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撤掉护卫?对了,你没听说吗?那个鲁家死了好几个人,也不知是谁杀的,我们当然要小心点!”
宋仁章愤愤道:“我现在还像个官员吗?不知道的,以为我是什么皇亲国戚呢,人家皇亲国戚都没这么多护卫!”
见他真有些生气,徐凤娘又哄着道:“你再熬一阵子吧,等以后风平浪静了,自然可以撤掉。”
也不知要到何时才算风平浪静,宋仁章长叹口气。
相公脾气古怪,不愿多跟亲家来往,徐凤娘倒是要请亲家母一家和侄儿过来吃饭的。
等到休沐日,三人早早就来了宋家。
霍夫人送宋文昇一匣子湖州墨锭。
霍云跟宋春汐送的是徽州宣纸。
宋文昇道谢之后,大言不惭道:“姐夫姐姐,你们可以准备下一份礼物了,我八月要参加院试,一定考个秀才回来。”
徐凤娘恨不得捂住他的嘴:“等考不上看你怎么丢脸。”又朝霍夫人,霍云笑,“这孩子嘴巴上没把门,就喜欢胡说八道,你们别介意。”
宋文昇不服气:“我又不是光说说而已,总之,你们等着看吧。”
宋春汐道:“又要悬梁刺股了是吧?”
“知我者姐姐也。”宋文昇哈哈一笑,“不过在此之前我得痛快玩一玩,这几个月累死我。”
“是要去嘉州吗?”他之前心心念念。
宋文昇摇摇头:“我不放心去,谁知道一会又出什么事,就在京城玩玩。”
果真长大了,在意家人安危了,宋春汐拍拍他的肩膀:“我最近在学骑马,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学?等学会了,我们可以骑马去城外玩耍。”
“好啊!”宋文昇一口答应。
宋春菲弱声道:“我,我也……”
徐凤娘阻止她:“你不行,你马上便要成亲了,还是好好待在家里。”
“就是,你嫁给乐指挥使,让我这二姐夫教你不好?”宋文昇故意打趣妹妹。
宋春菲脸一红,没再说话。
宋春汐凑到她耳边道:“我给你也买了匹矮马,等以后送你,这边不好养,东平侯府就大多了。”
宋春菲十分惊喜,笑着点点头。
徐钝此时才到达宋家。
毕竟是岳母的侄儿,霍云也预料到可能会请他,便将宋春汐的手握在掌中。
隐隐有些桎梏的味儿。
宋春汐知道他是提醒她,别对徐钝太热情。
她淡淡笑了笑,叫了声“表哥”。
徐钝瞧见两人挨一起,衣袖交缠,已是看出点什么。
这霍都督对表妹患得患失,如今管着表妹,不让她接近自己,也是符合男人的本性的,只如果换做他,他会做得更隐晦些,不像霍云这般霸道。
徐钝微微一笑,拿出一物送给宋文昇:“我估摸你肯定得了文房四宝,都是念书要用的,表哥送你一个有意思的东西,你累了可以玩一玩。”
宋文昇瞧了一眼:“这是什么锁?看着很难解。”
“是比鲁班锁难,这叫梅花锁。”
众人未免好奇,都围上去。
宋春汐也想看,可手被霍云牢牢抓着,丝毫动弹不得。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爱吃醋的人。
宋春汐忍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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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问婆母:“母亲,夫君小时候可是用醋洗浴的?可是醋泡大的?是不是最喜欢醋了?”
霍夫人一头雾水:“什么?”
霍云:“……”
第64章 光明正大喜欢。
宋春汐睨一眼霍云, 继续道:“我感觉夫君似乎特别喜欢……”
没等她说完,霍云捂住了她的嘴。
他实在不想被母亲取笑。
霍夫人却是有些莫名,瞧着自家儿子:“你怎么不让春汐说话?好好的捂她嘴作甚?”
