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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选择 已修
不过她总觉得, 以李元祯的性子,做不出最后那样的选择。
孟婉以为自己能这样拖上几日,却没料到当晚长荣便又来了她的帐子, 这回是强行将她带出了军营,回了刺史府。
刺史府偏堂里,听着长荣向夏公公和蔡刺史二人禀报这两日的行动,她才得知原来那晚一同去探过牙帐之后, 长荣又单独去了几处李元祯常在的地方, 他能想到的各处皆已搜找遍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于是便彻底断了再寻那些证物的念头,带着她回来复命。
听完他的禀述,坐着的两位对视一眼交换了下意见, 只得也放弃了再寻找证物的心思。
乔公公看着孟婉, 问她:“你可还记得那日是如何向我保证的?”
孟婉立时意会,忙又将那日讨巧他的话复说了一遍:“只要公公保小的一命, 小的定会知无不言, 言无不尽, 公公有什么想知道的,小的一定不敢欺瞒,公公有什么想让小的说的,小的也一定全听公公的话。”
“好,既然如此, 便是没寻到什么物证, 有你这个人证,也足够了。”夏公公笑了笑,然后问她:“那你现在说说, 滇南王与这犯了事的钟贵妃,到底有没有瓜葛?”
明知他想听的是什么,孟婉便违心道:“有,某次王爷大醉,小的曾亲耳听王爷提到与钟贵妃曾书信往来颇为频繁。”
夏公公见她上道,心里脸上皆是满意得很,继续问道:“那那些信呢?”
“王爷这么谨慎的人,如何会留下那些把柄?钟贵妃盗玉玺一案事发后,他便烧了所有二人往来的书信。”
一听这话,夏公公乐了,心道这小丫头倒还挺上道儿。的确,那些信既然找不到了,有她这个滇南亲信的口供也能作数,她只要肯在特使大人面前承认滇南王和钟贵妃曾有过信件往来,那便是有了。她说东西已被烧了,那便是死无对证。
只是事到如今,孟婉虽看出夏公公是铁了心要给李元祯安罪名,却仍是有一事想不通,趁着夏公公面上挂笑,便打算抖机灵套套话。她略显为难的挠了下头,似是想不通什么。
果然夏公公自己就问她来了:“怎么,可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公公,小的只是觉得,即便小的在特使大人面前这样说了,特使和皇上也未必信。毕竟钟贵妃有自己的亲儿子,真心想要扶持的也只会是亲子,咱们硬是说她与滇南王勾结,这委实有些难以令人信服啊……”
她的疑问换来冷笑一声,夏公公很快便为她解了惑:“看来你还不知,废太子,也并非是钟贵妃的亲生儿子。”
“什么?”孟婉当即怔住,随即脑中浮出了初识太子表哥时,他赠她金玉镯子,极骄傲的称那是自己母后之物。
可他竟不是钟贵妃的亲儿子?
孟婉陷入回忆之际,夏公公却是继续说了下去:“他的生母不过是贵妃身边的一个女官。要说那女子命好,倒属实是好,只服侍了皇上一晚,便怀上了龙种。可要说她福薄,也属实是薄,诞下龙种本是该母凭子贵之时,却才出月子就死了。”
这个令人悲伤的故事,孟婉听了心里便是五味杂陈。这么说来太子表哥的确是命运坎坷,生母早折,只能将贵妃视作阿娘。
不过想到十来岁时的他,能那么骄傲的提到母亲,想来贵妃必是待他如亲子无异。孟婉不由松了口气,“至少还有钟贵妃庇护那个孩子长大。”
“那你是想多了。”夏公公一脸不屑的起身:“生母早亡,那孩子便没了依靠,直到十多年后钟贵妃确定自己生不出了,才又想法子将他收进了自己宫里。”
“被立为太子之前,李珩倒是对钟贵妃千依百顺,似个大孝子一般。可被立为太子之后,便不一样了。到底不是亲母子,遇到点嫌隙便会离心。李珩听信身边人之言,怀疑自己生母的死与钟贵妃有关。而钟贵妃也觉得他早前的敬重,不过是出于利用之心,立为太子之后觉得自己翅膀长硬了,便不再敬着她这个名义上的母妃。所以说,钟贵妃转而勾结滇南王,想将东宫来个大换血,也是合情合理,你说是不是呀?”
