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闻声抬了眼睛,下意识往前半步,想安慰他:“没有不喜欢”
“那你表个白,”李延时得寸进尺,“之前是我先说的,转正这次总得轮到你。”
他话音里那点失落不在,闻声一噎,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她踌躇着,实在不会:“我不知道说什么。”
巷子外频频有人走过的声音,想是他们班的同学。
闻声有些紧张,总觉得搞不好就会被发现。
李延时压着闻声手腕的那只手已经带到了她的腰后,另一只手则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上了她的后颈。
“我教你,”他声音有点低,靠近了一些,“你就说‘我喜欢你’。”
其实天还没完全黑,但傍晚的光线,带了丝残存的绯色,落到这狭窄的巷子里,更添旖旎。
闻声想赶快结束这对话,但又实在是不擅长干这种事,四个字在她唇舌之间磨叽了十几秒,终于是慢腾腾地吐出来:“我喜欢你”
李延时笑了,甚至是闻声最后一个字都没完全落下,他直接靠近,唇轻碰上她的鼻尖,跟了句:“我也是。”
答得很快,像是教她这么说,就是为了等着这么回答一样。
再接着,喉结抑制不住地滚了下,压着女孩儿的后脖颈,很深地吻了上去。
第83章 5.25日的更新
李延时的手稍稍上移, 从闻声的腰滑到了她的背,接着微微使力,堂而皇之地把女孩儿再次压向自己。
下唇被很重的吮了一下, 闻声觉得自己几乎要喘不上来气。
鼻尖萦绕着浓重的薄荷气息, 是李延时经常吃的那款糖。
他从靠坐的桌子上下来,揽着闻声的腰,翻了一下, 把两人换了位置,右手揉着她的后颈, 试图让她把紧闭的唇张开一些。
其实李延时也不得章法, 但比闻声要好一点。
闻声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李延时带着攀上他的肩膀, 她下意识攥紧他的T恤,明明是柔软的棉布,此时摩擦在她的手心里,却让人觉得粗糙得不可忽视。
李延时捏住她的下巴,微微偏开头, 很轻的一声喘息后,商量的语气:“张开一点?”
闻声被亲得云里雾里,根本不明白他在讲什么。
张开一点, 张开什么?
她迷蒙地望过去, 眼睛里带了水汽。
夕阳再次往下落了些,隔着错落有致的建筑, 几乎再触不到余晖。
“嘴巴, ”李延时垂头, 亲了亲她的眼睛:“张开一点, 我进不去。”
他说话声低低的,比平日里的嗓音更沙一点。
见闻声没动静, 李延时直接握着她的脖子再次垂眸吻上去,碰了碰她的唇道:“你听话,不然等会进去我就告诉他们我们在外面接吻接了半个小时。”
“你疯了?”唇被碰着,闻声往后躲,又气又急。
李延时笑着探进去:“嗯。”
等到十几分钟后,闻声靠在男生胸前轻喘着气缓神时,李延时则拍着她的背,脸上一副和她截然不同的餍足。
李延时轻拍她的后脊,笑着:“你怎么这么不行?”
闻声抬头,攥着的拳头举了举,想说“我又没这么亲过,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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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就不能不行?”。
“想说什么?”李延时像是察觉到,停了拍在闻声背上的手,俯身和她平视,他眉眼带笑,看着温柔,“这也是我的初吻,宝贝儿。”
话音落,巷口响起人声。
“李延时!”中气十足的声音,只能来自王建国。
闻声吓得一个激灵,猛地从桌子上窜下来,抓住李延时的衣服脸埋到他背后。
李延时摸着她的头,好笑:“你干什么?”
“这么黑,又看不到。”安慰她。
闻声是被亲得脑子有点混,但她不傻,她仰着脸辩驳:“那他怎么认出来的。”
听到闻声这声反驳,李延时笑得更欢了:“可能我比较帅吧。”
闻声忍无可忍,略有些嫌弃地看着他:“神经病。”
“你在那儿干什么呢?”王建国说着就要往里面来,嘴里琢磨着,“怎么还有个人。”
说完王建国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他步子停住,一拍大头,扬声骂道:“臭小子”
李延时手伸到背后,牵住闻声的。
知道她害羞,往右一步,把她遮了个实在,嘴上笑着,爽朗道:“报告老师,是我女朋友!”
