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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七零团宠小炮灰》30-40

    第31章 31

    ◎你要是有姓容的那张脸◎

    苏溪溪在脑子里想了好一会儿, 死活想不起这个男知青叫什么:“找我有事吗?”

    男知青中,有接触的只有容言初,还是一起上课后才勉强熟一点的。其余的几个基本没什么交流。

    邓安从身后拿出来一小束花, 轻缓的说:“这是我在山上看到的,觉得很好看, 就随意搭配了下。送给你。”

    大花小花混杂在一起, 边上还有几根狗尾巴草。怎么说呢,有些不伦不类的, 谈不上丑, 更谈不上好看。

    苏溪溪没接他的花,反而警惕的退后一步, 和他拉开距离:“我不要, 知青同志,你送其他人吧, 我该回家了。”

    邓安掩下一丝不悦, 仍旧微笑着说:“还没来得及正式和你认识, 我叫邓安, 今年23岁,我家在福市……”

    苏溪溪越听越不对劲,忙打断他的话:“邓知青,时候真不早了, 我家里等着我回去吃饭。我先走了。”

    说完就想侧身避着他。

    苏溪溪内心狂吼:靠,这男知青对我有想法。

    邓安没料到她这反应, 一着急就上前拦在她前面:“苏同志, 这花你收下吧, 我特意给你摘的。来大队的第一天, 我一眼就看到你了。印象很深刻, 我一直都没忘记。”

    这话不假,但邓安骨子里瞧不起乡下人。即使对苏溪溪有意思,但更多在意的是,苏溪溪能带给他什么好处。

    相比其他知青,他每天挣的工分只有五六个,是男知青里挣的最少的。

    手掌脚心长了难看的茧子,整个人都晒黑了好多。每顿吃的食物,让他难以下咽。

    下乡的艰苦,是他完全不能适应的。

    而同院子的容言初,却过上了他想要的日子。

    邓安嫉妒死了容言初,凭什么他能挣那么多工分,凭什么他能去当小学老师。

    只要有容言初在的地方,就没人能看得到他的存在。容言初就像是一座大山,死死的压在他的头顶上。

    邓安清楚自己没有出众的能力,想要摆脱困境,只能通过这种方法。

    苏溪溪是他首选目标,人长得好看,小学老师,苏家的生活条件在大队也算是好的了。

    只要拿下苏溪溪,他就能过得比现在好上不知多少倍。

    邓安对自己很有信心,况且他长得也不差。乡下姑娘没什么见识,说几句好听的话,那不轻松拿捏吗?

    他没什么钱,所以下午没去上工,去了山上,摘了好些不要钱的野花。

    晚风吹过,邓安身上臭烘烘的汗味飘进苏溪溪的鼻子里,难受得马上屏住呼吸。

    “无功不受禄,邓知青,这花我不要。我要回家,麻烦你让让。”

    邓安见她这般不识趣,心头恼了。环视四周没人,胆子大了些往她凑近,用刻意温柔的嗓音诱哄:

    “溪溪,我喜欢你,能和我在一起吗?以后我可以带你回家,就不用在这乡下待着了。”

    “虽然你是乡下人,但只要给我生两个儿子,我爸妈对你肯定没意见的。相信我,溪溪。”

    造作的嗓音和恶心的内容,加上他身上那股汗味,熏的苏溪溪想呕。

    她上辈子本本分分,从未作恶多端,这辈子为什么要遭这种罪?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苏溪溪想落泪,漂亮的小脸上写满了抗拒,嫌恶的又退后几步:“首先,我不喜欢你。”

    “其次,你太丑,我不可能喜欢你。”

    “最后,不想被我两个哥哥打死,就滚远点。”

    靠,这都什么玩意啊?她是个炮灰,她的爱情也只配炮灰爱情?