夏公公转头看着孟婉,脸上笑得阴险。
他自是并非真想问孟婉的看法,不等她回答,便自行出屋了,只余下孟婉久久杵在当堂。没人来赶她,她便一直傻站在那儿。
她自是有些迷糊,依着夏公公先前所说,太子表哥是十多岁时才去了贵妃身边,那么幼时他口中的那声“母后”,又是指的谁?
且他话里话外,无不透着那位母后的权力极大之意,让她好生收着那只镯子,定无人敢再欺负于她。
她属实是想不通了。
晚上时,夏公公又派人来找她要了三封手写书,皆是如她上一封报平安的简信一般,简单说两句军中情形,不过是些敷衍之辞。
孟婉乖乖按他的话写了,让人拿走,心里明白这三封信是会分作三日以她的名义给李元祯报假平安的。三日,看来三日之后,便无需再敷衍了,因为那时的李元祯已到了京城。
若如长荣所说,皇帝此次急招李元祯回京是布下了局,那么他回京便不会再回益州来了。想到这里,孟婉不由觉得心尖儿处被揪痛了一下。
捧着心口,她暗暗下了决定。就算这回她帮不上李元祯什么,至少,不能做旁人手里捅向他的那把刀。
接下来的两日,夏公公又将她叫去,细细叮嘱了一番,待特使大人到了,什么话应该说,什么话不应该说,定要分清楚,切莫一句话说错了,便露出破绽,使得满盘皆输。毕竟特使大人此来的目的,与他不同。
他是是来给滇南王“定罪”的,而特使大人是来查明所谓真相的。故而特使并不会受他的摆布,而会一五一十的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既是这样,自然方方面面他都要慎之再慎,而目前形势来说,孟婉是这盘棋里的唯一变数,只要她不出纰漏,滇南王这勾结后宫的罪名便算做实了,到时任他在京城有八百张嘴,也抵不过身边亲信的亲口指认。
特使大人与夏公公,不久前乃是同日起程,原本也应同日抵达益州才对。可夏公公为了占得先机,提前布排一些事情,便命马夫抄了条近路,又一路快马加鞭日夜不休,只在驿站处更换马匹,这便比特使大人提早到了几日。
特使大人终于抵达益州后,夏公公先简单为他置办了接尘宴,在席上便将这几日自己笨鸟先飞调查出来的“成果”,急不可待的禀告给了特使大人。
“哦?滇南王的亲信果真反水了?”特使大人颇为震惊,据他所知,滇南王在军中威望极高,身边之人对他无不崇敬万分。
夏公公阴恻恻的笑笑,“说起来,这人与滇南王的关系,比亲信还要更近一些。”
特使大人凝眉表示不解,夏公公便将自己那日前去下达圣上旨意时所撞见的帐中一幕娓娓道来,自是添油加醋一番,由不得听者再质疑二人关系的亲密性。
特使大人这回便更加的震惊了,“想不到传言中不近女色的滇南王,竟在军中养了这么个侍妾。”
特使是个规矩人,虽是从未进过军营的文臣,却总觉那种地方有女人出现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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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一支军纪严明的队伍,理当由上位者带头示范,若是领兵的滇南王尚且如此不羁,下面的风气又能好到哪里去。
第102章 反水 她插翅难逃,但至少保住他!……
从夏公公口中得知了案情的大致, 特使便决定立即开堂审案。
夏公公看了看满桌还没怎么动的佳肴,笑着劝道:“卫大人倒也不必如此着急,左右那女子都已在我面前认了, 不如待明日天亮再——”
话未说完,便被这位姓卫的特使起身打断:“夏公公,此事关乎甚大,怠慢轻忽不得。算起来滇南王再有两日便能抵达京城了, 若案子果真如你所说的这般顺利, 本官今日审完,连夜写好奏疏,将其罪名一一陈列清楚,明日天亮便可命驿差八百里加急送去京城,后日早朝前便可呈到圣案之上。若圣上能在滇南王进宫之前, 就将他在益州的所有罪证掌握齐全, 也好预先做好应对之策。”
听卫大人讲完,夏公公只得连连点头:“是是是, 大人说的极是, 是杂家想少了。既然如此, 事不宜迟,杂家这就命人将那女子提去前堂。”
“如此甚好!”
