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离开的帝后。
韩皇后似乎是回过神来了,一直哭着要皇帝放开她。
江燕如脑子一热想冲过去帮忙,被萧恕一把像抗沙包一样抗在了肩头,不让她去掺合。
韩皇后孤立无援,江燕如心里又气又急,一个后蹬脚,差点踹到皇帝脸上去了。
萧恕一巴掌拍在她屁股上,才让她老实起来。
老实但是委屈。
江燕如伏在他的膝头垂泪,眼泪没一会就渗透了衣料,凉在了他皮肤上。
“皇家的事你也敢去插手,脑袋不想要了直说啊,我拧掉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萧恕把手指放在她脖子上,掐着威胁。
江燕如抹了两下眼泪,“别拧我脑袋,疼。”
萧恕改用指腹揉按在她脖子上的红痣上,直到把那片肌肤都擦红,“你就是借酒发疯,你以为皇帝真的不敢拿你怎么样?”
江燕如没吭声,今天的事的确是她冲动了。
但是想起韩皇后,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你们都为难皇后姐姐,她一个人喝酒都喝不痛快,没有这样逼人的,你要是和皇帝更要好,就把我跟皇后姐姐一起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不正好!”
萧恕把她从膝盖上提了起来,看着她愤怒的眼神,“我看你真的是喝多了,你爹说的对,你以后还是一点酒也不要沾。”
江燕如瞪他,“我喝酒你也要管,我愿意喝多少就喝多少,你和那狗皇帝是一样的!”
萧恕眉心一皱,看着江燕如变成像刺头一样难治,心里也是恼火。
“要喝酒是吗?回去让你喝个够。”
江燕如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喝酒。
她就是不服气。
可是萧恕想治服她,当真回了房就提了一堆酒压着她喝。
萧恕的酒可不是女儿家喝的甜果酒,那是真正的烧刀子,一口下去一身热汗就逼了出来。
江燕如呛得差点升天,眼圈一红,眼泪就像滂渤大雨,说来就来。
萧恕两根手指稳稳拿住酒碗,凑在她嘴边,看着眼泪一颗颗掉进碗里,溅起一圈圈涟漪,也丝毫没有心软。
“这才一碗呢,怎么能够?”
“还是你只肯陪着皇后喝?”萧恕冷笑,“那可不成。”
江燕如伸手别开酒碗,咳了一声,用力扭过头:“皇后姐姐才不会这么不温柔!”
“……温柔?”萧恕把碗抬了起来。
江燕如听出萧恕语气不对劲,刚警惕地转回头,萧恕已经把空碗往旁边一丢,钳住她的下巴,欺唇压下。
酒液漫进喉咙,火烧一样的感觉顺着喉管往下,连舌头都备受煎熬。
她不得不咽下被萧恕渡过来的烈酒,无处可躲。
萧恕堵着她深吻,一遍遍碾着她的软唇,两人唇齿之间都是酒香。
咕咚吞咽的声音、酒液搅动的声音在耳边不断放大。
江燕如脸上红潮密布,比上了胭脂还要艳丽,眼泪也化作了盈盈春水,莹润在双眸。
萧恕的吻让她没法呼吸。
她就仿佛是溺水的人,只能仓皇无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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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拉住了萧恕,把他当作唯一的浮木。
只是这几个来回的试探,带来比醉酒还让人头晕目眩、失魂落魄的感觉。
江燕如感觉自己腰都快被折断了,后仰的姿势其实并不适合吞咽,未来得及咽下去的酒就流了下来,沾湿了她的衣襟和鬓角。
她眼睫惊颤,像是一只惶恐的蝴蝶,被不知道从何处吹来的风暴席卷,在风中无助地颤抖。
直到最后一滴酒液消失在两人唇齿之间,萧恕才直起身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但扣着下巴的手还没松开,拇指还暧.昧地擦过她的唇角溢出的酒液。
江燕如的眼睛还有些失神。
萧恕垂眼注意到江燕如下意识拉住他衣襟的手,或许她自己也没发觉,她潜意识都不排斥被他亲吻,哪怕是出乎意料的。
他视线往上,盯住她的眼睛,回到了最初的问题:“还喝酒吗?”