话音落,后背挨了一拳。
王建国咳了两声,看起来比李延时这个当事人还要不好意思。
他胡乱摆着手往巷子外走:“快给我过来吃饭,敢胡闹你看我不打死你!”
李延时靠着墙笑,被闻声从后又捶了一拳。
五分钟后,闻声被李延时从巷子里牵出来,两人一前一后,往烧烤店的方向走。
“我们晚了多久?”闻声问他。
李延时抬腕:“二十分钟?估计里面已经点上菜了。”
闻声一愣,拉住还想往前走的李延时把他拽回来。
难得闻声这么大力,李延时被她拉的一个趔趄。
李延时今天心情好,无论闻声说什么都会顺着她。
他站在灯下,单臂撑着身侧的灯柱,好脾气的:“什么吩咐您说,大小姐。”
闻声拉了拉身上的衣服,往烧烤店那侧张望了一下,视线转回来时,吞吐道:“那不是就我们两个没到?”。
李延时点了下头:“估计是。”
“那还是算了,”闻声把被李延时牵住的手抽回来,“你先进去。”
“那你呢?”李延时明知故问。
闻声一吸鼻子:“我等会儿再去。”
说完扯着自己的裙子看了看,小声:“刚那个桌子好脏”
不知道扔那儿多久的,表面一层尘。
刚在里面的时候闻声就抗议了很多次,但李延时不听,一直把她按在那上面。
连她的掌心都刮出几道黑色的痕迹。
李延时把裙角从她手里抽出来,“嗯”了一下:“我给你洗。”
“我不是这个意思。”闻声解释。
意思是让他收敛一点。
但没想到她实在低估了李延时没脸没皮的程度。
“嗯,”他点头,唇角的笑压都压不住,“我贱,我就是愿意洗。”
他勾了下闻声上身的衬衫:“等会儿回去,上下两件都给你洗了。”
“手洗。”他强调。
闻声张着嘴,看李延时那上下两张嘴皮子一沾,“吧嗒吧嗒”说出了一堆话。
她目瞪口呆了两秒,蹦出来一句:“你话怎么这么多啊”
李延时笑得眼睛都弯了,勾着闻声的后脑勺就要把人往怀里带。
怎么看怎么觉得她可爱。
每句话都往他心尖上戳,喜欢得要死了。
两个人在外面磨叽了半天,等真正进去,已经又是几分钟后。
闻声对于李延时非要牵着她的做法抵死不从,能跟他一前一后进去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王建国坐在最里面那桌,一边跟身旁人说话,一边装作不经意地往门口看,频频看了好几眼,直到闻声和李延时出现在店门口。
他盯着李延时的眼神像看拱了自家白菜的猪。
“李延时!”王建国摆摆手,“你给我坐过来。”
学校门口的店面积都不大,这家也一样,店内撑死了能摆下十一二张圆桌,今天算是被整个三班包圆了。
没张桌子旁都扔了个啤酒框,桌子上也已经零散地上上了一些烧烤。
原先还挺吵闹的店,一听王建国喊李延时,每一秒,霎时全部噤声往门口看过来,紧接着整齐划一的“噢哟”一声。
闻声呼吸都停了,六七十倒目光钉在身上,让她觉得自己像动物园里的珍稀物种。
李延时调笑着回头看她,她甩手对着李延时的背又是一下。
这下整个店里的“噢哟”声更大了。
连已经端着盘子走出去的老板娘都笑着回头看了两眼。
体委站起来,举着自己那半杯啤酒冲门口喊:“那什么,我是不是该敬一个。”
王启胜在后面蹬他屁股:“滚滚滚,要敬也应该是我先敬。”
“小声声,”王启胜端着酒。
然而手刚扬出去没半米,被文童点着朝李延时告状:“时哥,打死他”
整店的人“轰”一下笑开,几桌人争先恐后都要站起来,起哄声一片盖过一片。
李延时侧身,挡住大家看闻声的目光,问她:“你老脸红什么?”
