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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50(第1页/共2页)

    提供的《庶妻》40-50

    第41章

    突如其来的状况叫姐弟二人齐齐吓了一跳, 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尹书寒:“遭了,应该是烧晕过去了,阿姐, 你看一下他, 我去找大夫来。”尹书寒把人抗到了后?院,随即匆匆跑出了门。

    姝晚颇为手足无措,被?吓了一跳的胸腔还在咯噔咯噔的跳,身高快九尺的人生气?病来?没想到也是这般脆弱, 她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了一番,迟疑的还是保持了点距离,毕竟男女有别,不好太过接触太近。

    但她还是出门打了盆凉水,拧了块帕子?,放在了他脑门上,昏睡过去的男子双颊呈现奇异的绯红, 嘴唇干燥, 姝晚收回了眼光, 临出去前把被子给他盖在了身上。

    门微微掩着?,而她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尹书寒把大夫带回来?。

    良久, 书寒回来?了,身后?跟着?一位老翁, “就在前面。”书寒为老翁指路。

    “阿姐, 人怎么样了?”书寒忙问。

    姝晚:“还昏睡着?。”

    三人进了屋,姝晚在最后?面跟着?, 老翁上前去把了脉, 查看了一番转头对?他们二人说:“无事,积劳成?疾罢了, 受伤只是诱因,熬一碗姜汤发发汗,好休息就成?。”

    “对?了,给他多喂些水,热水好得快。”

    尹书寒迟疑了一会儿,“就这就行了?”听闻他们这是勋贵人家生病了找的都是宫里的太医瞧,听闻宫里的贵人们没病都要?时不时的喝个补药调理身子?,也不知这普通郎中成?不成?。

    老翁有些不满:“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这公子?年轻些体格好的很?,没什么问题的。”

    尹书寒闻言便放下了心?,罢了,治个头疼脑热的应该都差不多,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

    姝晚主动道:“我去熬些姜汤来?。”

    她转身便离开铺子?回了家中,切了些姜丝放了些枣子?,加了点麦芽糖,煮了一盏茶,倒入一个小罐子?里,把罐子?放到篮子?中提着?去了。

    尹书寒还在照看着?人,他想着?不若先去国公府通传一声?,他还得去翰林院当值,阿姐一个姑娘家也不好照看着?,正想着?,门突然被?打开了,他以为是阿姐正要?说话时却发现来?人是柳世安。

    “柳大哥,你怎么来?了?”尹书寒问。

    柳世安探头过来?瞧:“我来?瞧你阿姐,结果人不在,怎么了这是?”

    尹书寒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遭,柳世安严肃道:“人不能留在这儿,堂堂世子?爷,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你我都担待不起。”

    尹书寒犹豫了:“可国公府现在估计乱作一团,因为镇北王那事,国公爷把闻大人揍了一顿,说到底跟我也脱不了干系……”

    柳世安也为难了:“那……他可有好友同僚什么的?”

    尹书寒细细思索:“礼部?的张春言大人?亦或是殿前司指挥使高大人,可这儿我都没有法子?见着?。”礼部?离这里有段儿距离,大约在闻国公府那边,但他也不怎能晓得,殿前司更不必说了,在宫里压根就进不去。

    “就让他在这儿待着?吧。”姝晚的声?音突然出现,二人转头瞧去,姝晚提着?篮子?进来?:“既然人是因为我们而受伤,那段然没有忘恩负义的原因,寒哥儿你晚上随他住在这里,照看着?,世安你有空便过来?。”

    二人闻言也只好同意了,柳世安把人扶起来?,尹书寒帮着?喂他姜汤,喂完一碗,人的脸却更红了,尹书寒小心?翼翼:“怎么瞧着?不大对?劲。”

    姝晚淡淡掩嘴笑了笑:“太辣了罢。”

    尹书寒无措,却也松了口气?,却闻姝晚:“再喂一碗罢。”

    喂完汤他便急急忙忙的回了翰林院,只余柳世安和姝晚在,昨日二人吵架后?的余气?还未消散,姝晚不大想理他,只是专注自己手上的事,柳世安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

    “晚晚,对?不起,我昨日不该那么说,是我一时着?急,口不择言,我心?里真的不是那样想的。”柳世安如同一只耳朵耷拉下来?的犬类,高大的身影垂着?头像个小媳妇。

    姝晚淡淡:“知道了。”

