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想必大人也清楚,赵乾原本就?是大人手下的兵,只是骤然失踪三载,邻里街坊早已?不识他的相貌,我不能仅凭他妻子的三言两语就?把人交出了,这会只是想让骆大人认认,看人是不是赵乾本人。”
他这话一落,骆正及感觉浑身血液凝滞了一般,赵乾此时应该在?何处他心里清楚的很,那里坚如铜钱,外人根本没法进入,他料定梁钰是在?诈自己?,想看他如何反应。
“人在?何处?”他故作淡定。
梁钰见?状,朝着一旁候着的铭风递了递眼神,随即半晌,屋外就?传来踉跄的脚步声。
“大人!”
第 43 章
这?一声?叫喊来的过?于突兀, 在场众人都不禁侧目看过去。
铭风身边跟着一个身形略显瘦弱的男子,双目失神,满目沧桑, 就这?样脚步踉跄的越过?门槛,只是看到骆正的背影就一把扑倒在地,大喊着他的职位。
骆正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数惊的一口质问之词只能憋在喉头?, 低头?也只能见到赵乾匍匐在地的后背,看不清脸, 不知该如何做出反应。
“你是谁!可不要随意攀扯!”他有些手足无措,出于厌恶的本?能, 想把赵乾从脚边踢开, 却碍于在场的人, 生生压住了这股冲动。
可是脚下的人却不为所动, 身子也瑟瑟发抖起来, 骆正不解, 急着朝梁钰问道:
“梁大人,这?是何意?”
梁钰面色不改, 依然淡淡看着他:
“他便是赵乾, 骆大人看看可认识吗?”
他说完便让地上的人抬头?,然抬头?的瞬间,骆正犹如被雷劈一般,怔在当下。
就像所有不见天日的秘密一般,没有被人戳破的情况下,怎么都不会有人承认,可只要这?黑夜有一星半点的微光, 就如同有了一丝真相大白的可能。
骆正心虚,即便梁钰还未说案子事涉所为何事, 但他却会自以为梁钰所说就是他最?为心虚的那件事。
“这?,这?…”
过?了好半晌,骆正才回过?神来,面对赵乾那张脸,他不知该如何反应,方才还满脸怒气的脸上这?会变得讷讷不知所措,嘴巴张张合合好几次不知该说什么。
梁钰见之,遂开口?:
“骆大人是不认识他吗?可他却能说出大人的职位,忆起似哪一年募的兵,入的大人麾下,失踪的三年里?又是替大人在做什么事,再有,骆大人就不好奇我?们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吗?”
他说的很慢,又抑扬顿挫,可在骆正看来却是有种咄咄逼人的气势,生生把他刚才的气势给压了下去,使得他心里?愈发心虚。
骆正猛然抬头?看向?梁钰,对方亦如刚才那般一脸的温润,可眼底的自信分明在暗示他他已经?知晓了其中?的所有事。
然就在这?时方才一直不曾言语的成王突然开口?了:
“究竟是何事!”
声?音压过?了梁钰,也止住了二人之间的对话。
骆正回神看向?成王,眼神里?透出的是寻求帮助的意思?,成王却视而不见,将眼神错过?直接望向?梁钰,问:
“梁大人,可否告知本?王,这?究竟所谓何事!”
梁钰看向?骆正,面上无波,心下却是了然,看样子成王已将他看做弃子,便是连申辩的机会都不肯给他了。
他看向?地上的赵乾说:“赵乾,把你这?三年来所经?历的所有事情一字不差的告诉王爷。”
…
整个端午夜宴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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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场因?为成王缺席,男席这?边的气氛都不如初时活络,大家兴致缺缺,没再继续寒暄和推杯换盏,只听得丝竹管弦的声?音不绝于耳。
女席这?边,姜姝挽匆匆赶回,纵使走了好长一段路,还特意在路上顿了片刻吹了吹冷风,可这?会她依然有些脸热,促的耳朵都有些发红。
尤其是那被梁钰拂过?的两鬓和后腰,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逐渐发起烫来,她明白这?是何意,就像现在,她心里?犹如万千只小鹿乱撞一样,那话本?子里?的那些个小姐和公子在一处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明明是在刻意压抑,却越是克制越是汹涌。
温湄见状以为是她醉酒所致,担忧道:
“可是饮了酒,有些不胜酒力??”
