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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2-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22-30

    第二十二章

    方东连续告假两日, 终于在第三日回来上课了。

    眼下发青,眉宇间残余着倦怠。

    梁源看在眼里,并未多言, 将这两日的笔记递给他:“先生课堂上说的我都记下来了, 若有不明白之处,可来问我。”

    “多谢源弟。”方东接过,以拳抵唇,克制地打了个哈欠,“今日放课前还给你。”

    梁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急, 你慢慢看,身体要紧。”

    看方东这样子, 梁源就知?道他这几天?没?休息好, 再忙着查漏补缺,身体可不一定?受得住。

    方东何等聪慧, 听出言外之意,有些感动:“我知?道了,多谢源弟。”

    梁源故作不快,抬了抬下巴:“怎么谢来谢去, 未免太跟我见外了。”

    方东失笑, 等梁源回?了座位,动作颇有些小心翼翼地翻开笔记。

    宣纸上的字迹矫若游龙,非刻板的楷体,笔锋之间透着潇洒恣意,给人以行云流水之感。

    方东忽而?想起?梁源初入私塾时的字迹, 心中不由感叹, 源弟的进步着实令人心惊。

    甩了甩头,将沉郁困倦抛到脑后, 方东取出自?己的书本,执笔悬腕,埋头抄录起?来。

    一天?的课程结束,梁源把书本塞进小挎包,刚走两步,就被方东叫住了:“源弟,我抄好了,笔记还你。”

    梁源面露讶色:“这么快?”

    方东笑了笑,指腹摩挲着指侧长时间握笔形成的凹陷:“晚上回?去还要完成先生布置的课业,可能没?时间抄录。”@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源无声叹一口气:“那好吧,方兄你早点回?家,明日再见。”

    方东含笑应好。

    梁源接过笔记放进小挎包,突然?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眸光流转,恰好与课室后边儿的韩志平对视上。

    韩志平被梁源逮个正着,目光不由闪躲起?来,手忙脚乱收拾好东西,加快脚程离开,颇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梁源挑了下眉,同方东点头示意,径直出了课室。

    铺子的生意一般有两个高峰期,上午还有傍晚时分。

    梁源恰好赶上客流量极多的点,苏慧兰和赵荷花两人忙不过来,就帮着收钱和打包点心。

    原本因为等待略显焦躁的客人们见是梁源给他们打包点心,那点不满瞬间散去,笑呵呵拎着点心家去了。

    忙完这一阵,也到了关门的时辰。

    梁源已经做好了简陋的晚饭,一碗青菜汤,以及两份蛋炒饭。

    苏慧兰忙着应付客人,中午肯定?没?吃好,而?梁源学习消耗体力,中午那么点饭早就消化完了,一大碗饭轻松解决。

    明明不是头一回?吃到源哥儿做的饭了,苏慧兰还是一边吃一边夸:“源哥儿手艺真好,这饭炒得粒粒分明,还有这菜汤,绿油油的,清淡又好喝,娘做的都没?这么好吃。”

    梁源以前学做饭是为了填饱肚子,味道也仅在不难吃的水平,经他娘这么一夸,耳廓微微发烫,闷头扒饭,只哼了哼以做回?应。

    吃饱喝足,梁源放下筷子,用商量的口吻:“娘,铺子的生意一直都挺好,您就没?想过再招一个人吗?”

    等待时间过长,影响客人心情?是一回?事,梁源更担心苏慧兰累着。

    苏慧兰揉了揉腕子:“娘确实有这个打算,只是一时半会招不到满意的人,万一再来个王翠桃,我真能气死。”

    她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王

    ?璍

    翠桃在铺子上干了好几年,都能被人轻易收买,新来的不知?根底,万一引狼入室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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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源想想也是,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帮忙收拾了碗筷,回?屋写课业。

    写完课业,外面苏慧兰也都收拾妥当了,梁源烧了一锅热水,洗漱过后进了自?习室,按老规矩,学到亥时才出来。

    次日中午,梁源正要喊上方东去热饭,却见对方步履匆匆,飞也似地跑出了课室。

    梁源回?过神?,只看见门口一闪而?逝的灰色袍角。

    梁源眨眨眼,带上饭盒去隔壁找唐胤约饭去了。

    约完饭,梁源像往常一样,热情?地发出邀请:“唐兄,作诗否?”