“我没有,”闻声瞪他,“你闭嘴。”
王建国也跟着笑,但笑了没两声,又板着脸把李延时和闻声叫了过去。
“臭小子,你,”王建国提着李延时的耳朵。
他想问刚在巷子里拽着闻声干什么,又像每个这个年龄的父亲似的张不开口,提着李延时的耳朵“臭小子”了半天,最后只来了句“别欺负闻声”。
李延时“诶唷”了几声,说老师你把我耳朵拽掉闻声就不要我了,好不容易追到的。
“不要更好,”王建国看他像看不对盘的死儿子,“没脸没皮。”
“那,老师教的。”李延时把桌子上的唯二两串鸡翅全捞到了闻声的盘子里。
闻声推了下,动了动唇:“我吃不了这么多。”
“吃不完放那儿,等会儿我吃。”李延时头都没抬。
颜可扬着手不干了:“那是我跟文童给她留的,你装什么好人。”
“你不是还能吃别的吗?”李延时指着桌子上的羊肉串,“文越,把那一盘都给她。”
别看地上放的一箱箱啤酒,但六七十个人,均下来大家喝得都不多。
所有人里,可能唯一喝得有点高的人是王建国。
盯着这群小崽子看了三年,虽然烦但也心里高兴,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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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送他们走了,一时间心里还真是感慨。
王建国喝到最后眼眶都有点红,一直拽着李延时说,女孩儿不比男孩,让他做什么都让着点闻声,要尊重她保护她,不能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说到最后还要盯着李延时,问他听懂没,记住没。
李延时不是个有耐心听别人讲很多话的人,然这回却耐着性子听王建国说得很认真,末了还点头,说“我会对她好的”,语气停郑重,像跟谁承诺似的。
然而没想到他这边说完,王建国转头拉着闻声来了遍不一样的说辞,说让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千万不能迁就李延时,不行了就换个,不要这臭小子。
整个一给李延时听笑了。
合着就双标?
李延时一把拽过闻声,拎着茶壶帮她倒了杯水:“他喝多了,别听了。”
闻声甩了甩他的手,要转回去接着听王建国讲话的样子,声音糯着:“我觉得老师说得挺好的。”
好什么好?
李延时没忍住,呵了一声,什么叫换一个??
“不听了。”李延时拢着她的侧脑,看了眼表,抬手指挥,“王启胜,你等会儿把老师送回去,我和闻声先走了。”
吃了两个多小时,烧烤上了四波,这会儿也是该散的点了。
“你俩先在就走?不再多坐会儿?”王启胜挽留。
文童打他:“人家俩急着回去谈恋爱,吃你的吧。”
颜可笑笑,扬手做六在耳边比了下,让闻声有事儿给自己打电话。
李延时拎过闻声的书包提在手里,眯眼看了下颜可,转脸对文越:“你能不能管管她,让她少操别人的心。”
文越穿了件敞怀的白衬衣,里面是件同样的白T,男生放了手里的杯子,不满:“跟我有什么关系。”
颜可把空了的纸巾盒丢过去,对李延时:“快滚。”
闻声被李延时从烧烤店提溜出来时,还在纠结王建国那番没说完的演讲。
“我还没听完老师说话。”闻声晃了晃被牵住的手腕,“你很着急回去吗?”
闻声母亲走得早,在她记忆里的形象已经不甚清晰,家里亲戚又少,从小到大,很少有人以长辈的形象出现在她的生活里。
所以对于王建国交代她的话,她还是挺想听的。
“没什么好听的,回去我给你讲。”李延时强权政治。
李延时拎过闻声手里的书包帮她提着,手上划拉着手机,带她往外面的大路上走。
闻声正琢磨王建国后面没说的话还有什么,冷不丁听到李延时问她:“去你家还是我家?”
其实李延时在外面还有个公寓,但好久没去了,不知道日用品还全不全。
他倒也没想干什么,只是想跟闻声多呆一会儿。
“算了,还是你家吧,”没等闻声回答,他俯了身体,看她,“我今天晚上能住那儿吗?”