    柳世安失落不已,恨不得打自己两个巴掌。

    闻时砚昏睡了许久,待天黑才幽幽转醒,他醒来?第?一感觉便是头痛,昏胀的很?,而后?便是嘴中一股辣味,他咂摸一番,是生姜的味道,是有人给他喂了姜汤。

    周遭一片昏暗,未点烛光,月色透过窗棂撒入屋内,借着?月色,闻时砚打量着?发觉这里有些陌生,这是…清帛坊吗?他急着?昏过去前倒在了姝晚的铺子?里。

    蓦地院中传来?一阵欢声?笑语,好似是芸姐儿的声?音,那就是了,姝晚定然也在。

    闻时砚下床穿了鞋,刚刚发过汗的他身上似是被?水浸泡过了般,令人有些不适。

    他大开屋子?,顺着?小路走了过去,见着?了四人在庭院中用饭。

    见着?柳世安,闻时砚条件反射的额角跳了跳。

    晚上的风虽不凉,但吹在闻时砚的身上,透过寒湿的衣袍,冷气?附着?在皮肤上,叫他蓦地咳了一声?。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叫院中的四人听了个一清二楚。

    他们顺着?声?音瞧了过来?,率先起身的是尹书寒,他嚯然出声?:“大人,您醒了。”

    闻时砚还穿着?官服,绯色官袍衬得他眉目如画,纵然是生了病也依旧容色赛如桃花,只是眉目间有些阴郁的病气?,眼皮耷拉着?,一时间竟罕见有些恹恹。

    姝晚迟疑着?,没有出声?,倒是芸姐儿童言稚语,语出惊人:“是……阿姐以前的相公。”糯糯的言语叫姝晚好不尴尬,嚯然捂着?她的嘴巴:“吃饭。”

    到底是小孩子?,姝晚没法与她计较,倒是闻时砚听到了,忍不住笑了笑。

    旁边的柳世安忍不住看了她一眼,而后?捻着?衣袍一角,说实话,昨日的事起身柳世安觉着?自己没什么立场生气?,也知晓这个闻世子?一直对?姝晚旧情难忘。

    但姝晚对?他总是很?淡,非但瞧不出一丝心?软也瞧不出一丝的厌恶,仿佛与这个人是初识,疏离至极。

    柳世安心?下放松了些,但还是生怕哪一日姝晚被?这厮甜言蜜语哄了去,思及此他主动出声?:“闻世子?感觉可好些了,今日听闻书寒说了您的事,在下感激不尽,您有何?事尽管吩咐,柳某万死不辞。”他正色凛然,俨然一副尹家的事便是他的事的样子?,姝晚瞧他的样子?与昨日大为不同。

    闻时砚因着?正在病中,脾气?外放了些,素日里的克制寡淡也散去了,浑身充斥着?游离人间外的厌世感,听到了这话,脸色骤然难看,讥讽道:“我救人,只为晚晚,与你何?干?”

    此言一出,柳世安当场愣在原地,他不自觉捏紧了拳头,未曾想到他已然这般不加掩饰。

    尹书寒一阵晕厥,瞧瞧,瞧瞧,还是出事儿了,他急忙瞧向姝晚,姝晚面色也不大好看,一时生出了后?悔之意,早知如此,便不把人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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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捂着?芸姐儿的嘴不自觉松开了些,芸姐儿已然九岁,虽还有些天真但也知晓了很?多事,她疑惑发言:“你……不是已经是别人的相公了吗?我阿姐有了相公,你怎么又回来?找她了。”

    尹书寒忍不住发笑,随后?又掩下了唇角,咳了咳,呼,芸姐儿干得好,不然今日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收场了,柳世安霎时心?中郁闷也消散了些,忍不住摸了摸芸姐儿的头发。

    闻时砚一滞,额角肿胀感愈发严重?,好在姝晚给了个台阶:“世子?醒了可要?用些饭?待饭后?若没事便回府去吧。”

    闻时砚僵硬地点了点头:“好。”

    他走了过去,坐在了寒哥儿与柳世安中间,姝晚与寒哥儿和芸姐儿挨着?,桌上的晚饭很?是简单,一碗玉米面蒸馍,一盘青菜,一碗青红炒辣椒,鲜香麻辣,还有腊肉焖饭。

    姝晚知道他挑的很?,把放在一旁的清粥给他端了来?:“大人病还未好,先吃些粥罢。”粥熬的很?是浓稠,闻时砚搅拌着?粥,低声?:“多谢。”

