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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他【一更】
(六十一)
押送何楼回京的日子马上要到了, 温连的身体也终于痊愈,不仅不头疼发热,一顿甚至可以猛吃三碗饭, 简直像是打算把之前挨得饿全吃回来似的。
离开通州的清晨,温连立在马车边,看到马车后侍卫押着一辆囚车。
“这就是那通州知府何楼?”他压低声音问。
在他身旁,崔晏抬眼看去, 收回目光,淡淡道,“不是。”
何楼是重犯, 凌晨时候便已经从大牢里押送去船上。现在这些, 都是和何楼一起贪污受贿, 克扣赈灾粮的其他涉案官员。
个个满面愁容, 平日有多风光,此刻就有多落魄。
温连听他解释,对这些人不由得生了些厌恶, “就是他们一直贪污腐败啊, 真该罚他们坐几十年大牢”要不是这群人,通州事态哪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闻言,崔晏轻描淡写地说, “几十年大牢可远远不够, 这些人进京定罪之后便是斩首的罪名,九族皆诛, 一个都跑不了。”
听到这, 温连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古代的刑罚果然严重,不过这些官员明知刑罚严重还敢贪污国库灾粮, 害百姓流离失所死伤惨重,显然是根本没把国法放在眼中,罚个斩首不过分。
只是可怜他们的妻儿老小了。
温连缓缓收回目光,从那些囚车旁经过,忽然间,有人似乎认出了他,喊道:“江大人!江大人下官冤枉啊!”
他顿住脚步,回首去看,那竟是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跪在他面前。
老人披头散发,涕泗横流,紧紧抓着囚车的铁栏杆,喊道:“下官曾经任职过户部侍郎,丞相大人是知道我的为人的,下官怎么可能会贪污啊!”
温连忍不住多看他几眼,崔晏见他立在原地顿住脚步,知晓他心头软,低声道,“怎么了?”
温连摇了摇头,叹息了声,道,“看他年纪已有七十,能活到这般长寿,临了临了却落得个全家斩首,实在唏嘘。”
话音落下,崔晏看向那老人,声音淡淡,“何谈唏嘘,此人从他家中池塘里搜出黄金打的鲤鱼九万只,他这一生,足够比他人享受得多了。”
听清楚那个数目,温连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夺少?”
“黄金鲤鱼九万只,全部雕得和真鱼似的,栩栩如生。”
温连瞬间一点同情也没了,咬牙道,“真是个老畜生,惯会装模作样。”
“官场如此,为官清廉者少有,平常心看待便是。”崔晏倒是没什么感觉,只颇为无谓地道,“水至清则无鱼,官员贪污并非十恶不赦的罪名,有时皇帝下发的军饷,幽州也会贪一些。”
闻言,温连讶然地看向他。
崔晏笑了笑,道:“每次贪多一些,他下次发得也会多一些,这些省出的军饷,可以额外拿来建设幽州。总归要看为官者如何贪,什么目的贪,不可一概而论。”
更何况,臣子不贪,皇帝也会起疑。
什么都不想要的臣子,要拿什么来操控呢?
温连恍然大悟,“受教了,红老师。”
崔晏:……
此时,康安王也收拾妥当,出门送别崔晏他们,见他们还立在囚车前,康安王缓缓走到温连身边,问道:“出了何事?”
