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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咱挖这个,是为了卖给中药房吗?”

    成功挖出来两颗,他小心翼翼地举起来端详了半天,若有所思地猜测道。

    “差不多吧,反正能赚到不少钱,到时候我多分你一点,作为补偿昨天碰掉的那桶鱼。”

    柳沄沄心情不错,这一趟要比她预想中顺利很多,这才是第一座山就能找到这么多,看来不用再去第二站,就能凑够未来一个多月的用量了。

    “不不不,这我哪能收?你昨天救了我的命,今天这钱你不用给我,这几天我都在村里,你如果需要,我肯定来帮你。”

    纪禄源加快了速度,这些东西要想卖到镇上,必须得赶上今天下午的那趟车。

    他语气诚恳,柳沄沄没有再接话茬,现在说什么他都不会同意收钱的,她打算等过几天分别时直接塞给他。

    不过有件事她倒很是好奇。

    “你是因为家里有事才休学的吗?”

    国家现在对大学生都包学费,如果不是因为家庭原因,应该不至于会办理休学。

    “差不多,我出生的时候,有一个算命的路过我家,一口咬定我是个不详之人,所以我就被扔去乡下的外祖父母家里了。几个月前,我爸妈来问我要钱,不给的话就去学校里和老师说我不养他们。”

    柳沄沄手中的动作慢下了。

    这种故事她听过一些,或许不用多听,她自己在来之前,也和他的经历也差不太多。

    都不在父母的羽翼下长大,却要在成人后,把自己奋力扑腾出来的羽毛拔下来还回去。

    唯一的不同在于她被索取的,是已经难以培养出来的亲情,而他,则是冰冷的金钱。

    耳边有节奏的斩草声中断了,纪禄源才忽觉自己说得太多了,不该给她添加坏心情。

    他以前从不把这件事和别人说的。

    哪怕大学的老师同学不断追问,他也都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

    但面对柳沄沄,他总觉得很轻松,不必刻意保留什么。

    “没事儿的!我都和他们说好了,只要这几个月把钱还完,以后就是两清了,我人生的康庄大道才刚开始呢。”

    他站在背光的地方,但却显得格外意气风发,好像暗夜里的月光草,坚信自己在何时都不会黯淡。

    柳沄沄很欣赏这种态度。

    她知道所有人身后都背负着原生家庭的影响,或好或坏,数不胜数。

    像纪禄源这样,面对无解的问题,能够说服自己转移注意力的人,或许以后的日子会过得更好。

    闲谈之中,两人已经挖完了这片所有的草药。

    这种药不像野花野草那么轻便,纪禄源一把背起背篓,笑着和她聊起镇上哪里有中药馆。

    柳沄沄没有解释太多,到了村里只从其中拿了一小部分,把剩下的放回了住的那间屋子里。

    “走吧,趁现在还能赶得上车,去镇上把这些卖掉。”

    她仅拿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量,男人只看了一眼,也没有打问原因。

    柳沄沄又在心里点点头,和她一起做事,不干涉她的想法是个好习惯。

    她不知道,对方也暗暗夸了她一句。

    纪禄源不知道她采草药是为了药酒,只当她是去贩卖。

    做生意和买东西一样,都得货比三家才行,她没有全带去,说明是想多对比几家看看行情,顺便还能估摸一下这一筐的质量,找个合适的机会抬抬价。

    这和他之前卖鱼的法子有点像,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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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鱼是活物才有好价,没有这么多时间比价。

    他猜对了一半。

    柳沄沄去镇上不仅是为了请专业人士看看草药的质量,还是因为要借机带他去医院看看昨晚摔到的头。

    纪禄源兴冲冲地跟在她身后到了医院,挂号时才反应过来是要给他看病。他正想拒绝,耳边袭来温热的气息。

    “快把名字写好,别说话。”

    他僵在原地,本想再问问出了什么事,又看到对方凌厉的眼神,便是不敢再说一句,老老实实地在病历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先去看医生,看完了去后院的那栋楼四层找我。”

    柳沄沄把挂号费递进窗口,沉声交代了一句,就往后门跑去。

    到这时,纪禄源大概能猜到她这是碰上什么急事了,赶忙按她所说先看完病,便火速赶往那里。

    才进了走廊,就见她冲自己招了招手。

    “医生,我真没骗您,我们乡下人结婚早,您看,这就是我丈夫。”