    苏溪溪被他恶心坏了,一路狂奔到家,气喘吁吁的靠在门框上直干呕。

    “小姑姑,你咋那么晚才回来啊?今天我的作业都写了!要检查不?”在院子里和苏成阳玩石子的苏成星,兴奋的嚷嚷着。

    苏溪溪还没缓过来,脸色绯红,干呕使得她眼眶盈满泪水,将哭不哭。

    好不可怜。

    苏桐闻声跑了出来,震惊的说:“小姑姑,你哭了吗?谁惹你了,阿桐帮你揍他。”

    不等苏溪溪说话,苏桐就大声冲厨房嚷嚷:“奶!小姑姑哭了。”

    家里男人们还没到家,女人们在厨房做饭。

    苏溪溪直起腰杆,头疼的戳戳苏桐的额头,“阿桐,你乱说什么啊?我没哭,刚门口有人挑粪桶路过,我被熏到了。”

    苏桐调皮的吐吐舌头,“哎呀。”

    苏溪溪走了院子,对着急从厨房出来的秋槐花一样的说辞。

    秋槐花盯着她看了一圈,确认没事后没好气的朝苏桐说:“大惊小怪的干啥,吓死老娘了。”

    “还不去给你小姑姑拿帕子来擦汗,没个眼力见。要你们有啥用,真是。”

    苏家人除了苏大强,都是暴脾气。要是知道邓安说的那些恶心的话,非得把人打的半死。

    为了和平,苏溪溪打算就暂时不告诉苏家人。

    要是邓安有第二次,那就说不定了。

    她又不是不知道告状的小傻子。

    邓安满脸怒容的回到知青点,野花早被他扔在了路边。

    在做饭的赵庭,脸比邓安还黑:“今天轮到我和你做饭,你一个没上工的人,回来影儿都不见。”

    邓安正在气头上:“叫什么叫,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做个饭要累死你啊。”

    赵庭无语至极,“啪”的一下扔下锅铲:“操,那你踏马有种别吃!”

    要不是容知青见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主动帮着烧火,晚饭有个屁吃。

    纵使在恼火,邓安也不想饿着肚子睡觉,阴沉着脸走进厨房,把锅铲捡了起来:“我有点事,回来晚了。”

    赵庭抢过锅铲,洗干净,继续翻炒:“呵呵,你再晚回来一会儿,碗都洗了。”

    邓安还想辩驳,瞥见灶台后的容言初,心里一股火上来:“哟,这不是容知青吗?穿的这么干净来厨房,不怕弄脏啊?”

    赵庭听不得他的阴阳怪气,想一脚踹过去:“要不是你,容知青的衣服也不会弄脏。他是帮你烧火,还没句好话,真是狼心狗肺。”

    三人成群,人一多就会分成几个小团体。

    知青点的知青也是如此。

    赵庭和容言初的关系要好点,其次是傻大个钱伟业。

    另外三人,一个小团体。

    邓安想着所剩不多的钱票,忍住了。他还不能和这两人闹翻,月中了,再过几天又要交合伙的粮食了。

    他那点可不够。

    容言初见人回来,起身离开了厨房。

    简单吃了饭,各自忙着各自的事。

    用指甲剔着牙的孙茂,冲邓安挤眉弄眼:“下午干啥去了?别给我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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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看着你拿着什么东西去学校那边了。”

    邓安扯扯嘴角,试图敷衍过去:“没啥,我在屋子里待久了,就出去走走,恰好走到了那边。”

    这事还没成,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打算。万一其他人也生出这样的想法,那岂不是给他增加难度了。

    孙茂啐了一口唾沫:“你不说我都知道,和那女的有关对吧?就这破村子里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邓安脸一僵,支支吾吾的说不是。

    孙茂不屑的笑笑:“搞女人这方面的经验,我可比你多得多。要我说,就你那些烂招数,绝对搞不定那女人。”

    他对苏溪溪这种干瘪小女孩没兴趣,要有兴趣还轮得到别人。

    “你跟我说实话,我教你几招,怎么样?”孙茂斜睨他一眼,又补充道:“但我可不能保证你一定能行。”

    邓安还真没什么经验。屋子里就他和孙茂两人,其他人在院子里。

    犹豫了下,他把下午的事说了。惹的孙茂哈哈大笑。

    邓安脸色难看,但有求于孙茂,硬生生咬牙忍住了。

    孙茂笑够了,咂咂牙,发自内心的说了句大实话:“我觉得你这事成不了。”

    这回,邓安的脸色黑的彻底:“你在逗我?”