温连赶忙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答道:“见过王爷,并无什么要紧事,只是刚刚这犯人一直在囚车里喊冤,因此便多停留了会。”
“喊冤?”康安王目光扫视过囚车,里面大大小小的官员,他多少还是认识些的,笑了笑,道,“大人切勿相信,他们没什么可冤的,这些人跟着何楼数年间捞过不少油水,该是还债的时候了。要怪也只怪他们事错主,忠非人。”
话音落下,温连倏地一愣,康安王的话似乎有些许耳熟,可自己却有点想不起来是从谁那里听到过。
马车停在不远处,有侍卫前来禀报:“启禀殿下,马车已备好,犯人清点完毕。”
崔晏略一颔首,“知道了。”
他转眸看向温连,见他微微出神,轻咳了声,“江大人,该走了。”
思绪被打断,温连有些怔恍地应了声,跟在崔晏身后上了马车。
两人落座下来,宽敞的马车里,四目相对,温连又开始尴尬起来。
上次坐在同一辆马车的时候,他还想尽办法要躲开崔晏呢,这会该做的都做了,不该做的也做过了。面对崔晏,温连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自处。
他只得在心底安慰自己,任务马上就完成可以离开了,能让崔晏多满足一个心愿是好事。
“回京之后,接受完封赏,你打算做什么?”崔晏忽然出声问他。
从今以后温连便不再只是挂着虚职的太子太傅了,有了实权,他能做的会更多。
但温连并未想过这个问题,朝中大臣个个比他要老谋深算,他爹左丞掌户部礼部和吏部,就算真有什么让他搞不定的,想必他爹也能帮他搞定。
最重要的是,他马上就该离开这里,以后的局势如何发展,与他也不会有太大干系。
良久,温连轻声答:“没什么想做的。”
其实如果可以,温连也是有想做的事的,他想看着崔晏登基,成为真正的皇帝。
听到他的答案,崔晏敛起眸子,心头不安更甚。
没什么想做的,便代表着温连已经在谋划如何离开他了。
他太了解温连。
只是他没想到,分明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温连仍然想要离开。
本以为温连是接受了他的心意,现在看来,那不过是温连可怜他。
他闭了闭眼,轻靠在马车窗边,望向周围渐次后退的景色,耳边忽地传来温连的声音,“对了,通州的疫病你打算怎么解决?”
疫病并未流传开,街上的人也愈来愈多了,温连不禁有些好奇。
崔晏喉头一紧,转眸看向温连,他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自己,清澈而干净。
他不想骗温连,也不想骗自己,若他隐瞒这件事,才是真正输给了文淮之。
半晌,崔晏深吸了口气,道,“是文淮之给了药方,药方里的药材并不难寻,官府搜集完全,已经发放给了那些染病的病人。”
温连颇有些惊讶:“文淮之这么厉害?”
崔晏默不作声,没有回答。
温连没有察觉到他的沉默,继续畅想道,“那你回宫之后可得好好帮他也讨一份功劳,你爹出手那么大方,也封给文淮之个官当当,以后说不定可以救更多人的性命。”
崔晏挪开眼,淡淡道,“封什么官,他最多也是太医,太医院只为皇帝治病看诊。”
“太医不行,依我看此人很有本事,你把他招到清宁宫做个幕僚不错。”温连积极地为他筹谋着,“文淮之很细心,日后不是凡辈,有他帮助你,以后一定会有帮得上大忙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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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晏心绪起伏,眉宇稍蹙,“不了,我身边并不缺人,有你和顾问然便够了。”
温连看他一味拒绝,有些无奈道,“顾问然哪够,你不能这样只信任自己认可的人,身为太子要广纳贤才,多一个帮手多一分胜算。”
“没有他,我照样还是太子。”崔晏毫不犹豫地脱口,目光紧紧盯着温连,他低声道,“你不信我?”
温连哑然片刻,不知道自己哪句话把他惹得不高兴,只好叹了口气道,“我没有不信你,是你总不相信别人。”
听到这句话,崔晏倏忽觉得自己似乎和皇帝越来越相像了,血脉的确是难以隔绝的东西。他们一样的多疑,一样的偏执,分明从前他最恨皇帝这一点,可现在他却变成了这样的人。
他深吸了口气,说道:“就算我相信文淮之,可他会相信我吗?”
说罢,崔晏转头看向窗外,不想再聊起文淮之此人。
温连看出他的抗拒,顿了顿,伸出手在他头发上揉了揉,低声道:“为什么生气?”
掌心温暖,动作柔和,崔晏回头看他,触及到温连那双清透漂亮的眼睛,他忍不住俯身钻入温连怀里,一把抱紧他的腰。
温连微微吃惊,下意识在他后背轻拍两下,“怎么了,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啊?”
“我讨厌他。”崔晏轻声开口,“不想听到任何与他有关的事情。”
闻言,温连意识到崔晏口中的他是谁,忍不住绽开笑意,“是因为这个啊……”
他抱着崔晏轻声低哄道,“没事,我以前也会嫉妒学习比我好的同学,这是人之常情嘛。”
崔晏闻声抬头,反驳道,“并非如此。”
他讨厌文淮之,是怕文淮之会夺走温连。
可这些话,他又如何告诉给温连知道?
