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只有胶囊咖啡,你不喜欢喝的话再点餐。”
时浅心中震声:Holy shit!不仅哄好了师父,还让师父反过来哄她?!
时浅眨眨眼,又搓了一把脸,确定不是自己起猛了。
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吗?
再看向陈幻的时候,时浅所有的抵触情绪消失不见,换上了深深的敬佩。
林肯车主,有点东西。
……
三个人一起去吃了早餐。
时浅坐在她俩对面,整顿早餐都在偷偷观察,暗暗欣赏。
不得不说,师父和林肯车主穿戴整齐,并肩而坐的画面美不胜收。
一人白色系的穿着,盘发端庄,雪肤冷白、淡漠。
一人黑色系的打扮,散发慵懒,黑眸锐利、张扬。
仿佛是圣洁的白玫瑰和邪恶的黑玫瑰狭路相逢,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眼神都没有交流,依旧充满了一触即发的氛围、饱满待拆的旧事。
侍应送来热毛巾,陈幻手臂从白境虞身后伸过去,有礼貌地接过时,错位构成了搂抱的动作,黑玫瑰倾轧着白玫瑰,像一幅袒露欲念的画。
陈幻为白境虞调整了一下菜品,将她爱吃的菜默默放到她眼前。
白境虞要去开会前,问陈幻:“你今天回去?”
陈幻说:“你什么时候回?”
“我得再待两天,活没干完。”
陈幻不说话了,白境虞知道她已经被哄好了,想留下,又担心陈幼一个小孩在家没人照顾,心里正矛盾着。
时浅已经上了车,白境虞对陈幻说:“你想留就留,陈幼那边我让夏姐姐去照看一下,没事。不想留就回去,我还得开会,每天陪你的时间也不多。”
陈幻说:“你去工作吧。”
没得到一个确切的回答,白境虞也不急,捏了捏陈幻下巴,走了。
第93章
裴醒睁开眼,看见窗帘下摆的缝隙透进来一丝光,像一根曲折的银线在地板上穿行。
银线穿到易织年腿上,弯曲成了两道圆弧,像丝袜的边缘,套住了微有肉感的大腿。
这是早晨了。
易织年怎么还在这儿?
裴醒起身,见易织年在躺椅上睡着了。
她歪着脑袋,四肢舒展,书扣在一边的圆桌上。
穿着睡裙摆出这个姿势,已经在走光的边缘。
裴醒闭了闭眼,微不可闻地叹息。
拿毯子将她整个人裹住的时候,她醒了。
“哎?”
易织年本来的双眼皮被睡出了三四层,在和裴醒对视的一瞬间,立刻去擦下巴。
裴醒:“放心,没流口水。你的良好形象还在。怎么就坐这儿睡着了?”
易织年抱紧毯子,也在回忆,“我怎么坐这儿睡着了?”
裴醒实在很想敲她的脑袋一下,“你问谁呢?”
易织年浑身发痛,裴醒双手压在摇椅扶手的两端,类似敞开怀抱的样子。
易织年有种想要直接抱上去撒个娇的条件反射。
要是这会儿眼前是她妈、白境虞或者舒泉,她肯定哼哼唧唧抱着不松手,撒了两轮娇了。
但是是裴醒,她没好意思这么做。
“我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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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昨晚我怕你睡一半又醒过来,没有我跟你追忆似水流年,你还得失眠,所以我想就在这儿坐着等会儿。没想到等着等着睡着了。”
“为了陪我,在这儿坐了一晚上?”
易织年站起身想要舒展舒展身子,示意自己年轻,没问题。
没想到才站起来,腰间就传来“嘎啦”一声非常清晰的弹响。
易织年神色一紧,不敢动了。
裴醒真是要被这活宝笑出眼纹。
“别现眼了易织年,跟我做会儿晨间舒展,免得你今天难受一天。”
易织年乖乖跟着裴醒一起展开瑜伽垫,艰难地舒展僵硬的身子。
做的过程痛苦又艰难,但是做完之后的确松快了不少。
裴醒昨晚失眠的时候就出了一些汗,这会儿更是黏黏腻腻的不舒服。她有晨间洗澡的习惯,肌肤又受不得一点潮湿感,便让易织年先喝点水,等她出来就做早饭。
易织年说:“早餐我来做行不行?”
