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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0-40(第2页/共2页)

你不感激我,还记恨我,真是有眼无珠。”

    翻了半天旧账,打了一个平手,二人不说话了,说多了伤元气。

    “等我两天,我去筹银子。”嘉禾县主最终还是无法扔下这个冤家。

    风谷很想上去,给她一个感动的拥抱,后来怕嘉禾的巴掌,只好作废。

    离开春风楼的嘉禾,嘴角大大的勾起微笑,眼里含着晶莹的泪花,他没死,真好。

    十年前,失踪八年的裕王爷回京了,还带着他在乡下娶的媳妇孩子。还在位的老皇帝心中不满,自己的亲弟弟为了替他打天下,重伤在外,好不容易回来了竟然还娶了一个农女。

    自己坐拥三千美眷,个个书香门第,自己的弟弟却被一个农妇占了正妻之为,这让他如何与地下的祖宗交代。所幸王爷坚持,硬是梗着脖子挺了两三年,许是那乡野妇人没有享福的命,在儿子被封为世子之后,便病故撒手人寰了。

    这下裕王爷再也没有了推辞的理由,由着皇帝给寻了一门贵女,这贵女不是别人,正是裕王当初的未婚妻,吏部尚书钱大人的嫡女。当初裕王爷失踪皇帝心痛,这节骨眼上谁也不敢提这婚事,皇帝不提退婚谁敢提,一来二去的就将这姑娘给耽误了,姑娘也死了心,就一直等着裕王。

    在终于等来裕王的消息后,竟然听说还带了妻儿回来的,顿时给小姐气的两眼一黑昏过去了,尚书大人不干了,拼了老脸去找皇帝讨说法,皇帝是左右为难,这边受尽苦难好不容易回来的弟弟,那边苦等八年蹉跎岁月的大臣亲女,两边都不低头,真是为难他了。

    后来还是当今天子,给老爹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说是给谢遥年世子之位,让那村妇劝说裕王娶了尚书家的小姐。后来裕王长子册封了世子之位,他母亲也因疾病去世了。裕王痛失爱妻整日浑浑噩噩,也不管皇帝安排什么,一律随他去了。

    就这样十三岁的谢遥年有了新的继母,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的嫡母。尚书千金也恨这一家子,嫁进门纯粹是不想让裕王府好过。裕王思念亡妻,身体每况愈下对院子里的事情不闻不问,终有一日王妃咽不下这口气,给裕王下了药后怀了孩子。

    王爷觉得自己对王妃有愧,也就没与她深究,只是愧对亡妻让他的身体更是雪上加霜,没两年也走了。这院子里就剩下谢遥年与带着弟弟的继母了。想着继母也是个苦命人,若是她愿意放下仇恨,他也就化干戈为玉帛了。

    可终究是他想的太天真,他抢了本该是她孩子的世子之位,继母如何能放过他。两人斗智斗勇好几年,小的终究是在阴沟里翻了船下落不明。

    而他与嘉禾县主的事情,还要从刚随着父亲进京开始说起。嘉禾是在谢遥年进京的第二年来的,身世上与他异曲同工。嘉禾父亲是个小武将,因为国捐躯立了大功必须要奖赏的那种,可人没了家里就剩下一个怀孕的妻子,与一个不大的姑娘。

    皇帝想了想,大手一挥封了嘉禾一个县主,还赏赐了大院仆人。可县主的俸禄就那么多,刨去院子下人的开销,也就够勉强度日,母亲柔弱又生了弟弟,是一点指望不上的。嘉禾要强硬是扛起了府里的一切,这本就是她的府邸,她说了算天经地义。

    看着一日大过一日的弟弟,她与母亲心中都有了主心骨。为了母子三人今后的生活,嘉禾缩减开支凑的银子,偷偷开了两家布庄。小人整日忙的脚不沾地,终于熬了两年日子好了起来。

    可因为给人留下了穷酸的印象,与别家小姐总是格格不入。还被她们私下编排与那乡野世子是一对,刚好破锅配烂盖。年华正好的姑娘,在坚强也是要脸面的,更何况还有那爱慕之人。

    一肚子委屈的她,无处发泄,见了谢遥年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这边受气的世子本就不顺,更不会在外面还忍着旁人无缘无故的冷脸。这二人一掐架就是好几年,好像把最恶毒丑陋的一面,都留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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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对方。若是有一方不顺,便会找另一方来撒气。

