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份也都会顺理成章被他们继承。
但司老爷子好像更宠爱他的老二,甚至将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给了二儿子和二孙司容,剩下的百分之四十再按照6:4比例分给老大和老小。自古老二多透明,到了他家却诡异地翻了个个儿。
所以理所当然的,作为长孙却没有长孙的待遇,司年肯定会觉得心里不平衡,所以他才那么讨厌司容,处处针对他。
但即便给了他最差的待遇,即便被人在背后戳着脊梁骨肆意嘲弄,司年还是尽最大努力将一切做到最好,在工作上没有出过一点差错,任职三年时间将总部的效益翻了四倍,不管前方是什么洪水猛兽他都咬牙坚持着,只希望爷爷能像每次见到司容那样,也给予自己一个纯粹的、爷爷对于孙子宠爱的拥抱。
听着司年内心的独白,音遥抬起头,表情从容:
“您说,会做得更好,绝不会让会长对您感到失望。”
司年静静望着前方不发一言,水中的蜂蜜水一点点凉透,他就像一尊雕像,冷硬的轮廓线令他看起来极度疏离无法接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音遥等的犯了困时,他终于听到了一声几乎轻不可闻的低语:
“知道了。”
“您不用担心,我嘴巴很紧。”音遥慢慢走到他身边,双手轻轻从他手中抽出已经凉透的蜂蜜水,“水冷了,我帮您重泡一杯。”
无意间,他的指尖忽然碰到了司年的手指,随即他明显感受到对方因为自己的触碰而忽然缩了缩手。
“啪”的一声,脑海中某根弦好像突然断开了。
音遥慢慢眯起眼睛。
或许这是个好机会?比起自己靠着残缺的身体在黑暗中摸索着寻找答案,倒不如借用他人之手,可以让那个杂碎……死得更彻底。
“司总。”他缓缓开口,语气中难以探寻的深意,“我可以帮您,得到你想要的。”
司年愣了下,抬起头,目光像审视:“什么意思。”
他不是真的不明白音遥的话中之意,或许他想问的更多是音遥为什么要帮自己,还是说他需要自己以什么好处作为交换。
但音遥只是笑着摇摇头,好像根本没往这方面想。
“口气倒是挺大。”司年冷笑一声。
他作为Y.S财团的长孙,自小接受最顶尖的教育资源都在这个家族里奋力挣扎了这么多年,一个从第三区出身还双目失明的,竟然大放厥词可以帮他?吃多了?还是梦没醒。
“司总。”听到司年内心的嘀咕,音遥并不恼,他贴心地给司年批了件外套,“希望下次您能对我说,本事倒是挺大。”
司年站起身,醉酒的疼痛使他无法正常站立,但下一刻就被人稳稳当当扶住。
他低下头,看着从他臂弯下钻出来的人,眸子颤了颤,迅速别开视线。
“不用扶。”司年推开他,倔强地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你去忙,有事会叫你。”
音遥点点头,将刚冲泡好的蜂蜜水放到桌上。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音遥打开电脑,在检索框里输入“司祁严”的名字,瞬间出现了两万多条检索结果。
资料显示,这位老爷子是个很牛逼的人物,建国初期留洋归国,着手创立了现在的Y.S集团,开始也只是做小本买卖,后来凭借过人的商业头脑在商业并不发达的时候吞并了大大小小各种行业公司,颇有远见的他在商业备受打击的时候选择与国家合作,靠着庞大人脉将Y.S一点点做大。
他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是第一任太太所生,后来又娶了二房生下了后面三个孩子,但第二任太太在三个孩子还未成人的时候就早早撒手人寰,外界传言是病逝,但众说纷纭,甚至有传闻称是大太太毒杀了二太太,后来大太太因为愧疚遁入佛门,在南山寺一辈子吃斋念佛,不再理会世俗。
但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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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都是传言,不能作为有理考究。他总觉得,一定另有其因,大太太真要做到这一步,司年和他爸早就被扫地出门,还能容一个杀人犯的后代在这里作威作福?
出门时候,正好碰上保洁从司年的办公室出来,音遥听到他提的小垃圾袋还在哗哗作响,忽然道:“您辛苦了,垃圾我下去扔吧。”
保洁巴不得找个地方摸鱼讨清闲,看见有这么个冤大头冒出来,把垃圾袋往他手里一塞:“辛苦了。”
说完就溜之大吉。
摩挲着手中的垃圾袋,音遥并没有下楼,而是提回了自己办公室。
下班后,音遥叫车把司年送回了家,他转身又打了车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当司机看到他的目的地时,嘴巴里嘟哝了句:
“你要祈福求佛,我劝你还是换个地方,这寺庙香火阑珊,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个人。”
音遥好奇问道:“为什么?”
