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保重,来日方长。”
来日方长……他已是废人一个,哪里来得来日方长?
他苦笑一声,艰难地站起身来,即刻挺直了背脊,继而问奚清川:“能否将‘王不留行’留予我作伴?”
“‘王不留行’?哦,那条要死不活的松狮啊,等它断气,为夫便将它留予你作伴。”言罢,奚清川细细地为宁嘉徵拂去身上沾染的尘土,一派体贴入微的良人姿态,实则包藏祸心。
这奚清川果真全无慈悲可言,谈何大发慈悲?
宁嘉徵自知该当吃一堑长一智,一旦涉及家人,却变得又天真又愚蠢了。
思及此,他不禁问道:“我何时能再见到她们?”
奚清川高深莫测地道:“嘉徵且猜上一猜。”
宁嘉徵打商量道:“一月一回如何?”
“这取决于为夫的心情。”奚清川转过身去,“嘉徵,请随为夫来。”
宁嘉徵跟着奚清川进了一房间,竟见奚清川取出一身女儿家的衣衫来。
奚清川将衣衫递予宁嘉徵,迫不及待地道:“嘉徵既愿当为夫的娘子,想必不会拒绝为为夫着女装,上粉黛吧?”
这奚清川丧心病狂,提出这等要求并不稀奇。
奚清川抬手抚摸着宁嘉徵的脑袋:“从今日起,嘉徵便将自己当做女儿身好不好?”
他沉迷于一寸一寸地折断宁嘉徵的傲骨,他要将宁嘉徵改造成人世间最符合三从四德准则的女子。
眼前的宁嘉徵弱柳扶风,较“琼玑盛会”之上意气风发的少年魁首可爱了不少,但浑身的少年气还是太过刺眼了。
宁嘉徵明白自己拒绝不了奚清川,只得答应了:“便如夫君所愿。”
“真乖。”奚清川命人送了黄山毛峰来,闲适地在太师椅上坐了,而后发令道,“娘子这便换上吧。”
宁嘉徵正欲去屏风后头,不出意料地被奚清川唤住了:“三年后,我们便要拜堂成亲了,娘子何以如此生分?且为夫不是早已见过赤.身.裸.体的娘子了么?啊,是害羞吧?娘亲害羞起来别有一番风情。”
不是害羞,而是羞耻、恶心。
宁嘉徵只能停住了脚步,他的手指放在了孝布上,颤抖不休。
明明他不是第一次当着奚清川的面宽衣了,为何他依旧会感到害怕?
从奚清川的表情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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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清川正享受着他的恐惧。
何时他方能面不改色地剥尽衣衫,不让奚清川汲取一分变态的快意?
奚清川迤迤然地呷了一口黄山毛峰,责备道:“为夫手头没有茶点,正打算将娘子当作茶点,娘子何以木头似的?好生无趣。”
宁嘉徵充耳不闻,径自发问道:“我今日穿了这女装,是否明日便能见到娘亲、小妹以及‘王不留行’?”
奚清川温言道:“娘子是在同为夫打商量么?是啊,一家人要有商有量才能和和美美。”
对于奚清川的自作多情,宁嘉徵不予置评,他只执拗地道:“是否我今日穿了这女装,明日便能见到她们?”
奚清川恶劣地道:“倘使娘子愿意身着这女装,且涂脂抹粉地去见并无不可。”
闻言,宁嘉徵顿时迟疑了,若是依奚清川所言,娘亲与小妹会做如何想?
但是转念一想,若非周伯伯凑巧赶到,他甚至已经在灵堂之上,对着爹爹的遗体,当着娘亲与小妹的面,做下了那等事,相较而言,区区女装,有何不可?
再者,他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猴年马月方能再见到她们?
故而,他颔首道:“我愿意。”
奚清川含笑道:“娘子当真是能屈能伸,骨头不及你那妹妹硬啊。”
宁嘉徵陡生惊惧:“勿要动琼枝。”
奚清川了然地道:“娘子以为为夫要当苻坚?‘一雄复一雌,双双入紫宫’确是一桩美谈。”
他对于隋琼枝那个牙尖嘴利的黄毛丫头没什么兴致,不过嘛,女大十八变,兴许待隋琼枝及笄,便能勾起他的兴致了。
宁嘉徵神色凝重,复又道:“勿要动琼枝。”
“动与不动端看娘子的表现。”奚清川悠然自得地觑着宁嘉徵。
宁嘉徵会意,手指一扯,孝布便散开了。
他努力地将自己当作一具行尸走肉,努力地压抑属于人的五感。
良晌,他终是将自己剥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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