    在大一些的时候,谢遥年为了避免跟她掐架,都会躲着她走。那日她被心上人羞辱,在人走后失魂落魄掉进了河里,他想都没想就跟着跳了下去,事后把她好一顿骂,让她想想家人。

    自那以后,两人的关系缓和了些,没有那么剑拔弩张。他知道了她的辛苦,还有她想找一户好人家,让家里有个依靠的想法,偶尔也会替她留意,家世才貌好的男子。她知道他在家中也过的艰难,甚至不如自己,便也不在挤兑他,多了些宽容。有人说他坏话时,也会不着痕迹的替他说上两句好话。

    直到那个人,在也没有出现过,她才后知后觉的心里发空。

    35  ? 莫名危险

    ◎管事见钱眼开沈青篱被送赴宴◎

    今日春风楼的客人格外的少, 管事看着怡红楼等妓院的生意红火,嫉妒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站在二楼处观察着别家的生意。

    沈青篱与江满则在风谷处吃瓜, 其实昨日那老嫖客说的笑言, 江满听着也有趣。买下风公子的贵客,看着过于秀气, 而沈青篱说两人看着不简单, 这一宿在江满的心里种下了八卦的种子。

    今个一早吃过饭后,屁颠屁颠的跟着沈青篱去了风谷的屋子看热闹。昨日风谷怕嘉禾走的太晚不安全,便在一个时辰后就让她回去了。

    管事今日唯一的大生意, 便是风谷像乐酒一样得客人喜欢, 一早上就派人来给管事送银子。说是先定下风公子一个月, 这两天忙过不来,怕被别人截胡了。管事乐的见牙不见眼, 一脸慈爱的看着风谷,好像是他争气的儿子一样, 看的人都一身鸡皮疙瘩了。

    “昨日那小娘子,想必是满意得很吧, 要不然哪能这般的出手大方, 你可要好好的把握啊,留着大鱼不愁日后没银子哈哈哈哈。”管事也凑上来, 八卦的说道。

    听到他说小娘子的时候, 风谷眼底闪过阴沉, 随后掩饰的很好说道:“管事怎知那是女子?”

    “哼, 管事我这双眼睛, 那是看过多少人的, 还能看不出是男是女, 那我这些年岂不是白混了吗!”

    “不过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戏子爱财,姑娘爱俏,时间长了就什么人什么事都能遇到。咱春风楼还是有几个贵女光顾的,只是一般都是把人叫过去罢了,比如那屋的那位。”鸳鸯悄悄的点了一下楼主的屋子,管事偶尔也有大嘴巴的时候。

    江满听到这爆炸的消息,惊的下巴都要掉了,原来楼主大人的靠山是个女子吗?沈青篱看她不淡定的表情,轻轻的碰了碰她的手,让她控制一下情绪。

    沈青篱与风谷对视了一眼,都没接话,管事收了银子下楼去了。

    休息的时间没多少了,虽然这二人各显神通躲了接客的活,可该干的活还是得干,过了午时就得去楼下抚琴吹箫了。下午的客人确实多了些,管事也收起了臭脸子,挨桌的敬酒送小食。

    一桌看着还算温和有礼的客人,招手叫了管事过去。

    “贵客可是有什么需要的?”管事躬身姿态做足。

    “台上那个抚琴的,我家公子说他琴技了得,明日正是我们府里的好日子,想请他过去给前来的宾客弹上几曲,热闹热闹。”那坐在中间的公子倒是没说话,他身旁的小厮与鸳鸯说道。

    鸳鸯不动声色的打量了那公子一眼,二十多岁的模样,模样勉强周正,看着也不像是爱逛楼子的人。可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若真是正人君子谁会来他们这啊。