江燕如缓缓扇动了几下眼睫,好像这样做就能让视野恢复清晰,也能让飞走的意识回笼。
半晌后,她盯着萧恕的那张染满异色,让人口干舌燥的脸,慢慢牵扯着唇,吐出一个字,不服气道:“喝。”
萧恕捏着她的下巴,眯起了眼。
江燕如一副‘你袭击、你无耻’的样子,理直气壮地扬起下巴,像是一只斗胜的天鹅。
萧恕饶有意思地问:“你不怕?”
“你就是想亲我,关喝酒什么事!”她好像一瞬间变得机灵起来。
萧恕挑了下眉,“所以呢?”
所以?
江燕如被萧恕不要脸地承认噎住了,她反倒自己脸热如火烧。
所以……
江燕如深呼吸了口气,若无其事地松开手,还用手背擦了一下唇,无论是萧恕留下、还是酒留下的水迹都被她抹去。
她凝眸慎重地问:“莫非你真的喜欢我?”
“你主动亲我就不下四五次,怎么不先反思你自己?”萧恕并没有回答,反问起了她。
她怎么能光凭他亲这一次就得出这样离谱的结论。
江燕如马上道:“欸,我不一样。”
嘴一快,话刚甩出去,她就知道糟了。
她这句‘我不一样’,活像她本性是个吃完抹嘴就走的负心汉。
而萧恕是个纯情的闺阁小姐,所以他的一吻是弥足珍贵,以托终身。
这就很离谱。
想到这里江燕如自己都打了个哆嗦。
萧恕何等敏感,只凭借这一句无意识的话他就看穿了江燕如的所有想法。
“没想到妹妹当真是好潇洒。”
每当他喊‘妹妹’的时候,都比他直呼她大名时更让江燕如感觉毛骨悚然。
江燕如如临大敌地看着他。
萧恕温声慢语,就像是漫不经心地在解析着一道难题:“让我猜猜看,是不是以后你也会说,这没什么,就不过是被狗咬了几口?”
江燕如马上就露出一副‘这你也能猜到’的吃惊模样。
“……你是不是偷听我说梦话了!”
萧恕冷冷看她。
江怀魄把她教得也太离经叛道,以至于世俗之见对她而言也毫不重要。
甚至她可以全不在乎身子给了谁,若不他,也可以是其他人。
所以江燕如明明是一个感情丰沛的人,却又能做到真正的无情。
这让萧恕莫名感到不快。
江燕如坐立不安,她察觉到萧恕的神色越来越诡异,也越来越可怕。
恰巧这歌时候门外有人前来传话,给江姑娘烧的水已经备好了。
江燕如一身甜腻腻的酒气,自己闻了都要头晕。
她以为终于找到开溜的机会,满脸喜色地从椅子上站起来,“那我先回去洗……”
可还没等她迈开腿,萧恕一出手就拽住她的腰带。
他叩了叩桌子,对朝外吩咐:“让人送这里来。”
江燕如满脸震惊地扭回头。
萧恕迎着她的目光,十分坦然道:“你说的对,我就是想了,和洗澡没什么关系。”
虽然萧恕很坦然,可江燕如还是觉得很莫名:“……我还什么也没说。”
“反正,你会说的。”
第44章 瓷片 没有全身而退这一条路
哗啦啦——
抬水的宫人倒满了澡桶, 又支好了屏风,不等人发话就拎起空了的桶飞快退了出去。
一出门就有个心急的宫人迫不及待拉住旁边的人,开口问:“这是怎么回事?萧大人和他那个妹妹?”
“萧统领的事少打听,不要命了啊!”
好在他的同伴是个资历老的, 知道在这里什么人的事, 不能打听就是不能打听。
“收起你们的眼睛耳朵, 没看见那边的宣云卫吗?”