“跟她闹着玩呢, 您别在意。”霍云半搂着宋春汐, 做出一副亲密的样子,而后将她推去了她原先居住的东厢房。
宋春汐笑得肩头耸动。
看着就很气人,霍云反身将她压在墙上:“别以为在这儿我就不能为所欲为。”
“你试试啊?”宋春汐挑眉, “我一会喊我爹出来。”
霍云:“……”
他沉下脸道:“不准在母亲面前胡说八道。”
敢做不敢当吗?宋春汐眼波流转:“我哪里说错, 你要不是吃醋为何抓着我的手不让我动?不过这回竟然没有脸红呢, 倒是进步了。”
明明在取笑他,可眉眼那样灵动, 活色生香,他瞧着她诱人的样子, 心一时跳快了些,低头道:“我就算吃醋又如何?本侯不能吃醋吗?”
居然如此理直气壮,她呆了一呆。
他虽然不想承认, 可自从知道周士安的名字后他其实一直都在吃醋。
他嫉妒周士安, 嫉妒周士安能让宋春汐做出和离的决定。他也嫉妒徐钝,他明明只是一个表哥,却能让宋春汐这样惦记他,关心他。
“所以你以后不要做让我吃醋的事。”他环住她的腰将她贴近些,“好不好?”
他的五官长得十分凌厉, 剑眉乌黑,眸子冷沉,鼻子又高又挺, 但这会看着她, 认真说出“好不好”时, 竟有种令人不能拒绝的柔软。
她的脸莫名有点发红:“我刚才只是想看看那锁而已,又不是看表哥……你为何要吃这些莫名其妙的醋。”
“你真不知?”他问。
“嗯。”
他把头又低了低:“一点儿都不知?”
被他深深看着,宋春汐垂下眼帘,手指搭上他腰间的玉扣:“你说呀。”
他默了默。
有点不甘心,他都表现得那么明显了,什么都配合着她,除了吃醋这事儿没有不顺着她的时候了吧?她真一点都看不出来?还是装不知?
“喜欢”两个字在舌尖竟凝重的说不出口。
难道自己还不够喜欢她吗?他想,怎么就说不出来?
还是自己到底要脸面?
不,连醋都吃了,还有什么脸面可言的。
他郑重道:“我喜欢你,春汐。”
她的手指顿住了,一时只觉脸孔烧了起来。
她真没想到他会这样直接。
瞧她的脸红得好似玫瑰般,他的心情忽然又十分愉悦,逗弄般地凑到她耳边:“本侯喜欢你,你就这么害羞吗?怎么了,脸这样红?”
宋春汐咬唇,骂道:“讨厌死了!”
语气娇滴滴的让人浑身酥麻。
他笑得更欢悦,一边低下头亲她。
门口忽然传来脚步声,宋春汐急忙推开他,而后摸了下发髻。
杏儿发现少夫人脸色通红,立马猜到两人在做什么,心道真是如胶似漆啊,可惜她不得不打搅:“都督,少夫人,那边在摆饭了。”说完便退了出去。
宋春汐站在窗前吹风,试图将脸上的绯色消退。
霍云道:“也不太红了。”
“还有点烫。”她用手扇风。
他嘴角噙着笑,觉得宋春汐此时十分可爱。
环顾四周,发现桌案上有把旧纨扇,他拿起来帮她扇风。
她怔了怔,忽地一笑:“你竟想得到。”
“我有什么想不到的?”霍云一边扇风一边道,“等会跟你表哥一起吃饭,你不准跟他眉来眼去。”
这事儿还有完没完?
宋春汐道:“你怎么这样啊。”
现在光明正大说喜欢她了,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吃醋?霍云道:“我就这样。”
破罐子破摔。
宋春汐:“……”
等她脸不红了,两人立刻去了正房。
生怕他又吃醋,宋春汐这回完全没跟徐钝说话。
倒是饭后,霍云去问了问徐钝,主谋派来的人身材如何,长相如何。
徐钝道:“中等身材,看着也不太强壮,但身怀绝技,至于长相,他必定易容过了,我就算告诉你也无用……你是想抓住他?”
“能抓住当然好。”
“如果你愿意听我的,抓主谋都不成问题。”
他居然还在想着那个计划,霍云挑眉道:“别做梦了,你先保住自己的命吧。”
徐钝:“……”
宋春汐一直在远处看着,等霍云回来后问:“你不让我跟表哥说话,你又同他说什么?”
“抓捕那商人的事。”
“他一直没出现?”
