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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5.23日的更新
四月末的最后一个周末, 王启胜拉着他们这个小团体再次聚在二高校门前的烧烤摊。
原先几乎是每半个月就要来一次的聚餐,到了这个学期,频率直降, 这回才是开学以来的第二次。
和先前不同的是, 多加了一个人——吴封。
有了之前大盘鸡店帮文童拍视频和给闻声发消息让她管老师要名额这两次,他们这个小团体的人或多或少都把吴封当成了自己人。
纵然他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阴郁又刻薄。
好久没来这片吃饭了, 新开了几家店他们都不知道。
七枫巷对着的路口是家小龙虾,再往前两步是个干锅店。
门头的灯很亮, 一看就是才装修过不久, 脸门牌上的油烟气都比别家的少。
王启胜既想吃烧烤, 又想吃小龙虾和干锅,最后一合计,从另外两家店各要了点东西,让送到烧烤这儿来。
颜可挑着眉,十分的不理解:“你这么能吃吗?”
王启胜摆摆手, 颇有点得意:“上周末在肯德基,我一个人干了两份双人餐,完全不在话下。”
文童撇撇嘴, 为了远离她哥, 跟颜可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周佳恒的旁边。
好久没露面的温九儒这次也参与了聚餐, 李延时一边捞了闻声的手机查微信, 一边跟温九儒聊天:“曹林说你昨天去参加什么比赛?”
温九儒把餐具铺开, 没回答。
“你三天两头往省实验跑什么?”李延时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手上把闻声微信里的联系人从上到下划拉了一遍。
闻声的手机原先没有密码,现在这个密码还是李延时给设的。
用的他自己的生日。
还真就符合他这拽比大少爷的人设。
闻声正在给文童递筷子, 一抬头就看到跑到李延时手上的手机。
她皱眉,伸手想拿:“你又看我手机干什么?”
李延时侧身避开。
“什么叫‘又’?”对闻声的用词表示不满,“上次要看被你拦了。”
闻声无奈:“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看我的手机?”
李延时提了下裤腿,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手机屏幕,语调懒懒:“看看你究竟有没有加王启胜给你介绍的那几个。”
那几个?
好几个月前的事儿了,闻声甚至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
视线落到李延时身上。
他怎么还记得。
“真的没加。”闻声解释。
闻声通讯录里的人实在少得可怜,三两下便滑到了底。
好像确实没有不认识的男生。
闻声把自己面前的碗碟用茶水涮干净,侧目再看向身边人的时候,那人已经把手机锁屏,递了过来。
大少爷像是丝毫没觉得自己查手机这一行为有什么,手往闻声这边递着,脸还朝向温九儒再跟他说话。
闻声正打算伸手接过来,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并不算温和的女声。
“李延时。”
烧烤店临着马路,他们八九个人拼了两张桌子就坐在路边。
此时一转身,隔了两三米的马路边停了辆黑色轿车。
车后座的窗户被降了一半,里面坐着袁娅。
晚上十点这个时间,女人的头发依旧盘得一丝不苟。
“你妈是不是有强迫症啊?”文童憋不住,对着桌对面的李延时悄声来了句。
周佳恒拉了下文童的袖子,示意她先别讲话。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发现了,与其说袁娅是在看李延时,不如说她是在看李延时手上拿着的手机——那个递向闻声的手机。
袁娅这情形车最起码在路边停了有三两分钟。
也就是说从刚刚李延时从桌子上捞了手机,熟稔地输入密码,到翻完再往闻声的方向递,袁娅大概率都是看见了的。
周围几桌都坐了人,互相撞击着啤酒瓶。
袁娅就在这闹哄声里,推开车门,走下来。
李延时把手机放在跟闻声之间的桌子上,望着几步外走来的袁娅,轻滚喉,想着怎么解释。
下一秒,那手机突然被人捡了起来。
是刚被七班人拉住,问作业的吴封。
他塞了个凳子,坐在闻声和李延时中间,语气不善,问李延时:“你动我手机干什么?”