    “嗯………这楼里有规定,未梳笼的清倌是不能跑外堂的,公子要不小人给您选个别人?”自从紫竹的事情之后,楼里就不让清倌出堂了,这种损兵折将的事情,轻易不会再做了。

    “管事可是觉得张某付不起银子?”那公子满脸不悦的看着鸳鸯。

    “这公子可就是冤枉我啦?这确实是楼里定的规矩。”鸳鸯倒也不是有多偏着沈青篱,只是楼主兴许还拿他有大用呢,不能轻易许出去。

    “你这一个妓馆的龟奴,可知我们少爷是谁?”那少爷身旁的小厮不乐意了,轻蔑的看着鸳鸯。

    听到这一声的龟奴,鸳鸯脸都绿了,可还是忍着怒气假笑着问道:“敢问公子的府上是何处?”春风楼里混了这么多年,该忍得气忍,不该受的他也能硬气起来。

    “我们公子那可是张县尉家的公子,家里办事请你们春风楼的人去,那是给你们面子。”小厮得意的道。

    “原是张县尉家的公子,那真是失敬失敬了,不知府上办的是何喜事,说来也让我等沾沾喜气。”鸳鸯心想糟了,这张县尉为人跋扈霸道不讲理,不是个好相与的。

    “办什么事,你没必要知道?”小厮又当了这公子的话筒子,令人讨厌的很。

    他们这桌离台上最远,几人的谈话沈青篱那边根本听不到。鸳鸯先是将他稳了下来,又说若是张公子一定要沈青篱出堂的话,得先交一千两的押金,春风楼不是不做生意,而是不做赔本的买卖。

    若是能将人完好无损的送回来,就同意让清欢去府上抚琴,还不能一个人去,要带上两个春风楼的小倌一起去,并且一天的银子是二百两,其实正常好一点的小倌,出堂才三十两到五十两左右,鸳鸯提了这么高的价钱,也是想让二人知难而退。

    “好,你说的这些我都同意,明日我便来接人。”说完这公子潇洒利落的起身走了,留下鸳鸯一人在桌前风中凌乱。

    他稍有些拿不定主意,本想去问问楼主的,可近两日楼主身子不适,在温泉休养,这点小事也着实不好惊动他。

    哎,一大家子都得靠他维持,他也有些乏了,想着明日的事明日再说吧,人家一个官家子弟,就是请春风楼的小倌去抚个琴,他们这本就是开门做生意的,有什么理由反对。

    那张县尉本就不好惹,要是得罪了他,回头他想找春风楼的麻烦还不是易如反掌。想的头疼,鸳鸯也就不再想了,有点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次日江满去了隋府,上次收到了父亲的来信,觉得应该回一封信,安抚安抚他老爹的情绪,不然指不定哪天就得过来寻她,眼下这个情况,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爹形容。

    江满觉得她与沈青篱的关系有所拉近,但好像离两情相悦还有一段距离。不到生死关头也贸然说不出让沈青篱与她私奔的话。

    哎,喜欢一个人,真是一件偶尔苦恼偶尔欢喜的事情。

    好巧今日八叔又不在家,江满把信件交给了琳娘,让她转交八叔,好给京城里的父亲寄回去。

    赶上八叔不在家,她丝毫没敢逗留,趁着人不在,赶紧回了春风楼,好怕稍慢一刻,就被他抓到耳提命面。

    这会江满还不知道,沈青篱几人早上被突如其来的张公子,带上马车走远了。

    “什么人家?办事怎会如此匆忙?”才吃过早膳不久的九歌不高兴的嘟囔着。

    “我们还没接过上门的活呢!这趟不会有危险吧?”乐酒也心有戚戚的说着。

    “不是说要清欢弹曲吗?我们两个就是去凑人数让管事多挣点银子的,若真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们都是过来人了,让他自己注意着点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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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说着头向沈青篱那处点了一下。

    “再说楼里素来是见钱眼开,这次定是给了不少银子,才会让我们三个一起过来的!早晚都得有这么个过场,习惯就好。”九歌接着又说道。

    这上客人府上表演又不是什么新鲜事,有的就是把人带走过夜,都是常有的,不过是多加些银子的事。

    沈青篱靠在车厢闭目养神,上午管事急哄哄的就把他们三个给推了出去,说是接了一个大户人家助兴的活,让他带着这二人跟着张公子的马车走。

    随后也不容几人反应,便将他们送上了张公子的马车,他们三人坐在车里,四五个家丁跟在马车后走着。平坦的官道上,马车嘠呦嘠呦不急不缓的向前赶着。

    这时沈青篱好像知道这个张公子是谁了,昨日就见管事与一男子谈了不到一刻,说的是什么他听不见,是当是楼里正常的应酬,不想是盯上自己了吗?