司机想了想,用凭借跑出租多年的见闻告诉他:“听说是Y.S会长的大房太太在那里出家,咱也不清楚到底什么原因,好像是老爷子动用手段撵走了那边的和尚,就剩大房一人在那坚守着。”
“他们二位关系很不好么?”
“听说不太好,老爷子结婚前就喜欢二房,不顾家人反对婚后又娶了二房,后来二房年纪轻轻就死了,这锅肯定全甩大房头上了,当然这也是道听途说,豪门恩怨谁能掺和明白。”
音遥点点头。
司机挠挠头,忽然想到什么事,又不知道该不该说,犹豫了半天才道:
“但我还听过这么一个传闻,挺匪夷所思的。”
音遥顿时来了精神,直起身子微微前倾,表示自己洗耳恭听。
“就说是……这个大房太太,当初下嫁给司老爷子,其实也并非自愿,而是在保护一个人。”
“谁。”音遥问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而且还有更离谱的传闻,说……这个大房太太其实是个男性Alpha,而司老爷子也是Alpha,那时候还没有这么严格的第二性别婚姻法,什么性别间都可以互相通婚,所以为了能让大房生孩子,给他长期注射一种信息素复合剂,试图改变他的费洛蒙激素改变他的第二性别,据说Y.S制药到现在还在偷摸研究这种药,也不知道真假。”
音遥抬眼。如果像这个司机所说Y.S旗下的制药公司还在研究这种改变费洛蒙激素的药,说明当初他们试图改变大房太太的第二性别这件事并无成效,众所周知两个Alpha无法孕有下一代,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司年的父亲并非司祁严亲生,因此司年也不是司祁严的亲孙子,如果真是这样,司祁严为什么还坚持将这个不是亲生的儿子养在身边。
为了家族脸面?还是另有其因。
“嗐,就是些民间传闻,估计都是吃饱了撑的瞎合计出来的,你也别当真。”司机笑笑。
车子渐渐驶入人烟稀少的郊区,穿过一条密林小道,在一处年久失修的小破寺庙前停了下来。
音遥下了车,司机还热心提醒:“在这就能看见南山寺大门,你再往前走个几步就到了。”
脚底是阴湿软烂的泥土地,音遥一步一步走得极慢。
他摸索到了门框,香火味霎时扑面而来。
“咚、咚、咚……”
清脆的木鱼声在寂寥的寺庙中不断回响。
音遥稳了稳心神,慢慢踱步到香炉旁,从前面的小桌板上摸到三根劣质熏香,点燃,插进香炉中,毕恭毕敬鞠了一躬。
他能感觉到旁边坐了个人,而那个人也并未因为他的到来而产生一丝的讶异,只是平静地继续敲着木鱼,无论是寺庙中还是他的心里,都是一片死一样的阒寂。
音遥跪坐在软塌上,也不开口去打扰那个人,只是陪着他默默等着。
窗外的天空消散了橘红的晚霞,夜幕一点点垂下,天空中蹦出了几颗星星俏皮地眨着眼。
似乎过了一个世纪之久,音遥听到自己的肚子因为饥饿响了一声后,旁边的人终于慢慢开了口:
“施主,天色已晚,您请回吧,我也要休息了。”
他的声音透着一丝苍老,更多的是看破红尘的空灵寂静。
“大师,我心中一直有难以化解的心结,不知您可否指点一二。”音遥轻声道。
“我能力尚浅,恐怕无法帮你解开心结。”苍老的男人慢慢站起身,如枯枝般的手指紧紧握住手中的木鱼,“你另寻高明吧。”
“大师,您觉得,对于过往几十年所经历的一切,都已经洒脱放下了么?”