说着,他把手机翻过去移到自己面前,脸上还是那副要死不死的表情。
颜可一瞬间反应过来,瞥了下李延时问吴封:“你是不是跟谁骂他了?不然为什么翻你手机。”
文童举手,帮着打圆场:“我举报,李延时翻了足足两分钟。”
袁娅目光在几人身上点了下,落回李延时身上:“又调回三班了?”
“嗯。”李延时点头,转身掰筷子。
小店的餐具不好,筷子也不顶用,随便一掰,连着的那段没掰开,倒从中间断了。
母子都不是话多的人,跟对方更是没什么要说的,袁娅得到回答,视线在几人的桌子上又扫了下,没说别的,转身回了刚刚那辆车。
因为被打断这一下,桌上的气氛一时间沉默不少。
片刻后,文童用手上的筷子敲了敲桌面,指向闻声和李延时背后,小心翼翼道:“你妈好像往学校去了。”
李延时倒酒的手顿了下,脊背稍稍一僵。
两秒后放松。
可能也是因为经过刚刚那一遭,现在听袁娅去学校,总觉得哪里不大舒服。
吴封勾着椅子站起来,重新找了个桌角的位置坐下。
王启胜一脸嫌弃地看向他:“你坐我旁边干什么?”
吴封跟没听见一样,拆筷子吃东西。
闻声收了手机,拖着屁股下的凳子想把吴封空出来的地方填上,但刚拖了一半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停了手。
李延时看到,放了手里的杯子,目光上移,深黑的瞳仁和她对视了几秒,紧接着手垂下去,在桌子下攥住了她的手。
饭吃到最后,闻声收到表叔的消息,又想到吴封的母亲。
她可以确定吴封母亲的身体状况和闻清鸿差不多,如果连她家都几乎掏空了家底,那吴封家更是好不到哪里去。
大概是推己及人,更能体会吴封的难处,所以闻声很想问问他母亲的病怎么样了,或者缺不缺钱,她知道省医最近有一个援助的项目,尽管不是针对糖尿病的,但或许也可以试试。
闻声犹豫了很久,待看到王启胜和吴封又互顶了两句时,把这话吞了回去。
可能吴封这样的人,并不喜欢别人揭他的痛处
袁娅是来找王建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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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高的老师在学校都有宿舍,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不到,很多老师一周都会在学校留那么一两天,班主任则更是。
王建国已经连着两周没有回家。
穿着墨蓝色西装的女人推开办公室的门,没有寒暄地喊老师,甚至是连简单的点头示意都没有。
王建国从办公桌后迎上来,泡了茶,又拿了李延时最近几次的卷子。
快五十的小老头,坐在茶几旁的单人沙发上,略有些局促地把李延时的卷子递过去:“李延时这几次大考小考都考得不错,二模考到了将近670,他真的很努力,好几次早上我来班里,他都是最早几个到的,孩子这成绩真的不是非要出国”
袁娅化了淡妆,带了眉峰的眉毛微微上挑,她皱眉,直接打断王建国的话:“我同意让他在国内高考了。”
王建国摸着后脑笑道:“那就好。”
袁娅把手里的卷子一合,放在一边:“我今天来是想问,除了学习,李延时在别的方面还有没有做违反纪律的事?”
王建国很明显地怔了下。
李延时虽然混,傲气也几乎冲上了天,但不是那种爱频繁违纪的学生。
“比如,”袁娅把手搭在一侧,“早恋。”
王建国这回明白了。
他摸了摸桌面上的茶杯,端起来,放在手里,没有喝,只是转了转。
老实讲,作为带了他们三年的班主任,班里谁和谁有猫腻王建国是知道的。
但只要不是太过分,或者很影响成绩,他一般都不太会管。
毕竟他,又或者是说整个二高老师的看法和现在的大环境都不太一样。
十七八岁的年龄,有些悸动你是按不住的。
喜欢这种东西是你跟他说“你别喜欢了”他就不喜欢了吗?