裴醒:“行是行,但是你行不行?”
易织年被她这话说得一愣,反应过来了,是在笑话她。
“行不行一会儿你出来尝尝不就知道了?”
裴醒被易织年推去洗澡,丰沛的水从身上划过,裴醒想,以前只知道易织年能吃,还真的不知道她会做。
不会一会儿出去的时候,厨房已经被她给点了吧?
裴醒其实想对了一半。
厨房没被易织年烧了,但她满怀信心的早饭也没能做成。
首先火开得太大,鸡蛋打进去的时候油蹦出了烟花乱炸的效果,将易织年生生逼退好几步。
等她鼓足勇气握着锅铲想上去翻面的时候,鸡蛋的底面已经黑如鞋底,没法吃了。
出师不利,易织年倒是很擅长宽慰自己,来个水煮蛋好了,煎蛋难度有点大。
水煮蛋倒是万无一失。
又下了面条,往里面撒盐时手忽然一抖,眼看着就要撒一大把盐进锅,易织年又把盛盐的勺给稳了回来。
幸好……易织年松了口气,不然她的面又得煮废。
庆幸不过两秒,以为自己拿着盐罐的易织年,忽然和真正的盐罐对视了。
易织年:“……”
那个罐子里装的好像盐。
如果那是盐,我手里的是什么?
完蛋,刚才往里面撒的不是盐,而是糖!
一锅面条隐约散发出奇异的甜味。
易织年心里充满了罪恶感,但最后还是决定将这一锅诡异的面给倒出来。
得缓缓。
她好歹也是自己在外面住了两年多的人,以前有空的时候,给自己做顿像样的早餐没问题。
难道是后来跟舒泉住了一段时间后,她的厨艺又退化成了原始级别?
易织年扶着额头思索,不应该啊,这玩意还能退化的吗?
很快她就找到了原因,主要还是她不熟悉裴醒的厨房。
为了裴醒的健康,还是直接点一份外卖吧。
速速下单。
裴醒这儿地处市中心,外卖种类多,送得极快,不到半小时就送到手中。
易织年将馄饨面倒入碗里,再切点葱花撒上去,水煮蛋一切两半,和几颗汤好的青菜一起铺上去。
看上去也很有居家的温馨感,应该能让裴醒吃顿顺口的早餐吧?
心里已经盘算好了,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吸引她回头。
裴醒居然正对着垃圾桶拍照。
一边拍一边“啧啧啧”几声。
“易织年,你偷偷买外卖,还把之前做坏的食物丢了,上面铺一层厨房纸巾当做掩盖,毁尸灭迹的手段还挺自然的啊,平时没少积累经验吧?”
被当场拆穿的易织年脸色涨红,立即上来。
“你怎么会扒垃圾桶里的纸啊,拍它干嘛?”
“当然是拍照发朋友圈,告诉大家易织年是黑暗料理界的扛把子。别担心,我会用加了你全班同学的小号发的,保证大家都看见。”
这是哪门子的别担心?
易织年伸手要夺手机,“不许发!”