几人顺着老宫人的视线,看见院墙下两名宣云卫正虎视眈眈地朝他们看来。
他们吓得个个耷眉耸眼, 加快脚步离开。
虽然不敢打探萧统领,可几人这一路走回去也觉得无聊, 就低声聊起刚刚听来的事。
毕竟这事在这短短时间内就穿遍了别院, 早也算不上什么秘密。
“你们听说怜妃刚刚在屋子里大发雷霆,还摔了一套景大家的点朱流霞花盏,那可是陛下珍藏的绝品。”
这一次老宫人也跟他们搭上了话:“是可惜了那套上好的茶具, 不过再贵重于贵人们言就是一套喝水的容器, 有什么大惊小怪。”
“怜妃这次得以伴驾,应该高兴, 怎么还敢发这么大脾气。”
虽然怜妃得宠,可他们还是觉得她在这个时候发脾气多少有点不得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听说是看见陛下抱着皇后回来……给气的……”
“呵, 毕竟人皇后娘娘的身后不但有韩国公还有王老太师, 陛下自然还是要敬着皇后娘娘的。”老宫人背着手摇摇头。
摇曳的烛光将影子投在十二折藤花戏百鸟的纱屏上。
依稀可见在花鸟丛中有两道剪影相叠。
上面的影子纤瘦,修长的手臂撑在下面那道影子的肩头,纤细的脖子后仰,像是鸟儿仰首啼鸣。
气流涌动,烛火轻晃。
影子犹如皮影戏一样在屏风随着火光摇曳,上不断地跃动。
是一出极为生动的戏, 演绎着勇气与耐力、活力与激.情。
就犹如这生机勃勃的春日,生机盎然,春情绵绵。
是万物生生不息的繁荣与昌盛。
滴答——滴答——
浴桶虽然很大,可挤下两人就小了。
汹涌的水拍在桶壁,犹如被狂风卷起了海潮,撞在了礁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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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花迸溅。
滴答——滴答——
从桶壁漫出的水浇湿了地上散落的衣裙,逐渐汇集出一片水洼,亮如明镜,正好倒映出一只从桶边伸出的嫩白手臂。
手臂匀致修长,像是藕枝轻摆,手指还裹着一对瓷偶。
那对瓷偶被拿在手里摇晃,发出薄瓷特有的清脆声,随着声音加剧,像是随时会碎裂一样。
江燕如宛若拿着烫手山芋一样,恼羞低声:“……你、你怎么还带着这个!”
是刚刚混乱中被萧恕塞进她手里,江燕如还没机会看清是什么东西。
等她好不容易定下神,才发现手里拿的正是先前那位陈公子送的一对瓷偶人。
上次从机关房出去时她精疲力尽,能顾得上自己就不错了,压根分不出一点神去考虑最后那本书和瓷偶去向,没想到是被萧恕一道带走了。
“你不是喜欢吗?上一次你在我面前摆弄了很久。”
萧恕从容不迫地抬起她的手臂,握着她的手腕把瓷偶拉到两人之间,“还记得吗?”
萧恕介怀那个画面许久。
若不是因为她懵懵懂懂地在他面前一直摆弄着那对瓷偶,也不至于让他长时间无法脱困,最后落到无法动弹被人摆布的地步。
江燕如的视线从萧恕脸上移到那似白玉润泽的瓷偶上。
两个瓷偶正歪着头相叠,点漆一样的眼睛都朝着她,弯唇灿笑。
“不记得,不喜欢!”江燕如把脸一转,满口否定。
虽然她表面说的是这对瓷偶,可在潜意识也是否定所有。
所有与之相关的事,相关的人。
萧恕从她手里把瓷偶拿了过来,用力往后一扔,薄瓷人偶撞到挂衣的实木架,应声碎裂。
碎裂的瓷片朝四周飞溅,打到了烛台,几只蜡烛受到了波及,火光微弱地跳动,连带着投射在纱屏上的影子也忽然一变,上下颠倒。
“很好,我也不喜欢这个。”
他不喜欢,不喜欢所有脱离掌控的东西。
包括现在的江燕如。
江燕如被那破碎的清脆声吓了一跳,蓦然反应处境不妙,她张口欲喊,可声音却已经变得绵软无力。
“……喜……欢。”
萧恕在她身后,热息润.湿了她的后颈,“是吗,你也喜欢这样?”