所以强硬地施压只会适得其反。
你只有在这个基础上去教女孩儿们怎么保护自己,教男生怎么尊重自己喜欢的女生。
况且李延时和闻声又没有影响成绩。
王建国沉默片刻,端起手中的水,喝了一口。
“应该没有。”他摇了摇头,“我们老师这边没听说过。”
袁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放下翘着的腿,拎了包,从沙发上站起来,高跟鞋打在办公室的木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响声。
王建国放了杯子,在身后喊住她。
袁娅眉头紧皱,两秒后转过身。
王建国两手交握在身前,像袁娅刚进来时一样局促。
别看他在学生面前总是一副凶了吧唧的样子,其实一见家长总会忐忑促狭,不怎么会说话。
但饶是如此他还是想说两句,关于李延时。
“李延时妈妈,”王建国搓了下手,“我知道你是他母亲,您怎么教育孩子不是我该多插嘴的,”
袁娅的高跟鞋鞋跟在地面上敲了下,显现出她的不耐烦。
王建国上前一步,接着把话说完:“可是无论是生活还是学习上,这些路都是孩子自己的,选择也应该是他们做,老师和家长能做的都是引导,而不是帮他们决定,让他们必须按自己的想法来”
这次袁娅没再等王建国说完。
“关好你自己就行了。”说罢,她转身两步拉开门走了出去-
似乎是之前李延时的那番话起了作用,闻声隐隐往下掉的成绩突然稳住了,甚至一次比一次考得更好。
五月初的全市联考更是挤进了市前三。
文童抖着闻声的成绩单激动地跟她自己考了那么多似的。
“我的妈啊,到底要不要这么厉害??”文童快哭了,“我什么时候能这么光宗耀祖?”
颜可戳她的头,笑:“下辈子吧。”
闻声被两人夹在自己的位子上,仰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眯着眼睛笑。
跟闻声的成绩比,周佳恒更关注的是另一件事
“你那个编导考试过了吗?”他问文童。
文童咬着果汁的吸管:“过了啊。”
说完转头晃闻声的胳膊:“我文化课要是能过北艺的线,就能跟你们一起去北京了!”
闻声笑着点点头。
这大概是从过年到现在,她笑得最多的一天。
“你呢?”文越突然看向颜可,“还是出国?”
颜可表情微微一顿,抽出抱臂的手撩了下头发,撇开视线:“也不一定。”
二高每年的高考动员会,代表讲话的学生都会选两个,一男一女。
今年定的是闻声和李延时。
都在三班,可给王建国高兴坏了。
动员会那天各班排着队进报告厅时,王建国在门口遇到梅奇兰,还没忘记阴阳怪气地得瑟了两句。
王建国承认,自己这人有时候也挺招人烦的。
报告厅前侧的最上方,拉了一条巨大的横幅。
红底白字,写着“航天南路75号的学子,山河浩荡,你们亦风光”。
老师代表讲过话后是李延时,男生三年来第一次把校服穿得这么板正,但饶是如此,前襟的拉链依旧只拉了一半,半敞着怀。
他前倾身体,双手扶在台子的两侧,稿子摊在桌面上,他却几乎一眼没看。
洋洋洒洒的一篇稿子讲完,有高一旁听的学生举手问问题。
学生会的人把话筒递过去,学妹说学长你钢琴吉他篮球,甚至是连魔方比赛都拿过奖,花在学习上的时间并不多,所以学东西这事儿是不是真的要讲天赋。
李延时单臂挎在讲台上,略微歪了头想了想,右手掰直了话筒,俯身,调侃着开了个玩笑。
男生说:“你知道二高后面有个菜市场吗?”