“如果有一日,”崔晏试探着开口,“我变得和你想象中不一样,温连,你会离开我么?”
他生性敏感,是因为经受过太多人的抛弃。
温连沉思了会,无比肯定地答他:“不会,你不会变的,因为你是我教出来的。”
他一直知道,崔晏的内心有一块很柔软的地方,装着所有对他好过的人。
他的小红永远不会变的。
崔晏怔怔地看着他,心口渐渐空了。
温连没有回答,要不要留在他的身边。
他还是会走,迟早有一天会走!
绝不能让那一天发生。崔晏沉下眸子,将怀里人抱得更紧。
他要先一步,把文淮之除掉。
抓人回来【二更】
(六十二)
回京之路较来时顺利得多, 没几日,他们便乘水路抵达京城。只是顾问然没跟他们一起回来,温连问过崔晏, 听说是打算把顾斐然的尸骨运回幽州。
想起顾斐然的死,温连心疼不已,没多过问便相信了他的话。
何楼被押入大牢择日定罪处斩,这些人终于得到了作恶的惩罚。
温连他们也受到了皇帝的封赏。
这还是温连第一次见到皇帝, 帝王威压果然不同凡响,他壮着胆子偷看了一眼,发现皇帝和崔晏细看之下还真有那么点相像。
奇怪。
按理说崔晏应该不是皇帝的儿子才对, 为何真的长得这么相似?
尤其那双眉眼, 皇帝不苟言笑时, 简直和冷着脸的崔晏一模一样, 叫人莫名瘆得慌。
思来想去,温连琢磨不出答案,只能当做是一场巧合。
说不定是崔晏生父和皇帝本就长得相像呢。
他紧绷着精神, 应付完皇帝, 打道回府,又得应付一遍前来祝贺他的官员大臣们。
把所有人应付完,温连浑身疲惫, 整个人瘫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温连从衣襟里掏出任务纸, 上次写过的字迹又消失了,系统也没有什么新的通知下发, 之前说要给他的前两个任务的奖励也一直没给。
他怀疑系统是不是不想给了。
房门忽然被敲响, 温连赶紧把任务纸乱折一通塞回衣服里, 扬声问,“谁啊?”
门外, 小德子的声音传来:“大人,丞相大人来了,请您到正厅一趟。”
温连从床上一骨碌爬起来,心底嘟哝他这丞相老爹精明至极,肯定又是要嘱咐他什么。
来到正厅,他那左丞老爹果然正在悠哉悠哉地品茶,面露红光,好一副志得意满的模样。
“施琅,来。”左丞笑容慈祥,将温连招到身边,“这次你可真是给爹脸上争光,诸多朝臣都搞不定的事,你一出手,解决得干干净净。”
温连干笑了下,应承道:“还好,爹谬赞了。”
他没出什么力,除了杀掉个水匪头子,其他都是崔晏和康安王他们负责的。
又是抓贪官,又是剿水匪,顺便还找到了疫病的药方。真要说起来,他这功劳就是顺手蹭到的。
闻言,左丞笑容更甚,看向温连的目光里尽是疼爱,“你啊你,就是太谦逊了。爹叫你来,是有些事要问问你。”
温连知道他不可能就是这么简单过来夸夸自己,便从善如流道,“爹不需客气,请讲。”
“你走这些日子,我听惠妃娘娘说,你好像对那太子殿下颇为看好?”
这一关果然还是来了。
温连轻吸了口气,垂下头道:“是。”
左丞压了压嘴角,语气却仍然和缓,“施琅,那二皇子殿下那边,你让爹可如何交代啊……”
他们家一直是支持二皇子崔颖的,听崔晏说,是因为左丞坚持立长不立幼,当时崔晏又未曾归京,这才一直选择追随二皇子。
闻言,温连冷静思考分析片刻,说道:“在儿子任太傅一职期间,二皇子表现并不特殊,甚至才思谋略远远不如太子和三皇子殿下。”
崔清都比崔颖要聪明得多,他真不知左丞到底为什么要坚持立长不立幼。
“爹知道。”左丞抿了口茶水,长叹了声,“可二皇子是德妃娘娘的孩子,放眼这后宫,能制衡贵妃娘娘的六皇子之人,也只有二皇子。太子殿下朝中无人,母家又是远在天边的幽州,没有圣上偏爱做靠山,他注定只是个棋子罢了。”
左丞丝毫不把崔晏放在眼中,一个在幽州生活多年,没有受到任何培养的太子,根本难成大事。
温连静静听着,缓声开口,“若是我们做他的靠山呢?”
