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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龙凤花烛将屋子照得亮堂堂的。
大红的帷幔垂下来。
帷幄里传来柳烟钰低低的颤颤的声音:“臣, 臣妾没关系的……”
“你皱眉了,不可以。”
胥康的声音克制而隐忍。
曾泽安不合时宜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殿下,已经是寅时了。”
自幼时起,胥康养成了寅时便起的习惯, 如今这习惯依然保留着, 没什么特殊的情况, 他依旧是寅时起。
可今日?
床榻上的胥康稍微犹豫了会儿, 似乎在纠结继续与否的问题。
最终,还是习惯占了上风。
他安抚式地握了握她细嫩雪白的胳膊, 起身下榻,“孤晚上再来看你。”
意志力如此强大。
柳烟钰未加客套。
不是不想。
实在是一丝力气也无了。
曾泽安递进来干净的衣物, 胥康很快穿好,临走前, 回头看了眼帷幔里曼妙的身影儿,“好好休息。”
待他走远, 床榻上的柳烟钰长长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凝儿自外头进来, 试探地问了声:“太子妃,可需要奴婢侍候?”
“准备一桶热水吧。”
凝儿听命下去。
柳烟钰胳膊发颤地拉过衣服,轻轻遮住自己。
这次的洞房花烛夜, 实在是令人难忘。
折腾一晚上。
竟, 然,没,成,事!
她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热水准备好, 柳烟钰披着轻纱走到桶边, 弃掉轻纱,舒服地坐了进去。
凝儿站在木桶旁, 眼神好奇地打量她。
很奇怪,太子妃身上肌肤胜雪,完全看不到亲密过后的印痕。之前她在柳府时侍候过丽姨娘,每次丽姨娘和老爷过夜之后,身上都会留下或轻或重的印痕,在嫩白的肌肤上尤其惹眼,但丽姨娘从不抱怨,好像还一副乐在其中的模样。
可太子妃这样,一点儿痕迹看不到,不知道属于什么情况。
柳烟钰撩动温水清洗身子,眼睫颤颤微微的,大有想合上的意思。
“太子妃累着了吧?”凝儿关心地问。
柳烟钰疏懒地点头。
能不累么?
洗浴过后,柳烟钰回到凝儿重新铺好的床榻上,美美地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日头已经老高。
凝儿见她醒来,道:“太子妃,昨晚的龙凤花烛整整燃了一夜,预示着您和太子以后的生活定会幸福美满。”
柳烟钰漫不经心,“小妮子还懂这些。”
凝儿吐吐舌头:“太子妃真是小瞧奴婢,这种事情还是懂一些的。”
“说说看吧,还懂些什么。”
柳烟钰洁面之后坐到桌前,凝儿站在她身后,用梳篦一下一下地帮她梳理黑长的头发。
“奴婢懂得可多呢。”凝儿笑得嘴巴快裂到耳后跟了,“奴婢知道啊,太子殿下对您特别上心,您这以后的富贵啊,长着呢。”
柳烟钰瞪她:“就你嘴贫。”
凝儿想到什么,捂着嘴巴吃吃地笑,笑完,附到柳烟钰耳边:“太子妃,您的喜服好好的,一点事儿没有。太子的喜服,下场可就惨喽,四分五裂不成形,直接废掉了。”
柳烟钰满腹狐疑,略微一想,脸色顿时羞红了,她小声问:“是太子殿下自己撕裂的?”