男人的手猛然顿住,随即手指无意识地紧缩起来。
“说实话,我的过往是我这辈子难以磨灭的痛,我也不打算放下,并且打定主意这一世只为复仇而活,而我过来这里不是真的为了寻求开导,只是想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求一份心安理得。”
海水挤入鼻腔涌进肺里的痛苦到现在都依然清晰,尽管复仇路上可能会牵扯进很多无辜的人,但成年人不能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哪怕是错的也得咬牙坚持下去。
“我是司年的秘书,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您,无论司年先生同意与否,接下来他都要作为我的棋子为我所用,但我尚存良知,所以相应的,我也会回馈于他最想要的。”
音遥扬起嘴角,嘴上说着残忍自私的话,表面却是纯真的从容笑意。
“那么大师,你呢。”
男人缓缓抬起眼,浑浊的瞳孔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邃漆黑。
音遥道:“很多人选择遁入佛门,是想借助禅意来劝慰自己放下仇恨,但即便放不下也并非可耻之事,因为世界上根本就没有感同身受这一说,他们之所以能云淡风轻地说出算了都过去了,只是因为针没有刺到他们身上。”
“是么。”男人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而大多时候,你选择放下了,对方却并不会,甚至会将怨恨持续发泄到下一代,甚至是下下一代,那他们又做错了什么?因为投错了胎?”
音遥站起身,将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
“据我所知,本周日是司祁严先生的九十大寿,那么,再见。”
男人盘腿端坐在佛像前,手里还拿着一串佛珠不断摩挲,半晌,他抬手伸向音遥留下的那只小盒子——
第29章 你想知道那个秘密么。
音遥回到公寓时已经是夜里十点多, 其实路途不算遥远,只是因为看不见所以多花了些工夫。陌生的环境总是需要他耗费大量时间来熟悉, 这一切,都是拜廖垣宇所赐。
他摸出手机,最后又“看”了眼陈望生医生发给他的信息,约见的时间就定在下周三晚上九点钟。音遥冷笑一下,收起手机。
他沿着地砖铺成的轨迹线慢慢来到楼道口,刚掏出门卡打算刷卡进门时——
“音秘书。”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按照一般情况,音遥肯定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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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理睬加速通过,但这一次,他破天荒回过了头,甚至还主动开口询问:
“等了很长时间么?要不要上来坐坐。”
司容几步走到他身后,看着他风尘仆仆的脸, 眉头皱了皱:“去哪了, 脸怎么脏成这样。”
想起自己刚才在密林里凭借这双看不到一丝光线的眼睛到处乱钻,音遥抬手抹了把脸摆出和气的笑容:“怎么, 觉得脏?”
“不是。”司容抬手用拇指轻轻蹭着音遥脸上的灰, 声音温柔,“我的音秘书应该永远光彩照人才对。”
音遥躲开他的手, 按下了电子卡开门键:“吃晚饭了没。”
“没有呢。”司容负手站在他身旁,低声道, “见不到你, 没胃口。”
“我是咸菜么见不到我没胃口。”
“所以说, 你要请我吃饭?”司容笑眯眯地凑过去问道。
“嗯。”音遥大方承认, “想吃什么, 做给你。”
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
司容有些不可置信, 望着他的脸愣是半天没挤出一个字来。
打开门, 小司“汪”的一声扑了过来,看到音遥身后还跟了个,也热情地上前摇尾巴打招呼。
司容却并不待见小司,无视它进了门。
一室一厅的房间并不大,但因摆设太少倒显得有些空荡荡,音遥的东西很少,十根手指数得过来。
这么一来,司容倒有些拘谨了,坐在沙发上双手握在一起,想仔细观察下音秘书的闺房但又不敢太明目张胆。
“你想吃什么。”音遥洗了手,问道。
“可以么?还是我来,你眼睛不太方便。”司容站起身,目光开始找寻厨房的位置。
