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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一样赞赏道:“昭宁真棒。”

    第五十四章:感悟

    苏青荔的刺血法立竿见影, 成州周围的患者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肉眼可见地减少?,还不?到一月,城中与四周的患者已经慢慢痊愈。府衙将因病去世的百姓全都运到坑中焚烧,杜绝后患。

    成州开?放城门, 百姓们慢慢恢复正常生活, 王氏与刘武也回了清河县。

    只是苏家变得?不?平静起来,因苏青荔做出了个重要的决定。

    “什么?你要去当游医?”苏父惊得?从椅子上站起来。

    苏青荔镇定地点头:“虽然成州的鼠疫控制下?去了, 但秦南府那边仍然是重?灾区, 我?决定一路上医治过?去,与我?同行的还有?医馆的另一位大?夫。”@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父坚决不?同意?, 他能让青荔出城行医已经是最大?限度的退步了, 她现在提出要到重?灾区去, 那跟送死无疑。

    楚慈在一旁轻声问:“青荔, 你是去治好了秦南府的百姓就回来么?大?概需要多久呢。”

    苏青荔看着他,只觉他眉眼?长开?了,不?同以前总是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行为举止也变得?自信起来,看来父亲的育儿方还是顶用。

    “此行主要就是去秦南府救助,我?们会传授当地大?夫经验, 齐心协力的话也用不?了多久,若是顺利的话,在消灭鼠疫后, 我?或许会去游历各地, 趁着年轻,多走走多看看, 学医重?在实践,我?也好多长点见识。”

    苏父听到她这话更是气得?不?清, 重?重?地坐回凳子上,一脸的不?可置信。

    楚慈也脸色一白,急忙道:“那,那你需要在外游历几年呢?中途会不?会回家。”

    苏昭宁端着才做好的荔枝酥山进来,他这几日心情好,全城人把鼠疫抗了过?去,一家人身体?康健齐齐整整,他与魏玉的感情又升了温,午睡起来就钻进厨房里做起了冰饮小食。

    他刚刚听到了楚慈的后半段,疑惑道:“谁要来咱家吗?”

    苏父像是找到了帮手,连忙将昭宁拉过?来,将青荔的决定说与了他听。

    苏昭宁差点没将手里的盘子抓稳,他十分震惊,语气十分严肃:“苏青荔,你怎么想的?你如今也到了成亲生子的年纪,现在外头不?安定,你还往外跑呢,况且都说父母在不?远游,你忍心将娘与爹丢在家中吗?”

    苏青荔垂头抿唇,她尝试解释道:“我?还年轻,现在并未想过?成亲,父母如今还不?到不?惑,两人身体?健壮,没有?任何疾病困扰,再加上咱们家虽不?是钟鸣鼎食,但也是富裕一方了,家中不?是还有?你跟魏玉,楚慈也大?了,他们俩有?你们的照顾我?放心得?很。”

    苏父气得?嘴唇发抖,楚慈连忙倒了杯温水让他喝下?,他颤着声道:“我?说不?过?你,等你娘回来了自己去跟她说,你现在翅膀硬了,我?管不?了你了。”

    苏父气得?回了屋,桌上才做好的酥山有?融化的趋势,苏昭宁招呼着楚慈过?来吃,又看向?苏青荔。

    青荔的行为想法总是跟大?家不?同,小时候大?人们还可以说孩子小总会天马行空,但如今大?了,她就显得?与周边人格格不?入,她平日穿的是粗布麻衣,常年住在医馆,放着好好的园林不?住,非得?去那逼仄狭窄的医馆杂物间?,她对待男女病人永远一视同仁,因为这个起初还招来许多人的诟病,说她行医者之便,对有?妇之夫或是清白郎君有?所企图,最后在这些男子身体?好转才破除了谣言。

    但苏青荔从不?在意?旁人的目光,永远我?行我?素,她心中永远坚定自己的选择,旁人的意?见、斥责、辱骂等在她眼?中如同云烟,在一定程度上,苏昭宁是羡慕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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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羡慕的不?是她天生为女的性?别,他坚信青荔就算是男子也会是如此的性?格,他听青荔说过?,心中有?信念,脚下?有?力量。如今她信念足够,想来现在是补足脚下?力量的时候了。

    或许是经历了疫情生死,苏昭宁竟然有?些理解青荔的想法了。

    苏青荔在家中坐不?住,如今父亲离开?,她起身准备回医馆,苏昭宁将她喊下?。

    “青荔,你是非出去不?可么?”

