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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晚宴时,圣上坐于高位,皇后和贵妃等人一个接一个给圣上敬酒,陈媛往日不觉得什么,但当她趁着热闹抿一口果酒时,才恍惚意识到一丝孤寂。
皇兄还是那个皇兄,但不再会是她一人的皇兄。
忽然有人喊了她,陈媛抬头,就见陈儋好笑地看着她:
“一杯酒你喝了半晌,今日可是中秋,你就不和我喝一杯?”
登基多年,陈儋从不曾在她面前自称过朕,他待她真的就是捧在手心,真正做到长兄如父。
陈媛低眸轻笑,她举起酒杯遥遥地朝陈儋抬了抬:
“皇兄身边美人环绕,还能记得阿媛。”
陈儋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但等陈媛仰头喝酒时,他眼中却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正是因为他如今妻妾成群,才会不阻止霍余接近陈媛,他不希望在自己身边有人陪的时候,陈媛只一人待在公主府。
她自幼就是最怕冷清的。
一杯果酒下肚,涩甜中透着股辛辣,陈媛忽然想起霍余。
他说今日会等她晚宴结束。
许是陈儋身边人太多,竟让陈媛心中生了一抹急切,酒过三巡,见陈儋一时没注意到这里,陈媛招来盼秋,悄悄地离开了宫殿。
在她身后,陈儋若有似无地看着她的背影,等她身影消失在宫殿中,陈儋才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
满殿依旧热闹,他眉眼间的情绪却不可避免地稍寡淡了些。
陈媛带着盼秋等人偷偷出宫,宫门前一辆低调内敛的马车安静地停在那里,不知等了多久。
陈媛隐约记得官员在午时宫宴后就尽数离宫,若霍余一直未离开,那他足足等了近四个时辰。
身牌亮起,禁军立刻放行。
似乎听见动静,那马车的帘子动了动,霍余从中探出头,依旧是白日中的那身玄色纹理锦衣,夜色暗淡,但或许霍余过于欣喜和惊讶,眸子在夜间中格外地灼亮。
也让陈媛稍有些不自然,遂顿,陈媛才明白他为何这种反应。
霍余根本不确定她会不会来,但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等到夜深月明。
陈媛忽然听到心脏猛然跳了一下,让她手指轻颤,就这一会空荡,霍余已经走到了她跟前,特别自然地伸手替她理了理披风的衣襟。
狐绒遮着脖颈,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藏在披风中,霍余垂眸看她,终究没有忍住,偷偷弯了弯唇角。
公主当真和他出来了。
他眸眼莫名温和,低声问她:“公主想去哪儿?”
陈媛回神:“你让我出来,还问我去哪儿?”
霍余离她很近,陈媛觉得手中的汤婆子似有些热了,她平时冰凉的手心竟有些糯湿,陈媛不动声色地蹭了蹭汤婆子外的绒布:
“今日可是中秋,国公府不用等你回去?”
霍余稍一怔,他前世在公主府待了二十五年,许是这期间霍家缺席了甚久,哪怕回来如今,他也总想不起回霍家。
每年中秋,国公府都会派人来让他回府,今日他还未回府,自是将这事忘了。
霍余情绪没有一丝变化:“我派人回去说一声即可。”
许是刚从热闹处逃出来,霍余的孑然一身格外合她眼缘,或者说,哪怕霍余当真想回国公府,陈媛也不可能放他回去。
他让她离宫,他这一日合该就全是她的。
二人一起上了马车,朝太尉府而去,等马车越行越远,一个小巷拐角处才驾出来辆马车,提花帘似乎刚被放下,还有些轻晃的幅度。
庆安脸色稍有些不好:
“是长公主。”
上了霍余的马车。
陆含清手指敲点在窗栏上,闻言,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在午后出宫,他发现霍余停在宫前未走,就隐隐约约地猜到了霍余在等何人。
只不过陆含清没有想到,陈媛居然会真的出来。
陆含清轻轻摇头,敲了敲车壁:“回府。”
庆安堵声:“公子就任由他们这般?”
陆含清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一位是公主殿下,一位是权臣高官,我不过一介白身,你觉得我能如何?”
哪怕连皇室都在忌惮淮南,可他陆含清不过白身,远离淮南身为质子,这满长安的人都在观望,莫非当真以为陈媛好声相待,就和身处淮南一般了吗?