    姝晚淡淡:“您是我家的恩人,应该的,粗食简陋,您大抵是吃不惯的,劳您多担待些。”说着?往他旁边放了一双公筷。

    闻时砚最受不了她这样与他说话了,好似隔着?遥远的距离,叫他一时产生怀疑过去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垂着?头夹菜吃,并未碰那双公筷,青菜脆生生的,辣椒他没碰,尹书寒观察了几许,才了然,原是不吃辣的,难怪方才喝姜汤时那副模样。

    闻时砚粥喝了两碗,胃里才觉着?慰帖些,他起身刚要?走,却瞧着?柳世安帮姝晚收拾碗筷的模样,迟疑着?停了下来?,修长的手掌拿起了桌上的他用过的碗,随着?他们二人来?到树下,尹书寒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一瓣丝瓜瓤过来?。

    瞧着?闻时砚愣愣地站在一旁,笑了笑:“大人您放下吧,这些不用您做。”说着?接过了他手中的碗,尹书寒与柳世安坐在树下洗碗,连芸姐儿都帮着?搓自己的小碗,姝晚把今夜剩下的蒸馍放入篮子?里,而后?又坐在一旁择菜。

    新鲜嫩绿的小葱,白生生的尾部?还带着?刚从地里扒出来?的湿润泥土,摞在地上,姝晚挽起袖子?,带着?襻膊,敞开腿在那里剥小葱。

    闻时砚显然是第?一次见她这样,纤细的手指与翠绿的小葱交织在一起,构成?别样的景色。

    他想了想,学着?姝晚一般挽起袖子?,拿了一只小葱过来?,有样学样,却不想,姝晚瞄了他一眼,没说话,最后?闻时砚瞧着?手里光秃秃的葱白陷入了沉思。

    姝晚皱了皱眉头,阻拦了他又想拿葱的手:“不会便别来?掺和,你不必干这些。”

    闻时砚坦然的说:“不会我可以学,柴米油盐都是百姓的生活,我觉得有必要?也学会,便于更好的体察民情。”

    姝晚嗤笑,声?音低柔:“那是您的事儿。”

    闻时砚听到了她的称呼又变成?了您,心?下霎时不大舒服,却又听:“不若您先闻闻您手上什么味道?”

    闻时砚迟疑的闻了闻,一股冲鼻的辛辣味,呛得他眨了眨眼睛,一旁的寒哥儿洗完后?顺手在衣摆上擦了擦手感叹:“这葱瞧着?真不错,新鲜。”

    说着?拿起一个剥好的葱,在闻时砚惊愕的视线里咬了一口,咂摸了一下滋味,“有个饼就好了,阿姐,好久没这样吃了,明日摊些饼成?不。”

    姝晚点点头,她倒是不怎么喜欢吃这些重?口味的东西,但是寒哥儿喜欢,小时候家中没吃的了,便时常这样吃。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葱香,闻时砚感受了一下他以前都未感受过的感觉。

    “大人,饭已经吃好了,您早些回去罢。”姝晚赶人了。

    闻时砚波澜不惊的说:“家中父亲把我赶出来?了,原本这些日子?我想着?住衙署,但是今夜已经晚了,明日又休沐,劳烦各位容我在这儿住两晚了。”

    姝晚第?一反应是拒绝,但闻时砚好似是能猜出她的想法般:“镇北王府的小王爷近几日还被?关押在大理寺,镇北王也不知会不会怀恨在心?,若是找你们麻烦可怎么办。”

    果然姝晚迟疑了,尹书寒瞧着?阿姐犹豫的模样,心?下叹气?,因着?他与闻时砚二人的关系好死不死是上下属,有些话他非但不能说,还不得不听他的话,叫尹书寒实在难受。

    虽说公是公,私是私的,但复杂的很?,尹书寒总是心?绪很?复杂。

    他只能寄希望于柳世安,柳世安却想着?,闻时砚住在铺子?的卧房里,姝晚回家住,二人不会打照面,那也不是不行,只要?他来?的早些,让二人不能接触就可。

    随后?他附和:“是啊,天色已晚,确实不好叫人走了。”

    尹书寒扶额无奈,“我今夜住在铺子?里与大人有个照看,阿姐你早些回去罢。”