“那是自然,奴才们可没那个熊心豹子胆。”
一想到他猴急猴急的样子,却还要在关键时刻考虑自己的脸色和表情。
她便有些无奈了。
是真的无奈。
夫妻之事,说白了就是那么回事。两人虽不是初回,但跟初回也差不了多少。都是没什么经验的,知道怎么做,却总是做不好。
胥康考虑到第一次给柳烟钰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创伤,自己却一丝记忆也无,内心里愧疚万分的。是以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轻点儿。
这一轻,直接导致没成事。
那么久的时间,该走的步骤都走了,整得柳烟钰腿颤胳膊累,不光累,还急。
她差点儿就想吼一嗓子。
别管我了,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好在忍住了。
早膳过后,柳烟钰陪麟儿玩了会儿,小家伙被奶娘喂得白白胖胖的,小腿踢蹬起来比前几日更有劲。不渴不饿的时候,他一点儿不哭,脑袋扑棱过来扑棱过去,对这个世界充满着好奇。
柳烟钰突发奇想,“这天儿不错,咱们带麟儿到园子里逛逛吧。”
奶娘自是应允:“太子妃,外面日头甚好,小主子肯定会喜欢的。”
柳烟钰便抱着麟儿出了宫门。
胖乎乎的小娃娃抱一会儿是个稀罕,抱久了,胳膊酸疼得很。
凝儿伸出胳膊,“太子妃,让奴婢抱会儿小主子吧。”
可柳烟钰没抱够,她强撑着,“我再抱会儿。”
身体累,但心是甜的。
退回去几个月,这可是她做梦都不敢肖想的事情。
来到湖边,几人顿住步子。
湖水清澈、碧绿,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
岸边垂柳依依,景色怡人。
柳烟钰禁不住往前走了步,未注意脚下的一块石头,她打了个趔趄,眼看要栽到湖里,凝儿眼疾手快去拽她的胳膊,她也尽力后仰。
吧唧一声。
她摔倒在地,右边膝盖传来一阵刺痛感。
麟儿吓得哇哇大哭。
柳烟钰忙把孩子递给奶娘:“带麟儿回去,好好安抚下。”
她自己在凝儿的搀扶下慢慢起身。
膝盖处有血渗出。
凝儿“呀”了声,“太子妃流血了。”
柳烟钰不在意,“磕磕碰碰的小伤,不碍事。”
回到寝宫,当撩起裤子看到膝盖的红肿,凝儿倒吸了口凉气:“这么可怖,太子妃还说不碍事。”
“磕碰伤能碍什么事?只是我皮肤白,看着可怖些。把药膏拿来,我自己处理便好。”
连太医都不用请,自己便解决好了。
不是小伤是什么?
胥康是戌时回来的。
昨晚一宿没睡,今天照旧进行了一下午的骑射,皇上及其他臣子并没看出他与往常有何不同。
只有曾泽安,提心吊胆了一下午,生怕主子在某个时间露出什么破绽来。
好在一天有惊无险地度过了。
进了东宫,便有人向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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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汇报。
“太子妃今日抱着小主子游园的时候受伤了。”
“受伤了?”胥康眉峰微动,“重不重?”
“听太子妃身边的凝儿说不重。”
胥康提到一半的心,慢慢落了回去,他要去往书房的步子一转,直接去了柳烟钰宫里。
柳烟钰刚沐浴完,散着一头湿发坐在榻上,为了方便,右腿的裤子直接挽上去,把涂了药膏的膝盖露在外面。
左腿蜷起,右腿懒洋洋地伸着,腿上放着一本医书,垂头在看。
凝儿立在床前,将巾子覆到她的湿发上,轻揉地擦拭。
胥康咳嗽一声,凝儿吓得抖了下。
她现在听到胥康的动静就怕。
更别提见到胥康本人了。
“殿下!”凝儿将帕子放到桌上,慌手慌脚地退出去。
柳烟钰听到声音,自医书中抬起头,见是胥康就想下榻,胥康眼神落在她有些“惨不忍睹”的膝盖上,大掌准确无误地摁在她的肩头,成功阻止了她下榻的举动。
柳烟钰转而问道:“殿下用膳了吗?”
她让宫人备了些饭菜,他若是回来可以直接用膳。
胥康淡淡地说道:“孤已经用过膳了。”他坐到她的旁边,低头细看她的伤,“没叫太医吗?”
“小伤,臣妾这里有药,涂上便可。”
“都这样了叫小伤?”胥康不赞同地蹙眉,“伤口深不深?”
“没那么严重,就是浅浅的一点儿伤,只是臣妾皮肤白些,又禁不得碰,显得可怖罢了。”
他回身瞥她眼,“疼不疼?”
