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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望烟娇[先离后爱]》20-30

    第21章 料峭又窈窕

    席烟手背盖住眼睛, 指尖一直在抖,她很害怕。

    她不是怕薄望京停下来前对她做的事,而是怕他展露无疑的阴暗面。

    他今天晚上的举动, 就是撕开了克制矜贵的外表, 将赤.裸强势的控制欲展现在她面前,没有人可以对他说不,为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会不顾一切采取最极端,或者说直击弱点的方式。

    如果他目的是和她上床。

    他停不下来。

    他只想知道。

    有还是没有。

    亲自检查也好,逼问也罢。

    就像对服刑人员的拷问, 在审讯正式开始之前,用千奇百怪的酷刑,消磨罪犯的意志。

    席烟知道,他成功了,她不敢骗他,因为她承担不起骗他的代价。

    她哑着嗓说:“我在看电影。”

    “他怕我看不清屏幕, 就关了灯。”

    薄望京得到了想要的答案,身上的沉郁缓缓散去, 将她的手拿开, 长指擦掉她的眼泪, 嗓音淡漠,“别哭了,嗯?你要一直这么乖, 我逼你做什么?”

    席烟头发很黑, 此时都散着, 她不爱染烫头发,摸上去又凉又滑, 像绸缎一样令人爱不释手。此刻,名贵的绸缎刚被猛兽撕闹过,几缕青丝黏在额前腮边,衬得白皙的皮肤破碎不知风情。

    薄望京眼眸暗了暗,拎起沙发上她用来看电影用的毯子,盖在她脸上,坐起来,赤脚踩在地板上,双腿敞开,衬衫凌乱得不成样子,性感又禁欲。

    他点了支烟,刚吐没一口,席烟就咳了一声,她本就哭得鼻子不通畅,再闻到烟味,不大舒服。

    薄望京扫了她一眼,拧眉摁了,燥意无法舒缓,将打火机扔在桌子上,起身去窗边吹风。

    他不在,席烟好多了。

    她躲在毯子里,不满地娇声喊:“里面开着地暖呢,冷死了,把窗关了。”

    薄望京果真把窗关了,见她恢复得差不多,走过来,“年初一我来接你。”

    她闷声问:“做什么?”

    薄望京站在沙发边,垂眸睨着毯子下那一坨,“忘了?”

    席烟没忘,郑晚秋有大年初一上山礼佛的习惯,给供在庙里的金佛上香洒扫。

    有一年他们在国外没顾上,去年他奶奶又病了,算来也有两年没陪她去了。

    只不过以前她去,作为薄望京太太是应该的。

    席烟顿了顿,随便找了个理由,“我不想爬山。”

    没想到薄望京说:“可以。”

    席烟刷地把毯子掀开,目光正巧撞进他乌眸里,刚才惊吓的后遗症没好,下意识一躲,随后定了定神。

    若放在以前,她指不定叭叭儿的开始怼他,今晚不大敢,委婉道:“薄望京,我嫁给你以后,也算尽职尽责,你忙的时候时不时帮你去探望奶奶,这么长的年假,大年初二勉强回个娘家。”

    “你们家大宗小宗一堆,熟不熟的都来老宅拜年,根本见不完,过年那几天,你忙公司的,我天天得穿成跟傀儡娃娃似的摆那儿等人问好。”

    “精神得提着,水也不敢多喝,一去洗手间就跟我凭空消失了一样,满屋子找。”

    “我今年就想安安静静过个年,拜托薄大少爷,饶我一马,成不成?”

    房间有一瞬的安静。

    薄望京忽然弯下腰轻轻抬起她下巴,冷静地审视她的表情,她的瞳眸清澈黑亮,不像作假,便将她放开,淡声说:“好,这条我答应你。”

    他低眸把玩起打火机,神态恣意,“姓梁的那边怎么说?”

    席烟在他侧后方肆无忌惮地瞪他,忍不住讽道:“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你也有的是办法让梁阿姨逼迫阿川分手,何必来问我。”

    薄望京抬头瞧她,思索了一阵,俊脸浮上浅淡笑意,自信又笃定:“你以为梁慎川对你能清白多少?”

    “你信不信现在你点个头,他立马能假戏真做?”

