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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季节性陷落》30-40

    第31章 自在如风

    ◎这样看来,叶小新,我只有你了。◎

    今年的除夕比往年早了许多, 一月末便是春节。

    寒假也因此来得尤为早。

    如此一来,这学期的期末考试就被安排在了一月上旬。

    过了圣诞节,所有人脑海中那根短暂放松的弦又骤然绷紧了。

    满打满算,他们只剩下两周的时间来备考。

    学校为了更好地集中大家的注意力, 除去元旦那一天的假期, 一月第一周的周末直接就被征用来补课。

    可元旦前几天, 突然发生的一件事,将大家好不容易集中起来的注意力又转移了一部分出去。

    某个财经小报爆料,十二月初,柯氏集团创始人柯清濯的儿子柯烬与同学赛车,却致使对方发生事故,连人带车冲破护栏, 最终那位同学颅骨重伤,或成植物人。

    这篇报道明里暗里都在隐约地点明, 这次事故是人为造成的。

    除此之外,报道还带有感情色彩地嘲讽道, 出了事故后, 柯清濯只想着用钱来摆平,并不想让他的孩子承担责任。

    最后,如电影末尾隐藏的彩蛋一般。

    文章的尾端还藏着一句鲜少有人注意到的话。

    一句用不同的字体和很小的字号写的看似轻飘飘的话:害死一个还不够, 还要害死另一个么。

    曲珞看着那本从报刊亭买来的财经杂志,指尖和视线一同落在最后那句话上, 眉头微微蹙起。

    “我估计这件事是柯烬他爸公司的对家发的。”陈飒转过身,和她八卦道,“不然人家干嘛要在财经杂志上爆料, 这肯定是那些大公司之间的商战手段。”

    确实, 她说得没错。

    在爆料发生的第一时间, 柯氏集团的负责人就宣称接受警方的一切调查。

    警方在调查后,发布通报称,此事确实为意外,而非故意人为因素造成的伤亡事件。

    但是,柯氏集团的声誉还是因此受到了一定的影响。

    学校里好多同学也对这件事议论纷纷。

    从诧异赛车本身,到谈论柯烬的行事作风,再到猜测受伤的同学究竟是谁等等。

    “有人猜那个发生事故的植物人,是八班的池淮洲欸。”陈飒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一瞬间,心脏跳动的速度倏然加快。

    曲珞抬眸,眼睫轻颤了下,不确定地念出这个名字:“池淮洲?”

    这三个字脱口而出的那一瞬间,耳畔就回响起了,当初他们那桌人在她背后谈论柯烬的话:“对他当然别硬刚,得用巧劲,得用脑子……”

    这句话像是一场蓄谋已久的开端。

    曲珞的眉心猝然跳动了一下。

    对方都伤成植物人了,那柯烬……没受伤吗。

    他会不会因为受了伤,所以才请了长假。

    但是很快,她就否定了这个的想法。

    前两天,他还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跑到室外,请她看流星。

    这么看来,柯烬应该没事。

    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闻声,陈飒点点头:“嗯,时间对得上,听说八班那家伙,这个月都没来过学校。而且据说,柯烬以前和他一起过玩赛车,这也对上了,估计就是他。”

    她越说,话茬越收不住,继而将内心所想问了出来:“他们这次的赛车,不会是之前球场摩擦的后续吧?”

    没记错的话,柯烬刚转来那会儿,和池淮洲的关系好像挺不错。

    但没多久,他和叶书扬一起被处分,却是因为打了池淮洲。

    曲珞当时告诉她,他俩打池淮洲只是因为对方在球场上嘴贱,所以三人之间产生了一点摩擦。

    听完整个事情的起因后,她那时的第一个想法就是,男生的友谊真的好脆弱,他们是真正的朋友吗,这竟然也能成为打架的原因。

    想到这,陈飒立刻问起了另一个人:“那叶书扬呢,他没和他们一起……怎么样吧?”

    曲珞也在同一时间想到了这个问题,心脏猛然一沉。

    莫名的心慌与焦躁感笼罩着她,让她一时乱了心神。

    可她还是佯装镇定地回:“没呢,我俩天天都待在一块儿,而且他也不会赛车。”

    尽管这样回复陈飒,但她还是略显担忧地转过身,看向正写着题的叶书扬,犹豫须臾后,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地问出了口:“你最近,有和池淮洲联系过吗?”

