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晏长裕动手太快,待他知道时,已经晚了。洪文帝到死都防着?他,竟是把这消息告诉了五皇子晏长启。
只不过晏长启被他杀了,如今知道这宝藏下落的便只剩下五皇子妃陆瑾了。
陆瑾要用这个?宝藏与?他做交易。
“只要陛下娶了阿瑾,阿瑾自会把这宝藏双手奉上。”陆瑾含情脉脉看着?他,“陛下不也不喜元朝郡主么??如今,您成?了九五至尊,卫家也早就没?了人?,普天之下再也无人?能够桎梏您了。”
陆瑾的意思很简单,她想要做皇后?。在她看来,晏长裕之所以会娶卫元朝,都是因为顾忌卫家。
而今,镇国公卫震已死,卫家徒留名头,事实上再无任何威胁。
不仅是陆瑾如此想,外界很多人?都如此想。
“元朝郡主霸道跋扈,逼得陛下竟然废弃了选秀,已经惹得朝野上下不满。阿瑾知道陛下顾念夫妻情谊,但?也莫要委屈了自己。”陆瑾全然为晏长裕着?想的模样,“自古以来,哪位帝王不是三宫六院?陛下身上本就承担着?为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况且身为女子,本就该贤良淑德,绝不能心?生妒忌。”
这般识大?体,与?当今皇后?卫氏相比,实在是贤惠至极。
但?外人?以为是卫元朝逼他废了选秀,殊不知,这个?决定是他主动定下。
晏长裕无意解释,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面前曾享誉京城的才女。
“你要做朕的妾?”
听到妾字,陆瑾面色微变。
只不过不等她开口,晏长裕已经不顾她难看的脸色,直接道:“不用肖想皇后?之位,若你想入宫,此生只能为妾。你该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有,既为妾,那便该对主母尊敬。往后?,朕不想再听到任何诋毁皇后?之言。”
皇后?二字,他微微加重?了语气?。
从成?婚那时起,晏长裕便从未想过要与?卫元朝分开。无论是休弃还是和离,都绝无可能。
生同衾,死同穴。
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便是死亡也不能把他们分离。
讽刺的是,都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他还不愿承认自己对卫元朝的感情。似乎只要承认了,便是他输了。
可是,既为夫妻,输赢又有何重?要?
所以在陆瑾找上来与?他做这个?交易时,他还是选择了以利益为先。他当然不是没?有其他法子寻到前朝宝藏,只不过他做事,习惯于用最小的代价、最快的方式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一个?贵妃之位,与?前朝宝藏相比,自然不值一提。
况且,他本就不是真心?要纳陆瑾为妾。他没?有欺骗卫元朝,那场册封贵妃典礼看似盛大?,其实只是一场虚假。
他早就安排好?了,根本就没?有想过让这场册封大?典完成?。
他既废除了选秀,自然不会真的纳妾。答应她的事,他自也会做到。
也是因此,他才认为告不告诉卫元朝并不重?要。起初倒是有意告知,然而一场争吵也让他生了气?,便故意瞒了下来。
那时他多自信啊。
他认为他对卫元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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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足够好?,认为自己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正如陆瑾所说,自古以来,哪位帝王不是三宫六院?登基之后?,他没?有纳妃选妾,甚至还直接废除了选秀。
卫元朝该明白他的意思,也不该再得寸进尺。
她不愿他要其他人?,他也满足了她,她还要什么??她搬进冷宫的行为,更是让他愤怒无比。
所以哪怕思念入骨,他竟也忍住了,没?有选择去看她,更不愿低这一次头。
身为男人?,身为帝王那愚蠢的尊严让他狂妄自大?,被蒙蔽了双眼,高估自己,也低看了其他人?。
所以她死了。
因为他的自负,他的妻子死了。
死在了寂凉的冷宫。
死在了他纳新人?的那一日。
她那么?娇气?,那么?骄傲,胆子又小,当她独自躺在简陋的床上等死时,该有多害怕?