庆安哑声。
陆含清的一席话,让他入长安以来就混混沌沌的脑子终于清醒,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公子如今的处境。
接近长公主,并非公子想,而是不得不。
太尉府早早就备好膳食,所有人对陈媛的到来都并不惊讶。
陈媛视线落在了圆桌上的一盘月饼上。
中秋月饼向来是习俗,可陈媛纳闷的是,这太尉府的厨子手艺似乎不佳。
这月饼包得可不精致。
倒也说不上丑,可一般呈到陈媛跟前的都是千好万好的东西,这月饼平平无奇,就注定了不可能让陈媛看见。
霍余见她一眼就看见那盘月饼,顿生了几分紧张,他绷着声音说:
“公主先坐。”
陈媛坐下,好巧不巧地,那盘月饼就摆在她面前,陈媛几不可察地轻拧眉:“霍余,你府中的厨娘是不是不擅长做糕点?”
陈媛爱吃糕点,府中厨娘做糕点绝对是一把好手,别致出挑,能把糕点做出花来。
而眼前这圆圆平平的一团,连个花纹都没有,当真难登大雅之堂。
霍余脸颊有些讪红,他顾不得失望什么的,忙忙让人将月饼端下去。
陈媛觑了眼他的脸色,忽然猜到什么,阻拦住下人:
“等一下。”
她让人将糕点端近,霍余整个身子都紧绷住,同时他也有些纳闷,前世公主明明夸过他,许是二十年未碰,他手艺退步,这盘月饼已经是形状最好的一份了。
陈媛忽然问:“你自己做的?”
霍余捏紧了扳指,他呐声半晌,竟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有陈媛嫌弃在先,霍余真的不想承认,可他从来未骗过陈媛,一时间脖颈憋得通红,才赧赧地说了句:
“献丑了。”
陈媛毫不留情地说:“的确挺丑。”
霍余抿了抿唇,他在陈媛面前向来没什么自尊可言,也不觉得难堪,反而,他低声说:
“明年会好的。”
似在做保证一样。
陈媛心中好笑,霍余的小心思忒多,她明年也未必和他一起过中秋!
她今日心情似乎颇好,将月饼拿下一个,掰成两份,其中少的一份放在自己面前,剩下一半递给霍余,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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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最爱砂糖蜜粉馅。
她少时吃药太多,口中涩意难消,所以格外贪甜。
现在的陈媛已经习惯了霍余对她的喜好了如指掌,所以,在看见这砂糖蜜粉馅时,只稍稍顿了下,就很快回神。
见她面前摆了月饼,盼秋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看见公主眉眼间的轻笑时,终究咽了声。
陈媛尝了下,虽说不好看,但味道却甚不错,陈媛弯了弯眸眼。
霍余不由得说:“公主喜欢,还有很多。”
但陈媛则摇了摇头,在霍余不解的视线中,她抬了抬眼眸,似平常说道:
“太医说我的药本就加了许多甘甜,让我平日中少用些甜食。”
往日晚宴皇后都会特意备上月饼,今年陈儋临时让人将月饼撤下,直到陈媛出宫时,也未曾见到一块月饼。
霍余手指几不可察地一颤。
前世五年,他知晓陈媛有多偏爱甜食,甚至那段世间,她贪甜格外凶狠。
霍余有些茫然,若陈媛身子不可贪甜过多,那前世她会那么不爱惜身子,甚至,陈儋还纵着她?
霍余百思不得其解,他还不知前世陈媛为何会救他,前世多活了那么久,重回如今,谜团却越来越多。
手臂处忽然被人戳了戳,霍余回神,就见陈媛不知何时凑近了他些,不满好奇:
“你在想什么?”
霍余手指冷却得仿佛没有知觉:“我不知……”
陈媛猜到他想说什么,无语打断他:
“太医的话是傍晚时在宫中才说的,你若是知晓,我才饶不得你。”
霍余情绪不明地看了眼陈媛,想说,不是的。
知晓她贪甜,所以,他前世变着法子给她做甜食。
如今想来,陈媛前世一半入口的甜食都是从他这里所出,若她当真不可贪甜,那他前世岂不是一直在害她?