    “别傻到被人下了套还给人数钱。”

    他三番五次诬蔑,席烟受不了,顿了顿说:“他要真对我有意思,高中的时候都不会帮我偷你的MP3,傻啊,帮喜欢的人追别人。”

    “所以我说他是个蠢货,”薄望京掀起眼皮,“或许你现在可以给他发一条消息。”

    席烟坚信自己的直觉,她不是没见过梁慎川撩妹,KTV里漂亮妹妹坐他旁边和他调情,他梁大少爷熟练得活像个海王,有推有拉,怎么会玩起纯爱战神的东西。

    但人性经不起试探,她不想这份友谊沾上有的没的。

    席烟摇摇头:“我不发,就这样吧薄望京,我会和他说清楚不再演,其他的别逼我。”

    薄望京却没理会她的话,乌眸从容地看着她,薄唇张合,继续说:“那你一定不知道,他误将一张你的照片拷进了我的MP3里,照片中,他差点亲到了你的头发——”

    话音骤然停在此处,席烟心弦崩起。

    他的语气平静得像微风,推波助澜般拧开泄洪的阀口,轰的一声,冷血地看着饕餮巨浪摧毁一切矫饰完好的村镇,那是梁慎川守护了十年的童话美梦,从此时开始,将轰然倒塌夷为平地,露出最原始狼狈的表象,再无修复的可能。

    同样狼狈的还有席烟,她气恼地看着他:“你乱讲什么,或许是我和他在打闹,别人误拍的,少挑拨离间。”

    薄望京十分淡然,“我不想把人想得太坏,不然你猜,那张照片,是不是他误放进去的?”

    席烟觉得自己要疯了,薄望京总能精准的刺中问题所在,他不下定论,而是让她去思考,思考的时间越长,摇摆的种子就越深。

    当人去解读一个问题时,问题本身就失去了它原来的面貌。

    他太可怕了。

    席烟只有这一个念头。

    她换了个思路,看了眼钟表,眼神躲闪,说:“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今天太晚了,我们慢慢来,好么?”

    薄望京跟着看了眼,难得好脾气配合,点了下头:“我是不着急。”

    “但你,”他顿了下,神色淡淡,“也别让我等太久。”

    席烟脊背发寒,不敢瞧他,抱着双膝玩起手机,胡乱应了声-

    第二天梁慎川给她发了几条消息,有表情包和道歉的,席烟都不大想回,薄望京的话到底起了作用,她现在没办法像以前一样正视他。

    友情中,如果知道对方的情谊,还肆无忌惮的享受那人的好,那就是对他的不公平。

    她没有去寻找答案,只说:“这招对他不管用,你不用陪我演了。”

    梁慎川那边输入了好几次,过了五分钟,才回过来一句:“行,有事再喊我,哥们儿永远是你靠山。”

    席烟突然有点想哭。

    如果事实真如薄望京所说。

    那当年她喜欢梁慎川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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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可是她从始至终只喜欢薄望京。

    简直造孽。

    过年的热闹暂时让席烟忘掉这些糟心事,父母从外地赶回来,和外婆一起,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了个年。

    席烟以前从来不会包饺子,觉着麻烦,也不舍得弄脏自己的手,看到母亲和外婆坐在那里边包边聊就凑了过去,借包饺子的缘由,想和母亲多呆一阵。

    她们在一起生活吵架很多,但她又十分珍惜和母亲呆在一起的时间。

    总之很矛盾。

    除夕一家人边看春晚边守夜,春晚不好看,但城市里年味儿一年比一年少,只有开着春晚,才有小时候过年的味道。

    零点的时候消息很多。

    席烟挑了几个看起来不是群发的回了新年快乐,手指停在薄望京发来的对话框几秒,很简短的新春快乐,当没看见一样滑了过去。

    要是微信能看已读未读的话就好了。

    席烟有些阴暗地想。

    这样他就知道,她不是不想回,而是没看到。

    过了半个多小时,他忽然又发来:“不回的话,明天我来拜年。”

    席烟嚎了一声,趴在床上,将手机扔出好远,又双手双脚爬过去,捡起来,回:“我以为你群发呢,我不回群发消息的。”

    薄望京直接打电话过来,席烟捧着手机好久都不肯接。

    那边打字过来:“嗯,这次什么理由?洗澡还是睡着了?”

