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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1章 第 51 章

    “我去给你拿药了, 需要注射,做好准备。”符忍盛接触到原烙音投来的眼神,心虚地撇过脸。

    原烙音点点头,他并不是很好奇。

    “事先说明, 这个药有致幻性, 从生物中提取很难将有效物质与致幻物质分离, 但经过新陈代谢后不会有残余。”符忍盛熟练地将药注射进原烙音的腺体, 见Alph咬牙忍疼不动的样子也很是心疼, “药是闵随给的, 只要没有不适反应基本可以判定为痊愈, 到时候你做个全身检查。”

    符忍盛按下按钮,电动窗帘主动闭合, 灯也关了,房间瞬间堕入黑暗。

    一旦剥夺视线,其他感官短时间会更加敏锐, 比如听觉。

    隔音玻璃几乎阻断了所有外界声音,能听进耳朵的响动都是他创造出来的。

    鼓点有规律地敲击着, 越来越快, 直到最后一声他仿佛坠入海底, 窒息感逐渐攀升, 他听到了传说中能够使水手主动撞击礁石的海妖吟唱。

    记忆中的空白被蔚蓝的海水填满洗刷, 最终出现它原本的色彩。

    原本误以为完整的拼图最终补上最后一块, 终于显现出它本来的模样。

    拉乌斯蒙德他易感期爆发认知失调, 他不知道白天与黑夜,鼻间是没有交缠的乌木与青柠, 临时标记建立起那一刻的极端痛苦,被占有压迫的不甘历历在目。

    他看见过闵随的触手, 在黑夜中闪着点点蓝色荧光,但记忆随着关门彻底留在了拉乌斯蒙德的海滨酒店。

    这就像洪水冲断某一闸口,碾平一切的气势再也无法阻挡,只能瘫坐在地悲哀地看它吞噬树木与村庄。

    所有他忽略或者是遗忘的点都存在于他的大脑,他丢失的潜意识会为他记得。

    学校爆发的易感期,闵随从IMS到他的宿舍最多只用了十分钟。

    Enigm撒谎都不高明,当初他们citywlk遇到的怪物,他对上一眼就瞬间昏迷,就算是报警如何能够短时间制服那样的生物,甚至那么严重的伤,闵随恢复极快,到现在甚至没有半点疤痕。

    太多细节了,只不过他都因为莫名的力量刻意忽略。

    他伸手抓去,攫取到的只有虚无。

    闵随赠送他那枚触手交缠形状的胸针,抓到嘟呶的神秘生物与闵随重合的西装花纹,他睁开眼,黑暗当中出现他始终莫名刻意忽略的眼睛。

    那是闵随的眼睛,黑得像墨,里面有无数触手在搅动。

    他摸上自己的手臂,回想起闵随绝非正常人的体温,只是当时被他用Enigm身份搪塞过去,而男人的脸与身材完美得就像是最精致的建模。

    他吞咽唾沫,舌根残余着特供药的甜味。

    闵随第二次骗了他!在他给出机会后闵随搪塞,他怀疑后闵随直接抹去他的记忆!

    “骗子!”原烙音愤怒地捶击束缚椅,他的情绪难以控制,几乎与他易感期的攻击性等同,能够束缚住常量级Alph的黑色绑带轻而易举被他撕裂,深灰色无袖汗衫边缘是隆起的肌肉,原烙音拼尽全力控制理智不要破坏公共设施,“骗子!闵随!骗子!”

    这哪是什么特供药,这就是闵随喂他的不知名东西。

    不管是谁,都不能够接受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他毫无保留的原谅,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的伤害。

    就算这是闵随良心发现想让他知道真相又如何呢?

