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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灯
(八十一)
自盛京楼出来后, 温连还沉浸在对依拉木江的霸王条款的愤怒里,喋喋不休地骂着,“这群人还真是坏透了, 专门捏着时机要坑我们,还敢要幽州十城,也不怕撑死自个。”
文淮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了声, “阿兰兹尔贡地大贫瘠,光靠大漠是无法供养得起部落子民的,因此才会总想侵占大宣的土地, 不过从他们所说的话看来, 义父怕是真的从玛拉干买了武器。”
他实在想不通义父究竟所图为何, 若是想要当皇帝, 义父当初也绝不可能自请到离京城很远的通州去当闲散王爷。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关窍,问题就出在这个关窍中,文淮之不相信义父要造反, 只是, 他也不知要如何解释义父的行为。
“哎。”温连知道他肯定心里是最难受纠结的那个,忍不住道,“别想那么多, 先回宫吧, 一定会有办法的。”
“嗯……”文淮之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现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先回宫吧, 毛豆应当也查了一些消息回来。”
他请毛豆帮忙去各个口岸探察近日入京的船只,八十艘大船的武器, 还有数万精兵,绝对不可能悄无声息地入京。
文淮之猜测他们一定是分批分次将人运来,尹亭丰的奏折是三天前才送到京城……当然,也可能是更早的时候,如果是这样,京城里的各个口岸应该已经有异样,说不定那些反贼已经秘密潜入了京城。
温连点了点头,抬眼望去,太阳高悬,行人纷杂,街道热闹起来,盛京楼地处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各个商铺门前都挂着一盏花灯,还多了许多卖花灯的小摊。
说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离开皇宫后在京城里逛逛,温连有些好奇地问,“京城里怎么这么多卖花灯的?”
闻言,文淮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许多摊贩都在吆喝着卖花灯,他略一思量,说道:“今日好像是中元节,祭祖之时,百姓们要在河边放灯祈福,夜里皇宫也会举办祭祖仪式,大概也就是在皇宫宫楼上放放天灯罢。”
温连在以前的电视剧里看到过文淮之所说的场景,了然地点点头,转眸时,他忽地看到一盏雪色的花灯,外形酷似崔晏养的那朵雪色牡丹,绸缎编织的花灯漂亮极了。
以崔晏如今五岁的心智,应当很喜欢这些玩意儿吧,给他带一盏回去。
他扭头对文淮之道:“带钱了没?”
文淮之愣了愣,摸向腰间的荷包,递给他:“你要买什么?”
“那小花像不像崔晏养的那朵宝贝牡丹?”温连笑了笑,“我给他买一盏玩玩,钱我回去还你。”
话音落下,文淮之神色微顿,眸光落在那朵雪色花灯上,心底忽然被刺痛了瞬。
即便离开崔晏,和他单独共处,施琅心里想的依然还是崔晏。
半晌,他缓缓递出自己的荷包,低声道:“去吧,你我之间,不必还了。”
温连高兴地接过他手心的荷包,转身便走向了那卖花灯的小摊。
文淮之寞然地看着他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自嘲地笑笑,他现在失去了义父,也失去了施琅。
还剩下什么呢?
就算他是那救世主,又能得到什么呢?
他终究比不过崔晏,前世败给他的狠毒算计,今生却败给了他的一切,才谋、身份、还有最亲近的人。
不一会儿,温连美滋滋地提着那盏漂亮的雪色花灯回来,文淮之敛起眸光,逼迫自己抛去杂念,淡声道:“回宫吧。”
“等等。”温连指尖戳了戳他的肩膀。
文淮之脚下稍顿,回身看他,刚想问他怎么了,却见温连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居然提着一大兜子花灯,干咳了声,说道:“帮我拿,把你钱花了不少,不好意思哈。”
“……”文淮之默了默,还是伸手接过那些花灯,“无妨,钱财乃身外之物,你开心最重要。”
心口像是被一团湿透的棉絮堵着,他不愿再看那些花灯,快步走在温连前方。
身后忽然传来温连轻轻的声音,
“你喜欢哪一盏?”
文淮之愣了愣,回头看向他,“我?”