    每次都这样,唐胤已经麻木了,自?觉放下碗筷,摆出笔墨纸砚:“我准备好了。”

    ……

    一整个下午,方东都没?再回?来。

    这样下去可不行,下个月就是府试,而?方东这些天?已经耽误了不少课程。

    可梁源又明白,方东这般极有可能是他娘身体不好。

    学业和亲人都是非常重要的存在,若想二者兼顾,需要非常多的精力。

    梁源回?想起?方东疲乏的模样,准备去书斋买点宣纸。

    途径一家医馆,梁源目光不经意间瞥过,倏而?顿住了脚步。

    方东站在医馆门口,手上扶着一位和苏慧兰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她面容苍白病态,两颊凹陷进去,整个人憔悴而?又枯瘦。

    方东神?情?焦急,又带着几分恳求,嘴巴张合,似乎在说?着什么。

    而?那医馆的学徒接连推搡了他几下,动作粗暴,一脸鄙夷,说?话声很大,似乎就是为了让大家听见:“没?钱你来看什么大夫,没?钱就别生病,别来医馆啊!还赊账,你一个半大小子,你老娘又是个药罐子,我估计啊,你赊了账就跑没?影喽!”

    方东脸色涨红,梁源一走近,听见他道:“我可以立字据,若是我不还钱……”

    学徒懒得听他废话,一挥手,像是在赶什么脏东西:“滚滚滚,赶紧滚!要是人人都来赊账,这医馆还开不开了?”说?完又狠狠推了方东一把。

    方东还搀扶着他娘,避让不开,踉跄着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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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源忙上前两步,稳住方东:“小心!”

    方东正处于思绪混乱,六神?无主之时,乍一听到熟悉的声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扭头,他霎时怔住:“……源弟。”

    梁源收回?手,面无表情?看向?那医馆学徒:“医者救死扶伤,你们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

    学徒撇了撇嘴,不吱声。

    梁源绕到另一边,帮着方东搀扶他娘:“既然?如?此,我们就去别家好了。”

    他又低声同方东道:“我带你去另一家。”

    方东张了张嘴,想说?这家医馆的诊费和药钱要比别家便宜点,结果那学徒冷笑说?:“没?银子不论到哪都是被赶出来,要我说?啊,你娘这病八成是看不好了,还不如?省点钱,来日买副棺材板呢。”

    方东瞳孔震颤,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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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身子发抖,恐惧与愠怒如?同潮水般袭来,快要将他的理?智淹没?了。

    梁源见他的下颌都在颤抖,连忙打断学徒:“医者仁心,你既无仁心也无医德,难怪三四十岁还是个学徒。”

    学徒怒目而?视:“你!”

    梁源又扫了眼医馆的招牌:“见死不救,冷漠无情?,想必你家的大夫都是如?此,真糟蹋了这‘仁心’二字。”

    “方兄我们走,依我看啊,这医馆只看富人,不管咱们平民?老百姓的死活,杨河镇又不止这一家医馆,我还真没?见过其?他几家像仁心医馆这般。”

    方东也知?晓今日是不可能在仁心医馆给他娘看病了,只好与梁源一道,扶着他娘离开。

    路过看热闹的人,梁源耳朵尖,把众人的议论尽收耳中。

    “这小子说?得不错,这年头谁能保证没?个困难时候,要是每家医馆都像他家这样,那可真不给咱们老百姓活路啊。”

    “这仁心医馆不一直都这样么,俺们村那杀猪的刘大牛,去年他娘得了病,但又没?带够银子,就被赶出来了,最后耽搁了时辰,人没?了。”

    “你们可都小点声,知?道这医馆背后是谁吗,还敢说?这些!”

    “谁?”

    “曹员外!”

    放眼整个杨河镇,能被人称为曹员外的,也就只有曹安他爹了。

    梁源和方东对视一眼,彼此心中了然?。

    也难怪仁心医馆这么嚣张,曹家有梁守海这个县令做靠山,在灵璧县都横着走,更遑论杨河镇了。

    三人很快抵达医馆,坐堂的依旧是上次给梁源看风寒的老大夫。

    老大夫给方东他娘诊脉,又看了舌苔,吐出三个字:“结代脉?”

    梁源瞠目,结代脉不就是心律失常,最忌讳的就是过度劳累。

    “正是结代脉,劳烦您开几副药。”方东欲言又止,向?来脸皮薄的书生郎不得不厚着脸皮,“只是我现在手头拮据,可否打个欠条,一个月……不,半个月我就还清,可以吗?”