    “没有,怎么了?”叶书扬握着笔的手一顿,抬眸望向她,语调刻意放得很轻松,“怕我跑去跟他赛车?”

    曲珞:“……”

    这家伙怎么还有心情和她开玩笑啊。

    她在担心他好不好!

    叶书扬动了动嘴唇,神色有些动容:“上次他被我打了之后,我就没怎么见过他了,放心了没,大小姐。”

    “嗯,放心了。”曲珞长舒一口气,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解释道,“我怀疑池淮洲和柯烬赛车是因为,你们上次在球场上把人打成那样,所以他想报复……”

    “而你担心他下一个报复的对象就是我?”叶书扬适时地接过她的话。

    “嗯。”她很诚实地点了点头。

    看着她那认真的神情。

    他忽然觉得平静的心神恍惚荡漾了下,最后漾开层层涟漪。

    这感觉就像干涸的土地缝隙中被缓缓注入清澈的溪流。

    飘忽的,满足的,欣悦的。

    叶书扬的嘴角微微牵起一抹弧度,他抬手揉了揉她的额发:“行,我以后就把你随身带着,他下次要是想找我,我就搬出你这个所向披靡的女侠来保护我,行不?”

    曲珞被他逗乐了:“干嘛,你躲我身后,做缩头乌龟吗?”

    “也不是不行。”他往后一靠,神态懒散地盯着她,“要不然这样,你以后就做我的靠山呗。”

    “行啊,你大哥我,以后都罩着你。”曲珞笑着倾身凑近,薅了把他那蓬松柔软的头发-

    曲珞洗漱完,躺在床上,眼神落在书架旁垂挂着的那只灰毛小狗的挂件上。

    思绪却漫无目的地逐渐飘远。

    她想起今天白天,乔老师和她聊起柯烬的事。

    对方告诉她,柯烬没受伤,请长假是因为他家里出了一些事,目前没办法兼顾学业,所以才在办了手续后离校的。

    “那他还会回来上课吗?”曲珞听见自己的声音。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声音渐低,而后是长久的沉默,片刻后,乔霁宁温和地笑道,“珞珞,小烬他……很幸运,能交到你这个朋友。”

    曲珞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朋友是相互的嘛,我也很幸运,能和他做朋友,他没事就好。”

    想到这,突兀的手机铃声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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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打断了她的思绪。

    目光偏移了一下。

    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因震动而不断地往柜角移去。

    在即将掉落的前一刻,曲珞才陡然回神,眼疾手快地抓住了手机。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怔了怔,随即接起电话:“喂?你好?”

    没有回应。

    甚至听不见电话那端任何的声音。

    连风声和呼吸声都没有。

    曲珞疑惑地看了眼通话状态。

    仍在通话中,并没有被挂断。

    那这通电话……又是怎么回事?

    她眨了下眼睛,将手机放回耳边。

    “柯烬?”唇齿相触,她轻而缓地念出这个名字,带着不确定的迟疑,“是你吗?”

    等了许久,却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不过仔细听,约莫能听得见细微的、平缓的呼吸声。

    “喂,你怎么又这样啊,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她恐吓他,“我真的挂了?”

    可对方依旧没有回应。

    曲珞长叹一口气,坐起身。

    视线无意识地飘到书架旁的灰毛小狗挂件上。

    顶灯的暖黄色灯光在小狗挂件上洒下一层柔和的光晕。

    虚幻的、明媚的、细碎的光线,微微包裹住它的周身。

    让它看上去不那么颓丧,也不那么凶巴巴的了。

    睫毛轻颤了几下。

    她恍惚想起,前天傍晚,在那篇报道发生之后,她在教室后排值日时,听见门口路过的学妹轻声谈论道:“你还等吗?发生了这种事,柯烬学长说不定不会回来了,更何况像他这种来去似风的人,也不会因为谁而停下他的脚步,也许……也许他已经在准备出国材料了。”

