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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病症》3、病症

    那天的发展在诡谲中带着点戏剧色彩,周念并没有直接离开,鹤遂也没有多看她一眼。

    两人的目光在虚空中短瞬相接,又在转瞬间错开。

    是他先将目光移开,神色不痛不痒。

    等周念的思绪重新活泛时,她有些心虚地低头,注意到自己提橘子的手指收得死紧,掌心尽是薄湿的汗。

    要是再被他多盯上一秒,她整个人都得大汗淋漓。

    鹤遂拎着铁锹起身,长腿一迈,爽落地从皮卡车前盖上纵身跳下。

    人还在空中的那一瞬间,他的白t在后背鼓出风包,猎猎一颤,就是少年最意气风发的弧度。

    鹤遂稳稳踩在地上,转身把铁锹放回五金店的摊子上,抬头看向老板:“谢谢。”

    五金店老板目睹全程,连大气都不敢出,脖子僵硬地点点头。

    周念还在原地看着,少年身影缩小在她的瞳孔里移动。

    根本移不开视线。

    周念从来没有和鹤遂这样的人有过交集。

    哪样的?

    她也不太说得上来,只能尝试进行模糊地描述:他周身散发出的气质非常阴郁,冷厉,也极其特别——他在人群中,就像一只被放进羊圈的狼一样醒目,周围都是温软纯善,洁白的毛,寻不出一丝恶的气息,只有他血污俱下,满身的黑,隐在暗处准备大杀四方。

    鹤遂身上散发的气质对周念而言,一面觉得很陌生,一面又觉得很吸引人。

    让她忍不住地看了又看。

    这时候,鹤遂人还在路口,他逆着日光站着,使得脸孔模糊不明,周身线条却被反衬得格外瘦削凌厉。

    他正低着头,似乎在看什么东西。

    周念目光下滑,才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掌心,然而看清时,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鹤遂的掌心里斜插着一块碎玻璃。

    玻璃一半暴露在空气里,一半插陷进血肉里,锋利边缘染满鲜血。

    这完全是光看都觉得很疼的程度。

    周念这人最怕疼,见不得这种阵仗,她看得直皱眉。

    鹤遂的手掌还在流血,刺眼的红落在卵石路面上。

    滴答滴答……

    血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折散出几线红光。

    鹤遂面无表情地抬起另一只手,修长手指捏住碎玻璃两面。

    周念的心提起来,看他那动作,他不会想就那样直接把碎玻璃从肉里拔出来吧?

    那得多疼啊……

    周念浑身都开始浮鸡皮疙瘩。

    下一秒,鹤遂毫不犹豫地将那块带血的玻璃从肉里拔出,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嘶——”周念不忍地皱紧眉头,倒吸一大口凉气。

    那一定痛得钻心。

    他怎么能做到那么淡然?

    拔完碎玻璃的鹤遂懒懒抬眼,眸底无一丝波澜,漫不经心地把沾满鲜血的玻璃抛出去。

    一道抛物线划开,碎玻璃准确无误地落进他前方的垃圾桶。

    一个荒唐的念头在这一刻钻进周念脑子里。

    她想到月底要交稿的人物绘画大赛,其实画谁都可以,然而在这一刻,她偏偏想画眼前这个凛冽的少年。

    想看他自她画笔下流出,再跃然纸上。

    鹤遂还没离开,周念抓紧时间打腹稿,在想第一句话应该说什么。

    她看见他正在拢骨节分明的指,将还在汩汩流血的掌心用力握紧,想要以此达到止血的目的。

    可惜效果不佳,很快他骨节间就泛出青灰色,指缝中弥出鲜红色液体。

    周念打好腹稿,想要上前和他说话,刚走两步就听到背后有人在叫她:“周念周念。”

    她转头一看,是同班同学罗强。

    两人平时没来往,关系也算不上熟络,周念不清楚他为什么叫住自己:“怎么了?”

    罗强坐在自家粮油店门口,嘴里嚼着块口香糖:“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准备去和鹤遂搭话?”

    周念抿了抿唇,反问:“不可以吗。”

    罗强脸色刷地就变了,站起来三两步跑到周念面前,用特别严肃的语气,一板一眼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

    周念没懂他的意思:“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

    周念还是没懂:“听说什么。”

    罗强嚼着口香糖的嘴停住,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前方路口的少年,生怕被听到似的,用很小的声音对周念说:“那可是条不折不扣的疯狗啊……”

    周念在罗强眼睛里看到恐惧,她不懂:“有那么吓人?”

    罗强露出惊讶神色:“当然吓人了,他那么有名,你不应该没听过吧?”

    周念说话轻声细语的:“听过一点点。”

    罗强双手一拍,用尘埃落定的语气接着说:“或许如果要说咱镇上最有名的两个人,那应该就是你和那条疯狗了。”

    “这样啊……”周念呐呐道。

    “疯狗最讨厌和人接触,从来都是不出声只咬人的主。”罗强语气多出些神秘,“你这样的乖乖女到他面前,兴许连骨头渣子都没得剩哦。”

    周念:“……”

    还真有点怕。

    罗强撅唇,吹了个半大的泡泡,泡泡破掉后又说:“周念,我也是看在咱们是同学的份儿上,好心提醒你一下。”

    “……”

    “你和疯狗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离他远点。”

    一个天才画家。

    一条厌世疯狗。

    在所有人眼里,他们的人生看上去似乎永远不可能有相交点。

    周念默默听完,温吞问:“为什么你总叫他疯狗?他明明有名字。”

    鹤遂。

    仙鹤的鹤,顺遂的遂。

    “这你就不懂了吧?”罗强啧了一下。“我给你科普一下。”

    周念哦了一声。

    “我亲眼见过疯狗和他爸打架,他爸拿了把杀猪刀架在他脖子上,你绝对想象不到那刀有多吓人,大概这么长——”

    罗强用手比划了个长度。

    周念听得微缩脖子,情绪直接跳到紧张那一档。

    罗强有说书的天赋,绘声绘色地如同情景再现:“就那样的情况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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