半个时辰后,都中特使卫大人,益州刺史蔡尧棠,连同夏公公, 三人都已在堂上并排落座。
夏公公扯大了嗓门唤了一句:“带上来!”
便有两名衙役一左一右带着孟婉上了堂。因着她极为配合, 两个衙役倒算客气,没动手脚,让她自己在前头走。
此刻的孟婉, 与之前几日略有不同。一来是这几日被关在刺史府大牢中,憔悴了一些。再来,她也属实没必要像前几日那样费心铺排了。
时至今晚,她能做的皆已做了,余下的,便只剩早已备好的那份堂前供词。
之前她心知自己难逃,便想着至少保住李元祯,以他的功绩与地位,朝中政敌要么不敢动,一动便必是能置他于死地的绝命招数。
故而那日夏公公到来,将她强行绑入大牢审问,她便知这一日来了。
故而她佯装配合,暂时将夏公公稳住,让他以为自己轻易便捏住了李元祯的七寸,从而放松警惕。之后她设法将情况告知李元祯,让他进京前有个准备,然后她便一心等着都中派的特使大人到来。
她好当堂翻供。
“堂下所跪,报上名来。”卫大人声音严厉。
“禀大人,民女姓孟名婉年十七,乃是金甲军中一名兵士。”
“兵士?”卫大人转眼看了看身边的夏公公,这与他适才所说的不同啊。
夏公公连忙笑着解释:“杂家已彻查过她的身份,之前确实只是个冒名混入军营的募兵,但后来就委身给滇南王,成了他的帐中相好。”
“相好?公公您怎能乱说呢!”孟婉凌厉的看向夏公公,细眉拧作一团,气恼道:“民女身份低微,任您如何编排我也不敢说半个字,可滇南王堂堂皇族血脉,治下严苛,以身作责,您怎敢连他的清誉也诋毁!”
这供翻得完全出人竟料,夏公公一时顾不得气怒,只是怔在那儿,双眼莫名的盯着堂下小女子。半晌,才终是醒悟过来自己这些天竟是被个小丫头给耍弄了,立时从椅上弹起,伸直胳膊指着孟婉:“你!你竟敢耍我?!”
“公公何出此言?”孟婉一副自己被他问懵了的神情,让来回审视二人神色的卫大人,一时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作戏说谎。
夏公公原是压不住怒火想训斥几句,奈何卫大人见此局面,重重敲了一下惊堂木将其打断:“行了!事实如何,本官自会公正审判,夏公公可继续留在此处旁听,若有话想说可先请示本官,勿要随意插言。”
素闻这位卫大人公正不阿,堂上谁的面子也不给,今日夏公公算是见识了。虽胸口堵着一口气,也只能悻悻落座。一双瞪得圆而大的眼睛,恶狠狠盯在堂下,似要用眼刀子将这临场反水的小丫头给凌迟了。
孟婉却浑似一无所觉,乖乖跪在那,等着特使大人继续问话。
“你与滇南王,到底是何关系?”
“回大人,民女受就是一名寻常兵士,除了因力气小又没功底,被指到王爷帐中做些细致活外,与军中兵士并无其它不同。民女与滇南王,仅是主将与下属的关系。”
“你胡说!”
夏公公一时窝不住气,指着她又吼了一句。话出口了才意识到落了规矩,于是微微侧过身去,拱手向着卫大人:“大人,杂家有话想说。”
卫大人略抬了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夏公公便道:“这女子与罪妃钟氏沾亲带故,乃是她的亲信,之前她便对杂家直言,她既是滇南王的相好,也是帮滇南王与钟氏暗通款曲的枢纽!”