“是。”
“会不会是发现你的暗卫了?”
“不可能。”
这么自信吗?宋春汐道:“那你觉得他何时会去找我表哥?”
“他与你表哥谈过话之后,定要回禀主谋,一来一去的话,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那你得部署好才行。”
“当然。”
快要到端午了,管事弄来很多艾草跟菖蒲,挂在各处的大门上。
一到晚上就“嗡嗡”叫的蚊虫立时少了好些。
杏儿拿着竹簸箕装了些白芷,丁香,甘松等药材过来,怂恿宋春汐亲手做个香囊。
“都督送给少夫人那么多珍珠,您也该回个礼。”
宋春汐瞧瞧自己的手指:“我女红不行。”
“您做得再难看都督也会喜欢的。”杏儿信誓旦旦,“奴婢敢拿命担保!”
宋春汐笑了,她倒不是不信,毕竟霍云都亲口跟她表白了。
再想起那句话时,她仍觉得心头有点甜,正因为喜欢她,他才那么爱吃醋吧?
要不还是做一个?
宋春汐吩咐道:“挑一块松绿色的锦缎。”
梨儿拿来纹样图。
她还没开始选,脑海里就浮现出了“长命百岁”,“多福多寿”这样的字眼。
虽然霍云现在不打仗,以后说不准,她大概下意识里仍担心他的安危,宋春汐翻了翻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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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图,选中“春光长寿”,里面的花是山茶花,寓意春光,倒是十分漂亮。
她先剪裁锦缎,再开始缝制。
厨房里也在忙着洗粽叶了。
粽叶晾晒在竹匾里,清香阵阵。
等到端午节,粽子一个个煮好,什么馅儿的都有,任由他们挑选。
宋春汐吃了一只蜜枣馅的,问霍云想吃哪种。
霍云道:“你挑什么我吃什么。”
她就让他吃了一只豆沙馅儿的。
等吃完后,霍云道:“今日别去澄江观龙舟了,等会我带你去看马球赛。”
打马球在前朝极为盛行,如今虽不如以前火热,但每逢节日,民间都会组织马球赛,参加比赛的多是勋贵子弟,自小就擅骑术。
宋春汐自然是听说过的,颇为惊讶:“你怎会想带我……哦!”她想起来了,她曾说过打马球有意思,“去哪儿看呀?是不是城西的那个场地?”
“对。”
“你同母亲说过了吗?”她问。
“母亲没兴趣,就我们俩去。”
婆母肯定是怕打搅他们,宋春汐心想,不过打马球的都是男儿,她以前待字闺中,不适合在这种场合露面,如今已为人妇自然是没那么多顾忌,可霍云爱吃醋啊,她不怕自己看上马球队里的哪个英俊男子吗?
好生奇怪。
在马车上,她偷偷瞥了他好几眼,但霍云这会很正经,也没对她动手动脚的,一副养精蓄锐的样子。
进入场地后,满眼都是人,她都不知往哪处走,霍云倒是熟门熟路,像是提早就探查好的,领着她去了场内位于二楼的位置。
此处跟茶楼,酒楼的雅间一样。
扶她在椅子上坐好后,霍云道:“我现在有点事处理,一会便来,你自个儿先看。”
鉴于他一路的举止,宋春汐越瞧他越奇怪,已经做好的香囊因此都没有送出去。
霍云安顿好她之后便离开了。
宋春汐站起身,悄悄打开门往外看,只见已经没有霍云的身影。
他到底去何处,又去干什么了?为何这么神神秘秘,带她来,自己又借故离开?她满心好奇,往一楼走去。
就在这时,有人正往楼上走。
鼻尖闻到一阵芳润的清香气,夹着丝丝甜味,她忍不住瞥了一眼。
那人顿住了脚步。
四目相对,她眸中生出诧异。
此人与秦瑀有七八分的相像,但与秦瑀的出尘之姿比,他的眉宇间更多了几分稳重,还有一些说不出……不知是不是因为太皇太后的关系,他看起来有些沉郁。
这沉郁令他不太容易亲近,但宋春汐并不怕,甚至有一些亲切感。
天子的命可是她救的,虽然他不知。
不过,这应该是天子吧?
