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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30(第2页/共2页)

开方帕, 拿起一块“梅花糕”,浅尝一口。

    味道的确不错,可在梁源看?来,不如他娘做的。

    在韩志平的灼灼注视下,梁源淡定吃完一块点心, 指腹摩挲两下, 蹭去碎屑:“很好吃。”

    “梁弟喜欢就好。”韩志平说完这一句,又招呼其他人?过来吃糕点, “还剩下一些,大家再多拿几块,吃饱了下午才有力气做题啊。”

    诸人?齐声?笑开,也不再客气,不一会儿就分光了糕点。

    最后那位同窗颇有些不好意思?:“还剩最后四块糕点,我拿走后韩兄你都没有了。”

    韩志平不以为意道:“我之前已经吃过了。”

    同窗松了口气,拿着糕点高高兴兴走开了。

    约摸一刻钟后,季先生带着试卷进?班,挨个分发下去,考核正式开始。

    季先生先是?在过道来回转了两圈,确定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是?干净的,才坐了回去。

    刚坐稳,下方响起“噗——”一声?。

    这一声?刚落下,又接连冒出数道类似的声?音。

    “噗噗”声?此起彼伏,整个课室似乎都弥漫着臭气。

    大家也顾不上全?神贯注答题了,纷纷举目四望,同时不忘掩鼻屏息。

    梁源写完一行?字,也跟着抬头寻找声?源。

    视线转了一圈,经过右后方时,忽然对上韩志平潜藏着隐秘狂喜的眼睛。

    ……不会吧?

    “先生!”

    “先生!”

    好几位同窗举手示意,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后背僵直,像是?在死死憋着什么。

    季先生容色愈发冷肃,阖上双眸,眼不见?为净:“快去快回。”

    急促的脚步声?飞快远去,过了许久才捂着肚子回来。

    只是?刚一脚踏入课室,忽然表情又扭曲了,面?露痛苦之色:“先生!”

    “先生我……”

    季先生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搞不懂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这么多人?突然一起发作?,一趟又一趟地跑茅房。

    他看?向底下不断朝外?张望的学生:“专心做题,不要左顾右盼。”

    “不好了,先生不好了!”有人?踉踉跄跄跑进?来,脸色煞白,“张衡他、他晕倒了!”

    季先生神情骤变,腾一下站起来,直奔茅房而去。

    留下身体无恙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人?跑茅房?”

    “怕不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不过大家都是?各吃各的,怎么可能……”

    话说一半,那人?忽然顿住,下意识地看?向韩志平。

    大家午饭是?各吃各的,可是?每个人?都吃了韩志平给的糕点。

    不仅是?他,其他人?也都联想到这一点,看?韩志平的目光也带上了别?样的意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志平正思?绪混乱,冷不丁被?人?这么看?着,心中烦闷,没好气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那人?撇了撇嘴,低声?自语:“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

    结果得到韩志平一个瞪视。

    这时季先生又折返回来,面?色冷凝:“今日的考核作?废,择日重新出题再考,梁源你去请两位大夫来。”

    梁源不敢迟疑,放下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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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笔连忙跑了出去。

    一路狂奔,请了两位口碑不错的坐堂大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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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源引着他们来到客房,几位得了急症的同窗毫无形象地躺在炕上,口中呻.吟不断,个个面?如菜色。

    季先生坐在一旁,眉头紧皱:“还请二位帮忙看?看?,他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大夫上前,逐一号脉。

    不消多时,号脉结束,两人?相?视一眼,异口同声?:“他们这是?误食了巴豆。”

    “巴豆?!”其中一位症状还算轻的同窗撑起上半身,口吻笃定,“下午就是?考核,我们无论如何也不会乱吃东西的。”

    有人?插.嘴:“你忘了中午的时候韩志平给咱们分了好些糕点。”

    “不可能吧,不是?大家都吃了,怎么就我们几个误食了巴豆?”

    梁源眸光微闪,先前的猜测总算得到认证。

    季先生见?梁源欲言又止,一挥手:“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梁源轻咳一声?:“有没有可能,巴豆只在一个品种的糕点里?”

    不幸中招的几人?回忆一番:“我吃的是?上面?有花瓣的,那花瓣好像是?粉色。”

    “我也是?。”

    “我吃的那个也有花瓣!”