虽说入宴之前对她叮嘱过?,宴席上谁的酒都不能沾,但方才那般行形势,温湄尚且都自顾不暇,也就没有多余的心思?关?注着她,而她刚刚又和梁钰那样亲密过?,身上自然也染上不少酒味,温湄这?样问也是情理之中?。
她犹陷在刚刚的回忆中?,温湄凑过?来说话时还不及反应,先是“啊”了一声?,随后才道:“没,没有饮酒,只是这?里?人太?多了,有些不大习惯。”
在场对姜姝挽有意思?的人家俱都已经?来拜会过?了,只是小姑娘脸皮薄,又是第一次遇上这?种场合,温湄只当她是害羞,轻声?安抚了两句,又一时想到了什么:
“今日到场的都江陵氏族大家,他们既对你有意,那你便也留点心思?,索性盛京那事都已经?过?去,你那妹妹也快出嫁了,你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
“这?儿虽是女席,可能替人相看的定是在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你瞧着谁面善先记上一记,日后定是会有往来的。”
温湄这?是在为她的终身大事考虑,就算她心里?不愿,也不能有负温湄的心意,于是只能点头?,佯装有些害羞的意思?朝着四周看看。
就在这?时,就听到男席那边像是有人掀翻了什么东西似的,发出砰砰的打砸声?,一会就听到更为嘈杂的人声?,甚至还夹杂着大喊大叫。
女席这?边也被惊动,在场的人都不免担心自家家主在那边是否出了什么岔子,纷纷离座朝着隔着男席那边的屏风靠近,原本?热闹的场面一时变的落针可闻,大家都在等着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声?音是从成王正殿里?面传出的,说话的人大喊冤屈,许是被人捂着嘴挣扎,姜姝挽也只能听得断断续续的:
“放开我?!你们可知我?是谁!江陵北部的卫所都听我?号令的!你们要是对我?用刑,小心北部卫所的五千铁骑踏平你们!”
“梁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懂吗,你会后悔的…唔唔”
“王爷…唔……救我?…王爷!”
人应该是从正殿内被拖拽出去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浑厚振耳到后来的愈来愈小。
这?声?音姜姝挽熟悉无比,自然知道是骆正的事情已经?被捅破到了成王跟前,才会有这?个结局。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江陵的北部卫所都是骆正在率领,这?指挥使要是落马,麾下的兵卒可一定要看管好,这?个时候的他们犹如惊弓之鸟,一念之间就会受人鼓动产生哗变。
就像骆正说的,牵一发而动全身,梁钰动了整个环节中?最?关?键的一环,那后面势必会有更为复杂的后续。
“来了来了,出来了。”
“这?梁大人究竟何方神圣,一来就敢拿了骆指挥使开刀。”
“这?你就不懂了,杀鸡儆猴呗,这?骆大人本?就是成王的人,这?一朝倒了,殿下不得和这?巡抚大人眼对眼的才怪。”
周围的女眷们只顾着看热闹,丝毫不曾关?心江陵事后的变数,姜姝挽心里?没来由的有些担心,方才梁钰就告诉她,骆正倒下后,成王失了左膀右臂,一定会被视为眼中?钉,他接下来不仅会很忙,还会很难。
男席那边原本?都聚集在一处的人群突然四散开来,就见从正殿走出了三个人影,姜姝挽隔着屏风,隐隐约约能看见走在最?前面是一名身着紫衣锦袍的人,体态不多高壮,反而有些老态龙钟之势,只是周身散发出的威仪却让人无法忽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想必这?人便是成王了,姜姝挽心下暗道。
他身后还跟着两人,俱是两名偏偏公子,即便隔着屏风,姜姝挽也能认出那是梁钰和陈朗。
这?会骆正刚被抬出去,成王想是有什么话想要说才会出来。
果然,待人都散开后,就听成王道:
“骆正,身为朝廷卫所指挥使,养私兵,私造器,领空饷,桩桩件件证据确凿,不为《律法》所容……”