    姝晚点了点头,“我剥完葱就回去。”

    柳世安闻言便挤了过来?,把闻时砚若有似无的挤的远了些,闻时砚气?笑了,暗中狠狠瞪了他一眼,险些失了风度。

    他视线一转,对?上了一旁观察她的芸姐儿,较之以前奶团子?般的模样,现在已经初具少女的姿态,且与姝晚长的像极了。

    他心?头一软,垂下眼睛对?芸姐儿招了招手,芸姐儿跑了过去,把手中的苹果放在了他的大掌里:“阿姐说,多吃些苹果,病才好的快。”

    闻时砚淡淡笑了笑:“谢谢芸姐儿,你还……记得我。”

    芸姐儿点点头:“因为有些讨厌你,讨厌你做了别人的相公,我想让你当阿姐的相公来?着?。”童言稚语直刺闻时砚的心?扉,叫他霎时心?间疼痛难忍,最简单无心?的言语恰恰最让人听了难过。

    第42章

    闻时砚蹲下身, 竭力想扯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我……当初做了些错事,现在我知道错了, 我没有做别人的相公?, 我只想做你阿姐的相公。”

    芸姐儿瞪大眼睛,迟疑道:“可是阿姐只能有一个相公?,你…做不成了。”话里话外有些惋惜。

    闻时砚忍不住笑?了,他?转头看了看二人, 确认应当是听不到这里的,他?压低了声音:“那芸姐儿想让谁做你阿姐的相公?。”

    他怀有期待的等着芸姐儿说话,芸姐儿想了想,诚实说:“柳哥哥。”

    闻时砚一滞,“为何?”

    “阿姐与他?在一处可开心了,阿姐开心了就?给我买糖吃,柳哥哥也给我买糖吃。”芸姐儿冷静说。

    闻时砚想了想:“那我也给你买糖吃, 糖葫芦、糖三角、白糖糕、桂花糕、莲蓉糕。”

    芸姐儿摇了摇头, 闻时砚心一沉:“怎么?了?”

    “阿姐不让我吃这么?多, 说牙齿会?坏掉。”芸姐儿的话听着?有些惋惜。

    闻时砚又笑?了,温和的嗓音有着?醉人的温柔:“那就?少吃些。”

    芸姐儿试探道:“我没吃过?莲蓉糕。”

    闻时砚挑眉:“明日我便待你去买。”

    芸姐儿一喜:“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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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闻时砚:“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芸姐儿开心不已, 她是个很聪明的姑娘,知道阿姐说不准知晓她偷吃甜食会?生气, 便压下了喜悦:“那……我们偷偷的, 莫要叫阿姐知晓可好?”

    闻时砚点了点头。

    芸姐儿喜笑?颜开的蹦到了姝晚身边,帮她剥着?葱, 姝晚肯定想不到, 短短这么?点儿时间芸姐儿已然被闻时砚收买了。

    晚上闻时砚躺在床上,房间瞧的出来有生活的痕迹, 许是寒哥儿,也许是姝晚,身下是一如既往有些硬的床垫,叫他?生出了好似还在灵水村时的错觉。

    鬓角的伤口?依旧在肿胀,好像是虫子在啃食般,闻时砚把被子拉在了鼻尖,轻嗅着?淡淡的味道,祈盼能寻找到一丝熟悉的气味。

    在这种?复杂的安心中他?睡了过?去。

    姝晚却有些心烦的睡不着?,稳定的日子被打破,那厮三天两?头来招惹,叫她忍不住怀疑回到京城是否是个正确的选择。

    翌日晨起,姝晚打开了房门,昨夜入睡的迟,她便气的晚了些,晨起阳光从天际显现,层层晕染开来,闻时砚坐在庭院中与尹书寒闲聊,芸姐儿绕着?二人玩耍,姝晚恍惚的瞧着?眼前这一幕,荒唐的生出了一股亲切之?感。

    闻时砚注意到了她,眯起了眼睛:“起来了?”