    大家都对发生紫竹身上的事,感到心有余悸,因此对上门的买卖,都是能避则避。当然也有年纪大些的小倌,想多挣些银子上赶着去的,除了紫竹那一回以后,还真就没出过什么事。

    透过飘起的帘子,看见外面灰蒙蒙的天,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马车一直往前赶着,沈青篱心中总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江满前脚出门,沈青篱几人后脚就被带上了马车。因逃过一顿说教,偷乐着回了春风楼的江满一看,沈青篱丢了。

    撞到绿柳才知道,是被什么张公子带走了,江满这一听就急了。

    “你说的是谁?哪个张公子?府邸在哪里?”江满脸上轻松的表情,一下子都变得凝重起来。

    “就是听楼里人说的,一个时辰前你家少爷与其余两人被接去张府了,就是那个张县尉家的公子!”绿柳将听到的消息告诉了江满。

    这张县尉家的公子,还真是不怎么来着南风馆的,不知为啥会这么急的把人接走,这不会是府里有客人好这一口吧,觉得小金主可能担心自家公子,便没把这种猜测告诉她。

    江满一听转身就奔着门口跑去,被绿柳手疾眼快给她拽了回来,将她拉到一旁,还说着“你往哪跑,你又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

    听了他的话,江满冷静了一瞬,可脑子里总能想到那日,她推开沈青篱房门的画面,感觉浑身上下的血都是热的。

    绿柳将她拉到了旁边没人注意的角落。

    “你知道他们会去哪?”江满迫切的看着绿柳。

    “张公子不怎么来南风馆消遣,可是他的好友我倒是知道一个,这群人经常去赋云楼摆酒设宴,其中就以这个张公子为首,我猜测若不是张府有宴,便是去了这里欢聚。”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你一个小姑娘可别去趟这浑水,你帮不了他,况且不见得一定会有事。”绿柳只是怕江满太着急,才悄悄的告诉了他沈青篱大概的下落。

    “多谢,可我必须去找他!”江满说完头也不回的出了春风楼的大门。

    这次绿柳没能抓住她,在后面急得直跺脚,看着那姑娘坚定的眼神,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巴掌,叫你嘴欠。

    36  ? 冤家路窄

    ◎被灌酒了◎

    路上大概一个多时辰, 马车终于是停在了一个幽静的府邸门外。这赋云楼就是一家比较隐蔽的私人别院,权贵公子们聚集在一起吃喝玩乐,不必担心会被打扰。

    之所以他们愿意选择这里, 是因为赋云楼一日只接待五桌客人, 厢房与厢房之间都隔了老远,隐秘幽静最是鸡鸣狗盗之辈爱来的好地方, 一般来这都得让小厮来提前下拜帖。

    听说这楼主人开这个小山庄, 并不是为了挣银子,而是为了多交朋友,才开了这么一家私宅不私宅, 酒楼不酒楼的小庄子。

    几人下车便被带到了里面, 乐酒还没见过这么雅致的环境, 左看右瞧的。长长的抄手游廊,爬满了花藤的枯枝, 在往前走假山水榭奇形怪石,点缀其中。

    这地方隐秘幽暗, 沈青篱眼皮直跳,心中不免有些不安, 这可不像家中办事, 倒像私人宴请的酒局。

    到了天香阁门口,几人被带到了二楼的雅间里。推开门一看, 里面坐了五六位客人, 那日的张公子赫然在列。

    “几位进去吧, 今个将里面的人招待好, 赏银少不得!”带他们上来的店家小厮嘱咐道, 这里经常来些戏子姑娘什么的, 他们早都看习惯了。

    “哟, 才到,我们可都是等待多时了,都进来吧。”张公子没说话,他旁边的狗腿子倒先发了言。

    “这春风楼里,什么时候来了天仙似的小公子,不枉我们一群人盼了一早晨,哈哈哈哈!”又一个男子,边喝酒边盯着沈青篱上下打量。

    “我说老冯,即使你有那个心思,也得等崔公子来了再说,这人是给崔公子点的,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你说是不是?”张公子清楚这冯磊的为人,怕他将自己的好事给搞砸了。

    其实张公子是不怎么喜欢点小倌的,可那京城来的崔少爷说这人是旧识,没成想能在这里碰到,还说是天意。他有些拿不准那人是什么意思,但瞧着表情也不像是好友的样子,于是为了讨好那崔公,他才组了今日的饭局。

