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供的《公子不承欢》30-40
31 ? 花魁大赛(二)
◎感觉掉进妖精窝◎
无论楼里的几人愿意与否, 花魁大赛的日子依旧如期而至,这两日楼里慕名而来的客人都增多了。
从前因年龄大没生意做的旧人,手上的客人也都排满了, 一个个脸上都有了的笑模样。
渝州城百花街的名号早就打出去了, 每年这个时候来看热闹的都不少,更有那胆子大的小姐, 也敢来这瞧瞧热闹。
街头的戏台早就搭好了, 宽敞华丽,台板上尽数铺满了红毯。为了迎合中秋之意,还寻来难得没凋落的鲜花, 闻着香气宜人。
台子下面头一圈桌椅齐全, 瓜果糖茶无一落下。还支着大花伞, 为贵客纳凉。第二圈则只摆了凳子,不过有凳子坐着的看客也是很开心的, 因为最后圈连凳子都没有,只能站着。
可即便是站着, 也挡不住看客们一颗火热的心。
“哎哎哎?听说没,今年的花魁大赛可有的比了, 光是怡红院就听说有十位顶级美人呢!”一瘦削的男子, 手里拿着瓜子,与旁边的男子分享着自己的小道消息。
“麻子你就吹吧, 哪来那么多顶级美人, 若真是顶级, 那必定都去了皇宫, 给真龙天子暖被窝去了, 还轮得到你我在这流哈喇子!”这人也不惯着他, 直接反驳了过去。
“就说你见识短, 耳朵聋呢,你可知头几个月,朝廷给百花街发配了好几十个罪臣的官眷,这些管家小姐可都是你平日里见不着,摸不到的。如今那还不是给两个银子就得乖乖听话,任你高兴的主。”麻子一脸笑得油腻,给了那男子一个你懂的眼神。
“竟然真的是官家小姐吗?哎呀,那我们这回也算是山猪吃细糠了,哈哈哈哈哈。”与麻子说话的男子,乐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真是一丘之貉。
前排坐着百花街的常客,这些人能坐到这个位置的,估计在百花街花掉了多少银子,自己都已经算不出了。有些身家的客人,确实没有后面的嘴碎,因为他们喜欢哪个姑娘,就能直接留下,根本不用去说那有的没的来过干瘾。
准备表演才艺的姑娘公子们,都坐在戏台遮挡的另一面。一会都由怡红楼的老鸨秦姨指挥上台,在由现场的看客投票,选出符合客人心目中的花魁,当然南风馆也是同样的排序。
这竟然是花魁大赛,当然还是姑娘们的主场,小倌只是个配搭,若说姑娘们是红花,那么小倌则就是绿叶了,不过各花入各眼。
凤舞自持身份,与沈青篱几人坐的有些距离,其余几人还是头一次穿的这么隆重花俏,乐酒看看这个瞅瞅那个,最后眼睛总是往沈青篱脸上看去。
还歪着头对从云悄声说道,这回春风楼稳赢了。从云与九歌在热闹的气氛下也被感染了,也纷纷加入到左看右瞧的行列。
沈青篱与风谷很苦恼,风谷愁的是过了今天,他可能要被楼主安排接客了,可他说的小姐还没找到。春风楼的风气可能同化了乐酒几人,可性子坚毅为人圆滑的风谷,丝毫没有动摇,他可以接客但原则上必须是自己喜欢的,还得是女的。
沈青篱也很苦恼,不是因为别的,完全是因为这身战袍。前几天选料子,都是自己选的,低调奢华没什么不妥。可做出来的衣衫让他想撞墙,穿上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开到锁骨下方的领口,万万没想到袖子居然还没有一掌长,下面连了一条一条的飞纱代替了广袖。这要是一抬手,手臂光秃秃的,手臂下面像是闪着银丝的瀑布。
腰掐的极细,位置也偏高,还用银铃与珍珠做的细链子,圈在了外面,云锦本身带刺绣花纹,便在配饰上下了功夫。
一层层的片纱从腰间到脚底,一片压着一片,风一吹全都能飞起。好好的一件贵气大方的衣衫,硬是做成了戏台上哗众取宠的样子,他就不该对春风楼的东西抱有期待。
上午鸳鸯把几人叫带走,找了专门的嬷嬷上妆,沈青篱臭着脸回到明月阁时,江满看见他那一瞬间都惊呆了。
头戴珍珠发冠,两侧各有一条坠着银色蝴蝶的流苏,露在外面的肌肤白到发光,额间还点了一个不大的朱砂痣。