    季先生掩在袖中的手紧握,脸色黑如锅底,寒声?道:“你去把韩志平叫来。”

    梁源应声?而退,一路步履匆匆,眼角眉梢渲染着冷意。

    进?了甲班直奔韩志平走去,食指屈起,轻扣桌面?:“先生让你过去。”

    到底做贼心虚,韩志平当即面?色大变,身体往后一仰,整个人?后翻了出去。

    “啊——”

    韩志平后脑勺落地,痛得他惨叫一声?,却没人?觉得他可怜。

    季先生让梁源带韩志平过去,显然那几人?的异常多半与他有关。

    他们何其无辜,当时吃糕点的时候还再三言谢,夸赞韩志平大方来着。

    谁会想到韩志平心怀恶念,在糕点里放了不好的东西,甚至致人?晕厥。

    梁源上前一步,素来逢人?带笑的脸上看?不出情绪:“韩兄,需要我扶你起来?”

    韩志平摔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捂着后脑勺咬牙撑地起身:“不、不用。”

    梁源收回手,负于身后,居高临下看?着他,眼中的奚落之色只有韩志平一人?能瞧见?:“那咱们走吧,先生急着见?你呢。”

    韩志平眼皮子直跳,恨不得原地刨个洞,自己躲进?去,这样就不用面?对冷如罗刹的季先生了。

    韩志平跟在梁源身后,几乎以龟速行?走,身后还有同窗们鄙夷的言语。

    “当时他那么热情给咱们吃糕点,真没想到他这么坏。”

    “可不是?,满肚子坏水,但他又为何这么做?”

    “还能为什么,这不是?月度考核么,要是?咱们都吃坏了肚子,身子不舒服肯定就考不好了,咱们的排名落后了,他的排名不就上去了。”

    “嚯!好一个诡计多端的韩志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这些人?的说话声?大到想装聋都不成,韩志平大步跨上前,与梁源并肩,赤红的双眼瞪着他:“你高兴了?”

    “我高兴什么?”梁源语调平平,一脸的不明所以。

    韩志平厌恶地看?着他:“你还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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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源走出几步,确保身后同窗们听不见?,忽而勾唇一笑:“知道又如何,难道不是?你先对我抱有恶意,想让我吃下那掺了巴豆粉的糕点吗?”

    韩志平气得五脏六腑都在疼,垂在身侧的手指抖啊抖,半晌吐不出一个字眼。

    梁源脚下不停,余光瞥了眼到客房的距离,又来了句:“忘了告诉你,你推荐我品尝的那几块糕点,不叫梅花糕。”

    韩志平:“???”

    他当时还特地问了,厨娘说掺了巴豆粉的梅花糕是?粉色,怎会

    梁源见?韩志平一脸呆若木鸡,就晓得他猜对了,又往他胸口插了一刀:“你给我的是?桃花酥。”

    韩志平眼前一黑,有种当场厥过去的冲动。

    梁源脸上笑嘻嘻,借着扶他的动作?,狠狠掐了他一把:“别?晕啊,你若是?晕了,先生那边我可不好交代?,那几位同窗还等着你的道歉呢。”

    梁源连托带拽,把韩志平待到季先生面?前。

    瞧着韩志平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被?气的),季先生一拍桌子:“说!这巴豆粉是?不是?与你有关?”

    韩志平很想忽视那几人?愤恨的目光,可是?做不到,只得垂首装死:“学生不知。”

    要是?他说这一切是?为了害梁源,以季先生对梁源的重视程度,估计能拿戒尺打死他。

    可他又不想得罪同窗,只能装傻充愣。

    季先生失望极了:“若他们只吃从家带来的饭菜,是?不会这般巧合地一起误食了巴豆。”

    “除了自家的饭菜,他们只吃了你给的糕点,你说不知,真当为师是?糊涂虫,想糊弄就糊弄?”

    “还有,我已经问过他们了,他们几个都是?吃了梅花糕才身体出现不适,你还有什么话说?”