晏长裕不敢再想,却又忍不住去想。
刺眼的白挂满了整座皇宫。
他守在他的妻子身旁,看着?她惨白无色的面庞,握着?她冰凉的手,一遍一遍地说:“卫知知,我喜欢你。”
直到死,她都不知道他的感情,都以为他爱得不是她。直到死,她也没?有听他说过一句喜欢。
她想要的时候,他不给。
他一遍遍说的时候,她却再也听不到了。
多么?讽刺啊。
不过是一句喜欢而已,为何如此吝啬?他不清楚这是对她的抗拒,还是对自己的惩罚,明明于万千人?中,他只能看得见她,也只想要她。
他曾示她的满心?期许不顾,如今,终于体会到了无望的痛苦。他一遍遍唤着?她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那句喜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从白日到黑夜,从今日到明日,却是再也等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她不再对他笑,也不再对他生气?,更不再骂他,只安静地躺在那里。她再也不会他说:“晏长裕,我喜欢你!”
丧乐响起时,晏长裕才如梦初醒。
两世记忆糅杂,他已分不清是梦还是真,唯彻底的意识到一点——
他的妻子死了。
他最爱的姑娘被他害死了。
恍惚间,他似有看到他心?爱的妻子。
她向他招手,笑着?对他说:“晏长裕,我喜欢你,我们要一辈子都在一起。”曾经,他刻意忽视了她的期待,从未正面回应。
这一次,他终于应了一声,
“好?。”
生同衾,死同穴。
她死了,他本就该去陪她。
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朝她走了过去……
他的伪装
晏长?裕不知道自己在那漫长的黑暗中待了多久, 他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无暇去顾及其?他,眼里只有前方的那道倩影。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 哪怕用尽全力, 结果还是?追不上她。
很累, 很累。
每走一步, 似乎都能耗尽他的气力。
身体很疼, 心脏更疼。
不过即便再累,他也没有?生过放弃的心思。在他的人生中, 也从未有?过放弃。于他而言,唯有?迎难而上这?一条路。
这?一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目标。
“晏长?裕,晏长?裕……”
况且她还在笑着向他招手, 他又哪里舍得离开?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她了,更别说是?她的笑……自从那一次争吵之后, 直到死,他也未曾再看?到过她的笑靥。
哪怕是?再梦里,也未曾有?过。
即便思念成狂,他也触碰不到她了。
具体?是?多久呢?
晏长?裕已?经记不清楚了。
她该是?还在生他的气。
所以便是?在梦里, 也吝啬一见。不过没关系,她不见他, 他去找她便是?。
曾经是?她追着他跑, 如今,换他来。
这?一次, 他有?足够的耐心。
终有?一日, 他会等到她回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一瞬,晏长?裕只明?白, 他不能退不能逃,只能朝前走。只有?朝前走,才能离她越来越近,才有?可能重新拥有?她。
“卫知知,我不会放弃的。”
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有?千难险阻,他也要跨过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太好了,殿下的脉象越来越平稳了!”
护国?寺里,陈文业把着脉,片刻,惊喜的道。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距离元朝来此已?经又过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元朝按照慈惠大师所言照做,一直在旁边唤着晏长?裕的名字。
期间,晏长?裕的脉搏甚至有?瞬间的停滞。其?中凶险,一言难以道尽。
幸而很快便转危为安。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晏长?裕的脉象越来越稳定,眼看?着是?脱离了危险。
听着陈文业惊喜的声音,元朝不语,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依言徐徐唤着晏长?裕的名字。
不想,陈文业话音未落,便见床榻上的男人纤长?的睫毛竟是?微微颤了颤。@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元朝离得近,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心头一动。
不等她反应,下一刻,男人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了眼睛。许是?刚醒,那双平常清明?淡然?的眼睛中似微微带着一层薄雾,竟似有?几分茫然?之色。
“殿下,您终于醒了!”
其?他人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几乎都是?狂喜。
然?屋里几人,晏长?裕的目光却只落在了床前的女子身上。
当看?清人的瞬间,那双墨黑的眼睛亮的吓人。
“……知知!”