“大人,钟氏只是民女娘亲的远房表姐,算是民女的表姨母。但民女自懂事起便从未见过她,就连唯一的一回进宫觐见,都是在外殿候着,不曾有机会当面请安,更无可能是她的亲信。”
“可若你真是钟氏派出的眼线,表面反而倒会疏远以避嫌。”卫大人先是对着堂下道。
之后又转头问夏公公:“那不知她与公公说那些话时,可有第三人在场?”
夏公公一愣,显然被卫大人这话给问住了。他甩了孟婉一记眼刀,心道这丫头果然鬼精得狠,每回坦荡与他说这些时,总是挑身边无其它人在场的时候。眼下反口,倒是叫他找不出个人证来。
既然并无第三人听见,夏公公也只好从旁处找寻佐证,想了想道:“她说这些时虽无第三人在场,但她与滇南王在牙帐行苟且之事时,杂家却是带人撞了个正着,那日随杂家同去之人皆可作证。既然二人确系那种关系,她如今怀着私心不肯供出滇南王的罪行,倒也说得通了。”
话音刚落,便闻堂下一声轻蔑的嗤笑,卫大人转头看着孟婉:“这你可认?”
“大人,俗话说捉贼捉脏,捉奸在床,不知夏公公是将民女与王爷堵到榻上了么?”
卫大人又转头看向夏公公,夏公公却是眉头深皱,仿佛是头一回见过如此不知羞耻的女子。“杂家虽未将他二人堵在榻上,但进帐之时,见此女子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至少也能说明滇南王对于她女扮男装混在军营之事,是知之任之。”
“王爷确实知晓我为女子,但也是那日才知晓的。起初民女不敢认,盛怒之下王爷直接将民女的发簪抽去,民女狡辩不得,便被王爷斥责,原本王爷是打算处置民女的,谁知公公突然来了帐中,并带来都中圣意,处置之事才被王爷搁到一边。也正是因此,才被公公看到民女那般狼狈的一幕。”
“竟会有如此巧合之事?!”夏公公已然恼羞成怒。
却也只得来堂下之人一句轻飘飘的:“可不。”
“那你之前堂而皇之搬入滇南王帐中居住,可是众人皆知!”
“歹人潜入营中放火,恰巧烧了民女的帐子,那时王爷尚不知民女是女儿身,故而准民女入帐中待命,贴身伺候。公公从京都而来,试问哪位贵人的寝室里没个随时侯着的下人?王爷在军中虽说倡导简普,但这也不至于论罪吧。”
这些日子被关在牢中,孟婉有大把时间理清说辞,如今面对夏公公的质问,她一一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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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对,从容淡定。说来这阵子在李元祯身边历练,倒也收获颇多,起码若是过去面对这种情景,她不会如此镇定。
见夏公公已是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卫大人便重新接回审问之责,义正言辞道:“你身为罪妃余党,又绞尽心思混入军营当中,你说自己与滇南王并无特别关系,然说辞并无旁证,皆是信口所言。然此事事关亲王,又关乎与罪妃勾结,轻忽不得。”
略一顿,他拍响了一下惊堂木,“上刑!”
立即便有两名衙役取来拶指刑具,这不禁让正憋着劲儿的夏公公出了一口气。
见二人大步朝自己走来,孟婉眼中一颤,今晚头一回露出怯意。他们忙着给他上刑之时,她忽而大声开口:“大人,民女有法子可证王爷清白!”
这话终于换来卫大人一声“停”,他挥挥手,两名衙役暂先退下,“你有何法?”
她用力喘了两下,平复先前的恐慌,迫使自己重新镇定下来。而后开口:“民女尚是处子之身。”
第103章 烙下 你当真全忘了?
“什么?”
这话不禁引来堂上众人的讶异。卫大人看向一旁的蔡刺史:“不知府上可有弄婆?”
蔡刺史略为难的摇摇头, 很快又道:“不过敝府有女眷,若只是验证她是否仍为处子之身,应当不在话下。”
卫大人正想点头同意, 就听另一旁的夏公公开了口:“刺史大人说笑了,贵府女眷身份尊贵,怎可为一卑贱的犯妇行此等事?”
“那,公公可是有合适的人选?”