见江满不说话,沈青篱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估摸着花魁大赛上那五百两银子不是那么好挣的,你瞧我都成了花蝴蝶了。”
“不过,他们几个也没好到哪里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看她还是没反应,又加了一句。
可江满看他不像花蝴蝶,倒像是亦正亦邪的玲珑菩萨。自己这胸口,控制不住的砰砰乱跳。
“公子,不如我们带上一件外披吧?”想了半天,找了这么一句话转移注意力。
“好……”沈青篱尴尬且不失礼貌的扯了扯唇角,心想完了这下是什么形象都没了。
果不其然等江满看见其余几位公子,犹如掉进了妖精窝,这么一对比果然衣服还得靠人撑。
她家公子好歹是仙气飘飘,那个九歌简直是妖气过重。正对面的风谷,那是穿什么都一身的正气,刚好像是来收了九歌的道士,只是瞧着也不怎么正经。
“哈哈哈哈哈哈哈!”江满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转身蹲在了墙角,笑的不受控制。
沈青在她身后脸色不好说,心想刚刚阿满没这么笑自己,是不是碍于情面。几人互相看了看,确实都挺一言难尽的,这衣服是春风楼给的样子,所以裁缝只能照着人家给的样子做。
笑过劲的江满,打开手里拿着的黑色外披,顺着沈青篱的脖颈处系上,给他捂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个脑袋。
“别别自欺欺人了,一会还是要脱掉,有什么用呢!”风谷看不得,江满对沈青篱体贴入微的照顾,同样都是沦落至此,为何这少爷就有不离不弃的人陪伴着,他孤身一人看了心里发酸。
他盲猜过两人的关系,可是也没能理清头绪,索性也不干他的事,便不在这上面费脑筋。
“我愿意,我高兴,你没有。”沈青篱用眼尾扫过风谷身上的黑色锦衣,没好意思说他像个像个妖道。
江满的外披拿的很顶用,今日的天气属实很冷,沈青篱暖和的躲在里面,看其余几人冻的缩着肩膀。
没多久戏台另一侧,传来秦姨高亢的声音,激动又兴奋的讲着场面话,另一边的姑娘们也已经准备就绪。
台前吹弹歌舞,十八般武艺齐聚一堂,台下看客兴奋高呼,都探身向前,恨不得离台上的姑娘在近些,有那不规矩男子,还伸着手向前勾着,若是摸到了姑娘一把,那比赢了银子还高兴。
沈青篱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对另一头的喧闹置若罔闻,好像听不见一般,只是安静的坐着一动不动,不知想着什么。
江满见他这副没有生气的模样,不知该怎么安慰,只恨自己能力不够,这走也走不了,留也不能留的处境,真是令人堪忧。
如今还要在大庭广众下,以这种方式亮相,他定然是难过的吧!想着回头得去探探楼主的口风,如果能用银子解决,那还好办,若是不能,就得想不能的办法。
“看你那黑丫头,她倒高兴了,你看她在前面看的多欢。”风谷见江满扔下沈青篱,跑去前面看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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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青篱没说话,只是目光落在江满的身上,见她探头踮脚往人姑娘的身上瞧,嘴角划出浅浅的弧度。
江满绕过戏台,站在了姑娘们的右侧,近距离的看着表演,忘记了刚刚的烦恼。
街道两侧的二楼上,也是一些权贵的落脚地。这里不用跟别人拥挤,也能看的很清晰。
包间内,一个长的略微刻薄的男子,正眯着眼神打量着楼下坐着的沈青篱,一瞬间的震惊后,若有所思的露出了不怀好意的微笑。
沈公子,我原本不想找你麻烦的,可既然撞到了我手里,不与你打声招呼,好像说不过去呀!