    季先生一番疾言厉色,韩志平心脏扑通直跳,满脑子都是?“后悔”二字。

    他不该如此莽撞,以为梁源会傻乎乎中招。

    到头来梁源不仅没事,他还惹了一身.骚。

    韩志平好不容易捋直舌头,结结巴巴地道:“可、可能是?我家厨娘不小心把巴、巴豆粉当成其他什么东西放进?糕点里了。”

    第二十六章

    这番话让季先生觉得荒谬极了, 旁人更觉如此。

    身有不适,说话的语气都冲了不少:“韩志平你当我们是?傻子不成,把巴豆当成其他?东西, 怎么着, 你?家?是?把泻药放在厨房,当日常调料来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再者?,你?以前可从未分糕点给我们,怎么恰好是?今日,还必须每个人都要尝一下?”

    “我差点忘了, 当时梁弟没有立刻尝糕点,你?还说他?是?不是?不喜欢吃, 他?吃了一块你才放过他。”

    梁源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扮演一名合格的受害者?:“韩兄你?我素日无仇无怨,你?为何要?这般下狠手??”

    韩志平厌极了梁源的装模作样?,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身体比大脑先?反应过来,上前狠狠推了他?一把:“你?别在这胡说八道,挑拨是?非!”

    季先?生呵斥:“韩志平, 你?适可而止!”

    韩志平陡然清醒, 二话不说一撩袍角,跪地认错:“先?生我错了,我不该对梁源动?手?。”

    他?三指并起:“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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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以对天发誓,若这巴豆粉是?我放的,我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梁源抬手?抚平衣袍上的皱褶, 不着痕迹扬了下眉, 这招和?曹安当初那?一跪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过曹安远不如韩志平对自己狠心,不敢发毒誓。

    要?知道, 古人最重?誓言,不管做没做,我发个誓先?,好让大家?都知道我的态度。

    果然不出他?所料,诸人神色略有松动?,十分的笃定降为五分。

    季先?生揉了揉胀痛的额头:“那?你?又如何解释,为何只有吃了梅花糕的人中了巴豆?”

    韩志平脑中灵光一闪,眼含期待地望向梁源,好似溺水者?抱住最后一根浮木:“先?生,梁弟可以为我作证,他?也吃了梅花糕,不是?也安然无恙?”

    梁源心底暗哂,还想拉他?下水,可真?够厚颜无耻的,遂正色道:“确有其事,不过考核前我又拿出来看了下,发现那?糕点上面很明显是?桃花,并非梅花。”

    原本?半信半疑的众人再次疑虑加重?。

    一计不成,反倒引得自己嫌疑更大,韩志平恨毒了梁源,却又不能拿他?如何。

    他?膝行着上前,握住就近那?位同?窗的手?,眼眶泛红,哽咽道:“张兄,刘兄,王兄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们遭此大罪,就算你?们打我一顿,把我赶出私塾,我也认了。”

    绝口不提他?下巴豆的事。

    张衡直直盯着韩志平,看他?虚伪的神情,心中冷笑连连。

    他?才不信韩志平是?无辜的。

    之前韩志平就因嫉妒梁源,半强迫性地逼他?应下那?一纸赌约,若非梁源本?身争气,早就收拾铺盖回家?去了。

    眼下担心自己考不好,想要?清除障碍也不是?没可能。

    众所周知,若考核结果不佳,会被退到后边两个班。

    “大家?同?窗一场,说什么打不打的,更别说赶出私塾了,我相信韩兄不是?有意的。不过既然韩兄真?心道歉,不如退回丙班从头再来,就当做惩罚了。”张衡无视韩志平剧烈收缩的瞳孔,看向季先?生,“先?生以为如何?”

    要?季先?生说,韩志平这样?的学生就不该继续留在私塾,害人害己。

    季先?生长叹息一声,捋须道:“也罢,就这样?吧。不过为师要?附加一个条件,半年内你?如果不能升入甲班,或者?表现不好,就主动?离开私塾。”

    季先?生本?身就对韩志平彻底失望了,以为这事十有八.九和?韩志平有关,可他?矢口否认此事,张衡等人也都不予追究,季先?生又不能屈打成招,只能秉公处理了。

    韩志平咽了口唾沫,尾音有点发飘,显然不太自信:“是?,学生知道了。”

    “还有,接下来一个月你?都站在课室外听课。”季先?生一挥袖,“他?们的诊金还有药钱也都由你?负责。”

    一点银子而已,韩志平还不放在眼里,忙不迭答应了。

    至于在外面听课,比起被戳穿事情真?相名声尽毁,他?更倾向于前者?。

    等季先?生带着梁源、韩志平离开,几位同?窗七嘴八舌出声,话语中多少带了点责怪意味。

    “韩志平害得咱们这么惨,你?怎么就放过他?了,要?我说啊,就该把他?撵出私塾。”

    “不仅如此,我还想喂他?一包巴豆粉,让他?也尝尝屁股疼的滋味。”

    张衡捂着绞痛的腹部,笑容无端阴寒:“又不是?只季先?生一家?私塾,他?离开了还能去别家?。让他?留在这里,咱们才能慢慢折腾啊。”

    其余几人打了个哆嗦,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张兄高招!”