    紧接着,是一道叹息:“我知道,但就是有些可惜,我都还没跟他说上过话。而且……我觉得他并不像别人说得那样差劲,他其实,也挺温柔的,上个月我还看见他在后山那儿喂三毛呢,这样的人能坏到哪里去。”

    这样的人本身就不坏……

    思绪停滞在这,再次开口,语气带了点安慰的意思:“其实,我们班同学都挺相信你的,池淮洲那种垃圾就是恶有恶报,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这件事当然不是你的问题。”

    话落之后,曲珞又觉得这么说好像有点过于沉重了,于是她轻笑了两声,开玩笑道:“哎,一向不把人放眼里的柯大少爷,应该没有因为那个社会败类而自责吧?”

    回应她的是轻浅的呼吸声。

    听着那声音,她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抬手关掉房间的灯,再次躺进被窝。

    眼皮轻阖了几次,她忍住困意,慢吞吞地说:“今天是元旦,也是新的一年的开始,你记得要开心些,不然今天的坏情绪可能会影响到这一整年的运势。”

    “哦,还有财运。”她刻意夸大其词,应该没有人能拒绝财神爷吧,“然后,新年快乐,明天见!”-

    高二第一个学期的期末考试如期来临。

    考前的早读时间段,曲珞刚背完几篇重点古诗文时,不期然的,耳畔倏地响起夏弥的声音。

    她站在柯烬的座位上,指挥着两个刚才没在认真早读的男生搬桌子。

    曲珞循声望去。

    冬日暖阳正好,细碎的光线在尘埃处浮浮沉沉,越过熟悉的蓝白校服,最后跳跃在那张堆叠着凌乱书籍的课桌上方。

    为了更方便抬动,搬桌子的男生简单地理了理课桌上的东西,随口问了一句:“老师,这桌子直接搬去后勤部的话,那柯烬是不是不回来了?”

    眼睫轻抬,曲珞同样望向夏弥。

    紧接着,她听见很轻的一声应答:“嗯。”

    早读结束,离第一场考试还有十五分钟时,曲珞转过身,看向用古怪的眼神盯着她的叶书扬。

    须臾后,她长叹一口气,刚想开口时,就听见他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很难过?”

    语气中夹杂着试探、在意和隐隐的失落。

    “什么?”关于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曲珞有些摸不着头脑。

    叶书扬盯了她半晌,最后还是摇摇头道:“……算了。”

    “怎么就算了?”曲珞顿感心底蹿上了一股无名火,“你这人怎么这样,讲话讲一半,是想憋死谁?你哪里看出来我很难过,我——”

    话音未落,她忽然反应过来。

    难道他在问柯烬离开这件事吗?

    其实她也算不上特别难过吧。

    她只是觉得有点遗憾。

    如果这就是分别,那她还没来得及和他好好地告别。

    和从前许多次与各阶段的朋友离别一样。

    柯烬的离开,同样是猝不及防的,悄无声息的,与寻常无异的。

    且,不告而别的。

    “我确实有点难过。”曲珞将下巴搁在他的课桌上,坦诚道,“好像我每个阶段都会遇见这样的朋友,他们总是连告别都没有,就走散了,和小悠一模一样。”

    小悠是她小学时期除了叶书扬以外,最好的朋友。

    可即便如此,她们也因为猝不及防的不告而别,而彻底断了联系。

    话落,叶书扬倏忽抬眼。

    他看着她清澈的瞳仁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也听见她说:“这样看来,叶小新,我只有你了。”

    “你说过你不会离开我的,你可不准食言了。”

    “嗯。”他屈指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声地笑了笑,“我不会。”

    作者有话说:

    #小狗日记

    「哈哈哈她好难过。

    但是我很开心。」

    ——《卷毛小狗日记簿》

    第32章 问心有愧

    ◎她要是真想标记,他也没办法。◎

    越临近新年, 街上的年味就愈发浓郁。

    叶汀是在北方小年这一天回来的,彼时距离除夕还有一周。

    那天下午,曲延亭和廖景芝结伴去了超市。

    因为没有家长的管束,所以曲珞变得更加肆无忌惮。

    她拿出两包藏在卧室里的泡面, 跑到叶书扬家的厨房, 拉着他一起做某种她畅想了好久的试验。

    “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叶书扬深深地拧着眉, 一手用筷子扒拉着锅里的面条,一手接过曲珞递给他的盘子。

    不知道这家伙哪儿找来的,什么牛奶泡面的做法。

    好好的泡面不吃,非得吃这种能让人食欲骤减的面条。

    而且,明明午餐时间刚过去没多久,她难道又饿了?