匮乏的生理知识让闻声对李延时简直毫无防备之心。
闻声莫名其妙地点头:“行的。”
之前不是住了好几次吗,现在又这么懂礼貌地问是干什么。
第84章 5.26日的更新
在路边打了车, 李延时被闻声带回了自己家。
尽管已经来了五六七八次,但这次来心情好像有点不一样。
门被闻声从身后关上,李延时的第一反应是——突然觉得这房间有点小, 让女孩儿无论怎么走, 那两条白生生的腿总是晃在他眼前。
李延时靠在鞋柜上,按了按眉心。
他觉得自己怕不是有点毛病,只是扫了两眼露出的四肢, 身体兴奋的程度却不亚于王启胜看片儿的时候。
那片儿有什么看的,李延时扫过两眼, 觉得没意思透了。
下次再逮着王启胜看, 得嘲他两句, 没品味。
闻声看李延时一直站着不动,从厨房勾头:“怎么了?”
“没事。”李延时咳了一声,走过来。
“要喝水吗?”闻声把烧水壶插上电,从顶头的橱柜里拿出一个杯子摇了摇,“有玻璃杯, 不带花纹的。”
她还没忘这少爷吹毛求疵的习惯。
李延时走过去,靠在冰箱上,伸手去抽闻声手里的杯子, 垂眸默了两秒:“什么时候买的。”
“前两天路过楼下超市的时候。”闻声问, “要用吗?”
“嗯。”李延时握着闻声的手把杯子重新塞回去。
然而手没松开,往下滑到手腕, 再往下, 摸过小臂, 握在她的肘间。
闻声挣了下:“我要烧水。”
李延时“嗯”了一声, 走上去,从后抱住她:“你烧你的。”
说完下巴搭在她的耳朵上蹭了蹭。
“你好碍事。”闻声想推他, 被人直接兜着腰抱到了橱柜上。
李延时压着闻声的手,反复摩擦着她手腕内部柔嫩的皮肤:“那别烧了,反正也不渴。”
闻声一把把他推开,挣扎着从橱柜下来,两步走到墙角蹲下,在药箱里翻东西。
大概是东西不好找,她蹲下没多久,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条腿的膝盖抵着地板半跪着。
白嫩的膝盖抵在坚硬的地板上,没出几秒,便有了红色的印子,刚被掀起的裙子翘了一半,露着白嫩的大腿根。
深红色的木地板,和冷白色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
“你找什么?”李延时提着闻声的胳膊把她抽起来,自己蹲下去,“我给你找。”
“阿莫西林。”闻声说,“刚在路上你不是说嗓子疼?”
说完,闻声皱了皱眉,跪在李延时旁边,伸手去摸他的前颈:“很不舒服吗?你声音听着好不对劲。”
像咳了很久的哑。
喉结被拇指碰到的一瞬间,李延时终于停了掏药盒的手。
他转过去看闻声。
女孩儿穿了白色的衬衣和黑色百褶裙,散着的头发落在肩膀上,眼神和身上的衣服一样,纯得让人特别想对她干什么。
甚至她的手还压在自己的喉咙,抚了两下,问“真的很不舒服吗”。
对,是很不舒服。
但不是嗓子。
李延时突然发现自己的自制力也没想象的那么好。
李延时两手搭在药篮,眼神在闻声专注的表情上遛了一圈,突然道:“宝贝儿,你亲亲我。”
“亲亲我,我就不干别的。”他说。
闻声一愣,想把手收回来。
虽然她不是很明白李延时在说什么,但还是敏感地从男生眼睛里读出危险的信息。
李延时捞住闻声的手重新压回自己的脖颈上,倾身,用唇去蹭她的眼睛和眉毛:“再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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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想往后躲,又觉得身体发软,有些撑不住。
李延时直接屈腿坐在地上,抄了闻声的膝弯,把人抱进怀里。
随后身体后仰,靠上墙面,微扬了下巴,一副任人采撷的模样。
大概是这黑T和平日里的校服不同,让他眉峰眼角都是浪荡。
“对我做点什么,”他掂了掂闻声的头发,勾唇笑,“求你了。”
以一副上位者的姿态说“求你了”,像求欢又像调情。