他在陈述骆正的罪状,在这?么多人的面前判处了骆正的死刑,没有所谓包庇,也没有纵容,全然把他作为一地藩王的刚正不阿姿态摆了个全,也彻底灭了骆正的所有的退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些罪状,随便一条就能致人死地,骆正不会傻到仅仅一任指挥使就胆敢如此所为,他只是替人受过?受罚,而那个人正大言不惭的宣读他的死讯结果。
姜姝挽透过?朦胧的屏风看向?梁钰,虽说这?次是奉命而来,而归根究底也是替圣上办事,性命安危也是自负,她担心如此下去,梁钰也会遭到对方的报复,最?终不能善了。
也许是因?为已经?互许过?心意的缘由,也许是因?为想到兔死狗烹的道理,她这?会毫不吝啬她的担忧,眼睛一直盯着成王背后的那道身影,目露出掩藏不了的神色。
而立在对侧的梁钰似有所觉,也在同一时间望向?她所在的屏风处。
视线虽未直接相交,可双方却默契十足,俱都明白对方是在看着自己,为了让对方放心,他们不由的都想安抚,于是方才担忧的神色慢慢转变为安慰,姜姝挽也是这?会开始,心才慢慢沉了下去,面色也逐渐的恢复正常。
成王昭告完骆正的罪状后,便以天色为由略显草率的结束了这?场宴席。
令人没有想到,一场原本?很小的寻夫案件,竟然牵扯出了几桩大大的连环阴谋,宴席结束,大家也是不禁唏嘘,无一不是在说着这?个案件的可疑之处。
两人之间的默然对视只能中?断,姜姝挽不觉,只是方才的一举一动皆被温湄一点不落的看在了眼里?。@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挽挽,方才席间你离开了一会,可是去了何处?”
第 44 章
回程的马车上, 姜姝挽犹还陷在自己?的世界里,耳边冷不防的就传来温湄关切的询问?。
温湄是过来人,方才二人隔着?屏风的互相张望的样子她就嗅出不?对来, 脑海中突然涌现了一些发生过却被自己忽略的画面。
南下的船上姜姝挽不?下心落水,而梁钰没有任何思索的就跟着跳下去,到后来梁钰因为查案的事情来游说过自己?, 美其?名曰是想?让流言不?攻自破,她当时没大考虑, 再加上当时姜姝挽是替陈朗,遂就同意了让姜姝挽一同去查案。
可现在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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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梁钰从一开始就是没安好心, 甚至可以说从离开盛京开始, 就对姜姝挽有些非分之想?。
温湄不?禁自责, 怪自己?竟这会才发现梁钰的心思, 而看姜姝挽的样子, 似乎…也是知情的。
面对温湄的询问?,姜姝挽并没有别的想?法, 只是在思索应该如何告诉温湄自己?那时候的去处, 毕竟那会自己?和梁钰正在…
有种被背着?众人在暗度陈仓的感觉一般 ,她只要?一想?到梁钰最后吻,这会耳根都在发麻,及时打住思绪,没有继续往下想?,微微敛下心神后还是很诚实的回复了温湄:
“那会好几家的夫人都来问?我有无婚配与否,甚至还有问?我生辰八字的, 我不?太习惯,借口就去了王府的客房方便。”
今夜的姜姝挽确实出彩, 哪怕到场的还有别家的闺秀,可她到底是从盛京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透着?端庄大方,背后虽只靠着?一个伯府,却也足以引起众多的目光。
今日在席间,温湄说的话不?是调侃,而是有认真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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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盛京因为梁骋和姜凝芝的事情而颇受打击,来这儿的一半原因也是因为想?要?避开那些流言蜚语对她的恶语中伤。
她带姜姝挽出来的时候就说过,即便是离了他?姜家,姜姝挽靠着?她母亲的嫁妆和她这个人也能有一桩不?差的婚事。
原本她还在担心姜姝挽久走不?出因为梁骋而产生的伤心难过当中,可现在看来最应该担心的是环伺在姜姝挽身边的梁钰。