    苏青荔身形一顿,眼?神坚定:“哥,你们不?用把游历当作洪水猛兽,历朝历代那么多大?夫、文?人、地质学家、科学家等,他们都去游历山水开?阔眼?界,放到我?身上来怎么就不?行了呢?况且我?也不?是一去不?回,每年我?都会回来的,至少?过?年前我?都会赶回来,你们放心。”

    楚慈听到她说过?年回来脸色好转了些,语气有?些期许道:“那你能到了一个地方就往家中寄信么?让、让爹娘也好安心。”他抿了抿唇,“就写些你的所见所闻,咱们在家中也能跟着你游历山水见识世界了。”

    苏青荔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神情,忽然觉得?心里痒痒的,如同羽毛刮过?,轻飘飘的感觉,她点头道:“自然是要的。”

    楚慈浅笑?着,声音也甜丝丝的:“青荔要做的事我?都支持,你放心去吧,家中爹娘我?能照顾的。”

    苏青荔紧绷着的心绪被他的话语治愈,她扯了个笑?回应他。

    苏昭宁看着二人的互动,心中有?些奇怪。

    直到晚间?吃饭时,魏玉与苏母都回来知晓了这个消息。

    苏母的反应极其平静,她的态度跟赞同青荔出城救治一样,认为好女儿志在四方,不?应困囿于成州这小小的天地间?,莫不?说必须得?拯救黎民苍生,只要在正途上发光发热,便是多少?人一生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她看向?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具体?的路线是什么。”

    苏青荔早已规划好:“最迟后日便要出发,考虑到秦南府目前是重?灾区,我?们会快马加鞭赶至此地,算上路途中耽搁的时间?,最迟二十日便要抵达秦南当地,与当地大?夫对接后,想来要不?了多久这鼠疫就能控制下?来,等病情稳定后,我?便从秦南出发,一直往南边行至崖州,在那里折返······”

    “这是目前的规划,可能会根据路途的情况改变,到时只要我?到了一个城镇,能够通信的情况下?,都会往家中寄信,你们在家中保重?身体?,我?在外也就安心了。”

    苏父红着眼?,埋怨道:“让我?安心你就别往外跑。”

    苏母握了握夫郎的手,略作沉吟道:“鼠疫是大?事,你们先别急,我?明日去跟知府禀报一声,若是可以,便让你大?姨开?封函书,这样你们一路上过?去也少?些阻拦,再给秦南知府告一封信,让城中相关部门配合,这样就事半功倍了。”

    苏青荔赞同母亲的提议,这样她们便可安心治病,不?必费尽心思维系人情。

    魏玉也道:“到时让镖师护送,

    在第二日的漫□□霞中,苏家人将苏青荔送至城门。

    另大?家意?外的是,城中百姓不?知从何处得?知青荔援秦南的消息,纷纷不?约而同赶至城门为青荔送行,他们拿着各种?农作物、衣物、吃食等纷纷往青荔手中塞去,有?的在表达感激之情,有?的苦苦挽留,有?的甚至下?跪送行。

    对于成州百姓来说,不?管家中有?无患者,他们都认为青荔是再世华佗,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理应得?到尊重?感激。

    苏青荔没有?收任何一人的东西,她平静的脸上浮着浅笑?,也被大?家的举动所感动。

    看着青荔的马车消失在官道尽头,苏昭宁感慨道:“或许青荔的选择是对的,我?其实一直很佩服青荔,她从不?追求吃穿住行有?多好,永远视金钱为粪土,做自己选择的事也从不?后悔,我?看着她误会质疑过?,但她仍然坚持,现在看来,她的坚持是对的,你看咱们成州百姓哪个不?赞颂她。”

    苏父激动得?抹着眼?泪,他自豪道:“青荔是个好孩子,这些她都值得?。”