    曲珞关掉灶台上的火, 沉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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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狡黠地盯了他半晌。

    叶书扬即刻明白过来,她这个眼神的含义。

    她又想让他, 当她的小白鼠……

    可惜的是,他今天可没那么好糊弄。

    这色泽怪异的泡面, 总让他想起, 她当初哄骗自己吃下的冬枣和香蕉。

    那股恶心的味道,现在想来还依旧让他作呕。

    但在无人注意到的角落,他缓慢且生理性地吞咽了一下。

    某种源源不断的热意渐渐上蹿至耳朵, 随即漫红了整片区域。

    是的,他又想起了那个紧密贴合的拥抱, 近在咫尺的呼吸,以及……

    叶书扬有些头疼。

    他也许产生了一种巴甫洛夫反应。

    只要一想起那两种水果,脑海中最先浮现不是某种气味, 也不是某种味道, 而是一种挥之不去的触感。

    软绵绵的触感。

    也许比棉花还柔软。

    虽然, 他很少回忆起那天。

    但是……

    想到这,叶书扬硬生生地止住了发散的思维。

    不得不承认。

    有时候,他还真的挺混蛋的。

    叶书扬放下手里的盘子,拒绝得很果断:“我不要。”

    那一瞬间,耳畔鼓噪着一种声音,好像是他心底的声音。

    他说:除非有别的条件,否则我不要。

    “不要拉倒。”曲珞轻哼一声,从锅里挑了几根面条到自己的盘子里,“你待会儿别跟我抢。”

    叶书扬:“……”

    搞什么。

    你这家伙怎么这么没毅力,就不能再坚持一下吗?

    轻言放弃真的是一个很差劲的习惯。

    他刚才拒绝的语气应该没有很坚决吧,还是有松动的可能的吧?

    那她干嘛不再多说一句。

    明明以前有事拜托他时,她总会想方设法地磨蹭很久。

    靠。

    曲珞,你这个没有毅力的家伙。

    真让他心烦。

    曲珞吸完盘子里的面条后,抿了抿唇,唇边染上一圈乳白色的奶渍:“好好吃哦,某人不吃后悔一万年。”

    本来她还想便宜这孙子,让他先尝尝她的绝世厨艺,结果他竟然不领情。

    哼,不领情拉倒。

    这一锅还不够她吃的呢。

    叶书扬的目光垂落在她脸上。

    长发束起的脸蛋更显小巧,颊侧微微垂挂下几缕碎发,其中一缕在她动作时贴上了唇周,一来一回间,像在拉扯着什么,最后在下颌处划出一道浅淡的痕迹。

    右手无意识地抬到半空中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放下,指节屈起,轻抚过鼻尖,接着从餐桌上抽出几张纸巾,递给她:“擦擦吧,你个小脏猫。”

    那张纸巾仿佛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塞到她手里后,他便问心有愧地撇开了视线。

    与此同时,室外响起一道声音,在喊他的名字:“扬扬。”

    叶书扬透过窗户往外眺了一眼:“好像是我妈,我去看看。”

    话落,他克制地瞄了一眼曲珞,视线很快就被收回,往外的步伐迈得很大。

    曲珞放下盘子,胡乱地擦了擦嘴后,就立刻跟了上去。

    叶汀拎着手包站在出租车旁,等着她的宝贝儿子出来搬行李。

    而叶书扬和她打完招呼后,就特识趣地径直走到后备箱旁,从出租车司机的手中接过行李。

    曲珞紧跟着迈出院子,笑着和叶汀打招呼:“叶阿姨,好久不见,欢迎回家。”

    “珞珞。”叶汀招招手,将她拉至身边,仔细地打量了她一会儿,“怎么感觉你瘦了好多,但也更加漂亮了,现在真是大美女了。”

