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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30-14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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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1 章

    我竟然像只小麻雀一样, 被食物引着,一步步落入他的圈套!

    这陷阱准备多久了?真是难为他夙夜匪懈,还分?出宝贵的精力琢磨这些小把戏!

    可惜我们之间的关系今非昔比。

    “我崇拜王爷, 敬仰王爷,需要王爷的教导, 所以我不想离王爷太远。王爷曾说, 我是知己,更是谋士,是孔明之于刘备, 萧何之于刘邦。我当真了。

    可知己和谋士毕竟都是外人,也不?能离王爷太近。王爷还说, 让我收起那些虚伪客套的关心, 我也当真?了。

    我现在恪守本分?, 努力找一个,既不?会给?王爷造成困扰,又可以不?失王爷信任的距离。要是我哪里做得不?合适, 还请王爷不?吝赐教。我再改。”

    话说到这份上?,不?可谓不?诚挚,立场也很明确吧?我就任他握着, 等他自己放手。

    可他却把另一只手也放上?来, 两手合力, 紧紧包着我, “软甲只有贴身穿,哪有穿在外头的!你从?来都是表面恭敬, 实际傲慢又霸道!顺着你的时候, 你是小绵羊,一旦不?合你意, 不?管是刑部酷刑,还是往日恩情,都别想叫你低头!自己只管放狠话,拿刀往人心上?捅,还不?许别人叫疼,更不?许人家躲!这也就罢了,谁叫那人自己熬不?住,心头的伤疤还没长好?,就巴巴地掏出来往你跟前送,多少磋磨活该他自己受着,你不?必改……我看也改不?了!你要改的只有一点:口是心非!”

    “我没有这个毛病!”他手心的温度像目光一样炙热,烫得我呆不?住,不?得不?强行挣出来。

    “你有!你心里有我!”

    他把刚才藏进本子里的纸拿出来,展开给?我看,“就算关心可以虚伪客套,无意识地乱涂乱画呢?只有时时刻刻想着,才会不?由自主地信笔书写?!”

    ……我在钞关数船的时候,在笔记本上?画的小人头,写?的雍和四,他竟然剪下?来保存至今……

    我当时,应该是因为他头天晚上?扔了我的清凉膏而生气?,默念他的名字骂他来着吧?

    他怎么自动?忽略了后面的小心眼子,小作?精和画个圈圈诅咒你呢?

    这怎么解释?!

    一时的无语,被他当成了默认。

    “你想要前途,想不?生孩子,还想要什么?既然你也舍不?得离开我,为什么不?能和我说清楚?难道我不?值得你信赖?也不?值得你退让半步?”

    他身子前倾,竭力向我靠近,言辞恳切,态度真?挚,堪称卑微。

    但这种沟通方式其实是很强势的,和他处理公事?一样,一旦发现问题就必须解决,不?忽视,不?拖延,不?容情。

    他抛下?最后的骄傲,把我们之间最后一层窗户纸捅破,也不?再给?我粉饰太平的空间。

    今晚,要么我屈服,他得到自己想要的;要么,我把他这颗伤痕累累的心彻底撕碎,从?此我们彻底归于君臣。

    不?,以他爱憎分?明的个性?,恐怕是陌路还不?如。

    夜深了,我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看守所熬鹰也不?过如此吧?

    可我还得强打精神,审时度势,权衡利弊,尽可能把真?心话说得漂亮委婉。

    “其实我很羡慕年漱玉。我都不?知道,她?怎么那么轻易就被王爷喜欢了?而我,从?第?一次在王爷手底下?做事?,就兢兢业业、殚精竭力,拼命想获得王爷的认可,直到现在,都不?敢懈怠半分?。

    她?可以坦坦荡荡地留在王爷身边,热烈地表达自己的情感,恣意地仗着王爷的宠爱发泄不?忿。而我,从?来不?敢妄想成为王爷的身边人。

    不?是王爷不?值得信赖,也不?是我不?愿意为王爷退步,而是我根本没有退路。

    王爷对我的偏爱,是因为惜才爱才,要是我退到内院,就一无是处。我既没有家族帮衬,又不?能生孩子,凭什么自保呢?今日我还有点用处,仅仅一个身边人就能羞辱我,挤兑我,他日我成了废物,那些高门贵女和母凭子贵的王妃,对我有不?满,我该如何自处?”