    魏玉抿唇,望着天边突破云层钻出的红日陷入深思。

    世人都称赞为民请命、忧天下?之忧、两袖清风的人,但这些人大?都生活清贫,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无法解决,而他们为民的所作所为往往都是在去世后才被世人称颂,魏玉最是不?屑马后炮,人死后获得?两句口?头称赞有?何用?她要的是生前看得?到的实质回报,所以她上辈子不?会选择成为那样的人。

    纵然她老年被褫夺封号,甚至被世人诟病,但她享受了大?半辈子的荣华富贵,算起来也值了。

    但今日看到此番景象,她心中也有?触动。

    她虽不?赞同一味地付出,但不?是所有?正向?的付出都是没有?回报的,在修身养性?齐家后就是平天下?,若是连自己的温饱,自己的小家都无法安稳,确实没资格治国平天下?。

    不?过?,青荔收获的称赞绝不?仅仅是一人所为,她若是没有?苏家给予的安稳富裕生活,长辈健在,能否还会这般义无反顾?魏玉想象不?到。

    但她似乎明白了一个道理,上辈子她前半生人微言轻做不?到这样的义无反顾,但如今呢?如今她拥有?了几乎是世人艳羡的一切,她是不?是也该义无反顾地去为黎民苍生请命,做一个受万人敬仰、多方称赞的好人、好官呢?

    这个答案在苏昭宁的眼?神中,他眼?中映着漫天红霞,面庞微光,语气肯定中带着期许:“阿玉,你将来也会成为受人敬仰的好官的,我?相信你。”

    魏玉看着被照亮的丛林遍野,浅笑?低声答:“嗯,我?会的。”

    ——

    一直到处暑节气,成州才迎来第一场雨,仿佛下?的不?是雨而是金银,百姓纷纷站在街头,感受着豆大?的雨滴砸在身上。

    出伏后太阳就变得?温和起来,三两天便下?一场雨,总算将冒着热气的大?地给浇透,迎来丰收的秋季。

    阳光不?炽热了,街上摆摊吆喝的也多了起来。

    这日,苏昭宁在东关街闲逛着,街面上繁华热闹,油米坊、鱼虾店、瓜果行、书坊、杂货店等等,各行各业,应有?尽有?。

    他从路边小吃摊买了一包春卷,外皮薄脆油酥,内里是肉馅、芽笋、香菇等,咬一口?不?仅酥脆无比,那脆壳儿里包裹的热气蹭蹭往外冒,钻进鼻子里,香味直扑脑门,熏得?人眼?睛眯起来,十分享受。

    没了烦热后便能沉下?心来享受美食,他这几日嘴馋得?很,感觉肚子上的肉都有?增多的趋势。

    一位年迈的老人从他身旁路过?,哪知两人的身形同时晃了晃,苏昭宁连忙扶住他。

    抬眼?看过?去,便看到不?远处的草屋老房塌了,家家户户门口?挂的灯笼正在晃动。

    而此刻,没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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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昭宁以为是自己头晕目眩,却见不?远处牛车上的两人也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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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在晃动,他迷惑地向?四周看去。

    “这是怎么了?”

    话音刚落,就有?人从房子里跑出来,大?喊:“地龙翻身了!地龙翻身了!”

    地动的时长很短,城中只有?几处老房草房倒塌,没有?死亡,但有?少?数伤亡。

    官府得?知消息后,第一时间?出动官差到达倒塌的房屋几处,只在一个时辰内就将被压百姓救出来送至医馆,考虑到这些人暂时没了房屋,官府还主动誊出几间?衙门的空房提供住宿。

    成州的应急措施在苏知府的千叮万嘱与严格实施下?做得?一直很出色。

    苏昭宁匆忙回到家中,却见魏玉满脸焦急准备出门。

    他怔了下?,问:“阿玉你怎么回来了。”

    魏玉一把将他拉入怀中,心跳如雷,有?些责怪道:“你去哪儿了,能不?能别乱跑。”

    苏昭宁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别担心,我?没事,爹娘也没事吧。”

    魏玉摇头,提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地动后府学便放她们归家,她急匆匆赶回家,却得?知苏昭宁在外头迟迟未归,一时间?心急如焚,幸好他回来了,幸好他没事。