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抓她的手。
然?而还未碰到,元朝便躲开了,并立时?站了起来,平静地说:“既然?太子殿下醒了,那就无我什么事了,我先回去了。”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要走。
她的背影与梦里一样决绝。
晏长?裕心头一慌,来不及多想,已?经猛然?从床上下来,速度极快,用力抓住了元朝的衣袖。
“不……不要走!”
他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刚醒的喑哑和几分虚弱,听在人耳里,极易让人心疼心软。元朝却无动于衷,只停下脚步,偏头,看?着那只拽住她衣袖的手。
她秀眉微蹙,声音冷淡:“太子殿下,还请自重。”
太阳早已?升起,温暖的曦光照映进来,驱散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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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的几分阴冷,带来了几分暖意。
“殿下,您……您先喝药吧?”
这?时?,常文硬着头皮上前。身为奴才,他自是?不敢直说,只能委婉的提醒自己的主子。
此次殿下能醒来,多亏了元朝郡主。于情于理,常文都不想两人起冲突。而且他瞧着,此刻的殿下与平常有?些不同,仿佛还未彻底清醒过来。
晏长?裕确实还未彻底清醒。
睁开眼睛,看?到卫元朝的那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在梦里,以为他终于追到了她。所以他迫切的想要抓住她。
直到听到那声冷淡的拒绝,看?到她脸上冷漠与抗拒,他才彻底醒来。
晏长?裕扫了一眼周围,看?到熟悉的屋子,立时?明?白了此时?的情况。他到底非常人,一时?的茫然?过去,瞬间恢复了清醒。
他看?着自己拽住的那截衣袖,低垂着眉目,须臾,轻声说了句:“抱歉,是?孤失礼了。”
话音落下的时?候,他松开了手。
元朝微怔,倒是?没想到晏长?裕竟然?这?般好说话。
“是?郡主救了孤?”
正这?时?,晏长?裕又开了口。
那双墨深的眼眸已?经恢复了往昔的清明?淡静,冷静沉稳、彬彬有?礼的模样与方才的失态判若两人,几乎难以联系到一起。
元朝垂首,看?着面前的男人,恍然?似回到了从前——男人的脸色虽然?还有?几分苍白,但已?无了之前的死灰之色和虚弱之态,已?然?恢复了精神。
他俊美的面容上无悲无喜,一片平静清冽。
即便此刻他还坐在床上,处于下方,但也不会让人小觑。
这?才是?晏长?裕本?来的样子。
清冷疏离,镇定稳重,与人淡淡,全然?没了不久前的焦躁阴郁,也没有?所谓的为情所困。
这?幅样子,才是?元朝记忆中最熟悉的模样。
看?到这?样的晏长?裕,元朝甚至怀疑慈惠大师诓了她。
——或许晏长?裕只是?生了病而已?,而不是?所谓的沉浸在梦靥之中,只能由她来唤醒。
是?啊,那可是?晏长?裕,是?即便面对生死也处之淡然?的男人,又怎会可笑的为情所困?甚至……为此殉情?
无论事实如何,总之,看?到这?样的晏长?裕,元朝心头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言重了,臣妇并未做什么。救您的是?慈惠大师。”见此,元朝自然?不会居功。当然?,她也不屑要这?份功劳。若非顾决突然?掳走了她,她本?是?不会掺合这?事的。
她客气的回道。
只要晏长?裕不做那些不可理喻的事,她自是?不介意与他保持这?种平淡冷疏的君臣关系。
晏长?裕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抬眸打量了元朝几眼。
顾决掳她时?太突然?,当时?元朝虽然?套上了衣裳,但并未怎么休整。身上的衣裳不复平常的整齐,漂亮的脸上也未着妆,素着一张小脸,鬓发散乱。
不过饶是?如此,她看?上去依然?带着一股惊人的美。
因为嫁了人,身上少?了少?女的青涩,多了几分成熟,衬得她越发明?媚动人。
晏长?裕目光平淡,没了之前那种让人焦躁烦闷的炽热和执着,似乎只是?随意的看?看?,眼里无波无澜。
如此,倒是?让元朝还能接受。
“无论如何,孤还是?要谢过郡主。”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还要向郡主道歉。往后,再不会如此唐突了。”
显然?,方才几眼已?经让他猜到了发生的事。
说着,不等元朝回答,他忽然?唤了一声:“顾决。”
“属下在。”
顾决忙上前一步,应了一声。
晏长?裕沉着脸,冷声道:“是?你把郡主带到这?里来的?”