    并非他?们居心险恶,而是?韩志平阴毒在前。

    若他?老实认了,他?们也至不至于如此恼恨,偏他?畏畏缩缩,证据摆在眼前还死不承认。

    那?就别怪他?们了。

    ……

    糕点风波就这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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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面韩志平表现得毫不知情,可谁都不信他?是?真?无辜。

    哪家?会在吃进?肚子的东西里放巴豆,更遑论做糕点的那?个人只是?个拿钱干活的厨娘。

    只是?季先?生在经过张衡等人同?意后,已做秉公处理,他?们也不敢公开表达不满。

    不过公开的不行,私底下却可以。

    于是?乎,韩志平的苦难开始了。

    他?不是?被门头上的水桶浇个透心凉,就是?被墨水毁掉作业本?。

    最严重?的一次,是?在甲班那?几位受害者?的设计下,在蹲茅厕的时候一脚踩空,摔进?了坑里,吃了一嘴的农家?肥。

    谁都看不起为了一场考核给同?窗下黑手?的人,大家?十分默契地冷暴力韩志平,迎面撞上都不带说话的,顺带抛个鄙夷的眼神过去。

    长此以往,韩志平的神经好像一张长弓,弓弦紧绷,处于断裂的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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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缘。

    他?开始破罐子破摔,连着四五日不来私塾上课,一来就是?浑身酒气,臭味冲天。

    季先?生将一切看在眼里,对他?的忍耐快要?到达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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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梁源在延期的月度考核中一举拿下甲班第一。

    季先?生拿梁源做榜样?,在丙班大肆赞扬。

    门外的韩志平蓦地哈哈大笑,笑声尖利刺耳,惊飞一树鸟雀。

    大夫一诊脉,得了失心疯。

    季先?生请来韩志平的父亲,从糕点事件开始说起,再将韩志平近来的表现告知与他?。

    韩志平他?爹早从管家?口中得知韩志平让人在糕点里放巴豆的事,听完后就把这事抛到脑后,并未放心上,没想到会引起这样?严重?的后果。

    归根结底,韩志平还是?咎由自取。

    数年后,梁源荣归故里,有人为了讨好他?,特?意提起韩志平。

    韩志平这些年看了不少大夫,虽然治好了失心疯,反应却有些迟钝,家?中的生意由庶弟接手?,浑浑噩噩过完一辈子。

    *

    对于梁源来说,韩志平只是?他?生命中一个过客。

    既已得到报应,梁源吃顿饭的功夫就把人忘了个彻底,转身投入到府试准备当中。

    四月廿二,府试正式拉开帷幕。

    梁源一行人提前两天来到了府城。

    因着府试的缘故,府城各大客栈爆满,梁源等人找了好几家?才寻到有空房间的客栈。

    距离考棚远不说,房间环境也不算好,狭窄且昏暗,空气里还散发着一股霉味。

    梁源索性天一黑就借口晕牛车,躲进?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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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习室学习。