    若那崔公子当真是与这欢馆的妓子有仇,那今日可要让他尽兴,若是没仇只是朋友,那他也会多多奉上银子,买个人情,其余的事情就是这两人自己的事情了。

    沈青篱三人进了屋内,抱着鸣玉琴向屋内人躬身行礼,走到离酒桌有些距离的琴台边。

    “不知贵客想听什么曲子?”他对那些不怀好意的打量视而不见,公事公办道。

    “那就唱个爷爱听的小曲吧!”那姓冯的男子又开口道。

    九歌给沈青篱使了一个眼神,沈青篱心领神会的坐到凳子上开始抚琴,九歌在他身前咿咿呀呀的唱了起来。

    “哎哎哎!怎么换人了不是让他唱吗?”那姓冯的男子见不是沈青篱,便不高兴的开口说道。

    张公子见人这般的挑刺,也没说什么,这种下九流的人,在他们眼里也就是个玩意儿,

    “这位爷,他不会唱小曲,还是奴给您唱吧!”九歌故意摆动这腰肢,将放在怀里的红绸一点一点拽出。

    九歌这么说,不光是为了沈青篱解围,也是想在贵人面前露个脸,他运气不好,总是碰不到多金又大方的客人,这次他看着这屋里的几人,觉得应该是非富即贵的。

    那姓冯的男子,被九歌的眼神电的浑身一麻,眼神也跟着放肆起来,说道:“好,那你来唱,我倒要听听你唱的能不能讨这几位爷高兴!”

    见他这般说,九歌脸上挂笑,自然而然的唱了起来,这仅会的两首曲子,还是他从客人那学来的呢!见他在前面唱曲,沈青篱便在他身后,轻抚鸣玉琴为其伴奏。

    不知过了多久,喜鹊登枝的绣屏后面,走出一位年轻男子,约莫十七八的模样。张公子见人来了,赶忙起身走到门口。

    “崔公子,您总算是来了,快这里坐。”说着将人带到主位上,正好与沈青篱是面对面的位置,自己则是坐到了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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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大哥客气了,你是东道主,你坐主位才是!”崔公子假意的推让了一句,便不客气的坐了下去。

    一开始知道有人进来,沈青篱也未曾抬头,可听这人声音的一瞬间,心扑通扑通的提到了嗓子眼,这声音他有点耳熟,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吧!

    “崔公子为了表示张谋的诚意,我还特意重金去请了春风楼的头牌,来为你助兴。”

    听到春风楼三个字,那崔公子果真抬头想前面看去,沈青篱假装没听到也没看到,继续抚着琴。

    崔公子看到坐在那里抚琴的是沈青篱,原本淡淡的表情,立马变得饶有兴致起来。

    “这不是我们名动京城的沈公子吗?呦!如今怎么在这勾栏瓦舍讨生活呀!”崔浩挺直身板,双手向后背着,慢悠悠的走到沈青篱面前。

    沈青篱见装不下去了,抬头起身道:“原来是崔兄啊,真是失敬失敬,这不是家中突逢变故,多亏皇上仁慈才捡了一条小命,如今身处何地,都是沈谋的福报了。”

    沈青篱说的不急不缓,丝毫看不出屈辱和窘迫,让想看笑话的崔浩有点无从下手。这人还是像从前一样令人咬牙切齿。

    明明比自己还小上两三岁,却事事抢了旁人的关注,衬得他如茅坑里的石头,崔浩早就咽不下这口气,可无奈他的父亲官职太小,都得上赶着给沈青篱他爹提鞋。

    偏偏为人还假清高的很,从不与他们一群人为伍,对书院里的人都客气疏离的很,隔三差五还缺课,更气人的是夫子竟然还对他和颜悦色,这一件件的压在一起,导致他看不惯沈青篱很久了。