    这次地震在上世也发生过?,但对成州影响不?大?,所以她这辈子不?打算将此事作为预知梦告诉给苏家,但她刚刚一想到是不?是自己做出了改变历史的行为,进而影响到未来的原本轨迹,所以听说昭宁未归,她才这般害怕。

    苏父见昭宁回来,总算放心:“怎地还地动了,也不?知是哪里引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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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玉在心中默默答:这次地动的中心地带就在离秦南府一百多里的一个镇上。

    考虑到苏青荔在秦南府,她善解人意?道:“我?会派镖师去趟秦南府,了解下?青荔那边的情况,爹娘不?必担心。”

    苏父欣慰地点头,自己这个媳妇堪比女儿,甚至在处理事上的沉着利落更甚青荔。

    只是还未等到青荔的消息,从清河县来的于瑛匆忙带来消息。

    斯时府学还未下?学,在于瑛的多番解释下?,总算有?学子替她传递消息给魏玉。

    魏玉疾步走出,询问于瑛有?何急事。

    “你爹在地动中被塌下?来的房梁给砸中了,快回去看看吧!”

    第五十五章:释怀

    魏玉在原地怔愣了下, 在于瑛的催促下回过神。

    “他,被房梁砸中了哪里?”

    嗓音隐隐有些颤抖,她自?己都没察觉到。

    于瑛急得不行:“好像是半边身子都砸中了,在医馆里躺了两天, 现在送回家了, 我也是昨夜回家听?我爹提起的,这不连夜来通知你, 快走吧, 耽搁不得。”

    魏玉脑子一嗡,似乎有?短暂的耳鸣, 她眯眼看着不远处柳叶巷的那座宅院, 篱笆围墙上的秋菊开了, 那是王氏住在此处时育养的。

    好半晌, 她找到自?己的声音,哑声道:“我去趟清园再跟你回清河。”

    于瑛点头?,魏父遇难肯定是要让苏家知道的。

    此时只有?苏昭宁与苏父在家,知晓这个消息后苏父连忙从房中拿了一盒的银子跟一根千年人参递给魏玉。

    催促道:“你快快去,府学那边我帮你去说,马上就出发, 昭宁,你快去帮月珩收拾下行李,要不你也跟着去。”

    苏昭宁接过苏父的东西, 转身往屋里走, 被魏玉拉住,她道:“我去就行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苏昭宁却?不听?:“多个人多个帮手, 你个女子总归有?多处不便,我去了方便些。”

    于瑛在一旁劝导, 苏昭宁说得在理。

    最后在苏家父子的坚持下,三人连夜赶回了清河县。

    到清河县已经是后半夜,魏玉停在刘家院子门前,看到里头?还有?灯亮,轻声扣响了门扉。

    刘武打着哈欠开了门,在看到魏玉时瞌睡瞬间?醒了,她揉了揉眼,诧异道:“魏玉?你怎么回来了,我没眼花吧这大晚上的。”

    苏昭宁怕她不愿答话,主动?道:“刘姨,听?说爹被砸伤了,我们连夜赶来的,现在爹如何了?”

    刘武将两人迎到正堂,又去看了眼卧房,轻声将门关上后才转身。

    她叹气道:“这几天疼得睡不着,他好不容易才睡下,咱们轻声点。”

    苏昭宁放轻声音:“爹伤得严重么?”

    刘武给两人倒了杯水,语气心疼道:“被一根已经粉裂的梁子砸到了左肩,上头?的毛刺扎到他脸上,大夫说他这边肩膀里头?的骨头?断了,接好骨就送回来了。”

    魏玉往房顶看了一圈,没发现房屋倒塌的迹象。

    刘武看到她的动?作,摆手道:“不是这儿的房梁,是你们家以?前那个院子,前两日?下大雨把?你那屋的瓦盖冲掉了些,一直说着要去修也没得空,这两日?县衙忙得脚不沾地,地动?那天你爹正好在你那屋,幸好掉落下来的梁子是断裂后的一小部分。”

    魏玉看着她,红血丝沉在眼底,道:“他去我那屋做什么?”