她试探的,低声的问:“您是微服……”
秦昉微微一笑:“是。”
范洪想让他外出散散心,说了城内好几个去处,后来又提到霍云今日要参加城西的马球赛,他一下便有了兴趣。
但他没想到会遇到宋春汐。
就在他们快要交错而过的时候,她忽然看了他一眼。
仿佛是多年前在澄江的那个下午,她坐在对面的小船上,投过来一瞥,轻轻如春风,荡漾如湖水,惊艳了整个夏日,他为此记住了她。
作者有话说:
霍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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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惊喜。
但宋春汐没有记住他, 她那一瞥不知是在看湖面上一掠而过的飞鸟,还是不远处跃出水面的鱼儿,总是没有落在他的身上。
后来, 端午节, 父皇喜欢她作的诗,召见她。
他就坐在父皇的身侧,瞧见她娉婷而来。
那日他知道了她的名字, 可她从始至终仍没有看向他。
再后来在牡丹园, 他又见到宋春汐, 当时生出过想向父皇请求赐婚的念头,但因为种种原因并没有立即说出口。谁想到次日, 宋春汐就被赐婚于霍云。
遗憾吗?当然遗憾。
可惜事已至此,而霍云也完全配得上宋春汐, 他只能默默放弃了。
但没想到,她竟然能一眼认出他,秦昉十分惊讶。
外面此时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应该是马球赛快要开始, 他道:“你随我上去。”
天子说的话自然是圣旨,宋春汐应了声。
范洪给秦昉定的位置位于二楼东侧,进去的时候,两排马球队正从西边并行而出,一队球员穿着深蓝色的锦袍, 一队是深红色的锦袍,宋春汐瞄了一眼后整个人都怔住了。
那蓝色马球队,为首的竟然是霍云。
他居然会参加马球赛?
她眼眸微睁, 突然间明白了一切。
难怪那些日他总去乐善家, 乐善会打马球, 他一定是去学了。
他衣袍上沾了泥,是打马球打的。
他怎么都不愿意告诉她,是想端午节给她一个惊喜。
她的心“咚咚”快跳起来,心想,原来他那么喜欢她,竟然愿意为了她去学打马球,若非亲眼看到,真不敢相信。一时笑容遮掩不住,手不由自主摸了摸袖中的香囊。
幸好给他做了香囊,不然都不知道拿什么做奖励!
随着鼓声敲响,两队马球队立刻进入了竞争的状态。
场中球杖挥舞,男子的低喝声此起彼伏,飞溅而出的泥,滚动飞旋的马球,令人血脉偾张。
乐善也在其中,但宋春汐的目光自然是盯着霍云,只觉他姿势潇洒极了,动作利落极了,便是骑得那匹赤红色的坐骑也是场上最为神骏勇猛的。
她忍不住跟着下方的看客喝彩了两声。
秦昉听见她叫好,眉梢微微扬了扬。
她似乎已经忘记他在身边了,从一进来就盯着马球队。
是在看霍云,还是因为很喜欢看马球赛?
他无意深究,但有个问题实在好奇,也是那个问题才会令他刚才命宋春汐同行:“你怎么会认出朕的?你见过朕吗?”那三次遇见,都是他看着她,而她一无所知。
听到天子的声音,宋春汐才发现自己忘形了,忙收敛笑容道:“回圣上,妾身在太皇太后的寿诞上见过瑞王殿下,听夫君说,您跟他长得颇为相像。”
原来如此。
秦昉有点微妙的失望感。
宋春汐一直对天子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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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关注,虽然她没见过他,可因为梦的关系,她比谁都清楚天子的将来,如今还没有除掉秦瑀,他仍存在危险。
既然这次遇到,她是不是可以借此提醒下?
霍云是官员,他讲话不可随意,不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怀疑一名藩王,但她不一样,宋春汐笑着问秦昉:“圣上也喜欢看马球赛吗?”
“谈不上,只范掌印说起霍都督,朕才生出兴趣……朕想一个擅长打仗的人应该打马球也很厉害。”
“可夫君是才学的,没有多少日,您不能抱有太大期望!”