裴醒一个转身,将手机举高。
易织年伸长了胳膊,指尖也只能勉强在裴醒的手腕处来回摸索,怎么都够不着。
裴醒:“真是长本事了,不仅直接叫我名字,还敢抢手机。”
易织年越想拿手机,裴醒就越逗着她不让她拿。
手臂高举着,易织年就像只被逗猫棒蛊惑的短腿小猫,抬起圆圆的前爪,身子摇摇晃晃着着急急,在裴醒后背上蹭了又蹭,就是够不着她想要的东西。
一开始裴醒单纯是坏心眼在作祟。
朋友圈肯定不会发,她只是想拍张照留作纪念。
逗弄易织年,看这片小羽毛“嗖”地飞上半空,找不到方向似的四处打着转的场面,恐怕是她难以戒断的恶趣味。
裴醒仗着身高的优势,一开始稳稳控制着局面。
可渐渐地,在她身后狂蹭的易织年一次又一次让裴醒的后背感受到她身材柔软的曲线。
裴醒:“……”
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
易织年从脸到心都还是纯真未拓的状态,身材却好到和这份纯真背道而驰。
裴醒心思被蹭乱,心猿意马间收回手臂,转身对易织年说:
“行了,我不发,别蹭了。”
易织年双手撑在裴醒身后餐边柜上,将裴醒圈住,小小一只身子逼近过来,居然挺有气势,说:
“手机我看看,照片也要删掉才行。”
早就超过了安全距离,不贴后背,改成前胸相贴。
裴醒被她贴得心头火又起,易织年的香甜气息和柔软的身子就这样肆无忌惮地紧缠着她。
这些日子一直在压抑的念头,猛然破土而出。
裴醒扣着易织年的手臂,将她拉起来。
易织年的注意力才转移到两人相连的手腕处,裴醒的脸倏然靠近。
易织年微怔的脸映在裴醒的眼底。
呼吸引起的气流紊乱了,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
易织年从来没有和谁的唇距离这般近过。
裴醒语气很淡,听不出此刻她心中正被汹涌的热浪侵袭。
犹如低空飞行的庞然大物,声音里带着的压迫感清晰地闷在易织年心头。
“易织年,你是不是忘记我是同性恋了?”
……
陈幻在P城过夜的当晚,夏步青受托到白境虞家里看护陈幼。
夏步青给陈幼打电话说明自己要过来,陈幼一开始是一本正经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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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自己过夜,不需要看护。夏阿姨你不用来。”
夏步青说:“我已经在楼下,请开一下车库的门禁。”
陈幼:“……”
从来没见过行动力这么强的人。
将车库的门禁打开,夏步青上来摁门铃。
陈幼开门之前先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
她记得这个姓夏的阿姨,第一次白姐姐请吃饭,夏阿姨也在场,还带着她在水上滑梯玩了好久。
虽然夏阿姨很会照顾人,但高挑的身形和森冷的强大气场,看上去就不像普通人。
她会误会白境虞是道上老大,夏步青的存在也至关重要。
即便现在知道白姐姐家是做正经生意的,夏阿姨是她的家庭助理,刚才在接到她电话的时候,依旧被那冬泉般的冷音弄得心头晃晃荡荡地紧张。
陈幼从上到下穿得整整齐齐,连袜子都穿好。
见教导主任也就这样了。
门一开,一只柯基犬率先挤了进来。
“唔?哈、哈、哈、哈……”
吐司到了陌生的环境先看了一圈,有点不确定该不该往里走,超乖地立在陈幼脚边,抬头吐着舌头看她,像在等候指示。
陈幼和吐司对视第一眼,就被它蠢乖的模样萌得心头一震。
“这是……”
夏步青一身劲黑的风衣,从上到下都和夜一般浓黑,长发束在脑后,戴着黑色的手套,一手拿着拉杆箱,一手拽着吐司的牵引绳。
关门前,她熟悉了一下走廊的布局,两梯两户,另一户邻居的大门在拐角处,消防通道在她们这一方。
“它叫吐司,是你年年姐姐的宠物。她今晚也不在家。”
夏步青观察完毕,将门关上,按下电子锁的锁门键。
机械上锁声嗡嗡地响着,陈幼说:“麻烦你了,特意跑一趟。”
夏步青:“不客气,正好我也要照顾吐司,就一起照顾了。”
陈幼:“……”
是这么个事,可听起来怪怪的。
陈幼:“我能摸摸它吗?”
“吐司亲人,你可以摸,它会很喜欢。”
陈幼摸了吐司脑袋两把,吐司差点将屁股扭上天。
夏步青站在窗口向外望时,陈幼已经拿了一根火腿肠喂它。
“它吃过晚饭了,可以少吃点。”夏步青提醒。
“哦,好。”陈幼坐在沙发上,摸一下吐司,看一眼夏步青。
夏步青分过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夏阿姨,我能问你一个问题么?”
“可以。”
陈幼喉头动了动,问她:“你以前是警察吗?或者做的是特警之类的工作?”