    “是嘛。”曲珞娇羞地笑了笑,“我去帮叶书扬搬行李吧。”

    话落,她正要转身,却被叶汀拉住了手:“不用,扬扬搬得动,我舍不得让女孩子干重活。”

    她顿了顿,忽又想起别的事:“不过你可以把行李箱旁边那个红色包装盒拿过来,那是给你的新年礼物。”

    包装盒里装着的是某个轻奢品牌的单肩包。

    奶油白的配色,设计精巧又很有少女心,是曲珞喜欢的风格。

    只不过,这个品牌的包包的价格,好像最少也要四位数。

    “叶姨,包包我特别喜欢,但是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曲珞盯着在客厅收拾行李的叶汀,犹豫再三还是拒绝了。

    不管是国内出差还是国外出差,叶汀每次都会给她带小礼物,因为之前的那些礼物都不贵,所以她都收下了,没有拂她的面子。

    但今天这只包的价值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想象。

    “不贵,女孩子就是要拥有一只配得上你气质的包才行,你既然都特别喜欢了,怎么还舍得拒绝它。”叶汀停顿了一下,似乎猜到了她的顾虑,“你是不是怕景芝说你啊?她那儿我去说。”

    “还有啊,这个包是不支持退货的,你如果不想要,那我只能扔了,毕竟我也背不了这么可爱的包。”说完,她还作势把包包装进包装盒,一副说到做到的样子。

    曲珞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欸别别别,我收下了,谢谢叶姨。”

    叶汀看着曲珞背上包,在客厅和卫生间来回穿梭,时不时地凑到叶书扬跟前,眉眼弯弯地问他的意见。

    此情此景,让她忽然有了一种养女儿的实感。

    于是,在曲珞第N次调整姿势的时候,她笑着把内心所想说了出来:“珞珞,你要不当我干女儿得了,我一直都挺想要个女儿。”

    因为在婚姻中受过伤,所以她和廖景芝不像别的好姐妹那样,早早地就给两个孩子定娃娃亲。

    毕竟谁都不能保证,他俩在成年以后,就一定会互相倾慕对方,感情这种事,还是让他们自由选择得好。

    这样想来,如果以后做不成婆媳的话,收曲珞做干女儿也能满足她的心愿。

    曲珞眨了眨眼,刚想回答时,就听见叶书扬斩钉截铁的嗓音,他此刻的否定比刚才拒绝她时还要坚定许多:“不行。”

    两个当事人都还没说什么,他在那儿不行什么?

    于是,话落的那一瞬间,两位当事人困惑的目光便一起移了过去。

    察觉到她们的视线后,叶书扬才后知后觉,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字眼。

    他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却又嫌弃地说:“我不想要个便宜妹妹。”

    曲珞:“……”

    呵,搞得谁稀罕当他妹妹一样。

    她冷哼了声:“我也不想认你作亲戚好吧。”

    你是什么皇帝吗,以为所有人都想跟你攀亲道故?

    傲娇什么,讨人厌的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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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孩。

    顿了顿,她蓦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即刻否认他的话:“谁是你妹妹了,按出生年月来看,我比你大两个月,这样说来,我还不想要个便宜弟弟呢!”

    叶书扬没否认她的话,而是欠了吧唧地歪着脑袋,一字一顿地跟她说:“反正我不跟你做什么兄弟姐妹。”

    “哼,我正有此意。”

    叶汀:“……”

    这两人的相处模式怎么还是这样。

    一言不合的时候,几乎能打起来。

    她长叹一口气,从行李箱内拿出两包特产:“你们聊吧,我去找景芝。”

    “我妈去超市了,估计得过会儿才会回来。”

    “一个人去的?”

    “不是,我爸陪她去的。”

    叶汀捏着包装盒的骨节僵了僵,她好似没听清一般,重复着问了一遍:“你爸和你妈一起去超市了?”