    柳沄沄一把挽过他的胳膊,亲昵地贴近了一些。

    耳后又升起热浪,他在余光中忽然发现,不知何时,柳沄沄在脸上抹了些草药的余土,和他裤子上沾着的泥渍正成呼应,降低了不少面前护士的怀疑。

    “行吧,那你们进去把东西放下,管理药房的医生这会儿不在,你们在这等一会儿。”

    楼梯口有人在唤她,护士把门给他们打开,就又回前面那栋楼了。

    “看得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等护士的脚步声淡去后,柳沄沄自然地放下来胳膊,把他拉进屋内。

    “没什么大问题,医生说,如果我这两天没有再出现恶心头疼的症状,应该就没事了。我把挂号费给你”

    他还没说完,就被对方的动作惊到了。

    在他关门放东西的几十秒内,柳沄沄已经站到了窗台上,面前的窗户也被推开了半扇。

    “你你这是干啥!”

    “把门锁好,有人来了叫我。”

    柳沄沄对他的惊慌充耳不闻,继续往窗外探去身子。

    狭窄的窗台和四层的高度,哪一样都让纪禄源心惊胆战。

    对方的每一步更是快让他难以呼吸,楼外的铁梯,隔壁的窗台,逐一成了她的落脚点。

    待她最后一步跳进隔壁房间后,他才勉强放心。

    一阵翻找,柳沄沄终于看到了那一年的出生记录。

    没错,刚才在陪纪禄源挂号时,旁边的那条队伍里,正排着薛阿妹拖她帮忙找寻的那位领导。

    这几天她把那张照片反复看了几遍,已经记住了他的长相。

    更巧的是,他好像遇到了快生产的下属夫妻,正热心地和他们介绍,自己的妻子也是在这里生的孩子,让他们放宽心。

    谈论中,柳沄沄又听到了几个关键词,儿子,十六岁。

    根据在西河市推销药酒时,走过的那几家医院,她推测这间医院产妇的档案,应该也同样收存在后院的那栋楼里。

    进医院时,她就已经问过门卫大爷了,收草药的中药房因为上个月下雨漏水,搬到了后院那楼的四层。

    她原想等放下中药后,再和纪禄源在楼里找找档案室,谁知到了中药房门前一看,竟就在隔壁。

    巡查的护士以为她只是来送草药的,让她放下草药便赶快出去。

    情急之下,她只好谎称是家里条件不好,想用这些山上采来的东西,等量换取给丈夫治病的药材。

    以此得到了能留下的时机。

    眼前的这页档案,她已全部记全了,正要把它们归位时,听到了门外的斥责。

    “谁让你放他们进去的?那里面有很贵重的草药!万一被偷走了怎么办!他们说不定就不是夫妻,是为了来偷东西的!”

    同样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话声,纪禄源连忙趴到窗口边唤道:“小柳同志,他们来了!你快回来!”

    门被他反锁了,更激起了外面人的疑心。

    接连不断的拍门声,汇着越来越多的质问声,掐断了他思考和语言组织的能力,在门被踹开的同时,一句匪夷所思的话,伴着他的哭腔流了出来:

    “媳妇儿啊!你不要总是什么事都怪自己!怀不上孩子的事,说不定是因为我的问题啊!”

    坐在窗台上,面朝着窗外还没转过身的柳沄沄,听着身后接连不断的嬉笑低语,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自己现在跳下去,是不是可以重新再穿一次?

    第27章

    ◎血腥味◎

    纪禄源很少会认为自己口才不好。

    不论是在上学时, 还是后来在工厂的广播站替班,再到重返校园。

    这一路风雨兼程,但他总能想出几句缓和气氛的话来解围。

    但现在, 当他和柳沄沄成功打消了医院对他们的怀疑, 并且先后被好心的老中医把脉检查过一次, 笑眯眯地给了他们一副药方后。

    他只能跟在健步如飞的柳沄沄身后一路小跑。

    天色不早了, 今晚回村看来是没什么可能了,柳沄沄打算找个地方将就一晚。

    刚停下脚步, 身后人就马上跑到她身前。

    “小柳同志, 对不起,我郑重地向你道歉, 刚才都是我的错!”