“当时疼一点儿,现在不疼,只是感觉稍稍有些不适。”
再轻再小也是伤,总不如原本健康时候好。
胥康“嗯”了声,沉默着走了出去。
柳烟钰看着他的背影,表情有些目瞪口呆。
几乎在他刚出去的同时,凝儿便蹿了进来。
“太子妃,太子殿下为何走了?”
柳烟钰表情有一点儿受伤,胥康直接走掉同样出乎她的预料。
难道自己受点儿小伤,妨碍到男女之事,他便走了?
凝儿语气惆怅,“奴婢还以为殿下定是来过夜的。没想到接着便走了。”
她挺失落的。
她希望太子疼惜太子妃。
可她只是卑微的奴婢,除了希望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柳烟钰真是被惊着了,她刚才还想跟他聊聊麟儿又胖了,可还没开聊呢,人家瞟眼自己的伤口,例行公事般地问句“疼不疼”便转头走掉。
她抬手抚了抚长发:“不会是有那种妃嫔身上见红之后,皇上或者太子要避开的宫规或者习俗吧?”
要不然,胥康这样跑掉,实在说不通。
凝儿纳罕地摇头,“奴婢没听说有这样的宫规或者习俗。”
柳烟钰不是一整颗心系在胥康身上的女子,不会因为他情绪起伏便慌不知措,她洒脱地甩了甩头发:“正好,太子不在,咱们还自由了。”
她把刚才扔到一旁的医书拿回,继续翻阅。
凝儿扁嘴:“太子走了,太子妃不伤心?”
“不伤心。”
“您之前那么关心殿下,他出征时为他做衣裳做鞋子,他患瘟疫时您不顾自己安危为其疗伤,您现在就一点儿磕碰伤,殿下便置之不理了。”
凝儿感怀不已。
“你呀,惯会胡思乱想。殿下是殿下,我是我。”柳烟钰慢慢翻页,“殿下是未来的天子,他安康,天下百姓才能安康。如此简单的道理你不懂?”
“可太子毕竟是您的夫君啊!昨夜你们还喝了合卺酒,燃了一夜的龙凤花烛……”
柳烟钰歪了歪头:“那你知道皇上这一生喝过多少次合欢酒吗?”
凝儿还在想,她身后之人却抢先一步开口。
“你知道?”
柳烟钰后知后觉地抬眸。
胥康长身玉立,正眸色沉沉地看着她。
不知道在门口处站了多久了。
第52章
凝儿又惊又喜。喜的是胥康去而复返, 惊的是人何时进来的都不知道。
她朝胥康行了个礼,忐忑不安地退了出去。
留给柳烟钰的是一道同情的眼神。
经胥康一问,柳烟钰愣了下,她不知道刚才的谈话他听去了多少, 她想了下, 选择诚实回答:“臣妾也不知道。”
皇上后宫纳了多少妃子她不知道, 更别提他们喝了多少次合欢酒了。
这还得看皇上给不给机会。
那些品级低的嫔妃, 别说合欢酒,可能连个简单的仪式也不会有。
胥康往前踱了两步, 皱眉问道:“在你眼里,一直把孤当太子, 而不是夫君?”
语气里有质疑的成分。
他这么问,柳烟钰心里便清楚了, 他这是把刚才的话一句不落地听了去。不光听了去,还要来找算自己。
应是不乐意她刚才漫不经心的态度。
柳烟钰不知道要如何解释。
她的想法有错么?她虽有了麟儿, 他目前对自己也算好。可这样她就坐稳这太子妃的位置了?她心底里认为是不可能的。
当初皇上为何会赐婚给自己?
是自己出色、优秀?是自己家门荣耀, 与太子匹配?
都不是。
适逢太子身患隐疾,高门贵女不愿嫁,她是皇家退而求其次的选择罢了。
从日常小事便可看出端倪。
除了新婚第二日和麟儿满月, 她几乎没有见皇上的机会。
那些一早一晚问安的环节, 在皇上的授意下,都省略了。
是以柳烟钰到现在只认得皇上和曦妃娘娘,其他宫里的嫔妃,她一概不识。
嫁到东宫近一年, 皇宫对她来说还是很陌生。
她不像是皇宫里的家人, 倒是像个过客。
再者父亲柳德宇只是名小小的医士,对太子无任何助力可言。
没有显赫的母家, 她要在这宫里如何立足?