    在谎言诞生的那一刻,利刃就稳稳扎入他的心里,在发现的那一刻拔出带出附着在刀刃上的血肉,让他好不容易愈合的伤口再次鲜血淋漓。

    玻璃门打开,符忍盛冲进来跪倒在地抱住原烙音。

    “小原,小原,看着我,看着我。”这是在Enigm精密计算之外的结局,没人想到原烙音的心率会飙升到能够猝死的程度。

    “我没事,符医生。”原烙音喘着粗气,由于情绪过于激动他已经产生过呼吸的症状。

    “痊愈了吧。”他努力支撑出笑,无奈只坚持不到几秒钟,眼神的落寞带动嘴角的苦涩,又酸又麻,“身体没有不适反应,我好了。”

    他的腺体里面永远留存着闵随抽无数遍血提取出的两小管信息素提取液。

    爱与恨同根同源,无论闵随有多少瞒着他或是欺骗他的事情,仅仅救命之恩他就不能真正平等地站在恋人角度责怪。

    免死金牌。

    偏偏一切的开端都是他一手促成,任谁来看他不过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符医生,你知道什么是免死金牌吗?”

    他丢下这句话,右臂撑着地面站起,颤颤巍巍往外走,高大的背影摇摇欲坠,就像下一秒就会控制不住倒地痛哭。

    回到问诊室,他路过闵随,沉默地躲开Enigm伸来的手,等符忍盛进门后将闵随拒之门外。

    痛感席卷全身,闵随的手指控制不住的扭曲蜷缩,但他并不后悔,即使知道自己的玫瑰可能永远闭合花瓣。

    一墙之隔。

    “老师您回来了,为什么抽中我去参与那个怪物的解剖啊,那个东西连枪都射不死,我一个腺体科的凑什么热闹?”刘医生等符忍盛许久,见到自己的老师就凑过来,“还要签保密协议,我要失踪三个月还不能告诉家属去向,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他叽叽喳喳说了一大通,原烙音从只言片语中听出那是在拳场和学校遇见的怪物。

    “那麻醉呢?”Alph插话道。

    “怎么可能?”刘医生当即否定,“枪都射不穿,针更打不进去了。”

    那当初鸟笼千钧一发之际,闵随是怎么开枪救下他的呢?

    他将自己几个小时前剩的水一饮而尽,打开本来就没有上锁的门,不由分说一拳砸过去。

    他没有收力,那样的力道就算是经过抗打击训练的职业拳手也未必能一声不吭,但闵随只是偏过头去,很快恢复原状,一瞬不移地盯着他,眼睛深不见底,就像是黑夜的深海翻涌的墨色浪花。

    “你真的没有事情骗我吗?”

    “没有。”

    问的人明知故问,答的人胡乱回应,嘈杂的走廊安静下来,默不作声看向这对量级很高的Alph争吵。

    原烙音抓住闵随的衣领,把人抵到墙上,他注意到Enigm还带着金丝眼镜,愤怒逐渐盖过悲伤。

    “再问你一次,有没有骗我。”

    他固执地追问,非要求得一个答案,但终究答非所愿。

    “没有。”

    “你要和我分手吗闵随?”原烙音松开手,逐渐往下蹲去,就像是只会整朵掉落的红色山茶花。

    他生活在爱中,亲人教会他如何汲取爱,表达爱,却没有教过他如果伴侣是裹着蜜糖诱人上钩的匹诺曹该怎么办。

    “不,当然不。”或许只有与Alph一刀两断这样的无稽之谈才能够牵动Enigm刻意冰封的情绪,他单膝跪地想要捧起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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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ph的脸,毫不意外地被躲开。

    “别逼我,闵随。”原烙音咬牙切齿,眼泪在眶中打转,那是极度委屈的模样。

    “我再问你一次,你有没有骗我。”他一字一顿,仿佛得到最终答案就能够心无芥蒂地放下这段感情,甚至送给昔日伴侣一个友谊的拥抱。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闵随轻声反问。

    “闵随,你他妈混蛋!”原烙音头一次爆粗,他掐住闵随的脖子,那些绝对能够刺痛闵随的话已经化成利刃却只割伤了他自己的口腔黏膜,因为他明白覆水难收,就如同欺骗一样,说出来刺痛对方的话,也会割破自己的心脏,只是占上风的快感促使分泌肾上腺素,暂时忽视痛感罢了。