之后用膳,霍余只觉得食之无味,他有很多话想问陈媛,但他知晓陈媛必不会和她说。
霍余忽然想见陈儋。
他想知晓关于陈媛的一切,他以为他足够了解陈媛了。
原来都不过自以为是。
那不长不短的五年相伴,若无旁人的亲密无间,陈媛究竟瞒了他多少事情?
陈媛察觉不对劲,圆桌下轻踹了他一脚,狐疑:
“你在想什么?”
霍余脸颊赧红早就退却,他回神,抬眸看向陈媛,低声:“日后公主身子有任何不妥,公主可不可以都告知我?”
陈媛下意识地就要拒绝。
她的身子状况,为何要告诉霍余?
莫名其妙。
可对上霍余的视线,陈媛拒绝的话忽然堵在喉间,他眸中神色晦涩不明,陈媛有刹那间怔然。
她一直以为,她对霍余的情感有所了解,但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轻视了。
陈媛说不清现在是何感受,闷闷涩涩的,半晌,她才若无其事地垂眸:
“你同皇兄惯来狼狈为奸,你想知道就问皇兄去,难道我还能阻止你不成?”
霍余紧绷的身子稍松,他了解陈媛,知晓,这就是变相地答应了。
陈媛的身子情况,陈儋肯定一清二楚。
看来,他得想个法子从陈儋口中套话。
作者有话说:
陈儋:朕这个皇帝当得有点憋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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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中秋后,霍余进了皇宫一趟,谁也不知他和陈儋说了什么,只知道他出皇宫时,浑身气息冷得让人根本不敢靠近。
这日将暗,夜色浓郁得近乎化不开。
太尉府书房中,霍余安静地坐在紫檀木椅上,隔着案桌,对面躬身站着一个人。
“奉主子的命令,属下在淮南待了三年,的确如爷所想,淮南暗中养兵,心有不轨。可这三年内,属下将淮南查了个底朝天,并未发现淮南有任何的不明财富。”
霍余轻轻拧眉。
没有?
他派萧果前往淮南已经将有三年,可这三年下来,他让萧果查的东西根本无所收获。
前世,陈儋和陈媛有些谋划,不论军队或是装备,都本该远胜于淮南,可事实却与之相反,不知淮南从何处得来的财力,竟将淮南二十万铁骑浑身上下装备可称精良。
此等行为,非举国之力不可为。
可依萧果所言,淮南一切如常,哪怕的确豢养私兵,可军事装备尚还不如曾经的霍家军。
那么,前世淮南那二十万余的精良装备从而何来?
萧果见他敛眸沉默,不由得开口:
“主子可要属下继续前往淮南?”
霍余打断他:“不必。”
既然三年都没有查出来,甚至没有察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那么萧果继续潜伏淮南也没什么用。
萧果还说了一件事:“属下回来之际,觉得一事颇有蹊跷。”
霍余冷沉抬头:
“何事?”
“属下回途中遇见一人,他身法轻功精妙绝伦,可点叶而行,若对上,属下未必可敌,属下亲眼见他进了皇城,而后消失不见。”
萧果话音平缓,只在说到未必可敌时,面无表情地停顿了下。
听到这条消息,霍余只轻微眯了眯眸子,他摇头:
“不用管此人。”
萧果不解:“主子知道他是谁?”
霍余敛着眼睑,神色晦暗地点头,他本不该知道的,可前世,他见过这个人。
淮南长泽。
本孤儿被陆府收养,得陆衢看重,赐予陆姓。
前世陆含清发起兵乱,趁乱夜回淮南,陈媛于城墙上一弓三射,尽数被此人挡去。
若非陆长泽,前世陆含清根本离不开长安。
后来淮南叛乱,他重新挂帅领兵前往安岭,然而淮南釜底抽薪,长安城中有人和淮南密合,大开城门,陆长泽奉命捉拿陈媛,淮南铁骑围堵长公主府。
霍余按在案桌上的骨节微微发白。
至今,他都记得,那时他攻进淮南拿下陆衢,还未来得及将消息传回长安,长安就传来丧报——有叛军开城门,陆含清占领皇城,皇室血脉被屠戮殆尽,只剩长公主一人。
徐蚙一领禁军死守长公主府,战死于长公主府前,拼死斩下淮南大将三人,其中就有淮南领将陆长泽。
徐蚙一临死仍在悔恨,未曾护公主周全。
盼春和盼秋皆为护陈媛而死,长公主府上下近四百余人,没有一丝活口。
可即使如此,也未能给陈媛搏得一线生机。
哪怕霍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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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曾亲眼所见,也知那日必定血流成河。
等霍余赶回长安,只见到了一身白衣,被刀刃抵住脖颈的陈媛。
靖安长公主一生只着了三次白衣,生母亡故,先帝去世,最后一次,就是那日,可她依旧倒在了血泊中,一身白衣染红。
那一幕,如刀刻骨,让霍余铭记在心。
不知过了多久,霍余才闭眸回神:
“他在长安闹不出事端。”
如今紧要的还是要查清淮南最后莫名出现的那笔财富。
陈媛再见霍余,是在御书房,她惊讶地瞪圆了眸眼:
“你要借用蚙一?”