    委屈是真?委屈,眼泪吧嗒吧嗒掉。

    “她?不?是……”他急切地绕桌走过来,想要解释。

    “就算没有她?,还会有别人。”我伸手一挡,接连退了两步,胡乱在脸上?抹了把,恢复冷静:“王府真?不?是我能高攀得起的。王爷,我也从?不?敢放在心里。作?为谋士,我劝王爷,善待晓玲,把持好?年羹尧。能与?王爷共奋进,就是我天大的福气?了……也请王爷,看在我忠心耿耿、刻苦努力的份上?,给?我一点谋士的尊重。”

    “秋童……”他满眼的愧疚不?忍,语气?中饱含求饶的意味。从?志在必得的攻城者,变成了手忙脚乱的守垒者。

    正在这时,门上?响起敲门声,刚果儿低沉的机械音传来:“王爷,急报。”

    雍亲王回头一喝:“等着!”

    待他转头看我,我已擦干眼泪,朝他微微一笑?:“王爷,别耽误正事?儿。我会永远追随王爷,王爷教育我的时候还多着呢!”

    他眉头紧皱,目光沉沉地看了我片刻,最后一叹息,“我没有给?你承诺,就让你一味退让,是我做得不?好?,才让你如此忧心。”

    他把佛珠从?手上?退下?来,递到我面前,郑重道:“苍天在上?,佛祖为证,只要你不?负我,我若负你天诛地灭。等我回来!”

    啊……说了半天白费口舌!这哪是佛珠,这是发红的烙铁……我不?想接!

    可他已经抢先一步,不?由分?说地套在我手上?,还谆谆叮嘱:“达哈布可以持我的令牌调动?总督署的驻军,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又道:“不?要招惹年漱玉,你受的委屈,待本王回来再与?她?清算!”

    最该清算的是你吧!往女人身上?推责算什么爷们?!

    我低头翻了个白眼,恨不?得给?他一脚!

    他拉着我将我送至门外,挥手让我先走,才听刚果儿汇报。

    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他立即接过刚果儿递来的鞭子和披风,走向黑漆漆的夜幕中。

    我情不?自禁地捻了下?那串佛珠,接着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嗯,是很能催眠的檀香。

    1715年10月10 日 康熙五十四年 八月三十日 晴

    一大早,院墙外头锣鼓喧天,吵得我睡不?着。

    领导不?在家,好?不?容易不?必标着他早起,这讨人厌的廖志远竟然天天来捣乱。

    昨天我还以为谁家结婚,想着出去见?识见?识,没成想刚一开门,差点被珠宝玉器和绫罗绸缎的光泽闪瞎了眼。

    廖二爷贿赂了总督署的门房,把流水般的宝物送到了我门前。

    衙役们尚且能忍得住,丫鬟仆从?都挤在院门口看热闹。

    四位巡视官也啧啧感叹着,将我好?一通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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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铭问我:“你这是招了何方财神?”

    第 132 章

    打听到送礼物的人是金陵头号纨绔之后, 他们的反应基本一致:这种败类也敢来败坏大清第?一女官的名声,衙役何在?快快将他轰走!

    严三思反应尤其激烈:“此?人德行极其败坏,就是烂泥一滩, 多好的人都能被他带坏,你可千万别跟他来往!”

    我?好奇问他:“你有兄弟被他带坏了?”

    他狠狠瞪我?一眼, 厉声警告我道:“你要是不听劝, 从此?别与我?说话!”

    嘿!你当你是什么香饽饽吗?!每次出去都把我?当小?跟班使唤,随手买的东西全让我?提着,毫无绅士风度!说话还总是加枪带棒, 不是批评嘲讽同?僚,就是教训我?, 我?多稀罕跟你说话似的!