    孙茂食指左右挥挥,不在意的笑笑:“逗你干嘛。虽然我也不想承认,但你要是有姓容的那张脸,能成的机率还大些。看样子你应该也没什么钱,啧,那就基本上没戏了。”

    这些话,就像刀尖子一样,往邓安心窝扎。

    邓安恨恨的道:“那就不劳孙知青费心了。”

    两人不欢而散。

    没人注意到在门外站立了不知多久的赵庭,在他们谈话结束后,面不改色的进屋收拾床上和柜子里的的东西。

    赵庭是来搬行李的。

    做晚饭的时候,他和容言初商量了一下,说给点钱,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容言初没拒绝没答应,赵庭就默认他答应了。

    四人住的屋子很臭,一进屋就能闻到一股酸臭味,像是老酸菜泡烂了。

    炕边上堆满了换下来没洗的衣服,墙边的鞋子黑黢黢的,乱七八糟的摆放着。放了好些天了,腌入味了。

    赵庭对这样的场景再熟悉不过,刚开始他还会顺手帮着整理一下。后来实在是受不了了,跟他们说过很多次还是这样,只能选择搬出去。

    孙茂瞅着他的动作,问:“你干什么?”

    赵庭不咸不淡的说:“屋子有点挤了,刚和容知青说好,我去和他一起住。你们几个也宽敞些。”

    孙茂“哦”了一声,低头继续扣脚心的死皮,脚趾甲里藏着黑色的污垢。

    东西不多,离得近,赵庭懒得喊人帮忙,就一样一样的搬。

    等东西搬完,满头大汗的赵庭洗了个冷水澡,然后回屋把听到话和容言初说了。

    他一脸八卦的猜测:“没想到邓安居然存了这种心思,他们没说名字,也不知道是哪家倒霉姑娘被他看上了。”

    “你不知道,我听到孙茂说那句,你要是有姓容那张脸,差点笑出声。真够杀人诛心的。”

    第32章 32

    ◎小伙子想的周到◎

    赵庭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 没得到容言初的丁点反应,疑惑的问:“你都不好奇的吗?跟个和尚似的,无欲无求。”

    见容言初不理他, 也不生气,自顾自的说着:“怪我忘了, 你对这些不感兴趣。对了, 当老师啥感觉?累不累?听说和你一起去当老师的还有那个苏同志,你俩没摩擦点出火花?”

    容言初捏捏鼻梁, 突然有点后悔, 刚才该直接拒绝这人的入住,简直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耳边就跟有蚊子似的, 一直嗡嗡嗡。

    “赵庭, 话再这么多你就回去。”

    赵庭拍拍嘴巴:“好好好,我闭嘴我闭嘴。”

    他宁愿少说话, 也不想回那酸菜味的屋子。

    乡下的夜晚, 月明星稀, 听取蛙声一片。

    平淡充实的一天又过去了。

    苏溪溪像往常一样, 带着家里小学生们去了学校。

    到办公室的时候,容言初已经坐在那儿了。

    “早啊,容老师。”苏溪溪放下布包,眉眼弯弯的打招呼。

    两人的办公桌是由两张桌子拼接在一起的, 挨着窗户。

    旭日东升,清晨的几缕阳光洒在窗边的青年身上。

    “早, 苏老师。”

    苏溪溪闭上眼迎着温和不刺眼的阳光, 靠在椅背上, 莫名的想睡觉。

    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周老师在教室外摇响上课铃。

    容言初拿上课本, 起身发现对面的女孩没动静。

    恬静白皙的面容, 橙黄色的阳光照在她小脸上,清晰的连细微的毛绒都能看见。

    容言初心漏跳了一瞬,喉结下意识的滚了滚,嗓音轻缓:“苏老师,上课了。”

    苏溪溪在短短几分钟,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的梦,被叫醒时脑子还晕乎乎的。

    “哦哦,我怎么睡着了啊。”苏溪溪揉揉干涩的眼眸,睁开,视线明亮了许多。

    感觉喉咙有点发痒,打开水杯喝了口温水,“容老师,多谢你喊醒我。你先去上课吧,我马上也去。”

    容言初垂下眼,转身离开。

    苏溪溪摸摸喉咙,不解:“我喉咙怎么痒痒的,昨天晚上不都还好好的吗?算了,多喝水。”

    上完两节节课,她终于发现自己身体不对劲了。两个小时不到,咳嗽不下十次,水杯的水都喝完了。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办公室,咳了几声,喉咙直发干。打开水杯想喝水,才想起水喝完了。

    苏溪溪望着空荡荡的水杯:“难道我感冒了?什么鬼,大夏天的感冒。”