陈媛想都没想,直接摇头拒绝:“不可能。”
霍余觑了眼陈儋,就见陈儋眼神躲闪开,稳坐高位,捧杯喝茶,根本不掺和这件事。
霍余心中对陈儋一言难尽,明知陈媛只听他的话,却根本不说一言。
陈媛给了霍余一记白眼:
“你让皇兄做说客也没用,我身边离不得蚙一,他若不在,我连出府都觉得不安全。”
这是脱口之言,也是陈媛的心里话。
她自建府以来,皇兄让她挑选禁军,她亲自选了徐蚙一,从那以后,徐蚙一就只听她一人的命令,这么多年下来,徐蚙一根本不曾离开过她半步。
陈媛当然知道徐蚙一得用,若非霍余,他甚至可争一争这禁军统领。
和霍余这种权贵子弟不同,徐蚙一可是实打实地单靠实力。
他刚入公主府做私兵时,谁人不道屈才?
霍余当然知道,陈媛出府,许是有时不带盼秋和盼春,但必会带上徐蚙一。
甚至霍余怀疑,在陈媛心中,论亲近,陈儋必是第一人,可若论信任程度,徐蚙一都可和陈儋相作比较。
至于他?
霍余不想自取其辱。
霍余等陈媛说完,才低声解释道:“只是借用,待事一了,我就立刻将人归还于公主。”
陈媛仍旧不愿,甚至狐疑地看向霍余:
“你手底下掌管那么多禁军,难道一个能用都没有?”
听到这里,陈儋不得不说句公道话:“论得用,这满禁军也找不出一人能和徐蚙一相比。”
徐蚙一天生神力,当初在禁军中任职,少有人能在他手下撑得住三招。
否则,也不会被陈儋拎出来让陈媛挑选。
这话陈媛爱听,她蹭了蹭绣鞋,拎着裙摆几步上了台阶,坐在陈儋旁边,眯眸扫了二人一眼:
“说到现在,你们也没有和我说明,究竟想要蚙一去做什么?”
霍余和陈儋对视一眼,陈媛扯唇冷呵了一声,冲着霍余去的。
霍余不着痕迹地抿了抿唇。
明明陈儋和他一同欺瞒,陈媛却只针对他一人,有时,霍余当真嫉妒陈儋。
稍顿,霍余只能对陈媛说明:
“陆含清曾传信回淮南,要了一人进皇城,如今那人已经在陆府中了。”
陈媛不解:“这人有何特殊?”
霍余抬眸和陈媛平视:
“有他在,就可保陆含清平安周全。”
话音甫落,霍余就见陈媛眸子稍凝,他几不可察地敛了敛眸。
果然,不论前世今生,哪怕陈媛对陆含清那张脸再如何欢喜,也一心想叫陆含清死。
陈媛让人叫徐蚙一进来,同时不忘埋怨:
“既然知道这人麻烦,在他进皇城前,为何不除掉他?”
现在人躲进了陆府,岂是那么好除的?
霍余不得不替自己辩解一句:“他轻功甚好,只凭我手下的人,到时只怕会打草惊蛇,还未能拿下他。”
陈媛不以为然:
“一人不行就十人,十人不行就百人,百人不行就千人,他一个人再厉害还能抵千军万马不成?”