花魁终于在众星捧月般的期盼中诞生了,江满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天仙下凡一样好看的花魁。她身上没有一丝的风尘味,反而像个圣女一样神圣不可侵犯。
一手琵琶,更是弹的出神入化,这莫不是京城来的贵女吧,若是沈青篱不出意外,将来的妻子定会是这种,一看就知书达礼的美人吧。
现在就只能有自己这种,粗糙又不纤细的女子陪着他了,真是替沈青篱感到惋惜,同时又替自己感到庆幸。
沈青篱见江满,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那花魁看,一副要流哈喇子的模样,顿时觉得空气都有点不太够用了。
起身挤到她身后,抓着她还舞在半空中的手,就往回拉。
“回去吧,没什么好看的!”
江满见有人拉扯她,刚想给那人一个爆炒栗子,映入眼帘的是一张让她心生欢喜的脸,便立马收了脾气,跟着沈青篱乖乖回到座位上,脸上还扬起压不住的笑容。
其实刚刚沈青篱起身,去了戏台另一侧时,那张勾魂夺魄的脸,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有的都在窃窃私语的讨论着,这是哪个楼里的公子,一会一定不能错过他的表演。
作者有话说:
32 ? 花魁大赛(三)
◎要给江满找婆家的沈青篱◎
公子们的选拔方式, 没有姑娘们那么花哨,多数能代表自家楼里出来表演的,都是有才艺的, 当然也有光靠长相与年纪的, 青葱一样的少年,光是站着都叫人想多看两眼, 更何况还是千挑万选出来美人胚子。
乐酒三人没什么才艺的, 被安排在了一众少年里,除了配合着音乐,简单扭动几下装作跳个舞, 走个过场也就算了。
沈青篱与风谷这种有才艺, 长相又拔尖的, 被安排与各家的种子选手,进行巅峰对决, 最后选出南风馆的头牌,会与上一届头牌进行才艺交接。
凤舞看到沈青篱那张脸就没好气, 上次没整到他,心里像猫爪一样难受, 总想着能找他点麻烦。如今这新来的马上要上人前露脸了, 那更是不痛快了。
前面凤鸣院与凌云阁都已经表演过了,马上就轮到春风楼了, 风谷先带着洞箫上台, 演奏了一曲《逍遥游》。
箫音起初柔和渐渐圆润, 随后声音一转的紧张高亢起来。听曲者好像看到一位闯入江湖的侠客, 从最开始的柔情变得一身杀气, 好像能听见刀光剑影的声音, 自己也遁入江湖。
虽说曲子过于硬气, 可搭配风谷一张剑眉星目的脸,恰到好处的融合在了一起,许是憋屈的太久了,将情感都掺杂在这首曲子里,宣泄了出去。
一曲完毕,客人还在意犹未尽中。振奋的箫声同样引来一位贵女的注意,这姑娘不是别人,正是大盛朝的县主嘉禾。
来巡视田产的嘉禾县主,今日被人拽到百花街看热闹,百无聊赖看了好一阵,刚要走的时候,被一阵箫声吸引,抬头一看上面表演的人,眼底微颤心下震惊,不是说这人死了吗?为何会在这里。
“翠霞,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了,你也尽快回去吧!”匆匆与表妹道了别,头也没回的拉着丫鬟就跑了。
“表姐?表姐?”表妹心道走的这么快,真的是不舒服吗?这表姐真是怪得很。
沈青篱脱了外披上了戏台,台上已经摆好了鸣玉琴。漆黑的琴身与沈青篱雪白的衣衫,有着不容人忽视的存在感。
许是上一个风谷的底子打的好,这会的客人都没反应过来,都安静的很。少年面如观音,美的雌雄莫辨,叫人不敢轻易亵渎。
素手轻抬,落在弦处,指尖牵起一串清亮舒缓的琴音。慢慢的琴声悠扬,令人陶醉,从抚琴人的指尖,流淌到听者的心田,恬静安逸。
就在这时,就连秋风也要为他伴奏一样,吹起一阵不大不小的旋风,将沈青篱身上的飘带全部吹起,霎时台上的少年,如同坐在白莲里的仙客,让人不敢打扰。
若说刚刚的洞箫演奏,是激奋人心的进行曲荡气回肠,那么这会的抚琴表演则是,此间曲入仙境,心旷神怡与万物相容。
人都下了戏台,台下才回过神来一片喝彩声。铜钱香囊一水的向台上扔,更有激动的连荷包都扔到台上了。