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蛊惑,片刻后,闻声扯着李延时的领子,往前凑了凑身体。
唇相贴的下一秒,被男生箍着腰很深入地吻了进来。
李延时抵着闻声的背把人贴向自己,另一手不受控制地掀了她的裙摆,握上她腿的那一刻,从进门就开始的躁动终于得到了一丝抚慰。
头顶的灯泡闪了下,在闷热的夏夜里发出“刺啦”一声。
衣料摩擦间,李延时的表带勾到闻声的衬衣,下摆被带起来一点,露出女生细细的腰线。
李延时掐上去,手指抑制不住地往里探进去,摸到她后背凸出的脊骨。
然而片刻后他薄薄的眼皮动了动,再往上一点就能触到那蕾丝布料的手很克制地退了出来,勾着衬衣下沿,缓慢地帮怀里的人把衣服拉好。
闻声不知道亲了多久,只知道自己像被蒸熟了似的开始往外冒汗。
“唔李延时,”她闭着眼睛,试图中断这没完没了的亲吻。
李延时的听觉被唤醒,勾着闻声的后领把她拉开。
怕被看到自己眼里的暗色,李延时手压在她的脑后把人搂进了自己怀里。
鼻子上的汗珠被蹭到男生的衣服上,闻声喘了两口气,挣扎着动了下:“好热。”
李延时阖着眼睛,头抵在身后的墙面,半分钟后手松开了点。
“是挺热的。”他笑着。
李延时身量高,闻声也称不上矮小,两人四肢纠缠在一起抱坐着,显得这角落更挤了点。
闻声拽了下衣服,按着李延时从他身上爬起来。
腿动了动,刚伸直一半,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地方,男生闷哼一声,甩了甩前额被汗浸湿的碎发:“你小心点儿。”
右手边是冰箱,斜前方还有矮脚柜,甚至李延时屈着的腿前面还有把椅子。
巴掌大的地方再小心也小心不到哪里去,更何况闻声也不知道李延时让她小心什么。
把被压在男生腿下的脚往外拔了拔,闻声身体晃荡了一下,眼看着又要对着刚刚那地方再来一脚,被李延时眼疾手快地捞住了脚踝。
他真是无语了。
李延时撑着地站起来,像扔外套一样把闻声扛到肩膀上,往客厅走。
闻声被掂得一晃一晃,她抵着李延时的肩:“不舒服。”
李延时哼笑,掏了裤兜里的糖罐丢到茶几上:“这就对了,我也不舒服。”
闻声被扔在沙发上,仰头去看他,关心道:“还是嗓子吗?”
说着要从沙发上爬起来:“水烧好了,你可以先吃药。”
刚出的汗落了一些,李延时拨了拨头发,倒了个薄荷糖塞进嘴里时,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嗓子是不大舒服。
闻声倒了水,又拿了药过来。
把东西塞进李延时手里后,转身要往卧室走。
李延时在后面叫住她:“换衣服?”
来了闻声家几次,对她的习惯也了解一些,进门先换衣服,怕把沙发或者床坐赃。
闻声点头,扯了下衬衣的领结:“有点热,下面黏黏的。”
她嗓音清透,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的声线。
但说的话实在是引人遐思。
李延时吞水的动作一顿,刚就没消的劲儿再次涌上来。
“哪里?”他偏偏没忍住,折磨自己似的问了句。
哪里闻声扯了下裙子。
这就让人有点难以启齿了。
下面穿裤子的地方,这要怎么讲?
有点像要来姨妈,但姨妈几天前才走,所以肯定不是。
闻声不懂那是什么,但李延时知道。
国际惯例,在这方面的事情上,男生总是要比女生知道的多一些。
李延时吞咽的动作慢了点,他仰着头,水从杯子里滑出来,经过口腔,流进发干的喉咙里。
客厅的灯是最普通的圆形,磨砂白的灯壳扣在吊顶上,里面的灯棒有两根,其中一根灭着,大概是坏了。
李延时终于找到理由,他放下水杯,从茶几上捡了手机,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你先洗,我出去买根灯管。”
再待下去,他和闻声总要死一个。
出了闻声家的小区,被风裹着刮了两下,那丝燥热总算是退了点。
李延时用手背去蹭鼻骨上的汗珠,却不期然地又嗅到指尖上的味道,女孩儿身上沐浴乳的香味。
她什么时候洗的澡,沐浴液的味道怎么能在身上留这么久?
