
秦星原无视这些冲着自己而来的?枪刀剑戟,径直走到了崔老九的?头颅面前,直接抬脚踩了上去:“说,与你合谋的?都有那些人?”
崔老九口吐黑血,终于将刚刚未曾讲完的?话?说完:“上五家和宗室合谋。”
满室寂静之中?,秦星原用力碾了碾脚下的?头颅:“目的?为何?”
“巩固上五家权威——
为当年灭杀楚家的?计划收尾。”
砰!
崔老九的?头颅被秦星原一脚踩碎,脓血伴随着骨片喷溅开来,撒了围在中?间的?那些穆家人满身满脸。
比血还?要脏臭百倍的?腥气传来,但在场众人,哪怕是?围着秦星原的?穆家弟子们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
“为什么要杀灭楚家?楚家和这次煞气又有什么关?系?”
秦星原冷笑一声:“这还?用问?因?为楚家挡了他们的?路啊。”
楚家世代守关?,只要楚家还?在一日,关?外煞气就不可能蔓延进关?内,四海升平,靠着昔功绩凌驾在众生?之上的?英雄又靠什么才能收拢民心,重新让人人敬畏。
可惜终究遭了报应,楚家剩下的?那最后一人入魔,只凭一己之力,就将上五家搅得百年不得安宁。
这世道?哪有什么无恶不作的?邪魔魔尊,有的?只不过是?因?果轮回,作恶之人最后酿成的?恶果罢了。
“是?是?真的?吗?”半晌后,才有人结结巴巴询问道?。
穆静殊端坐在上首,没有回答。
此时此刻,没有回答,就相?当于是?默认。
有一个小弟子弃了剑,抱头痛哭起来:“怎会如此家主,我不想干了,我不想干了。”
他有灵力,应当是?个穆家人。
不止是?他,还?有很多穆家的?修士都变得迟疑起来,他们看着自己染血的?武器,怔愣着站在原地。
他们可以为了穆家的?荣光篡权夺位,这只是?正常的?权力更迭,甚至加上这煞气入关?的?背景,他们还?能说自己是?在行正义?之事,但如今真相?被揭露出来,施暴者受害者调转了方位,他们哪怕再?寡廉鲜耻,在众目睽睽之下都未免觉得有些脸热。
他们向来喜欢自诩为名门,但现在,他们做的?事情和那些邪道?之人又有什么区别?
当即便有受不了的?穆家弟子往门口跑去:“我也不干了,妈的?,我不干了——啊啊啊啊啊!”
他没能跑到门口。
鞭子穿他的?胸膛而过,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君儿面无表情,收回鞭子轻声道?转头,避开了朝着自己打来的?一记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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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君平,你怎能对?家人动手?”
“穆君平,你还?真是?一条忠心耿耿的?好?狗!”
最后一句话?实在是?有些太重了,穆君平转身应付柳明彧,随口冷嘲道?:“你们以为若是?我们今日失败,今后还?能有活路吗?”
刚刚还?闹哄哄的?穆家弟子纷纷安静下来。
穆家往日何等威风,本家自不必多说,甚至只要是?与穆家沾亲带故的?那些凡人都能比普通的?凡民高?上一等。
金钱,灵药,功法,只要穆家想要,这些东西原本的?主人就得眼巴巴地送上来。所以穆家私库里?堆满了各种宝物,从?年头数到年尾都数不完。
在场人都是?清楚的?,当年被穆家欺压的?人是?什么下场,往后的?穆家人就会是?什么下场。
另一头,在众人的?骂声之中?,穆静殊依旧冷静:“秦星原,你也是?上五家的?人,上五家若是?名声尽毁,对?你没有好?处。”
“怎么没有好?处。”秦星原提着刀,一步一步靠近穆静殊,“小爷就爱看个乐子。你们毁的?越多,小爷我呀就越高?兴。”
“蠢货。”穆静殊扬声道?,“如果我死了,你以为你们就能讨得了好??”
眼看周围人依旧无动于衷,穆静殊又提醒了一句:“这里?可是?念虚宗的?执法阁。”
“弑父,戮兄,杀妻,害子。”她伸出手,挨个点过还?活着的?众人,笑道?,“这可是?刚刚切实发生?过的?事情。若我死了,你猜,你们会如何?”
