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头男子,隔空怒吼一声:“喂!干什么的!”
中气十足,宛如天兵下凡。
那一瞬间,他大概也不得不信命了。
竟解决得这么轻易?我倚着窗口往外看,心里却始终轻松不下来。
怪不得重生穿越的题材火爆一时,生命是一条单行道,后悔有时是会跟人一辈子的。小孩子拼命想长大,可长了年纪呢,又纷纷害怕过生日了,离死越来越近,有几个人可以坦然呢。我想,世上大多人都想重来一遍,不仅可以化解生命中的懊悔与苦难,或许还能挽救他人于水火,或者抓紧机会,趁着风口一飞冲天。
“诶,你说老天为什么偏偏叫我们重新活一次呢?我们又没做过什么慈善,”我对着张明生的背影发问。
“怎么没做过,我每年大把钞票花出去,专门给因病被抛弃的小孩治病,”张明生又把他封闭的生活掀开了一角,“像你讲的,不是你我重新活一次,而是你来到我的地狱看我受苦,”
我懒得搭理他,车开过大桥,远处海水一片暗蓝,无声地澎湃。港岛是一座岛,寸土寸金的岛,大多惊心动魄且绮丽的故事,都是主角踮着脚尖走出来的。人生实在苦短,可越苦越短,越叫人想挣出什么石破天惊的壮阔来。
忽然间,我讲:“或许我们都死了,只是临死前十几秒异常漫长。”
“漫长到像是一生吗?”张明生问,“临死前觉得一生好像只有一秒,但死前的一秒,倒像是一生。”
“我不知道,”我垂着头,摊开手心看其中的纹路,“有时候,我会有些恍惚。”
张明生打方向盘,我们的车汇入茫茫车流,无数灯影跳跃着划出长线。
“不管是什么,都是天赐良机,”张明生讲,“你不是最想好好生活的吗?”
“是啊,所以我才要离你远一点,”我收起手来,“离你越远,我就越不会去想从前的事。”
“听你讲你要走,要离我远一些,要比听见你要杀我更伤心,”张明生语气平淡。
“记住这种伤心,”我讲,“你最好给你的情绪都贴上标签,牢牢记住,以免忘记。”
“你好像一个将要远行的人,”张明生讲,“我看着你整理行李,在冰箱上便利贴。”
“我不想再嚼你带给我的苦,”我闭上眼睛,环抱双臂。
“恐怕还要麻烦你再忍受一阵,”张明生忽然加速,开了一狭的窗户倏然有风涌入,“阿海和阿山并没有看到清那人是谁,他跑了,是受害者执意报警,说要自首。”
我就知道,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
“刚才为什么不讲?”
“怕你想太多,不开心。”
“那现在为什么又讲?”
“想你转移一下注意力。”
这算是什么理由,我狠狠蹬他一眼,被他照单全收。
“我给李译发讯息。,”我掏出手机按出通讯录。
“跟他讲什么,”张明生问。
“要他小心一点,这几天最好请假,和师母珊珊待在一起,”我低头打字。
张明生偏头看窗外,马上要变道,需要观察:“你不想把李译牵扯进来,就别说太多,我有派人手去守在医院,虽然不多,但也应该够用了。”
我抬起头,悠悠讲道:“你竟然也会为李译着想?”
“我现在希望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