拿着话筒的学妹摇了摇头,表情有一丝茫然。
李延时笑了:“严格来说也不算菜市场,家禽卖的应该很多。”
他再次调整了话筒,道:“高一我还住校的时候,早晨听过很多次鸡叫。”
提问的人楞了楞,就连前排靠近台子的地方都响起了不小的哗然声。
见了太多人给自己立“没怎么学就能考第一”的人设,还没见过在这样可以装.逼的场合,亲手撕掉标签,说自己真的很努力的人。
要怎么讲,这是李延时自己的坦荡。
他总觉得在学习上装这个逼太不尊重别人的努力,也很对不起那些只有自己才见过的深夜和黎明。
多酷啊!我超级努力,所以才走到了我想走的终点。
闻声还坐在整个台子最右侧的位置,等待下一个上台。
她敲了敲面前铺着的演讲稿,又望向不远处的男生。
蓝白色的校服被穿在他身上,仍旧有种被扯得随意的感觉。
闻声忽然明白为什么第一次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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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时,会留意到他。
纵然并不是喜欢,但也不得不承认,他很耀眼,无论是从哪个方面。
所以她和大多数正常人一样,眼神不自觉地,会停留那么一下。
他张扬耀眼,所以她才会觉得他比其他人都要吵那么一点。
这个学妹之后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男孩子,男孩儿说自己中考是临市的第三,来二高后却发现身边各地市的状元一大堆,大概是心劲儿不足,最近几次考试都不大理想,他说自己有点迷茫,找不到前面的路。
闻声目光从那男孩儿身上略过,再次看向不远处倚靠在讲台上的人。
李延时一手还捏在话筒,斜斜地站着,他默了片刻说:“没有路就都是路,正因为前方是荒原,所以才任你芳草连天。”
“路不是找出来,是要靠你自己走,”李延时的音色一改往日的低哑,带了一些清亮,“永远没有人能规定你能怎么样,向前看,想你当下所想,做你当下想做,然后坚定不移地往前走,等走了那么一段时间,再往身后看,会发现‘原来我走出了一条这样的路,这样一条我喜欢的路’。”
他嗓音清澈,说到最后带了些不怕天地的少年气,荡在这硕大的报告厅,听得让人心脏跳动的位置莫名有些热。
“18岁,”李延时再次俯低了腰,对着话筒,笑得含混,“只要你敢往前看,世界就会给你答案。”
李延时从讲台那端走过来,擦肩而过,坐在闻声旁边的位置上时,垂在身侧的手握了握她的指尖。
只短短的一瞬,手指上的温度撤去,闻声捏着自己的稿子,走到了半分钟前李延时还站的位置。
她和李延时不一样,上台演讲这种事,向来是提前一周就写好演讲稿,稿子周密地连个使用错误的标点符号都没有。
但这次,仿佛受了李延时的感染,她不想干巴巴地念手里的稿件,干巴巴地感谢学校、感谢老师,而是突然地想说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闻声目光从角落一直注视着她的男生身上收回,垂眸很浅地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其实很可爱,左侧有一个并不太明显的小虎牙。
“总有人问为什么要学习,为什么要高考,说自己上街买菜既用不到函数,也用不到数列。”
台下一片哄笑,从没想过年级第一的闻声还有这样的搞笑细胞。
闻声低低垂眸,极冷的声音多了层柔和:“可是,它们是你通往自己梦想的门票。”
“中国人太多了,大家不知道怎么筛选人才,所以才有了高考,可能到之后我们会发现,高考是这个世界上最公平的考试,它不考虑你长得有多漂亮,也不在乎你会不会走后门,只要努努力把分数考高一点,你就能上想上的学校,学你想学的专业,追你想追的梦,”闻声轻呼一口气,声音清透,“所以再努力一点,要在多年之后回望这段时光时,是兴奋地说‘我当年很拼命,所以我现在过着我想过的生活,做着我想做的事情’,而不是抱着遗憾讲‘如果当时我再努力一点,那我本可以’。”
闻声笑得很温柔:“世界上最遗憾的事不是‘我没做到’而是‘我本可以’等你二十八岁,又或者三十八岁,再回头看,会发现现在的你比以后的任何一刻都更富有,因为现在的你拥有的是一腔热血,是少年赤诚。”
偌大的报告厅很安静,只有闻声的声音轻轻混回荡着,合着五月夏风钻进每一个人的耳朵。
她俯低身子,学着刚刚李延时的样子,唇凑近话筒。
“我在《步履不停》的电影中看到过这样一句话,说你才25岁,你可以成为任何你想成为的人,”闻声轻轻笑着,把目光投向台下所有二高的学生,“而你们才18。”
第82章 5.24日的更新