    刘武连叹了好几口气,总算道:“这事你爹本?来不让我说的,就连这次受伤他也嘱咐了不让你知晓,不知你哪里知道的消息,他那日?在你那屋搬你从前的书本?笔墨,哪知忽然?天摇地晃,他没来得及跑就被梁子砸下来了,幸好那梁子是断裂后的一小段,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啊。”

    苏昭宁拧着眉,心情沉重:“那些东西一直在那儿,爹怎么不直接跑出来,那个时候还顾及这些做什么。”

    刘武摇头?,看了眼魏玉:“她爹可宝贝这些东西了,当时他想的肯定是怀中的那些书本?,哪里可能是自?己的性命,阿玉,不是我说什么,你爹真的很爱你,要不是你当初松口说同意跟我成亲,我俩成不成都还不一定呢。”

    她又转身去寻了王氏拼命保护的书本?,魏玉颤着手接过。

    书面上有?几滴凝固的血迹,每一本?都整理得十分规整,连灰尘都看不见。

    “我老早就让他把?这些东西搬过来,但?他说你不会同意的,就让这些呆在你的房中,若是你将来想起了还会回来看看,若是拿到我这儿,那你估计打死都不会回来的。”

    苏昭宁在一旁听?得心痛感动?,默默地擦泪。

    魏玉捏着曾经用过的书本?,轻抚着血迹。

    其实她早在过年时就已经接受她与父亲的误会,只不过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父亲,心里的那点所谓的自?尊让她没法一时半会低头?,两人的感情因为误会有?了隔阂,也因为多年未曾有?过亲情而?让她感到无措生疏。

    她已经对亲情感知十分迟钝。

    时隔几十年,首次直面父亲这么赤热熨烫的爱意,她从茫然?到接受,再到现在的痛楚。

    是的,她一直觉得自?己无牵无挂,无人惦记,但?实际上只是自?己以?为的罢了,她迟钝地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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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到来自?父亲的爱,她痛苦地哭了出来。

    魏玉捂着嘴,哭得悲痛欲绝,肝肠寸断。

    苏昭宁抱着她,这是他头?一次看见阿玉这般伤心,仿佛是要将多年的泪水流干。

    刘武欣慰地笑了,这次王氏受的伤也值了。

    原本?魏玉想要守在父亲身边,但?刘武怕她不了解王氏的习性,一时适应不过来,还是拒绝了她的提议。

    “你的心意领了,等你爹明日?起来你再与他好好谈谈,你来了他肯定高兴惨了,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最后苏昭宁与魏玉睡在了隔壁。

    一大早,苏昭宁便钻进厨房做了早饭,魏玉则去赶了早市买了些补身子的食材。

    王氏一睁眼就看到女儿坐在床边,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睡迷糊了还在做梦,轻声道:“阿玉回来看爹啦,你在城中好好进学,爹好好的,别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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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玉鼻子发酸,一把?握住王氏未受伤的手,道:“爹,是我,阿玉回来了。”

    王氏登时睁大了眼,忍着痛偏头?确认,激动?道:“你不该上学么,回来做甚?爹没事了,你快快回去,别耽搁学业。”

    魏玉起身制止他乱动?,查看了一番伤势,泪满盈眶,悲伤道:“爹,以?往都是阿玉不懂事,是我错了,让我来照顾你行么,你别让我走,我就想跟你待在一块儿,咱们还跟从前一样,您坐在我旁边择菜缝补,我坐在石凳上温书,我不想走,我不想你走”

    魏玉沉浸在自?责的情绪中,她想到上辈子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或许、或许父亲去世就跟此次受伤没调养好身子有?关。

    王氏是个感性的人,他跟着啜泣起来,又牵动?了伤口。

    魏玉察觉到后立马擦了擦泪,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控制着情绪:“我不哭了,爹你也别哭,你快快好起来,你还得看着阿玉高中状元呢,我还要带你去京城,咱们以?后不分离了好么?”