“不用了。”音遥道,“放松点,别太客气,想请你吃饭是因为我马上要做对不起你的事,求个心理安慰而已。”
他平静地说完这番话后转身进了厨房。
司容愣在原地,仔细咀嚼着他的话中之意,什么叫要做对不起自己的事。
很快,厨房里传来切菜的声音,听起来动作娴熟极有节奏。
三餐一汤飘着浓郁的香气被音遥端上了桌,小司在一旁激动地转来转去,看到音遥走过来就追着他的步子一路小跑。
“我记得你没有什么忌口的,随便准备了几道菜,如果还有什么想吃的就告诉我。”
音遥将碗筷递过去,却并没有准备自己的那一份儿。
“音秘书,你不吃么?”司容问道。
音遥摇摇头:“你吃完了也赶紧回家吧。”
望着一桌珍馐,司容却迟迟没有动筷,直觉告诉他这顿饭不能吃。
“音秘书请你告诉我,所谓的对不起我到底指什么。”他干脆放下筷子,目光沉然,眼里映照出音遥平静淡漠的脸。
既然司容诚心发问了,音遥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他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血脉基因,但至少可以选择让自己成为一个坦荡的人。
他舀了两勺汤在司容碗中,推过去,嘴角绽开如艳丽的玫瑰:
“财阀家族为了会长的头衔和最大利益向来明争暗斗,你一出生起就拥有了一切,包括会长的宠爱,但有些人却必须很努力才能勉强够到你的脚,我很喜欢他这种个性,和我多少有点像,所以我打算,从今天起,和他保持统一战线,所以,对不起,只能站在你的对立面。”
其实他完全可以利用司容之手将廖垣宇碾死如蝼蚁,但他没有这么做也不想这么做,人还是得有基本良知,不然和廖垣宇有什么区别。
毕竟,司容现在也是真心实意地对他好。
“嗯,站吧。”意外的,司容只是平静地应了声,波澜不惊的语气好像只是在诉说类似于今晚吃什么这种不足为奇的小事。
这样的反应倒让音遥有些无措。
“不管你站在哪一边,我都会永远支持你。”他捧着汤碗,像捧着什么稀世珍宝,因为不知道以后是否还有机会再尝到音遥为他亲手煮的汤,所以不舍得喝,要先欣赏个够。
那一瞬间音遥觉得浑身力气都被抽光了一样,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诫这个男人,该用的法子都已经用过,下一步可能就真的只能指着他的鼻子喊他滚。
司容抬起头,嘴角是宠溺的笑:“因为我是你的狗,对于你做出的任何决定都会没有理由地举双手赞成。”
但音遥却不这样认为,他宁愿司容听到这句话后大发雷霆把他臭骂一顿或者扇两耳光都行,至少会让他心里好受点。
“音秘书,我不知道你有什么秘密,如果愿意你可以说出来我会尽全力帮你,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在一边陪着你,对你,我没有理智,也不分是非。”
音遥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如果换做任何一个人对他这样说他都会感激涕零以身相许,但这个人是司容,所以他绝对不会主动跨越雷池。
“叮咚——”门铃忽然响了声。
音遥皱起眉,马上站起身对着司容道:“去我卧室躲一下。”
司容也不过问为什么,站起身走进卧室随手关好门。
音遥打开门,门口站着徐小北探头探脑。
“这么晚才吃饭?”徐小北的视线顺着门缝往里使劲挤去。
“嗯,有什么事。”
“没有,就是找你聊聊天。”徐小北直接进门上炕,也不管音遥同意与否。
他看着桌上的碗筷,眼球转了一圈,笑呵呵问道:“你家来人了?”
“没有。”音遥淡淡道。
“自己一个人吃这么丰盛?”徐小北却很是奇怪,好像非要音遥承认家里不止他一个。
“我不可以犒劳下辛苦的自己?”音遥笑眯眯问道。
徐小北耸耸肩,一点都不客气地往沙发上一坐,忽然压低了声音:
“我看到司容的车停在楼下。”
“是么,他怎么会过来。”音遥明知故问。
“但是我悄悄看了眼,他人不在里面,你说,他是不是躲在哪里偷偷看着我啊。”徐小北激动的双眸亮晶晶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无法自拔。
“有可能。”音遥认真思索一番道。
“说起来,我打听到他会出席本周日会长的九十大寿,你说我要不要趁那个时候探探他的口风。”
音遥点点头,示意他自己决定好就成。
徐小北又在这絮絮叨叨半天,一直到音遥忍不住出声告诉他自己要休息了,这人才颇没眼力劲儿地道别离开。