    席烟看着那行字心里也来点气,你说回就得回,你说接就得接?既然理由都给我找好了,那我就睡给你瞧,十分干脆的将手机一关,玩起了平板。

    平板和手机不是一个苹果ID,所以并不会接到手机的电话。

    她在INS上看到秦孟桓太太发了两张商务舱到葡萄牙的机票,问有没有人愿意接手。

    席烟留言问她怎么自己不去。

    秦孟桓太太马上私聊了她。

    “没有啦,我们也要去,本来我们是double date,但是那对couple临时有事,我们觉得扔掉蛮可惜的,就想转出去,你要不要?送给你。”

    秦孟桓太太是美籍华人,叫黎云,父母台湾人,所以说话有点台湾腔,是个肤白貌美的富婆。

    席烟很久没出去旅行了,是有点心动,问她:“几号的?”

    “年初三,闷在国内很没劲诶,走访亲戚都无聊死了。”

    席烟几乎能想象到她说这话的语气,问了问舒畅有没有时间,对方二话不说就答应了,都是会享受人生的主。

    他们是下午的飞机,舒畅开车到席烟家里一起去机场,秦孟桓和黎云到早了,黎云在VIP室很开朗地和他们打招呼。

    他们不肯收酒店和机票钱,席烟给黎云从法国调了只爱马仕经典款的包,落地就能送到,当做谢礼抵了。

    黎云看着她们调侃道:“虽然烟烟带美女也很好,但是旅行还是和大帅哥一起,才能感受到荷尔蒙与荷尔蒙的碰撞,真的超……棒,不过你们去那边艳遇也一样,欧洲的帅哥不要太会接吻。”

    秦孟桓好似习惯了,胡噜了一下她脑袋,“宝宝你这样我会吃醋。”

    起飞前空姐在经济舱整理行李柜,还有点时间。

    席烟收到母亲的微信,说是薄望京来拜年,碰巧她不在。

    他们只知道她要出去玩,并不知道她去哪儿。

    所以,薄望京消息发来问她落哪里的时候,她鬼使神差地回了个:加拿大。

    第22章 料峭又窈窕

    舒畅向空姐要了耳塞, 挨个递过去,不小心看到席烟屏幕上的对话框,笑了下, 说:“你骗他去加拿大心里就爽快了?”

    “不怕他来找你?”

    席烟将耳塞外面的塑料盒拆开, 咕哝道:“我就是不想和他说实话,他问一句,我就什么都得答?憋屈。”

    “再说了, 我就不能临时改主意飞葡萄牙么,他也没告诉我要来,飞错地方可不关我的事。”

    “我觉得吧, 你别玩过火了,薄老板可不是普通人。”舒畅好心劝了句。

    事到如今,谁都看得明白,那位不肯放手的话,席烟是跑不了的。

    席烟把眼罩拿出来,一切准备妥当 , 抬头拍了拍舒畅的手臂,坦荡道:“车到山前必有路, 先好好玩几天, 其他的事情再说。”

    舒畅没再继续说。

    国内年味还很重, 周岳就地加了个班,因为薄望京让他查加拿大的机票。

    去温哥华的只有晚上有票,每天一班, 去多伦多的倒是早一些, 但每周一三五才有班次, 刚好今天没有,其余的都要中转好几次, 总行程大于44小时了。

    周岳知道薄望京有私人飞机,只是不怎么用,像碰上今天这种情况是很合适的,时间比较宝贵,只要沟通一下把航线买了就好。

    周岳向薄望京汇报了大概情况,也试探性提了建议。

    薄望京看完对面整理好的表格就知道席烟在撒谎。

    一是时间对不上,二是她不喜欢转机。

    不管多好玩的地方,只要中途需要转乘,她就不肯去。

    那架私人飞机就是这么来的。

    两样排除,根本没有符合她要求的机票。

    他指尖慢悠悠且有节奏地扣着桌面,面色微沉。

    很好。

    又骗他。

    但薄望京不大急,给周岳下达命令说:“席烟今天在北港起飞,我要知道她目的地在哪。”

    周岳盯着自家老板这行字,倒吸一口气,不禁开始为烟姐祈祷,希望她做事没有太离谱。

    周岳的亲哥哥周满,头发极短,太阳穴到嘴巴边有个刀疤,捧了把瓜子穿着早破了洞的大衣过来看周岳的电脑,“咋放假还要工作呢?你们老板真不地道。”

    周岳推了推眼镜,盯着电脑屏,“能在我们老板手底下工作是荣耀,说明你相当有能力。当年我和上万人抢这个岗位,拼得头破血流才得到。”