这句话也只是说说而已,先不说这种行为过于打草惊蛇,只捉拿长泽一人当真不值当用那么多人。
而且,长泽必须进陆府。
否则陆含清就会知道,他所传回府的信件都经过了旁人耳目。
徐蚙一进来时,就听见公主轻哼了声,似乎有些不满。
徐蚙一不解抬头,陈媛情绪不太好,不想说话,霍余看向陈儋,陈儋轻咳了声:
“近段时间,你听从霍太尉的命令。”
徐蚙一稍顿,询问的视线看向陈媛。
陈儋心中轻啧,瞧这收服人心的能力,若他这小妹生为男子,岂止现下这番作为。
陈媛声音闷闷地:“近段时间,你听他的,但事一了,就立刻回来。”
徐蚙一不明所以,但陈媛有吩咐,他依旧低头领命:
“臣遵旨。”
他人在公主府,但依旧身有官位。
陈儋扯唇轻呵,这是遵旨吗?
陈儋不着痕迹地白了霍余一眼,明明是来帮霍余要人,他反倒找了一身不自在。
霍余只当没看见,他这个皇帝已经够省心省力了,他和公主不断操劳,他只差坐享其成,这点劳苦如何当不得?
人要到了,霍余跟着陈媛一起出宫。
明明太尉府的马车就在旁边,但霍余就仿佛没看见一样,十分自然地和陈媛上了同一辆马车。
陈媛觑了他一眼,在霍余茫然的视线中,抽了抽嘴角。
算了,明知这人看似无辜实则厚颜无耻,和他计较只会叫自己受气。
马车不断行驶,陈媛忽然拧眉问:
“人,你待会直接带走?”
徐蚙一从来不会离开她行动,若跟着霍余离开,这也太明显了。
霍余摇头:“陆长泽进长安,绝对会有所动作,若人死在陆府,皇室如何也得给他一个交代。”
“我会让人盯着陆府,只要他有动作,立刻派人通知公主,到时公主让徐蚙一前往截杀即可。”
霍余说这话时,眸中情绪没有一丝波动。
陆长泽必须死。
前世他护送陆含清离开长安,后来围杀公主府,以盼秋性命逼迫陈媛,逼得盼秋撞死刀口,还有长公主府三百八十二条人命,哪怕他前世同样身死也不足以偿还。
即使他不过受命而为,可他存活于世,就是日后隐患。
陈媛轻蹙细眉,不再说话。
忽然马车停了下来,陈媛一顿,她掀起提花帘:“怎么回事?”
“回公主的话,前面的路被堵住了。”
马车停在了朱雀桥,陈媛拧眉探头望去,忽然视线稍顿,落在那一袭白衣银丝的男子身上,霍余顺着她的视线看去。
这是霍余第一次看见沈柏尘,待看见被他藏在帽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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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丝时,他眸色几不可察地顿了顿。
但当他视线落在沈柏尘手中的折扇时,脸色突变:
“玉清扇!”
他声音很低,但依旧落入了陈媛耳中,她倏然滞住呼吸回头,紧紧盯着霍余:
“你刚刚说什么?”
作者有话说:
陈儋:说我地位高吧,这人都只听小妹的,说我地位不高吧,小妹又只听我的,所以,我依旧是食物链顶端吧?
我今天来得好晚呀,最近几天就是各种走亲戚,更新时间可能不太稳定,等过了这几天就好了,到时候我给姐妹们加更哈
第33章
玉清扇。
陈媛的呼吸顿了一下,下一刻,就顺着霍余的视线看过去,落在沈柏尘手中的折扇中。
那柄折扇和寻常折扇根本没有什么不同,扇面上不过一副墨色山水图。
霍余倏然回神,他握住陈媛的手,在那人注意到这边前,将陈媛的手拿下,一点点放下提花帘。
陈媛抬头看向霍余,霍余轻拧眉,似有些事想不明白,沉声说:
“等回了公主府,我再和公主细说。”
陈媛的确很想立刻知晓玉清扇的消息,但她也知晓这里不是说话的好地方。
她抿紧了唇,什么话都没说,但霍余知晓她这就是默认了。
马车和沈柏尘擦肩而过,沈柏尘似心有所感,抬头看去,视线落在马车上角的铃铛上,刘芊妤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眸色轻闪。
见沈柏尘仿佛有些失神,刘芊妤不着痕迹地出声试探:“沈公子和长公主相识?”