因为要搬书, 整理考场,今年也和以往一样,二高在高考的前两天放了假。
放假的时间赶巧, 正好是周五。
从下午第二节 课后开始, 整栋高三楼像是放了羊,奔跑、搬书,早就带了相机想找这个机会跟全班合影的人比比皆是。
也不知道是谁先带的头, 总之从第一个纸飞机扔到楼中央的天井开始,一个再一个, 草稿纸, 不要的练习册被撕了纸下来, 叠成千奇百怪的纸飞机,从三楼、四楼、五楼往下掷出,兜着六月的风,在空中转着圈飞进天井。
天井里的树和盆栽上白花花地落了一片。
漫天的纸飞机,像是六月突然飞了雪。
张猛拿着大喇叭在天台上喊, 哪个班再扔哪个班全部不放学留下来值日,但几乎整个年级都参与的活动,哪还有人理他。
文童跑进来, 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跟闻声说刚在外面看到还有人浑水摸鱼扔鞋的。
她人刚站稳还没说两句, 被从前门探头进来的周佳恒叫走。
窗外人群闹哄哄的,闻声凝神看了半晌, 视线收回时, 抬手蹭掉鼻尖的汗, 抽了本子出来。
就挺突然的, 也想叠一个。
闻声凭着童年的记忆,用草稿本上撕下的纸, 叠了一个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纸飞机。
她拿起飞机,左看右看,总觉得不像能飞远的样子。
正琢磨着怎么改改时,手上的飞机突然被人抽走,李延时眯眼,盯那飞机的眼神仿佛这飞机无可救药。
总之把闻声盯得都不自信了。
她抽回来:“很差吗?”
“一般吧,”大少爷嘴毒起来不分对象,“勉强算个残次品。”
闻声:
残次品,还勉强。
闻声把手上的飞机抖了抖:“那你说怎么叠?”
男生扬了下眉。
闻声耐着性子,试探着问了句:“你教我一下?”
李延时默了两秒,按着桌子上的飞机,弯腰,语气挺淡然:“那亲一下?”
“今天周五。”他补充。
“周五什么周五?”闻声推他,声音轻道,“又不是周末!”
明明他们约的是周六日。
李延时点头,一手还兜在口袋,很随意地应了一声:“算半个周末,那亲半下吧。”
“”
闻声疯了,这人不要脸起来怎么像个神经病。
闻声再次把他往外隔了点,小声:“班里都是人,你能不能注意点!”
李延时抬眸,扫了下周围。
闻声的位置在角落,四周除了几米外扭过来看戏的王启胜,其实并没有别的人。
“哪有人?”李延时看过来。
闻声斜眼看了下王启胜:“你瞎啊!”
李延时个子太高,这么弯着腰其实不大舒服,但为了不用闻声仰头,他就一直这么站着,也没换姿势。
他目光在女生攥起,仿佛下一秒就要挥到他身上的拳头落了落。
忽然觉得文越说的是没错,跟刚认识的时候比,她好像鲜活了很多,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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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还是表情。
李延时很轻地弯了下唇,随后转向王启胜:“看什么,没见过人教叠飞机?”
“”
王启胜心说你当我聋,你们刚讨论的是叠飞机吗??
他假笑一声:“教叠飞机的见过,让别人亲自己的臭不要脸的没见过。”
李延时:
大概是怕挨打,说完一溜烟跑了。
李延时转回来,看着闻声:“没人了。”
闻声尴尬到手指都僵着不想动。
她绷着脸盯了李延时几秒,憋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个字。
仿佛是被闻声为难的样子逗笑,男生很轻地眯了下眼睛,紧接着眸光下落,目光擦过她的唇。
随后,直起身去拆闻声那飞机时,突然道了句:“高考完那天,你晚上必须回家吗?”
从开始到现在,其实两人亲过的次数很少,而每次占据主导位置的李延时也都是轻轻地贴一下便离开。
很轻,像是没有实感。
闻声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紧张什么,抿了抿唇,装做没听见的样子,从李延时手里抽过自己的飞机,琢磨着怎么叠。
李延时看她一眼,笑了声,没说话。
但无奈,闻声实在是手笨,叠了两三遍,叠得还像坨屎,李延时把那飞机重新抽回来,翻手折了三两下,算是挽救回来。
接着探身,从闻声的笔筒里抽了根笔,在机翼上写了个草得实在不能再草的“闻声”。
闻声也捡笔,想在另一个机翼上写名字,笔刚落了一个点,觉得太招摇,便把机身打开,在夹缝里写了个很工整的李延时。
两天后的高考,李延时的考场就在二高,闻声的则在隔壁省实验。
闻声没回家,前一天就住在二高的寝室。
七号早上八点,从二高出来,拐了一条街,到省实验门口时,看到了等在路边的李延时。
闻声走过去:“你怎么来这边了?”