温连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中元节的花灯不是用来祭奠亲人祈福告安的么,所以顺道帮你还有顾大人、毛豆他们一齐都买了。反正现在又什么都做不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可以一块到护城河去放灯祈福……”
他神色温柔,一刹那,仿佛让文淮之唤醒记忆深处的一段久远的记忆,也是这样的某个午后,温家少爷立在私塾门口,提着两大袋子新鲜出炉的核桃糕。
“路上看到突然想吃,顺道给你们买的,都傻愣着干什么啊,每个人都有,快分一分趁热吃呀。”
眼前江施琅的模样仿佛模糊了些,取而代之的,是多年以前那个自己早就记不太清楚的人的相貌。
那是一张和施琅全然不相似的脸,但很温柔耐看,笑起来的时候,让冬日都会像夏天一样温暖。
文淮之怔怔地看着他,良久,他垂下眼,看向手心里那一大兜子各式各样的花灯。
有狗头灯,鸭子灯,还有像小船一样的花灯……简直跟哄孩子的玩意儿似的。
文淮之怅然轻笑了声,像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眼眶微热,他竟在此刻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他真蠢。
明明温连已经告诉过他无数次真相,可他偏偏一次都不相信。
温连和江施琅是不一样的。
江施琅是江施琅,温连是温连。
施琅的花灯只会给他一人,而温连会把他们都当成孩子一样每人一份。
今生不是前世,原来到底是他认错了人,就像温连误把崔晏认成他,他也把温连认错成了施琅。
如此可笑滑稽的事,竟还真的会出现两次。
原来是他一直在跟崔晏争抢温连,而他所认识的施琅,早已魂断在他入京之前。
义父反了,施琅死了,一切都……
文淮之脚下微晃,只觉浑身都快要支持不住,太多太重的压力和情绪,突然像一座快要倒下的泰山般将他倾轧而来,眼前黑了黑,双腿失去力气,整个人昏厥倒地。
见他晕倒,温连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上花灯,忙不迭地扶住他,“文淮之,你怎么了,中暑了?”
他的身体极沉,将那些花灯也都尽数压坏,温连顾不得其他,焦急地朝周围大喊道:“大夫呢,帮忙找一下大夫啊!”
……
一个时辰过去。
清宁宫里。
文淮之醒过来时,床榻前是正打瞌睡的毛豆。
头疼得厉害,他皱了皱眉,一开口,嗓子哑得厉害,像是发不出声音似的。
“毛豆,江大人呢……”
毛豆睡得猪一样死沉,头顶却传来了另一道淡淡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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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他做什么?”
文淮之心头一震,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一听到崔晏的声音,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感到威胁。
他回头看向声音响起的地方,只见崔晏手上已经多了盏雪色的花灯,正提着金笔小心仔细地在花灯上写字。
看样子,是温连把他带回宫的。
人没事就好,他本是有些担心阿兰的使者会把温连私自掳走,如今知道温连平安回来就好。
不论怎样,温连都是他的恩人。
虽然这也意味着江施琅已逝,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如果是施琅,也定不会允许他在国难当头之际伤春悲秋。
他那么想为国尽忠,报效圣恩,那些未实现的抱负,就让自己来替他完成吧。
想起江施琅,文淮之的神色黯然些许,低声答:“没什么事。”
见他不愿多说,崔晏也没兴趣理会他,仍然捧着花灯继续写字。
虽然那人是个下流无耻之徒,但倒是很会投其所好,崔晏很喜欢这盏花灯,以前在华清宫,他都只有看着宫人们提着花灯出门放灯的份儿。
丽妃从不许他放灯,觉得祭拜死人的东西晦气,会脏了宫里的风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他一盏花灯,还说傍晚会陪他一起出宫到护城河里放灯。
花灯的式样绸料他都很喜欢,便半推半就地要下这份“贿赂”了。
文淮之看向床榻边打瞌睡的毛豆,把人喊醒,“毛豆,醒醒。”
毛豆猛地打了个激灵,从睡梦里惊醒,也不知做得是什么噩梦,“怎、怎么了?”
“京城各个临海口岸的船只有异样吗?”文淮之咳嗽两声,低声问。
毛豆见到是他,赶忙把他摁回床上,说道:“你好好歇着吧,别管了,大夫说你这几天劳累过度,大喜大悲,要静养几日。”
文淮之艰难地扯开他的手,说道:“我就是大夫,我知道自己的身体……”
“放屁,”毛豆掀了掀眼皮,说道,“医者难自医,你少说废话了,好生歇着吧。你让我看的我都看过了,没什么异样,今天过节,来往的都是卖货的商船。”
文淮之噎了噎,还想再说些什么,忽然听到殿外传来温连急切的声音,“完了完了完了!”