    实话实说,柳沄沄其实没怎么生气。

    除了刚听他说完时, 有些讶异看上去一身正气的人,怎么能一瞬间想出这种话。

    刚才她还在想,看来想这人的脑子挺活泛, 不会给她拖后腿。

    “不是你的错, 面对紧急情况, 我们都是无奈之举。”

    在她看来,这种逢场作戏的玩笑话算不上冒犯。但她忽视了纪禄源这个土著,会把这种问题看得非常重要。

    “不不不,再怎么无奈, 也是我用词不当,请你接受我的歉意!”

    他一板一正地说道, 又再次欠身。

    “好, 我接受你的道歉, 那饿了一天了, 咱总得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吧?”

    从山上采完药下来后,两人就只吃了两个馒头。下午又提心吊胆了这么久,柳沄沄感觉现在自己能抱着一头牛直接开始啃。

    “好好好,今天这顿饭你不要和我抢,我来请你。”

    纪禄源总算抓住了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不再像刚才那般拘谨。

    柳沄沄也不想和他争,反正以后有的是分他钱的机会,让他这次买个心安也无妨。

    两人都没来过镇上,也不知道哪家饭馆还算好,纪禄源刚准备随机找个路人问问,却被柳沄沄拦住:

    “不用了,我知道咱们该去哪儿吃了。”

    半小时后,两人坐在了粮管所对面的小饭馆里。

    “你确定,咱这样能行吗?”

    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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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纪禄源已经知道了整件事的来由,也同意了柳沄沄请他帮忙的请求,

    但继续假扮夫妻这种事,他确实怕自己难以进入状态。

    到饭点儿了,店里陆陆续续进来几个人。

    柳沄沄递去一个眼神,暗示他是时候了。

    “不行不行!你又不是不知道,万所长家儿子才十几岁,连结婚年龄都不够,你让我咋和人家说嘛!”

    自如的神情,合适的措辞,须臾之间,纪禄源已然完全进入了状态。

    “有啥不能说的!又不是让他们立马就结婚,可以先处一处呀!再说我一直都记得我们村的人和我说,所长家儿子都有二十了,你咋偏要说人家还小?”

    柳沄沄又一开口,一唱一和,周围人动筷子的速度几乎全慢下来了。

    “我为啥要骗你这事儿?说了多少次那孩子就是十六,你咋就是不信呢?就算你是想还人家人情,也不能乱点鸳鸯谱!”

    随着两人把筷子往碗上一拍,最后一声吸溜面条的动静也停下来了。

    他们左边那位已经吃得半饱,点了根烟,神秘地凑过来,“两位同志,这是要给万所长家当媒人?”

    柳沄沄暗笑,这鱼上钩还真是快。

    “倒也不是当媒人,万所长多年前帮过我们,刚好我有个远房亲戚来镇上工作了,我就想让所长家儿子和她认识认识,成不了夫妻也没啥,就当是多交个朋友嘛!”

    医院的那份档案上写得很清楚,万所长在排队时所说的那个儿子,的确是十六年前在这里出生的,但当时的家庭情况记录中,并没有写到这孩子有哥哥的事。

    甚至刚才他俩在粮管所周围打听了一下,也都说万所长家是独生子。

    她知道,要想打听出来事情的真相,最好的地方可能就是这家开了二十多年,和粮管所仅有一条马路相隔的饭店了。

    人要吃饭,就得张嘴,吃菜扒饭的过程中,鲜有人知的八卦就能把小饭馆填满了。

    这几年,能经常下得起馆子的人,工资粮票一样都少不得。

    再往深了想,到了能同时拥有这些的级别,定然也在所里待了二十年往上数了。

    譬如上前来搭话的这位大叔,就是他们要找的人选。

    为了让他相信他们和所长的确有过交集,纪禄源又适时补了一句:

    “那也得年龄合适才行,她都二十多了,人家万所长那时候儿子,不晓得是不是还在读高中,他两人在一起能聊啥?复习小学加减法吗?”

    柳沄沄心里和周围一圈人一样,都在止不住狂笑,但面子上还得佯装生气,瞅准了时机一拍桌子,撂下句狠话,就要夺门而出。

    意料之内的,被旁边大叔拦下了。

    “小两口为这事吵啥?这位女同志,你先别急嘛,你要想做媒,也不是没有办法。”

    “叔叔,您就别劝她了,万所长家可是独苗儿,孩子又不真是禾苗,她还能让人家一夜之间长个十岁八岁?”