江燕如迟来的话让萧恕故意曲解。
春雷轰鸣,电光闪闪。
忽然下起了大雨。
春雨总是来的如此及时。
水声淅沥,哗啦啦地浇在大地,花枝被吹弯了枝干,殷红的花瓣湿.漉漉地收起,狼狈地垂在一边。
冻蛇游走在春雨中,寻找它避雨的地巢。
虫鸣鸟叫都在这一场大雨中逐渐销声匿迹,唯有雨打芭蕉的声音,响了半宿。
江燕如半夜醒来,雨已经停了。
只有屋檐下的滴水声断断续续。
宿醉的后果是头疼脚疼,哪里都不舒服。
萧恕睡得并不沉,多年以来他都是难以入眠,尤其是今夜床榻上多了一个人。
因为夜深了,江燕如就没有机会回去。
她在这张带着熟悉气味的陌生床上辗转反侧,像煎烧饼一般,还一个劲哼哼唧唧。
萧恕转过身,侧向她的方向,哑声问:“睡不着?”
江燕如没想过把他弄醒,也有点害怕把他弄醒,顿时就不煎饼也不吭声,眼睛还用力闭上。
可萧恕还是能听出她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他伸手扯着她的腰带把人拉了过来。
江燕如一下睁开眼,哭啼惊呼:“……真的不行,田要……坏了!”
“我只是问你,是不是睡不着。”萧恕明知故问,“你怕什么?”
江燕如缄默了。
萧恕笑了一声,虽然只有轻微的气音,可憋了一肚子气的江燕如一下就忍不住。
胸中怒火熊熊燃烧,她气愤地伸出一脚踹他。
“你猜我为什么睡不着!”
“因为……”萧恕支起一只手撑着脑袋,一抬腿就轻松挡住了她的攻击,“我说话不算话,出尔反尔还无耻?”
“你知道?!”
萧恕漫不经心地道:“那又怎样?”
江燕如被他恬不知耻的话堵得没话说。
她收回腿,自己蹭了过去,直到和萧恕近的只有两拳的距离,她平息了自己的情绪,试图和萧恕掰扯一下道理。
“哥哥,说真的,你看见皇后姐姐和陛下的关系后有没有一点难过。”
萧恕发出漠不关心的一声轻哼。
“我想有时候人和人的关系还是不要太近的好,不是有句话叫‘壁立千仞无欲则刚’,若是世间没用争权夺势、没有尔虞我诈,没有期盼和奢望,大家应该都会快乐许多,是不是?”
江燕如不确信萧恕是不是在看她,她感觉自己的脸有点发热,就往后挪了一些:“我的想法是不是很怪。”
“所以?”他在昏暗的帐子里摸到了江燕如的手,就捏在手指中把玩。
江燕如舔了舔干燥的唇,声音又轻又软:“所以想嫁给哥哥、喜欢哥哥都是骗人的,我就是怕你不高兴。”
萧恕没停止玩手的小动作,他轻轻捏着每一根指骨,仿佛在仔细测量它们的粗细。
“你猜,几根手指能堵住你的嘴?”
江燕如嘶了一声,想收回自己的手,萧恕却忽然发狠用力握住她的手指,五指蛮横地穿过她的指缝,像是一个刑具紧紧扣住她。
“哥哥你别生气,我、我闭嘴就是了。”江燕如不能吃这样的疼,指骨被挤压的疼让她眼泪很快就流了下来。
不过在昏暗中无人能看见她可怜落泪的样子。
萧恕的嗓音轻飘飘地传来,“所以——你的意思是在劝我,不要喜欢上你,你不过是个没心没肺的小骗子?”
江燕如话没有这样说,但是意思却八九不离十。
她没有脸说得这样直白,她只是在担心。
第一次是个意外,第二次勉强也算个意外……
第三次的时候,江燕如都开始恐惧害怕。
她虽然醉了却还记得自己做了什么,记得自己求了什么、要了什么、说了什么。
“是你怕了吗?”
萧恕吻在她的唇角,“怕不喜欢我,却还想要我。”
他一靠近,身上的旃檀香就侵.略过来,点染在她唇角鼻尖。
江燕如想要捂住他的嘴,萧恕却躲开了。
“……我醉了。”江燕如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借口,“你给我喝了很多酒,我醉得厉害!”
萧恕也没有反驳,她的确借酒发疯,做了不少让人吃惊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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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现在醒了吗?”