    只有方铭唏嘘道:“听说那个冰清姑娘, 就是聂旸的女儿。”

    小?跟班道:“冰清姑娘我?知道, 云流楼的花魁评弹,听说是廖小?爷的相?好,从挂牌就没跟过别人。前两日, 好像和一个风流才子好上了,这草包纨绔大吃干醋,把人家打了, 闹得满城皆知。”

    ……云流楼和总督署的距离才十里不到, 八卦传到这里, 竟然扭曲成了这样!

    我?看到了商机, 也看到了使命!口口相?传必将?成为历史,人民需要报纸!我?们商报一定秉诚还原事实!

    “不过聂旸是谁?”小?跟班入朝晚, 没听过聂旸的名字, 不禁好奇地?问。

    方铭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小?跟班又问严三思, 严三思脸色极阴,甩袖而去。

    “他怎么了?”小?跟班无辜又纳闷,越发好奇了,巴巴地?凑到梁超身边去,“梁大人,你知道聂旸吗?”

    梁超大约怕他到处打听,招招手让他靠近,低声道:“聂公是康熙三十六年的状元,曾任江苏学政,桃李满天下。后任江宁知府,以清介持躬,名播海内,被皇上赐匾‘大清第?一清官’,六年前因侵吞国库银被夺官流放。朝中为其鸣冤者甚众,不过,还没等到刑部立案重审,他就病死?在?了路上。”

    “大清第?一清官就是他?!”小?跟班一拍拳,惊叹一声,“我?想起?来了,好几年前,刑部为此?案吵翻天,结案后,我?阿玛和其他大臣,还为如何处置这块匾头疼。”

    确实该头疼,那毕竟是皇上的脸面。

    谁能想到,刚竖了个清官典型,清官就成了贪官。这不是打皇上的脸是什么?无怪处理得那么重,那么急!

    这样看来,就算有冤情,恐怕也不好翻案。

    “梁大人为何称呼犯官为聂公?他辜负了皇上的信任,得此?下场是应该的!”小?跟班先义?正言辞地?指点梁超。

    接着劝他师傅:“聂暘的女儿又如何,还不是朝三暮四,引得别的男人为她大打出手,也不是好东西!何须为之惋叹!”

    方铭抬手往他脑门?上扇了一巴掌,怒骂道:“才吃了几两干饭就来教训我??!在?吏部历练两年,官场沉浮没少见?,这一路大小?场面也都跟着经历了,竟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一张嘴就暴露你的无知!没脑子就少说多看,学学秋童!”

    小?跟班捂着脑袋嘟囔:“这可没法?学。我?是您教的,秋童是王爷亲自教的,师傅什么水平,学生就是什么水平,要怪只能怪……”

    眼见?方铭脱了鞋要抽他,哎哟一声,撒丫子跑了。

    方铭冲他后背大骂了几句,脸色铁青地?转过身,用鞋指着门?前堆积成山的礼物,叮嘱我?道:“赶紧让人扔出去,趁雍亲王回来之前处理好,别叫这种人败坏官声。”

    廖志远这个高调行径确实荒唐。

    他是金陵城里的黑红榜第?一名,无论走到哪儿都自带粉丝,一人一张嘴,八卦如长腿。用不了多久,全城都会知道,他想求娶大清第?一女官。

    我?只想要他的钱,他居然妄想做官夫,真是贪得无厌,狗胆包天!

    我?不仅把他的东西扔出去,还派人把他抓进总督署衙门?关了一天。

    没想到昨晚把他踢出牢房,今天他又来了。

    你说他不用心吧,他打扮得板板正正,带着三姑六婆和八抬大轿,身后跟着看不到尽头的马车,车上塞满了聘礼,那架势恨不得把家底都搬来,拖着这么多人,在?总督署门?口一站站一天。

    你说他用心吧,除了一身皮囊和万贯家财,什么花招都没有。就打直球。

    今天略微有点不一样。

    他准备了一封正儿八经的求爱信。

    从信封到信笺,从颜色到香气,都花了心思。

    展信阅览,让人眼前一亮。

    字迹潇洒飘逸,用词隽雅清新,内容丰富,情感真挚,把一个男孩青涩而热烈的暗恋,刻画得丝丝入扣。

    ——从哪儿找的这么好的代笔?想招他做我?社?记者!