    以至于沈府抄家时,他因事耽误了,没看到现成的热闹。如今竟然撞在了他的手里,怎么也得让他吃点苦头,否则难消他心中郁结。

    “既然你与我们崔公子是旧识,那么便一起落座吧,今日就都在这里开怀畅饮!”话是这么说,可那口气分明就是不送反驳,将崔浩身旁的位置让了出来。

    沈青篱在心中暗自叹息,真是时运不济,都落到春风楼当小倌了,没想到竟然还能更糟,在这还能碰上这个事儿精。

    没办法只好坐在了崔浩的旁边,乐酒与九歌二人,也被两个经常出来玩的男子拉到了饭桌前。

    沈青篱没听说过崔浩喜欢男子,但崔浩看他不顺眼是真的,沈青篱自从哥哥离家出走后,性格就变得有些清冷。

    喜欢独来独往,不喜与旁人走的太近,更有一个主要原因,让他不能与同窗一起游玩宴饮,就是他不能碰酒,一杯都不行。

    此时看着崔浩递过来的酒杯,沈青篱头皮有点发麻。他不怕崔浩刁难他,可若是要他陪酒,这事就有点麻烦了。

    “怎么,沈兄连这点面子都不给?想从前兄弟我三请四请的,都请不来你这尊大佛啊,如今你落到了这欢楼,崔哥怎么也得给你捧捧场,你说是不是?”崔浩慢条斯理的说着,将欢楼二字咬的极重。

    “崔兄,并不是沈谋不给你面子,而是近日真是碰不得这酒,若是当真来为我捧场,那我还是给崔兄弹首曲子助助兴吧,你看如何?”沈青篱语气平和的说着,压根不像是身处卑贱的妓子,惹的崔浩更加的想看他低头。

    “若今日这酒我偏要你喝呢?”崔公子眼睛不善的盯着沈青篱,语气笃定的说道。

    乐酒这会也没敢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觉得清欢与这公子可能往日有仇,这会真是倒霉了。

    九歌倒觉得喝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就算是更过分的事情,还不是得受着。

    这会在场的几人,都看出这二人绝对不是什么友好的关系,为了在京城少爷面前露脸卖个好,都纷纷将不识好歹的目光,投到了沈青篱身上。就等着崔公子一声令下,好好收拾收拾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沈青篱眼底微凉,薄唇紧抿刚想说什么,就被对面那姓冯的男子打断,:“崔公子,您想让他喝酒,那还不简单,爷这就让他喝,今个这酒他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说着一个拐弯来到沈青篱面前,沈青篱警惕的看着突然窜到他身边的男子,这姓冯的一脸的皮笑肉不笑,刚刚他就对沈青篱存了跃跃欲试的心思,这会更是借着灌酒的引子,前来占便宜。

    见他拿起桌子上的酒壶说道:“崔公子给你脸你不要,那莫怪哥哥喂你了!哈哈哈哈”说着还不忘发出令人讨厌的笑声。

    见这人一副狗腿的嘴脸,沈青篱眼神凌厉的看向崔浩。

    “崔兄,我以为就算我们不是朋友,也没什么深仇大恨,若他日你坎坷潦倒,我沈青篱自问决不会落井下石。”若是旁人,他也不是不能说两句软话,可面对从前认识的人,沈青篱弯不下自己的脊梁。

    “什么叫落井下石,我就是让你喝两杯就就叫落井下石了?”被沈青篱冰凉的眼神看的有些下不来台,还有些莫名的心虚,他也没真想干什么,就是想看看从前满是仙气的人,掉落泥潭的样子,好出了积压多年的恶气。

    “崔公子跟他废什么话,看我的!”说着就将酒壶的盖子扔掉,速度极快的掐住沈青篱下巴,成年男子手掌跟个钳子一样,狠狠的捏开少年的嘴唇,将酒壶里的酒,全部罐了进去。

    尽管沈青篱挣扎着,可这姓冯的动作又快又狠,一壶酒全部撒在了沈青篱的脸上,可还是喝进去半壶。

    “哎?!”这傻愣子给崔浩都下一跳,阻止的话卡在嗓子里说不出,看着受虐的昔日同窗,除了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之外,竟然还有点痛快。

    “我替他喝,大爷我能喝,不行我替他喝吧!”乐酒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当小倌的自愿喝是一回事,被人强迫又是另一回事。

    “你喝的,只能是算你自己的,算不得他的,哈哈哈哈。”乐酒旁边一男子阻止道。

    沈青篱只觉得冰凉的酒水,倒在了他的眼睛里,鼻子上,脖子里,渗透肌肤冰凉刺骨。而倒进喉咙的酒,却像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一般火辣辣的疼。