    激将法被纪禄源掌握得是炉火纯青,两三句话,就让大叔急了。

    “你这孩子咋还不信呢,你问问咱们这馆子里的,哪个不知道,万所长还有个大儿子,过继给他同宗亲戚家了。那孩子也可怜,听说没上过几年学,就在家里干苦力了,还经常被打骂。”

    这种事一旦有人起了头,后面不用他们再问,就有一大堆现成的指引了。

    几天后,当她和纪禄源背着两筐草药,带着一心要和父母相认的青年回到大杂院后,薛阿妹的哭声贯穿了整条胡同。

    沉浸在夸赞和感谢声中地柳沄沄没有发现,大杂院的某一处,有一道复杂的目光。

    她带回来的草药质量不错,贾国昌也在这段时间请来了几位中医,已经根据新的药材,研究出了一种新配方的药酒。

    不过唯一的困难,是如何更快地处理这种药。

    她拿回来的药材名为制附子,依照古法去毒后,就要切片烘干了。

    酒厂现有的设施不够完善,还不能准确把握药片存留合适的水分。

    无奈之下,贾国昌又找到了陈伟,问他借来两台类似用途的设备。

    但这两台烘箱都不曾出售,由于内部零件有问题,生产出来验收时就成了废弃品。

    倒是能调到合适的温度,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随时有可能断连,还得重新再接电。

    烘干的过程需要几个阶段,有时候夜间也不能离人。如果机器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断了,那药效就要大打折扣。

    酒厂的职工少有懂这方面知识的职工,贾国昌也不好意思再去找陈伟借人,再说像这种属于保密的配方,被外人知道了又是新的麻烦。

    他正愁无法进行下一步时,柳沄沄把纪禄源带去了。

    在考上大学之前,纪禄源曾在邻市的玻璃厂里干过几年,那里的条件一般,机器也经常出问题。

    他就跟着带他的老师傅学了很多修理技巧,虽然设备有别,但基本的原理没太大区别。

    贾国昌对柳沄沄带来的人自然是一万个放心,提前给了他们一笔感谢费,就请二人帮忙照看两晚。

    第一天晚上一切顺利,然而到了第二晚半夜,柳沄沄迟迟没有等来去车间拿另一批药片的纪禄源。

    守门的大哥见状不对,也和她一起去找。

    才进车间,他们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再一细看,纪禄源已经倒在了墙边。

    与此同时,一道黑影从后门一闪而过。

    第28章

    ◎藏了什么秘密◎

    存放半成品草药的车间是原料车间, 和流水作业不断的成装车间不同,这里晚上没有工人上班。

    等柳沄沄追出去后,早已不见刚才一闪而过的人影。

    不过还好, 血流并非从纪禄源身上而来, 仅被人泼在了他面前的地上。

    门卫大哥以前常干农活, 仔细辨认了一番, 大概能猜出这是牲畜的血迹。

    好在烘箱在后续工作中没再断电,生产照常进行。

    纪禄源也很快醒了过来, 很确定地告诉她, 那人没对他动粗,仅是拍了拍他的后背, 一回头,就见地上被泼了一大盆东西。

    浓烈的血腥味让他很快就呼吸不畅, 加上今晚月光格外明亮,他清晰地看到了自己手上也被泼上了血,想喊她的话还没说出口, 就昏倒在地。

    得到了这个答案, 柳沄沄已经能够确信, 谋划这件事情的人,极有可能是在大杂院里。

    纪禄源有晕血的毛病。

    前些天和她一起回大杂院时,他和院里邻居闲聊时提到过。

    她第一时间,把可能性放在了米钢身上。

    那天他们把人带回去以后, 米钢全程一言不发,甚至都没有多看一眼。

    一个在孩子出生时, 就能狠心把他送走的父亲,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父爱。

    再加上他常年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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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 经常上班迟到, 导致隔三差五就会被扣工资。

    这些年下来,家里非但没有什么积蓄,还偶尔负债。如今又添了一张嘴,还是没有工作,没有户口的小伙子,他一定在埋怨他们多管闲事。

    一时想不开,可能就以此为由来报复了。

    有了怀疑,柳沄沄第二天一早,就回院子里找薛阿妹打听昨晚米钢的去向。

    结果却出她所料。

    米钢昨晚又去喝酒了,大醉酩酊的状态下,在正院和刚找回来的儿子打了一架,现在还在屋里酣睡。

    不等柳沄沄细想别的可能,江霞萍晚上回来后的一番话,彻底让她思绪混乱。

    “沄沄,你觉没觉得,薛阿姨家新回来的这位,好像和他两个哥哥长得不太像呐?昨天米钢发疯的时候,也一直在嚷嚷这孩子不是他的,把薛阿姨气得够呛,但就在旁边抹泪,也不拦他,我总觉得有点怪。”