假以时日,太子妃地位岌岌可危。
胥康剑眉星眸、清新俊逸,是天下难寻的好儿郎,她怎么会不喜欢呢?
若是可能,自然是希望与他相偕到老。
可她太清醒了,清醒到不允许自己做这种梦。
顶着胥康面无表情的脸,她默了半晌,才慢吞吞道:“您既是殿下,也是夫君。”
这个回答中规中矩,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
胥康眉色微松,侧身在榻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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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展开手掌,掌心里是一瓶小巧精致的药膏。
“这药膏是宫廷秘制,效果极其好。”
他背对她,轻轻帮她擦拭药膏。
“奴才们也是不经心,竟然让你在园子里受了磕碰。”
怕他说出责罚宫人的话语,柳烟钰忙道:“不怪任何人,是臣妾自己好动了些。”
胥康轻轻涂好药,用帕子擦拭了伤处周边,这才收起。
柳烟钰觉得他有点儿小题大做了。
这要是在仙草山,随意涂上药便可。
她会照旧在山里忙忙碌碌的,上山拾柴、挖药草、劈柴火、生火做饭,什么都不耽误。
到他这里,却是需要拿出宫廷秘制的药膏郑重其事地对待。
让她的心里莫名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胥康起身,迈出两步后忽然折转身,表情认真地说道:“孤去沐浴,去去就回。”
柳烟钰愣了一瞬。
他这是担心她误会,刻意表明他不是离开,是去去就回。
她扯动嘴角,淡淡笑了下。
胥康沐浴速度很快,柳烟钰发了会儿呆,感觉时间没怎么过,他便回来了。
她自动自发地往里挪蹭,给他腾出位置。
身上带着淡淡的水汽,他在她刚刚腾出的位置坐下。
他转头看她,“歇息吧?”
是征询的口吻。
柳烟钰将书放到枕畔,“好。”
胥康便起身熄了蜡烛,回来慢慢躺下。
陷入黑暗当中,柳烟钰身心都放松了许多。
昨晚光线亮堂堂的,两人又是第一次坦诚相对,柳烟钰感觉别扭极了。
依着柳烟钰的想法,流程早晚得走,莫不如早早结束了为好。
而胥康的想法和她相反。
一定要走好过程,得是美好的,不能像过去一样充满瑕疵。
昨晚累到最后却是那样的结果。
两人安静地平躺着,互不挨着。
这种事情,他不主动,柳烟钰没打算主动。
她从没体会到其中的美妙,上赶着做什么。
他想,她愿意配合。
他不想,她才不会主动撩拨他。
她睁着眼睛等了会儿,他一动不动。
难道是昨晚受挫,今天不愿尝试了?
她等得有些困乏,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刚闭上,他便开了口。
“你的膝盖,还疼吗?”
她闭着眼睛嘟囔,“不疼。”
天气本来就燥热,右腿不盖被子正好。她平躺着,药膏蹭不到被褥上。
他道:“孤不碰你的右腿,你且小心着,若是疼,一定告诉孤。”
柳烟钰唰地睁开眼,黑暗中眼睫忽闪忽闪的。
他这番叮嘱,似乎有所图?
下一刻,他粗粝的大掌便伸过来。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摸黑脱衣都很顺溜
为了不遭受昨天那种无妄的疲惫。
今晚的柳烟钰长了经验。
她咬紧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黑暗中,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是以不太确定。
“疼吗?”
“不疼。”
“难受吗?”
“不。”
食髓知味,他不知节制,折腾大半宿。
丑时,柳烟钰受不住,齿缝里挤出一个字“疼”。
他果真停下。
两人沉沉睡去。
睡了不到一个时辰,胥康在曾泽安的提醒下,早早便起了。
柳烟钰听到声音权作不知,闭眼睡自己的。
早上起的时候,柳烟钰的伤处颜色变得黯淡,显得不那么可怖。
不过身上多了点儿印痕。
都是胥康不知轻重留下的。
凝儿表情很是欢喜。
只要主子得太子喜欢,她便高兴。
“瞧把你高兴的。”柳烟钰笑她没出息。
凝儿:“自然是高兴的。”
有宫女进来禀报:“太子妃,彤妃娘娘宫里的清露姑娘过来,说是彤妃娘娘邀您过去一叙。”
“彤妃娘娘?”