倒也不?是说他?梁钰不?行,若论起来,他?的身份尊贵到还要?压梁骋一头,梁骋不?过是一姨娘所生庶子,可梁钰母亲是大邺的长公主,父亲是开国公,他?梁钰不?仅年纪轻轻就已经官拜大理寺卿,日后还会袭爵,是大邺的下一任开国公。
这样的家世背景和官职地位,怎么看都是良配。
可…坏就坏在,这梁钰偏就是梁骋的哥哥,这弟弟刚和挽挽解除关?系和姜凝芝好上,梁钰要?再和挽挽在一处,旁人定会传的不?三不?四的,甚至难听至极。
姜姝挽已经够苦了,她不?能再让她陷入这样的流言之中,梁骋不?成,梁钰更是不?成,两人真要?成事无异于是被推至风口浪尖。
她复又?想?到今日宴席上来询问?姜姝挽的那几位妇人,姜姝挽及笄在即,这会相看人家也不?为过,再说了,那远在盛京的姜凝芝都快和梁骋定亲了,她的挽挽不?过相看个人家又?有什么了不?得?的,最重要?的是,要?让梁钰知道自己?的态度,趁着?为时未晚,及时让他?绝了心思。
温湄念及此,遂招来两个丫鬟,让他?们?将城内的媒人请来,好问?一问?昨日在宴席上向她抛出过橄榄枝的人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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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姝挽回去之后先是沐浴,洗去了一身的酒气,因着?今日梁钰贴在她鬓上亲吻,也沾上了些酒气,于是她索性将头发也一并洗了。
初夏的天气,早晚还是有些泛凉,姜姝挽沐浴过后也只能在屋里任梓春自己?擦干,她一手支额侧躺在屋内的罗汉床上,手里还捏着?梁钰给的书,一边享受这难得?的清闲,梓春擦的很轻,屋里又?安安静静的,以至于到了最后她都有些昏昏欲睡。
待头发到了半干的时候,就听梓春在身后轻声问?道:
“小姐今日要?用?发油吗?”
她如梦初醒,下意识的摸了摸鬓发才发现已经快干了,迷蒙的双眼看着?梓春还以为在做梦,迷迷糊糊的问?:
“还剩些什么味道的?”
她的发油都是从盛京带来的,因着?数量不?多,到了江陵后平日里也没怎么用?过,若是平常她定是摇摇头作罢,可今日不?知为何,有些鬼使神差想?到了梁钰替自己?抚着?鬓角的样子。
那会的气氛有些暧昧,空气都有些潮热,二人贴的近,她鼻息之间除了身上的薄荷味道外就只剩两人之间的洇出的汗水味了。
有些咸咸的,不?太好闻。
梓春也没想?到她今日兴之所至,没有提前?准备,这会听她问?才匆匆回身去箱笼里面翻找剩下的发油。
时下是夏季,宜用?些清淡的味道,茉莉,芙蕖,栀子都是适宜的香味,她略一思索,便点了茉莉。
梓春刚把瓷瓶拿过,她便想?起一件事,问?道:“你?看到我换下来的那个荷包了吗?”
梓春略一回想?,就能想?到,小姐刚回府那会就说想?沐浴,匆匆传了热水后就准备更衣了,只是奇怪的是,若是以往小姐换下来的衣物都会置在净室的架子上,连同身上佩戴的首饰也会一并置于此处。
可今日那荷包却怎样都没找到,梓春来来回回跑了好几次,最终是在姜姝挽的梳妆台上找到。
东西也不?甚稀奇,只是姜姝挽平日里闲暇之时绣的,普普通通,里面塞着?园子里栽种的薄荷叶。
这会想?起来要?找这荷包,也是姜姝往挽突然想?到在成王的客房中,梁钰最后好像塞了什么东西进去,他?那会讳莫如深,不?肯说是什么,只说是‘物归原主’,事后又?因为宴席上骆正那事,姜姝挽也就把这茬给忘了,到这会才想?起来。
她学着?梁钰的样子,两手的食指和拇指分别捏住荷包的两侧,稍一用?力就把抽绳从中间撤开。
荷包里面原本塞着?碎叶薄荷,气味本就馥郁,这会骤然被打开来,里面的气味一下子就窜入了姜姝挽的鼻息。
薄荷本就提神醒脑,可这会姜姝挽却反而有些迷茫的看着?手里的东西,只因为在一堆碎叶中她看到了原本不?应该出现在此的东西。
那是一枚普通的平安扣,比拇指稍微大一圈,被打磨的光滑圆润,这会正静静的躺在她的荷包当中。
姜姝挽只是一瞬间的失神,很快就忆起来,这是除夕那夜,自己?和陈朗一块在街市上买的。
她还记得?的当时的情况,二人被人误会是情人关?系,周围的人起哄让表哥买发簪送她,她为了解围,遂主动选了这枚平安扣,只是何以会到了梁钰手里?