    原烙音松开手,他无助且绝望,没有想到自己唯一一段感情就这样走入穷巷。

    “你不承认我就当不知道,我会一直问。”原烙音站起身,他脱力靠在墙面,始终低着头不给闵随任何一个眼神,“我们别一起回家了,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我现在很生气,极大可能口不择言,分开走吧。”他朝他们来时的反方向走去,那是离车库最远的出口。

    闵随拉住他的手腕,在原烙音回头甩开的过程中,终于看到爱人通红的眼眶。

    他好像被没有滴落的眼泪灼伤,主动松开手。

    望着原烙音拉长的背影,他终于明白想让对方远离自己的行为,伤害的不是自己,而是对方。

    直到这一刻,闵随才恍然发现,他不懂爱。

    即使他是塔卢索,他也不懂爱。

    他望向原烙音消失的转角,不敢再使用塔卢索的能力,只能闭上眼睛,假装自己能够听见他缓慢下楼的声音。

    啪嗒啪嗒,可能走到底楼了。

    等原烙音走出大门呼吸到第一口新鲜空气时,心底的沉闷仿佛挥散些许。

    “哥哥,哥哥,您的东西掉了。”女孩的声音忽然传来。

    原烙音转过头去。

    “从你口袋里掉出来的。”小姑娘看上去才四五岁,说话也不太清楚。

    原烙音蹲下身接过打开那张皱皱巴巴的纸团,这才想起是他在别墅无聊画的闵随,当时怕被认真开线上会议的正主发现,匆忙揉成一团塞进兜里。

    他摸遍全身,终于找出一颗青柠味的糖果,只不过塑料外壳比纸团还皱。

    “送给你。”

    “哥哥还是留着吧,这颗糖一定是哥哥很喜欢很喜欢才会留那么久。”小女孩摇摇头,在她的世界只有一直留存才会那么旧,“哥哥都是大人了,大人不喜欢吃糖,你一定很喜欢这一颗。”

    一定很喜欢,才会留在身边。

    一定很爱,才被屡次欺骗还相信对方必有苦衷,不愿意恶语相向。

    那颗青柠糖,留了多久呢?

    第52章 第 52 章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一段路这么难熬。

    傍晚的风拂过面颊, 天刚刚擦黑按照时间设定好开关的路灯一盏一盏点亮,向前蔓延。原烙音的口腔残留着青柠硬糖含化后的酸味,路边三三两两的路人传来聊天的声音,那群年轻人在嬉笑打闹。

    他静静地看着, 有点想喝水。

    自己曾经也在同样的位置, 同一片人工湖边, 同一盏路灯下, 与Enigm抬头往上看, 数着天空中飘过的边际模糊的深紫色云烟, 笑声沉闷又张扬。

    原烙音坐在长椅上, 捏扁空掉的易拉罐,精准投向垃圾桶, 然后弯下腰双手扶住额头。

    闵随。

    又被骗了。

    能够看出闵随有苦衷又如何,短期再犯,这次揭过后也会有第三第四次, 直到无数次。

    他警告自己不要再心软,就算不想就这么与闵随一刀两断, 也绝对不能那么轻易的原谅。

    在爱中成长的小孩永远不会锁上自己的房门, 长大后也只会对着爱人袒露柔软的腹部, 直到被刺伤被击打, 才会不敢置信地爬起捂住腹部, 就算是这样也不愿意用身后的尖刺伤害对方。

    湖中的鱼浮上水面呼吸, 察觉到有路人的脚步声尾巴一甩潜入水底, 留下破碎的气泡与扩散的涟漪。

    原烙音双手插兜沿着湖边栈道走了一圈又一圈,他路过别墅很多次, 知道闵随隔着窗户看他,但都低下头假装只是路过。

    路灯的光越来越亮, 在漆黑的夜空撕开数道裂缝,将光投向世界,照亮湖边杂乱的野草丛,原烙音看到有人在钓鱼。

    见钓鱼佬拉上来空钩,他双臂交叠倚靠在护栏边,继续盯着Bet钓鱼。

    “嘿。”Bet注意到他的目光,转过身来,随意耸耸肩,“今天运气不大好。”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对方热情搭讪,将新一杆抛下水后就踩着来时的标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护栏下。