徐小北走后,司容也很自觉,打开门走出来,从容地吃完已经凉透的晚餐,期间没有再说一句话,也猜不透他到底什么心思。
音遥听到楼下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确定司容真的离开后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小司支棱着前腿趴在桌上舔着空空如也的餐盘,舔了半天发现司容没给它留一点吃的,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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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巴巴地哼唧两声就去睡了。
司祁严九十大寿那天,全公司放起大假,司老爷子似乎很会拉拢人心,大寿那天上至公司董事会CEO,下至保洁门卫,无一例外被邀请参加寿辰宴会。
他们买下了整个高尔夫球场,花费一周的时间将这里改造成宴会所,隆重的像是国家总理莅临参观,各大报刊记者一早在这蹲点,只为见一见这位传说中的大人物。
老爷子被保镖们簇拥着下了车,他穿着一身高级西装,白色浅蓝花纹的内衬,领带夹也是国外大师纯手工打造,拐杖龙头上一枚蓝宝石,据说是十六世纪索菲亚皇后皇冠上的宝石,拍出了十二亿的天价,可以说这老爷子从头到脚都透露出一股富逼的气息。
他精神头十足,头发也染成了年轻的黑色,一点也看不出来是个风烛残年的老爷爷。
一下车,Y.S财团的董事会以及家族成员都一拥而上上前道贺,那场面,当初司容的生日晚宴和这比起来就相形见绌了。
“会长,您今天看起来真是褶褶生辉,人好像都年轻了几十岁。”一旁的董事会成员马不停蹄拍着马屁。
司老爷子冲他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开始在人群中游离。
半晌,他凑到身边人的耳边低声道:
“怎么没看见司容。”
“爷爷,您就只惦记我哥,我这么一如花似玉的美少女站您面前您都不多看一眼。”司琪撒娇道。
司老爷子宠溺地拍了拍司琪小堂妹的肩膀,笑道:“爷爷倒是很关心你有没有心仪的郎君,都这么大姑娘了,什么时候给爷爷领回来个好孙婿?”
“好孙婿可是要大红包相配,就看我亲爱的爷爷什么时候准备好红包咯”
爷孙俩一派和乐,周围的人也都跟着笑。
唯独在看不见的角落,有两人安静到恍若隔世。
“司总,您不去问好么?”看着默不作声的司年,音遥主动提醒道。
“不了,老爷子九十大寿这么开心的日子,我就不去碍他的眼。”司年垂了眼睑,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确实是,老爷子看起来开心的很,就连那个败光他十几间公司的小孙子都被他爱抚着脑袋问道要不要再送他两间公司。
相比之下,司年在他心中的地位还真还不如他养的那条玛尔济斯犬,起码这小狗从下车起就一直被老爷子宠溺地抱在怀里,见了生人还狗仗人势的汪个不停。
老爷子进门起拢共说了十句话,有六句都是在问‘司容怎么还没到’,还不停催人给司容打电话。
不大一会儿,司容的父亲一脸懊恼地走到老爷子面前,低声道:
“爸,司容说他昨天去了外地,今天可能赶不回来。”
按理说听到这种消息,但凡有点脾气的肯定要气得浑身颤抖怒斥不孝,但老爷子却一脸孙奴相地担忧问道:“司容在那边钱够不够,赶不回来没关系,告诉他安全第一。”
眼见着老爷子在众人簇拥下马上要进宴会厅大门,音遥对司年道:
“进去了可就没机会了,去和爷爷说句生日快吧,司总?”
司年手指动了动,抬眼看向音遥,就见他双眼无神地对着自己微笑,原本心中紧张的情绪瞬间消除了大半。
他点点头,疾步走到司老爷子面前,微微颔首:
“爷爷,好久不见。”
老爷子只是淡漠地看了他一眼,连回应都没施舍一句,绕开他径直向宴会厅走去。
司年还保持那个动作,像个奋力表演却换不来一点掌声的杂技小丑。
人群中已经开始窃窃私语,说的多半是司年命苦不受宠,更有过分的直接说他没出息不会为人,连一个老人家都拿不下,还长孙嘞。
司年默默听着,眼中平静无波。
音遥判断了老爷子的位置后,疾步走过去,突如其来挡在他的面前,对着他恭敬鞠了一躬:
“祝会长如日月之恒,松鹤长春,天伦永享。”
司老爷子眯起眼睛,感受到音遥身上平庸的金桔信息素后,本该无视走开的他却忽然张口问道:“你是?”