    周满吐掉瓜子皮,瞪大眼睛:“这工作这么香呢?那能不能帮我也介绍进去?我快混不下去了,哪儿都不要我,可我都改好了,不会再打架犯事。”

    当年他失手把人打残,在牢里日日反悔,表现良好提前放出来,可是每个公司一查档案,就不要他。

    周岳顿了下,说:“哥你别急,大不了我养你和嫂子。”

    “那咋行。”周满不乐意,“这些年我在牢里头,都是你帮衬家里,前些年你嫂子她妈生病,也都是你掏的钱。”

    周岳拍拍他的肩,“哥,我现在很能赚,而且你知道吗,我们老板不差钱,只要事情做得好,手里漏出几个红包都是普通人小半年工资呢。”

    “当时嫂子急需钱,也是他借的我,后来也没让我还,从某些方面来说,他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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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过心硬,不讲情分,倘若我有事没做好,他一定毫不犹豫将我开了。”

    “等我攒好钱在北港买房,我将我们一家子人都接过去,好好过日子。”

    周满心里一暖,瓜子也不嗑了,拿了条矮凳坐在周岳旁边,“你要是渴了饿了跟哥说,哥给你打下手,现在陪你工作,人家热闹人家的,我弟过年也得有人气。”

    他看着电脑屏,指着两个字问,“席烟,这是谁?你老板吗?”

    周岳摇摇头,“我老板以前的夫人,他俩的事儿一句两句说不清。”

    他挑了些无关紧要的事讲给周满当八卦听,一下午过去,兄弟俩亲得像站在了一条船上-

    席烟特地让空姐别来送餐,眼罩和耳塞一带,一觉睡到里斯本。

    飞了十三个小时,和国内七小时的时差,落地刚好是当地凌晨。

    秦孟桓提前找了地陪,从机场到酒店什么都不用他们担心。

    席烟最痛苦的就是倒时差,她现在正清醒,但要是晚上不睡,明天白天玩的时候就没精神了。

    她打开手机一看,回了几条拜年问好的消息,特地找到薄望京的对话框,还以为他会发点什么,结果最后一句还是她的“加拿大”。

    地陪给他们带到当地很有名的特色餐馆,看起来这里的夜生活现在才开始,古旧的街道和修道院,刚下过雨湿漉漉的小巷,让她想到萨拉马戈的《修道院记事》,那些荒诞而有节制的躯体。

    总之很适合做一场抛去自我的旅行。

    他们吃了Cataplana de Marisco,一道由白鱼,贝类,红辣椒等放在蛤形铜锅里做成的炖菜,很适合中国胃,但席烟不大爱吃。

    舒畅见她吃得少,问要不要上麦当劳买点汉堡之类,席烟摇摇头。

    抵达不到三小时,她就开始想念中餐了。

    细细回想,她不是没在国外生活过。

    甚至还是富有黑暗料理之称的英国,但当时她没有任何不适。

    可能是薄望京口味比她还刁蛮,早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他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妥当。

    第二天上午,几个人顶着黑眼圈出发,连活力十足的黎云都觉得疲乏,说是酒店的床实在太软,睡得腰背酸痛。

    趁天气不错,想早点去海边晒太阳。

    里斯本景点都凑在一起。

    热罗尼姆修道院面前有许多来来往往顶着电线的电车,如果将色彩调成黑白,好像上世纪的时光一比一复刻。

    欧洲教堂都长差不多,席烟没什么兴趣,跑去隔壁买蛋挞,那是一家百年老店,全世界没有比它还正宗的葡式蛋挞了。

    她坐在修道院对面的长椅上边吃边拍照。

    手机进了一条微信。

    她随手点开,看到里面的内容,差点将它丢开。

    薄望京:“有没有兴趣跟我去里斯本。”

    席烟一个身子麻了半边,好似生活被偷窥,去哪儿都躲不开他。

    她故意强调:“我在加拿大。”

    薄望京很简单地回了三个字:“飞过来。”

    席烟思索了一下,现在这个谎其实能补救,只要她明后天和他在机场见面,假装刚从加拿大飞过来就行,可是如果这样,接下去她就又失去自由了。

    她试探道:“怎么突然想起去里斯本了?”