    余光瞥到容言初进屋,她抑制住想咳嗽的冲动。想到还有两节课,就头皮发紧。

    越是想不咳嗽,越是压不住。

    一个气儿上来,经过喉咙没压住,直接咳得眼冒水光,溢出来的泪水挂在又长又翘的睫毛上。

    脸颊嫣红,像四五月盛放的桃花。

    容言初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帮她拧开水杯,发现里面没水。

    犹豫了一下,看她还在咳,抿唇拧开了自己的水杯,递了过去。

    “尽量别咳嗽,先喝点水缓缓。”

    苏溪溪那瞬间仿佛见到了救命源泉,咕噜咕噜的喝了好几口,又咳,又喝两口。如此反复两三次,终于不咳了。

    一番下来,人都虚脱了。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道谢:“谢谢啊,我还以为我要咳死了。”

    原本清脆悦耳的嗓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了。

    发现自己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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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的水,怪不好意思的说:“等我休息下,我帮你去杨老师的住处装水。”

    容言初的视线从水杯上挪开,见苏溪溪嘴唇上泛着水光,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我自己去。”

    拿起只剩浅浅一层水的水杯,盖上杯盖的动作有些不易察觉的慌乱。

    苏溪溪不想动,但心思一动,叫住他,拿起水杯往前一递,讨好的说:“容老师,能帮我装一下嘛?”

    容言初低低的“嗯”了声,拿过她的水杯,大步的走了出去。

    苏溪溪身体不舒服,没发现他的不对。

    太阳晒的热了,苏溪溪把椅子往晒不到的地方挪了挪,又把手背贴在额头上,试图分辨出烫不烫,发没发烧。

    她高估了自己,分辨不出来。

    杨老师从走廊进来,见她焉巴巴的样子,好笑的打趣:“怎么了?今天才上两节课,就没精神了啊?”

    苏溪溪瘪嘴:“喉咙不舒服,一直咳,烦。”

    杨老师走过去:“不会是生病了吧?头晕不晕?”

    苏溪溪撩起额前的头发,“有点晕,早上出门都还好好的。”

    杨老师摸摸她的额头,有点烫手:“应该是有点发烧,我和周老师的厨房暖水壶里有热水,去装点。”

    苏溪溪指指她身后进入视线的容言初:“容老师已经帮我去装水了。”

    杨老师说:“凉水少喝。”

    容言初把她的水杯放在她面前,“是热水,我碰上周老师,问了要热水。”

    杨老师看了这两人一眼,露出姨母笑:“小伙子想的周到。”

    喉咙又开始发痒,苏溪溪拧开水杯,热气腾腾的水气扑面而来。

    “多谢容老师了,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

    容言初没说话,回了自己座位。

    课间快结束了,苏溪溪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热水,差点没把舌头烫熟。

    上午的课结束,苏溪溪的嗓子快哑了。一说话,就像破了的锣一样,又哑又难听。

    苏梧在上第一节 课的时候,就发现小姑姑今天的状态很差。好不容易熬到放学,和苏柳像两根小尾巴,跟在苏溪溪身后。

    “小姑姑,你好像生病了。”苏梧没了那份冷静,紧张的扶着小姑姑,“我们快回家吧,跟奶说。”

    苏桐从后面冒出来,不敢相信的说:“什么?!小姑姑都好久没生病了,咋弄的啊?”

    苏柳扶着另一边,接话:“不知道,小姑姑的声音都变了,第四节 课都不怎么说话了。”

    苏溪溪的两支胳膊都被霸占了,无奈,用破嗓子开口:“我是喉咙痛,你们整的我快晕了似的。”

    苏桐小声的说:“小姑姑,你又要吃苦苦的药了。”

    知道小姑姑不舒服,三人没在多说话,以免烦着她。

    一进院子,苏桐就去厨房了,急急的说:“奶!小姑姑又生病了!声音都变了。”

    秋槐花刹那间冷静下来,飞速的洗干净手,去了苏溪溪的屋子。

    几个小的全堵在屋子里。

    秋槐花瞧见闺女那红通通的脸,一时懵了,还以为是苏桐这孩子在骗她。

    苏溪溪在看到秋槐花的那一刻,绷不住了,哽咽的说:“妈,我有点难受。”

    秋槐花心都软了,疼惜的抱住闺女:“溪溪,有哪儿不舒服跟妈说,妈在呢。”

    苏溪溪蜷缩进秋槐花怀里:“头晕,嗓子也疼。”

    秋槐花轻声哄着她:“溪溪乖,睡会儿觉就好了。不怕,妈陪着你。”