相识吗?
沈柏尘缓慢地低垂下眼睑:“公主千金之躯,沈某区区一介商人岂会和公主相识。”
他说这话时,神色近乎没有任何波动。
刘芊妤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几番接触下来,她当真很喜欢沈柏尘,清冷出尘,皎如君子,即使他不过一介商户,可刘芊妤依旧想要每日同他相见。
二人背对着公主府离去,但转身之际,沈柏尘却回头看了一眼。
另一边,霍余和陈媛终于回了公主府,陈媛刚进殿,就迫不及待地问:
“你刚才说玉清扇?”
怪不得陈媛如此,世人皆知周国的一个秘闻,周国曾生祸乱,当朝皇帝将倾国财力皆数藏起,而这藏宝处的地图就在玉清扇上。
传闻,若得这批财富可助一统天下,虽然世人皆知这传闻必有所夸大,但诸国依旧对其虎视眈眈,而玉清扇在周国的重要性堪比玉玺,
二十年前,各国和周国开战,最终大津朝的军队横推至周国皇都,搜遍了皇城和皇宫都未曾寻到玉清扇。
陈媛早就将这件事当成了传闻,可今日却在霍余口中听到了这三个字,如何让陈媛不震惊?
霍余几不可察地抿紧了唇瓣,他多看了一眼陈媛,才若无其事地低垂下眼睑。
他表面似波澜不惊,但只有霍余自己知晓他内心的震惊。
玉清扇。
他前世见过。
在长公主府中,隐有破损,就摆放在书房中,前世见他好奇,陈媛直接将玉清扇拿给他观赏过。
初得知那就是天下人所求的玉清扇时,霍余的震惊不比此时的陈媛少半分。
只不过在霍余问陈媛如何得来玉清扇时,陈媛明显情绪不高,只冷冷觑了眼玉清扇就转身离去。
最终是盼秋和他说,日后在公主面前最好莫要提起玉清扇这三个字。
霍余不明所以。
盼秋只垂着眼眸,平静地说:“因为它,公主府三百禁军死伤一半。”
至此,霍余再没有在陈媛面前提起过此事。
哪怕他心中好奇那传闻中的宝藏,但只看陈媛对玉清扇厌恶痛觉的模样,就猜到陈媛在此事中必然未曾讨得好处。
忽然手臂被人抓住,陈媛不满地皱起细眉:
“你想什么呢?我问你话,你有没有听见?”
玉清扇是秘宝,但陈媛不知为何,询问霍余的态度十分自然,似乎根本没有考虑过霍余或许会隐瞒不报。
在她心中,也许根本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
霍余倏然回神,对上陈媛的视线,他沉缓地点头:
“是,那人手中拿的就是玉清扇。”
公主府的一件一物,霍余都了然于心,哪怕离得甚远,他也一眼能认出沈柏尘手中的就是玉清扇。
完好无损的玉清扇。
不过,霍余抬眸看向陈媛,若如今玉清扇在沈柏尘手中,那前世陈媛又是如何拿到玉清扇?
她和沈柏尘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会让公主府私兵死伤过半?要知晓,公主府的私兵在禁军中也可以一敌二,非能力出众和忠心耿耿,根本不会被陈儋放入公主府。
而且,霍余前世根本不知沈柏尘的存在。
忽地霍余想到什么,他眸色狠狠一沉,前世玉清扇在陈媛手中,可那批宝藏霍余却没有听见半点风声。
而淮南却在关键时刻冒出一笔不知名的巨额财富。
二者之间可有关联?
即使没有证据,但霍余隐隐约约觉得,他的猜想许是八九不离十。
看来淮南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寻找玉清扇。
陈媛不知霍余所想,但她眸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沈柏尘说过,他幼时家中曾生过变故,令他悲痛至极。”
沈柏尘如今应是二十余岁,若他的话并未作假,那么他口中的幼时大抵就是二十年前。
也就是——大津朝攻入周国的那一年。
周国皇室包括后宫妃嫔和皇子皇孙皆自刎于皇宫。
那时还是她父皇在位,陈媛甚至还未出世,可陈媛后来看过这段记载,若她没有记错,那时大津朝的领军就是霍家和陆家。
可陈媛依旧不解,玉清扇从未显世,霍余从何得知玉清扇是何模样?