    晓玲亦给予高度评价,“也许不是代笔。才子多浪荡,柳永、唐寅皆爱醉卧风月,李白和苏东坡,也与歌姬交往密切。嵇康放浪形骸,然能属词,善鼓琴,工书画,美风仪。上次在?贡院见?他抛珠,我?就觉得,他和凡尘俗子不一样,非人非鬼,有些佛性。他在?信中也说了,第?一次见?你,是在?栖霞寺的佛堂里。若只是浑浑噩噩活着,怎么会去拜佛呢?”

    “可我?记得,你我?进佛堂时,除了一个奉香的小?沙弥根本没有别人。”

    “也许他藏在?某个角落里,否则,他怎么知道你磕了七个头,连我?都没数。”

    少女总是容易被表面深情迷惑,她已经完全把写信人和那个当街抛珠的少年融为一体?了。

    “这世上人人都背负着枷锁,好像只有他可以率性而为。”她满脸遐思,靠脑补美化廖小?爷的荒唐。

    而我?只是无情下令,把廖志远和他带来的三姑六婆统统抓起?来,人均附赠一顿暴揍,然后静待廖大爷带着钱来赎人。

    等门?口清净了,我?才出门?,接上靳驰,会见?了雍亲王给我?推荐的社?长——掮客陈西。

    私下里,他一改油腔滑调,全然一副踏实可靠的做派,让我?改观不少。

    在?我?与他说了办报的思路,以及要交给他的职责后,他宠辱不惊,条理清晰、有理有据地?为我?分析可行性和阻碍,给了我?一些非常值得借鉴的建议。

    诚然,他对经商环境和文化包容度的了解,肯定比我?深刻得多。但?如果没有前期的艰难探索,我?又怎么能听出他是真懂,还是糊弄我?呢?

    谈到发行阶段,不可避免地?触及顾鹏程这个障碍。

    从他的角度来看,顾鹏程在?江南文化圈的地?位,像泰山一样难以撼动。一是因为他靠嫁女,被人盛赞为江南风骨,有一大批崇拜者;二来,他对江南文化事业的发展做出过卓越贡献,很多文人受惠,对他感恩戴德;三则,他还有九爷这个靠山。

    想要动他,就得承担鱼死?网破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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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西以为,最好的办法?,是通过曝光四姑娘作伪一事,先败坏他的声誉,降低他的影响力,再一步步抖出其他丑闻,让他身败名裂,成为一颗废棋,继而悄无声息地?除去他。

    我?没有同?意。

    这样做,战线拉得太长,中间变数太多。而且相?当于隔山打虎,不一定能击溃他,但?四姑娘这辈子肯定就完了。

    尽管我?也不喜欢这个嚣张跋扈、性格扭曲的假面才女,但?她罪不至死?,甚至本身就已经很可悲了。

    原罪在?顾鹏程身上。

    让一个受害者给加害者殉葬,是可耻可悲的。

    最重要的是迫害女人,会成为玄宜慈善女性保护组织的一个污点。

    红楼梦里,贾探春说过,一个大家族,面对外部攻击,一时死?不了,因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才能一败涂地?!

    顾鹏程对女儿们冷漠残酷,迫使四姑娘铤而走险,在?自己的读者群里找枪手,从而败露痕迹,一定对他又恨又怕。

    有没有可能激化他们的内部矛盾,唤醒四姑娘的反抗精神,助她冲破父权的压迫,执掌点石书局?