    原烙音看了眼测量仪,果然都快十一点了。

    但是他不想回去。

    “年轻人,吵架的话最不能就是冷战……”中年Bet看出他的想法,耸耸肩,“要是不想回去,我这里还有多的鱼竿,晚上安静,就是蚊子有点多。”

    “不了。”原烙音摇摇头,“谢谢您。”

    该回去了,最不应该逃避的就是他。

    他往回走,在声音的尽头,听到Bet的欢呼,像是钓上条大鱼。

    不知怎的,这样的笑声也感染了他,Alph的嘴角弯出细微的弧度,直到他站定,目视前方。

    远远的,他看到坐在别墅台阶上的闵随,西装革履,就像是刚刚应酬完在门口休息。

    视线中的Enigm抬起头,望向他。

    那么远的距离,眼神交际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偏偏就发生了。

    “我有话问你。”原烙音单手插兜,现在是秋末,天气有些凉,他的黑色连帽卫衣很合身,有线耳机从衣领处伸出,只带了一边。

    他越过闵随去开门,擦身而过的瞬间被Enigm拉住手腕,力道很大,不能轻易挣开。

    “松开。”他警告道。

    闵随攥得更紧,几乎是发疼的地步。

    原烙音偏过头吐出一口气,空出的那只手将挡在脸侧的碎发捋开,被握住的右手转动,几乎要将Enigm的手腕扭断,才让对方松手。

    “我警告过的。”原烙音没有半分愧疚,右手缩回兜里,用指纹打开门,再也没有回头。

    手腕几乎断裂的痛感只持续了几秒就消失,闵随想起半分钟前原烙音冰冷的目光,想要坦白的心思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否决。

    解决西亚莉之前,必须按照她的意思,生离。

    因为西亚莉知道如果原烙音受伤,他会不惜一切代价摧毁她伴侣再次轮回的机会,让这对苦命鸳鸯彻底灰飞烟灭。

    这样原烙音才会彻底安全。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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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卑鄙且浅薄,从认识到自己沦陷的那一刻就再也没有想过要放原烙音走,原氏集团的少爷,朋友的学生,什么都不重要。

    但他不能让原烙音对他恨。

    所以在唯一意料之外的Enigm计划暴露后,他迅速调整,知道亲手戳破塔卢索身份这一天迟早到来,于是放弃抹去原烙音关于发现他是新性别的记忆。

    这会是他挽回Alph的手段。

    “柠檬水还是酒?”原烙音打开冰箱取出闵随熬的柠檬糖,加了很多糖,连柠檬片都是甜的。

    “柠檬。”闵随道。

    “你不是不喜欢甜的吗?”原烙音泡好柠檬糖水,推给闵随。

    烧水的两分钟,冲泡的半分钟,还有数不清的分与秒,只有一个共同点,沉默。

    唯一的光源来自落地窗外的路灯,闵随看见他打开瓶酒,度数很高。

    “音音?”终于在原烙音连开三瓶不同种类的酒后,闵随忍不住问出声。

    这样的喝法,牛都得醉。

    “腺体需要信息素加固,临时标记的浓度不够。”原烙音将三类酒倒在一起,仰头喝下,味道并不好,水蜜桃葡萄苹果加上酒精天然的苦涩冲击着味蕾引起呕吐反应,Alph出现眼睛微红的生理性反应,“我没喝醉过,不知道这样会不会醉。”

    “我不想清醒地和你做。”

    闵随登时愣在原地。

    原烙音挪开眼,混着碎冰将剩下的混合酒喝下,他始终没有笑容,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就平静地陈述自己的需求。

    Alph的眼神冰冷,他重新混合新的一杯酒,知道闵随不敢阻拦,变本加厉地喝。

    “是你把我变成这样的。”原烙音丢开空掉的高脚杯,听它在地上发出最后的哀嚎,最后碎成无数玻璃片。

    “闵随,Alph这样的性别能够标记无数omeg,生理上的优势赋予他们征服的绝对能力,只有道德才能约束我们。”原烙音放一块冰在自己的舌尖,保持短暂的清醒,避免自己说出无法挽回的话,“而因为你的完全标记,我永远失去了这样的能力,身体机能下降是短期的,选择却是不可逆的。”