    将四书?五经翻来覆去背了两遍,又将以前的文章拿出来翻看,就连前辈们的府试经验也都略过一遍,争取十拿九稳。

    如此一轮下来,结束时已经亥时。

    梁源打了个哈欠,准备入睡。

    四月夜里还是?有点凉的,扯了被子盖在身上,沉甸甸不说,隐约还能感觉到潮气。

    梁源眉心跳了跳,刻意忽略种种不适应,闭眼强迫自己入睡。

    好在梁源不认床,只要?睡着了,雷打不动?,一夜好眠到天亮。

    开到府城的第二日,亦是?独自学习,下午抽出一两个时辰与几位一起参加府试的同?窗交流一番。

    吃完晚饭,梁源将书?本?尽数放入书?箱里,早早躺在了床上。

    从晚饭后,梁源就没再多喝水了。

    府试时考棚内虽有茅厕,可若是?有生理需求,须得在专人引导下入厕,过程中也丝毫没有隐私可言。

    羞耻度满分不说,一来一去还耽搁做题时间。

    故而梁源想着,能不去就不去,反正前两场只考一天,眨眼间就过去。

    这一夜,梁源罕见地做了场梦。

    梦里,梁盛考上了童生,整个梁府都因此蒙上一层喜悦,梁守海更是?引以为豪。

    他?似乎回到了最初穿书?时所在的小院,看到面前有个小厮。

    令梁源吃惊的是?,这个小厮竟大剌剌坐着,双腿岔开,毫无规矩可言。

    小厮说话时眼珠滴溜溜转动?,一看就是?个心眼多如牛毛的人:“少爷您可别忘了,盛少爷只是?个庶子,您才是?身份尊贵的嫡子。现在他?成了童生,日后越往上考,老爷就会越看重?他?,到时候您可怎么办呢。”

    梁源听见自己的声音,无助而又彷徨:“那?、那?我该怎么做,我知道爹不喜欢我,我知道我很笨,可是?我也是?爹的儿子啊……”

    悲酸的语调絮絮叨叨,小厮听得不耐烦了,低声嘟囔:“若不是?夫人让我过来盯着,我才不乐意哄这个傻子呢。”

    第二十七章

    声音虽低, 梁源却听得一清二楚。

    之后的梦境乱七八糟,梁源醒来什么都忘了,只记得前面那部?分。

    窗外天色未晓, 黑蒙蒙一片, 梁源仰面平躺,盯着房梁怔怔出神。

    已知:梁盛考中童生时苏慧兰已经离开梁家,梁守海的后院除了当初的正妻苏慧兰,就只剩下云秀一个?妾室。

    所以那小厮口?中的夫人应该是梁盛的生母,云秀。

    那么问题来了, 当初他被除族是不是梁盛母子?俩演的一出戏?

    “笃笃——”

    敲门声打断梁源的思绪,门外响起方东的声音:“源弟, 该起身了。”

    梁源胡乱揉了把脸, 甩甩脑袋,强迫自己将这些?纷杂的思绪丢到一边, 快速起身穿衣。

    洗漱和早饭也都速战速决,梁源检查了考篮,确认无误后匆匆赶往考棚。

    考生依旧身着单衣,却比当初县试时轻松许多?, 至少不会?冻得手脚寒凉, 原地哆嗦了。

    考棚前人群熙攘,或朗声交谈,或紧张背书,或闭目养神,情状不一。

    “大?哥!”

    身后一道充满惊喜的声音响起, 梁源下意识转身看去。

    待看清那人的脸, 短促地眯了眯眼?,无声慨叹一句,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啊。

    梁盛见梁源面无表情,肃色不言,笑?着向人介绍梁源:“这是我大?哥,梁源,大?哥许久不见,我来给朋友送考。”

    梁盛身旁一锦衣男子?抬着下巴,神色倨傲:“他就是你那个?傻了十来年,因为陷害手足被你爹除族的大?哥?”

    梁盛连忙拉住同伴的袖子?,朝梁源歉意一笑?:“对不住大?哥,黄兄心直口?快,他不是故意的。”

    黄兄不屑嗤了一声:“难道这不是事实吗?梁盛你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这样一个?人欺负,你等着,今儿我就给你出口?气。”

    梁盛很是无奈的模样,好心提醒:“黄兄莫要骄矜,大?哥可是县案首。”

    黄兄脸上诧异一闪而逝,指着梁源,上下打量:“那你们灵璧县考生的水平未免也太差了些?,他一个?傻子?,才读书多?久,竟能轻轻松松压过一众考生成?为案首?”