“我是司年先生的秘书,我叫音遥。”音遥抬起头微笑道。
这时候,司琪忽然凑到老爷子耳边低声同他说了什么,老爷子点点头,对着音遥伸出一只手:“音遥先生你好,感谢你对我公司的贡献,也感谢你能来参加我的寿宴。”
音遥听到衣服摩挲的声音,也伸出手,在半空中试探两下手才摸到了司老爷子的手。
“爷爷,听说他是个盲人。”司琪继续耳语道。
其实不用猜也知道刚才司琪和老爷子说了什么,无非就是司容很喜欢他,所以老爷子才一反常态主动同他握手。
这老头,看来真是对司容宠爱的不行。
“会长您过奖了,看您被簇拥着走得太快,没来得及接受司年先生的祝贺,我脸皮比较厚,代他向您请安。”
一句话把锅都甩给了那些左拥右护的董事会以及家族成员,又适时为司年争回了面子,告诉那些嘴巴像破茶壶一样的三八,老爷子连司年身边的秘书都如此敬重,对长孙那肯定更是没的说。
司老爷子笑了声,拍拍音遥的肩膀,用只有他才能听到的声音道:“我不在乎你是个劣性Omega,只要你肯安分和司容过日子,我可以把你前半生所有的耻辱都洗掉,你想要什么身份,只要你开口。”
音遥笑笑:“看来会长您好像误会了,我和司容先生没有任何关系,我今天只是作为司年先生的秘书前来向您祝寿,顺便,我还为您准备了一份大礼。”
司祁严慢慢抬眼,笑容一瞬间僵在脸上。
不知道这人话中几分含义,但看着他人畜无害的笑,恐怕也是自己想太多。
“吃好喝好。”扔下这么一句话,老爷子没有再和音遥过多寒暄,在众人拥护下进了宴会厅。
宴会开始,公司所有人仿佛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齐刷刷说着祝寿词,然后照惯例为老爷子送上贺礼。
老爷子金贵一生什么没见过,那些名贵的贺礼让他提不起半分兴致,嘴里只是不住念叨司容今天会不会来。
得到了司容确定不会来的消息,失落上了脸,但还是宠溺的要求和司容进行视频通话。
但打了许久,司容就是不肯接听,虽然老爷子是没说什么,但司容他爸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黑,毕竟说是寿辰宴会,是人知道老爷子这次这么大排场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而这事一定和遗产继承有关。
轮到几个儿孙送礼的环节,大家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想逗老爷子开心。
司琪准备了一幅她亲手写的百寿图,仔细看这偌大一个“寿”字又是用上百个不同字体的小“寿”组成,寓意很好且别有用心,老爷子当场就令人把这幅百寿图挂到他的卧房。
那个不成气候的小孙子这次也卯足了劲儿,送上了他唯一一间没有败光的公司的效益表,告诉老爷子其实他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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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所有人最关注的,还是那个不受宠的长孙,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暗戳戳发笑,因为他们觉得司年就是把地球买下来送给老爷子他都不会多看一眼。
毕竟重要的是送礼的人而不是送的什么礼,就像司容,人没到场不说,礼物也没个影,却还是惹得老爷子一直挂念着。
众目睽睽之下,司年走到老爷子面前,弯下腰鞠了一躬。
他用短短一年的时间吞并了本市所有的制药公司,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研发出了能改变费洛蒙激素的药,这是司老爷子一直盼望的事,现在可算是了却他一桩心愿,应该开心了吧,应该能注意到这个默默无闻一直遵循他意无私奉献的长孙了吧。
“嗯,知道了。”老爷子淡淡道,然后扭头对一旁的保镖道,“再打电话问问,司容真的不来了么?”
一句话,终于彻底击垮了司年内心最后一道防线。
他站在那里,眼神是说不出的迷茫。
甚至于,他第一反应是寻找音遥的身影。
但音遥并不在这里。
会场外,几个持枪保镖如同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动不动守在门口。
音遥站在门口,他看不见,又不知在看着什么。
他踱步一会儿,心里隐隐有些焦急,又担心着司年此时的状况,刚打算回去看一眼情况时——
“请出示邀请函。”一个保镖冷冷道。
“没有邀请函。”苍老的声音徐徐传来。
“不好意思,没有邀请函不得入内。”
音遥赶紧走过去,对一个保镖用斥责的语气说道:“你刚来没多久吧,连会长夫人都不认得就敢拦?”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估计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这位是郑恩成先生,会长的发妻,发妻参加老公的寿宴要什么邀请函。”音遥双手叉腰一副泼妇骂街的架势。
保镖一脸懵逼,这么多年没听说会长有什么妻子,这人哪冒出来的。
音遥听到他们内心的疑问,气笑道:“没有妻子哪来的一二三,你生的?”