    王氏眼眶盛着泪,他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轻轻点头?:“好,爹好好的,爹不仅要看阿玉高中,还要看阿玉的孩儿,我还要当爷爷呢。”

    苏昭宁在门口擦干泪,端着早饭适时进来。

    “一大早的怎么还在哭呢,快来吃早饭了,这可是我起了个大早做的,爹你一定得给面子啊。”

    这顿饭是王氏自?受伤来吃得最舒心的一顿,他喝下药后又沉沉睡去。

    得到刘武中午赶回家时,桌上已经准备好了一大桌菜。

    她笑道:“我也跟着你们爹有?口福了。”

    魏玉放下筷子,诚恳道:“刘姨,我们想等父亲病情好转些后将他接到成州。”

    刘武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爽快点头?:“行啊,成州好大夫多,你爹身子也能调养好,何苦跟着我这个衙门捕快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况且我忙得脚不沾地,也没空照顾他。”

    她笑得有?些勉强,说完后便沉默吃饭。

    苏昭宁拍了拍魏玉的手,示意她不要说话大喘气。

    魏玉淡笑道:“不知刘姨你可否愿意与我爹同去成州。”

    刘武没反应过来,啊了一声,为难道:“我,我也去?但?县衙这边我实在没脸再去告假了。”

    “若是您愿意,凭您的身手,可到隆盛镖局当个镖师,至于月钱,那肯定比捕快高。”

    苏昭宁又补充道:“要是您不愿当镖师,我让大姨随便给你安排个府衙的职位,去府衙当捕快也行啊。”

    刘武被幸福砸晕了脑袋,她晕乎乎道:“我真能去镖局当镖师?”

    她老早就听?闻隆盛镖局的名号,县衙里的捕头?都想进去,但?苦于门路。

    魏玉颔首:“自?然?是可以?,不过您进去还是得从基础的学起,平日?里得多加练习身手,若是您不当镖师也可以?,镖局里还有?其他不出外的职位可供选择,杂役或是趟子手,您要是接受的话都可以?。”

    刘武搓手,有?些兴奋道:“你给你爹说了么,他同意不?”

    苏昭宁笑道:“爹说任我们安排,您跟着一起去那自?然?是皆大欢喜,今后就住在柳叶巷的宅院中,不过那宅子不大,你们先暂且住着,我们再多留意其他出售的房屋。”

    刘武连忙摆手:“那个宅子这么好,我们这是白占便宜,又是住又是提供活路,我、我都不知从何谢起。”@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魏玉:“你们是长辈理应得到如此对待,从前是阿玉不懂事,还请刘姨多担待,今后您跟我父亲身体康健那便是小辈们的最大心愿了。”

    刘武被说得也有?些感动?,她抹了抹眼角:“你爹总算苦尽甘来,他盼着这一天盼了太久了。”

    第五十六章:秦临

    在清河县待了不到两天的时间, 魏玉就带着王氏二人赶到了成州,只因他肩部的疼痛丝毫未减轻,在做了一众防护的情况下,直接送到妙春堂中。

    大夫重新正骨后又开了几副活血化瘀的药, 就诊完后先回的清园。

    苏父这几日吃不好睡不下, 他一是担心女儿在秦南有个三长两短,二是担忧王氏的伤势, 看到四人回来后, 他连忙安排了房间让王氏住下。等柳叶巷的宅院收拾出来后,王氏与刘武才?住了进去, 考虑到王氏行动不便需要人照顾, 刘武暂时并未去镖局上工。

    等魏玉回到府学中时, 听到一则出乎意料的消息。

    秦临死了, 她在今春的会试落榜后便回到了成州,原本她已是举人便能有机会进入仕途,但举人当官也需等有缺才?能补,她不甘心于会试落榜,决心三年后再考,便回到了家?乡, 哪知前几天的地震竟把她们家?的房子给震垮了,秦临被?压在废墟之?下,愣是两天后才?被?人救起, 结果人早就面如死灰、浑身?僵硬, 死了。

    同窗段明媚跟她唠嗑:“你这两天不在,大家?都在说秦临的死, 说她死得邪门得很,根本不像是被?房屋倒塌压死的。说是有根房梁从?她左眼?穿过?, 一直穿到腿部,而且听说她死前的姿势也奇怪得很,腿都拧成麻花了。”

    魏玉越听眉头蹙得越紧,她不知道上辈子秦临的死相,但根据之?前昭宁提起过?的梦境来看,秦临就是在虎头山摔进陷阱后被?树枝跟捕猎器穿插致死,而这辈子有了她这个变故后,秦临得以逃过?一劫,但如今看来,魏玉这个变数也只能堪堪延缓她的死亡时间,最终难逃一死。

    段明媚继续道:“不过?她家?怎么倒塌的这点也很奇怪,她不是去年中了举人么,跟城中一些富商走得近,收了不知多?少?银钱,那房子还?是才?建不久的呢,怎么这浅浅的地动就倒塌,总而言之?真奇怪,听说仵作?去验尸了,兴许过?段时间就能真相大白。”

    一直到散学回到家?中,魏玉都愁眉不展。

    若是一切都已成定?局,她所做的或许只能改变事件发生的过?程,无?法改变每个人的结局,那她重生的意义又在何处呢?