姜姝挽捏着?平安扣发呆,身后的梓春正在给她的乌发上头油,偶尔抬头之余瞥见她手里的东西,有些好笑?道:
“小姐前?些天才把那守岁铜钱做了一个丝线平安结,今儿不?知又?从哪儿找来了一枚扣子,这次是要?打成络子还是也做成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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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春这么一提,姜姝挽方想?起来,这枚平安扣她原本是想?用?来打成络子送人的,结果那晚被那一个小妹妹用?一串糖葫芦给换走了。
她因为之前?被噎到,还有些心有余悸,拿到后都是在表哥提醒下才敢张口吃,现在想?来,那糖葫芦小小的,一口就能吃下一个,和之前?梁钰给她的无差。
她恍然大悟,直到这会才回过神来,反应过来那个小妹妹原来是替梁钰来换走自己?的东西的,那夜他?应该就在不?远处看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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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除夕那夜成王开了宴,他?不?是应该在成王府,又?怎会到了街市上,甚至还知道她买了平安扣,找人用?糖葫芦和自己?换。
且这事已经过去快半年有余,梁钰既然已经藏了那么久,又?何以这会突然归还了平安扣,还是在昨夜的那种情况下。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望着?手里的东西忽的一笑?,脸上尽是无奈的神色,心里也隐隐有了答案,只是要?想?确定还需要?要?他?亲自承认。
二人分开前?梁钰就说过,待他?忙完这事后就回来找她说清楚,那她便等着?,等着?他?来向自己?解释这件事。
发油已经上好,梓春正拿着?细细的篾子给她顺着?一头长发,待所有事都完毕过后姜姝挽才躺到塌上休息。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等,就会等上这么许久。
…
骆正的事情发生的突然,整个江陵卫所并所有藩地的官员都未料到他?竟会犯下如此的滔天大错。
他?昨日连夜被关?押,整个北部卫所群龙无首,好在昨日夜里,梁钰连夜就将驻守在淮安的韦少?康将军调遣至此,按说这本是地方藩王的属地,京城不?能过多干涉,奈何圣上早有言,梁钰此次巡抚若有遇上阻碍事宜,可以先斩后奏之。
这会,北部卫所已经被韦少?康接管。
至此,成王藩地最大的一个卫所已经归于了梁钰麾下,成王的军权被架空,连同骆正之前?经营数年的私兵和营造都被梁钰收归。
成王得?知这消息的时候,在王府中大为跳脚,正殿里但凡是触手可及的摆件都被他?扔了个遍,整个大殿放眼望去丝毫不?见几日前?的富丽堂皇,只剩下狼藉一片和一个落寞的身影。
萧辞到的时候,尚且都要?仔细一点才能找到下脚的地方,这会伺候的奴仆都被管事谴走了,萧辞甚是小心的来到了成王面前?,还未开口,成王便率先发问?:
“都完了?”声音里面压抑着?怒火,隐忍着?一些颤意让他?反而觉得?成王怒火更甚。
萧辞微楞,却不?发一言,但长久的缄默让成王原本烦躁的心绪更是躁乱,他?抬头望向萧辞,一脸的不?耐,继续向他?发问?:
“回话!都哑了吗?”空旷的大殿,只余下他?的声音在回荡。
萧辞被唬的双肩微微一耸,继而回答:
“北部卫所现在都是韦少?康的人,落英谷底的道场已经被他?们?清缴,人人赃俱全,士兵被关?押盘问?,打造的兵器也尽数被收缴。”
成王闻及此,原本波澜不?惊的一张脸上顿时狂笑?,面目可怖狰狞,如同刚出地域的鬼魅,兀自发泄着?自己?,就像疯魔了一般。
“梁钰是吧,我倒是小瞧了你?,原本你?查你?的案,我敛我的财,我们?井水不?犯河水,现在你?要?挡了我的路,那就不?要?怪我不?将道义了。”
第 45 章
北部卫所
梁钰正在处理骆正遗留下各种问题。
骆正豢养私兵, 偷造兵器,这些不论那件都是需要强大财力作为支撑的,而他?一介小小的卫所指挥使从何而来敛财的手段, 其中曲折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江陵的各项收入都被把控,成王又屡次伸手向朝廷要钱要粮,那骆正从头至尾都只是?一只替罪羊, 是?被人推出来挡箭顶罪的,背后真正获利者还是那个身居高位者。
可梁钰一时半会还?不能动他?, 这会骆正既已经落马,首当其冲便是趁热打铁先把江陵各项收入都强势收回才是?, 三?军未动, 粮草先行, 成王没了收入, 自然就失去了和朝廷抗衡的能力, 到时候甚至用不了梁钰出手, 成王就会自乱阵脚,破绽百出。
几日时间, 梁钰和陈朗就已经把江陵近几年的各项主要收入来源查的一清二楚。
除去盐和冶矿都是?朝廷和官府把持外, 因为江陵地处江南,贸易繁荣,四通八达,各种?商队也如雨后春笋的涌现,其?中水路船商和陆路镖局就有两家氏族是?江陵之中的中流砥柱。
“城南古家行河运,城东李家行陆运,就连江陵的百姓都知道, 江陵一半的赋税都是?他?们两家上交的最多,财大气粗, 对官府说话也不见客气的”陈朗一边记录,一边对梁钰道。
除了河运和镖局,这两家还?经营着茶叶,酒楼,票号,可以说只要再江陵的地界,就没有不认识古家和李家的人。
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梁钰虽然在骆正一事?上给了江陵当地豪绅一记重锤,可要真想?在江陵做些什么?,这些盘踞在江陵足有上百年时间的世家大族未必会把你?一个盛京来的巡抚放在眼里。
古家,李家就和成王一样,在这江陵存在了上百年,他?们之间的关系牢不可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想?要一齐拿下根本不可能,只能依次分析,把他?们逐个击破。
骆正的事?情尚才刚刚处理,一切都是?最乱的时候,而关于?这两家的渊源,二人已经在此奔劳了好几日也没能理出头绪来,眼见就要进入盛夏,江陵的夏日河道沣水,船运更是?达到?了一年中的鼎盛,若再不想?到?办法找到?古家和成王相勾结的证据,待时日一过,就只能再等来年了。
二人近日一直在卫所处理这些事?,分身乏术,倒也真应了梁钰说的那句,他?最近真的很忙。
成王暂且按兵不动,梁钰陈朗又在紧锣密鼓的奔走,日子倒也相安无事?,在表面?平静的状况下缓缓的来到?了七月。
时值七月,恰逢就快乞巧,陈朗在结束了一日的公务后同梁钰一道回府,马车里见着街上兜售的各种?彩灯,和乞巧要用的物件时恍觉了什么?似的,皱眉轻‘嘶’了一声,在一旁自言自语道:
“难怪最近总问我江陵的世家男子,原是?想?给表妹相看。”
梁钰在一旁听着皱眉:
“什么?世家男子?”