    薛阿妹的两个大儿子在柳沄沄搬来之前就去下乡了,但屋子里挂着相片,她也曾看过两眼,不过没往像不像上面考虑。

    毕竟找到人之后,他们就去找万所长摊牌了。

    对方也承认,当初是因为多年没怀上孩子的妻子有了身孕,加上这孩子那时太过调皮,常常推搡有孕的妻子,他们只能把他去同宗的亲戚家。

    他也记得很清楚,彼时正是在薛阿妹生产后的第二天,米钢就把孩子给他送去了。

    他本来也不想要别人家的孩子,但米钢都快给他跪下了,一直说他老婆这胎生了两个,家里现在实在太困难,如果不送人,两个孩子都养不活。

    推脱不成,他也只好收下孩子。

    时间人物都能对得上,柳沄沄根本没想那么多,虽然回大杂院那天,她也听到有人窃窃私语,这人长得不像他的双胞胎兄弟。

    当时柳沄沄只想,也许两人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长相有些区别。

    但现在被江霞萍这么一点,她心里也有些忐忑。

    “你们说,会不会是他们出生那天太混乱,所以搞混了?”

    沈穗莱也下班回来了,她是后院唯一一个在这儿长大的,依稀记得薛阿妹生产时的一些事。

    原来薛阿妹生孩子那会儿,正赶上几十年不遇的一场特大暴雨。

    大杂院排水不畅,院子里积水太多,全都倒灌进了屋内。

    加上狂风大作,胡同里有一户人家的房子被院里的那棵大树砸中了,吓得几个院子的人都不敢待在家里。

    收拾了一些值钱的细软,就赶紧跑去了附近机械厂的大礼堂。

    当晚那里已经聚满了附近的街坊邻居,怀孕待产的足足有近二十个。

    不论是足月或是不足月的,在狂风暴雨中受了惊,几乎都有了生产迹象。

    一屋子人,却仅有一个有经验的产婆,她是顾得了这头,顾不了那头。

    医院又离得太远,外面雷电交加,在没车的情况下寸步难行。

    最终还是产婆带着几个生过孩子的妇女,一起接生完了所有婴儿。

    但那时候婴儿成活率还不像现在这么高,有些产妇又是早产,其中几个孩子刚生出来就没了气息。

    “你们不知道那晚有多乱,礼堂里面又憋又闷,二十个女同志就在礼堂的主席台上拉着幕布生,后来又听到谁家的产妇不好了,男同志不能上去,还有一些又回家拿重要物品了,好几个胆子大、有经验的母亲都上去帮忙了。”

    说到这儿,沈穗莱忽然顿了一下,有什么场景在她脑海中闪现。

    那会儿他们一家刚搬进大杂院没多久,她怕生人,每天都要黏着母亲,当晚她妈妈也是产婆的帮手,她找不到人,就在大厅里来回乱跑。

    她好像,看到了某个现在很熟悉的人。

    但一时却很难想起来究竟是哪位。

    根据沈穗莱的回忆,柳沄沄想出了另一种可能。

    假设她找回来的这个孩子,的确不是薛阿妹所生,排除万所长后来私自换孩子的极小可能,只会是在大礼堂出生的那天被换。

    “我想起来了!当时我跑到了放置已经夭折的婴儿那里,然后好像就是看到了米钢!他胳膊上不是有条喝了酒自己砍伤的刀痕吗?就是他!”

    沈穗莱终于想起来了那天的情形。

    她一开始还不知道那里是放那种婴儿的地方,看见米钢抱着一个孩子在那儿站了一会儿,后来把手里的孩子和那几个婴儿中的某一个互换了襁褓,把那个孩子抱走,自己的孩子放下了。

    她坚定的口吻让其他两人百思不得其解,既然他已经决定要把孩子送走,那又何必再多此一举?

    “穗莱姐,咱们大杂院里,那段短时间还有哪家也要生孩子吗?”