女生真是神奇的物种。
说去买灯的人就在小区门口这么失神地站着,跟被夺了舍似的。
大概是他站得太久,久到看门的大爷都来问他需不需要帮忙。
李延时摆摆手,往右两步,在马路牙子上找了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头顶树荫一片,蝉在不止疲倦地叫着。
大少爷就在这掺杂着燥夏的虫鸣里,捏着手机,一个一个人骚扰过去。
李延时:[法定结婚年龄多大来着?]
温九儒:[?]
李延时:[22?我要现在就想结婚怎么办?]
李延时:[改户口本上的年龄算不算犯法。]
李延时:[有没有地方十八就能结婚的?]
温九儒:[你傻逼吧。]
李延时被骂了也不生气。
他现在这心情,属于小偷偷他钱包他都能笑呵呵地问人家够不够。
李延时提了下裤脚,大敞着腿给温九儒发过去最后一条。
李延时:[你没有女朋友,你不懂。]
温九儒:[傻逼]
温九儒把李延时拉黑了。
李延时砸砸舌,觉得温九儒这人没气度,一共回了六个字,傻逼说了两遍。
他撩着手指在通讯录里划了一遍,把王启胜调出来。
李延时:[在哪儿?]
李延时:[聚餐还没结束?]
李延时:[少喝点。]
王启胜对于李延时主动给自己发消息,一发还是三条这种事颇为震惊。
他放下手里的酒瓶,受宠若惊到手机差点没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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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启胜:[对,还在喝,咋了啊哥。]
李延时:[你怎么不问我在哪儿?]
王启胜一头雾水,刚不是跟闻声一起走了,还能在哪儿?
不过疑惑是疑惑,还是照着李延时的意思问了。
王启胜:[你在哪儿呢?]
李延时:[女朋友家门口。]
李延时:[就闻声家你知道吧。]
李延时:[我女朋友,闻声家门口。]
一分钟后王启胜回过来十分无语的一条。
王启胜:[哥你谈恋爱谈傻了吧。]
李延时面前的马路过了几辆车,其中两辆的司机路过时都往他坐的方向瞅了两眼。
毕竟帅哥笑起来是真好看。
就是不知道这一看就很拽的哥们儿盯着手机笑的是什么。
李延时把跟王启胜的对话框关掉,戳开就在他下面的文越。
李延时:[在?]
文越:[我就在王启胜旁边。]
文越:[现在滚,别让我抽你。]
李延时:[没什么,就是想跟你说闻声又亲我了。]
文越:[]
左侧二十米开外的路口红灯闪了下,车轮在地上刹出刺耳的声响。
李延时拍拍裤子,从坐着的台阶上站起来,满意地把手机按灭。
闻声可能不知道,在她洗澡的这会儿功夫,有人在她家楼下的马路边——开了半个小时的屏。
第85章 5.27日的更新
李延时上楼的时候闻声刚洗完澡。
然后, 他发现他有件事好像决定错了。
不该让她洗澡的,洗完澡换了个吊带短裤,比刚刚他下去前穿得还清凉。
李延时站在玄关处, 琢磨着到底还要不要进去。
进去, 好像是折磨自己,但不进去,好像还是在折磨自己。
闻声拿着手机正在翻近几年糖尿病引发肾衰竭的相关病历, 抬头看到李延时站在那儿一动不动,有点疑惑。
“不进来吗?”她问。
李延时把买来的灯管放在鞋柜上, 一边往客厅里面走一边道:“我也冲个澡。”
五分钟后, 李延时站在浴室里, 再次懊悔,觉得自己决策有误。
就闻声那深灰色的吊带,细细两根搭在肩膀上,而她正举着条一看就是女孩儿用的浅粉色毛巾问自己:“你用我的行不行?”
李延时怀疑自己耳朵坏了:“你的?”