    “对呀,您要不边休息边等她吧。”

    叶汀扯了扯唇角:“也好。”

    曲珞的思绪跳跃得很快,提到廖景芝,她就想起廖女士前几天还在家里抱怨,说什么叶汀再不回来,她准备的年货都要被曲小馋猫吃完了。

    仔细想想,叶汀今年回来的时间确实比往年晚了一些。

    想到此,她便将内心所想问了出来:“不过您今年怎么这么迟才回来?我妈可惦记您好久了。”

    叶汀坐回沙发:“因为去办了几个手续,花了点时间,所以就耽误了。”

    “嗯?什么手续呀?”曲珞顺嘴把话接了下来。

    “就是扬扬的那个——”

    “妈,没有我的礼物吗?”叶书扬突然插了一嘴。

    叶汀抬眸,对上他晦暗不明的眼眸。

    嘶——

    差点就忘了和他的约定了。

    “没有。”她说得很坦然,“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要不然我今年给你包个大点的压岁钱,你自己看着买点喜欢的东西吧。”

    叶书扬冷笑了一下。

    这敷衍程度,不愧是他亲妈-

    大概是因为半年没见,廖景芝和叶汀这两人恨不得天天都黏在一块,讲闺蜜间的悄悄话,年前约着一起逛街、做美甲等等。

    这种黏糊劲儿甚至一直持续到了年后。

    正月初三时,她俩还不忘一起去某家私人会所做SPA。

    不得不说,这两人能做闺蜜确实是有原因的。

    尽管她俩在工作上的人际交往能力都很强,但是在面对家庭方面的社交时,两人都有着相同的敷衍和回避。

    因为父母早已不在人世,所以不管是春节还是平常的日子,叶汀都懒得和各种亲戚打交道。

    至于廖景芝,或许是因为她的性子比较淡,也或许是因为别的,总之,她大概和曲延亭商量好了,近几年她都没和曲延亭以及曲珞一起拜访他那边的亲戚。

    因此,年初一到年初五的这段时间里,就只有老曲父女俩城南城北地来回跑。

    正月初五迎财神这天,曲珞跟着老曲去城北走亲戚的时候,还顺带去那附近的灵法寺求了个愿。

    等到所有亲戚都走遍了之后,曲珞才有时间去叶书扬房间,和他一起写作业。

    很早之前她就发现,只要和他在一起,不管做什么事,自己的效率都会提高特别多。

    所以,为了她的寒假作业着想,只能让叶小新容忍一下她的存在啦。

    只不过这一次,她没好意思打扰他,并且干什么都会刻意放低自己的声音,毕竟他的竞赛日已经迫在眉睫了。

    年后的假期过得特别快。

    正月十五一过,就是学校的开学日。

    而叶书扬也是在元宵节的第二天出发去榕城的。

    虽然竞赛是在二月二十一日和二十二日这两天,但考试前一周,所有参加的学生都要进行一段时间的短训,因此他们需要提前出发。

    榕城离衡川不算远,开车用不了多久。

    于是,叶汀决定送叶书扬过去。

    但因为那天和各年龄段学生的开学日撞了,所以高速公路上堵车堵得特别厉害。

    在又一次原地停留超过五分钟后,叶汀烦躁地开口:“资料和手续,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我这还没去竞赛呢,您这么着急干嘛。”叶书扬盯着车窗外凝滞的车流,轻笑着,“就这么肯定您儿子考不上?”

    叶汀长叹一声:“我就是知会你一声,你这次如果没把握,我们也好早点过去,这样就没必要等成绩出来了再走。”

    前面的车辆终于往前挪了挪,叶汀跟上之后继续说:“当然,我也不是期盼你考不上,能保送的话也挺好的,但你这性子还有能力,跟着我一起移民到加拿大,肯定有更多的机会不是么,你这么抵触干什么?”

    叶书扬显然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语气很随便:“我要真抵触了,就不会跟您谈什么条件,搞什么约定了。”

    近几年,叶汀一直处在事业上升期,多次被派遣至海外,仔细算下来她在海外总公司已经工作满两年,公司也因此为她申请了绿卡,只要这边的事情办理妥当,等绿卡下来,她随时可以带着叶书扬移民至加拿大。