    “而你,能够抛下我去找其他人,现在我们相爱呢,那一年后十年后二十年后,不是所有人都像我的家庭那么美满的,在这个圈子我们原家才是别人眼中的异类。”原烙音眼神落在闵随一口没喝的柠檬水上,嗤笑一声,“滥情成为主流,专情就是笑话,而滥情的连带节目就是谎言。”

    闵随的拳头攥紧。

    塔卢索只有命定伴侣这一选项,除此之外就只有死亡,他能够放弃自己的生命,都不可能不忠于爱情。

    “别说了,我不想问了。”他在医院问了那么多次,闵随都闭口不言,“回房间吧,完全标记。”

    他萎缩的生殖腔又会迎来阔别已久的养料,但这片腐朽的土地永远也不会生长出幼苗,这由Alph的生理决定,就算是Enigm都不能改变。

    关闭的房间内只有压抑不住的喘息,原烙音踢开闵随的脑袋,他的脸上遍布潮红与汗水,青柠信息素从腺体溢出满室飘香。

    结实的右臂挡住眼睛,他拱起腰:“喝太多了起不来,别浪费时间。”

    闵随抬起脸,舔了舔唇角,又埋下头去。

    这一次原烙音直接坐起身,抓住闵随的头发拉开,他的脖间由玉佩替换成chocker,就像是omeg的防咬环。

    “都说了直接来,做不好就滚。”说完后他又忍不住腰酸躺回原位,感受乌木与青柠的碰撞,手指深深陷进柔软的被子,腿往Enigm身上踢。

    闵随往前,想要接吻,但被原烙音避开。

    “我只要完全标记。”现在的情形是无奈之举,但凡不是需要那该死的信息素加固,他绝对不会放任和闵随稀里糊涂标记。

    Enigm现在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只能顺着脖子往下亲,直到腺体。

    啄吻,舔舐,就是迟迟不咬。

    “你咬不咬?”原烙音又抓住闵随的头发,此前他从未有过这样粗暴的行为。

    下一瞬乌木浸润全身,几乎压迫所有的青柠,它迫使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Alph信息素缴械投降,主动献上自己。

    交缠,标记加固,乌木填补腺体不存在的空缺,闵随的皮肤是微凉的。

    原烙音的唇被掠夺攫取,可笑的是信息素镇压下他不能够再挥发出能够扭断闵随手腕的力道,只有任由自己的空气进入别人的胸腔,摇晃的小船唯有祈求带给它惊涛骇浪的深海,不要给予它能够毁灭一切的浪潮。

    唇分开之际,原烙音还没来得及多喘两口气,就看到Enigm眼中搅动的触手。

    他如遭电击,几乎是瞬间就知道闵随要做什么。

    “闵随,不……闵随!”

    可惜晚了,闵随并没有因没力气的威胁止住脚步,他埋下头,狠狠咬穿心脏上方的腺体,同时也挤进不欢迎外来访客的伊甸园。

    他们分食鲜艳的苹果。

    完全标记重合,在Enigm的授意下,高出数倍的乌木信息素在几秒之内冲进Alph的身体,全部涌入腺体,中枢无法处理那么多信息只能直接返还大脑,巨大冲击下,原烙音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闵随跪直身子,分开的大腿下是原烙音的髋部,他右手将湿掉的头发往后捋,另外只手捏住原烙音的下巴随意摆弄。

    “只要标记?”他撕咬Alph的唇,看那个地方因为他略微粗暴的动作红润肿起,“你真的很不乖。”

    他知道迈出这一步就再也不能回头。

    但原烙音的安危高于一切,即使,即使他会永远错失将他抱入怀中的机会。

    但这不可能发生。

    触手伸出,它们因为宿主的无能饥肠辘辘,疯狂地将Alph裹紧,漂亮的触手很快捆绑原烙音的腰与四肢,吸盘蠕动吮吸着想要汲取体/液中的微量信息素,而Enigm没有改变姿势,看触手移动后留下的鲜艳痕迹,难耐地舔唇,就像没有吃饱的恶狼。