这是怕他发现霍云打马球的技术不好,怕他失望,帮着霍云说话呢,秦昉道:“打得好,朕便重赏他,不好,就当没有来看过,你觉得如何?”
挺好的,宋春汐莞尔:“圣上真风趣。”
他风趣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评价他。
他记得父皇说他是闷葫芦,祖母说他是木疙瘩。
正想着,耳边却听宋春汐微微叹了口气。
他忙问:“怎么了?”
“妾身是突然想到了太皇太后,当初她老人家寿诞,妾身还去贺寿的,听闻现在病了,不然得跟您一起来看马球赛了吧?还有瑞王妃,妾身与她也是在慈安宫见过一面的,结果她……回想起来,妾身那日有过一面之缘的,也只有当日的瑞王殿下还好好的。”
秦昉怔了怔。
宋春汐继续道:“外面有人传瑞王克妻,但妾身看瑞王生得俊秀无双,不像是克妻的面相,也不知为何他来到京城之后,竟给太皇太后跟瑞王妃带来坏运了,甚至是李家,”那些人不过是秦瑀的棋子,可悲可叹,她说着顿住,好似觉得自己不妥,“请圣上恕罪,妾身妄言了,妾身一时感慨,都是胡言乱语。”
真是胡言乱语吗?秦昉打量她一眼。
毕竟是天子,瞬间便生出了一种威压感,宋春汐心想她的目的已经达到,该让天子好好想想了:“妾身不打搅圣上了,请圣上容许妾身告退。”
秦昉点点头。
宋春汐退了出去。
可秦昉却再难集中心神看马球赛。
说实话,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秦瑀,但秦瑀滴水不漏,很有分寸,即便皇祖母想方设法将他留在京城,他还是尽快离开了,且一直以来,秦瑀都是一个谦谦君子,休休有容的形象,实在难以将他与矿山案背后的主谋联系起来。
那主谋心狠手辣,视人命为草芥。
不对……
八年前,秦瑀才十四岁,哪里有本事去策划这么一个大案?
是他的二叔父秦阔吗?
他的皇祖母最喜爱的儿子,时常念叨在嘴里的那个秦阔。
当年的三位皇子,三叔父是绝无可能夺嫡的,早早就被赶去了济州,而二叔父深得祖母喜欢,难保没有生出异心,听祖母描述,又是那样一个聪明的人,岂会安分守己?
难道真是秦阔与秦瑀父子俩一直在暗中计划,想要夺走他跟父亲的江山?
秦昉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如此的话,自己真的一直在被秦瑀耍弄。
不,不止是他,皇祖母,甚至包括李瑶,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难怪皇祖母会突然想毒死他,秦瑀在宫里的那段日子已经在皇祖母心里埋下仇恨他的种子,等到李丰的事情被揭露,皇祖母以为他想对付李家,便先下手为强。
后来计划失败,是因为张嬷嬷被发现。
如果主谋是秦瑀的话,那张嬷嬷也是他的人吗?
但印象里,张嬷嬷在他出生前就在皇祖母跟前伺候了。
难不成,她是秦阔的人?
秦昉问范洪:“张嬷嬷最初是哪个殿的宫女?”
范洪一直在暗地咋舌呢,他没想到天子不止请这霍少夫人一起看了会马球赛,还容许她说这么多话,实在稀奇,而这霍少夫人也是个妙人,又不是常入宫的官夫人,她在天子面前竟如此的自如,真让人捉摸不透,范洪低声道:“回圣上,张嬷嬷一入宫便是伺候太皇太后的。”
是吗?
那她是怎么被秦阔收买的?秦昉一时猜不到原因。
但这不重要了,如果是秦瑀,那他得提早部署下才行。
思忖间,秦昉又想到了宋春汐。
不知她刚才是真的感慨还是为了提醒他?又或许,是不是霍云借由她的口……
不可能,霍云根本不知他来看马球赛,遇到宋春汐纯属巧合。
如果她真是提醒他,那她也太过聪明了。
连着比了两场,蓝队全都赢了,宋春汐站起来,朝着霍云挥手。
她穿着水红色银绣昙花的薄衫,好似抹春光落在远处,十分惹眼,霍云立时便看到了,欣喜之余又担心自己到底有没有发挥好。
不过就那么短的时间,已经不错,这没良心的要敢取笑他,他铁定不饶她。
乐善这回总算看出来了,惊诧道:“原来你是为此才学的?”