三人都朝他看去,温连提着那兜子被文淮之压烂的花灯,焦急难耐地快步走进来,说道:“这些花灯全坏了!”
崔晏瞥过去一眼,收回目光,“再买就是,钱不够,去库房领。”
温连啧了声,把那兜子花灯一齐搁在他面前的桌上,说道:“你钻钱眼里了?看看清楚这里面都是什么!”
闻言,崔晏垂眸看去,那些破碎的花灯里面,竟然流出一片片的黑色粉末,他眉头微蹙,轻轻用指尖捻了一点,搁到鼻尖轻嗅。
半晌,他愕然地道:“是火药味。”
这个味道他记得,每年宫里祭典鸣炮的时候都会弥漫着这种味道。
温连没想到他连火药都认识,伸手揉了一把他的脑袋,“哟,还挺聪明,晚上奖励你。”
崔晏嘴角微抽,拍开了他的手,小声嘟哝道:“你只是想占我便宜罢了。”
坏男人。
温连被他气笑,更加放肆地抓着他揉乱那梳得整整齐齐的发髻,哪怕崔晏反抗也不停手。
“火药,怎么会有火药……”文淮之怔恍了瞬,忽地从床上爬起,不顾毛豆的阻拦,缓缓走到桌前,伸手捻起黑色的粉末来,只闻了闻,他便大惊失色,“真的是火药!”
温连这才饶过崔晏,点了点头道:“对,你仔细看看,里面每一盏花灯里都装着火药,这可是花灯啊,相当于一个炸弹一样!”
入夜之后,全京城各处的百姓都会点花灯,有的是在河边放,有的是天灯,如果有人都点燃花灯……后果不堪设想!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文淮之猛然想到一件事,抬头看向毛豆,“你说口岸停靠了许多商船,那些都是卖什么的商船?”
闻言,毛豆冒了一身冷汗,“卖灯的……全是卖灯的!”
人情【二更】
(八十二)
话音落下, 文淮之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立刻喊道:“快通知所有官兵侍卫去截住那些商船,快!”
绝对不能让这些商船再运花灯进京, 那哪里是什么商船,分明就是移动的火药库!
义父竟然动作如此之快,正好赶在中元节这一天,用所有人都不会怀疑的方式, 把炸药大摇大摆地送进了京城!
毛豆也反应过来,登时对着崔晏跪下,“请殿下下令。”
他如今是崔晏的亲侍, 哪怕崔晏如今记忆全失, 没有太子的命令, 他不可私自调动侍卫。
一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崔晏,他抿了抿唇,从腰间解下太子令牌, 说道:“去吧, 带着侍卫和官兵缉拿所有商船。”
崔晏并不是分不清形势的人,听文淮之话里的意思,这些火药做的花灯现在已经遍布京城, 说不定今晚这些反贼就要开始行动。
虽然他乐得看父皇从皇位上被人打下来, 但他还是更希望那个把父皇打下来的人是自己。
温连欣慰地看向他,说道:“殿下长大了。”
崔晏瞥他一眼, 把手心里的雪色花灯扔还给温连, 不甘示弱地回敬一句, “自己拿着吧,送人礼物送个炸药, 你什么时候长大?”
温连:“……”
臭小子,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嘴也这么欠。
温连把雪色花灯拆开一个小口,里面果然也装满了炸药。
他叹息了声,说道:“看来康安王从玛拉干买的所谓的武器就是火药,我就说,纠集数万士兵也不可能胜得过京城十五万禁军,原来他们是要玩阴的。”
闻言,文淮之眉头拧得更紧,“当务之急还是先保护城中百姓安全,咱们还有没有其他人手,咱们得去派人通知百姓们今夜不要点灯。”
温连犹豫了阵,还是抬眼看向他,道:“我府上倒还有些人,但我觉得,咱们是不是应该把这事要禀报给圣上,由圣上再做决定。”
再拖下去,定会酿成大祸。
听到他的话,文淮之怔了半晌,无力地靠在廊柱边,脑海里尽是过去与义父相处的一幕幕。
义父教他学医,教他读书,教他人心诡测,世事道理。
没有义父,何来今日的文淮之。
可若义父决意要反呢?