江燕如现在清醒得不得了,不但清醒还十分警惕,她察觉到萧恕正拉着她的手不怀好意地往下。
“几根?”他问,“你还没回答。”
鱼纹铜盆里的水早已经凉透,萧恕把她的手指按在水底清洗。
江燕如眼睫上还挂着没干透的眼泪,泛红的脸颊上更是水迹斑斑,像是被外面的雨水沾湿了一脸。
洗完后,他用一块素布把她的手擦干净,把一枚碎片放进她手心。
江燕如皱着眉,认出这个是萧恕刚刚砸碎的瓷偶碎片。
“担心我和你会变成帝后那样?”
江燕如懵懵地看着他。
“可我和皇帝不一样,我的东西,不要了就毁了。”他用指尖点在那片瓷片上,抬起眼睛。
那双动人心魄的眼眸深处只有一片黑雾,所有疯狂、暴戾、邪.恶的东西都潜藏在深处,若是他愿意全部展露,无疑会把眼前这个已经吓懵的少女彻底震慑。
可是他不愿意再恐吓她,毕竟这一晚她已经够可怜了。
所以他很温柔地轻声在她耳边说:“没有全身而退这一条路。”
第45章 救人 哥哥我受伤了
从此前诸多种种的‘交锋’中, 江燕如得出了一条结论。
萧恕这人得哄着。
哄好了天下太平,哄不好那是发疯要命。
江燕如扶着自己的腰,在院子里溜达了几个来回,像个小老头一样长吁短叹, 为自己前途忧心忡忡。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有情场浪子的烦恼。
萧恕已经把她看作一个薄情寡义的小人。
恨不得把她像瓷偶一样敲碎了事。
至于萧恕没把她砸了的原因, 江燕如想了一想, 可能是因为她还有用。
又或许有那么一丁点,她觉得萧恕对她还是有些在意。
虽然他恐吓她, 会将她毁掉。
她又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感觉因为萧恕吻她时候带过来的那股血腥味还萦绕在她的唇舌之间。
萧恕的身体时好时坏, 让人摸不着头脑。
但她还是能清楚地记得第一次的时候。
他明明是不能动的——
可最近这几次他却毫无障碍, 让她翻身无望,但是无不例外都是让她尝到了一样的腥甜。
是因为血?
韩皇后说过,他的法子会让身体有不可逆转的损伤。
是不是就是指这个?
不过从明面上看, 萧恕并没有受到影响。
甚至他还跟着皇帝去临近的城镇私访, 一去还要五天,听说路不好走, 兴许还要翻山越岭。
江燕如多出了这几天空闲,终于把身体和心情都缓和过来。
她再也不敢对萧恕大放厥词,什么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简直是鬼话。
她就感觉自己是那块要被耕坏的田。
还是一块试垦田。
让一个没有半分耕田经历的牛横冲直撞, 胡来乱弄。
她的腰和腿受到了长时间的‘摧.残’, 更别提别处更脆弱的地方。
江燕如很难过。
她决定以后再遇到这种事,一定要抢占先机。
毕竟她是一个死也想选择一个舒服死法的人。
皇帝一走,怜妃趁机出去省亲了一趟。
也许是得了家中长辈教诲,回来后她也安分老实起来,再没有故意跑到江燕如面前又或者去皇后那儿滋事,就是平日也轻易不出院子。
所以皇家别院这几日比以往都要平静。
江燕如本有机会常去韩皇后那边的, 可是韩皇后这两日不巧来了葵水,身体一直不爽利,江燕如就不便去打扰。
整日无所事事,一个人在院子里胡思乱想,倒是趁机把许多事都想通了。
正当她为想到应付萧恕的法子时感到高兴时,皇后那边又来人了。
“姑娘!江姑娘不好了!”
两个宫婢气喘吁吁地找到她,左右各扶着她的手臂,边哭边说,没一个能把话说清楚。
“江姑娘……呜呜……我们娘娘……呜呜……”
“我们娘娘不好了……呜呜呜……江姑娘……”
“皇后姐姐怎么了?”江燕如看两人失声痛哭,心都提了起来。
皇后身边的人不至于遇到一点小事哭成这幅模样。
婢女一时半会解释不清,就拉着她要带她走。
两个宣云卫对看了一眼,紧紧跟上。
不过到了内苑,他们都被拦了下来。
拦人的是守苑护卫,他们是原先负责皇宫内廷的人,和宣云卫的职责不同,也并非属于同一统领。
江燕如着急去见皇后,就对他们竖起三根手指发誓道:“我这次保证不乱跑!”