    薄望京回道:“或者我来加拿大找你也行。”

    席烟觉得这句话很诡异,好像是给她选择的机会,但她摸不准薄望京的想法,故意讨好道:“不了不了,下次,下次我们单独出来。”

    薄望京那边沉默了好久,才说:“我最后一遍问你,你现在在哪,我能不能来。”

    席烟读了好几遍他的话,觉得薄望京应该是想去加拿大的酒店找她。

    那怎么可能,就算她现在飞过去补救,慌里慌张的也绝对露馅,便说:“我们在温哥华,但可能,明天就会离开,你过来太麻烦了,以后出去玩再叫你。”

    薄望京忽然点开了位置共享,输了两个字——

    进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席烟内心尖叫,这怎么弄。

    没等她想出对策,薄望京已经再次发了条消息过来。

    “进不了是么?”

    “我给过你机会了,席烟。”

    他每输入一句话,席烟的心脏就往下坠一分。

    看来他知道了。

    薄望京前面所有铺垫都是给她坦白和补救的机会。

    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薄望京讨厌欺骗。

    她完全能想象出来,他前面看到她消息的时候,表情一定讥诮又冷情,沉默地将她放在锅里熬煮,等到死刑判下,犹如玩弄命运的神祗高高在上地俯视她,说:“看吧,果然如此。”

    席烟心里有几分被戳穿谎言的羞耻,又猜不着他想干什么,恼道:“薄望京你有话直说会死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在里斯本耍我好玩?”

    “是是是,我就是不想见到你,行了吧!”

    发泄完之后,她又卑微地捧着手机,哭丧着脸,一条一条撤回。

    结果薄望京给她回了个——“1”。

    回应她撤回前的最后一句话。

    席烟:……

    一个小时后,舒畅一行人从热罗尼姆修道院参观出来。

    黎云好似很兴奋,一直在说里面的彩色玻璃,还乐颠颠拉着秦孟桓在马车旁边拍照。

    舒畅听完席烟口述的事情经过,无奈道:“我说什么来着,你说你,好好的惹薄老板干啥,走到今天的地步,一半是你自找的。”

    “他也是,外头漂亮的,高学历高素质的,甚至圈子里没结婚的,条件适配的千金名媛一抓一大把,只要他开个金口想找女人,怕是一窝一窝的涌上来倒贴他。”

    “可是他呢,好像铁了心的要和你在一起。”舒畅顿了几秒,试探道:“要不你们再试试?”

    席烟思索了一阵,说:“我也想过他为什么不肯放手,无非就是觉着本来属于自己的东西,发现有一天会变成别人的,不乐意了。”

    席烟双眼放空地看着远处,回忆近期发生的事情,说:“他不是真爱我,真爱我会尊重我。”

    “如果哪一天,我又一股脑栽进去,他抽身离开了,我真不知道能不能熬过第二次。”

    “我不适合爱他这样冷情冷性的人。”

    “我现在不喜欢他,也不想喜欢他。”

    舒畅听明白了,说:“你啊,就是被他伤怕了。也好,那就坚定自己的想法。”

    她好奇道:“你想要什么样的?等时机成熟,我给你留意留意。”

    席烟还真认真思考了几分钟,高的帅的都是表面的,要是她的要求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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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在薄望京面前低头了。

    她想不出来,只笑说:“其实喜欢薄望京之前,初中的时候,我还好感过一个男孩子,现在回想应该不算真正的喜欢,就是挺好笑的。”

    “嗯?”舒畅扭头看着她。

    席烟斟酌了下字句,说:“我刚开始都没怎么和那个男孩子说话,但是有一天,他给我写了小纸条,说他喜欢我。”

    “结果我就喜欢上他了。”

    “你说奇不奇怪。”

    “不过这种好感没持续很久,我看到他和别的女孩子说说笑笑,不暧昧,只是说笑,我就逼自己不喜欢他了。”

    舒畅一脸古怪:“原来你是这样的?”

    席烟摇摇头,将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朵后面,“是吧,是挺奇怪的。所以我也说不出我自己的理想型是什么。”

    热罗尼姆修道院往前走走就是贝伦塔、航海纪念碑、圣若热城堡和阿尔法玛老城区。

    如果没有私家车的话,得走断腿。

    黎云拍了好多照片,不光拍自己,还拍席烟和舒畅,她对这项活动乐此不疲,许多原图直出到ins上,没一会儿就好多点赞。

    黎云看着照片看了好一阵,凑过来给席烟瞧。

    “宝汁,你的腿怎么能这么细,又细又直,还有你的脸真的好小,我觉得自己的脸够小了,在你旁边显得好圆啊。”

    席烟和她不带脑子地商业互吹,“可是你今天的御姐风穿搭我很爱啊,很辣很抢眼。”

    黎云瞥了眼秦孟桓,轻声说:“趁自己年轻漂亮的时候就该找个男人,钓住他,花他的钱,生个小孩,然后自由自在地去旅行去生活,我其实很不理解,你为什么要和薄公子离婚。”

    她是真的不解,小白兔一样的眼睛涌动着好奇的光芒。

    席烟玩笑道:“那让给你?”