“……是?。”
顾决垂首,沉声回道,“是?属下关心则乱,请殿下责罚。”
话落,他已?单膝跪地请罪。
“你冒犯的不是?孤,是?郡主。”晏长?裕面色淡淡,“去向元朝郡主请罪吧。”除了醒来的那一句知知,待他彻底清醒后,他再未唤过这?名,而是?客气有?礼的唤着郡主,仿佛回到了从前。
难以想象,半刻钟前,他还虚弱的躺在床上,几乎要断了声息。如今才刚从鬼门关回来,就恢复了平常的冷静理智。
若非他面上残余的病色,元朝甚至以为方才只是?一场幻觉。
“是?顾决冒犯了郡主,请郡主责罚。”顾决干脆的面向元朝,伏首请罪。
对于顾决夜闯瑞王府掳走她一事,元朝自是?气愤的。不过她不是?顾决的主子,自然?不好越俎代?庖。况且,她现在最不想的便是?与晏长?裕有?更多交集。
眼看?着天色不早,想必师兄已?经等急了。
元朝无意再在这?些事上拖时?间,只道:“顾侍卫是?太子殿下的人,臣妇没有?处置的权利。只希望再没有?下次了。”
这?话,元朝是?对着晏长?裕说的。
说话时?,她直视晏长?裕,目光不闪不躲。以晏长?裕的聪慧敏锐,自然?明?白她指的是?什么。
从晏长?裕醒来到现在,两人都未提前生之事,但不提不代?表此事不存在。相反,经过此次,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摆在了明?面上。
倘若慈惠大师没有?骗她,那么晏长?裕此刻应该已?经记起了前生所有?。
晏长?裕也看?着她,半晌,应了一句:“郡主放心,再不会有?下次了。”
他自来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元朝了解他这?一点,闻言,心上笼罩的那层阴影总算散去了不少?。看?来,方才刚醒时?的失态,应该只是?一时?的恍惚。
如今晏长?裕已?然?清醒,自然?明?白什么才是?对他更重要的东西。
“时?辰不早了,臣妇的家?人想必已?经等急了,便不叨扰殿下了。”说罢,元朝行?了一礼,便转身毫不犹豫的出了房间。
这?一次,晏长?裕没有?拦着她。
元朝顺利的离开。
刚出了小院,便碰到了带着人疾步赶来的虞晋。见到她,虞晋忙快步向前,急忙问:“知知,你可还好?”
一夜忙碌,他身上的衣裳不仅有?脏污,还破损了不少?,看?上去极为狼狈。俊雅的眉目间带着几分疲倦和沉郁,眼下有?些青黑之态。
顾决放得火其?实并不算大。
只不过因为在那片地区居住的人家?都是?世家?贵族,所以动静才闹得大了许多。虞晋忙碌了一番,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了混乱。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府里时?,却发现自己的妻子不见了!
那一瞬间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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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虞晋自己也无法?描述。
直到东宫的人来告知,那份恐慌惊惧也未曾消失。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再也无法?自持,不顾其?他人的目光,猛然?把人抱进了怀里。
元朝感受到了虞晋的颤抖。
师兄在害怕么?
那一刻,她似乎也能感同身受。她伸出手,回抱住了他,脸在男人胸前安抚的蹭了蹭,轻声说:“师兄,我没事。抱歉,让你担心了。你放心,再不会有?下次了。”
虞晋没有?回答,只是?越发用力的搂紧了怀中人。他很清楚,此次并不怪元朝。正因为太清楚,胸口间的火才越烧越旺。
再不会有?下次了吗?