他该怎么做,眼睁睁看着义父的头颅被快刀斩下,还是随义父一同起兵造反……
温连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不忍再开口,悄然坐到崔晏旁边,用只二人可听到的声音偷偷问他,“当好人其实也没什么好的,还是当坏蛋舒服,遇到这种事只用看戏就成。”
崔晏:“……你是说我看戏吗?”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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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温连干咳了声,故作随意道:“我可没说你是坏蛋。”
崔晏默了默,掀起眼看向文淮之,半晌,低声道:“如果是我,我早已经想清楚了。”
温连讶异地问,“你想清楚什么了?”
“要是我,就借康安王的兵,假装配合,待康安王把皇帝杀掉,以剿灭反贼的名义再带皇帝的旧党杀康安王,最后自己当皇帝。”崔晏摆弄着自己手心的红木香珠,温柔恬静的外表,安静地说出杀伤力极大的话来。
好一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温连呆了呆,不禁真的开始怀疑崔晏的大脑构造。
他试探着低声问:“你一直都这样么?”
崔晏:“什么?”
温连:“你的心眼,从五岁就这么多吗?”
崔晏:“……”
怪不得当时私塾的教书先生总夸崔晏,这这这……这哪是正常人啊?
可当时的崔晏还跟他小鸟依人似的贴贴抱抱,黏人极了,和现在这副真实的嘴脸完全不同。
温连倏然想到崔晏还是个小萝卜丁的时候,好像问过他一句话。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当时温连的回答是……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
思及此处,温连霎时怔愣,望向面前的崔晏,心底微微涌上些许酸涩。
是因为他喜欢好孩子,所以才装成好孩子吗?
许久,温连伸出手,在他乱糟糟的发顶捋顺那些凌乱的发丝,崔晏下意识躲开他的手,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温连俯下身子,轻声跟他说:“对不起啊。”
有很长一段时间他都觉得崔晏变得陌生了,可现在想想,其实只是他从前一直在强行改变崔晏罢了。
他一直是这样的性格,像吐着信子的毒蛇,时刻威胁着要靠近他的所有人,如果不是这些毒,他怎么活过这密不透风的深宫?
崔晏奇怪地看他一眼,指向文淮之道:“你不妨先管一管那个人,形势这么紧迫,他还在犹豫呢。”
听到他的话,温连看向文淮之,文淮之自然也听到了崔晏的话,他神色沉重,闭了闭眼,似是已经做好了决断。
“我相信义父,他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以下犯上的事。”文淮之睁开眼,眸光坚定地望向温连,说道,“我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今日我贸然给义父定罪,恐怕多年之后入土之时我都不得安息。”
他亲生父母当年就是因为一桩冤假错案导致全家惨死,文淮之宁肯担下一切罪名,也绝不能在没查清此事之前给义父的行为盖棺定论。
温连眉头微蹙,抿了抿唇,刚想再说些什么,又听文淮之冷静开口:“但我依然会如实禀报圣上,危难当前,瞒而不报是懦夫之举。待一切平定,若造反是真,我亲自送义父一程,今世恩情,来世再报。若造反是假,无论付出多少代价,我也会为义父平冤,还义父清白!”
声音回荡在大殿里,温连愕然看着他,仿佛在这一刻明白了他为什么是男主。
好,够果断!
他定定地看向文淮之,认真说道:”好,一起放手去做吧。”
文淮之将桌上奏折拾起,呈给崔晏:“还请殿下如实将一切禀报给圣上。”
崔晏望着那本奏折,不咸不淡地开口:“我凭什么要帮你?”
话音落下,文淮之愣了愣,“我……”
一时间,他竟想不到一个理由让崔晏帮他。
是啊,康安王与崔晏没有关系,皇帝的死活和太子之位他也都不在乎,他们关系说不上好,甚至还在幼时结过仇怨。
崔晏凭什么帮他呢?
崔晏淡淡道:“我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在他这里,文淮之给他的这点印象,还不如刚刚那个跪在地上请他下令的侍卫要好,起码人家求他办事的时候,态度比较端正。
他现在已经不是任人欺辱的废物太子,他有了自己的宫殿,喘疾也稳定下来,想离开拿着令牌和钱财就可以走,去哪都可以,就是对这些事不管不顾也不会受到影响。
闻言,文淮之沉默下去。
的确,这是一场交易,他什么都不是,就连官职也要看圣上的脸色,他拿什么去让崔晏帮他的忙?