    柳沄沄决定再去找当时的产妇问问,看看还有谁家还记得这事儿。

    “齐保光他妈好像那天也生了,不过孩子没活,也不知道是男是女。胡同里那些小孩儿不是总瞎传么,‘保光保宗保耀,就是不保祖,齐家丢了个大祖宗!’齐家没凑齐四个儿子,你不知道齐大爷生了多久的气,一辈子都为这事儿耿耿于怀。”

    一瞬间,柳沄沄想到了齐大爷特别爱吃羊血,她撞见过几次对方早起去菜场。

    也就是说,他能拿的到牲畜的一盆血。

    也能在昨晚溜进车间,找到纪禄源。

    所有的关键点都聚在一起,她大概想明白了。

    现在在米钢家的这个孩子,很可能其实是齐大爷家的第四个儿子,当初,是被米钢用亲生孩子换走的。

    那个一出生就不幸夭折的,可能才是米钢的孩子。

    但,当她正打算去和米钢把这事问明白时,忽然回想起薛阿妹第一次和她说的话。

    那天,对方好像说两个孩子都很健康,连产婆都夸了一句。

    不过,薛阿妹从来都没提过,是双胞胎还是龙凤胎。

    也就是说,被米钢换给齐家的亲生孩子,很可能没有夭折,而是一个女婴。

    那么,齐家这样报复他们,是为了警告他们不要继续寻找那个女婴吗?

    他们是否知道女婴并非亲生?

    他们一家,究竟私下藏了什么秘密?

    第29章

    ◎汽水◎

    这是穿到这里以后, 柳沄沄最难调整心情的一晚。

    几个小时前,当她还陷在这两家孰真孰假的猜测中,为自己是不是真的找错了人而担忧时, 酒厂传来了新的消息。

    由于工人操作失误, 原本一个月都绰绰有余的药材, 最多只能撑十天。

    贾国昌连夜做出了两种方案, 要么派人去省内的山上广撒网、仔细找,要不然就是去中药房高价收购草药。

    前者费时, 后者费钱, 恐怕都并非最优选。

    柳沄沄没法儿坐视不理,她数了数, 这段时间陆陆续续,已经用卖配方、卖药草等方式赚到了近二十张大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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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

    这笔钱放在任何一个工作岗位上, 都是一笔巨款。

    于情于理,这事她都得帮。

    但时间不会等人,高考的日子逐渐逼近, 她再不抓紧复习, 恐怕就来不及了。

    柳暗花明往往来得及时。

    第二天一早, 纪禄源带着十多块来了胡同口。

    “这笔钱我不能收,那晚是因为我,险些耽误了生产的进度,再说我也没帮到啥, 这么多钱受之有愧。”

    他在家睡了一天,还不知道厂里的事, 举着钱在那儿愣了几秒, 才发现柳沄沄心不在焉。

    “咋了?是不是因为机器问题, 药材被烤坏了?”

    他知道对方心里急, 也不催她问结果,绕去买来两瓶汽水,把她唤到阴凉地上,静静地等她开口。

    酸甜的凉意抚平了多半焦虑,柳沄沄慢悠悠地喝下两口,给他讲了一遍自己如今的困境。

    “你们这大杂院还真是有意思,怎么能有这么多故事!”

    纪禄源不禁叹道,看来还是自己见识少,没想到一间院子就能发生这么多离奇的事。

    “人心难测,这些人背后的秘密都不少。”

