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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6、第十六章(第2页/共2页)

/>     昨日,那可恶的奚清川曾要求他将自己当作女儿身,今日便派了这老妪来为他涂脂抹粉,一则是为了羞辱他;二则是为了逼他早日彻底臣服;三则是为了见不得人的癖好吧。

    由于小妹爱漂亮,终日萦绕着脂粉味,因此他早已闻习惯了。

    但是面脂一沾上他的面孔,他忽觉甜腻得反胃。

    老妪不管未来的宗主夫人的意愿,依照宗主之命,兢兢业业地为其上妆。

    宁嘉徵眼睁睁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逐渐地变得浓妆艳抹,涂上口脂后,更是全无原本的模样了,像是一只披了画皮的妖魔鬼怪。

    然后,老妪为宁嘉徵梳了堕马髻,并插上了一支金步摇。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被迫嫁给杀父仇人后,我改嫁了》16、第十六章

    再然后,她利落地为其穿上了乌金云绣衫、缕金挑线纱裙,以及珍珠绣花软底鞋。

    自己身上的穿戴肉眼可见地价值不菲,宁嘉徵腹诽道:奚清川有这么多闲钱,何不如用来救济劳苦大众?

    “劳烦夫人起身。”他忽而听得老妪道。

    于是,他站起了身来。

    老妪从上到下审视着宁嘉徵。

    良久,她方才拊掌道:“夫人真真是好颜色,怪不得宗主垂青于夫人。”

    宁嘉徵清楚自己皮相拔群,骨相出众,但他并不认为眼下的自己算得上好颜色,反而像是患了失心疯。

    不一会儿,一众弟子送了早膳来,壮观得很,数十种吃食供他挑选。

    自小爹娘便教导他“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的道理,所以他从不挑食,很好养活。

    但因他成了奚清川的笼中雀,没什么胃口,遂草草用了些。

    用罢后,老妪将《女四书》之一的《内训》塞进了他手中,并让他跟着她念。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念着,被老妪训斥了后,发问道:“敢问如何称呼?”

    老妪已在这九天玄宗多年,宗主尚且不记得她姓甚名谁,她并未意料到宗主夫人会有此问,顿生愕然:“夫人唤我‘陈婆婆’便可。”

    “陈婆婆。”宁嘉徵唤了一声,又认真地道,“我并非女子,为何要学《内训》?”

    老妪——陈婆婆天经地义地道:“夫人虽非女子,但夫人是宗主未过门的娘子,以后将掌管九天玄宗上上下下的事务,代表着我九天玄宗的脸面,还得伺候好宗主,自当学《内训》。”

    宁嘉徵端详着陈婆婆,十拿九稳地道:“你很是尊敬奚清川吧?”

    陈婆婆愠怒道:“夫人怎可直呼宗主名讳?这可是大不敬。”

    宁嘉徵不答反问:“奚清川非要我做女子打扮,欺辱我在先,我为何不可直呼其名?”

    陈婆婆困惑地道:“夫人不是爱男扮女装么?宗主纵然不喜,但宗主心悦于夫人,只能由着夫人去了。”

    宁嘉徵申明道:“我并不爱女扮男装。”

    陈婆婆自说自话地道:“这九天玄宗都传遍了,不会有假。夫人年纪尚小,面皮薄,老身理解。”

    显是奚清川造了谣,以掩饰其变态的癖好,亦塑造了其一往情深的良人形象。

    宁嘉徵深知这陈婆婆是奚清川的拥趸,白费口舌,故不再多言。

    日上三竿,宁嘉徵正昏昏欲睡地听着陈婆婆讲解《内训》,蓦地被人亲吻了发顶。

    不必抬眼,他便知是奚清川来了,全天下惟独奚清川能使他恶心至此。

    奚清川含笑道:“为夫一言九鼎,这便带娘子去见岳母与妻妹。”

    宁嘉徵乖觉地道:“多谢。”

    不久后,他便见到了娘亲与小妹,她们亦见到了他。

    下一弹指,他清晰地从她们面上读出了震惊与愤慨。

    隋琼枝抗议道:“奚清川,你不该这样对待阿兄。”

    奚清川不解地道:“琼枝不觉得娘子天生便适合这副打扮么?”

    “丧心病狂的老……”隋琼枝尚未说罢,倏地被阿兄捂住了嘴巴。

    “琼枝,谨言慎行。”宁嘉徵见小妹对着他眨了眨眼,方才松开了手。

    隋琼枝泪眼婆娑地望着阿兄:“阿兄,你受苦了。”

    宁嘉徵摇了摇首,正欲说话,堕马髻间的金步摇抢先发出一阵脆响,讽刺得很。

    他恍若未闻,继续道:“无妨,不过是做女子打扮而已。”

    隋华卿心如刀割,难以成言。

    宁嘉徵抱了抱娘亲:“娘亲,我无事,毋庸担心我。”

    隋华卿嗅到从幼子身上传来的浓郁的脂粉香,顿时泪眼朦胧。

    宁嘉徵轻拍了几下娘亲的背脊,而后抚摸着娘亲怀中的“王不留行”道:“你好些了么?你定要活下去。”

    “王不留行”半睡半醒,无力躲开宁嘉徵的手,只能委委屈屈地任其抚摸。

    尽管她不喜欢小主人这个阿兄,但宁嘉徵的关心还是受用的。

    她是想活下去的,至于能否活下去,不是她所能决定的。

    仅仅半盏茶后,奚清川突然命令道:“娘子,同岳母、妻妹道别吧。”

    “我……”宁嘉徵刚刚张口,便被奚清川打断了:“娘子莫不是想为妻妹添些新伤吧?”

    奚清川的威胁当然奏效了,宁嘉徵与娘亲、小妹依依惜别:“你们多加保重。”

    接下来的日子,宁嘉徵不是听陈婆婆讲解《女四书》,便是被奚清川变着法子羞辱。

    又是一年“琼玑盛会”,宁嘉徵倚窗而立,他已有数月不曾见过小妹。

    “我唤作‘琼枝’,‘琼枝’与‘琼玑’甚是般配,我生来便是要夺得‘琼玑盛会’魁首的。”

    言犹在耳,他却全然不知说话之人是否恢复如初。

    当时,他们兄妹曾打赌,倘使小妹未能夺得魁首,便将“王不留行”送予他;倘使小妹成功夺得魁首,他便唤小妹为“阿姊”,并将她当作阿姊般敬重。

    如今他亦不知作为赌注的“王不留行”是否尚有命在。

    恍惚间,他陡然想起自己曾嚣张地自称“魁首”,可恨他这个“魁首”当了没几日,便成了“阶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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