到了一个新环境,即便是很安全的住宅区夏步青也会观察环境,记下逃生通道的位置,连窗口之外的情况都不放过。
陈幼在侦探小说和电影里看过,厉害的侦探都是一边快速说台词,一边将周遭的特点全部记到心里。
感觉夏步青就很像这类人。
夏步青听她说完,难得露出一丝淡笑。
她把窗帘拉上的时候说:“我不是。”
“那你……也和普通人很不一样。”
自从白境虞和易织年长大后,夏步青很久没跟青少年聊天了。
陈幻这个妹妹她时不时会听白境虞提几句。
很会念书,也很擅长奇思妙想。
夏步青将吐司喝水的盆子从行李箱里拿出来,倒水的时候说:
“不过,你猜得也算挨边。”
陈幼双眼放光,看向夏步青。
蹲在她身边的吐司,感受到了她的注意力,脑袋一甩嘴都合上了,黑溜溜的眼睛也看向夏步青。
夏步青将水碗往前一放,说:“我到夫人身边之前,当过八年的雇佣兵。”.
会议一直持续到中午。
客户很大方,开完会后请白境虞和时浅去P城最知名的空中餐厅吃饭,包了整场,只招待她俩。
席间,时浅听这群人一直在对白境虞明年的工作安排旁敲侧击,估计也是听到传闻,想确定白境虞会不会离开中新,回去接手集团。
如果白境虞真的要回去,他们必然得提前布局。
白境虞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依旧维持着平淡如水的状态,不让人觉得她在刻意怠慢。
但她不愿意说的事,谁也撬不走半个字。
从餐厅出来,白境虞和时浅同时看到了陈幻的车。
还停在来时的位置。
时浅很懂事,“师父,那我先走了。”
白境虞和时浅道别,打开车门坐到副驾上,陈幻还在打工作电话。
“嗯,好的,那咱们明天见。裴总吗?我不确定她来不来,我可以邀请她……好的。再见。”
陈幻打完电话,白境虞靠到她肩头。
以为她又要针对“裴总”阴阳怪气一番,但她没说,明知故问:
“怎么没走?留下来陪我?”
“嗯……”陈幻含糊地应了一声,不想承认自己粘人,只说,“回头你再想跟谁看电影去,也有私人座驾送你去。”
“不是跟你解释过了,那人是我爸公司的艺人,什么双金影后,请我去看看集团公司主控的电影,了解一下业务。”
陈幻眼神有很短暂的凝滞。
了解集团公司的业务,意味着她要回去操持家业了么?
陈幻眼前明亮的热带风景,忽然蒙上了一层灰。
她慢悠悠地说:“我也没说不是。”
陈幻说话的调调还是那样,看得出来不生气了,也秉持着自己没生气的立场,心里再翻江倒海地难受嘴上也不刻薄,顶多闷不吭声,时不时丢两句拈酸吃醋的话。
但没什么精神,白境虞也看得出来。
陈幻抽了根烟,还是没点,就夹在指缝里,问白境虞:“去哪儿?”
“回去休息,晚上还要去应酬。”
陈幻默默开车,指尖细长的烟时不时晃动着。
心烦又不愿意给白境虞脸色的时候,烟就成了她压抑心情的小小出口。
摇摇摆摆,像一只小小的风扇,努力将心情降温,不去想自己配不配,更不让白境虞难做。
笔直的公路,曲折的心事。
高大的椰子树的树影落在车窗上,陈幻知道,白境虞终究要踏上属于她的人生。
“你以前什么样我不管。只要待在我身边一天,你就是我的人。别给自己找不自在。”
陈幻将白境虞曾经跟她说过的话一遍遍在心里念给自己听。
试图刻进心脏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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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也别让白境虞不自在。
白境虞不在乎她的曾经,她也管不着白境虞的以后。
毕竟再处心积虑计算,也算不出爱的迭代。
第94章
陈幻和白境虞一块从P城回来的那天是周六。
两天没在家,从机场回来的路上陈幻特意拐了个弯,买了个小点心给陈幼。
这孩子这几天自己待在家里吃饭睡觉,虽然有夏步青过来照看,还是会有些忐忑和寂寞吧。
陈幻内疚地想,会不会很想姐姐呢?