上一回她偷偷跟着皇后溜出去,害他们也受了牵连责罚,江燕如还是愧疚的很。
“姑娘言重了,我等就在这里等候姑娘。”
两名宣云卫没有萧恕那样放肆,敢擅闯宫中女眷住所,可萧恕有令,他们也不敢放任江燕如一人。
宫婢们一路哭到这里,也平静了不少,就断断续续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江燕如。
原来韩皇后自幼身体气血有亏,这也是她不容易有孕的原因。
所以每每来月事的时候也比寻常女子难受,还要辅以汤药卧床调养。
药也是用着以前惯用的方子,谁知道这一次韩皇后用了两日后不见好转竟然还引发了崩漏。
“太医呢?”
“陛下带走了温太医,齐太医前不久又被怜妃娘娘的人请走了,说是她家外祖有个头疼脑热的病,请太医去看。”
“那快找人去把太医叫回来啊!——头疼脑热又不是什么大病,皇后的这个可是要命的!”
江燕如也着急,“你们还跟着我做什么,还不去找人?”
江燕如听过崩漏之症,血走而崩,可是会危及性命。
“江姑娘,不是我们不想去,可是陛下临走之前下令内苑之人一概不能离开,上一回我们娘娘因为和您出去那一次已经被陛下下了禁足,就连我们也不能违抗。”
“那怜妃?”
“怜妃娘娘那是早早就得了特许的。”宫婢抽抽泣泣地解释。
“我倒是可以出去,只是怜妃娘娘的外祖家在哪里你们知道吗?”
“阿如……”
三人已经走进皇后的寝屋,韩皇后听见了江燕如的声音就虚弱地唤了一声。
江燕如就顾不上其他,连忙快步走上前,在韩皇后床下跪坐着,握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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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
韩皇后的手冰凉,像是一块冻住的铁块,寒意从她的骨头里渗出来,几乎在瞬间就夺走了江燕如所有的温暖。
江燕如十分吃惊,又看了一眼床尾还在忙碌替换白巾的宫婢,一盆染着鲜血的布刺目可怖。
“皇后姐姐,你这是……”
韩皇后虽然虚弱,可神智还在,还安慰她道:“……别慌,我已经派人出去找了。”
翠珠在一边急得团团转,一会看韩皇后,一会看外面的天色。
“定然是怜妃做了什么手脚,药渣我都留好了,就等着太医来看看里面是不是多了什么或少了什么,更何况专挑在这个时候太医请走了,这摆明是想要害您的性命啊。”
“……别胡乱猜测。”韩皇后低声斥了翠珠一句,喘着气又轻轻握了下江燕如的手,“阿如,她们不过是太紧张我了,没事的,你别哭……”
江燕如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看不清韩皇后的表情,只能用力握着韩皇后的手,无助地道:“我害怕。”
她是真的害怕。
她不但害怕自己死,也害怕看见亲近人死。
按理说,她未见过自己亲生母亲身死的画面,可长久以来,却受其影响颇深。
如果怜妃真的把太医藏起来,那她们可不容易找到。
翠珠因为这个着急上火。
江燕如忽然想到,“我们不一定要找太医,其他大夫也可以的啊!”
翠珠如梦初醒,“对,我们怎么没想到。”
“翠珠姐姐,外面的大夫怎么能进内苑。”宫婢提醒道,“这是不被允许的呀!”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那些做什么!”江燕如擦了擦眼泪,“我不是内苑的人。”
禁足自然管不到她头上,江燕如只用说服萧恕留下来看守她的宣云卫。
不过她相信这不是难事。
她扭头对翠珠道:“你照顾好皇后,我去外面抓也抓个大夫回来!”
和萧恕待久了,她一开口也带了几分蛮横霸道,其他人听了也无人敢再置喙。
说服宣云卫简单,可要出别院却不顺利。
几日没出过门的怜妃正带着人迎面堵住了她。
怜妃懒洋洋摇着纨扇:“江姑娘,陛下曾有令,不得随意出入别院。”
江燕如又急又气,语气不善地道:“怜妃娘娘,皇后身体不适,我出门去请大夫,这是事出有因,算不得‘随意’二字!”