但陈媛觑了一眼霍余,知晓他未必会说,索性也懒得问。
她轻蹙细眉:“若如你所说,那你觉得这沈柏尘是何人?”
霍余和陈媛对视一眼,知晓她心中必然有所猜测,不过他依旧低声回答:
“有玉清扇在手,必是周国皇室血脉。”
陈媛低垂下眼睑,须臾,她轻眯起眼眸,不紧不慢地说:“既然如此,那他想要接近我的目的又是为何?”
霍余呼吸轻滞。
若沈柏尘当真是周国皇室血脉,那么国破家亡,此仇不共戴天。
沈柏尘接近陈媛,肯定是不安好心。
陈媛若有所思地轻眯眸,霍余猜到她要作甚,脸色稍变:
“公主,沈柏尘不安好心,岂能留在身边?陆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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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本就够难缠了。”
陆含清的难缠之处在于他耐心极好,他前世在长安精心潜伏了足足八年!
而沈柏尘不同,他和陈媛对这人一无所知。
若沈柏尘抱着同归于尽的想法,那陈媛的安危根本没有保证!
陈媛冷眉打断霍余:
“陆氏一直派人在周国故土活动,他们从来没有放弃寻找玉清扇。”
“沈柏尘若真是周国皇室血脉,只会仇恨大津皇室。”
“玉清扇还完好无损地在沈柏尘手中,要么那笔宝藏还未曾被发现,要么就是沈柏尘已经得到那笔宝藏,可不管是哪种结果,一日不知沈柏尘的目的,我就一日夜不能寐!”
况且还有淮南在虎视眈眈!
霍余哑声,他知晓陈媛的忧虑,可在他眼中,陈媛的安危才是重中之重。
许久,霍余堪声:
“即使如此,也无需公主以己身做饵。”
“可沈柏尘本就奔着我而来,由我做饵,才是最不会打草惊蛇的做法。”
道理霍余都懂,但他就是不想见她身陷险境:
“户部尚书之女,近日和沈柏尘关系甚近。”
陈媛轻呵了一声,她端起杯盏抿了口茶水,眉眼轻敛,似透着股漫不经心的轻讽:
“我从不会小看一个陷入情爱当中的女子,而且,我不信她。”
将玉清扇这么一个大秘密说出去,她又不是疯了!
霍余哑声,他将陈媛仿若漫不经心的态度看在眼底,心尖处忽然涌上密密麻麻的涩疼。
他知晓陈媛是在说谁。
她的母妃,先帝的贤贵妃。
贤贵妃一心爱慕先帝,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先帝在时,陈媛比陈儋受宠,因此,连贤贵妃都更看重陈媛一些。
为了争宠,贤贵妃曾在寒日中用凉水给陈媛擦身,只为引得圣上前来。
贤贵妃的确宠爱陈媛,可这份宠爱中夹杂了太多的利益,远不如陈儋对她的疼爱来得纯粹,所以,陈媛为了陈儋近乎可以倾尽所有。
陈媛生来骄傲尊贵,可她一路以来又岂是顺风顺水?
霍余终究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阻拦不了陈媛想做的任何事。
陈媛眉眼那一抹轻讽很快消失,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倏然,她掀起眼眸觑向霍余,轻哼了声:
“还是说,霍余你不信我?”
霍余别过脸去,陈媛想让他信什么?
明知他心意,却让他眼睁睁地看着她接近其他男子?
霍余心中闷闷涩涩的,刺得他生疼,其中多是自责烦闷。
前世这一切是不是也发生过,陈媛总要将自己陷入险境,才能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他重来一次,却依旧帮不了她太多。
殿内安静了很久,陈媛在想要如何从沈柏尘口中打探消息,忽然,就听霍余沉涩地开口:
“公主,只此一次了。”
只此一此,往后,他不会再让陈媛陷入险境。
陈媛不明所以地抬头,但对上霍余视线刹那间,陈媛忽然稍顿,她似心有所感,稍有躲闪地避开霍余视线:
“别胡言乱语了,你我二人分工行事,我从沈柏尘口中得玉清扇消息,你则盯着陆含清。”『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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