“清欢与风谷都好厉害,我从未听过这么好听的曲子。”乐酒一脸喜气的对沈青篱说道。
“过奖了”沈青篱淡淡道。
“有什么好神气的,再怎么好,还不是一样为了卖个高价,都是一个盘子里的菜,还分什么好坏!”凤舞管不住自己的嘴,阴阳怪气的挤兑着。
沈青篱连个头都没往他那边偏,拿他当空气。见状凤舞更是愤愤不平了,他就看不得这人清高的模样,大庭广众又不能做的太过分,只好将火气压在心底。
“别理他,他还不就是怕你抢了他的位置,这事抢定了,他看不惯你也没用。”乐酒一派与有荣焉的讲道。
“可他到底在这楼里混了多年,你还是小心着他点好。”风谷提点道。
“嗯,我会的。”沈青篱目光寻着江满,刚才好像在戏台的正面,这会不知去哪了。
怡红院的秦姨,要亲手将银子发给两位魁首。新晋花魁叫容月,秦姨喊着沈青篱与她一起到台上。
今年的花魁大赛质量格外的高,一水的漂亮男女。可这二位无疑是压倒性的胜利,毫无疑问的那种,自然投票环节也没什么波折。
秦姨看着沈青篱有点熟悉的脸笑道:“当初就应该给你留下,这男女花魁就都是怡红楼的了!”
说完还拿着红帕子将嘴挡上,笑得好不吓人。沈青篱想起来了,这个就是当初找人给他验身,又将他卖去春风楼的老鸨。
在接过银子的时候,脸上平静的说道:“谢谢秦姨。”心里却将此人记下了。
看了一下午的热闹,客人们也都饿了,花魁大赛正式谢幕,人们一哄而散,挤的水泄不通的大道也恢复了宽敞。
沈青篱回了明月阁,换了衣服卸了妆,本应该休息的,可他惦记着给楼主银子的事情,便去了江满的住处。
江满刚到屋不久,想着一会去厨房打饭的,今日是百花街的好日子,家家楼里都做好吃的,她与沈青篱的那份,何六哥早就给他们加了量留好了。
“咚咚咚,阿满是我。”吃了不说话的亏,这次即使是门没锁,他也在外面打好招呼。
“公子你来的好是时候,我正要去隔壁端饭,那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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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吃吧!”
“好,我摆桌子,你去吧!”也是不差这一会,饭后去也一样。
眨眼的功夫,江满拎着沉甸甸的食盒回来了。
“今日的晚膳格外丰盛!”江满睁着星星眼,把四盘佳肴都端上了桌子,还有两大碗米饭,小小的炕桌挤的满满登登,饭碗都没地方放了。
软烂到能脱骨的东坡肘子,焦香的糖醋排骨,颜色分明的青菜炒蘑菇,红亮亮的麻婆豆腐,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沈青篱发现江满每次取回来的饭菜,都要比其他人丰盛。
“这个肘子是六哥特意给我加的,金喜银喜他们可没有哦!”江满骄傲的仰着脖子说道,这何六哥一直投喂的恩情,江满都记在了心里。
沈青篱将袖子往上推了推,用筷子夹起一块肘子,放在了江满冒尖的米饭上。
“你多吃点。”下句他没敢说,怕又踩到这姑娘的尾巴,沈青篱是觉得稍微有点肉,还挺可爱的,这楼里放眼看去,脸上带二两肉的都不多,一个个清瘦的很,楼主更像个骨头架子。
江满吃饭很有食欲,沈青篱跟她在一起吃饭,不像在家一样挑挑拣拣,感觉她吃的每一道菜,好像都挺香的。
在家中时,继母总是有意无意的忽视自己,久而久之他也就爱自己一个人在房里吃了。如今觉得还是两个人吃饭更香,都能多吃半碗饭。
沈青篱也有意让自己多吃些,吃的多些长的快,他不想跟楼里的公子们一样瘦弱,若是在长高些,就不得客人们喜欢了,离开这里的胜算就会多一些。
江满看着自己碗里满满的米饭,又想起了今日那怡红楼漂亮的花魁,用手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腰,好像是比从前有些形状了,要不这碗饭就吃一半吧!