    紧绷了一上午的身子,找到了避风港,安心的闭上了眼。

    秋槐花心落到肚子里,冲守在一边的苏柳几人招手,挨个吩咐:

    “阿柳,去叫你妈烧点开水备着。再打三个蛋,蒸点蛋羹。”

    “成运,去找你爸他们,让他们去请张医生来。”

    张医生是大队的赤脚医生,平时就帮着村民们看看小病什么的。

    “阿梧,去把你小姑姑用的帕子打湿,拧干再拿进来。”

    “其他的人都出去,闷死了。”

    得了消息的苏明国三人,迅速把张医生请了回家。

    苏溪溪睡的不安稳。

    身体在发烧,即使苏桐一直在旁边扇风,秋槐花每隔一会儿就给她擦汗降温。

    苏溪溪的额头上,仍旧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如柳叶般的秀眉紧紧皱起。

    见张医生来了,秋槐花的心提起,“张医生,要不要把我闺女叫醒?她说她头晕,嗓子痛,是不是感冒了啊?”

    苏溪溪十岁后,身子小病不断,大队的赤脚医生足够了。

    张医生打开简单的医疗箱:“叫醒吧,方便检查。”

    片刻后,张医生说:“就是普通的感冒,嗓子有点发炎,多喝热水。等下来拿两包草药,熬给她喝了就差不多了。”

    秋槐花重重的松了口气,闺女这两三个月没生病,让她以为闺女和别的女娃一样,身子健健康康了。

    这一病,又打回原形。

    苏明家得了秋槐花眼神,给了两毛钱,跟着把草药拿了回来。

    秋槐花见闺女眼睛闭着,警告几个小的:“别嚷嚷,安静点。”

    轻手轻脚的出去,倒碗热水,放了点白糖进去,喂苏溪溪喝了下去。

    苏溪溪喝了一半,就不喝了:“妈,午饭我不想吃了。我想睡觉。”

    秋槐花没勉强:“好,溪溪睡吧,妈把饭给你放锅里温着。”

    一大碗鸡蛋羹,秋槐花往里头滴了一小块猪油,分了四分之一出来放着。

    秋槐花一边吃饭,一边熬草药。下午要上工,只能趁着中午这会儿把药水熬出来。

    这一觉,苏溪溪睡得安稳多了。

    被收拾好准备去上工的秋槐花叫醒:“溪溪,饭给你温在锅里了,下午就别去上课了,我让那几个小的跟周老师说。”

    “桌子上有半碗草药水,吃饭前记得先喝了。有点苦,一口喝完,别吐了。”

    “乖乖在家,吃完饭好好再睡一觉。”

    秋槐花絮絮叨叨的念了好久,才不放心的去上工了。

    睡了一觉,苏溪溪有了些精神。身上汗渍渍的,后背心都打湿了,空空的肚子咕噜响。

    喝药,吃饭,洗头,洗澡,半个小时搞定。

    杯子装满热水,戴上草帽,还是去了学校。

    学校刚上课没多久,苏溪溪在她班上看到了在讲课的容言初。

    容言初侧目见是她,写字的手一顿,停下讲课,“周老师让我帮你代一节课。”

    第33章 33

    ◎和少女一样耀眼◎

    苏溪溪没想强撑着讲课, 只是想来帮着看学生们自习。朝容言初指指微微发疼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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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指指隔壁教室,笑了笑, 示意他继续。

    她能说话,但不想说话。谁能想到睡了一觉, 嗓音更粗犷雄厚了。

    是本人都嫌弃的程度。

    苏溪溪转身走进隔壁班级, 没有老师在,好些都在交头接耳。整个教室闹哄哄的。

    苏溪溪走上简陋的讲台, 下边的说话声慢慢的小了很多。最后一排的李壮, 见进来的是前任老师,仍旧和小跟班们说着话。

    苏桐一脸懵圈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姑姑, 奶不是说小姑姑不来的吗?