    梁源听完差点笑?出声,这位黄兄好像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是不是忘了梁盛当初就是在灵璧县参加的县试,而且结果还不如梁源,只排在中游的位置。

    再看梁盛,他的表情果然?不太自然?,眼?底有?恼怒一闪而逝,虽然?极快,还是被梁源给捕捉到了。

    梁源以拳抵唇,轻咳一声,努力压下试图上扬的嘴角:“源拭目以待。”

    黄兄冷哼一声,并未把梁源放在眼?中,拉着梁盛趾高气扬地走开了。

    方才这三人的对话,音量虽不算大?,附近的人却都听得清楚,不禁纷纷侧目。

    梁源对诸多?异样的打量似无所觉,不骄不躁,惹得不少考生暗戳戳将其纳入竞争对手的范畴。

    方东担心梁源多?想,忙上前与他探讨题目,转移他的注意力。

    其实不管梁盛是此行是何?目的,梁源的心态都不会?因此受到影响。

    所有?人都不看好他,都巴不得他名落孙山,可他偏要榜上有?名,一路高升。

    梁源遥遥望着考棚,目光坚定而又?灼热。

    亥时一刻,考棚大?门敞开,衙役鱼贯而出,肃立两旁。

    众考生自觉排队,接受初查。

    初查通过,自有?执灯小童带领考生前往相应考场。

    在考场门口?,梁源接受军士更为详细的搜身检查。

    和县试时不同,府试是不允许自带笔墨纸砚的,都由考棚统一提供。

    梁源能感?觉到,府试的检查比县试更为严格,连发缝都要检查一二,确保没有?夹带小抄。@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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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源前面的那位考生被军士查出在舌头底下藏了小抄,当场二话不说拉了下去。

    日?后他不仅与科举无缘,甚至还会?受到更为严厉的惩处。

    何?必呢,有?打小抄的那个?功夫,都已经背完好几段文章了。

    检查完毕,军士放行。

    梁源接过考篮,按考引找到自己考位。

    他运气还算不错,考位不在茅厕旁边,而是位于?中央偏前排的位置。

    提着的心放下,梁源一撩衣袍坐下,就听见身后传来低低的哀嚎。

    正是分到臭号的那位考生发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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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源替他点一排蜡,掏出方巾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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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桌案上的灰尘擦拭干净,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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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襟危坐,静待考试开始。

    不多?时,一袭红色官袍,腰佩金带的知府现身,身后缀着负责监考的府学教授与训导员。

    知府的年纪比梁守海稍大?些?,体型清瘦,肤色略深,双目炯炯有?神,眉开眼?阔,一看就是疏朗豁达之人。

    比梁守海那种伪君子?顺眼?多?了,梁源在心中暗忖。

    半个?时辰后,衙役下场分发文房四宝,紧跟着又?分发考卷与草纸。

    府试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分别?考校记诵、辞章以及政见时务。

    第一场考帖经,简单来说就是指定文章默写。

    梁源记忆力向来超群,这场考试对他来说简直是如鱼得水。

    只需停顿一二,相应段落便浮现在脑海中,整个?答题的过程称得上一挥而就。

    监考官远远瞧见,心中纳罕,忍不住踱步上前,而后表情空白了一瞬,显然?被梁源的答题速度震惊到了。

    梁源沉浸其中,压根没注意监考官的走近又?离去。

    直到正午时分,衙役送来饭食与清水,方抽回神来。

    梁源小心翼翼地将考卷和草纸放置一旁,揉了揉酸涨僵硬的手腕,活动两下肩颈,一手捧碗,一手执筷,埋头扒饭。

    饭食味道一般,仅能饱腹。

    梁源也顾不上多?少,以最快速度吃完,将空碗和筷子?放到脚边,等稍后衙役过来收取。

    浅浅抿了两口?清水,湿润一下嘴唇与喉咙,梁源适可而止,搓了搓掌心,弯曲活动十指,听指节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再用方巾擦了下桌案,确保没有?水渍油污残留,再次铺开考卷与草纸,继续作答。

    日?头悄然?西移,梁源争分夺秒,奋笔疾书,大?脑的转动一刻不曾停歇过。

    直至黄昏时分,橙红色的夕阳普照大?地,试图将最后一抹余晖留给世间,梁源写完最后一句,轻巧放下毛笔。

    梁源长舒一口?气,再纵观全篇,重复检查了三四遍,确认无误后拉动身边的小铃。

    清越铃声响起,自有?两人过来糊名,将考卷放入专用的匣子?中,顺带收走了文房四宝。

    其中一人看了梁源一眼?:“你可以走了。”

    梁源轻声言谢,拎上考篮,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考场。

    有?考生注意到梁源的离去,一时慌了神,不慎将砚台打翻在地,从而打乱了不少考生的思绪。

    场下一阵躁动,监考官冷面冷眼?,高声喝道:“肃静!”