方才陈朗说的小声,可梁钰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关键的‘表妹’,‘相看’词眼,但他?明面?上并没有显得很是?在意也没有很直白的问出来,只是?捡着不轻不重的问,心?里却是?担心?的紧。
陈朗自觉失言,这会面?色微窘的轻道:
“是?家母,最近总是?拿着一些世家男子的名字画像问我认不认识,人品怎么?样,下官估摸是?想?给表妹相看人家了。”
姜姝挽和梁家的渊源陈朗并不知晓,只知道姜姝挽是?在盛京受了感情的挫折才会来这江陵疗愈,是?以这会面?对梁钰的询问,他?没多顾忌和抗拒,便也就告诉了他?。
“姜姑娘?”他?又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陈朗点了点头,没多想?道:
“表妹之前在盛京所托非人,颇受打击,听说当初还?大病了一场,这次都是?为了疗愈才来的这江陵,家母一直担心?她?走不出来,才会想?着替她?相看相看。”语气满含心?疼,却也透出丝丝高兴。
马车里没有灯火,他?没多注意梁钰的神情,兀自的说着姜姝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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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而梁钰入了耳的除了她?相看那句话外,就是?姜姝挽曾经因为梁骋的事?情大病了一场。
他?心?神微潋,自然是?知道姜姝挽大病的缘由,只是?这会听到?难免还?有些心?疼。
端午过后到?现在一月有余,他?忙到?没有时间去见她?一面?,现在骤然听到?温湄替她?相看的事?情才恍觉时间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也不知她?最近如何了。
那晚她?说她?没有答应自己,还?要在想?想?,梁钰遂也就给了她?时间,可眼下听陈朗这说辞,不是?他?不愿意给了,而是?温湄不愿给他?机会了。
姜姝挽来了这江陵许久,温湄早不相看,晚不相看,偏偏在这姜姝挽答应要认真考虑两人之间关系的时候相看,梁钰不觉得是?巧合,是?暗示。
是?温湄给他?的暗示,而暗示的目的是?何,他?们两人很清楚。
他?眼光微沉,他?装作不经意间问道:
“哦,那敢问姜姑娘相看的如何了?”
陈朗不疑有他?,继续道:
“这下官倒是?不知,只是?今日听家母提及一嘴,明日会和燕通判的夫人一道去游湖,她?之前向我打听过燕家这嫡子,想?必是?属意那燕公子的。”
他?心?里有了成算,看向窗外的街景,调转话头道:
“成王身边的萧辞今日给我递了拜帖,我还?愁着没有去处,衙署人多嘴杂,府里又怕打扰到?令尊,方才泛舟倒是?一个好想?法,湖上人不多,也正好谈事?。”
陈朗不疑有他?,甚至觉得很有道理,点头应是?,还?想?着明日泛舟是?否能遇上表妹,也能见一见那所谓的燕公子。
七月流火,烈日灼灼,白日的蝉鸣声扰的人心?情纷乱。
但温湄最近也没闲着,自从她?打听了江陵各个世家的适龄青年后,有心?照不宣的人家也会有所回应,那些三?不五时就上门的官眷贵妇看似是?在同温湄走动,其?实?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大多都是?在成王夜宴那晚也属意姜姝挽,有意与之进一步的往来,都是?想?来同她?探一探口风的,
温湄细心?观察,甚至还?透过陈朗问起过一些情况后,才精心?挑选了几家男子,准备说于?姜姝挽。
“姨母要我明日同燕通判家的嫡子燕林游湖泛舟?”姜姝挽初听到?时震惊不已,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可温湄却像是?猜到?了她?的反应,不紧不慢道:
“是?那燕通判的夫人,今儿在府上来做客,邀我明日去泛舟游湖,我见你?自从闲下来后便日日都不出门,怕你?闷的慌,索性明日带你?一起去。”
原来姨母也要一道去,并不是?只有他?和那燕林两人,她?心?里微松了口气,毕竟那燕林是?陌生男子,初次见面?就要她?独自和对方一起泛舟她?还?是?有些不自在的。