实在吓人,他熟悉的云璈竟能变成这样!
霍云道:“你不懂。”
乐善皱眉:“我不想懂。”
霍云:“……”
那边宋春汐快步下了楼,径直朝着场中的霍云走去。
裙衫飘飘,柳腰盈盈,身姿婀娜,佳人含笑而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霍云生怕她被旁人看了去,上前将她拉到一边,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低声问:“打得精彩吗?”
“当然了,我一直在叫好呢,你没听见?”
四周都是看客,怎么可能听得见她的声音?他问:“是为我叫好?”
“嗯!”她点点头,毫不吝啬赞美,“你打得很好,动作又漂亮又准确,刚才最后一球不是你打进去的吗?因为你,你们球队才会赢的啊!”
她这样夸他,他一时都愣住了,下一刻就想亲她。
可在马球场是不行的。
他牵着她往外走。
宋春汐道:“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那是天大的惊喜,他问:“什么?”下一刻又道,“去车上说。”
他心里急切,走得更快。
简直是脚步带风,宋春汐差点跟不上。
幸好马车就停在外面,他将她塞进去后,立刻便扑上来将她压在下方。
额间的一滴汗落下来,正中她的鼻尖。
她闻到他身上因为打马球而出的汗味。
若是平日肯定嫌弃了,可这会却觉这张布满汗水的脸还挺英气的,她抽出帕子给他擦一擦:“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你在学打马球,这样我就能去看了。”
他才不想给她看那些丢脸的样子,他起初连朝忠球杖下的马球都抢不到。
霍云不愿与她多说,问道:“礼物呢?”
她取出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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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绿色的底,绣着两朵粉茶花,茶花枝蔓上缠绕绶带,寓意“春光长寿”。
他拿来嗅了嗅,脸上露出欢快的笑来:“你早该做给我了。”
她颦眉:“什么早该?我以前才不会做给你。”
“那现在为何给了?”他低下头,促狭地看着她,“因为我喜欢你?”
声音低沉沉的又带些暧昧,引得她脸颊发红。
她啐道:“真不要脸。”
“喜欢你怎么就是不要脸了?”他亲她嘴唇,又亲她耳朵,“就是喜欢你,怎么办?”
她的脸更红了,感觉自己在被他调戏,可不知为何,竟觉得这时候的他十分令人心动。
兴许甜言蜜语真是会叫人头脑发晕的?
见她水汪汪的眸子有些迷离起来,他手指抚上她脸颊:“春汐……”
她嗯了一声。
“你可喜欢我?”他问。
那一刻,心提了起来。
她怔了一下。
他又问:“喜不喜欢?”
语气带着几分试探,几分期待。
这个时候若说不喜欢,实在有违自己的心意,因为她正沉浸在他所带给她的惊喜中,实在是对他极满意的,从头到脚的满意,她点点头:“喜欢呀。”
声音极轻,却极甜,像刚煮好的糖水,能拉出丝来。
他哪里听得够,圈住她的腰索要道:“再说一遍。”
第66章 自家娘子。
宋春汐却不肯了。
她又不像霍云这般不要脸, “喜欢喜欢”说个不停的。
“又不是没听见。”她道。
“再说一遍也不会要你的命,”他吻着她脸颊,哄道, “我都打马球给你看了, 乖……”
“我还做香囊了呢。”宋春汐哼道。
“我还送你珍珠了,还有宝石,还带你出来玩!”
“……”
那确实比不过, 宋春汐马上想了件事转移他的注意力:“刚才我遇到圣上了, 他也来看你打马球。”
“圣上?你认识他?”霍云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
“不认识, 但你不是说他跟秦瑀长得很像嘛,所以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霍云:“……”
她就不怕认错人吗?
“你怎么确定他是圣上?”