虞晋抿紧了唇,温润的眸间早已?盛满了冰霜。
恰此时?,开门声响起。
虞晋抬眸,看?见了从屋里走出来的晏长?裕。隔着一段距离,两人目光相撞,那一瞬间,似有?火光。
不过只是?片刻,晏长?裕便先移开了目光,面容平静,淡淡唤了一声:“瑞王殿下。”
分离
元朝感觉到虞晋抱着自己的手臂倏然一紧。她想了想, 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算作安抚。
这?里到底是在外面,而且以他?们的身份, 确实不好把事情闹大。
一旦闹开了, 对他们双方都没有任何好处。
况且, 晏长裕还与她一样重生归来, 有了一世的历练, 这?一世,皇位想必更是唾手可?得。
所以元朝不想虞晋与他?闹起来。
君臣君臣, 终究是君在上。
“师兄,我累了,我们回家吧?”她从虞晋怀里出?来,轻声说。
元朝确实很累了。
这?一夜, 她几乎未曾休息,眉目间?隐隐带着几分疲倦, 脸色似乎都没?了平常的红润。见此,虞晋哪里还有心思管其?他?事,立即便道:“好,我们这?便回家。”
到底是心中有气。虞晋并未回应晏长裕的问候, 甚至连招呼都未打一声,竟是直接打横抱起了元朝, 转身便朝回走?。
他?动作突然, 元朝小小惊呼一声,却是未曾拒绝, 而是更加依偎进了虞晋的怀里。
对于虞晋的行为, 元朝非但不生气,心里还挺高兴的。她本?就不是那等?循规蹈矩的女子, 也不稀罕遵照礼教,否则,当初她也不会那般大胆的追爱了。
只不过虞晋平常很是规矩,虽然对她非常好,但在外时?,他?大多数时?都是一本?正经,少有这?般亲密孟浪的动作。
今日?,怕是被昨夜的事刺激到了。元朝心中清楚,如此,自然更不会抗拒了。
……她喜欢师兄这?般模样。
“师兄,你?放心,我现在只喜欢你?。”她靠在虞晋怀里,嘴角一弯,抱着他?的脖子,小声说,“只喜欢你?。”
她又重复了一次。
虞晋脚步微顿。
片刻,方才?绷得极紧的身子终于缓缓松弛了下去?。
“……这?里是外面。”虞晋声音微哑,“让人?听见了不好。”
元朝看见了他?微红的耳尖,忍不住抿唇笑:“你?才?知道是在外面?那你?还抱我?”
见虞晋不答,元朝眼?珠子转了转,故作不满道:“你?既不想被外人?看见,那便放下我吧,我自己可?以走?。”
闻言,虞晋本?能地收紧了手臂。
非但没?有放开元朝,甚至抱得更紧了一些。
良久,直到上了马车,又被男人?拥进了怀里,元朝才?听见了一声低哑的回答:“我不想放。”
话音未落,男人?已经骤然吻了下来。他?吻得很用力,还带着一股急迫,仿佛是迫切的想要证明什么。
元朝的唇甚至感受到了一丝疼痛。
她所有的声音与喘息全都被堵了回去?。
那一瞬间?,她似乎也能感受到男人?的焦躁与害怕。她仰着头?,没?有回避,双手攀上了他?的脖颈,坚定地迎了上去?。
“殿下,我们先进屋吧?”护国寺里,常文看了看还站在门前,望着前方的殿下,默了默,还是小心提醒,“外面风大。殿下您的身子还未好,吹久了风,恐会头?疼。”
常文也只是试探的一说。
此刻小院里很是安静,几乎无人?敢发?出?声音。毕竟方才?谁都看到了元朝郡主与瑞王旁若无人?的亲密。
所有人?都看得心惊胆颤,唯恐殿下受不住。
却不想,晏长裕只又看了空无一人?的前方一眼?,便收回了视线,淡声道:“回屋吧。”
说着,竟然当真回了房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见此,常文与陈文业等?人?都有些震惊。
他?们本?以为殿下接受不了,结果似乎与他?们所想不通,殿下看上去?竟然甚是平静。众人?没?觉得欣喜,反倒更是担心。
相比殿下隐忍,经历过之前的惊心动魄,他?们更希望殿下能发?泄出?来。
毕竟这?身体的病容易治愈,但心伤难愈。
殿下本?就心神俱伤,如今可?实在不能再出?意外了。
思及此,常文等?忧心地跟着一起进了屋。
进了屋后,便见晏长裕径直端起桌上温着的药一口饮尽,随即平静道:“孤饿了,传膳吧。”
常文一时?没?动。
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殿下,您当真没?事吗?”