    她身后坐着的就是李壮。见小姑姑望着她这处皱眉, 一下子就明白小姑姑的意思。

    她转过去,小声威胁:“李壮, 你再讲话, 我就去告诉容老师。”

    李壮这才收敛了许多。

    说是自习, 认真看书学习的学生寥寥无几。大多数都在望着课本发呆。

    苏溪溪在讲台上, 不受控制的开始带头打瞌睡。下课铃一响,班上倒了一片。

    后面又给杨老师守了一节她班上的学生。

    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两天,苏溪溪就活泼乱跳了, 嗓子也不痛了。

    这天,苏溪溪给几个小的分了两颗糖, 又往包里揣了最后的一小把。

    这水果糖还是上回去县城买的, 偶尔拿出来分一颗, 终于见底了。

    九月底的太阳, 比七八月的温和了很多, 至少晒着不那么刺痛了。

    苏溪溪来到办公室,给周老师和杨老师各分了三颗,“杨老师周老师,请你们吃糖。”

    两人都没要,杨老师笑着说:“我们一把年纪了,都不爱吃这,溪溪你留着自己吃,当零嘴也好。”

    夫妻俩很喜欢苏溪溪,年长她一辈,又一度让两人想起了早夭的闺女。熟了后,私底下便没那么讲究,唤她溪溪。

    早年间他们曾有个闺女,可惜三岁那年,生病去世了。后面一直都没再有过孩子。

    按年龄算下来,和苏溪溪差不多大。

    苏溪溪好说歹说,才让两老师收下。这大半个月,周老师夫妻帮了她这么多,只有拿几颗水果糖当报答了。

    她目光移向在低头工作的容言初,摸了五颗糖放在他面前:“这是给你的,容老师。”

    水果糖的糖纸,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和面前笑吟吟的少女一样耀眼。

    容言初想到身后的泥潭,瞬间收起不该有的思绪,恢复以往的冷淡:“不用,你拿回去。”

    苏溪溪眼睁睁的看着他一秒变脸,歪头小声疑惑:“你怎么了?”

    容言初唇瓣紧闭着,一副不想与她说话的模样。

    苏溪溪撅撅嘴,把水果糖推到他教材上,气鼓鼓的说:“爱要不要,反正给你了。”

    根本没注意他碎发遮掩下,略微发红的耳朵。

    苏溪溪很记仇。

    一下午不看他,也不跟他说话。

    放学后,苏溪溪和周老师说了拜拜就回家了,全程无视在场的容言初。

    连周老师都看出两人闹矛盾了,打趣道:“你咋惹溪溪生气了?”

    容言初默默垂眸,视线落到桌上的水果糖。

    没等到容言初的回答,周老师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溪溪脾气那么好,看来是真生气了。你也是,不知道让着点。”

    门外杨老师的声音传来:“老周,过来帮我一下。”

    周老师应了声,就出去了。

    容言初在原地站了好久,才走过去把水果糖拿起,小心的放进包里。

    另一边,苏溪溪回家的路走到一半,再次被邓安拦住了。

    “溪溪,听说你生病了,现在好了吗?”

    苏溪溪面无表情:“我和你不熟,麻烦你别这样叫我。”

    邓安自认为帅气的撩了一把头发,露出那宽厚的额头,眼神黏糊糊的落在她身上:“苏同志,我就是想关心你,这几天我忙着上工,没时间来看你。你不会生气吧?”

    苏溪溪被恶心的反胃,到底是谁教他这样的啊?!隔夜饭都要吐了。

    苏溪溪两眼直发黑:“停,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邓知青,你离我远点行不行?我对你没想法,也不想和你说这些。”

    说完,就跟躲瘟神似的躲开了邓安想上前拉住她手的动作。

    尼玛的。

    这个时候,村民还在田地里上工,偶尔会有一两个小孩从边上跑过。

    苏成运和苏成星一放学就去山坡上溜达了一圈,吃了几颗刺梅才悠悠回家。

    看到有人在和小姑姑拉扯,急忙挡在小姑姑前面:“你谁啊?敢欺负我小姑姑,小心我揍你。”

    邓安扬起一个虚伪的笑容:“我没欺负你小姑姑,就是想和她交个朋友。”

    苏成星说话直:“我才不信!你这么丑,小姑姑才不会和你说话。”

    苏溪溪:流汗……

    邓安脸色肉眼可见的难看起来,强撑着找回面子:“苏同志,你就是这样任孩子乱说的吗?孩子这么小,怕是需要好好教一教。”

    苏溪溪微笑,不给他面子:“我家苏成星乱说什么了?说实话都不行啊,难道我要教他说谎话?”

    邓安愤怒的手发抖,心里还记得自己的目的,只是狠厉的剜两小孩一眼:“苏同志,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苏成运嘴巴挺欠:“没有下次!别来找我小姑姑!要不然我爸和二叔揍死你。”

    邓安没遇到这么不把他当回事的人,脸涨得通红,一时气不过抬手想挥打过去。

    苏溪溪迅速把两孩子往后一拉,冷言呵斥:“怎么?邓知青还想当着我的面打小孩?”