闻声点头,毛巾塞到李延时怀里, 撅着屁股去勾水龙头的开关试水温。
“我刚刚找了半天,家里没有新毛巾了,这条虽然是我的, 但我只用过几次, 你能凑合一下吗?”
李延时盯着闻声那短的不能再短的短裤,真是觉得还不如让她穿刚那裙子, 好歹长点。
现在算什么, 自己就站在这儿, 看她在自己面前翘着屁股开水龙头。
闻声试完水回头发现李延时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 她略微思索了一下。
“用这条不行吗?”她把毛巾往李延时鼻子前扯了扯,“你闻闻, 挺香的。”
李延时快被气笑了。
他把闻声勾到自己鼻子前的毛巾拽下来,手敲在瓷砖上:“你当我和尚吗?”
就这么死命地勾。
闻声被问得一懵,她小腿肚还贴着浴缸,凉得不太适应。
她抓了抓头发:“你在说什么”
李延时叹了口气,转身要拉帘子,无奈:“我说让你出去,我要洗澡。”
闻声鼓了鼓嘴,对李延时说的话虽然不理解,但尊重。
她转身拉开门往外走,临出门前探着头嘱咐:“毛巾放台子上了,你记得用,真的没有别的了。”
李延时这趟洗得有点久。
出来的时候闻声问他水温怎么样。
老小区,热水管道有问题,没有办法在浴室直接调温度。
女生身体偏凉,洗澡时大多喜欢把水温调很高,她怕李延时觉得烫。
“烫吗?”闻声问。
男生穿过客厅,弯腰在墙角的脏衣筐里拿了闻声刚换下来的裙子和衬衣,像是没听见她的问题。
直到女生又问了一遍时,才答了句:“没用热水。”
闻声放了手机,从沙发上站起来,看着他,微微皱眉。
李延时拿着衣服,转身看到她这表情,好笑:“这天,热水洗完又全是汗,不是白洗吗?”
李延时敲敲闻声的头,拿了她的衣服去卧室。
闻声跟上去:“你拿我衣服干什么?”
李延时拨着闻声的肩把她也往里面带:“不是说了要给你洗?”
他把衣服搭到水池边,弯腰,手指在脚边的几个瓶子上掠了下,几秒后站起来:“用什么洗?”
闻声走过去,拍了拍李延时的腿,让他往旁边让开一点,从地上提了个瓶子上来:“倒一点洗衣液就可以。”
李延时“嗯”了一声,伸手就要把闻声手里的洗衣液接过来。
闻声手一顿,想了想,没给他:“还是我来吧。”
她想象了一下李延时帮她洗衣服的画面,觉得实在是太诡异。
别说手洗,这人八成连洗衣机怎么用都不知道。
李延时没搭闻声这话,直接把瓶子拿了过来。
“不是答应了要给你洗,”李延时开了水,又拧了瓶盖,往衣服上倒了一点,仍旧是那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不会洗还不会学?”
浴室地方太小,闻声就站在男生手边,李延时捏着衣服搓了两下,嫌闻声碍事,直接一勾手把人圈进了怀里。
一边搓着手里的衣服,一边展示着给问声看:“是不是这样?”
那模样不像是在问闻声怎么洗,反倒是像在隐晦地炫耀“你看我第一次洗就能洗成这样,不错吧”。
闻声被自己的想法逗笑,眉眼不自觉地下压,较平日里那副冷冷的样子温和不少。
李延时伸手捏住闻声脸颊两侧,使劲掐了掐,沾了她一脸泡沫:“你笑什么?”
闻清鸿眼睛不好,前年时家里的灯统一换成了偏黄的光线,此时淡黄色的光洒在两人身上,让暖意直接荡到人心里。
闻声一边躲一边笑:“觉得你好自恋。”
洗个衣服而已,这个人真的好像只孔雀。
李延时两手撑在水池边,把半坐在台子上的人拢在怀里,垂眸看她。
女生笑起来时眼睛弯弯的,一侧有一颗很不明显的小虎牙,正悄悄摸摸地把脸上的泡沫往他T恤上蹭。
李延时放了手里的衣服,低头蹭了蹭她的头发,突然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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