拎着小点心到家,发现夏步青还在。
茶几上堆了一大堆的零食,薯片、卤味、饼干……什么都有。
陈幼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聚精会神在听夏步青说着什么,陈幻她俩进门的动静都没能吸引她分过来半个眼神。
本来想给陈幼一个大大拥抱的陈幻:“……”
好一个自作多情的姐姐,人家没你过得好着呢。
吐司非常不见外地蜷成了一个小毛团子,缩在陈幼盘着的腿弯里,呼呼大睡。
白境虞看了一眼吐司,纳闷道:“这不是易织年养的那只傻狗么?怎么在这?”
夏步青:“之前年年晚上有事没办法回家,托我照顾狗。正好你们当时也在外过夜,我就把狗一起带过来了。”
白境虞听她这么说,狐疑道:“易织年很少不回家吧?就算去万嘉城每次不也都把吐司带去?她去哪了夜不归宿?”
夏步青说:“年年没有详细说,当时只说在她老师那边有点事。”
陈幻把行李箱擦干净、消毒,再放到柜子里。
手里忙耳朵却闲着,没法注意不到白境虞对易织年行踪的在意。
陈幻插了句嘴说:“你的小易妹妹都已经二十多岁,工作两三年了,你怎么还像她妈一样管着她?”
白境虞含糊地说了一句“那不一样”,随后继续问夏步青。
“她老师?高中老师还是大学老师?她和哪个老师走这么近都到了过夜的程度?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白境虞的话让夏步青一时答不上来。
陈幻又插了一句嘴。
“年年去老师家过夜,那肯定是裴老师啊。她和裴老师……”
说到这儿,陈幻蓦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说到一半的话戛然而止。
白境虞耳朵能正常使用,已经听到了。
她双手撑着腰,慢悠悠地将上半身转过来直面陈幻,问她:
“裴老师,又姓裴?易织年这个裴老师和对你特别好的裴姓投资人裴女士有什么关系吗?
陈幻:“巧合吧,正好都姓裴。”
白境虞冷笑一声,“我才知道,裴竟是我国大姓。”
陈幻在原地搓了两下,半个字没搓出来,猛然发现餐边柜上还放着个甜品,立刻拎起来快步走到陈幼面前,说:
“我给你带了个礼物回来,尝尝看好不好吃。”
吃了一早上零食的陈幼真没眼看陈幻,捂着嘴打了一个饱嗝,说真吃不下了。
陈幻微笑着说了个“好的”。
不过就是几天没见,妹妹一点都没想她,连她带回来的礼物都没有用武之地罢了,她一点都不伤心。
白境虞继续问夏步青:“这都几天了,易织年人还没回来吗?”
夏步青依旧好脾气地有问必答,“年年回来了,还来这儿呆了一晚上,看陈幼和吐司投缘,正好周末,便让吐司留在这儿陪陪陈幼,回头她再来接。”
白境虞:“……”
一直追问不止的白境虞在此处沉默了。
易织年还要过来接狗?那和陈幻同居的画面不得被她看见吗?
白境虞神经一跳,这叫什么事。
白境虞陷入沉思的全过程都被陈幻看在眼底。
陈幻从冰箱里拿出西瓜果切,在雪克杯里捣碎,和冰块一起倒入饮料杯。
用气泡水机打了一大杯的气泡水,冲进西瓜汁中,再来一罐养乐多,用茶色玻璃吸管搅拌均匀,递到白境虞手里。
白境虞:“?”
陈幻:“好喝,降火。”
“我有什么火好降?”嘴上这么说,白境虞还是喝了一大口。
陈幻做果汁的技术可真没得挑。
陈幻单手撑在白境虞后腰的大理石岛台边缘,没脸没皮地笑着说:
“要不要我帮你去问问小易妹妹什么时候来接狗?你好跟她错开时间,别一会儿见到面了尴尬。”
白境虞和陈幻对视,研究着这女人什么时候学会了读心术。
心里的想法被陈幻看得再透,白境虞嘴上是不可能承认的。
白境虞:“她来就来呗,有什么好尴尬的。她不早就知道咱们住在一块的事了吗?”