沈青篱见她好好的,在腰间比划了两下后,就开始吃青菜了。
“你不是喜欢吃排骨吗,怎么不吃啊?”抬眸疑惑的问道。
“我…我喜欢的东西还挺多的,比如那花魁的细腰。”江满煞有其事的说着。
“啊?”沈青篱没听明白,可听她说喜欢那花魁,心里有一丝不舒服。
“你一个姑娘家,喜欢她做什么!”沈青篱怕她心性不定,将那花魁当做了学习的榜样。
“那我应该喜欢谁?”江满眼睛亮亮的,嘴角含着笑看着对面的人。
“自然是等你离开了这里,再让家中给寻一门合适的好亲事。”沈青篱说完这句话自己都有点心酸,他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能离开这,就算离开了也是个罪人,没有前途更没有安稳。
可江满不一样,只要给楼主一些银子,估计让她回去不难,只要对这的经历守口如瓶,她依旧可以幸福快乐的过一生。
沈青篱对楼主说要帮她攒嫁妆的事,也不全是在应对楼主,他想着若是自己真的走不了,那也一定会让江满离开。
江满听了他这句,还笑着的脸当时就撂下了。
“我家没开酒楼,我家就是一户杀猪的,我是嫁不出去才来这的,前两天已经满十六了,等过了两年的期限从春风楼出去,那就是十八岁猪肉脯家的老姑娘,谁会要我?”江满眼里带着杀气,幽怨的看着一脸操碎了心的沈青篱。
“无事,我定将你的嫁妆攒的丰厚一些,也不会让你等两年之久。你定能找到一个安稳可靠一表人才的夫婿,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沈青篱说的都快有画面感了,仿佛看到了一个有福气的姑娘,幸福美满的一生。
江满被他气笑了,心道这人还没完了,鼓着腮帮子问道:“我走了,那公子要怎么办?”
“我总觉得今日上了戏台后,楼主不会让我轻易的离开了,心里总是有点惴惴不安的感觉。若是真的不能离开了,能看着你回去,我也是高兴的。”今日的表演不容他躲过去,可这会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预感。
“我不,我就要跟你在一起,要走一起走,你走不了我就一直在这里!”江满往日柔和的大眼睛,此刻有些湿润,又倔强的看着沈青篱。
33 ? 天降青梅
◎宿敌救命◎
沈青篱见江满眼神不善, 腮帮子气的鼓鼓的,不知道哪里惹她不高兴了,可又确定是自己惹她生气了。
起身在旁边拿起了帕子递给她, 江满将头扭了过去不接。
“珍珠掉菜里会咸的。”见她不理他, 硬是说了句冷笑话。
不说还好,一说这珍珠是怎么也止不住了, 连成串一样往下掉。
沈青篱头回见她这样, 心里有些慌,轻叹着气伸手触到她的下巴,将她的脸往自己这边扭了过来, 拿着帕子给江满的泪珠子擦拭干净。
江满见忽然靠近的人, 心漏了一拍, 也不哭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心里还是委屈。
“我知道我们在这春风楼里,是彼此的依靠, 让你丢下我先离开,可能于心不忍。但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先离开, 切不可大意, 这龙潭虎穴之地,踏错一步便可万劫不复。”沈青篱耐心的给她讲着其中的利害关系。
江满抬头波澜不惊的看着他, 心里在咆哮, 这漂亮的木头与她同岁, 没准比她还小呢, 倒摆出一副长辈的款, 你知道什么呀, 木头, 死鬼,冤家,债主,还想着给她嫁出去,她要是真的走了,那他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兴许吴员外欺辱他那天就跟那人一起同归于尽了。
是她的喜欢太含蓄了吗?他一点没感觉到吗?还是自暴自弃了,觉得没希望,不想拖累她?