怜妃把头一昂,用纨扇指着她道:“我不管是什么事,陛下的话就是圣旨。”
宣云卫都是萧恕调.教出来的人,一言不合就在江燕如身后率先拔了刀,把怜妃吓地尖叫起来:“怎么!你们这是要违逆陛下吗?”
“来人!来人!——”
因怜妃要回去省亲,皇帝派了好些护卫听从她差遣。
江燕如还没见过这么多明晃晃的刀刃冲着自己,一时也有些害怕。
她身后只跟着两名宣云卫,即便这二人再厉害,也敌不过怜妃那边人多。
“江燕如,你敢对宫妃刀刃相逼,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怜妃握紧纨扇挡在胸前,气得胸脯起伏:“你不要命了吗?!”
现在皇帝不在,萧恕不在,皇后病危。
在整个别院里,怜妃权势最大。
江燕如无权无势,根本无法和怜妃对抗。
江燕如万万不会做让自己掉脑袋的事,可是她也不能看着韩皇后被这样活生生拖死。
“你们先退下吧。”
她让宣云卫后退,一来是不能坐实‘刀胁后妃’的罪,二来她更不想给萧恕惹来麻烦。
怜妃见江燕如胆小怕事,脸上更显得色,从旁边护卫手里抢了一把剑来朝着江燕如一挥。
谁也没有料到怜妃会忽然挥剑,而这一挥手,力度还没控制好,直接在江燕如脖子上拉出一道血痕。
突如其来的冰冷剑锋把江燕如吓心脏猛然一缩,好在身后宣云卫倏然出手,及时握住了剑刃。
江燕如才得以躲开,她一摸脖子,就沾了一手的血。
怜妃并不敢亲手杀人,这一下不但把江燕如吓坏了,她自己也是脸色一白。
“臣见过怜妃娘娘!”
怜妃哐当一声扔下手里的剑。
他们身后不知何时走上来了好几人,此刻都离得不远,显然刚刚那一幕都被他们看在眼里。
怜妃心里害怕,声音发颤:“你是什么人?”
白望舒丝毫不慌乱,只垂首拱手道:“臣锦衣卫同知,白望舒。”
怜妃一甩衣袖,佯装淡定道:“我知道你,不过你来这里做什么?我记得其余官员都在驿馆才是。”
“臣在路上遇见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宫人在外寻找太医,想来是娘娘凤体抱恙,所以特意将孟神医带来。”
“孟神医?哪个不鬼手孟千秋?”怜妃脸色一变,顺势视线一转,看见站在几个宫人之中有个身穿青衣的陌生男子。
她从未见过,想必就是白望舒口里说的孟神医。
这位神医看上去格外年轻,年约二十五六。
模样生的是温文尔雅、身如玉树,气质出尘,淡雅高洁,和她印象里医术高超的白胡子老头相差甚远。
更重要的的是这位孟神医,他明知道站在面前的是宫眷竟也没有自觉地移开目光。
不知道避讳也罢了,甚至还朝她弯唇一笑。
简直轻浮!
怜妃伸手一指,恼怒道:“白大人,再往前可是陛下的后苑,你竟然敢带外男私自入内,好大胆子!”
“医者仁心,不分男女。”孟神医坦然走上前,朝着怜妃拱手做礼,“这位娘娘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想必一定能谅解,不会耽搁病人的病情,延误了诊治的关键时期,拖累皇后娘娘凤体。”
“你!——”怜妃用力咬了咬唇,气得七窍生烟。
此事被如此多人看在眼里,她再要阻拦,就会显得刻意,即便此事最后查不出与她有关系,可也难免会遭人闲话!
江燕如见怜妃无话可说,马上让人把神医带走。
她刚想跟进去,白望舒却轻轻拉住她。
“江姑娘,你脖子上的伤口还是尽快包扎一下吧,孟神医兴许一时半会没有空给你看,我这里也有药,不如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江燕如被他拉住,只能微侧转头,润湿的睫毛轻扇,像是一只被暴雨淋湿的鸟,栗栗危惧。
白望舒注意到她原本红润的脸现在白如纸,纤细的身子不住地发抖,眼圈泛红隐有泪光,丹唇却抿得发白,仿佛一直在用力克制自己。
真稀奇,她这次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居然没哭。
在他的印象里,这小姑娘的眼泪就没有停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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