    陈西委婉地?表示,我?的想法?太天真。

    因为在?中国,父亲就是一个家庭的天,别说女人,就算是男人也不敢触犯父亲的威严。

    “这种臣服既是与生俱来,又在?成长过程中被反复加强,最终,就像人惧怕雷电和开水一样,无法?克服。”

    对此?我?一笑?置之,对他说:“要想办好一份报刊,就必须有先进的思想和坚定的意志。历史的车轮滚滚前进,只有能引领大众和时代一起?进步,才能被人所需要。如果只展现各家所言,而没有总结提炼,商报永远也不可能超越点石书局。

    在?过去,没有人相?信女人能做官,现在?有了。你觉得女人不可能冲破父权的限制,成为一家之主,但?只要有一个,未来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不要试图阻拦某个意识,而是发掘它,盯着它,引诱大众和你一起?盯着它。有争议,才有看点,报纸才能卖得好。”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个考验。

    若能做成,既能证明他的能力,又能彰显他甘愿为我?效命的诚意。

    如果他站在?封建大家长的立场,继续反对让四姑娘夺权,就说明他不认可我?的价值观,那他一定不能胜任这个社?长。

    所幸,雍亲王信任的人,不会让我?失望,他略一犹豫,就表示坚定执行。

    我?提醒他:“四姑娘的刻薄狠辣有乃父风范,她现在?的处境非常微妙,顾鹏程为了不让她影响家族声誉,也许会立即把她嫁出去,或者藏起?来,而她拖到二十五岁,把自己吃得变形走样,就是不想重蹈姐妹的覆辙。只要稍微给她外力,兴许她就会揭竿而起?……这个外力,不如就让顾鹏程的干儿子给吧!如果能让他深信,顾鹏程会给四姑娘找个赘婿,把家业传给女婿,那他一定会狗急跳墙!”

    陈西叹服道:“真想不到大人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谋略!”

    我?们三个又商量了一下细节,确定立即执行这个方案。

    这件事并?非一两日就能做成的,而我?可能随时面对顾鹏程的疯狂报复。

    雍亲王出远门?,留给我?一道可以调动驻军的令牌,可顾鹏程的强项,并?非物理伤害,而是诽谤和污蔑。

    就在?我?犹豫该不该采取一些极端措施时,顾家人到知府衙门?击鼓报案:顾鹏程已经失踪一天一夜了。

    第 133 章

    1715年10月11日 康熙五十四年 八月三十一日 阴

    报案的是顾府的管家, 四姑娘没有露面,只是执笔写?了状子。

    状子里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顾鹏程失踪前最后的去向是廖家?的望江园。

    这和公开指认凶手没什么区别。

    从昨天开?始,顾鹏程失踪的消息, 和他与廖小爷之前的争执,一起喧嚣尘上, 随之被推送到人?们视野里的, 还有聂冰卿。

    在上次的桃色新?闻中,主角是荒唐多金的廖小爷和风流好色的顾鹏程,聂冰卿只是一个衬托他们的配角。

    在这一起性质恶劣的失踪案中, 她却?成了背锅的主角。

    民众发?现,这两个男人?一个失踪, 一个进了监狱, 仿佛嗅到了什么不详的味道, 接着开?始起底她的背景,终于发?现她是前前任知?府的女儿——聂家?全家?都死了,就只剩她一个, 这还不是扫把星吗?

    当我路过云流楼的时?候,河畔撑船的艄公言之凿凿地和别人?说:“聂知?府那么好的人?,竟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就是这个扫把星害的!”

    还要劝人?家?:“千万别接沾上她, 谁沾谁倒霉!前几天夜里, 还有一个慕名而?来的贵公子被挠花脸扔出来, 浑身上下的财物都叫门口的叫花子摸空了,那叫一个惨!”

    咦, 这个倒霉蛋不会是严三思吧?

    他平时?就爱在身上挂些明晃晃的小物件, 那晚向我求助时?,不仅一身狼狈, 脸上有伤,腰间?佩饰也都不见了。

    啧啧,这个自恃清高的家?伙,难道也仰慕花魁风采?干了什么叫人?家?把脸都抓花了?

    顾鹏程的失踪,不出意?外地引起了全城动荡。

    不少与之交好的官员、社会名流,以及各个学社的士子,纷纷到总督衙门施压,要求郝成尽快彻查望江园,寻找顾鹏程。

    事情发?酵成这样,顾鹏程的干儿子顾文亮(原姓周,拜干爹后改了姓)才?刚得了信。

    他匆匆跑到衙门,以顾家?代理人?的身份,招揽感谢那些为顾鹏程发?生的人?,并和他们一起赖在衙门不走。

    由于声势浩荡,郝成不得不重视,立即派人?传唤廖家?人?,并苦口婆心地劝他们离开?。

    顾文亮为表孝心,寻死觅活不肯走。那些来施压的人?,也被他高高架起来,都不好意?思撤退。

    郝成劝不动白丁就罢了,居然连下属官员也指挥不动。

    那些官员操着浓重的口音,满嘴仁义道德,一口一个顾公,把老哈麻捧成当代圣贤,将他说的哑口无言!