    这几日她一下学便回的柳叶巷,等父亲睡下后她才?回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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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厢房亮着灯,苏昭宁在等她。

    魏玉焦灼了一天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她放缓步伐走进去。

    苏昭宁坐在小塌上昏昏欲睡,听到动静后连忙睁开眼?睛,他的眼?瞳中闪烁着不安,魏玉身?形顿了顿。

    她淡笑道:“怎么了,刚刚是梦魇了?”

    苏昭宁摇头,将烤炉旁温着的牛乳拿过?来,看着魏玉喝下后才?道:“今天我在家?中听爹说秦临死了。”

    魏玉看他一眼?,喝了口清水漱口,淡然道:“嗯,我在学宫也听说了。”

    苏昭宁却?有些神情?恍惚,他有些慌张:“你知晓她的死相么?”

    魏玉黑泠泠的眼?神盯着他。

    苏昭宁忽然有些紧张,他捏了捏手,道:“我打?听到的她的死相,跟我梦中是一样的,你说,你说是不是,这二者之?间真有什么关联。”

    魏玉垂下眼?睫,拉过?他的手温声安慰道:“别?瞎想,她的死跟你的梦没什么关系,不是说府衙里的人已经去调查了么,照我看,她很可能是被?仇杀的。”

    大约一月后,府衙的调查结果出来,秦临并不是死于房屋坍塌压死,而是在压死前就已经死亡,她是在地动那日被?人杀害后,又将她移至房屋中,伪造了房屋坍塌的假象,让人误以为是地动造成坍塌导致秦临死亡。

    杀害秦临的人与她是同一批的举人,也是那日与曹舜华登高同行的举人,她与秦临都在其中。

    两人早在乡试期间就结下梁子,后来秦临荣获亚元,她则是第三名经魁,秦临占尽风头,她心中暗生嫉妒,在会试落榜后,原本这位经魁已经打?点好关系要去某县当个教瑜,却?不料中途杀出个秦临将她的官位占了去,所以才?生出杀心。

    得知真相后,魏玉心中暗自松了口气,但她原本想要提前告知的灾害如今打?算往后推移,只因她从?这几次的劫难中得出结论,就算她尽最大努力想要规避,但该发生的最终会发生,她能做的仅仅是要让自己的亲人在劫难中尽量全身?而退。

    这种影响整个社会乃至国家?的劫难,她凭一次重生就想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几乎是毫无?可能的事情?,这些劫难就像江中的暗礁,对于本就破烂不堪的船来说,早晚都会触礁。她无?法改变历史走向?,但能对这段历史中的某些不打?眼?的人物有所影响,这就足够了。

    这一年过?得惊心动魄,在年关时,苏昭宁心血来潮拉着魏玉去庆湖的画舫中游湖。

    雪后初晴,两岸的房屋都被?白雪描绘了轮廓,阳光一洒显得晶莹剔透,湖面平静无?风,今日出游的画舫较往常多?些。

    二人正在舫船内煮茶闲话,船板上铺了厚厚一层绒毯,苏昭宁浑身?无?骨似的枕在魏玉的腿上,魏玉从?果盘中拿出一粒桂圆慢慢剥皮,桂圆皮薄肉厚,苏昭宁乖巧地等她投喂。

    魏玉见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起了逗弄的心思?,她故意没去掉上头的枝条,待剥完壳后,她捏着上头长长的枝条,悬在空中戏弄他。

    苏昭宁起初以为她要喂给自己,微张着唇等待投喂,哪知桂圆刚一触碰到唇就又升高了几分,他抬头追了会儿才?看到魏玉戏弄自己的神情?。

    他仰躺在魏玉的腿上,舔舔唇,祈求道:“好阿玉,快快给我吃一粒。”