    黎云摇摇头,很有自知之明,“他瞧不上我,而且,普通女孩子钓不住他,得他心甘情愿。”

    “所以说……他真的很极品。”

    里斯本的最后一站在罗卡角,欧亚大陆的最西端,有句很浪漫的话来形容这里,叫“陆止于此、海始于斯”。

    这里原本应该是最容易平息内心烦乱的地方。

    他们抵达这里的时候正好是晴天,远远闻到海水咸涩清爽的味道。

    席烟手机忽然进了好几张图片,是一份很完整的北港法院传票。

    内容就席宜民对薄氏集团债务拖欠问题,进行条文说明。

    席烟吓得从休息椅上站起来,打字给母亲:怎么回事?

    那边回得很快,“赶紧回来。”

    席烟直接给薄望京打了一个跨国电话,但是对方不接,接着她又给他微信语音打了一个,结果他给挂了。

    她又打了一次,他还是挂了。

    席烟无法,只好找到周岳的电话,打过去,通了。

    席烟心里窝着火,又很害怕,此时此刻是害怕更多一点,她想知道事情有没有挽回的余地,她需要做什么薄望京才肯撤诉。

    再不济,只要他点个头愿意见她,她马上飞回去和他道歉。

    席烟直切主题,问周岳,“薄望京在公司吗?”

    周岳支支吾吾地答她:“薄总说,他知道你为什么找他,但是他暂时没有和你沟通的意愿。”

    第23章 料峭又窈窕

    席烟马不停蹄买了最近一班航班回国, 连行李箱都没时间回酒店拿。

    她单拎了包和证件,连轴转了十多个小时没闭眼,风一样闯进父母在北港的长居别墅。

    居然有四五个穿正装的工作人员戴白手套在屋子里来回走动, 并对柜子里的藏品和墙上的装饰油画进行拍照。

    席烟心里隐隐有答案, 脸色僵硬地问坐在沙发的李云心,“这是在做什么?”

    “这还不明白?下周还不上,我们家所有固定资产都会被冻结抵押。”李云心摁了摁眉心, 脸色微冷,“那天薄望京来家里拜年,还带了年礼, 看起来没什么异常。”

    她神情揣度,瞪着席烟,“是不是你惹着他了?”

    席烟烦躁得不行,左右四顾,没见老太太的身影,问:“外婆呢?”

    李云心见她左顾而言他的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得不差, 指着她低声骂道:“你还有脸问外婆?她吓得进医院了!我刚从那边回来,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孽障!”

    席烟被骂得一怔, 一路上想的安抚的话语全堵在喉咙里。

    李云心冷声道:“要是外婆出点什么事, 看你对得起谁。”

    看你对得起谁。

    这几个字像大山一样从天而降, 压在席烟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

    是她的错吗?

    好像是她的错。

    可是她真的错了吗?

    她不知道。

    李云心打了好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接通, 她干脆将手机一扔, 气闷道:“一到出事, 一个两个都靠不住,女儿惹祸, 丈夫逃避……”

    席烟忍着委屈,打起精神问:“爸爸是不是去筹钱了?”

    李云心嗤了声,“鬼知道,前天起人就不见了,电话也打不通。”

    距离法院截止的日期还有五天,五天是最后期限,这里有两条路可以走。

    一是把全部的钱凑齐,二是薄望京撤诉。

    期间席烟给薄望京打了好几个电话,甚至去薄氏集团停车库等过他,但是他就像失踪了一样,完全联系不上。

    席烟甚至去找过周岳,周岳一脸战战兢兢,只答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眼看期限越来越近,席烟心里也越来越焦急,晚上睡不着,白天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蹿,她挨个给圈子里好友打电话,问能不能借一些救急。

    他们明面上不说,心里都明白,是薄家故意为难他们,不然怎么会闹这么难堪,都是一口否决,生怕得罪薄望京,也落得这个下场。

    席烟那套房子,恰好有人来问价,席烟给打了九折卖出去,唯一要求是一次性付清。

    对方也是个爽快人,第二天就把钱分批次打了过来。

    席烟二话不说,把钱转给了席宜民,并给他留言:“爸爸别急,一家人都在想办法。”

    虽然这边凑了百分之二十,但距离要交付的还差得远。

    事情进展得慢,好在有往前推进的迹象,然而就在此时,席烟接到了一个电话。

    李云心语速很急,从来没有这么慌张过,“烟烟,你的那笔钱,没打给你爸吧?”

