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刚刚儿臣还有话?没说话?呢,哥哥他?其实……其实……”
皇后美?眸猝然凌厉,将德清公主余下的话?统统逼了回去。
赵慎见状,便猜到是德清在背后说了什么,私心里,他?希望母后能接纳陆云舒这个人,但不希望她用权力插手自己的事,“母后,儿臣想起?来府里还有些事,就先带云娘下去了。”
陆云舒如?蒙大赦,顺着赵慎的意思向皇后行了一礼,“民女告退。”
皇后娘娘明知他?二?人是故意逃离,却没有阻止,只是等人走远了,才瞪着德清公主,“你呀你,简直糊涂,你哥哥的婚事岂能儿戏?”
“但是哥哥真的很喜欢她。”德清公主很委屈,“母后,婚姻之事讲究的不就是你情我愿吗?既然哥哥喜欢,云娘也有意,何不干脆成全他?们?”
“你的婚姻可以随心所欲,驸马可以是任意一个你喜欢的,但你哥哥不同!”顾及公主府里人多眼?杂,皇后刻意压低了声音,却仍止不住的激动,“你哥哥是燕王,是圣上的嫡子,甚至是未来的……他?的正妃,必须是名门望族的嫡女!”
皇后所言句句在理,德清公主也不是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可是母后,您中意的燕王妃,未必就是哥哥中意的,就像当?年外?祖母中意的人选,也不是您……”
德清公主话?未说完,等来的就是皇后一记耳光,“你住口!”
提及往事,皇后愤怒之余,更多的是恐惧,“这样的话?,以后不准再说了,今日……本宫就当?什么也没听见。”
尽管呵斥了德清,回宫以后,皇后还是免不了回想起?这番话?,不知不觉的,又想起?了许多年前,良久之后,轻叹了口气。
翌日晨起?,皇后终于妥协,决定在早朝时向圣上提议,为燕王赵慎纳妃。
争娶
第四十?四章
此话?一出, 皇后身边的女官不禁侧目,“娘娘,您当真决定好了吗?此事是否要同殿下商量一下?”
燕王赵慎向来说一不二, 婚姻大事更容不得旁人替他做决定,女官见皇后语气笃定, 便低声提醒了一句, 岂料皇后一反常态道,“不必了,婚姻大事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他生在皇家,凡事身不由己,答应纳那个平民女子为侧妃,已是本宫最大的让步了。”
女官还是有?些担忧, “殿下性子刚硬,咱们贸然替他请旨求婚,万一惹得殿下不喜……”
一般人不知道,但她身为皇后的贴身女官, 是看?着赵慎长大的,又怎会不了解赵慎的性子。
“哪有?什?么不喜的?本宫瞧他一个劲儿地维护那女子,可见在他心中那女子分量不一般, 但她的出身着实?配不上阿慎,又常年在外抛头露面地做生意, 即便是本宫愿意接纳她,圣上也不会答应这门婚事。”
一开始她打算装傻充楞,让赵慎认陆云舒做义妹, 如此也断绝了她们之间的可能性,但德清那一番将说未说出口的话?, 让她想了整整一夜,这才想到这个两全的法?子。
“……想当年,本宫嫁入皇城,也是父母之命,帝王赐婚,没人问过本宫是否愿意,最后日子还不是很这样过了。”
女子一生全系在丈夫一人身上,不管丈夫是好是坏,嫁了就得和这个过一辈子,没有?选择的余地,但赵慎不同,他是男儿身,更是大晋的未来,如今三妻四妾,将来三宫六院都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多?一个陆云舒,少一个陆云舒,又有?什?么区别?
与其?棒打鸳鸯,不如顺水推舟成?全,也好稳住赵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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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皇后没想到自己这所谓的两全之法?,会在朝堂上引起轩然大波,就在她刚提出为赵慎纳妃时,朝中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可!”
异口同声的赵慎与赵玄珩对?视一眼,顿时火花四溅。
赵玄珩抢先?一步上前,“禀圣上,微臣有?一事想向圣上讨个口谕,正好与皇后娘娘口中所说之事有?些许关?联。”
“哦?”珠帘后传出一道沉稳威严的中年男声,“莫非,贤侄所求之事,也和这个女子有?关??”