“好,我会看着办的,时机成熟我就会离开。”
“若是碰到合适的人,我也会考虑成亲,不过就不劳公子替我攒嫁妆了,毕竟公子也不富裕。”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好…………。”沈青篱牵起的嘴角,怎么看好像都有点苦,听江满答应的痛快,他又有点后悔了,无法想象短短的几个月,他已经习惯了江满的存在。若是她离开了,剩下自己一个人将会多难过,可理智告诉他,江满离开春风楼才是对的,从上次楼主用江满牵制他的事情来看,她在这已经不安全了,或许这里从来就不曾安全过。
沈青篱将多余的银子,留在了江满这里。拿了一千两银子去了楼主的屋子。江满觉得这春风楼的楼主真是个怪人。一天也不见他出房门,整日捂在屋子里不见人,莫不是屋里藏着宝贝。
沈青篱去里面谈事,江满无聊的等在外面,气话归气话,人还是要管的。
“呵……呵……竟然真的凑够了一千两,不错有点本事。”金楼主看着摆在桌子上的银子,眼里赞许道。
“多谢楼主夸奖,只是楼主可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如今银子我已经凑上了,还望楼主成全。”沈青篱微低着头与楼主商议道。
“嗯……这个………我确实是答应了你,不过你也看到了,你昨日的表现很好,接下来正是大放异彩的时候,你让我这时候把你猫起来,有点说不说不过去吧。”楼主懒懒的看着沈青篱,一副这事不太好办的模样。
少年的手掌在宽敞的衣袖里,不着痕迹的握紧,未抬起的眼里全是冰冷。
“我相信楼主的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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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是言出必行的守信之人,我若是办了梳笼也就只有头一个月的银子是可观的,可后面还不一定有这一千两的银子多,楼主可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言下之意是不会那么老实的给春风楼挣银子。
“哎呀,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这个理,不过我答应你不办梳笼,但是若有那位高权重的贵人看上了你,这就不是楼主我能给你做主的事了,你要有这个准备。”楼主将实话撂这了,也算是答应了沈青篱的请求。
“多谢楼主,楼主能答应清欢已经感激不尽了,若是碰到躲不开的,就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说的这般委屈,只要你愿意,就凭你这张脸哪会有苦日子过。”楼主觉得这人就是想不开,这楼里的日子也算是逍遥,何苦自己找罪受。
沈青篱没在说话,告辞后退出了房间。
他这头的危机算是你解决了,可风谷那边算是离上刑场不远了。花魁大赛三天后,黄道吉日,楼里准备着风谷的梳笼宴,一样的发请帖,一样的整理装容。
风谷坐在沈青篱的屋子里,愁眉苦脸的问道:“你是怎么让他放过你的?”
“拼命给他凑了银子,加上前几天的赏银都给他了,也只是保证一个月的安宁,下个月的银子还不知道去哪里挣呢!”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你晚上要怎么办,愿意赎你的姑娘找到了吗?”沈青篱也不是奚落他,是很认真的在问他。
“想看到逛南风馆的姑娘,那堪比找西边升起的太阳。”风谷架着腿,手捂在脸上无奈道。
沈青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犹豫着道:“听说有种药粉,吃了能使人在梦中产生幻觉,醒来后什么都不知道!”
风谷嗖的把手从眼睛上拿了下来,忙问道:“哪里有这个药?”
“给百花街配药那些人手里就有,只是很贵,你有银子吗?”