    然而?,搜遍望江园,审完廖家?人?,依然没有顾鹏程的线索。

    不知?出于什么动机,我把顾鹏程扔进湖里的事儿,被廖家?人?刻意?隐瞒了,所以至今还没有牵涉到我。

    总督署门口群情激愤,一整天都堵塞不通。

    郝成只能调来三百兵丁护卫衙门,并且不许我们外出。

    这个大事件,不仅冲淡了廖小爷和我的绯闻,而?且,也极大的缓解了我的焦虑——顾鹏程暂时?无法?报复我了!

    靳驰已经招募了四个记者,我让他们全方位跟踪这件事,每天出一个新?闻稿,找个刊印社印发?。先试试水。

    到了晚上,顾家?派人?来,给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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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督署门口的众人?送饮食和披风。

    人?们纷纷夸赞四姑娘做事周全。

    其中有人?唏嘘:“从四姑娘十五六岁就帮着顾公打理书局事物,这十年下来自然非同一般。现在书局和学社,都把四姑娘当二掌柜。”

    另有人?附和:“听说顾公打算为四姑娘招个上门女婿,连人?都选好了!”

    “怪不得这几天看他总是喜气洋洋的,要是没有出事,咱们可能都接到喜帖了吧?”

    “果真?如此??顾公不是说过,要把家?业传给……要是招了上门女婿,这家?让谁当呢?”

    混在其中的靳驰回来给我说,还有好事者向顾文亮求证,把顾文亮问?得心焦气燥,还得强装大肚,笑着说:“若真?有此?事,我替干爹和四妹妹高兴还来不及呢。”