陈幼本在悠然地抱着吐司,忽地察觉到她俩说的话题有些微妙。
陈幻没直接说,可渐渐进入青春期的陈幼多少也能猜到她俩在谈恋爱。
毕竟这二位在家里倒水的时候无意间相遇,眼神都能拉丝,想要不发现很难。
不过就是两女人谈恋爱罢了,陈幼觉得没什么好奇怪的——坐她前排那个宁措都一堆女孩给她递情书。
不过……她们同居的事还对外保着密?
所以是被我泄露出去的?
陈幼心里一咯噔,抱着吐司的力气陡然变大,吐司嗷地一下惊醒。
白境虞满嘴释放“我不在意”的信号,身体却很诚实,还是让夏步青去问易织年什么时候过来接狗。
夏步青说:“我这就去问。”
打了几通电话过去,易织年那边没接。
夏步青:“周末,可能睡晚了。”
白境虞:“这都下午了。算了,别问了。回头我给她直接送过去。”
陈幻听白境虞这么说,险些笑出声来。
妙啊,主动送狗回家,不就能彻底避免易织年上门了吗?
论心机还得看白境虞。
陈幻半个字没宣之于口,就对着白境虞笑。
白境虞就像和陈幻共用一颗心,陈幻心里那点吐槽全被她解读得明明白白。
白境虞没好气地过来拨一下陈幻脑袋。
陈幻配合她偏了偏头,乐乐陶陶.
夏步青在白境虞这儿吃了午饭,既然两位家长回来了,她也该离开。
她要走的时候陈幼依依不舍,问她下次什么时候再来。
夏步青说:“如果你白姐姐有需要的话,我会再来。”
陈幼将熟睡的吐司抱在怀里,沉甸甸的,但抱着很有满足感。
她抬头对夏步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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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故事没有说完啊……”
夏步青摸了摸陈幼的脑袋,淡笑道:“其实已经说完。”
夏步青安静地来,又安静地离开。
陈幻将甜品放到陈幼眼前,好奇问她:“你夏阿姨跟你说什么了,这么着迷?”
提到夏步青,陈幼的魂回来了一半。
“特别特别神奇……比小说都精彩。”陈幼双臂撑起上本身,带着明亮兴奋的笑,往陈幻的方向耸肩,“夏阿姨以前是雇佣兵!”
“雇佣兵?”陈幻问白境虞,“夏步青真的当过雇佣兵?”
白境虞面上不见惊讶,“应该是。以前我听易阿姨提过一嘴,没有追问。”
陈幼:“那我,是不是又说漏了她的秘密?”
白境虞说:“夏姐能愿意跟你说,说明她不怎么介意透露自己的过往了。”
夏步青的确不介意了。
当雇佣兵的那几年,是她人生最昏暗的岁月。
但现在的她已经能心平气和地提及,心湖无波无澜。
在那个青色的黎明,易雪林在孤星之下跟她说,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身,但能选择前路。过往的一切还给命运,从今往后,你才是真的你。
夏步青永远记得易雪林比启明星还要亮的双眸。
夏步青坐入车中,车内空间一如既往安静,弥漫着易雪林最喜欢的木质香味。
中控屏幕闪烁,“夫人”两个字占据正中间最醒目的位置。
夏步青接通易雪林的电话。
“夫人。”
“步青,你回来了吗?”