她?本想?多问两句,温湄却道让她?今日早点休息,明日稍稍打扮再赴约,她?无法,只得答应。@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可方到?了第二日,当姜姝挽收拾妥帖跟着温湄一齐来到?城中湖畔见到?燕林和燕夫人后,温湄才又托词说要同燕夫人一道去逛街市,遂让姜姝挽和燕林一道游湖,也算不浪费了这画舫。
姜姝挽便是?反应再迟钝,这会也该明白温湄的意思?了,她?这是?想?撮合自己和燕林罢,可她?不想?和这燕公子游湖,更不想?同他?一道泛舟。
虽说是?长辈撮合,时下也有不少适婚男女这般相看,可姜姝挽就是?抗拒,或许是?与燕林初见的缘故,又或许是?她?之前就答应了梁钰,会等着他?忙完这阵后,二人一道好好坐下来谈谈的缘故。
她?于?内心?里就觉得这两件事?情是?相悖的存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她?不能一边答应了梁钰要好好考虑二人之间关系的同时,又一边同别的男子泛舟,她?觉得这样做,和那些朝三?暮四的女子又有何区别。
她?抗拒,脸上也无法掩饰着拒绝,可刚想?开口,温湄就压下她?手腕语重心?长得对她?道:
“燕通判家的嫡子今年刚及弱冠,去年的乡试就已经中了头名解元,这一年多来又在家里埋头苦读准备明年的会试呢,我问过阿朗,他?之前见过这人,生的文质彬彬的,还?颇有礼节,挽挽今日来都来了,不妨先相处来看看,要是?真的没有感觉姨母也不逼你?。”
温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姜姝挽再要推辞便是?在燕夫人面?前落了口舌,也是?让温湄难做,更何况温湄也说了,没感觉不会逼自己,那燕公子也不一定还?就能看上自己呢。
只要自己同他?说清楚,没有相看的意思?,到?时候也能好聚好散,姜姝挽如是?想?的,也就点头答应了。
温湄见之,欣慰的笑了笑,伸手挽了挽她?耳边的碎发,又同一道伺候的梓春交代两句才离开。
那燕林真的就像温湄说的一样,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从见面?伊始就一直礼貌相待,只是?那双眼睛在一见到?姜姝挽时就挪不开眼了。
有了温湄的嘱咐,姜姝挽今日真的特意打扮了些,泛舟游湖适合穿清亮些的颜色,她?今日着了一间玉色绣棠梨花的襦裙,棠梨花清新淡雅,很是?适合在这闷热的夏日观赏,薄薄的面?料穿在身上也甚是?凉快。
一头乌黑的青丝今日也挽了一个高髻,露出纤细的天鹅颈,耳边缀着一对珊瑚石坠子,清淡之中又添了一抹艳色,让人不禁眼前一亮。
“姜姑娘安好,在下燕林,表字奉玉。”他?说话轻柔,体贴的为姜姝挽斟着茶,骨节分明的右手上因为常年的握笔生了一层薄茧,就和梁钰一样。
画舫缓缓离岸,和煦的微风驱散了船中的闷热,姜姝挽方才上船时一身的燥热这会褪去不少,只是?在看向燕林时,还?是?多有不自在。
不知燕林之前是?如何,姜姝挽倒是?头一次和除了梁钰和陈朗以外的男子独处,便是?和梁骋,也从未在府外的地方独处过,今日这般情况倒夜真算是?头一遭。
她?有些不自在,坐立难安,不知该说些什么?,气氛也变得越来越尴尬,好在那燕林是?个健谈的,从开船之初就在找话题和她?闲聊。
“江陵的夏日就是?如此,闷热又潮湿,姑娘刚从盛京来怕是?还?不大习惯。”
他?不说姜姝挽尚还?未觉,如此一提之后确实?觉得有些燥热。
手心?也洇出了汗,她?仍有些拘谨,双手不自然的搅着,人虽坐在这儿,心?却不知去了哪儿,面?对燕林时候,说话总像是?在一问一答:“是?和盛京的不太一样,这里的天都比盛京蓝一些,每个节气大家的习俗也是?不一样。”
燕林见状也心?有领悟,看姜姝挽这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想?必是?不太想?继续这场相看了,淡笑过后朝着姜姝挽坦白道:
“姑娘是?在想?心?上人吗”
姜姝挽被他?说的一愣,下意识就是?反驳,可脑海里却也反应过来在他?这句话之前,她?确实?是?想?到?过梁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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