    姝晚:“嗯。”了一声,随即她疑惑:“你不是在铺子里吗?怎么?过?来了。”

    寒哥儿出声:“我喊大人过?来吃早饭的。”说完挠了挠头:“结果煮糊了粥。”寒哥儿不好意思的笑?笑?。

    姝晚无奈:“我去准备早饭。”随即便往厨房拐去。

    闻时砚立即跟上:“我去帮你。”

    尹书寒瞧着?眼前这一幕,摇了摇头,他?总有种?感觉,阿姐是甩不掉他?了,知道姑娘家有了婚配还能赖上去之?人,毅力罕见,罢了,想做他?姐夫,各凭本事吧,尹书寒暗暗给自己定了个目标,未来几十年他?要做至一品大官,这样谁敢负他?阿姐,他?便能一拳揍回去。

    姝晚瞧了跟在身后的闻时砚,拉下脸:“不必,大人十指未蘸过?春水,如何做的了这种?事。”

    闻时砚仿佛没听见似的,“我来帮你生火。”,随即他?蹲在了灶台下,把一旁的木头抓了几把放在下面,用火折子点燃,拿着?蒲扇扇风,瞧着?火苗渐渐摇曳起来,心中暗道也没有那么?难嘛。

    姝晚站在一旁,二人隔着?很近,闻时砚一抬头便能瞧见她的纤腰,盈盈一握,腰上围着?细细的围裙,腰身如束素,皓腕凝霜雪。

    他?怔怔的瞧着?,眼神晦暗不明。

    “火大了,小些。”姝晚皱了皱眉,闻时砚添了几把柴,压下了那股邪火。

    厨房里弥漫着?葱香味,锅里摊着?的饼金黄带上翠绿,还有些焦黄,姝晚又煮了些米粥,拌了一碗黄瓜,清爽脆嫩。

    闻时砚捧着?碗那种?热热的感觉,周边的三人都很随意,没有了国公?府的那种?肃然,哪怕是吃个饭也须得身子坐直,凉的吃几口?,热的吃几口?,什么?不能吃。

    旁边的尹书寒和芸姐儿手上抓着?大饼,脆脆地咬着?,烟火气浓郁,他?也咬了一口?葱油饼,他?有些后悔,以前姝晚做菜他?从未珍惜过?,一旁的芸姐儿吃的心不在焉,频频看向?闻时砚。

    心细如姝晚,她自然也是发觉了的,心下按耐住好奇,不动声色的观察着?。

    早上姝晚摊了三张饼,她与芸姐儿分着?吃,尹书寒与闻时砚各一张,芸姐儿突然放下了饼:“阿姐,我吃饱了。”

    姝晚淡淡:“怎么?今日吃的这般少,不可浪费粮食。”

    芸姐儿心虚:“就?是有些饱了。”她想着?早上要少吃些,这样等会?儿闻哥哥带她出门去就?能多吃一些了。

    闻时砚如何不知小孩子的心思,丝毫不见外的拿过?芸姐儿剩下的饼:“无妨,我替她吃。”

    姝晚惊讶,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她记着?闻时砚说过?他?从来不吃别人碗中夹过?去的菜,更别说是芸姐儿吃剩的了,她复杂的瞧着?闻时砚,这人,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能理解。

    就?连芸姐儿碗中的粥,他?也顺手倒入了自己碗里,尹书寒忍不住道:“大人,您不必这样,吃不了还有下顿。”,闻时砚摇摇头:“你阿姐既辛苦做好,还是不要浪费了。”这种?天气放久了也不大好吃,用脚都能想到姝晚说不准又自己一个人吃掉了。

    国公?府有个习惯,过?饱不食,闻时砚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种?撑了的感觉已经?许久未感受过?了。

    饭后,闻时砚主动把水提进来:“我来洗碗。”

    尹书寒哪敢让这尊大佛动手:“不成不成,这…您哪能干这种?事。”他?涨红了脸道,哪有叫客人动手洗碗的道理。

    姝晚忍不住出言:“您好歹是客人,如何能动手,放着?吧。”

    闻时砚却笑?了笑?:“本就?是你们收留我,我怎好意思吃白食光吃不动。”说着?他?竟真?的像个平民百姓般挽起袖子,坐在马扎上,学?着?尹书寒昨日那边洗碗,他?身上穿着?尹书寒的衣裳,那衣裳看着?很新,料子也好,青灰色衬得他?清朗俊逸。

    白皙的手背在光下泛着?红润,青紫色血管衬得手更为骨感。

    结实修长?的双腿大马金刀的敞开,端雅矜贵不复存在,多了丝潇洒和痞气。

    姝晚垂手怔怔的瞧着?,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哪怕他?说千句万句后悔,在她面前掉眼泪,亦或是为了她去闯镇北王府,也抵不过?这一刻像个平凡男子般,与她吃饭、洗碗,二人间的鸿沟好像消逝,他?不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爷,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汉子。