“是的。”
喜欢八卦的凝儿若有所思地紧了下眉头:“彤妃娘娘品阶仅在曦妃娘娘之下。”
“之前从未联系,为何突然来找?”
“之前皇后娘娘针对您,彤妃娘娘不敢搅进来。现在皇后娘娘卸了后位,加之您又生了麟儿,彤妃娘娘许是觉得无碍,主动递出橄榄枝?”
凝儿一知半解的分析,多少有些道理。
“告诉清露姑娘,本宫稍后便去。”
彤妃娘娘年轻貌美,长相温婉气质高雅。
柳烟钰依着宫规向她行礼。
“臣妾见过彤妃娘娘。”
“快请起。”彤妃娘娘亲自扶起她,拉着她坐下,“早就听说太子妃兰质蕙心知书达理,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娘娘谬赞了。”
“本宫可是听说了,太子患上瘟疫之时,幸得你冒险相救才得以康复。同为女子,本宫钦佩你。”
柳烟钰:“娘娘,那是臣妾的份内事,不值一提的。”
彤妃娘娘:“你能不骄不躁,不邀功不自傲,本宫越看越喜欢。”
客套了半天,彤妃才开始聊正事。
“本宫进宫三年,从无身孕。太医院的太医都来看过,本宫的身子没什么问题,可也奇怪,没问题怎么能怀不了孕?本宫月事一向很准,实在不知道问题出了在哪里,太子妃医术高超,能否帮本宫瞧瞧?”
原来是不孕不育的问题。
柳烟钰给其诊脉,并问询她一些问题。
最后,她道:“彤妃娘娘,臣妾愚钝,瞧不出您身体有何问题。”
“所有太医跟你说法一样,既无问题,为何无孕?”
“怀孕不光与身体健康有关,还与心情和同房频繁有关,这种事情不能一概而论的。”
“皇上每月都会来上三两次,你要说次数少的话,怎么也有三年时间,加起来次数总不会少吧?”
听她这么说,柳烟钰也觉得诧异,照这个频率的话,三年时间足以能怀上身孕。
除非……
她心里想到后宫那些腌臜的手段,但没有宣之于口。跟彤妃打交道尚是首次,她需再观察观察。
从彤妃宫里出来,柳烟钰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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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步辇,在宫里悠哉悠哉地晃悠。
东宫处于皇宫最东边的位置,宫殿庞大,但地段偏僻。
彤妃娘娘的宫殿位置恰好处在皇宫的西边,距离东宫很远。
她正好借机在宫里转转。
经过一处假山,柳烟钰不经意抬头,就见一颗小小的脑袋从最上头探出来。
她忙捂住嘴巴,扯了扯凝儿的胳膊,用手往上指。
凝儿吓得“啊”了一声。
那孩子听到动静,慢慢悠悠从上头爬了下来。
柳烟钰和凝儿看得心惊肉跳,等到他安稳落地,柳烟钰忙上前,关切地问:“没事吧?”
男孩八九岁的样子,扬起小脸:“没事。”
柳烟钰:“太高了危险,以后不要爬了。男孩子学学骑射,比这要有趣得多。”
男孩眨眨眼睛,“你是哪个宫里的,我怎么瞧着你眼生。”
“我是太子妃,你呢?”
“原来是皇嫂啊,我是九皇子胥瑞。”
胥瑞有模有样地行了个礼:“胥瑞见过皇嫂。”
“难怪瞧着你眼熟,原来是九皇子殿下啊。”柳烟钰问,“侍候你的那些人呢?”
九皇子可是曦妃娘娘手里的宝贝,身边怎么可能没人照顾?
说话间,一大堆宫女太监跑过来,一个个表情都慌急得不行。
胥瑞扁嘴:“这不就来了么!”