    “睡个好觉。”

    他捂住Alph本就闭合的眼睛,想象着原烙音醒来后的暴怒与质问。

    一直这样多可爱。

    他变换姿势,推高原烙音的大腿,感受青柠怯弱的回应,那是能够攀至最高峰的愉悦。

    这是暴风雨前他唯一能够握在手心的宁静,他将脸埋进Alph伤痕累累的脖子,嗅闻皮肤表层的淡淡青柠,感受到在原烙音血液里流动的乌木信息素,满足地指使触手将爱人捆绑。

    “我将永远属于你。”

    贪心的猎人想要驯服一只鹰,最后却甘愿长出翅膀与它一同分享天空的怀抱。

    第53章 第 53 章

    宿醉加上过度行为等于第二天的崩溃, 原烙音还没有到不能走的地步,但头晕是无法避免的。

    他迷迷糊糊洗漱,当看到镜子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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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刻瞬间清醒,他能看到的裸露部位全是密密麻麻的红痕。

    闵随第一次玩那么过分, Alph利落脱掉睡衣, 整个上半身覆盖着可怖的吸盘痕迹, 没有疼痛感, 就像是红色的纹身。

    这是, 触手

    看来闵随是不打算掩藏自己的身份了。

    原烙音单手抓起丢在大理石台上的睡衣, 气势汹汹冲下楼, 正巧看到从厨房端着两碗面出来的闵随。

    Enigm摘下围裙,转身看到他, 竟然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看你干的好事!”所有的证据都指向闵随之前不愿承认的结局,原烙音积压已久的怒气终于火山爆发,他将睡衣砸在闵随身上, 站在楼梯拐角犹豫很久,还是放弃继续抓东西砸闵随的想法, 板着脸坐在餐桌前吃面。

    闵随叠好衣服, 筷子夹着面心思却不在上面, 他的眼神富有侵略性汇聚在Alph露出的红痕, 那是塔卢索宣告占有欲的最完美表现。

    早就该如此的, 若是之前知道会走到这样的局面, 在拉乌斯蒙德那一晚他就该这么做。

    “符医生说那个药是你给他的。”原烙音预判闵随的装傻, 在他搪塞前抢先道,“别说你忘了, 三年前不重要报表上无关紧要的数据都能记得清楚,关于我的事情不会弄错吧?”

    这属实是无力反驳, 闵随将暴露在空气中彻底冷掉的面塞进嘴里,机械地咀嚼,“的确是我给的,塔斯医药与阮合的合作并不多。”

    “致幻剂,是致幻还是挖出从前的记忆。”原烙音没有心情吃面,连闻到味道都觉得反胃,不动声色将碗推开了些,双手环胸审问。

    “对你无害。”闵随顾左右而言其他,他今天又戴了一副新的眼镜,削弱了他长相的锐利,他的眼神在Alph光裸的肌肤流连,“人的大脑会欺骗自我,他们会在特定时间编织出足以以假乱真的幻境哄骗你曾经见过,你知道的,海马效应。”

    现在还在扯心理效应!

    原烙音不明白闵随为什么要这样做,死不承认在他看来没有任何好处,像闵随这种精明的人无非就两种行事,一是死死瞒住这辈子不让他知道;二是泄露证据在他逼问时顺坡下驴。

    他虽生气,但理智还勉强存在。

    “原因,既然主动让我知道了,总得有理由吧,怪物先生。”原烙音执拗地非要亲口听到闵随的承认,他如今确信摆到眼前的真相,即使闵随否认,也不能磨灭他非人类的事实。

    比起伴侣是不是人类,他更不希望他们之间存在无数的秘密,一切重要的东西都蒙上私人色彩不为人知,两颗心永远不能靠近。

    “我不是怪物,音音。”闵随的笑容越来越淡,直到最后完全消失,镜片都不能削弱他眼神的冰冷,“我是你的Enigm。”

    Alph当然知道他不是怪物。

    “原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在问你原因。”他们约定过彼此坦诚,他一开始没做到,而闵随从始至终都没有做到,他钩住choker摘下拿在手中把玩,“玉佩和胸针在房间,戒指在你手上,现在我换个问题,闵随,你要和我分手吗?”