    席烟有不好的预感,忙应,“我怕爸爸压力太大,想缓解一下他的心情,这两天分批转给他了。”

    李云心焦急道:“快问问银行,能不能撤回。”

    “钱转过去怎么能撤回?”席烟蹙眉问,“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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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爸爸去赌了!”李云心哭了起来,边大声指责,“他真傻啊怎么能去赌呢我早上起来一查,钱没了!”

    “问了很久,他才肯告诉我,他居然觉得赌是现阶段最容易翻盘的机会,他没脑子,他怎么能这样呢,我居然不知道,我一点都不知道。”

    “他说他不知道会变成这样,现在还在当缩头乌龟。”

    “烟烟怎么办啊,完了,我们真的完了。”

    席烟脑子一片空白,她的爸爸,温和又宠爱她的爸爸,他在商业上以胆大有野心著称,但她不知道,他在这种时候,居然也会拿全家去赌。

    赌成了,自然成了。

    可是赌输了……

    她瘫坐在椅子上,太阳穴的经嘭嘭直跳,她脑子里冒出千万种想法,旁门左道光陆流离,最后只剩下一个。

    这件事该了结了。

    不然他们家这艘破破旧旧的小船,不知会驶向何方。

    席烟对话筒那边低声说:“妈妈,明天这件事就会解决,相信我,请相信我。”-

    席烟走到街头,拦了一辆计程车,因为她没力气在手机上输入那个地址。

    司机问她去哪里,她机械式吐出那几个字。

    司机多看了她几眼,咕哝:“那边住的非富即贵,您这是去朋友家?”

    席烟没说话,侧头看向窗外,路上灯火升起,玻璃上印出她苍白的脸,好像没有血色的纸,她拿起口红,对着玻璃静静的涂上一层颜色。

    白纸变得热烈,她的五官很适合化浓妆,娇艳明媚,但她只画了个口红就停了,坐在椅子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发呆。

    离开半年,花园的灌木丛打理的很好,一如既往的翠绿,路灯还是那么孤寂,点着一烛白光,遥遥与月相映成趣。

    这氛围极易让人联想到这栋豪宅的主人。

    矜贵,从容,是旁人眼里不可攀附的皎皎月色,清冷贵重。

    他更是沉夜,聪慧,冷静,是允许所有阴暗发生的收光者。

    席烟每一步都走得很漫长,这个华丽的庄园,此刻就像一个笼子,她所折去的是她的自由和自尊。

    陈姨看到她很意外也很开心,笑着迎她走进去,“先生在家呢,我帮您去叫,还是您自己上去?”

    席烟扫了一眼楼上,心口嘭嘭直跳,“我在客厅等他。”

    过了几分钟,薄望京修长俊挺的身影从旋转楼梯徐徐下移,他穿着居家服,一套白色的羊绒衫,裤子也是白色,优雅清隽,除开那身压迫感,非常清爽的穿着。

    随着脚步下移,阴影从他脸上缓缓攀升,随后席烟看到他英俊立体的五官,如帷幕掀开的艺术品,冷峻完美。

    他缓缓抬睫向她看去,乌眸凉薄镇定,好像面对的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故人,眼底没有半丝波澜。

    他启唇淡声吐了一个字。

    “说。”

    席烟没想到他是这样的态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谈,顿了顿,才开口:“我……想要你撤诉。”

    薄望京坐在沙发上,长腿交叠,姿态肆意,拿起玻璃杯喝水,唇角勾起一丝弧度,好像在嘲讽她,问:“理由呢?”

    席烟咬了下唇,“我那天不该骗你,对不起,以后不敢了,你需要什么,我能办的一定给你办到。”

    “没诚意。”薄望京垂眸把玩玻璃杯,神色淡淡。

    席烟闭了闭眼,鼓起极大的勇气,说:“那你想要什么?”

    薄望京低头没看她,嗓音低磁,从容自若道:“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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