第53章
主仆二人回到寝宫的时候, 意外在院子中遇到了曾泽安。
柳烟钰表情惊讶:“曾总管怎么来了,可是有何事?”
他几乎是胥康的影子,没有什么特殊情况,几乎是胥康在哪儿他在哪儿。
曾泽安指指屋内, “太子妃, 太子候您多时了。”
胥康竟然也在!
柳烟钰表情愈发纳罕, 近些日子胥康政务繁忙, 白日里少有空闲。她问:“可有事发生?”
曾泽安忙笑道:“太子妃多虑了,太子今日休沐, 晨起去外头军营看了眼,回来后, 特意来看望太子妃。”
竟是刻意来看自己的。柳烟钰加快脚步,推门而入。
胥康正玉树临风地坐于桌前, 眼前翻开的赫然是她常看的医书。
行房之后,柳烟钰乍然在白日里看到衣冠齐整的他, 心里说不出的感觉。好像欢喜, 又好像有那么一点点儿羞涩。
她慢慢坐到他对面,轻轻唤了声:“殿下!”
胥康自书中抬起头,眼神审视般地看她的脸, “不累?”
柳烟钰愣了一瞬:“——什么?”
“身子不累么, 有空去彤妃娘娘宫里?”
他竟知道自己的行踪,她便直言不讳道:“彤妃娘娘第一次邀约,臣妾不好拒绝,便去了。原是彤妃娘娘一直不孕, 心里烦忧, 让臣妾帮忙看看。”
“看出什么了吗?”
“彤妃身子无恙,估计是其他方面出现了问题。总归臣妾是无功而返了。”
胥康:“后宫里的事情, 能不参与便不要参与,明哲保身的好。之前因为你怀孕,生产之后又需要恢复,所以孤向父皇请求,免了你的问安礼。恰巧你昨日膝盖受伤,索性就等你一并好了之后,再行问安礼吧。”
胥康解释了之前未行问安礼的缘由,告之她做好准备,规避不了的宫中礼节,得遵从了。
柳烟钰又把遇到九皇子的事情说了遍,皇宫里的事情她毕竟不懂,事事向他请教肯定没错。
胥康:“九皇子是曦妃娘娘之子,孤还是那句话,能远离便远离吧。”
这正合了柳烟钰的心思。
她可是亲眼见证了曦妃娘娘的歹毒,一事不成再生一事,几乎她遇到过的每件有危险的事情,曦妃娘娘都脱不了干系。现在失了后位,谁知道还能做出什么来。
他事事明示这点,她挺喜欢的。不会让她觉得找不着方向,似无头苍蝇一般胡冲乱撞。
两人间无话了。
胥康安然坐在对面,无形当中给了柳烟钰莫大的压迫感。
两人很难如平常夫妻般聊聊家常。
可除了家常,又不知道还能聊些什么。
后宫不得干政,政事肯定是不能聊的。
可干坐着?
柳烟钰索性拿过另一本医书,翻开来。
两人对头看医书,也成。
医书翻开,她眼神还没落上去,对面传来“啪”的一声,胥康将书合上了。
柳烟钰掀起眼帘。
胥康淡淡看着她:“你上榻来,孤想看看你的伤。”
柳烟钰表情有些抗拒,“已经无事了。”
胥康已经转身去了床榻那边。
眼见抗拒不成,柳烟钰便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过去。连鞋子也未脱,坐到榻上后,直接撩起裙摆,将裤脚使劲往上一卷,露出膝盖处的伤,“颜色变淡,快好了。”
磕磕碰碰是小伤,三五天便会恢复。
柳烟钰肌肤很白,在仙草山时,风吹日晒的,肌肤相对粗糙些,进宫之后,不再经受风吹日晒,吃食上又精细了许多,她这肌肤便一日好似一日,现在看起来如那白雪般晶莹剔透。
胥康眼神落上去,不露喜怒,专注而认真地看了会儿,他指指床榻里侧,“上来,孤帮你涂点儿药。”
“臣妾早起已经涂过了。”
柳烟钰真心觉得没必要一遍一遍地涂擦药膏,她早上涂过药膏,等着湿软的药膏变干了之后才穿上裤子,现在再来上一遍?