“我没有。”风谷嗖的又把眼睛给盖上了,没活气的仰在椅子上。
桌子上咣当一声,钱袋子砸在上面的动静。
风谷掀开眼皮,从指缝里看了一眼,见是银袋子喜出望外。
打开一看,里面竟有三十两银子。风谷顿时精神了不少,从凳子上跳起道:“谢了兄弟,这回头等哥有了还你。”
“还不还的先不打紧,主要是别让人知道,自己想好了在用,出了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嗯,知道,我会看着办的,恩情兄弟记下了!”风谷想想都觉得卑微,如今虎落平阳被犬欺,三十两银子都能让他激动成这样。
终是赶在梳笼之前弄到了赛仙粉,只不过这药到底没用上。
风谷长相剑眉星目,好看是好看,可时下嫖客都喜欢那瘦弱阴柔的。这场梳笼可以说是看的多,掏银子的少,眼见价钱卡在了四百两上不去,管事不太满意,觉得他风谷怎么也能六百两往上。
眼见就要落定在,一个快五寻的老爷子手里,一个救星出现了在他眼前。
“等一下!”就在老爷子第三次要敲定价钱的时候,风谷喊出了声。
“你待如何?”管事不悦的问道。
“有人出的更多,管事难道不想挣更多的银子吗?”风谷眼神发亮的看着从天而降的救星。
嘉禾县主那日回去,一直理不清头绪,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心里猫爪一样的难受,今日还是独自女扮男装来了春风楼。
谁知刚一进来,就碰上楼里的热闹景,台上是自己到老熟人没错。
“他出六百两,管事你把我安排给他吧!”风谷手指着一个身穿玄衣,头发高高束起的漂亮小公子。
这时人们才回过头来,看着这个长相漂亮的小公子。
“这客人长的这般秀气,你若是买了台上那俊朗的公子,你们是谁嫖谁呀?”有看热闹的油子,见这场景说着不着调荤话。
底下人一顿哄堂大笑。
风谷怕嘉禾那的脾气,被那混人气出好歹,敢忙给管事使眼色,叫他把人弄上来。
“谁嫖谁也没你的份,你老还是快点回家,梳洗梳洗睡吧!”嘉禾县主可一项不惯着别人。
“哎,你这后生怎么说话呢!”那年长些的客人,见他这般打自己的脸,顿时上了火气。
管事还忙打着圆场,将女扮男装的客人请到了台上,他有些眼力的,觉得这位客人看着像个姑娘,不过这也跟他没关系,只要给银子的,就都是贵客。
“何老,您莫要跟小辈动气,您可是春风楼里的老熟客了,今日就算这新人的梳笼抢不到,楼里还有其他长相好看的小倌,今日的酒菜钱我这也给您免了,您看如何?”这刚要扬起的冲突,就被他按在了摇篮里。
这边的嘉禾梗着脖子看着风谷说道:“我没钱!”
风谷在她身上看了一圈,伸手将她腰间的玉佩取下。
“哎?”在嘉楠还没反应过来之际,玉佩被送到了管事手里,说这玉佩最少值个五六百两,若是还不够,这小公子明日便将银子松过来。
管事回望着两人问道:“客人可是要用这上好的羊脂玉佩,来顶这点台银子?”
嘉楠气鼓鼓道:“是!”
管事瞧着客人不像乐意的模样,不过他才管那么多,随后找了楼里眼力好的老人,将这羊脂白玉拿给他瞧,确定不是便宜玩意之后,便按照流程,将两人送回了房间。
江满与沈青篱坐在角落里,暂时只卖艺的沈青篱又将面纱带了回来。
“这风公子艳福不浅啊,这小公子好生漂亮。”江满好奇的看着上楼的两人。
“艳福不见得,他抢了人家的玉佩,估摸着得有一顿打,看着倒像是旧识。”沈青篱道。
“哦!我就说他们两个表情怪怪的!””
作者有话说:
34 ? 身世之谜
◎是冤家还是朋友◎
二人被送进风谷的听风居, 见门被关上后,两人都松了一口气。
嘉禾县主认真的打量了风谷两眼后,开口道:你没死啊?