    邓安冷静下来,知道自己这步走错了,看着苏溪溪那张冷漠漂亮的小脸,心底涌起一个疯狂的想法。

    强硬着咽下这口憋屈的气,他甚至还能笑得出来,“苏同志,我就先不打扰你了。”

    几人都没注意到,后方一处屋子的院墙下站着个人。

    苏溪溪被邓安那志在必得的眼神盯得心口发毛,蹙眉领着两孩子往前走。

    直觉告诉她,这人不会善罢甘休。

    苏成运问:“小姑姑,他是谁啊?”

    苏溪溪心不在焉:“一个知青,你们以后离他远点。这事先别告诉你们爷奶。”

    她暂时还不知道要怎么处理,和大队长说邓知青骚扰她,口说无凭。弄得不好,还惹的一身骚。

    她知道苏家人肯定是站在她这边的,但知青好歹是上头分派下来的。要是出了差错,被邓安拿捏住把柄,那就得不偿失了。

    乡下的娃早熟,苏成运嘴上说着好,转头就告诉了二叔苏明家。

    不告诉他爸,是因为苏成运知道,他爸一定会告诉爷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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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明家震怒,顿时撸起袖子想冲出去揍人:“什么?”

    苏成运急忙拽住他:“二叔,小声点,别让小姑姑和其他人听到了。”

    苏明家刹住脚,一把抱起侄子,去了院子外,“成运,把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仔细和二叔说一遍。”

    苏成运尽量一比一还原现场:“……二叔,我感觉那人对小姑姑不怀好意。那眼神,看着不舒服。”

    小孩子对善恶的敏感度极高。

    苏明家深吸一口气:“那知青姓邓对吧?”

    “对!我听到小姑姑喊他邓知青了的。”

    “今晚的事谁也不准告诉,知道吗?”

    “嗯嗯,二叔你要怎么做啊?”

    “这小孩子就别瞎管了。回去吧,我去外面走一圈。你爷奶问起来就说我去溜达了。”

    忽悠好侄子,苏明家唰一下变脸,方向明确的朝知青点走去。

    月光洒在他身上,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敢堵他小妹,是不想活了。

    苏明家站在一处屋檐下,前方就是知青点。月光照不到他,将他很好的隐匿在了暗处。

    院子里的对话传入耳中。

    “邓安人呢?怎么又不见他。”

    “邓知青去河边洗衣服去了,孙知青你找他干嘛啊?”

    “问问不行啊。邓安这小子,我还等着问后续呢。”

    “什么后续啊?孙知青。”

    “没什么。”

    不用多想,这后续肯定和苏溪溪有关。

    苏明家手指捏紧,咔咔作响。转身去了小溪边,溪水波光粼粼,只有几个女人在洗衣服。

    没有邓安。

    苏明家记性好,虽然对邓安印象不深,但记得他长什么样 。

    刚才他是从村子里过来的,没遇到人。那邓安极有可能是抄近路走田埂回知青点的。

    知青点到小溪,走村落边上的田埂是最近的。小溪边不远就是红薯地,田埂上还有成堆的高粱杆。

    走上一截路,苏明家看到前方有两个人影在拉扯,说实际点,是一人在单方面占据上风。

    第一眼,他还以为是村里的男人女人在地里偷/情。

    第二眼,两人在打架,打的那人好像是容知青。

    第三眼,挨揍的那人不会是邓安吧?!

    因为单方面挨揍的那人,被蒙住了脑袋,苏明家认不出来。

    容言初在苏明家出现的那一刻,就看到了他,但手下的动作没停。

    苏明家纠结了一下,还是小跑过去,他是担心容知青把地里那人给打死了。

    等他走近,能听到地上蜷缩成一团的人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嘴巴被东西堵住了。

    容言初面色自若的停下,抬眼看向苏明家,似乎在等待他的反应。

    苏明家被他抬头那一瞬,还没来得及收敛的凶狠眼神吓住了,压低嗓音问:“他是谁?”

    容言初揉揉手腕,往旁边一站,给他让位。动了动唇,无声的说:“邓安。”

    苏明家挑眉,意味不明的看青年一眼。下一秒,结实的拳头稳稳的落在了地上那人的身上。

    发泄完,又哑着嗓音在那人耳边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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