    话里话外,还是暗示大家?别当真?。

    另一方面,在这个关?键时?刻,陈西的好友宋青山,亦即青山书局的掌柜,也以支持者的身份来到四姑娘身边。

    青山书局是最早一家?被点石收购的书局,宋青山在点石的地位,相当于公司元老。

    在顾鹏程不在的情况下,他的支持,对四姑娘来说,分量颇重。

    我还记得四姑娘把书拍到宋青山脸上时?,这位书生老板脸上的窘怒,也记得他为四姑娘捧上茶盏时?的卑微关?切。

    由此?就不得不佩服陈西对情报的掌握和运用能力——这张恐怕不只是权谋牌,还是一张感情牌。

    廖二爷在大狱里也打得一手好牌。

    他贿赂狱卒,托人?给我送来一张格子画。

    还真?和晓玲说得差不多,这狗东西竟然极善作画。

    一张宣纸一支笔,水墨线条勾勒出一个看上去很有意?思的小故事。

    故事的主角是一只长着一对大眼袋的老狗。

    老狗幼时?住在船上,母亲头戴花环,倚门揽客,挣得骨头给他吃,换得书本给他看。

    他读得很好,船上所有母狗都为他鼓掌,所有公狗都给他赏银。可惜贡院门口贴着告示:狗不得入内。

    后来他披了张人?皮跑到邻省参加乡试,竟一试中举。然而?在放榜当天,人?们扒开?他的人?皮,纷纷嘲笑他只是条狗,一人?一脚将他踢出局。

    老狗烧掉人?皮,心灰意?冷地回到幼时?长大的河上,决定从此?安分做狗。

    有一天,船上来了只老沙皮,已经老到动不了,就让老狗骑母狗给他看。

    老狗骑术精湛,老沙皮看得十分满意?。为了天天看,还把他带回家?,让他娶了自家?小沙皮。

    后来老狗继承了老沙皮的产业,也继承了他的爱好。

    他只挑那些年富力强、听话可控的小狼狗,娶自家?小小狗。

    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像老沙皮那样,从墙洞里偷窥。

    这种隐秘的刺激,被他画成画册悄悄出版,没想到因此?结识了一个同好——一位闪闪发?光的大人?物。

    大人?物送了他一张光鲜亮丽的人?皮,从此?他成了人?上人?。

    这天大人?物送给他一副画。画上有一匹小白马正在过江,却?被探出江面的龙王一口叼住。

    老狗知?道,这是大人?物交给自己?的任务。

    他很快找好了龙王,却?在等待小马过江的时?候,被一只蝴蝶吸引,他去扑蝴蝶,自己?却?被一只巨网捞起,在网中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

    很明显,老狗是顾鹏程,大人?物是九爷(我希望他没有偷窥女儿女婿的爱好,不然我会为佳舒感到毛骨悚然)可那匹小白马是谁?巨网是谁的?老狗现在在何处?

    廖二这个鱼钩绷直,耐不住我确实好奇。我更想知?道廖大为何隐瞒我和顾鹏程的冲突。那天晚上,望江园里的丫鬟家?丁那么多,想让他们都闭嘴可不太容易。

    夜深人?静,我叫上达哈布,准备去往大狱。

    刚出了院门,忽被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追上。

    “秋童!”年漱玉披头散发?,鞋都没穿好,气势汹汹地喝问?:“你去哪儿?是不是王爷出事儿了?”

    达哈布机警地挡在我身前,我拉了他一把:“你往后去,小心她碰瓷儿。万一碰着她,你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

    达哈布似懂非懂地坚持:“奴才?奉命保护大人?。”

    “狗奴才?,谁是主子都分不清!她一个区区八品,也配让你保护?!”年漱玉怒斥一声,伸手就要扇他耳光。

    主子赏打,奴才?是不能躲的。达哈布一动不动。

    还好我在身高和体力上比她有优势,轻松抓住她的胳膊,往下一甩,质问?道:“王爷不在,可没人?给你做主,你确定要找事儿?”

    她被我甩得以趔趄,啐了一口:“王爷回来自会给我做主!你敢动我,我让你从总督署门口磕头磕到我门前!”

    想着雍亲王临走前说的那句清算,我忽然觉得她很可悲。

    宠爱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哪能和利益抗衡呢?

    就算他给过再多信誓旦旦的承诺,也敌不过岁月变迁,世事无常啊!

    爱情是这世上最能带给人?幸福感的东西,人?人?都有权追逐、享受。可每个人?在沉沦之前,都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哪怕离开?的时?候狼狈些,也比痛失所有好的多。

    像年漱玉这般,一旦被厌弃,恐怕只有死路。

    她以为我怕了她,得意?洋洋道:“要是你告诉我王爷去哪儿了,我会对你手下留情些!”

    ……

    我转身就走。

    她在后面扯着嗓子喊:“秋童,王爷是不是去做很危险的事儿了?前几天他受的镖伤还没好,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我刚才?梦到他浑身是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还有,还有他那串佛珠也散开?了,珠子沾着他的血,滚得到处都是……”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摸了摸袖袋里的佛珠,还好,好好的。

    真?见鬼了……我竟然相信一个傻婆娘的梦……

    再不理她,匆匆来到大狱。

    大狱里叫惨、叫冤、叫疼声声不绝,人?家?廖二爷却?早早进入梦乡,在铺着稻草的硬板床上,流着哈喇子睡得香甜。

    达哈布把他拍醒,他竟一把抱住达哈布的胳膊,像个小猪仔一样蹭来蹭去,发?着嗲叫道:“姐姐别走,别走……”

    达哈布重重扇了他一巴掌,这才?把他彻底打醒。

    睁开?迷茫的眼睛,看了看灯影下的我,眼睛一下子完成两道月牙:“我不是在做梦吧,姐姐你真?的来了!”

    “是啊,我再不来,你就要保不住金陵第一纨绔的称号,变成江宁唐伯虎了。”

    第 134 章

    “原来姐姐喜欢唐伯虎, 明天?我就把他的诗画都买来做聘礼!”他推开达哈布,翻身坐起来,单手撑在床沿上

    【请收藏文学网,努力为您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朕实在不知怎么疼你(清穿)》130-140

    ?, 松松散散地歪着身子,笑盈盈看?着我, “姐姐是来和我谈婚约的吗?”