李延时抛着手里的手机:“怕你紧张。”
他两步走上前,站在马路牙子上弯腰揉了把女生的头:“来和你说加油。”
全省前二十。
他没忘闻声那个科研班录取的标准。
接连两次的失利,背水一战,他的女孩儿可以赢。
省实验门前的是条主干道,身后车水马龙,全是送考的家长。
闻清鸿还在医院,昨晚给她打的那个电话已经是极限,自然不可能来送考,不过从来上学放学都是自己的闻声也早就习惯,只是没想到还能等到人来跟她说加油。
较前几天的高温,今天清凉不少,大抵是天给这群学子的福利。
闻声顶着不算烈的日光点点头,轻吸了一口气,对李延时很轻地笑了吸,说“你也是”。
你也加油,望你我的努力都不被辜负
期待了很久的“高考后”,等真正考完却恍惚中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想玩,但也没那么想玩。
想没日没夜地睡它三天,却又发现睡到早上八点便再也睡不着。
那些先前刷题时很想打的游戏,睡觉前只能快进着看十分钟的电视剧,突然间,好像也没那么有意思。
终于能理解,为什么学姐们总说最好看的小说是你准备学习前打开的那本。
在某个瞬间,甚至会突然神经质地怀念那个背书背到头疼的夜晚。
不知道该说是自己疯了,还是说人们总是时不时悼想念一下那段再也回不去的青春。
8号下午考理综,晚上是三班一个多月前就商量好的聚餐,老师里除了王建国,还叫上了和同学们关系都不错的英语老师段楠以及生物老师黄晓。
地点就定在学校对面的烧烤摊。
有不少人都过了十八岁,今天晚上多半是不醉不休。
李延时从考场出来就给闻声发了消息,说要过去接她一起过来,被闻声拒绝了。
两步路的距离还要接,把她当弱智儿童了吗?
往烧烤店走的路上闻声给闻清鸿发了消息。
先前因为怕耽误她考试,闻清鸿一直在表叔家住着,现在闻声考完了,想着把他接回来自己照顾,总不能一直麻烦亲戚。
信息刚发过去,没多久表叔直接打来了电话,说自己那边离医院近,闻清鸿一周要做三次透析,暂时还是住自己那边就行。
怕闻声觉得麻烦自己,中间电话换了个人,表婶也再三表明态度,说闻声一个小姑娘照顾闻清鸿也不方便,让她别怕麻烦,真的没关系。
挂了电话,闻声叹了口气,决定明天还是过去看看,回不回来的到时候再跟几个大人商量。
他们家亲戚少,表叔家人好,从小到大帮了他们不少忙,但长此以往地往人家家里放一个病人,终归是不好。
“在跟谁打电话,怎么一直占线?”手机刚接起来,李延时的声音就从那侧传了过来。
“家里亲戚,”闻声在路边等绿灯,“我明天想去把我爸接回来。”
李延时抬了□□委手上的酒瓶,示意他先不要给自己倒酒,掀了门帘从烧烤店出来,周围骤然安静不少。
李延时往拐角处的巷子里走了两步,问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和我一起去干什么”闻声下意识拒绝,还陷在瞒着老师和家长恋爱的状况里。
李延时靠在巷口的墙上,身旁灯柱的光洒在他的头顶,他右手拿着手机,左手转了个魔方,刚在店里的桌子上拿的。
他低低地笑了声:“说我是你同学不得了,来帮忙的。”
闻声不知道别扭什么,咕哝了一句:“本来就是同学”
“是吗?”李延时站直身体,身后的青石砖在他的黑色T恤上蹭了一下,“你等会儿到了别进去,来旁边的巷子找我一下。”
闻声跟着人流往前走,睫毛颤了颤,像是预感到什么:“干什么?”