    魏玉逗弄够了,便将桂圆放到了他的嘴里,他舌头灵活,一下子就将核吐了出来,看着他红唇微启,粉舌搅动,魏玉忍不住与他缠绵亲吻了一番,最后这桂肉也不知落在了谁的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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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舫船飘飘荡荡,犹如情?人间晃晃悠悠的满腔情?意,只需一个亲吻便溢洒了出来。

    两人倾倒在白绒绒的厚毯上,层层叠叠的衣物阻拦了两人亲近,画舫外不远处传来争吵声。

    新上任的两江总督崔轻匀来到成州,在画舫船上看上了个船郎,这船郎同以往不同,竟是个波斯人,这样的异域美人,新任总督铁定?是要纳入囊中,私尝美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只是这波斯美人是个双目失明的,一双碧绿的眸子里头十分空洞,刚被?龟公拉出来接客便被?新总督买了去。

    跟随崔轻匀一同前往成州的还?有她的正君,同是将门后代,性子直率泼辣,婚前使得一手好长枪,成亲后便搁置许久,在后院同她那些偏房侍君暗相争宠。

    这次一听说崔轻匀看上个异域美人,屁股也坐不住了,直接在湖岸等她。

    见那异域美人身?材高挑,轮廓分明,一双碧波眼?,两片上翘的薄唇,肤色虽不是白皙,但身?材匀称高大,屁股结实肥大,走起路来摇曳生姿,光芒四射,且他目中无?人,根本不把他这个正君放在眼?里。

    一见这模样,姜越就来气,上前开口便道:“哟,这下可是吃惯了‘山珍’,往后想吃‘海味’了。”

    崔轻匀有个癖好,她爱看男人们为她争风吃醋的样子,所以听出姜越的言下之?意后,还?笑道:“山珍海味我都爱吃,你俩以后好好处。”

    说完一手拉着姜越,一手拉着波斯美人。

    崔轻匀好色,姜越都知道,但以往进房的小侍都对他恭敬有加,虽暗地里较劲,但明面上还?是好哥哥好弟弟的喊着,哪像这波斯美人,别?说向?他问候行礼,连一个眼?神都不给,这让他气不过?,直接甩开崔轻匀的手,走到波斯美人身?旁。

    啪——

    一个大耳刮子向?波斯美人刮去,脸上一下子就起了红印。

    波斯美人身?形晃了晃,手捂住脸颊,空洞的眼?里掉下泪水,无?声啜泣。

    见他楚楚可怜的模样,姜越只觉得这是手段,心头更为不爽,将他头巾一掀,扯住浓密的头发开始撕打?起来。

    崔轻匀看了看四周,只有三两画舫在湖面上行进。

    画舫停靠的位置连接园林,这处园林是城中富商的私家?园林,也正好是崔轻匀歇脚之?处,幸好周边大树林立,树叶浓密,若是叫人看了去,招人笑话。

    她堂堂一个两江总督,虽爱看男人争风吃醋,但这也是私下爱好,不便在人前展现。

    这场扯头发打?架的闹剧。恰好被?画舫船上的魏玉二人看了去。

    苏昭宁趴在窗边,吐出白色的气,嗤笑道:“这人的夫郎已是貌美至极,如今却?瞧上个波斯人,虽波斯人眼?瞳碧绿,但我总欣赏不来这样的体型,你瞧他们高大粗壮,虎背熊腰的,虽五官轮廓分明,但远远望过?去像个骷髅,我反正是欣赏不来的,你呢?”

    魏玉倒是认得这女人,刚上任的两江新总督,此人又贪又色,这两日刚到成州便迫不及待地“招兵买马”,还?买的是匹波斯马,未来成州面临的劫难有此人的一份功劳,所以她觉得自己无?法力挽狂澜,这一切都早有端倪,从?根源上都坏了。

    真真是:战士军前半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

    魏玉笑着从?身?后环上他的腰,两人的衣物刚刚在绒毯上缠绵时已经扯得松松垮垮,她双手伸进他的衣袄里,磨蹭着他腰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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