    不会有比这更荒谬的事情了。

    昨日在怀抱中融化,形成完全标记的伴侣第二天却在讨论分手事宜,即使是用来刺激的缓兵之计也杀伤力太大。

    闵随的眼睛瞬间深不见底,他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即使这些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但命定伴侣对塔卢索来说是重中之重,伴侣的抛弃会让祂们失控发狂,柔软无骨的触手也可以是最坚硬的镣铐。

    “我会坦白。”闵随退让,但依旧步步依照自己的计划,他不停暗示自己暂时地激怒原烙音是为了Alph的人身安全着想,试图减轻内心的负罪感,“音音,IMS今天有重要会议我不能缺席,现在我要出发了。”

    “我也去。”车程一个小时,足够将这件事说清楚,退一万步,他可以在办公室等着会议结束,他现在就是个无业游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可是音音,今天你在拳场有比赛,观众都等着你的。”闵随打好领带,在Alph的侧脸吻上一口,就像是早晨分离的寻常夫夫,“还有十分钟会议开始,你明白的。”

    闵随就像是变了模样,或者说彻底撕下伪装,不愿意掩盖他非人的事实。

    看着Enigm的背影,原烙音用手背擦过脸,带下沾染的乌木信息素,更多已经渗入皮肉。

    他气得发疯,恨不得咬死闵随。

    怎么能放任自己被闵随牵着鼻子走?

    “今天的比赛你替我上,最大限度给观众补偿,如果要求退票也同意,所有损失走我私账,这场的奖金全部给你,不用抽成给拳场。”他电话打给翟珩昱,平常这种好事那小子早就欢天喜地放鞭炮了,今天却半晌没回应,只有身体与被子摩擦的细微声音传来。

    “我易感期,他来不了。”这并不是翟珩昱的声音,“嫂子,据我所知,IMS高层今天没有会议,听说今天闵随不在家?”

    拱完火,那边就传来粘腻的水声。

    “闻辙——”

    对面直接挂断电话。

    闻辙,闻氏集团董事长,与闵随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也是逼着翟珩昱带球跑的渣A。

    想到闵随走时别有意味的眼神与话,原烙音一捶沙发,跑到书房随手拿了把车钥匙就往车库钻。

    他倒要看看闵随在瞒他什么。

    其实真相如何到此刻已然明晰,但原烙音气愤之余还藏着几分奢望的希冀,祈祷事态出现转机,即使他已明白与自己缔结完结标记的Enigm并非人类。

    虽不愿承认,但他现在更多的是被从头耍到尾的羞恼。

    他狠狠一砸方向盘。

    “该死!”

    *

    IMS大厦,记者团团围住大门,安保人员铸成人墙挡住,无数话筒与镜头对准大厅的闹剧。

    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交错着四面八方赶来,无数视线的中点是被送进疯人院早已杳无音讯的陆骏河,他的头发已经到了肩膀,乱蓬蓬就像是杂草,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形容枯槁,看人的眼神就像是野兽。

    他的掌心绑着一把匕首,银白刃尖已被鲜血染红,即使被人暂时压制,也在疯狂地朝闵随挥舞武器。

    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从疯人院逃出来一路到达IMS集团总部的。

    “联系相关负责人,我不希望这件事发酵。”闵随站在人群最前面,望着被谢垣控制住的陆骏河。

    是谁的手笔,显而易见。

    一千六百公里,这显然不是人类能做到的。

    计划那么多年的报复,西亚莉恨不得让他快些身败名裂家破人亡,她会想要亲眼看到的。

    “闵随,我要你血债血偿!”陆骏河本就是凤凰男,就算是飞上枝头宝衣加身也不能改变他就是山鸡的事实,“你害我,你弄死我儿子,你和闻辙那个疯子联手搞死我,就是想要吞了万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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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听到了吗!他是怪物,和前些日子出现的一样,是怪物!”陆骏河奋力挣扎着,却始终不能脱离谢垣的桎梏,只能用言语指责,“触手,触手,全是触手,爆炸,啊啊啊啊啊——”