“你想要什么?”文淮之抬眼看向他,目光如炬,“是人就会有想要的东西,你说罢,我不会占你失忆的便宜,你先前最想要的是我放手,离开温连,现在你想要什么,我也不清楚了。”
温连:“……还有我的事呢?”
崔晏拄着下巴,指尖在桌上懒散地扣了扣,倒是有几分他日后的模样,“我想要……”
文淮之屏息凝神,直直地注视着他,等待着他开的条件。
“你欠我个人情。”崔晏轻声道。
刹那,文淮之愣在原地,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只是一个人情?还是说你打算收我做你的幕僚,再或者,你不想让我辅佐你坐上皇位?”
如果只是这么简单欠一个人情,文淮之反倒会觉得内心不安,人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实在是太飘忽不定的东西。
崔晏像是看傻子般,盯了他一会,“我本就是太子,用得着你辅佐?”
闻言,文淮之自嘲般失笑了声,擦掉额头渗出的汗珠,“是我忘了。”
也对,一国储君,又多智近妖,这样的人就算没有他的辅佐,照样也能当上皇帝。
他实在没有更吸引人的条件可以跟崔晏交换。
温连见缝插针道:“欠一个人情就够了,要是以后殿下遇到急难,你便鼎力相助,一个人情换一个人情,还不好么?”
幸亏崔晏失忆了,否则这节骨眼上,这小子还真未必会轻易答应,指不定要怎么为难收拾文淮之。
而且,崔晏迟早是要恢复记忆的,万一他还是走了以前反派的老路,至少文淮之这个男主可以拉他一把。
“我……”文淮之抿了抿唇,眸光在崔晏的面容上看过,前世记忆里崔晏的模样已经淡去不少,他现在清楚的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五岁的崔晏,是一个有温连教导陪伴着的孩子。
良久,他缓缓开口。
“我答应,日后若是殿下有需,我文淮之对天发誓,定会不惜一切鼎力相助,万死不辞。”
他曾经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说出这样的话来,但一切真说出口时,又是这样自然而然,仿佛早在他看到那些崔晏做过注脚的奏本时就该如此。
他想试着相信崔晏一次,当然,不是因为崔晏有多好,而是因为他相信有温连在,崔晏绝坏不到哪去。
既然温连希望他们成为朋友,他也的确欣赏和需要崔晏这个朋友。
那么,有何不可?
“好,很有精神!”
温连忽地站起身来,鼓掌叫好,立刻吩咐起来,“那就开干吧,我去通知官府,你和崔晏去禀告圣上,天黑之前,务必将一切隐患扼杀在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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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中,一切结束后回清宁宫见面 ”
他眨了眨眼,笑道:“如果顺利的话,晚上咱们还要一起看花灯呢。”
听到温连的话,文淮之心底莫名涌上一阵暖意,他也并不是孤单一人……至少,他还有很多愿意帮助他的人啊。
崔晏,你这辈子,真是好福气。
琉璃赤龙灯
(八十三)
于此同时。
京郊河岸, 无数只商船围在岸边,大批运出花灯,一艘停靠在角落里的客船上,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坐在船头,脸侧的血一滴滴自脸侧滑下,溅落在他足靴下踩着的死不瞑目的人头上。
“头儿,探子回来了, 不知道是货被查出来还是有人发现端倪,离京城最近的口岸,商船全都被截下来了!”
话音落下, 男人拧动眉头, 狠狠将脚下踩着的那颗人头一脚踢下船, 鲜红的血渐渐浸染在清澈透亮的河水里。
他冷笑了声, “没事,最重要的货已经运进去了,还怕什么, 截下就截下。”
现在才发现, 未免有点太晚了。
就算把船截下,他们的人也早就潜进京城里。
男人眸光如刀,划过手下的脸, 冷声问:“玛拉干那边怎么说?”