    兴许,二人就?不会?发生那么?多事,现在这般也是普通日子里最平常的一件事。

    她回过?神来,眼中的茫然和无措消散,又恢复了那个平静的模样。

    阳光渐渐上了头,照在闻时砚脑门上,渗出细密的汗,他?的伤口?有些发痒,忍不住用手背去蹭。

    “别动,纱布被蹭掉了。”姝晚蹙了蹙眉头喊。

    闻时砚便不动了,耳边传来脚步声,姝晚渐渐走近:“手上有污水,不干净,纱布都湿了,我去找郎中来,给你换药。”

    闻时砚一听忽然道:“不用了,等会?儿我自己去便好,你去忙铺子吧,我自己可以。”他?言语温和,像是在安抚。

    姝晚点点头,也没有强求。

    “对了,我带芸姐儿一道儿去吧,我瞧你白日要把她送到邻居家,正好我在,芸姐儿便交由我来带。”,姝晚却摇摇头:“太麻烦了,邻居家有个玩伴,她去了也只是玩儿罢了。”

    闻时砚随意道:“不麻烦,我说了,这都是我该做的,总不能白吃白喝。”

    姝晚还是坚定,芸姐儿却跑过?来撒娇:“阿姐,闻哥哥说带我去玩儿,你就?让我去吧,就?一回。”

    姝晚这下被动摇了,心软了下来:“行?行?,去吧去吧,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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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叫哥哥给你买糖吃。”她有些不放心的叮嘱。

    闻时砚在一旁默默咂摸哥哥这二字,总觉得这二字比家中那些弟弟妹妹喊起来还要好听。二人年岁本就?差不多大,想到现在闻时砚忽然想起他?竟不知姝晚的生辰是何时。

    芸姐儿在一旁欢呼雀跃,姝晚想了想,进了屋,掏出钱袋,拿了两?吊钱,装在给芸儿的小荷包里,她回到院子里,对芸姐儿说:“呐,装些钱,小心着?些,不要总是麻烦人知道吗?”

    芸姐儿重重点头,在姝晚不放心的眼神中,一大一小牵着?手走出了宅门。

    芸姐儿紧紧地拉着?闻时砚的手,喧嚣的早市充满了人气儿,他?从前并未在这个时间段像今日般悠闲逛市井,没有好好感受这时间,空气中混杂着?奇异的味道,以前觉着?他?们刺鼻,现在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芸姐儿突然出声:“有栗子糕。”

    闻时砚瞧过?去,眉眼一弯:“走,我们去买些。”

    芸姐儿犹豫了:“可是还要买莲蓉膏和糖葫芦,嵌不够的。”

    闻时砚蹲下身:“没关系,我有,我以后既然想给你做姐夫,那这些的付出就?不值一提,柳哥哥是不是也给你买吃的来着?。”他?循循善诱。

    姝芸想了想,是这样的,便点了点头。

    “走,我们去买。”,芸姐儿如愿得到了栗子糕,闻时砚斟酌试探地问:“芸儿,你知道阿姐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吗?”

    芸姐儿点点头:“当然知道啊,阿姐的生辰在下旬,八日那天,那日我们可以吃好吃的,闻哥哥你要不要来啊。”芸姐儿很是不记仇,毕竟是大人之?间的事,小姑娘不大懂,她只知道,有人对她好便是她的好朋友。

    闻时砚摸了摸她的脑袋:“我会?来的,给你与阿姐带礼物。”

    芸姐儿摸不着?头脑,是阿姐过?生辰,又不是她,为何要给她礼物呢?