“我问他是不是微服……他立刻说是, 又自称‘朕’,谁有那么大胆子冒充圣上啊?对了, 他身边有个人极像太监。”宋春汐描述了一番。
一听就是范洪,霍云不再怀疑。
“我想办法提醒了圣上,不知他会否意识到秦瑀是主谋。”
霍云惊讶:“你胆子真大!你就不怕圣上觉得你胡说八道, 治你的罪?”她怎么敢跟天子说这些的?
她又不是莽撞的人, 当然用了合适的方式,但她故意道:“我可是圣上的救命恩人,有什么好怕他的?”
霍云:“……”
“下回我不在,你还是收敛些……不过下回你也不可能再遇到。”
“那倒是。”宋春汐有点惆怅,“都不能向圣上请求赏赐呢, 不然立下这么大的功劳,怎么也该封个爵位什么的吧?”那她就是女爵了啊。
真敢想,霍云心道, 就她那个梦, 除了他还有谁会信?
指望天子, 那根本不可能。
……………………
端午过后第一个早朝,秦昉留了霍云说话。
霍云怀疑可能与宋春汐提到的事有关,先向秦昉致歉:“内人那日鲁莽,有无礼之处,还请圣上见谅。”
看来她告诉霍云了,那她有没有说什么重赏的事?不过他确实觉得霍云没有期待中打得好,也就没有赏赐了,秦昉笑笑:“令正没什么错,倒是点醒了朕……朕问你,你对那主谋真没有一点猜测?”
“有是有,可微臣还未有实证,不敢妄言。”
秦昉唔一声:“是瑞王吗?”
霍云一怔。
宋春汐到底用了什么办法竟然让天子真的怀疑上秦瑀?
他道:“是。”
只说了一个字,可见确实拿不出证据。
秦昉问:“那些矿工的家人快到京城了吧?”
“还有七八日,这案子一旦放到明面上,昌王那边应是会很快得到消息。”
“但愿三叔父不要让朕失望,不然朕还得先对付他。”秦昉手指在案上敲击了几下,“如果真是瑞王,那他的兵马藏在何处?津州不可能吧?”
藩王虽然可以拥有护卫,但津州不是边陲,至多只能容许一千人数,若是多了,必被官员弹劾。
可一千护卫如何造反?所以定是藏匿在别处。
“臣怀疑是在西州,如果是,西州知府必是他同党。”
“你速派人探查,至于津州……让清平卫先在三十里地之外驻扎。”他说着顿一顿,“应该不会打草惊蛇吧?”
秦瑀既要造反,自然会在津州四周布下探子。
霍云道:“会打草惊蛇。”
秦昉:“……”
“那依霍都督的意思,你觉得该如何?”他可不擅长打仗。
“津州既然没有兵马,自然先围剿西州,圣上不必担心他现在逃走,他若是主谋的话,必以为昌王当定了替死鬼,正等着看好戏,圣上完全可以等一等。”
“也是,那就照你的意思办。”
“臣遵旨。”
因下个月便要成亲,乐善这日带着一位他不太来往的堂叔,还有媒人去宋家下聘。
他是指挥使,深知保持街道畅通的重要,故而提早知会属下辟出一条路,这样即便聘礼队伍浩浩荡荡,也没有把云栖桥那一带堵得水泄不通。
堂内媒人在宣读聘礼单,什么金器四十八件,银器三十六件,彩锦二十匹,各类皮毛十二张,三牲加两对鸡鸭,酒四坛,两担聘饼,还有鲮鱼,海味,糯米砂糖等等等等。
宋文昇绘声绘色告诉妹妹:“我们家库房都要放不下了。”
当初宋春汐成亲,霍家的聘礼也很丰厚,只是宋仁章不喜用奢华之物,连带着徐凤娘跟宋春菲也很节俭,许多仍存放在库房里,宋文昇想着就来气:“每月就给我那么一点钱,我真应该偷个什么龙凤镯,红宝石拿去卖了。”
宋春菲吃惊地看着他:“可不能当偷儿,你要钱,我这边有,但你不能去斗蛐蛐。”
宋文昇扑哧一笑:“逗你玩呢,我可是要当官的人,怎么会偷东西。”
“那就好。”宋春菲松了口气。
宋文昇后来去霍家跟宋春汐学骑术时,把乐家下聘的事告诉她。
“二姐夫还是挺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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