被她点到的?那些人脸色都变了变,明悟过来。
他们早已犯下大?罪,如果穆家赢了便也罢了,如果穆家输了,等他们落到念虚宗的?手里?,若真按照宗门门规责罚,怕是?会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哎哎哎,都可以谈啊!何必大?动干戈呢?”
他们没有灵力,也不敢触秦星原的?霉头,不敢靠近,只敢站在远处喊:“秦兄,秦家主,好?事把法术停了吧。这法术燃你本源性命,何必做到这个地步?”
他们被结界压制着无法自行产出灵力,现在秦星原用的?,是?燃自己的?气血造就的?灵力。
穆家弟子也逐渐围了上来,穆静姝眼看着无人能压制住处于暴动之中?的?秦星原,也有些慌了神,连忙道?:“秦星原,现在也不是?毫无缓和的?余地,你停下吧。我许诺你秦家还?能坐稳上五家的?位置。你哪怕不考虑自己,也考虑一下你的?族人啊。”
一步一步,秦星原就像是?听不见他们的?话?一般,一步一步靠近着穆家家主。
“秦兄,你就算杀了穆家主又如何?穆家主是?死了,可你也要死了啊,这一切……当真值得吗?”
值得吗?
自然不值,可秦星原恨这女人入骨,恨到巴不得生?啖其肉生?饮其血,若能得偿所愿,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又如何?
穆静姝的?脸色越来越白,她恐慌地往后退去,却依旧逃不过秦星原的?刀。
秦星原的?口鼻涌出鲜血,一滴滴落在地上。
远处隐隐传来哀切的?哭声,是?秦家人在抹眼泪,他们不畏死,却也不忍心看到族长在自己面前死去。
秦家秘术,固然可以强行挽回战局,但也只持续一刻钟,一刻钟之后,秦星原将会迎来自己的?终局。
但一刻钟,足够秦星原杀死一个穆静姝——
——如果没人捣乱的?话?。
砰!是?重物砸到什么东西的?巨响。
“嗝。”是?秦家族人因?为看到这震撼一幕没忍住卡壳的?哭声。
秦星原不明所以,只觉得脑袋一痛,眼前发黑。
在晕过去之前,他的?眼角余光瞥到了个红色的?东西——
——是?一把红色的?扇子。
意识彻底黑沉下来,秦星原只来得及最后骂一句:“贺极意,老子杀了你……”
……
秦星原昏迷,秦家族人杀出一道?血路,拼死把自家族长救了回去。
只不过刚刚秦星原给人留下来的?印象太过狠辣,大?家都害怕这位家主忽然醒来再?杀一遍,纷纷避让起来。是?以秦家的?救援十分顺利。
穆静姝原本伪装出来的?运筹在握不再?,她几乎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喘着粗气指向还?站在原地的?贺极意:“他已经不能动了,杀了他。”
贺极意还?在原处站着,只不过他的?身下积攒了一滩血洼,显然本人已经是?强弩之末。
穆君平服从?穆静姝的?命令,正要朝着贺极意动手,却被一拳打得翻了一个跟头。
“我还?没倒下,谁都动不了他。 ”柳明彧挡在贺极意的?身前,撕开身上的?布料,在自己的?伤痕累累的?拳头上又缠了一圈。
“贺极意,你从?一开始就在和我耗时间。是?打算让天罚劈开这道?结界吗?”穆静殊冷笑道?,“未免有些太天真了,你已经动不了了,不是?吗?”