    姝晚在铺子里绣着?鸳鸯戏水的荷包,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几息便扎了几个血窟窿。

    也不知闻时砚会?带着?芸姐儿去哪,怎的还不回来。

    直到日头大晒,姝晚差点出去要寻人时才回来,姝晚瞧着?眼前的一幕,惊愕的说不出话来,二人大包小包地提着?许多东西,大多是吃食。

    她上前一扒拉,什么?栗子糕,莲蓉糕,水晶糕,糖葫芦,糖人,芸姐儿左手拿着?一个风车,右手拿着?一个精巧的陶瓷娃娃,瞧着?便价格不菲。

    小脸玩的红扑扑的,却并不严重,额头被晒出了少许汗意,但闻时砚却是后背的汗濡湿了衣裳,鲜少有这般衣衫不整过?,

    芸姐儿说:“阿姐,闻哥哥给我遮太阳。”说着?她学?着?闻时砚抬起袖子挡在姝晚头顶。

    姝晚瞧了一眼闻时砚,起身去后头给他?倒了碗水,加了些蜜,还拿了一碗蒲扇,闻时砚接过?水,仪态很好的喝了起来,随后还稀奇的瞧了一眼碗,以前并未用过?海碗喝水,在灵水村一度瞧不上这番行?为,当初第一件事便是买了个茶盏。

    虽然很是粗劣,但好在是不必拿海碗喝。

    “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这么?热的天吃不了怎么?办。”姝晚皱着?眉头有些犯难。

    闻时砚不以为然:“扔了也无妨。”

    芸姐儿瞪大眼睛:“不能浪费粮食。”

    闻时砚无奈:“我吃,你们吃不完我负责收尾。”

    芸姐儿满意点了点头。

    姝晚见他?眉眼染上的笑?意,一时走了神,就?那般怔怔的看着?。

    “哟,这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清朗的声音响起,柳世安进屋瞧着?桌子上的东西,纳闷道。

    姝晚霎时回过?神来,收回了目光。

    第43章

    柳世安的到来叫原本很好的气氛又重新跌回了原点, 闻时?砚眉眼沉沉,看柳世安依旧不顺眼。

    芸姐儿笑靥如花:“是闻哥哥带我买的。”

    柳世安一顿,笑意微敛:“这样啊, 芸儿玩儿的很开心啊。”他声音变低了, 敏感如姝晚,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柳世安视线轻飘飘落在了闻时砚身上? ,显而易见的敌意。

    她张了张唇, 却最终未说什么,芸姐儿并未察觉到这些,欢欢喜喜的拿着风车拉着姝晚去外面玩儿了。

    闻时?砚瞧着二?人,唇角是若隐若现的笑意,柳世安侧目瞧了他一眼,神色冷淡:“闻大人何时?离开。”姝晚身边总是放着这个不安分的人,柳世安隔应的要死。

    闻时?砚亦冷下了眉眼, 撩起眼皮望去:“与你何干?”, 他声音低沉, 如同古弦拨动,玉石相击, 避开了姝晚,他脱下了那副伪装的皮子, 露出恶劣的本性。

    那双潋滟的眸子, 犹似赛雪霜寒,浑身散发着上?位者的气势, 毫不夸张, 柳世安一瞬间感受到了压力?,二?人的身份与阅历都完全不同, 闻时?砚看他似蝼蚁。

    柳世安并未退缩:“姝晚是我的未婚妻,不日我们便要成婚,还望大人莫要纠缠,你们已是过?去,曾经你那般对她,姝晚还恳与你说话完全是看在寒哥儿的面子上?。”

    “她心里没?你,还望闻大人莫要做这等死皮赖脸纠缠之事。”柳世安字字珠玑,言语间丝毫不见怯懦。

    闻时?砚神色冷然,他缓缓站起身,柳世安本就高大,闻时?砚比他还要高半个头,一瞬间视线换位,他垂着眼皮看向他,眼神中尽是漠然,“未婚妻?怕是你的家?中人还不知我与她的过?去,若是叫他们知晓了你觊觎国公世子未过?门?的妻子,会如何?”

    柳世安被?戳中了心事,当即怒意横生:“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莫要拿此事开玩笑,你想……置姝晚于何地?”

    闻时?砚淡淡笑了笑:“我会护着她,不叫她受一点伤害,她未来会是世子夫人,国公府的主?母,诰命夫人,而不是跟着被?贬斥的你,遭家?中人嫌弃。”

    柳世安涨红了脸:“你……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当初你忘了你是怎么待她说。”

    闻时?砚垂下了眼眸:“所以,我更不会放手。”说完他便回了后院,进?了房内洗漱。

    柳世安跌坐在椅子上?,怔怔的望着虚空,姝晚推门?而入,瞧着他这般样子问:“怎么了?”