她嫌烦。
胥康却已经拿出药膏,一副志在必行的架式。
柳烟钰只好脱鞋上榻。
挪蹭到里侧坐好。
胥康竟也脱了靴子上榻,他侧身坐着,食指指腹沾了药膏,轻轻涂匀在她膝盖的伤处。手法很轻柔。
柳烟钰忍不住往外头瞟了眼。
晴天白日的。
他俩竟然都在榻上,感觉上有点儿诡异。
涂完药膏,胥康很是自然地一伸手,帷幔落下来。两人被隔绝在一方小天地当中。
“……”
柳烟钰目瞪口呆。
涂药就涂药,拉下帷幔几个意思?
难不成要白日宣淫?
可这马上要用午膳了……
扯下帷幔后,胥康坐回原处,眼神盯着她膝盖处的伤。
柳烟钰期期艾艾地开了口:“殿下中午想吃什么?臣妾让人去做。”
拐个弯地提醒他,这还是白天,不到行亲密之事的时候。
胥康转过头来,定定地看了她两眼:“孤先看过你身上有无其他伤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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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伤?”柳烟钰不理解,“臣妾身上再无其他伤了。”
磕到膝盖就够不走运了,他还希望她哪里是伤着的?
胥康的眼神幽暗,宛若深潭一般。
“昨日漆黑如墨,孤,”他迟疑片刻,道,“孤注意不到你的身体,孤事后想想,兴许,兴许弄疼你了。”
暗夜遮住了彼此的表情,他问她疼不疼,有何不适,她始终说不疼没有不适,直到最后那一瞬,她才喊了声疼。
他事后回忆起那一瞬,忽觉自己大意了。
她那声疼,湿莹莹的,似压抑了许久,在遭受不住的情况下才勉强溢出的声音。
柳烟钰瞪大双目,脸上写满了惊愕。
她已经不知道说胥康什么好了。
弄不弄疼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看看又能如何?
再是要怎么看?
脱了衣服看?
她长睫忽闪,“殿下,您想听真话吗?”
胥康神色莫测,微微点了下头。
“昨晚臣妾开始是疼的,但疼过之后便不疼了。臣妾身上算不得伤,只是一些很平常的印痕,多是臣妾肤质敏感所致,当时没感觉到疼,事后,”她咬了下唇,“也,也不会觉得疼,殿下不必太放在心上。”
说完,她便低下了头。
脸上微微有灼烧感。
这种很私密的事情,做的时候尚不觉得,可真拿到明面上来说,的确令人羞赧。
可他一味在意她感受的话,是很难推进这个过程的。
总不能折腾来折腾去,还是不成事吧?
她忍受一瞬便过去了。
胥康表情执拗地盯着她,“孤,想看看。”
他非要看?柳烟钰抿了抿唇,抬手解开衣裳,将右侧衣领往下使劲一拉,香肩半露,肌肤白得耀眼,她指指肚兜边上的一处和肩上的一处,“差不多是这个样子,无碍的。”
展示个三两处,遂了他的意便可。
不等他说什么,她唰地将衣服归位,边整理衣裳便道:“臣妾让他们上午膳吧。”
她心里思量着,再不上午膳,两人怕是一时半会儿下不了这榻。
那事晚上做尚可接受,白日里,她是不太习惯的。
她起身,径直绕过他下榻,扬声对着外头喊道:“凝儿,传午膳吧,殿下今儿个在这儿吃。”
凝儿应声下去安排。
胥康慢腾腾自帷幔中现身。
两人默不作声地用完了午膳。
宫女们鱼贯而入,将餐盘慢慢收拾下去。
屋内恢复干净清爽的状态。
柳烟钰坐在桌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平日里,她这会儿会把麟儿抱过来,哄他玩会儿之后,让奶娘把麟儿抱走,她则到榻上倚靠会儿。困的话,便小睡一会儿,不困,则歪在那里看书。再不然,到外头溜溜食儿。
胥康在这里,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她只能等着他拿主意。
胥康老僧入定般地坐在桌前,柳烟钰发现他有很强的耐性,就是无任何事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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