    他遭受电击治疗,脑组织损伤只能说出支离破碎的语言,完全不能够构成句子。

    闵随站在原地,冷眼望着昔日对手,就像是在嘲笑小丑。

    一个疯子说的话又会有谁相信呢。

    “陆先生,请问您话中的触手是什么意思。”举着话筒的女人闯进来,眨眼就到了谢垣身前,她身材高挑,红色长卷发,亚麻色西装,眼睛是火与金混合的岩浆。

    “天哪,怎么闯进来的,快把人拉出去!”安保主管在尖叫,而更令他崩溃的是接二连三闯入缺口的记者。

    他们就像是闻到腐肉的鬣狗,丧心病狂,朝自己无法战胜的对手愚蠢地露出牙齿间隙的血肉。

    谢垣来不及躲开,对视瞬息,他彻底丧失对身体的控制权,脱离桎梏的陆骏河就像是一柄箭,举着匕首朝闵随冲去。

    闵随看到那个女人得意的笑,像是料准他会在重重记者面前暴露塔卢索的身份。

    西亚莉,他在内心重复这个曾经视为亲人的名字。

    只需要设计陆骏河没刺重的戏码,反正制服一个疯子于他而言轻而易举,即使西亚莉控制了陆骏河的身体,运用了塔卢索的能力。

    她期待暴露的触手不可能出现。

    千钧一发之际,于他而言无用的心脏忽然猛烈跳动,随之而来的是刻在骨髓的青柠信息素。

    有人挡在闵随身前,右手伸出抓住锋利的匕首,一脚将陆骏河踢到几米远。

    闵随看清了原烙音掌心的鲜血,周遭的嘈杂都被耳鸣盖过,本该对西亚莉万无一失的捕杀却出现原烙音这一纰漏,在他反应过来时,就已经掐住陆骏河的脖子,捏碎了男人的腕骨。

    闪光灯铺天盖地,他吩咐谢垣将事态传播后果压到最低范畴,抓住原烙音未受伤的手,朝电梯走去。

    “请删除刚刚相关照片,如果哪家报社敢报道此事,IMS将会依法追责……”

    电梯门隔断谢垣的警告,门的镜像映射出二人并肩的身影,明明是微微晃动就能碰到的距离,却又好似离得很远。

    “音音怎么来了。”闵随问道,看向他手掌的眼神满是心疼,想捧起来细看,又担心触碰弄疼Alph。

    “我不来等你被刺吗?”原烙音痛得抽气,早知道就随便捡东西砸过去,偏偏下意识用手挡。

    真以为自己会空手接白刃了。

    “你都不会躲的吗……”

    耳鸣还在继续,原烙音的声音是模糊的,他只能看着Alph的嘴唇一张一合,愧疚与后怕席卷而来。

    若非西亚莉承担不了伤害他命定伴侣的后果收回能力,原烙音极大可能会受更重的伤。

    *

    指腹与掌心都有不同程度的割伤,鲜血流满手掌,原烙音嘴里咬着毛巾,等消毒完后简单止血。

    闵随单膝跪地,沙发与茶几之间的空隙对他来说极为逼仄。

    他捧起原烙音的手,唇吻过并未裹上纱布的伤口,轻柔得就如一片羽毛飘过。

    等待的剧痛并没有降临,原烙音感受到微凉的液体渐渐渗入血肉,那是有些熟悉的香甜气息。

    “我不会再让你受伤了。”他从下往上仰视原烙音,就像是最虔诚的教徒,伤口逐渐长出血肉愈合,闵随的眼中触手搅动似乎有千言万语,但他最终还是用额头去贴原烙音温热的掌心,只说了一句话,“都是我的错。”

    可是心早已千疮百孔。

    原烙音嘴唇嗫嚅着,却什么也没说。

    他们的开始源于他为了残缺腺体自私的算计,现在遭到反噬,他也尝到了谎言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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