李延时单手把魔方转好,声音听起来挺混蛋的:“有点事找你。”
“我不去。”闻声道。
李延时“嗯”了一声:“那等会儿饭别吃了,我直接把你逮走。”
眼看绿灯要灭掉,闻声加快了步伐:“你有病?”
李延时笑:“你就当我有吧。”
两端同时沉默了几秒。
“来不来?”李延时再次抛了下转好的魔方。
这句问完大概等了有十秒,电话那端的女生“嗯”了一下,紧接着便是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李延时扬了下眉,垂眸,用腕上的电子表掐了计时。
他扔着手里的魔方想,还是应该去接的,怎么觉得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慢得像过了好几年。
下午考理综的时候他就在跑神,总是想晚上见到闻声应该这样,或者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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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济,这一年来欠的总要还还吧。
得亏是他理综做得快,就算跑了几次神,也还是提前二十几分钟做完了卷子。
不过那姑娘李延时脚下换了个重心,肯定不会像他这样跑神,八成做完还要专心致志地再检查一遍。
想到这儿,李延时轻“啧”了一声,有点心烦。
要怎么样才能让她像自己喜欢她一样喜欢自己。
是他长得不够帅吗,但从小到大追他的人挺多的,怎么她对他就没欲望呢,等会儿问问文童她有没有喜欢的男明星
三班约的烧烤店是前不久才开的那家,门头并不难找,就在七枫巷斜对角的巷子里。
过了马路,闻声一边盯着那门牌,一边往店门的方向走,快走到门口路过右手边一个巷子时,手腕突然被捉住,整个人被逮了进去。
闻声下意识想给他一肘,胳膊被压在墙上看清李延时的脸才想起来,刚刚他叫自己过来找他来着。
一分钟前才答应,现在就忘了,闻声不由得理亏。
她倒是挺坦诚,舔了舔唇说:“对不起,我忘了。”
刚那股情绪又涌上李延时的心头。
看看,就说她没那么喜欢自己,跟她讲什么都忘。
这巷子窄,但挺深,一米多的宽度,往后看却看不到尽头,但闻声记忆里通的是家住户。
不过已经很久没人住罢了。
嫌巷口的灯亮,李延时拉着人又往里面走了几步。
渐渐消失的光亮,让闻声不自觉地挣了下:“你干什么?”
李延时停住脚,看着她那很亮的瞳仁,往巷口的路灯扬了下下巴:“不往里走,站那儿亲给别人看?”
他说得直白,闻声呼吸一滞,实在是没有跟他对这话的本事。
她别开脸,极清淡的嗓音:“你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李延时拇指磨在她的手腕内侧的皮肤上,脚下一转,要往刚刚站着的地方回,笑得挺痞的,“那还去那儿亲,反正我不要脸。”
闻声一惊,反手拽住他的小臂把人拉住,耳尖实在是烫的都没办法碰:“就在这儿。”
李延时停住,回身看她,两秒后,往身后那不知道谁放的破桌子上一坐,两腿敞着,把闻声括在自己的腿之间。
他双手交叉,垂落在身前。
男生穿着版型有些扩的黑T,下面是同样颜色的工装裤。
配着他那标准的实在不能再标准的寸头,莫名有些野。
他踩了踩脚下的地,又示意了一下右侧巷子更深的地方:“或者再往里面一点,三个地方你选一个。”
仿佛很民主,还让她选。
闻声:
有没有人能告诉她,混蛋究竟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习得的。
闻声绷着唇,一个字都不想回答。
两人僵持了十秒,李延时先败下来。
男生伸手,把女孩儿往自己两腿之间又牵了牵。
半坐的姿势让他没比闻声再高那么多,是低低头就能吻到的距离。
“又不理人?”李延时握着闻声的手左右晃了下。
闻声看他一眼,想说你自己听听你说的话是让人回答的吗?
还没来得及说,又听李延时出声:“你能不能主动点?”
李延时笑看着她:“不然我总觉得你没那么喜欢我。”
男生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微微下压,可能是配合了巷子里微弱的光线,听起来情绪不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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