    话说?到最后,语气里隐隐带上了哀求。

    读书人向?来是有几分清高的,方东出身贫寒,却身怀傲骨,此时为了他娘,不得不亲手折断这根傲骨,弯下脊梁。

    梁源看不下去了,没?等老大夫开口,直接掏出自?己的私房钱:“大夫您开药吧。”

    然?后也没?给方东拒绝的机会,拉着人到了边上:“眼下当务之急是让婶子服药。”

    方东:“可是……”

    梁源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背,拍得人一个激灵:“别可是了,你若是再说?,我就生气了。”

    方东喉咙哽咽了下,之前他被学徒那般羞辱,处于无助的境地都不曾鼻酸,现在眼眶却胀得慌。

    他掐了把手心,不让自?己太过失态:“多谢源弟,我尽快把钱还上。”

    梁源爽快应好。

    第二十三章

    梁源在医馆待了许久, 直到黄昏结束夜幕降临,才与他们告别。

    苏慧兰早已做好了晚饭,左等右等不见儿子回家, 正要去找, 梁源一路小跑着进了门。

    她赶紧去厨房把饭菜热了一下,一边留心锅里的菜,以免烧糊了,一边扬声道:“怎么?现?在才回来,我还以为季先生又把你留下来了。”

    瞧这话?说的, 听起来倒像是他在私塾表现?不佳,被单独留下来挨批似的。

    梁源倚在厨房门口, 嗅着蒜蓉茄子的香味, 嘴角不禁浮起一抹笑。

    他把方东的事说给苏慧兰:“我问过大夫了,婶子的结代脉和过度劳累脱不开关系, 方兄也说了,他娘这些年不是做针线活来镇上?卖,就是给人家做帮厨,累得狠了, 才导致结代脉时常发作。”

    苏慧兰拿着锅铲翻炒两下, 捕捉到一个关键:“做帮厨?”

    梁源可?没想那么?多,只是单纯感叹:“是啊,做帮厨手艺应该都不错,县试放榜那天我还尝了婶子做的饼,味道还真不错。”

    苏慧兰还想说什么?, 眼看着菜热好了, 就暂时把话?抛到脑后,招呼梁源盛饭。

    梁源麻溜进来, 挽起袖子盛了两碗饭。

    苏慧兰把蒜蓉茄子端出去,拿起筷子,开饭!

    母子俩就着油灯吃完饭,苏慧兰一抹嘴,又继续之前的话?题:“那你那个同窗的娘现?在如?何了?”

    梁源手指在桌面蹭了蹭:“大夫给她扎了针,喝完药看起来好多了,大夫还说了,要是她再这么?拼命不顾身体,估计就……”

    梁源耸了耸肩,一切尽在不言中。

    苏慧兰了然?,沉吟半晌:“你说,要是我请她到铺子上?帮着做点心怎么?样?”

    既然?方东他娘是做帮厨的,手艺肯定不错,做点心更是不在话?下。

    她如?果答应来铺子里,一来她们也能轻松些,二来嘛,做点心没有做针线活和做帮厨那么?辛苦,不至于太累。

    苏慧兰也是突发奇想,就想着征求一下梁源的意见。

    梁源无?法代表方东他娘做决定,短暂的惊讶过后,只道:“明天我去问问。”

    苏慧兰欣然?应允。

    次日

    ?璍

    ?,梁源将苏慧兰的话?转达给方东,又解释一句:“活儿不算太辛苦,就是要早起,提前把当日?要卖的点心做出来。”

    方东也不想他娘没日?没夜做针线活,日?后熬瞎了眼,更遑论帮厨这种十里八村到处跑,最?容易受累的活计了。

    他一手抚平书页,目光中溢满感激:“多谢源弟,今晚回去我就将此?事告知我娘。”

    方东心里很?清楚,梁源家铺子若想招人,力?气大的,身体健壮的,什么?样的招不到。

    梁源这般,更多是为了照应他娘。

    梁源事先还担心方东不答应呢,如?此?松了一口气,将笔记递给他:“昨天下午的笔记,不算多,还有两篇要背诵的文章,你书拿来,我给你圈一下。”

    方东接过笔记,又连忙拿出书本,翻开到目录:“源弟,请。”