“我没死你很失望?”风谷一脸无所谓的说着。
“没什么失不失望的, 只是偶尔会无聊罢了。”县主长相甜美, 扮起男子来实在不像。
“你今日为何会出现在了这里,不是真的是来找男人的吧?”风谷有好久没看到嘉禾了, 这会看了居然还有些想念她。
“就是随处逛逛, 见这里热闹便进来了。”嘉禾说的一本正经。
风谷轻笑着没说话。
想了想又道:“玉佩算我借的,以后我加倍还给你。”
说着他低下了头,估摸是觉得有些难堪吧。
“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算了, 你现在也挺难的。”长时间没见有些生疏了, 不似从前见了面就能掐起来。
“他们怎么说我的?怎么说我变成死鬼的?”好歹也算是认识人, 风谷想知道王府里的那位,是怎么将他毁尸灭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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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放出消息, 说世子回乡探亲,半路上遭遇劫匪, 车马在疯跑时掉进了悬崖车毁人亡,她派人只找到了马车的碎片。”嘉禾平静的陈述着裕王府传出来的消息。
“哈哈哈哈哈哈。”风谷笑的前仰后合, 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你魔怔啦???”嘉禾见他笑个不停, 心里没底了。
听了这话风谷才像是回过神一样,坐直了腰杆, 还给嘉楠倒了杯茶。
“这毒妇真是贼喊捉贼, 那批杀手分明就是她的人, 若不是悬崖下的河水, 我焉有命在!”风谷俊朗的眉眼, 发着森森的凉意。
“我猜到大概是如此了, 想着你可能是遭了你嫡母的毒手, 说实话我还替你难过了几天,想着逢年过节给你烧些纸钱的,毕竟我不烧的话,可能就真的没人给你烧了。”嘉禾县主悠悠的说道。
看着嘉禾这张秀气甜美的小脸,风谷想忍忍算了,弄死她不好。然后忽的将凳子搬到她身前,眼睛亮亮的慢慢的靠近她说道:县主,既然你惦记着要给我烧纸钱,不如………不如就给我些银子吧。
刚才没注意到,这死东西就披了一块破布一样的衣衫,领口一松就能看见白皙有力的胸膛,嘉禾郡主小脸一红,对着这狗东西的脸上去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下,风谷俊逸的脸被扇到了一旁。
扭过头一脸的不敢置信:“不至于吧,我不就是跟县主大人化些银子吗?你可是自十三岁后就没打过我了。”
“把你衣服系好,少在我这装疯卖傻,咱俩谁不了解谁啊,有事直说。”
风谷丧气的说道:“我现在处境艰难,不能出了这个春风楼,也不容易出去。可在楼里你也看到了,今天若不是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风谷可怜巴巴的低着头,满眼的落寞。楠禾县主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吧,我能怎么帮你?”许是从前欺负他太过了,这会实在是受不了良心的谴责,咬牙切齿问道。
殪崋垂眸的狗狗马上抬起了头,一脸真诚的看着她。
“我需要几个月的时间,避开那毒妇的眼线,春风楼里包一个月公子的价钱约莫得七八百两。”风谷满怀希望的看着嘉禾。
“谢遥年,你让我在这包你的场?”嘉禾的声音有些大了,差点没喊出来。
风谷手疾眼快,上前用大掌直接捂在了嘉禾的嘴上。
“姑奶奶,你小点声,外面能听见。”
“还好几千两,你怎么开的了口的,我的银子也不是风刮来的呀。”嘉禾县主头有些疼了。
“这么多年的情谊,这点小忙都不忙吗?”
“我们有什么情谊,被人说破锅配烂盖,你就觉得咱俩是一对了?还是这些年的互相数落,让你有了惺惺相惜的错觉?”嘉禾无情的在风谷身上插着刀子。
“你十三那年,因为心上人被人推进了河里,是我救的你。”
“若不是跟你传了那么久的闲话,我又怎会被他嫌弃。”
“你想攀高枝没有错,可失败了不能赖在我头上啊。”
“那后来王李两家的婚事废了,这个总有你的原因了吧。”
“你个傻子,他俩那是在消遣你,背后说你坏话,我才揍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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