    37  ? 场面混乱

    ◎一朝红颜怒◎

    江满与沈青篱他们的马车, 本来只差不到一个时辰的,可她不知道马车将沈青篱拉到了哪里。只好牵出春风楼的骏马,飞奔向张县尉的府邸, 还好张县尉的府邸并不是很远, 着急的少女仅用了一刻多的时间。就到了张县尉的家,翻墙望去, 里面除了几个下人根本没别人。

    这时唯一能指望的, 就是绿柳说的那个赋云楼了,可她不认路太耽误时间了,正巧有一个路过的小乞丐, 十来岁的样子。

    “小孩, 你知道赋云楼怎么走吗?”江满探身问道。

    “知道啊!就是官道一直走, 然后右拐,过了路口在右拐, 最后一个路口左拐就到了。”脏兮兮的小乞丐伸着手,指着前方一顿画圈, 给江满看的直迷糊。

    “你真的认识路?”江满眉头微挑问道。

    “认得认得!”小乞丐肯定的回道。

    “那好!”江满往下一个探身,薅着小孩破布腰带一个用力, 直接将人拽到了身后的马背上。

    那小乞丐瞬间双脚离地, 只感觉嗖的一下,人已经坐在了马上。

    “给我带路, 回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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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手里这银子就是你的, 抓紧我, 驾!”说完一鞭子甩到了马屁股上, 那枣红马吃痛瞬间飞奔起来。

    马要是会说话, 都得埋怨江满扰了它悠闲的工作, 平日里哪用得着那么奔跑, 这会在鞭子的催促下,血脉觉醒一般一路飞奔向前,吓的江满身后那小孩紧张又兴奋。

    两人一马,一路像卷着沙尘暴一样冲到了赋云楼,

    “……吁……,你确定这就是赋云楼?”看着大门紧闭的私人宅院,江满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

    “姑娘千真万确,我之前在这一带讨过饭!”小乞儿仰头得意的说着。

    “好,那你在外面等着,我去找人,出来后一起回去!”说着走向靠近院墙的柳树,这打家劫舍一样的勾当,估计不能正大光明的走正门。

    “拿着!”将身上白色暗花的外披脱下,扔给站在一旁的小乞丐,穿着这个爬不了树。

    江满抓住低处的树枝,脚踩到树干凸起的部位,用力将自己拉倒更好的树杈上。院墙说高不高说低不低,江满身姿矫健,两步窜到了墙头。

    院内安静的很,下人也不见几个,看了一圈游廊处走出两名女子,浓妆艳抹衣着放荡,大冷的天还将领口开的极低,瞧着像是勾栏院的。

    “红姐,今日是来伺候哪家公子的,非的来这么远的地方,这一路都颠死我了。”浓妆艳抹的女子抱怨道。

    “哪来那么多话,少不得你银子就是了,整日里就晓得挣轻巧银子,一点苦都吃不得?这赋云楼掌柜可是我的老主道,要不然哪里会这般的给介绍活,你要是敢给我搞砸了,瞧我回去不扒了你的皮!”衣着放荡的女子说道。

    “哎呦,知道了知道了还不行吗!我就是随口一说,你瞧你!”另一女子团扇轻摇回道。

    两人继续在前边,晃晃悠悠的走着,迎面碰上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便说道:“小哥,周公子定的屋子是哪间,我们是望香楼来的!”

    “二位里边请,小的这就带二位过去。”说着就将二人带离了江满的视线。

    江满躲在后面看的真切,她也学着那二人的样子,将头发重新挽的松松垮垮的,瞧瞧身上这衣服,还是早上去裴府时穿的那件。见她穿的单薄,琳娘还给她披了一件未上过身的斗篷,厚实扛风。

    绯红色绣莲纹半身裙,素白交领短襦紧紧扎在裙子里,勉强将就吧。她也有样学样一扭一扭的走着,只是扭的有些生硬,好在她脸上的颜色掉了一大半,不然看着真是不知该怎么形容。

    只是她走大半圈了,也没碰上小厮模样的,这赋云楼院子里,都是单独的一座座小阁楼,四处分散着。

    这也不知道这张公子到底包了哪个阁楼,真是急死人了。没看到别的小厮,倒把刚刚给那两名女子带路的小厮给等了回来。

    江满一个健步冲到那个小厮面前,学着人家的样子说道:“小哥,我也是望香楼来的,只是我要去张公子的屋子,你看能不能带我过去一下?”说完还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小厮。

    小厮心道,今个怎么都是望香楼来的,小厮悄悄的打量了江满一眼,看着年龄不大。张公子那群人玩的是真花,之前那屋还进了三个小倌呢,这会又来了一个姑娘,真是热闹。

    不过还是有礼貌的回道:“姑娘这边请!”