    梁源莞尔一笑,伸手指了两处。

    这时季先生进班,梁源赶紧回到座位上?,正襟危坐,放声朗读。

    中午,唐胤一手拎着食盒,一手抱着书本,过来找他俩约饭。

    三人坐在葡萄架下的石桌前,吃着各自的饭菜。

    唐胤连着夹了好几块牛肉给他们,嘴里嘀咕着:“哎呀都说了好多次了,我不喜欢吃牛肉,怎么?又做牛肉,来来来,你们帮我分担一点。”

    梁源和方东相视而笑,对于唐胤的嘴硬,看破不说破。

    唐胤被对面俩人笑得有些脸热,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时直腰昂首,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笑什么?笑,赶紧吃饭!”

    二人咽下口中的饭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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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捧腹而笑。

    唐胤不雅地冲他们翻个白眼,埋头扒饭。

    吃到一半,又猛地抬头:“哦对了,你们俩休沐那天有别的事么?,我爹想请你们吃顿饭。”

    感谢这两位学霸把他终日?摆烂的儿子拉回正途,顺便?再请他们给唐胤开开小灶,来一场二对一教学。

    对上?唐胤殷切的双眼,两人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应了。

    唐胤一拍手:“赶紧吃赶紧吃,吃完咱们写文章!”

    自从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中,他就爱上?了这种无?法自由徜徉,却又淹不死的感觉。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

    第?二天,梁源得到方东的回复,他娘答应了。

    双方都说好,当天下午刘兰心,也就是方东他娘就去铺子上?做工了。

    苏慧兰对她很?满意,在梁源面前夸了好几次。

    几天后刘兰心更是研究出了新花样,苏慧兰喜出望外,直接出钱买下了点心方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出所料,新花样一摆出来,就被抢购一空。

    等休沐那日?,梁源和方东一道去了唐家。

    两人都备了见面礼,梁源是一份考前突击试题,方东则是根据唐胤短板之处整理出来的笔记。

    不是多贵重,却是费了心思准备的。

    唐老?板和梁源想象中不太一样,中等身材,略微有些富态,像个弥勒佛。

    他一看到见面礼,当即笑得合不拢嘴,直言他们都是好孩子。

    唐夫人更是热情,席间不停用公筷给他俩夹菜,与唐胤有五六分相像的脸上?堆满笑容。

    梁源看着冒出个小山尖的青瓷小碗,和方东对望一眼,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吃。

    一顿饭吃完,唐老?板大手一挥,让唐胤带两位小友去书房玩。

    书房能有什么?好玩的,还不是看书做学问。

    唐胤暗自腹诽,一手一个好朋友,拉着人去书房了。

    书房是唐胤个人的,书架占了整整两面墙,放眼望去都是书。

    方东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走近书架,发现?不少?书几乎是崭新的,毫无?翻看过的痕迹,不禁皱眉:“唐兄,这些书你都看过吗?”

    “当然?没有了,这么?多书我哪看得过来。”唐胤拉了两把大交椅放在书桌前,“快过来,我昨晚做了两篇文章五首诗,你们帮我看看,写得如?何。”

    方东:“……来了。”

    两人刚坐定,手里就被塞了篇文章,唐胤催促:“看看有什么?问题。”

    梁源一目十行,是八股文的标准格式,这点挑不出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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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内容……

    梁源瞥了眼方东,他正凝神?阅览,故而先开口道:“只是内容太过套路化,若想从上?百篇文章中脱颖而出,就目前而言是远远不够的,至少?不能让考官眼前一亮,这里……”

    唐胤面上?并无?愠色,只略微皱眉,作沉思状,边听边在宣纸上?记录着什么?。

    方东也停下浏览,侧耳倾听。

    等梁源发言完毕,方东紧随其后,开始又一轮批判。

    同样的,梁源也在凝听。

    取人之长,补己之短,这样三人都能从对方的意见中学到些东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待唐胤的文章、诗篇修缮完毕,在梁源和方东看来没什么?问题了,他们又开始背书。

    书声琅琅,铿锵有力?。

    唐老?板趴在书房门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

    梁源在唐家一直待到傍晚,才提出离开。

    独子终于用功读书,唐老?板心里那叫一个高兴,乐呵呵搓着手道:“我已经让酒楼送了饭菜过来,吃完饭再走呗。”