    在叶汀看来,这事对于他俩来说,都是利大于弊的。

    所以她不明白他在犹豫什么。

    移民这件事,叶书扬是在去年上半年得知的。

    那时他无欲无求的,根本没什么抵触的情绪,再加上叶汀说过,寒暑假时期,他仍旧可以回来,于是他便答应了。

    但后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他也说不清楚那个节点究竟在什么时候。

    总之,最后回过神来时,他已经和叶汀谈好了条件。

    如果这次数学竞赛他能进入决赛,并且获得最后的保送资格,那他就能独自留下来。

    留下来陪着她长大,陪着她一起经历所有所有。

    只要她愿意,只要她渴望他……

    这是叶书扬和曲珞约定好的。

    所以,他肯定不会丢下她不管。

    车流的速度又缓了下来,叶汀侧眸睨了眼叶书扬,轻哼:“你要是没抵触,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怎么,开始舍不得你那些朋友和同学了?”

    她一直觉得最好的朋友压根就不需要靠见面来维系感情,所以相较于和好朋友待在同一个地方,却不能共同成长的情况,她更倾向于各自努力,顶峰相见这个观点。

    事业在她心里永远是第一位的。

    “嗯,算是吧。”叶书扬靠着椅背,闭着眼仰头,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再次睁开眼,视线下落到书包的隔层里,长指探进去,摸到那些零碎的小物件时,嘴角微微翘起。

    怎么会舍得。

    又怎么会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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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可能永远也割舍不下。

    包里装着出发前,曲珞塞给他的好几样东西。

    她当时笑着塞给他一大包大白兔奶糖:“这次是红豆味的,我超级喜欢,你肯定也会喜欢的。这里面大概有上百颗,你就算一天吃十颗也够你吃到考试那天了,但你还是少吃点,可别得糖尿病了。”

    曲珞知道他这人,表面上一副做什么都胸有成竹、势在必得的样子,但实际上面对这种重要的考试时,他也会紧张,甚至会产生不自信的情绪。

    而这颗奶糖,是她很久以前发现的,可以让他放松的法宝。

    所以从那以后,但凡有重要的考试,她都会在考前塞给他几颗奶糖,以此来安抚他的情绪。

    叶书扬盯着被她塞进怀里的特大包的奶糖,扯着唇笑了笑:“哪有那么严重,一次考试而已,没有它我也能行的。而且这么大一包,我的行李都得增重不少。”

    “少来,我又不是不了解你。”曲珞一边说着,一边将手里的另外几样东西一起递给他,“还有这个御守和珠串,你也都带上。”

    叶书扬瞥了眼怀里的东西,笑得不行:“哎,不是吧大小姐,这都是什么?我只是去考个试,不是进京赶考,用不着带上这么多家当。”

    话落之后,他的表情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嘴角上扬的弧度更明显,也更肆意了。

    她这行为怎么说呢?

    还真挺像古代的妻子给丈夫送行时的情形。

    很好,他很喜欢。

    特别特别喜欢。

    “什么呀?”曲珞也被他耍贫嘴的话给乐到了,笑得声音都在抖,“这是我前几天去灵法寺求的,听说他们那儿求学业特别灵,所以我就给你求了个愿,这两个一定都要贴身带着,别忘了啊。”

    叶书扬唇边的笑意缓缓收起,五指渐渐合拢,最后紧握住她的祈愿,他沉默着凝视了她片刻后,才说:“拜托,我是那种迷信的人吗?”

    语气掺杂了几分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和愉悦。

    “那我不管,我这么辛苦求来的东西,你必须给我收下。”她开始撒泼打滚,“我要是发现你把这东西扔了,或者放在家里没带出去,我就——”

    “你就?什么?”他笑着接下她的话。

    她这模样怎么这么可爱。

    真的可爱死了。

    他怎么可能把她送的东西扔掉呢。

    他舍不得扔的。

    他怎么舍得。

    曲珞望了望他收拾得异常整洁的房间:“我就在你房间里随地大小便。”

    叶书扬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你是小狗吗?”

    这人怎么乱来的啊。

    但是,小狗似乎就是这样的。

    领地意识很强,还喜欢圈地标记。

    这么说来,也可以的。

    她要是真想标记,他也没办法。

    怎么办呢,只能让她标记了。

    看着曲珞抿着唇瞪他的模样,叶书扬不免放软了语调:“我一定每天都贴身带着,可以了吗,大小姐。”

    “可以,非常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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