一问出?口,不仅是他?,顾决与陈文业也紧张地看了过去?。三人?面上又是担忧又是忐忑,简直称得上是如临大敌。
晏长裕抬眸扫视了三人?一眼?,须臾,才?淡然道:“孤现在很清醒。”
是两世以来,从未有过的清醒。
他?自然明白常文等?人?在担心什么,见三人?还是一脸担心的模样,便淡声补充道:“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这?句话,不久前他?对卫元朝说过,如今又对心腹手下说了。两次,都是实话。
已经完全恢复了前世记忆的他?,自然不可?能再如之前那般沉不住气。他?很清楚,如今的他?,没?有让卫元朝回头?的筹码。
既如此,便是把人?暂时?抢回来了也无甚用处。
他?要得从来不是一时?,而是一生一世,甚至是生生世世。
所以他?才?会对卫元朝做出?这?番承诺。
“孤不会放弃,但时?机未到。”常文三人?都是他?的心腹,晏长裕当然不用掩饰自己的目的,“总有一日?,孤会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接她回来。”
是以,他?现在不能着急。
不过是忍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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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再痛苦,即便嫉妒得要发?了狂,他?也会用尽全力忍下去?。
“孤要与她长长久久,自然不会再损耗自己的身体。”晏长裕垂眸,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手心,又思及方才?那一幕,缓缓收紧了手。
听到这?话,常文三人?反而松了口气。
经历之前的凶险,他?们现在已经不怕殿下对郡主执着了,只怕殿下被情所伤。如今瞧着,殿下重新振作了不说,看上去?似乎已有了计划。
“退下吧。”
晏长裕淡声说着,“都下去?领罚。顾决再加二十鞭。”
“奴才?/属下遵命!”
三人?行了礼,便都退了下去?。
待到他?们离开,屋里便只剩下了晏长裕一个人?。他?微微闭了闭眼?,脑海中两世的记忆循环往复,尤其?是上一世发?生的事,更是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里面。
卫元朝已经不喜欢他?了。
即便再不愿承认,这?也已成事实。彻底恢复记忆之前,晏长裕还会自欺欺人?,如今却不会了。
嘴里血腥味越浓。
是方才?看到卫元朝与别的男人?抱在一起时?,他?不受控制咬破了舌尖。
很痛。
却比不上心脏的滞闷和疼痛。
“没?关系,再等?等?……终有一日?,她会回来。”
他?这?样告诉自己。
只有如此,才?能抵御心头?的剧痛与嫉妒。
他?已经失败了一次,自然要吸取教训。晏长裕很清楚如今卫元朝对他?的排斥和抗拒,尤其?他?还是从前世而来,以她的性子,定然会对他?更加警惕和防备。
但凡他?表现出?一点激狂,必然会把她推得更远。
也是因此,在醒来,弄清情况后,晏长裕才?会做出?那番模样。在卫元朝心中,他?应该是一个利益分明之人?。
他?会以利益为重,会审时?度势,会分清利弊,所以在她心里,他?定然不会做那等?无利于自身之事。
是以,只要他?表现得淡漠疏离,便会让她放下戒心。她会以为……他?是真的放弃了。
思及此,晏长裕扯了扯唇角,却是勾不出?一抹浅淡的笑意。
如果她前世未死,那确实如此。
可?惜……这?世间?没?有如果。
所以她注定是要失望了。
她既然了解他?,便该知道,他?这?一生从未有过放弃。他?想要的,无论是什么,都会想方设法拼尽全力去?拿到。
无论是抢还是夺,只要能达成目的,他?不介意用的是什么手段。
这?一世,皇位他?要,卫元朝他?更要。只不过,他?再也不会犯前世的错误了。