    盛情难却,梁源方东只得再一次敞开肚皮,吃了个撑肠拄腹。

    一脚踏出唐家大门,方东摸了摸胃部,低声笑言:“我觉得可?以走回村,不然?晚上?得睡不着了。”

    梁源深表赞同,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就此?别过,各奔东西。

    途径仁心医馆,生意冷淡,里头也没几个人,坐堂大夫和学徒不是在抽旱烟,就是撑着下巴打瞌睡。

    梁源扯了下唇,却见一身着蓝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从医馆出来。

    定睛一看,正是曹安他爹曹员外。

    距离上?次在私塾见到他已过去几个月,梁源发现?曹员外整个人像是老?了十几二十岁,不过而立的年纪,两鬓却已斑白。

    双方擦肩而过,梁源闻到曹员外身上?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喉咙动了动,快走几步离他远点。

    别再得了什么?病,梁源暗自想着,踩着夜色回家去了。

    *

    休沐结束,梁源一早来到私塾,习惯性把作业本放到桌子左上?角,准备背书。

    一人从旁经过,梁源胳膊肘被撞了下,书掉到了地上?。

    梁源无?暇去看那人是谁,弯腰去捡。

    手指刚碰到书,还未捡起,头顶传来一阵惊呼。

    几乎是同一时间,梁源搭在课桌边缘的手指突然?一凉。

    梁源捡起书直起腰,手背上?的墨水格外显眼。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你会突然?弯腰,弄脏了你的书,实?在对不起啊!”

    梁源抬眸,韩志平手上?还拿着砚台,砚台里的墨水几乎不剩。

    再顺着他的视线,目光下移,梁源看到几乎被墨水糊满的作业本。

    额角抽动一下,梁源面不改色掏出方帕,擦拭手上?的墨水。

    液体的部分擦干了,却有些许墨色的痕迹洇入皮肤纹理中。

    韩志平见梁源不说话?,捏着砚台的手紧了紧,嗓音又抬高几分:“梁弟,你莫要生气,只要你不生气,我怎么?样都行!”

    梁源放下方帕,一脸无?奈与急切:“可?是这上?面都是我写的文章,还有休沐日?的课业……罢了罢了,既然?韩兄诚心道歉,不若你将这上?面的文章誊写一遍,权当补偿了,如?何?”

    第二十四章

    因为韩志平刻意大嗓门的缘故, 甲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来。

    韩志平脸上有一瞬空白,直勾勾盯着梁源,半晌说不出话。

    这上面的文章加起来至少有几万字, 他全部誊写一遍, 估计手都废了。

    梁源眨了下眼:“若是韩兄不愿,我也不勉强。方才韩兄也说了,是我突然弯腰,没关系,我再重新写一遍就好。”

    比起县试那几日, 韩志平明显变聪明了,会装无辜, 还会先?发制人了。

    但是没关系, 梁源向来喜欢用魔法打败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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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果然,此言一出,

    銥誮

    向来正直端方的同窗们逐一表达了不满。

    “梁弟你也没想?到韩兄会突然从旁经过,不知者无罪,况且你才是受害者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韩兄话可不能这么说,这上面可是梁弟辛苦写出来的文章, 就算梁弟生气也是情理之中。”

    “韩兄你还迟疑作甚, 梁弟都已经如此大度了,你不会还不答应吧?”

    韩志平强挤出一抹笑?:“怎会,我自是愿意的。”

    同窗们抚掌,连声?赞叹:“梁弟宽厚大度,韩兄知错就改, 善也。”

    梁源两指捻起作业本, 递到韩志平面前?:“辛苦韩兄了。”

    墨水从书角滴落,不慎落在韩志平衣摆上, 瞬间?洇开。

    黑漆漆一团,难看?又刺眼。

    一时间?,竟分不出到底是墨水更黑,还是韩志平的脸色更甚几分。

    韩志平被高高架起,骑虎难下,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我尽快誊写好,还与梁弟。”

    梁源摆摆手:“无碍,我不急的,只是烦请韩兄随我走?一遭,向先?生道明缘由。”

    韩志平脑海中浮现出季先?生严肃的脸,心尖颤了颤。

    回想?前?几日,他在灵璧县与梁源打赌的事情在私塾传开,季先?生还当着所有人的面,指着他鼻子一顿训斥,又罚他在站在外?面反省。

    丢脸的同时,让韩志平很长一段时间?都处于被季先?生支配的恐惧之中。

    韩志平不愿,梁源可由不得他:“韩兄?也罢,你若是不愿,我就一个人”

    韩志平急忙打断:“谁说我不愿,咱们走?吧!”