“大人放心, 杂家此次奉旨来益州, 身边带了几个中官随行。这等事,他们在宫中时便时常做,由他们来验,再合适不过。”
中官既是阉人,非男非女, 的确从规矩上并无任何不妥, 是以卫大人与蔡刺史双双拍板认可。
堂下的孟婉,却是如临大敌。可任她再如何准备充分, 此事上却也左右不得。惊恐之中, 她被两个中官拖着下了堂, 恍惚间也不知被他们拖去了哪个院子里的哪间屋子。
屋子里布设极其精简,一看便知是下人房。
有两人提前便已守在屋内,她被四人合力按在一张铺着白单的简易窄榻上,然后便动弹不得。这些虽是阉人,却终归还是男人, 力气非她所能敌。
原本便等在屋内的两人, 动作极麻利的用粗麻绳将她的两条胳膊缚到床上,然后看向正手忙脚乱捆她腿脚的那两个中官,略不耐烦的抱怨了句:“阉人就是磨叽!”
所以说这两人并非阉人?
虽说在孟婉看来阉人也还是男人, 可此刻她至少多了个喊冤的理由:“大人!夏公公公然坏您的规矩,他们不是中官,是侍卫!”
可这话她扯着喉咙喊了数遍,似乎并没人听见。
就连近前的四人,也懒得理会于她,后来似乎是被她喊的烦了,才随手抓过一块布来,塞入她的口中。
泪水决堤一般顺着脸颊肆意流淌,她却再也喊不出一个字来。
绑好她的腿脚后,一个中官又找来两盏油灯,将灯拨得极为明亮,就放在她的腿侧。另一中官则取来一个木匣子,在一堆器具里面挑挑捡捡了几样银色的器具,交了两把给那个中官,阴森森笑着嘱咐他:“过会儿咱们可得检查仔细喽,这可是滇南王的女人。”
那俩扮作中官的侍卫,闻言也行动起来,一改先前对两个中官的鄙夷,主动凑过去帮手。
衣服料子被他们捏在手里,不断撕扯,孟婉恨得咬牙切齿,却只能哭得无声。自来她是个乐天性子,从未想过死,可是此时,她却觉得自己生不如死,毫无偷生之念。
她竭尽力气踢腿妄图阻止他们,然而衣料还是一片一片被他们扯碎,她已是放弃了抵抗,唯一的念头,便是死。
怎奈那块布在她嘴里密密实实的塞着,连咬舌都做不到,使出半天狠劲儿,也就是将唇肉咬破,完全触不到要害之处。
殷红的血自她一侧唇角缓缓流下,嘴里布也沾满了腥甜,她心如死灰。
眼看最后的几片衣料也要被扯掉了,此时却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是木门被大力踹飞的声音。
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也早已没了那份儿希冀,脑袋垂耷在一旁并不打算抬起看看。她只知这里便是她的炼狱,没有谁能将她救走。
已是彻底认了命。
屋内里静了几息,孟婉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几人停了手上动作,没再碰她,似在同什么僵持着。后来听一人哆哆嗦嗦小声疑了句:“你……你怎会在这?”
