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一首在找机会提醒韩蓁小心露出马脚,结果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对他这个外人视而不见。
“兄长?!”
韩柘在学堂里被塾师留下写了两张字帖,原本低着头闷闷不乐,听到家里的哭声,下意识加快脚步冲进家门。
他仔细辨认许久后,才将相貌气质大变的韩信与昔日的兄长联系起来。
“柘儿。”
韩蓁招了招手,哽咽着说:“快来见过你兄长。”
“他刚到家还没一个时辰。”
韩柘一个箭步扑到了韩信怀里:“哥,你可算回来了。”
“娘天天盼望着你早日归来,偷偷哭了好多回呢。”
陈庆眼看着这场家庭团圆剧一时半会儿完结不了,轻咳一声后作揖道:“嫂嫂,信儿带回来的海外物产需要分门别类妥善处置。”
“万一不慎损失,遗憾无穷。”
“我先去趟码头,就不留在这里打搅你们了。”
“嫂嫂,别忘了保重身体。”
他给韩蓁打了个眼色后,转身准备出门。
“叔叔,信与你一道去吧。”
韩信不放心地叫住他:“船上搜集来的东西我最清楚不过。许多苗木十分娇贵,来的路上死了不少,余者也奄奄一息。”
“好歹能保住一枝半叶,待日后慢慢繁殖。”
陈庆犹豫了下,颔首道:“也好。”
“嫂嫂,信儿你见也见过,哭也哭过,把他再借给我几个时辰。”
“明日天亮前,一定完璧归赵。”
韩蓁抹着眼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去吧去吧,我家信儿只要还活着就行。”
陈庆歉意地笑了笑,迅速带着韩信出门上马。
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后,二人疾驰而去,消失在长长的街巷中。
日落西山,夜色将近。
路上的行人愈发稀少,三三两两的商贾过客不愿离去,盯着码头上川流不息的人流看热闹。
英布献宝一样让手下扛出厚重的野牛皮,然后当着扶苏的面解开。
当它彻底铺开后,惊人的面积惹得观者连连惊叹。
“这就是先生说的北美水牛吗?”
“至少倍于寻常所见的黄牛,怕是不下西千斤!”
扶苏震惊地无以复加。
他早就对陈庆口中的神奇物种心生向往,却没想到它这么快就出现在自己眼前。
“殿下,还有呢。”
英布吩咐人手,搬下许多大秦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海外奇货。
三尺长的森白利牙,五颜六色的斑斓鸟羽,足有水桶粗的风干蛇皮,缤纷炫目的各色宝石和碎金。
“海外良种呢?”
扶苏除了一开始的新奇外,对这些价值不菲的财物并没有太过珍视。
地方上每年进献的奇珍异宝不计其数,它们除了摆设在房间内向世人夸耀权势和富有,于黔首百姓没有半点作用。
“呃……”
“这得问韩将军。”
“某家是个大老粗,摆弄不来他那些精细活计。”
英布少年时就不爱耕田种地,更没学过墨家的机巧工造。
韩信不在的话,他连卸货都不敢。
一不小心弄坏了哪样珍贵的良种,事后肯定要落人埋怨。
夜色中马蹄声由远及近。
“韩信来了。”
扶苏笑意盈盈,冲着下马的陈庆和韩信挥手打招呼。
没过多久,一个个沉重的箱子由力夫卸了下来。
“叔叔,这是您要找的玉米吗?”
韩信双手捏着一穗玉米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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