    梁源冁然一笑?,拱手假意道谢:“多谢韩兄。”

    转眸间?对上方东暗含担忧的目光,梁源隐晦又快速地眨了下眼,狭长的眼尾睫毛卷翘,透着狡黠。@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方东险些笑?出来,那点忧虑尽数消散。

    他险些忘了,源弟看?似纯良,实则腹黑,寻常人很难从他手上讨到便宜,是他多虑了。

    如此,两人一道去了季先?生书房。

    道明缘由后,季先?生淡淡瞥了韩志平一眼,韩志平忙不迭垂首作愧疚状,眼跳心惊。

    先?生那一眼,好似将他内心所有肮脏龌龊的念头都看?穿了。

    季先?生见状,暗暗摇头。

    韩志平原先?也是个勤奋用功的好学生,不知何时开始,这心思越来越左,只想?着与人争锋,甚至开始搞起了小动作。

    思绪流转,季先?生只道:“我晓得了,韩志平你且先?回去,梁源留下。”

    韩志平作揖后走?出书房,凉风拂面,惊觉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这一刻,他对梁源的痛恶到达了顶峰,同时也对季先?生产生了不满。

    县试落选后,他成了所有考生口中的笑?柄。回到家?中,又被对他寄予厚望的父亲狠狠打了一顿,他娘也对他深感失望,这些日子一直无视他。

    这一切的源头,多与梁源有关。

    韩志平站在墙角背风处,低垂着头,用力擦拭着衣摆上的墨水,手背上青筋凸起。

    凭什么梁源可以轻松拿下县案首,得到所有人的艳羡讨好,还霸占了季先?生所有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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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他恨,恨不得梁源就此消失,永远沉沦落魄下去。

    梁源对韩志平的恨意一无所知,正绷紧神经回答季先?生的提问。

    提问结束,季先?生合上书本,勉强满意:“下旬你和方东几人便可去府城报名府试了。”

    梁源恭谨道:“学生知晓了,届时还要?劳请先?生为我们几人作保。”

    季先?生捋须,面色欣然:“这是自然,等会儿该上课了,你回吧。”

    梁源作揖:“是。”然后退了出去。

    回到课室,梁源扫了眼韩志平,他正奋笔疾书,嘴角向下耷拉着,苦大仇深的表情。

    梁源一撩袍角,正身?坐下,捧着书放声?朗读起来

    农历三月,白日开始变长,梁源放课时,天?色尚且大亮。

    时隔数日,梁源再一次在铺子上见到黄翠花。

    她正和苏慧兰说笑?,见梁源回来,才意识到时候不早了,连忙拿上篮子:“我得赶紧家?去了,源哥儿好好读书,给咱们福水村争光啊!”

    梁源笑?着应好,等她走?远了,才取下小挎包挂在墙上,转身?去厨房倒水喝。

    苏慧兰跟着进?来,坐在灶膛前?点燃干柴,唠嗑似的:“刚才你翠花婶子跟我说,苏明坤没找着,苏老二在山里摔断了腿,他那几个孙子孙女没一个管他死活的,直接把他送去了牛棚里,任他自生自灭了。”

    此前?他们娘俩经历过数次危机,苏慧兰也意识到源哥儿不再是单纯无害的孩子了,早已能独当一面,平日里遇到什么事儿也都习惯和他说一说。

    二房的倒霉事,苏慧兰自然要?与源哥儿分享。

    梁源吨吨喝完水,抿了抿湿润的唇:“使心用心,反害其身?。”

    苏慧兰拿火叉拨了拨柴火,橙红的火光映入她眼中:“说得不错,凡是先?起了坏心的,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梁源点头称是,揭开锅盖看?了眼,里头炜着一锅猪脚黄豆汤,汤汁浓白,鲜香逼人:“娘,等会儿加一两滴醋进?去。”

    醋不仅可以促使钙从胶质中分解出来,还能让蛋白质更容易被人体吸收,好处多多。

    苏慧兰一口应了,探出头来:“这里油烟味大,你赶紧出去,等会儿就能吃了。”