之后便是刀剑出鞘的动静。
有人怒喝了一句“找死!”,便听到某个中官尖细的哀嚎声,然后有什么东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后来又有几声打斗,转眼屋子便回归安静。
孟婉这才使了使力气,颤颤的将头抬起一些,恰好看到她脚边一个高大侍卫的身子,渐渐矮了下去……露出被他遮挡着一张脸。
李元祯。
阴暗潮湿的一隅,骤然被光照亮,她极力想去捕捉那道光,可偏偏似被一个力量往下拉扯着,仿佛陷入了更深的泥潭……
她的脑袋沉沉地砸回榻上,彻底陷入黑暗。
原来她打算就这样沉睡下去,可恍惚中,有清清凉凉的东西滴在她的脸上。她睫羽颤动了几下后缓缓睁开,原来只是有人拿打湿的帕子为她擦拭脸上的脏污。
那帕子擦到她的唇角时,之前咬破的伤口被刺痛了下,这才使得她脑子清醒一些。
尽管她没明确表露出来,可对方还是察觉到了,便将动作放得更轻,绕开伤处,尽量不去牵扯它。
她看清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李元祯,他右手捏着帕子为她轻拭唇角的血迹。
自来都是旁人伺候他,可此时孟婉看他照料自己的样子,倒也不生疏。
她唇角微微扬起,就在那个笑容将要晕开之时,她的记忆忽然被拉回先前……她下意识的抬手去捂下身,才发现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再看床榻和四周,也早已不是那间炼狱了。
她的心重又松了下来。
仔细擦完,李元祯转身从小北手中接过一个扁圆瓷瓶,指尖挖了一点透明的药膏,凑近孟婉的嘴边。
“别怕,这个不疼的。”安抚了一句,他才将指腹凑上去,在她的唇角轻轻抿开。
清清凉凉的,的确不疼。
待他的手移开时,孟婉试着开口,刚吐出个“王”字,便又顿住,她发现自己的嗓子竟是哑得不像话。
小北是有眼色的,李元祯一抬手,他便将倒好温水的茶碗递上。李元祯将孟婉扶起一些,让她可以靠在引枕上,然后给她喂下一杯清水。
“可还要?”他声音轻柔小心的,仿佛面对的是一朵云,吹一口气便可令她灰飞烟灭。
孟婉摇摇头,喉咙已是舒服了许多,便略显急切的开口问:“王爷怎会回来?属下的信您没收到么?您难道还不知——”
“我知。”他不甚在意的应着,帮她扲了扲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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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他们,要害你!”见他不急不慌,孟婉以为他尚搞不清事态的严重性,显得更加焦急。
李元祯淡淡的一笑,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知道。”
“可是……”可是怎么看不出他应有的急切来呢?明知大难临头,居然还不赶快逃命,反要回到这是非之地来。她已是顾不得失敬,直截了当道:“可是皇帝也对你起疑了。”
“所以你才为了洗清本王嫌疑,要自证自己清白之身?”他眼中动容,似酝酿着一场暴风骤雨,然又在极力隐忍。
“我……”被他这样一问,她竟有些难言的垂下头去,只觉额头脸颊皆是滚烫。
然而下一刻,她就被他有力的胳膊,扯进一个更为炙热的怀抱里去。
李元祯将她紧紧拥着,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随着孟婉惊慌下的一声低吟,很快那力道便加以克制,他将她松开一点,垂眸心疼的望着:“可是弄疼你了?”
孟婉尚有些迷惑,当下形势已如此艰难,本不该是琢磨这些的时候。她搞不清的迎着他:“王爷您这是?”
“我以为,本王的心,你早该明白。”
说罢,他低了低头,烙在她的额上一个轻吻。然后抬起一些,“你当真全忘了?”
被他这一提,孟婉倒是恍惚想起了些什么。适才这个吻,这种感觉她好似并不陌生,但却不是俣城王宫禁苑的那一晚。
那一晚的他,是受药物所催,对她远不是这般的温柔。
而这样的柔情,似是在船上的冰室里……
第104章 你啊 只是落了两样东西,折回来取……
那时她人昏迷着, 思维飘渺断续,时有时无,朦胧间她的确感受到被一种温暖包裹, 正是那缕温暖,陪她熬过了那一夜。
如今想来,那个时候的感觉,与不久前在荒岛洞中, 她生病醒来发现自己在李元祯怀里的感觉, 很是相似。
在她不清醒的时候,原来他已守护了自己那么多回……
她想起来了,但也知此时不是儿女情长之时,比起这些来,她更希望李元祯能平安度过此劫。她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怀抱, 然后认真的道:“我既与扰乱社稷的罪妃有牵连, 如今又被怀疑是王爷的女人,难免不会让圣上和旁人猜测王爷与罪妃有所勾结。但只要……只要让他们来给我验身——”
“住口!”李元祯厉言将她打断, 一抬右手轻轻捏住她的略尖的小下巴:“你还敢提及此事。”
刚刚在那屋子发生了多么可怕的事, 难道她已不记得了么!