左丞品茶的动作微滞,诧异地抬眼看他,“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温连默然,点了点头。
见他如此,左丞面容微沉,搁下茶盏,徐徐道,“今日那何楼及涉案官员被打入大牢时,爹去看了,不少人年逾半百,头发花白,跟你爹我差不了多少。”
温连愕然地抬头看向他,听到左丞继续道:“爹老了,朝中局势实在诡谲多变,常常力不从心,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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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日,爹也会落得和那何楼一个下场。”
他起身要走,温连也跟着站起身来,看向他。
“不用送了。”左丞低叹了声,“你自小聪慧至极,和你弟弟妹妹都不同,世人都夸赞我有你这样得意的儿子,可爹也知道,你只是心性高傲,认定的事情必须要做到。旁人读不懂的书,你非得硬啃下来,挑灯夜读险些读瞎了眼睛。”
他说的是江施琅的性子,温连怔然听着,在脑海中随着他的话勾勒出江施琅的形象。
哪有什么不世天才,江施琅只是比任何人都更要强。
“既然你执意,爹拦不住你。”左丞转身离开,声音渐行渐远,“爹会考虑太子一事,你只需知道,爹永远是为了你好。”
在他走后,温连心头怅然若失地想,如果左丞知道自己的儿子江施琅,早已离开这个世界,恐怕会伤心欲绝吧。
他是那么疼爱江施琅,甚至江施琅说要辅佐太子,他也会认真考虑,而不是强硬逼他放弃。
貌似他穿来的每具身体,都有着非常疼爱他们的家人。
温连有温玉和温府老爷夫人。
陆子云有他的聋哑哥哥。
江施琅有尊重他疼爱他的父亲。
偶尔,温连感受到他们的关爱,也会觉得心里酸酸疼疼的。
大概是羡慕更多吧,他想。
温连从小住在舅舅家里,舅舅舅妈并不疼他,谁不疼自己的亲生孩子呢,温连可以理解他们。
家中唯一心疼他的,只有姥姥,姥姥知道他爱吃玉米,每次放学回家都给他煮一个大玉米,背着舅舅和舅妈偷偷塞给他吃。
听舅舅说,姥姥常常会把家里的玉米放到发霉也舍不得吃,就是为了等他回去,留给温连。
后来姥姥得了老年痴呆,很多事都记不得了,唯独还记得他,常常会问舅舅,小连什么时候放学,你们别忘了接他回家。
想起姥姥,温连眼眶微湿,心口酸疼。
他从未有一刻这么想家,好想好想回家啊。
左丞前脚刚走,正厅的门又被敲响,小德子悄悄摸摸地走进来,对着温连行了个礼,轻声道:“大人,奴才有一事禀告。”
温连收回思绪,赶紧将眼泪憋回去,生怕被看出怪异,沉声问:“什么事?”
小德子把门窗一齐关好,神神秘秘地凑到他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可还记得李仕安?”
温连愣了愣,想起那日给他颁圣旨的年轻太监,颔首道:“记得,怎么了?”
“奴才跟李仕安是打入宫起就一块长大的手足发小,今儿您朝上领赏,奴才在外头侯着,李仕安偷偷跟奴才说了一件事。”小德子声音轻得温连几乎听不见,紧张得微微发抖,“李仕安说,圣上表面对太子殿下随意赏了对玉如意,其实私下里对太子甚是改观,对他此次作为非常满意。”
温连睁大眼睛,也紧张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他也告诉你?”
闻言,小德子不再紧张,反而还得意地挺起胸膛,说道,“那是,奴才在宫里头还是有点人脉的,李仕安是皇上身边的太监总管。他虽然官大但什么都听我的,有事从不瞒着我,这点您放心就成。”
温连忍俊不禁,说道:“行,那他还说什么了?”
小德子赶紧又凑近些,继续道:“圣上说了一句,这太子之位空悬这么多年,如今也算原璧归赵了。”
话音落下,温连大喜过望,他忍住激动的心绪,问道:“圣上这是打算要培养太子了!”