哪怕有柳明彧挡着又如何?柳明彧的?伤势不比贺极意轻,很快,他们就会一起死去。
贺极意仰头看着穹顶上静静镶嵌的?那枚古朴铜镜,感叹道?:“五方镜,上古神物。宫淮为了讨好?你还?真是?下了血本。”
能压制那么多大?能的?阵法,其阵眼自然绝非凡品。他起先一直好?奇穆静姝到底在哪淘到了那么好?的?宝贝。没想到竟是?自己这边出了内贼。
“放任宫淮这种鼠辈与你勾结,是?我的?失职。”贺极意叹了一口气,道?,“不过你猜错了,我赌的?不是?这个。”
雷声轰鸣着,大?殿里?回荡着贺极意的?声音。
“我在赌,我那远嫁出去的?好?师弟。今天回门。”
“这世间何人能破仙人圣物?”穆静姝嘴上冷哼着, “掌门莫不?是昏了头?忘了我这五方?镜的来历。”
仙人遗物?,自炼制起就自然而然带着一丝鸿蒙气息,渡劫期大能都?对其无可奈何, 且不?消说这念虚宗, 就算放眼整个修真界, 要想破这结界, 都?得究极各方?大能之力联手,至少耗费七天七夜,方?可破局。
且不?说是七日, 只需要给穆静殊三日的时间, 便足够把大殿里的这些人收拾得干干净净。
这个道理,不?止穆静殊明白,在场的但凡有些眼界的世家长老都明白,所以才越发揪心。
投诚穆家固然可以保命,甚至能攀上高枝平步青云, 但也不?乏有忠肝义胆之士, 有原本的世家长老,也有临时倒戈的穆家人,他?们明知不?可为偏要为之, 苦苦死?撑着, 落败也只是时间问题。
雷声?实在沉郁,大厅里的脓血,汗水混合在一处, 无时无刻不?在挑战者?在场众人的容忍极限,直冲得人头脑昏沉, 恨不?得就此昏厥在这里。
贺极意?低眉沉思着,忽然抬起头, 视线死?死?落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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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
雷声?压抑在重重浓黑的云雾之中,如同鼓擂一遍遍捶打着人们的神经。在此之下,却忽然传出了另外一道声?音。
那是一声?清脆的鹤鸣。
显然不?止一个人听到了这道声?音,众人下意?识循声?望去,却只对上了黑沉沉的天空。
鹤鸣于九嗥,声?闻于野。让人闻之欣悦,耳目一新?。
可雷雨天哪里来的鹤?
不?,不?是鹤,是……
剑鸣。
众人没有看到鹤,只目睹到了一道亮眼的白芒,这道白芒实在太过耀眼,直惊得雷劫都?停了一瞬。
白光贯日而来,轻飘飘地落在了执法阁最高的那处檐上。
同样的,大家也没看到执剑人,就先看清了剑。
长二?十六寸,通体如白玉般无暇。
那是——
君子剑。
既然这是君子剑,那来人就一定是宴君安。
在场之人都?听过宴君安初为剑圣的传闻,当年的宴君安还不?过百岁,便斩出了那道惊天一剑,那一剑,几乎轰平了半个悯川。
可那不?过是道听途说,在场众人,其实很少有人真正?目睹过宴君安的剑意?。
毕竟宴君安此人志洁行芳,守礼到了骨子里,平日甚少与人比武,哪怕真与人比剑也只是点到为止,大部分时间莫说是剑意?了,就连见到那把藏于剑鞘之中的君子剑都?费劲。
没想到今日却得以瞥见当日那惊天之剑的全貌。
宴君安的剑意?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并不?锋锐,也没什么花哨的技巧诀窍。平铺直叙,随着一剑刺出,柔顺如水流般的灵力便随着剑意?慢慢落了下来 。
就像初雪将融,有人摘了梅花,将之拿来煮雪烹茶,虽然如白水一般寡淡得很,却足以让人惦念回忆,就像宴君安本人给人的映像一样。
这点灵气看着极轻,如一片雨,一瓣梅,轻飘飘地落在了檐上。
滴答——
屋檐上的瓦片安然无恙,就连一丝颤抖都?无。
但是——
咔擦。
细碎的破裂声?传来,穆静殊瞪大眼睛,死?死?盯着穹顶上镶嵌的那枚古镜,就在刚才,那里已经出现了一道裂痕。
宴君安踩在檐上落脚,又挥出了第二?道剑。
轰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隆——
这次的动静有些大。
五方?镜碎裂成两半,失去了原有的功能,支撑阵法的阵眼破裂,桎梏住众人的阵法终于消散,但众人还来不?及享受灵力重回己身的感觉,就忙不?迭调用?起灵力四?处奔逃起来。
“塌了,塌了,要塌了!快跑快跑啊!”
“剑尊,我什么都?没干,不?要往我这边砍啊啊啊!”
一片混乱之中,柳明彧随手从储物?戒摸出了把灵丹往贺极意?嘴里一塞,抱着他?就往旁边躲。
轰隆隆——
他?们跑得还算快,因为雷声?紧随而至,落在了贺极意?的身旁。
整个执法阁被宴君安以五方?镜为中心规整地切成了两半,支撑执法阁大殿的柱子倾倒而下,好悬保持住了平衡没让执法阁彻底坍塌,只是从中间裂开了一道狭长的缝隙,砖瓦顺着破损的裂缝扑簌簌胡乱落在地上,雷劫也终于找到机会,降下闪电将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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