孟婉被他骤然严肃的神情吓得顿了顿, 而后又小心解释:“这回王爷在,他们必不敢乱来的,只要是找个正经的弄婆来验——”
“那也不可。”李元祯再一次打断了她,这次虽无先前之严厉,却依旧是不容商榷的口吻。
他将她的脑袋稳稳安放在引枕上, 起身踱了几步到窗前, “宵宵,你可有想过,即便你今日能以此法证明与我无私情, 来日呢?”
他转过头望着她,那是孟婉自见他以来,所看过的最柔软的一面。分明是他,却又仿佛不再是他。
这种复杂情绪闪现过之后,她才后知后觉的留意到他刚刚竟唤了她的小字!
“你……你刚刚唤我什么?”
李元祯没急着重复那两个字,只是慢慢走回到床边,伸手从怀里取出一个东西拿到她眼前。那石榴籽一般大小的红宝石坠子,在孟婉的眼前轻轻晃摆。
她下意识去摸自己的腰封,这才想起那时腰封被那些畜生给撕扯坏了,显然是那时东西掉出来,被他发现了。
也好,打从她在他的帐中搜出这东西时,便想当面问问他为何会有这个。她伸手一把将东西夺回来,用质问的语气问他:“为什么,你会有这个?”
“因为这是十二年前,我亲手从个小丫头脑袋上摘下来的。”
孟婉怔住。
坦白说,这种可能性,她不是没有想到过。但记忆里那个小少年,明明自称是太子,这让她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而去猜是否太子表哥已遭了他的毒手。
如今李元祯亲口告诉她了,她依旧是将信将疑,“怎么可能?”
李元祯的唇边浮现一丝宠溺的笑意,将那一副坠子从她手心里又拿了回来,戴在了她的头发上,然后顺道用手指帮她通了两下头发。
她长发披散着,有些许凌乱,但只用指梳随意一通,便无比顺滑,仿若一道墨瀑,倾泻在纤薄的肩头。两个红宝坠子一左一右,别在她的头发上,流苏顺着发丝垂下,似几星鲜红点缀在一片浓墨之间。
“那个小丫头,便如你现在这样戴着它,只是她那日受了欺负,圆圆的小脸儿哭得梨花带雨。”他回忆这些时,眼前仿佛能浮现出画面来,四岁的孟婉站在他的面前,无助的看着他。
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脸。
接着道:“那日我还送了她一只金镶玉的镯子。”
前一刻还陷在讶异恍惚之中,他一提起那只镯子,倒叫她立时心生惭愧起来,别过脸逃开他的眼神,心底深处有某种撕裂的声音。
她曾信誓旦旦保证过,她在,那只镯子便在。
可后来,她却为了生计将它当了出去。偏偏它又好巧不巧的回到了原主人的手里,如今她想撒个善意的谎言说不小心被她摔碎了都是不成了。
察觉到她的窘迫,李元祯不禁唇角微微展开,笑出了声。他两只手捧着她的脸腮,将她的小脸抬起,反哄她道:“好了,我又没有怪你。物终归是死的,人在便好,若那只镯子能在危难之时助你度过难关,倒也算它的功德。”
起初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后来眼波略略抬起,终是忍不住问起:“若那个少年是你,为何当时你要自称太子?让我这些年来一直误将……”
她蹙了蹙眉,话哽在了半道。
李元祯收敛的笑意,脸瞬时沉了下来,显然这段回忆令他不堪回首:“那时,我确实还是太子。只是不久后,母后突然薨逝,父皇伤心之时,钦天监进言,说夜观天象,惊见荧惑守心,乃帝王之凶兆。”
“后来父皇便听从钦天监的破解之法,废黜太子,使太子替帝王受过,远驻边疆。”
孟婉的手紧紧攥住被头,果真是她将人给认错了,原来她心目中的那个“太子表哥”,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两行泪从夺眶而出,她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无声的将李元祯望着。
许久,她才恍然想起当下二人所处的境况,立马抹了把泪,先将那些道不出的话搁到一旁,认真的劝他道:“你快走,离开益州,也不要去京城!”