“是啊,大人这可怎么办啊?”小德子心慌意乱,“大人你之前那么得罪太子殿下,如今他重获圣意,往后怕是要对付于你啊。”
温连瞥他一眼,“赛季都更新了,你怎么还在上个版本。”
小德子:?
“这点小事用不着你操心。”温连笑道,“你家大人我早就和太子殿下冰释前嫌,他得了势,咱们只会跟着鸡犬升天。”
闻言,小德子呆了呆,瞬间也跟着激动起来,“原来如此,大人果真高见!那想必奴才这只土鸡往后就跟着殿下和大人升天变凤凰了,奴才这就给您搬洗脚水去!”
见他态度转变这么快,温连失笑了声,说道:“去吧去吧。”
顿了顿,小德子走后,温连忽然反过味儿来。
他说他是鸡,那自己就是狗呗?
靠,臭小子。
温连得知好消息,心情一下子舒慰了不少,舒舒服服地躺进椅子,掏出那张任务纸。
上次的字迹尽数消失,温连虽不确定系统有没有判定他任务成功,但他还是想再试试。
如今皇帝对崔晏改观,左丞也转而开始支持崔晏,照这样发展下去,以崔晏的才智品性,得到皇帝赏识是早晚的事。
一切都好起来,他成功完成帮助崔晏成为救世主的任务,也可以安心地去了。
左思右想,不知为何,只要想到崔晏眼巴巴望着他时的眼神,他就总是狠不下心离开。
在书里待得久了,温连已经快把这里当成了真实的世界。
可他的世界不是这里,这里不过是某个作者写下的故事,就像让他做了一场大梦一样。
他得回去,尽管他的家又破又小,至少那是真实存在的。姥姥年纪大了,说不定还在痴痴地等他回家。
必须得回去。
他也有家,他……想家了。
梦再好,迟早也是会醒的。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早点醒过来,于他,于崔晏,都是好事。
这段剧情中本就不该产生的感情,也该结束了。
他总不可能一辈子给崔晏睡吧?那像什么话。
温连觉得自己性取向是正常的,做那种事……嘶,虽然也还挺舒服的。但那只是权宜之计,他真不是断袖,对崔晏其实还是当成个任性孩子看待,心底觉得崔晏很可怜。
……只是想满足他的愿望,仅此而已,温连对自己说。
现在愿望已经满足了崔晏,自己功成身退才是最好的结局。
若这是一篇以他和崔晏为主角的故事,以此为结尾就好,否则再往后就该闹成虐恋情深强制爱了。
他思绪繁杂,复又看向任务纸。
不能再错下去。
半晌,温连闭了闭眼,下定决心提起笔,认认真真写下几个字。
【系统,申请死亡,死亡方式是在太师府暴毙而亡。】
与此同时,清宁宫里。
烛火摇曳,风动树影。
崔晏眼底映照着烛光,把玩那对皇帝赏下来的玉如意,这对曾是他生母明皇后的定亲之礼,于他而言毫无用处。
他知道,这不过是皇帝想唤起他对亲情的渴望,可他现在有人疼,早已不在乎这迟来的父爱。
有什么用,都是做戏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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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半晌,崔晏兴味缺缺,将那对玉如意丢进了床榻角落里,权当摆设。
今夜没有温连在身边睡着,他不习惯,半点无法入眠。总觉得怀里缺些什么,不抱着人睡,便浑身不自在。
虽然他睡不着,但崔晏知道,温连没有他定然会睡得很好。
要是可以真的把温连锁在身边就好了,只不过那恐怕会被温连厌恨。
还是算了。
许久,他叹息一声,抛去这个想法,知道注定只有自己会难以入睡,便脱去外衣,准备逼自己睡觉。
可脑海里抑制不住,又忽闪出温连和文淮之对视时的眼神。
心头闷燥,崔晏辗转反侧。
他每想一次,就更想除掉文淮之一分。
他把顾问然留在通州,不止是让他带顾斐然回乡,还命他仔细去调查文淮之,如有发现此人存着任何逆反筹谋之心,当即杀无赦。
只要文淮之是那所谓的男主,他便一定会想做皇帝。
崔晏不会给他任何机会。
休想从他身边,带走温连,即便这是天命也不行。
正思索着,崔晏里衣的衣襟忽地亮起微光,他动作一滞,心头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脊背发冷。
崔晏不假思索,迅速将那张字纸取出来。
待看清上面熟悉的字眼,他额头青筋猛跳,攥紧任务纸,朝殿外咬牙喊道:“来人,备驾。”
听到这声,守夜瞌睡的温武英在门外一个激灵惊醒,甚至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呆呆地道:“啊?殿下,何事这么晚动身?”