“这位先生不用替我说话,一个寿宴而已,我也确实没这个资格参加,代我向司祁严问好,谢谢了。”郑恩成转身要走。
几个保镖一看吓坏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赶紧让开一条路:“夫人您请进,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
两人走在前往宴会厅的路上,音遥笑道:
“您还是来了。”
郑恩成深吸一口气:“你怎么确定我会来。”
“因为有些事,就算过去很多年也不能当做没有发生,更何况,如果您真的已经放下执念,要做的应该是坦荡活下去,而不是随便找个寺庙隐居,每日颂禅念佛企图劝慰自己。”
郑恩成抬眼看着音遥,又看看蔚蓝的天空,忽然道:
“你想知道那个秘密么?”
第30章 突然的表白。
“如果您愿意说, 我就做您最忠实的倾听者。”
其实这个秘密对于音遥来说可听可不听,但他知道, 如果真的放下一件事最好的证明就是能够坦然说出口。
郑恩成笑笑,望着天际浮动的云彩,娓娓道来。
听完整个故事,音遥可以说是十分震惊,关于这件事他当初也有猜测,但也就猜对了一半,剩下的才是整件事的关键,让他不得不感叹一句,生于豪门,喜忧参半。
司容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但他那边好像信号不好, 断断续续, 而且这个不孝顺的家伙面对司老爷子的千呼万唤也只是像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一样来了句:
“爷爷吃好喝好,我还有事先挂了。”
望着电话挂断后的界面, 司老爷子轻轻叹了口气, 将手机交给一旁的保镖后撑着脑袋暗自神伤。
一直到看见音遥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会场后他才稍微有了点精神。
老爷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音先生不是说为我准备了一份大礼,我还一直盼着呢。”
大概是把对孙子的思念转移到孙子喜欢的人身上, 不然区区一个小秘书送什么东西他哪会看在眼里。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音遥, 有看热闹的有好奇的, 但大多数还是嫉妒的。
音遥背着手, 笑得甜甜的:“就是不知道会长您能否受得起这份厚礼。”
“狗杂种说什么呢!”一个男人指着他的鼻子怒骂道。
听声音应该是当初在司容生日宴会上嘲笑他是劣性O的那位, 好像是司容的小叔, 就是那个败家子和司琪的无能老爹。
话音刚落, 一个穿着灰蓝色衣袍的男人缓缓从宴会厅一角走出。
大家都很是迷茫, 只有Y.S家族成员瞬间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原本撑着脑袋的司祁严一刹那坐直了身子,他锋利的眉宇一点点蹙起,望着那个朴素苍老的男人慢慢向他走来。
司年的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司先生,好久不见。”郑恩成抬起头,脸上是古怪的笑。
“谁把这老东西放进来的!还不赶紧撵出去!”司容的小叔怒喝一声,大火烧了眼珠子。
“这么急着赶我走,是怕我把你的秘密说出来?”郑恩成笑得轻蔑。
小叔一下子住了嘴,像只被捏住脖子的鸭子。
郑恩成又看向司年,笑笑:“年年这么久不见,已经长成大孩子了。”
司年眨了下眼,似乎内心挣扎了很久,才低低叫了声:“奶奶。”
一时间,会场所有人的嘴巴都张成了“O”型,奶奶?哪冒出来的野男人?司年竟然喊他奶奶?那他岂不就是司老爷子的……老婆?
司老爷子忽然怒砸了下椅子扶手,抬手指着郑恩成的鼻子,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滚出去。”
郑恩成依然微笑:“我来参加丈夫的寿宴,合情合理,为什么要滚。”
他一抬眼,眼神中是捉摸不透的深意:“还是说,你也怕我把当初那点破事公之于众。”
郑恩成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走到司老爷子身边,笑道:
“这些年,我对年年的事也有所耳闻,这么努力的孩子,怎么从你这里得不到一点好?难道因为,他的爸爸不是你亲生的?年年也和你没有一点血缘关系?碍于脸面你不好对外公开,所以只能养在身边区别对待?”
他笑了笑,手中的酒杯同司老爷子的酒杯碰了碰:“但似乎,你猜错了呢。”
郑恩成和司祁严当时是同一批留洋海外回来后创业的同僚,但命运弄人,他们都喜欢上了同一个人,也就是司容和司琪的奶奶,一个平庸无奇的普通Omega。
那个Omega叫陈向光,家里兄弟姐妹多,在那个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他作为家里的老大,被父母卖给了司祁严做帮工,司祁严很喜欢陈向光,也不介意他的身份,但他和郑恩成却早就在日夜相处时互定终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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