“为何?”李元祯神色从容的问她。
他越是淡然,孟婉便越是焦急万分,从床上跪了起来握着他的右手:“你听我说,益州现在除了京都派来的特使,还有皇上身边的夏公公,以及那个蔡刺使。他们根本不是想要审明案情,就是想找个莫需有的罪名安在你身上,好替皇上除了心头之患!”
李元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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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按了按她的肩头,让她坐了下来,脸上看不出半分焦躁:“那你觉得,皇帝畏我什么?”
“自然是兵权!”孟婉脱口而出。
李元祯一展唇角:“既然如此,本王为何要逃?”
孟婉一怔,心好似开了个窍:的确,他的兵都在益州,只要他不出益州,反而是最安全的。
可是,可是这样不就等于明着反了吗?
她茫然抬头,“难不成,你,你真要……”
考虑到眼下二人还在刺史府中,那个‘反’字她未敢说出口,可李元祯却浑似毫不避讳,反问道:“这本就是我李家的天下,我既是名正言顺的李氏子孙,何必要反?”
孟婉越发的迷糊了,圣上如今召他回京,只要不回便是抗旨不遵,罪同谋逆。
“那你还去京城吗?”
“自然是要去的。”他起身负过手去,冲她笑笑:“只是上一趟落了两样东西,故而折回来取。”
“什么东西?”
“金甲军。”
“你要带兵入京?”孟婉瞪大两眼,这简直比抗旨不遵还要严重!
李元祯却完全不当一回事,俯了俯身子凑近她道:“还有一样,是你。”
第105章 验身 有他在,便没人敢在欺负于她
孟婉正因李元祯先前的话而怔着, 就听门外有人悄声禀道:“王爷,卫大人他们求见。”
“让他们进来。”
李元祯的声音才落,孟婉便急着要从床上下来, 李元祯却在她的肩头上轻轻一按:“你多躺会儿。”随即双臂一展,将垂于两侧的帐幔扯了过来。
接着,便听见几位大人进屋的脚步声。
孟婉藏身在两层幔帐后,自然不需再行礼, 便依李元祯的话, 继续靠在软枕上,听着屋内的动静。
三位大人向李元祯行礼,李元祯一拉椅子坐了下来,只叫他们免礼,却并未让座, 也未问他们为何而来。接过小北奉上的茶, 一人独饮起来。
三位大人当中,属卫大人官职最高, 是以他便向前一步, 拱手起了话头:“下官来此, 是想请问王爷,何时可以准孟氏回堂前继续问案?”
案子审了一半,无法定案。其实在孟婉醒来之前,卫大人已派人来问了两回,奈何派来的人皆还没见到李元祯, 便被他下面的人给骂了回去。故而这回只好他三人亲自来请。
三人刚进来时李元祯的脸色尚还和缓, 卫大人一提审案之事,李元祯便沉下脸来。他放下茶杯,抬眼直对上卫大人:“这回可还要继续验身?”
闻言, 卫大人脸色一白,他自然已听说了之前有侍卫充作太监强行给孟氏验身一事。再怎么说孟氏也是堂堂滇南王的女人,这的确是他错漏在先,此时自也惭愧。
说起来,此事最大的过错还是出在夏公公身上,他见卫大人良久无言,便带着笑腔儿开了口,欲打哈哈化解:“王爷恕罪,之前那事儿说起来,都怪杂家杂家审查不严,竟叫两个侍卫钻了空子。不过王爷大可放心,这回呀,不管是谁,杂家定先叫他们一个个脱了裤子,好好查验查验,看哪个熊心豹子胆的还敢鱼目混珠!”
说罢便是一阵掩着嘴的尖细笑声,帘后孟婉听着,极是刺耳。
李元祯也笑了两声,闷沉的笑将夏公公的笑声打断:“呵呵,那些初入宫的小太监见过几个女人?依本王看,如此重要之事,不如夏公公亲自来?”
夏公公略显诧异,李元祯竟叫他来亲自验查自己的女人?
他阴梭梭的扭头瞥一眼床帐,心底发出一阵暗笑,随即道:“杂家愿为王爷效力。”
帘账后的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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