    有些话柳沄沄没说出口,她对薛阿妹的事这么上心,也不全是为了还她上次的恩情。

    除了对她的同情以外,还有一个更长远的打算。

    在原书中,柳小文在后来下海时,从南边带回来很多新潮的衣服,在市里摆地摊赚了不少钱。

    那时的薛阿妹看到了,也想模仿着做几件补贴家用。

    结果这事不知道怎么被曾威知道了,他叫了几个兄弟一起,把人家做好的成品全都偷走,放在柳小文姐弟俩进来的货里混着卖钱。

    当时原主的恋爱脑已经到了是非不分的地步,不仅在家里和父母反复辩解,曾威是为了赚钱养家才这么做的。

    还跑去大杂院里和薛阿妹起了争执,不但不还钱,还把人家手艺贬低了半天。

    最后还是柳小文出面,拿出一笔钱偿还了薛阿妹,让曾威一行人免了牢狱之灾。

    当时柳沄沄只顾着为原主的脑回路生气,没有细想背后的始作俑者会是谁。

    现在想来,曾威一个住在大杂院外的人,如果没有柳小文在背后指点,他怎么能准确找到薛阿妹藏衣服的地方。

    尽管薛阿妹做出来的衣服和南方时兴的款式相差不大,得知自己做的那些货也被卖了好价钱,也想再继续做下去。

    但没过多久米钢就下岗回家了,也不知私下听了谁的谗言,偏认为自己被辞退是因为薛阿妹惹到了柳小文夫妇,绝口不提自己喝酒误事的原因。

    一回家就砸了她的缝纫机,从那以后再也不让她做衣服。

    搬来之后,柳沄沄在薛阿妹家里看到过她做好的衣服,虽然数量不多,但做工精细,一看手艺就不错。

    若是这次和她有了交情,到以后靠服装挣钱时,她一定能帮得上忙。

    只苦于现在西河市还没有亲子鉴定,要不然她就能尽快推出真相了。

    无论如何,这事一时急不得,要等米钢和齐家自己露出马脚,她才好一次揭露事实。

    在此之前,最重要的是先把草药的事解决掉。

    “这事简单,我来办,正好我还要在省内找找看哪里能赚钱,你留下来安心复习。不过我一个人可能带不回来太多,要不咱和贾厂长说一声,让他再派两个人和我一起去。”

    纪禄源松了口气,他今天来,除了给她钱,就是想来问问,还有没有什么自己能帮上忙的事。

    刚才看她无精打采着实紧张了一会儿,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幸好这事自己完全能解决。

    “那这次你千万不能推让,就当是我花钱请你来帮忙,要不然,以后挣钱我就不带着你了。”

    喝下半瓶汽水,柳沄沄又恢复了不少气力,就算纪禄源不提,她可能也会去找他。

    他见过这种草药还在泥土中的样子,比什么都不懂的人找起来要快很多,多少能节省一些时间。

    纪禄源听到她同意,利落地点点头,激动地猛吸了几口汽水。

    喝到一半,又想到什么,停下来笑着碰了下她手中的玻璃瓶。

    “那,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艳阳渐升,他们站着的地方已不再凉爽,光线均匀地从脚下洒向远方,好似漫长的明灯。

    有了纪禄源相助,柳沄沄没再为这事花费太多的精力,完全投入进了复习中。

    日子飞速前进,二十多天后,高考如约而至。

    周围的邻里加上附近的几条胡同,共有三十几人参考。

    正值七月,暑热难挡。

    有不少人还没上考场就中了暑,在家里唉声叹气。

    还有一些没经历过这么大的考试,刚进教室便眼冒金星、两腿发软。也不知自己写了些什么,昏昏沉沉地交了试卷。

    柳沄沄和沈穗莱都准备得还算充分,第一天考完后,没出校门,就看到朝她们挥手的江霞萍。

    “天气太热了,我给你俩带了两缸温水来。本来想买半个西瓜的,结果我听说啊,我们厂有人吃坏了肚子,咱可不能冒险。”

    教室里还没有风扇,哪怕开着窗也出了一身汗。对二人来说,这两搪瓷缸的水真是如同甘露。

    考场外堪比热闹的早市,甚至更多了些夸张荒谬。

    不少考得还算不错的,沿着马路呐喊着飞驰,不巧激怒了那些自知发挥失常的,情绪激动的几位甩开挎包就向他们砸去。

    一时间,哭声喊声骂声笑声,凑齐了人生百态。

    柳沄沄一早就和沈穗莱约好了,为了防止对后续的心态产生不好的影响,前两天考完不对答案,等三天都考完再一并核对。

    知道消息的江霞萍,也就没问她们考得怎么样,反正不论好坏,过段时间就都知道了。

    从考前一周,为了给两人提供一个好的考试环境,她特意把儿子送回了娘家,免得孩子哭闹,影响了她们复习。

    又在厂里厨房悄悄开了小灶,给她们做了些清淡爽口的饭菜。

    天气热,等两人回来时,温度晾得刚刚好。吃完后,也没机会再洗刷碗筷,被她推着回各自房间复习了。

    一切都在有序进行,到了第二天考完后,江霞萍因为被领导叫去说事,没来给她们送水。

    两人走出门没多远,看见那边多了一个送汽水的人。

    一打听才知道,他说自家儿子去年考中了,所以今年花了一笔积蓄,买了几箱汽水,就是为了来恩惠大家的。

    此举让围观的人群感激不已,有些良心上过不去,不想占小便宜的人,又偷偷地塞给他一点钱才肯拿走。

    人流瞬间就团在一起,没挤进去的也不急着走,一层层地叠在那里,总想着能轮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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