    江满跟着小厮穿过假山,越过竹林,眼前一个雕梁画栋的二层小楼,赫然在列。

    “姑娘,这就是青竹院了。”

    “嗯,多谢小哥。”

    “小的告退。”赋云楼以清净隐秘而闻名,每个阁楼都只配两名小厮。

    江满探头看了看,趁楼里的小厮不注意,偷偷溜了就进去。

    听着二楼杂乱吵闹的声音,江满心中焦急,直接快步冲到楼上,一脚踹开紧闭的房门。

    听见这哐当一声的动静,里面的人都有一瞬的怔愣,齐齐看向门外。而江满的视线也迅速的屋子里扫了一圈,定在沈青篱身上。

    就见他骑在一个男子身上,手里拿着酒壶给他灌酒,身后有另一名男子,掰着沈青篱的胳膊将他往回拽,试图把他从地上男子的身上拉开。

    可他拼了命一样的死死的搂着地上男子的脖子,另一只端着酒壶的手,在背后那人的牵扯下酒水都撒在了崔浩的身上。

    再一看这边的战况也不妨多让,敌方五人,我方三人,发了酒疯的沈青篱一人占两,另外二人也艰难的与敌方三人,拉扯的东倒西歪,桌子上地下一片乱糟糟的。

    说是打架吧,还差了点剑拔弩张,说是调情吧,没见过这么呲牙勒嘴的。

    “你是谁?”姓冯的男子头发都被抓乱了,见江满在门口瞪着大眼睛问道。

    “管她做什么,先把人从我身上弄下去呀!”崔浩瞪着冯公子,躲着沈青篱的壶嘴,艰难说道。这人自打喝了最开始的那半壶酒后,就不受控制了,双眼发红谁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就是要跟他喝酒,手劲还出奇的大,他俩都跟他撕扯半天了。

    “哎哎!好嘞!”见崔公子被他勒的有点喘不过气,崔浩使了狠劲,用胳膊肘勒住沈青篱的脖子,把他往后一甩。直接将他从崔浩身上别了下来,摔在了旁边的地上。

    这边观察战况的江满,一个溜号叫人在她眼皮子底下,把沈青篱给打了,这叫她如何能忍。

    “找死!”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江满愣了一瞬,随即怒道。

    快速两步冲上前,一个扫堂腿狠狠的踢在了冯公子的肋骨上。那冯公子就像个破麻袋一样“扑通”甩在了五六米外的墙壁上,又“咣当”一声掉到了地上。

    屋里的人吓得瞠目结舌不敢动弹,地上的冯公子捂着肋条,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奶奶的,你来真的?你是谁啊?”崔公子从地上爬起来说道。

    “别管我是谁,打他就不行!”江满把摔在地上的沈青篱捞了起来,眼神锋利的看着几人。

    “来人,来人,都给我滚进来给我打死她!”那头的冯公子,发疯似的喊着人。

    守在屋后的四名家丁,听见屋子里的动静,与冯公子那凄惨的嚎叫声,都快速的绕到了前门上了二楼。

    “来的好,正好松松筋骨!”江满淡淡的说着,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好似五大三粗的护院在她眼里没有任何威胁。

    将神志不清的沈青篱扶起,看到了他下巴上有道红色的掐痕,怒气压不住的问道“谁弄的?”

    “他!”乐酒与九歌指向摔到地上的冯公子,异口同声的说道。

    “看着他!”将沈青篱放在乐酒的旁边道。

    “嗯嗯……”乐酒连忙把沈青篱往自己身旁拽了拽,这清欢家的小厮……额……不对应该是小丫鬟吧,怎的这般的吓人。

    江满一步一步的走近,还在嚎叫的冯公子,在他面前卸下一个凳子腿,拿在手里。

    “哪只手捏的?嗯?”声音平静,好像在问他刚刚吃了什么!

    冯公子捂着还在剧烈疼痛的肋骨,呲牙咧嘴的瞪着她,又对门口的家丁喊道:“你们都是瞎子吗,让这个疯子离我远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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