手下咽了咽唾沫, 略显紧张地抬眼,说道:“他们说援兵晚上才能到, 叫咱们先动手。”
听到这话, 男人嗤笑道:“想让老子先送死, 想得倒美,告诉他们, 火药已经全运进去。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这次,让他们投胎等下辈子吧。”
“是!”手下转身跳下水,朝着不见天际的大河中游去。
男人静静望着大河上烈日的光芒,山与天的倒影是那般清晰。
他缓缓闭上眼,分外享受地呼吸一口京城的空气,夹杂着刚杀过人的浓厚血腥气息。
好味道,血洗过的江山才干净。
今夜一过,这里将是他的天下,他的江山。
半晌,男人走进船舱里,目光落在一个小小的狗笼子里,笼子内,蜷缩着一个乱糟糟血淋淋的几乎难以分辨的生物。
他一脚踢在那笼子上,语气里隐隐能听出他的兴奋:“等着看吧,今晚有最好的烟花看,是为我改朝换代登上皇位而庆祝的烟花。”
笼子里的生物仿佛已经失去知觉,男人又踢了几脚,顿觉无趣,转身吩咐道,“放消息出去,让咱们的人做好准备。”
嘴角扬起一抹残忍的笑容,他低低道,
“太阳落山,好戏开场。”
温连面见了京城都尉,将反贼意图将炸药藏在祈福花灯里的事尽数告知,并让他们立刻派人到各地去通知百姓不要点灯,收缴所有含有火药的花灯,且京城以外五十里的船只也要搜查。
都尉识得他的身份,以为是左丞吩咐,当即派出衙内所有官兵,照温连的话把京城各处都贴满了告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高悬在头顶的太阳渐渐掩入树梢,斜阳似火,晚霞弥天。
尽管有官兵的驱赶,街上的行人依旧多得摩肩擦踵。
温连心头不安,莫名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但无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阿爹,为什么今年不能放灯?”一个小孩略带哭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连循声看去,是一个卖面人的摊贩和他的孩子。
摊贩拍了拍小孩的脑袋,安慰道:“回去给你放啊,别哭了。”
听到这话,温连瞳孔疾缩,想也不想便上前道:“不能放,回去之后也不要放,都说了里面有火药,你还敢放?”
那摊贩被他声音吓了一跳,见他穿戴华贵,本欲骂出的脏话也偃旗息鼓,只嘟哝着道:“你管得着吗?”
温连噎了噎,不可思议地道:“你想死别拉着你孩子一起死!”
见他急躁,摊贩的脸色也憋红许多,将刚买的花灯摔在他面前,一脚将花灯踩烂,里面空空如也,他喊道,“看清楚了,我们买的灯里可没有火药!”
温连看清里面的确没有火药后,稍稍定下心来,抿了抿唇道:“一个没有,不代表其他的没有。”
这些花灯肯定是有货的和没货的掺着卖,如果都有火药,说不定早就被人发现问题了。
这些百姓真是……根本不把官府的话放在眼里。
如果一个点了,其他人说不定也会抱着侥幸心理点灯,到时京城必定会是一片生灵涂炭。
“中元节祭拜祖先是顶天的大事,你没祖先么,你们这群当官的,整天说着体恤民情,倒是把那些卖灯的抓起来啊,都是你们没管好,害得我们连过节都过不安生!”那摊贩怒骂他一顿,而后从地上抱起孩子,转身推着面人车离开,“娘的,晦气,白瞎老子买的灯。”
温连沉默地看着摊贩和孩子的背影离去,小孩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生气吵架,小脑袋从父亲宽厚的背上探出来,眼神懵懂地看着温连。
目光对视,温连有些勉强地牵起嘴角朝他笑笑,半晌,小孩抿了抿嘴,羞涩地将脑袋埋进父亲的怀里,朝他挥了挥软乎乎的小手。
看到这么可爱的孩子,温连方才的不痛快一下子尽数消失,也学着他的样子,悄悄地跟他挥了挥手道别。
他想,至少,那盏花灯里真的没有火药,世界上有一个小孩可以平安地长大了。
夕阳的余晖在街道上流淌,一切都笼罩上鲜红的暖色。
温连打算继续去下一个地方和官兵一起收缴有火药的花灯,转身欲走时,目光在地上那盏碎开的花灯上看过,突然脚步顿住。
他俯下身子,将那盏花灯轻轻拾起,这花灯的料子和形式,跟他当时在街上买的有火药的花灯都不一样。
温连买的灯,形式各异,比较新奇漂亮,而这盏灯样式简单,颜色也俗气。
半晌,他明白过来,为了把花灯更好更快的卖出去,反贼特地采用的是漂亮的花灯,而京城卖的灯样式普通,所以也就只有像摊贩这样舍不得买太贵的花灯的人会买。
他找到那些装有火药的花灯,最后发现了一个他们的共同点,那就是,京城的花灯是竹编的,而那些装有火药的花灯多是不透明的花色纸,或是色泽艳丽繁杂的琉璃烧制,其中琉璃灯最多,这种琉璃爆炸之后,碎片也会伤害到不少人。
温连将自己的发现告诉给其他官兵,让他们全力搜查琉璃样式的花灯,这些琉璃灯不管有没有火药都直接没收。
不一会儿,衙内就堆满了从各地搜集的花灯。
夜幕很快降临,温连离开衙门时,万家灯火已经点亮,街上行人依旧很多。
他微微蹙眉,感觉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
太平静了,一切都平静得令人心慌。
温连乘马车回宫,到清宁宫时,却发现宫内上下被侍卫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愕然地看着,刚想进宫,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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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猛地被人拽到角落里。
“大人,别进去!”