    柳世安摇摇头,情绪不大对劲。

    姝晚有些担忧,但瞧他不想说的样子,也并未勉强,只是继续绣绣品。

    午时?吃饭的时?候,尹书寒敏感察觉氛围不大对劲,他左右瞧了瞧,阿姐瞧着兴致不高,柳世安心不在焉,闻时?砚…素来是那副没?有波澜的神情。

    今日发生什么了,他正沉思着,蓦地,闻时?砚放下筷子,攥住了姝晚的手,叫在坐三?人一顿。

    “手怎么受伤了,扎的这么狠。”闻时?砚拧眉问,姝晚不自?然的挣了挣,脱开了他的手掌,低声回答:“无事,不小心扎的。”

    闻时?砚却把他涂额头的金疮药拿来,强硬的拽过?她的手指,涂了药。

    柳世安突然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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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手中的筷子:“我吃饱了,突然想起书院还有些事,我先走了。”言罢,起身便离开了,姝晚急着道:“我送送你。”

    柳世安身形一顿:“不必。”随即便没?有回头的离开了。

    而后这一顿饭,姝晚显而易见的有些低落,闻时?砚瞧着气闷不已,嘴唇绷得很紧,姝晚心不在焉的夹了一块儿鱼肉,却被?一双筷子拦在空中,闷闷的声音传来:“你不能食海鲜。”

    言罢夹走了那块鱼肉,转而给?姝晚夹了鸡肉。

    姝晚垂下头怔怔的瞧着碗中,半响她突然说:“等会儿闻大人便离开罢。”

    闻时?砚沉默不语,最终说了句:“好。”

    尹书寒诧异的不得了,竟这般好说话,吃过?饭后,闻时?砚照旧帮着姝晚洗了碗,看着她默默收拾东西。

    “我走了。”闻时?砚对她说。

    姝晚一顿,淡淡的嗯了一声,闻时?砚便未在犹豫,转身离开了。

    脚步渐行渐远,午时?的热意蔓延到了屋内,姝晚脱力?般坐下,背后起了一层薄薄的汗意。

    闻时?砚刚回到府上?,徐氏便把他唤到了紫鸣苑,屋内一角放着冰盆,徐氏怕热,分明才四月竟然已放上?了冰块,闻时?砚入了屋,便感受到了阵阵凉意。

    徐氏问他:“昨儿个晚上?去哪儿了,怎的没?回府上?。”

    “在衙署住了一晚。”闻时?砚随口道。

    徐氏点点头,便不再管他,“头上?的伤可好些了?对了,下旬便是太后大寿,提前备着贺礼,到时?候可不能失了面子。”

    闻时?砚一顿,似是想起了什么般,确认:“下旬哪一日?”

    徐氏惊奇的瞧他:“八日啊,往年?不都是这个日子?”

    闻时?砚却一愣,太后大寿,礼部主?持寿诞,届时?必然要早些进?宫,晚上?还有有宫宴,一整日都脱不得身,可姝晚的生辰恰恰也是那日,闻时?砚有些担忧。

    “砚儿?砚儿?”徐氏轻声唤他,瞧着他这般心不在焉的样子,关怀问:“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

    闻时?砚摇头:“那日,孩儿有件重要之事要办。”

    尹府

    “寿诞?”姝晚问,一旁的尹书寒低落不已:“谁想到阿姐的生辰与太后娘娘撞在一起了,不能再府上?给?阿姐庆生了。”

    姝晚笑笑:“无妨的,改日过?也是一样的,每年?都会过?。”

    尹书寒认真道:“那可不成,每年?的生辰都要好好过?。”

    一旁的柳世安突然支支吾吾的说:“姝晚,那日家?中有事走不开,不若改日等书寒空闲下来我们四人再一起庆贺吧。”那日他走后,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姝晚了解他,心里有事又不愿意说出来,只得自?己?消解,待消解完了又回来了。

    姝晚倒是跟无所谓,只是尹书寒不大愿意了,那岂不是阿姐生辰那日一个人也陪不了了。

    “还有我,我陪阿姐。”芸姐儿大声说。

    三?人被?逗笑了,姝晚眉眼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好似流风回雪般惊艳,柳世安怔怔的看着,心中悸动不已。

    过?了一会儿,寒哥儿说要带着芸姐儿去街上?买糖人吃,待人走后,柳世安磨磨蹭蹭的主?动跟姝晚道歉:“晚晚,对不起。”

    姝晚没?回头,已然波澜不惊的问:“为?何道歉。”

    “我母亲喊我回家?去,那日有要事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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