易雪林的声音像一阵春风,吹平了夏步青心头的折痕,荡漾出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涟漪。
“嗯,我从境虞家出来了。”
“我在市南何太太这边。”
“我现在就过去,大概半小时到。”
“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夏步青将车发动。
从山水澜桥到何太太家,正常情况需要五十分钟。
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她不用小心翼翼地守护易雪林最在意的亲人,可以开得快一些。
奔驰S500L像流星,划过都市被黄昏染得焦黄的公路。
S城的傍晚灯火渐起,繁华喧嚣,像一个悬浮的梦。
无论在这座超级都市穿梭多少次,夏步青依旧会在某一秒钟陷入身处异乡的错位感。
战争、血腥和生死一线,才是她的故乡。
很久没想起那段尘封的岁月。
每每忆起,过往纤毫毕现。
在那个遗留在旧梦里的故乡,有她从小相依为命的妹妹。
踏过茂密的热带丛林,随时会被夺人性命的毒物攻击。
但她手中的武器更致命。
她出身在混乱的异国边境,当地人并不觉得那是贫民窟,因为所有人都在贫穷中挣扎,他们以为那就是世界的全貌。
饥饿和危险伴随了她和妹妹整个童年。
她和妹妹一直到成年都打扮成男孩的模样,去干体力活,和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人争抢食物。她凶狠野蛮的名声渐渐在边境传开,仇人也越来越多。
夏步青是为了妹妹成为雇佣兵的。
妹妹被绑架,能救回妹妹的方式只有用獠牙撕开一条血路。
雇佣兵在雇主眼里不算人,是肮脏的武器。
夏步青甘愿当那肮脏的武器,只要能救回妹妹。
营救的过程非常不顺利,捣毁了好几个训练营之后,她腿中了一枪,眉骨粉碎,肋骨断了两根,依旧没能找到妹妹的踪迹。
妹妹的下落,总是在下一个线索中。
夏步青拿最少的钱做最危险的事,双手沾满了不知名的血,埋葬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她一日一日衰弱下去,却始终没能找到妹妹。
她在失落和焦躁中发现了不对劲。
“你妹妹不在训练营。”
一个女人的话,证实了她心里所想。
漆黑的夜,风里都是土腥味和边境特有的潮气,天地间一如既往地肮脏浑浊,这是属于她的世界。
但当她抬头时,眼前的女人仿佛乘着月光从另一个世界而来。
这个女人穿着沾着泥土和灰尘的工装,头发简单地束在脑后,皎洁的面容被一股不可侵略的神圣感守护着,脆弱的身段肉眼可判断一折就碎,却站得端正,如同一棵提拔的雪松。
这是她和易雪林的初遇。
夏步青知道这个女人是从繁华的沿海都市来的生意人,为了钱不惜铤而走险,胆大的生意人。
她曾经见过这女人两次,一次是在机场护送她回公司,一次远远地看她和老板在讨价还价。
这是第三次,易雪林便告诉她这么大的秘密。
夏步青:“为什么要告诉我?”
易雪林:“你有权利知道……”
夏步青一把握住易雪林的手腕,力气大得几乎要将她的骨头捏碎,眼里满布着凶狠。
“我妹妹在什么地方?”
她确定这个娇弱的都市女人会被她吓到。
易雪林没有后退也挣脱,甚至脸上没有浮现任何害怕的情绪,反而是浓浓的垂怜。
“她死了。”
三个字,让夏步青眼眸凝滞了一整夜。
第二天清早,易雪林还没醒,就被闯入她房中的夏步青从床上粗暴地拎了起来。
“她遗体在什么地方?”
夏步青的双眼红肿不堪,像丧心病狂的野兽。
易雪林被她拽得几乎窒息,却不生气,只说:“那个地方很危险,我们都去不了。而且我说过,她已经死了。”
“再危险的地方我也要去。我要带她回家。”
易雪林天生有一副软心肠,夏步青将落不落的眼泪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女儿。
设身处地地想想,如果换成她,她也会为了将至亲带回家不顾一切。
易雪林不仅跟夏步青说了她妹妹遗骨的地点,还自费雇佣了一个小队,随她一起去。
“你的老板不珍惜你,你没必要继续为他卖命。”
去之前,易雪林对夏步青说,“活着回来的话,可以考虑以后跟着我做事。”
那时的易雪林心中已经有了属于她自己的商业版图。
她知道,金钱构筑的丛林也充满了危险,身边得有一个锋利又可靠的人。
夏步青活着回来了,带着她妹妹的遗骨,和浑身已经干涸的血。
她的前老板以妹妹的下落为诱饵,不告诉她真相,一直吊着她,只是为了让她卖命,狠狠榨干她。
她一心想要和妹妹重逢,失魂落魄中数次与真相擦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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