    菜都烧好了,梁源见确实没自己的事了,回屋整理书本。

    将今晚所需的书本放在床头,以便带入自习室,再出来苏慧兰已经盛好饭。

    吃饱喝足,精力十足,梁源一头扎进?自习室,学到亥时方罢休。

    五日后,韩志平将重新誊写的作业本交给梁源,眼下青黑,语气也不算好:“给你。”

    梁源翻开,不是他自夸,韩志平字写得确实不如自己,笔锋软绵,缺乏力道。

    不过梁源并不在意,这上边儿的文章他基本能背出来,之所以让韩志平誊写,是为了小小报复他一下。

    指尖落在略显粗糙的宣纸上,梁源含笑?:“辛苦韩兄了,想?必这几日韩兄都没休息好吧。”

    韩志平无声?冷哼,仗着课室里没几个人,不咸不淡道:“这跟你没关系,你就看?有没有问题吧。”

    梁源快速翻了几页,一目百行:“没问题。”

    韩志平:“……那就好。”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背影透着股寒意。

    *

    【请收藏本站】提供的《穿成科举文男主的嫡兄》22-30

    三月下旬,梁源一行人前?往府城,报名府试。

    府试报名的流程与县试差不多,填写姓名、籍贯、年龄以及三代?履历,确保身?家?清白。

    五位通过县试的考生互结,再有廪生作保,相关信息填写完毕,府试便报名成功了,只等四月廿二这一日开考。

    回到私塾,又是一月一度的考核。

    梁源早已准备妥当,在一众为了月度考核急秃头的同窗衬托下,显得格外?悠闲。

    手捧一本书,不时在上面写写画画,眉目稳静,似沉浸其中。

    这一幕落入韩志平眼中,就是梁源不把月度考核放在眼里,笃定自己能考好,目中无人。

    不知想?到什么,他眼神微闪,趁着中午休息时间?,出去了一趟。

    再回来,手里拎着个食盒,一进?门就扬声?招呼:“方才我家?人送了糕点过来,太多了我一人吃不完,不如诸位与我一同品尝?”

    甲班有一部分出身?清寒,在读书的高消费之下,能吃饱饭就不错了,一听说有美味的糕点,在短暂的迟疑过后,三三两两围了上去。

    “这糕点可真好看?,应该很贵吧?”

    “又香又甜,入口即化?!”

    韩志平满脸带笑?,十分大方地每人分了四块糕点:“这糕点是我家?厨娘做的,你们若喜欢吃,下次我再让她做。”

    众人连忙摆手,吃一次尝尝鲜也就罢了,再惦记着下次,就是他们贪得无厌了。

    韩志平也没再说什么,低头看?了眼食盒,对那边与方东讨论问题的梁源道:“方弟,梁弟,你们先?别?讨论了,快来吃糕点。”

    梁源思路被打断,有些不快,抬头望去,韩志平正一脸

    LJ

    殷切地看?着自己。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梁源脑海中无端冒出这一句,面上笑?容浅淡:“来了。”

    梁源在桌底下扯了扯方东的袖子,两人一并上前?。

    食盒里摆放着三层糕点,最上面一层已经空了,第二层去了大半,第三层自然是满的。

    好几样?品种,看?起来挺精致。

    韩志平指着其中一个:“这是梅花糕,甜而?不腻,梁弟可以尝尝看?。”

    梁源想?说这不是梅花糕,转念又想?,认错点心和他又没什么关系,索性闭了嘴,和其他同窗一样?,拿了四块“梅花糕”,回到座位上。

    第二十五章

    方东也选了“梅花糕”, 因为赌约和作?业本的缘故,他对韩志平持有几分警惕,用方帕包好糕点放进桌肚, 并没有吃。

    梁源也是?如此。

    韩志平一直关注梁源, 见?他没吃,捏紧了食盒的把手,不动声色问道:“梁弟怎么不吃,莫非是?不喜欢?”

    其他人也都劝道:“梁弟你赶紧尝尝,韩兄的糕点味道是?真不错, 糕点放久了会变硬,到时候也会影响口感?的。”

    “是?啊是?啊, 虽然我吃的不是韩兄说的那个梅花糕, 但既然是?出自一人?之手,味道应该大差不离。”

    梁源只得再次拿出糕点, 无奈笑道:“实在是?我方才用过了午饭,吃不下了,想着过会儿再吃。”

    原本认为梁源辜负韩志平一番心意的同窗挠了挠头,面?露愧色, 不再吭声?。

    梁源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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