    众人瞬时安静下来,耐着性子?继续答题

    梁源走出考棚,深吸一口?新?鲜空气,被考场内各种混杂气味腐蚀多?时的大?脑立时清明起来。

    回忆一番考题,梁源嘴角流露出一抹轻松笑?意,走到并不显眼?的角落里,等方东以及另几位同窗考完出来。

    最后一抹余晖彻底从地平面消失,交卷出来的人开始变多?,梁源亲眼?瞧见,好几位考生不顾形象地蹲在考棚门口?,捂脸痛哭。

    这时,方东等人相继出了考场。

    与县试时一样,彼此都不曾询问对方考得如何?,手拎考篮,踩着暮色回到客栈。

    简单应付了下晚饭,大?家倒头就睡,显然?疲惫至极,梁源甚至能听见隔壁房间那震耳欲聋的鼾声。

    次日?,大?家又?早早等候在了考棚门口?。

    这次梁源没再遇见梁盛,只是排队时恰好站在梁盛那位好友黄玉的前面。

    黄玉的紧张显而易见,只冲着梁源冷哼一声,便不再言语。

    梁源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搜身检查过后前往考场。

    第二场考杂文,论、表各一篇,同样考一天,傍晚时分交卷。

    梁源拿到考卷,那点微不可察的忐忑瞬间消散,眸光微亮。

    无他,类似的题型季先生曾出给他们做过,正是梁源擅长的那一类。

    梁源沉吟片刻,在大?脑中拟定了破题方向,而后执笔蘸墨,在草纸上拟写起来。

    将大?致的骨架构建出来,梁源又?回过头逐字逐句地修缮润色,丰富血肉,塑造灵魂。

    如此这般,待到梁源五分满意变为十分满意,才将文章誊写到考卷上。

    梁源誊写的速度十分缓慢,不敢写错一个?字,否则就要重头再写一遍。

    费时费力不说,还容易引起监考官的不满。

    落下最后一笔,已至正午时分,梁源匆匆填饱肚子?,又?开始拟写另一篇。

    通篇铁画银钩,笔酣墨饱,文思十分流畅。

    约摸黄昏时分,梁源拉动小铃,上交了考卷,回客栈休息。

    第三场连考两日?,期间不得出考场,夜间也在考场内休息。

    策论考察的是考生对于?靖朝时政、吏治、律法等方面的理解与看法。

    梁源历经两世,阅历丰富,多?见广识,策论这方面自是不成?问题的。

    难熬的是天黑之后。

    过夜用的棉被由考场提供,被无数人重复使用过,之前又?一直放在仓库里,还能闻见一股子?霉味。

    梁源一夜浅眠,稍有?动静便惊醒过来,耳畔呼噜声与虫鸣声交织,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第二十八章

    翌日梁源又一大早被隔壁的动静闹醒, 挂着两个黑眼圈,打着哈欠坐起身。

    整理考卷与草纸,喝了半碗水, 待意识清醒过来, 搓手哈气深呼吸,继续提笔书写。

    不知不觉又?到了黄昏时分?,梁源誊写完最后一句,检查无误后习惯性拉动小铃。

    立刻有专人上前糊名,收走除考篮外的所有物什。

    连续考了四日, 尤其是第三场,着实?耗费心血, 梁源自觉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回到客栈连晚饭都不想吃,倒头就睡。

    这一睡就睡了八个时辰, 直到下午才起身。

    府试结果未出,所有的考生都滞留在府城,待三日后放榜再各奔各家。

    梁源打着哈欠出房间,肚子咕咕叫, 打算下楼觅食。

    恰好方东拎着一壶热水路过, 见状揶揄道:“你?若再不醒,我就要撞门了。”

    梁源随意理了理衣袍,试图让自己显得精神?些,神?色微赧:“实?在是太?累了,今日又?没有旁的事, 索性放任自己睡得昏天?黑地了。”

    方东失笑:“我也?才起没多久, 其余几人都去?外?面逛了两三圈了。”

    梁源了然,难怪他们的房间都没动静呢, 遂又?发出邀请:“不若稍后你?我二人去?溜达溜达?”

    方东本性是个宅男,能宅着就绝不出门,奈何?好友邀约,只能应下:“源弟稍等片刻,等我把水壶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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