崔晏猛地推开殿门,呼吸紧促,心跳快到令他胸口闷胀。
怒气难消,他尽力平复着胸前起伏,声音冷戾至极,“备驾太师府,孤要,抓人回来。”
温连,为何突然不打招呼要走?
前有文淮之要与我争抢,后有你夜半私自离开,妄图自杀。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好,怎么做你才会留下来?
你真的,一定要把我逼疯么?
红绳
(六十三)
太师府。
温连攥紧床头红帐, 一把拽下来拧成绳子,这条床帐倒是结实,想来就是吊死也够用。
他立在椅子上, 轻轻闭上眼。
脑海里倏然想到吊死的人似乎会特别丑,他犹豫片刻,坐回椅子上,仔细分析。
如果他吊死的话, 众人肯定会议论纷纷,猜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那丞相老爹肯定也会非常痛苦伤心。
最重要的是……崔晏。
那天他要寻死, 崔晏的反应实在吓人。
如果再来这么一次, 温连有点怕崔晏情绪激动, 直接喘疾发作, 跟他一块嘎了。
不行,不能这么吊死,太突然了。
他死也得死的干净利落, 不能给大家添麻烦。
要是有什么办法可以顺理成章的嘎掉, 还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就好了。
改天准备好再死吧,温连懒得动脑,果断放弃。
他刚准备脱衣服睡觉, 忽然听到门被人敲响。
三更半夜, 夜深人静,谁闲的没事又来找他?
温连啧了声, 扬声问:“谁啊?”
门外一片安静, 无人回应。
他困惑地起身, 走到门边,缓缓推开门。
下一刻, 一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腕子,将他推进房内,反手落锁。
温连吓了一跳,被对方裹挟着后退,整个人跌在身后椅子上。
待看清眼前人时,温连狂跳的心脏一瞬停滞,他愕然开口,“小红,你来干嘛?”
崔晏眼眸通红,将他摁进椅子里,扫视四周,在桌案上找到那条被温连拧紧的红绳。
他居高而下望着温连,声音冷戾,“你要做什么?”
温连见被他发现,一时心虚,结结巴巴地道:“什么也不做,准备睡觉,你怎么来了?”
他本来打算做什么的,但是刚刚真的是要睡了。
红绳落在崔晏手心,五指渐渐蜷紧,他深吸了口气,低声道:“来陪你睡。”
他捉住温连的腕子,用红绳死死缠紧。温连见状眉心猛地一跳,咬牙切齿地挣扎道,“你专门半夜出宫过来绑我是吧,崔晏,你脑子……”
崔晏俯身吻住他的唇,将他剩余的话尽数堵回去。
温连试图推开他,却被崔晏强硬地掐住脸侧,动弹不得。
崔晏紧紧盯着他,扳过温连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一字一顿道:“要不你杀了我,要不你发毒誓,从今往后,绝不离开我身边半步。”
“啊?”温连刚喘上气,被他问得一懵。
见他不答,崔晏从腰间抽出匕首,拔出刀鞘摔在桌上,冰冷的刀刃映照着惨白的月光,“说吧。”
温连震撼地看着他,想问一句,崔晏你大脑清醒否?
这是大半夜专门过来找他事么?
“我说什么,我真的只是准备睡觉。”温连大呼冤枉。
“不想说?”崔晏松开他的脸,抓住匕首,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割下,血汩汩而流,“还是不能说?”
温连瞳孔疾缩,挣开那团还未捆紧的红绳,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咬牙骂道:“崔晏,你疯了,找死呢?”
崔晏沉默不语,恍若未闻地望着温连,猛然将匕首狠狠钉进自己的掌心,一刹那,血如泉涌,额头冒了冷汗,他强忍着颤声开口,“温连,是不是还不够?”
要怎么做,温连才肯留下来?
他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他有一千万种办法杀文淮之,却只能以自残的方式让温连放弃离开留下来。
温连看着那把插进崔晏手心的匕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像在做一场噩梦似的,他攥住崔晏的手,眼角泛红,冷声喊道,“够了!你拿你自己的性命威胁我?”