    囚室简陋, 连个凳子都没有,我只能站着和他周旋,“先擦擦口水, 别让我误以为在和傻子对话。”

    他哈哈一笑,随性地抬手一抹, 神情?倒是很认真:“姐姐说什么我都听?。就算叫我立即去死, 我也绝不犹豫。”

    我现在终于?理解当初雍亲王看?完《罗密欧和朱丽叶》剧本后的反应了, ‘只见了一面就能许生许死,逻辑上说得过去吗?’

    放到现实中?,突如其来的深情?根本不合逻辑!廖志远八成?是个表演型人格!

    “既然你?这么听?话, 说说你?那张画吧,我没看?懂。”

    他果然没有乖乖配合,狡黠一笑:“前提是姐姐答应嫁给我。”

    “我要?是不答应呢?”

    他把腿放在床边荡着, 目光闪亮野心昭昭, 语气出奇地笃定:“你?会答应的。顾老狗说的多好啊, 咱们俩是天?作之合。再说, 你?去云流楼找我,不就是看?上?了我吗?不管你?看?上?的是我的什么, 我保证毫无?保留!”

    这种嚣张通透还真是少见, 连天?潢贵胄也没他这么自信、豁达。

    十四想要?我的臣服,四爷想要?我的情?意, 而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想要?一个老婆……

    我摇摇头,嗤笑道:“行了,别在这儿胡搅蛮缠了。你?那点小聪明,只能用来哄那些愿意配合你?的傻姑娘,在我这儿行不通。今儿我是看?在廖大爷的面子上?,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你?要?是不愿意说,就继续在这儿住着。等我离开?江宁,再将你?放出来。不过我可警告你?,以后再想骚扰我,是不可能了。谁敢收你?的钱,我绝不轻饶。”

    他完全不受威胁,骨子里带着‘无?所吊谓’的洒脱,往后一仰,双手撑在身后,仿佛撑在奢华大床上?,懒懒散散地抱怨:“姐姐好生霸道,什么都不给,什么都想要?。”

    凝视我半晌,忽然一挑眉:“我可太?喜欢了!”

    ……这受虐体质还蛮特别的。

    就是,感觉和我根本不在一个宇宙。

    从他嘴里套出的话可信吗?瞬间我对之前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姐姐!”他拍了拍床沿,脱下外袍铺在身边,热情?地邀约:“你?过来坐,我慢慢与你?说。”

    他头上?原本带着珍珠抹额,辫子上?坠着宝玉,脖颈上?也挂着宝石项圈,镶金嵌玉的腰带上?缀着各种小玩意儿,入狱一天?,又不知施给了哪个狱卒,现在已是空空荡荡。

    浑身上?下,唯一值钱的只剩了这张袍子。

    奢华的外袍一褪,他容颜上?的华丽感随之一淡,光滑细腻的雪白里衣裹着一层朦胧烛光,为他增添几分清冷寂寥,越发像千年吸血鬼了,连琥珀色的眼睛都好像有了夺魂摄魄的魔力。

    我走过去,达哈布伸手一拦。

    “无?妨。他要?是敢不老实,你?就拧断他的脖子。”我和达哈布的默契已经逐渐生成?,这么一说,他立即退到了廖二身边。

    廖二看?都不看?他一眼,直起身子,像第一次见我一般,细细打量着,眉梢带着喜色,轻声道:“姐姐,你?知道吗,我小时候真是个傻子!后来有一天?,有个瘸腿老道士化缘来我家?,他想要?一个饼,我却把自己的长?命锁塞给他。我爹知道后赶紧追上?去索要?,他却说,收了我的锁,能治好我的痴。我爹将信将疑,让他一试。没想到他还真是个活神仙,只说了一句话,就把我治好了,你?猜猜,他说了什么?”

    有这个环节吗?靳驰反馈给我的信息是,他爹把他送到寺庙里养了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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