温连登时一惊,听出这是小德子的声音。
他回过头,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而在小德子身后,还立着一个面色凝重的人。
李仕安。
“太子殿下他怎么了?”温连急切地问。
小德子刚要开口,就被李仕安叫住:“此地不宜久留,大人先去奴才那里歇歇脚吧。”
温连欲言又止,回头望去,侍卫密不透风地把清宁宫围起,他只好跟着李仕安他们离开
不多时,太监所里。
李仕安带着他们从小门进入,将温连带进在其中一间厢房。
甫一进门,李仕安便将门锁落下,长抒了一口气,道:“今日朝上,刑部侍郎带人告发殿下通敌之罪。”
“什么?”温连不可思议地道,“他?他通敌?”
崔晏现在就是一个只有五岁智商的孩子,上哪通敌去!
“嗯。”李仕安掐了掐额头,说道,“大人平日与殿下素来交往甚密,但好在现今圣上只是让人先进清宁宫查证据,不是要定罪,只是这段日子,大人还是不要再去清宁宫为妙,免得引火上身。”
小德子也跟着劝道:“是啊大人,奴才方才都找您半天了,生怕您回宫来,您上哪去了?”
温连感觉脑袋都快炸了,他就知道事情一定不会这么顺利,要是这么顺利的话,小说还有什么看头?
“没去哪,”他深吸了一口气,“刑部侍郎是怎么告发的,劳烦你把事情原委跟我说一说。”
“刑部侍郎带了一个人来,那人叫尹亭丰,大人可认识?”
话音落下,温连愣了愣,“尹亭丰?”
“对,那人从通州长途跋涉而来,说自己早就上书朝廷康安王造反一事,但久久未见朝廷发兵,圣上便当堂质问太子殿下,近日来的奏折为何没有一一回禀,殿下答不上来。”
李仕安想到当时的场景仍然心惊肉跳,“那刑部侍郎便又问,太子殿下在通州时和康安王一同剿匪,为何没有察觉到康安王异样,又为何将康安王谋反屯兵一事瞒而不报?”
温连指尖微颤,低声问:“然后呢,殿下什么也没辩驳?”
“殿下说了,”李仕安叹息一声,“殿下说事情尚未查清,康安王又素有忠良之名,是圣上手足兄弟,因此先派人去查探情报。也幸好殿下果真有查探情报的书信为证,圣上便命人先查太子寝宫,待真相大白,再做定论。对了,那位新科状元因为是通州人士,也被暂时关押在清宁宫。”
刑部侍郎是右丞的属下官员,右丞又意图辅佐二皇子崔颖登位,他们会为难崔晏,温连并不意外。
只是偏偏在这个时间,这群大臣竟然非但不管通州造反的事,反倒揪着崔晏不放,死活要趁这时候把崔晏一起拉下马才甘心,甚至他们连文淮之都一起给害了。
当真是孰轻孰重都分不清,只顾自己眼前的利益!
温连气得不轻,但他又不能贸然进入清宁宫去,现在能继续救人的只有他一个,他不能再出事了。
忽然间,宫中响起钟声,温连微微怔住,打开窗子,看到外面太监宫人纷纷穿戴整齐准备出门,他眉头蹙起,问道:“外面他们在干什么?”
小德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了然地道:“哦,今夜是中元节,祭祖之日,按规矩要由圣上主持点天灯为万民祈福,所以宫人们都去参加祭典了。”
闻言,温连猛地意识到什么,他回过头来,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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