不公平。
真不公平。
崔晏捅穿他自己的手掌,可受惩罚的却是温连的心。
“算是吧。”崔晏冷静地沉声答他,将那把匕首抽出来,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血一滴滴溅落在温连的衣衫上,温连屏住呼吸,不敢碰他,“小红,你冷静点,听我的,先把血止住!”
“我不听。”崔晏声音平淡,眼眸定定地望着他,“你次次让我听你的话,但没有一次真的听过我的话,你把我当成什么,你有在乎过我么?”
温连被他质问得哑口无言,下意识道:“我当然在乎你。”
崔晏冷笑了声,他鲜少露出这样的神色,尤其是对温连,可这一刻他却忍不住笑了,“温连,你的在乎就是让我割舍不断又疼痛万分的一把尖刀,就像插进我手掌的这把一样,拔出来会痛,不拔出来也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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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连还未来得及开口,又被他冷声打断。
“你到底要去哪,到底要见谁,为什么要离开我,留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
崔晏扯住他的领口,每说一个字,心更痛一分,压抑数日的委屈与不甘在心底腾然燃烧,如同一簇火苗落入干草,逐渐燎原。
“说啊!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一直瞒着我?”
温连呆滞地看着他,试图解释,“小红,我真的不走,哪也不去。”
“你心里根本没有我。”崔晏绝望地笑了声,松开他,“在你心里,我跟毛豆核桃都没什么两样,兴许还不如他们,只是一个你年少时兴起捡回家的乞丐,只是一个任务,一个阻拦你离开的负担。”
“我替你解决这个负担。”他闭了闭眼,从桌上拾起匕首,刚要再动手,便被温连一把抱进怀里。
温连惊慌地抓住他握刀的手,狠狠夺过,扔到窗外去,再看向崔晏,眼泪一瞬间止不住地往外涌,“你有没有耳朵,我都说一万遍了,我哪也不去,真的哪也不去。我以后只跟着你,你去哪我去哪,我搬去清宁宫伺候你这祖宗,你满意了?”
崔晏目光落在温连眼角的泪上,一丝一毫不敢错过,直到确信温连说的是真心话,才终于缓缓呼出口气,悬在半空的心渐渐沉底。
至少,他赌对一次,温连心里有他……
半晌。
温连红着眼睛,帮他包扎好伤口。
崔晏靠在他额头,感受着温连呼吸的温度,心绪终于平缓过来,他低低道歉,虽然语气并无几分真心的歉意,“别哭了,对不起。我不疼。”
掌心这些疼痛,抵不过温连要离开的万分之一。
每次都是这样,先是做了让温连生气的事,达成目的后又乖乖巧巧地道歉。
温连敛起眸子,撇开脸,不想去看他这装模作样的温顺,哑声道:“你到底怎么发现的?”
他要走这事没让任何人知道,崔晏究竟怎么得知?
难道在他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
闻言,崔晏垂眸,避而不答道:“温连,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你说什么都会信的孩子。你答应我的,不能再骗我了。”
染血的指尖艰难地抓住那团红绳,他低着头,颤抖着把红绳一圈圈捆在温连的手腕上,似是觉得这样就能留住温连。
温连抿唇看他,莫名觉得心有点酸酸的疼。
他想说些什么,又怕说错话,崔晏会太过激动,只好无奈地伸出手腕,让他绑自己的时候能轻松些。
红绳捆在他雪白的腕子上,形成鲜明对比,崔晏开始埋头剥他的衣服。
温连隐隐猜到他想做什么,仰天长叹了声,“弄快点,否则被人知道你夜里出宫就完了。”
话刚脱口,温连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
明明被人大半夜折腾的人是他,居然还在想着为那个罪魁祸首想后路。
人真是贱。
温玉说得对,就算一条狗,养久了也都养出感情了。
他千不该,万不该,第一天见到崔晏的时候,就不能那么宠着他,溺着他。
如果当初他能狠下心来,哪里还有现在这么多事。
如今只能眼睁睁看着崔晏从棵饱受摧残的小树苗,长成遮天蔽日的参天大树,现在他已经骗不过崔晏了,甚至根本逃不出这臭小子的手掌心。
肩头被狠狠咬了一口,温连吃痛轻呼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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