她没?有看错,他?从不是一个大方的好人?,而是满腹心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至恶之人?。
晏长裕从怀里拿出?了那个还未绣成的鸳鸯香囊,放到唇前轻轻吻了吻,半晌,缓缓笑了。
再等?等?。
他?必须再耐心一点。
这?一夜的事,就这?样过去?了。
无论是东宫,还是瑞王府,都未再提起过。双方都意刻意淡化这?件事,所以此事并未传到外面去?。
接下来的几日?,元朝过得很平静。
一切似乎都没?有什么变化,又似乎变了。
比如,如今的虞晋比往常更霸道了一些。不过元朝不讨厌这?种改变,而是乐见其?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因着此事,两人?感情更好了几分。
只不过这?样的日?子没?过多久,虞晋便要出?征了。尽管很是不舍,但元朝也明白此事改不了。
为了不让虞晋担心,她必须更坚强一点。
“我会尽快回来。”
虞晋离开的那一日?,元朝亲自去?送。这?一次,虞晋没?有克制,哪怕有很多外人?在场,他?还是用力把妻子拥进了怀里。
只是这?个拥抱并不长久。
元朝乖顺的依偎在他?怀里,闻言,坚定地回道:“我知道。”她相信师兄,他?从来没?有骗过她。
“师兄,我在家等?你?回来。”
家这?个字,让两人?心中都是一软。
“王爷,时?辰不早了。陛下怕是等?急了。”一旁,刘长辛上前,小心提醒了一句。
这?次出?征,皇帝亲自来送,阵仗很大。虞晋身为主帅,自然不能因为自己的私事耽误这?等?大事。
闻言,虞晋与元朝这?才?分开。
“师兄,你?去?吧。”元朝强扬起笑颜,“你?放心,我会好好保重自己的。倒是你?,定要保护好自己。”
说到此,元朝顿了顿,最后说道:“一定要活着回来。”她没?有说不要受伤之类的话,因为在战场上,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哪怕是主将,也不一定安全。
况且,元朝清楚虞晋的性子。
她的师兄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辈,相反,他?向来是身先士卒的那一位。作为主将,他?非但不会躲在后面,还会以身作则,奋力杀敌。
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这?般年岁,就立下那么多的功劳,取得这?番成就。
在成为瑞王的那条路上,不仅有着敌人?的血,还有虞晋自己的血。
“好。”
虞晋应了一声,再次深深看了她一眼?,终于转身大步离去?。这?一次,他?没?有回头?。他?怕一回头?,心头?的不舍就再也压不住了。
身后,元朝抿了抿唇,终究还是忍不住红了眼?。
她不想哭,所以仰着头?,试图把眼?泪逼回去?。只是这?一回她没?有如愿,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想要朝外冒。
后来,望着虞晋越来越远的身影,她终是没?忍住用力擦了擦眼?睛。
眼?泪如水一般,落了下来。
“师兄,早点回来!”
她忍不住,向着那道越来越模糊的身影大喊了一声。
虞晋当然听不见了。
她的声音再大,也传不了那般远。风声带着这?声呼唤传到了其?他?地方,落入了他?人?的耳中。
不远处,晏长裕缓缓摩挲了几下指腹。
他?没?有朝元朝的方向看,面色平静地说:“回宫。”话落,他?已经转身朝宫门而去?。
这?一次,他?目不斜视,未曾回头?看一眼?。
流言
接下来的日?子, 元朝过得很是平静。
虞晋离开后,她心情郁郁了几日?,待到调整过来时, 已是七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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