赵玄珩微微一笑,“圣上英明。”
“父皇!”事关?陆云舒,赵慎又一次慌了神,急忙开口道,“云娘并非官宦之后,无权无势,毫无根基,她的婚事也动摇不了朝局,就不劳父皇母后费心了。”
在他心里?,陆云舒是值得他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女子,怎可做妾?当然,嫁给赵玄珩也是万万不能的。
“有?殿下这番话?,微臣的心又安了三分呢。”赵玄珩扭头瞥了他一眼,“与燕王殿下这般身份相?比,云娘的确不值一提,不过在微臣看?来云娘却是千金难求的良配,所以这才斗胆向圣上讨个口谕,好让微臣抱得美人归。”
“云娘不是皇权之下的玩.物。”赵慎眸色冰冷,散发着阵阵寒气。
话?音刚落,坐在皇帝下首的皇后娘娘坐不住了,“住口,在你父皇跟前怎么说话?的?”又小心翼翼观察皇帝的脸色,见他抿唇不发一言,便知他对?赵慎刚刚的那句话?不满,又催促了赵慎几句。
赵慎不为所动。
赵玄珩笑了,眼神极度轻蔑,“看?样子,殿下也很在乎她嘛,既如此,为何又拒绝皇后娘娘的提议?”
早知会被赵玄珩借题发挥,刚刚皇后就不会主动提起,但此刻懊悔也来不及了。
赵慎收回目光,正色道,“我不会纳她做侧妃。”
“这么说,殿下是不喜欢她了?”赵玄珩唯恐天下不乱,耸了耸肩,“那不如就成?全微臣吧,微臣今年也二十?有?六了,再?不娶妻,回到岭南只怕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提及岭南,皇帝眉眼微动。
赵慎注意到皇帝脸上细微的变化,立时警铃大作。他太了解自己的父亲了,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没有?感情,只有?利益权势,以岭南王府的重要性,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皇帝都不会拒绝赵玄珩的请求。
更何况赵玄珩想娶的只是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
就在皇帝将要开口时,赵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皇,儿臣也有?一事相?求。”
母子连心,皇后猜到他要说的话?,忙不迭朝他摇头示意,但赵慎心意已决,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了那句话?,“儿臣恳请父皇下旨,册封云娘为燕王妃。”
在场大臣哗然,皇后蹭地站起,从九重台阶上下来,“你疯了?求娶一个平民?为正妃,这……这成?何体统!”复又压低了声,“你不是说认她做义妹吗?为何要临时改口?”
皇帝则是眯起了眼睛,威压瞬间遍布整座大殿。
皇后把赵慎护在身后,也跪了下去,“逆子口不择言,是臣妾管教不严,圣上要罚便罚臣妾吧。”
因为一个陆云舒,惹得燕王与岭南王世子争锋相?对?,殿内大臣们纷纷低声议论。
彼时陆云舒还不知自己的名声开始传遍朝堂了,简单洗漱过后准备去锦绣坊打新一批的样衣,刚开门,就见一道黑影堵在门缝处,愣是吓了司柳一跳,下意识摔门,门板好巧不巧夹住那人的手臂。
裴绍行倒吸一口凉气,及时把痛呼声遏制在喉咙里?,虽然痛,手里?提的篮子倒还稳稳的,上头蒙的红布纹丝未动。
陆云舒脸色一寒,“除了和离书,别的东西没必要送过来。”
她还以为经过昨日公主府一事,裴绍行就能认清现实?痛快和离,结果这人就跟什?么事都发生似的,硬是通过那点缝隙挤了进?来。
“听人说这家店的茶果子好吃,便想着给你送些。”裴绍行昨日受了不轻的伤,今日天不亮就去排队,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等?到这一篮新出炉的糕点,一来一回,体力很快到了极限,只能靠着门板喘口气。
陆云舒还是那副冷若冰霜的样子,“自己都要死不活了,又何必做些没用的事。”
有?没有?用裴绍行不知道,他只知道,有?些事现在不做,将来就不会再?有?机会了,假装没听到她的冷言冷语,又把篮子递前了些,“我没事,你尝尝这些好不好吃。”
虽强撑着精神,但唇上苍白却是骗不了人,不求陆云舒能心软,只希望她能看?到他的真心。
陆云舒略微抬起下颌,睨了眼他手里?的竹篮,“都是我店里?的东西,不需要你特意买来给我尝。”
拿她店里?的茶果子送她,亏裴绍行想得出来。
裴绍行毫无血色的俊脸一僵,手终究是一点一点地放下了,“抱歉,我……我不知道曲茶坊是你的店铺,只是应淮告诉我,那里?的茶果子好吃,我便想着给你买一些。”
司柳忍不住嗤笑,“大公子不在京城,对?我家小姐很多?事情不了解也正常。”
“走吧。”陆云舒不想和他浪费时间,招呼司柳去开门,走出清雅居后,又往裴绍行的竹篮里?塞了一锭银子,“这些茶果子就当我是请孩子吃的,不用拿钱了。”
裴绍行定定看?着竹篮里?的银锭,心口又一次绞痛起来,他叫住陆云舒,“……在你眼里?,我现在究竟算什?么?”
陆云舒脚步一顿,想了想道,“我没求你这么做。”
她不想回应他的问题,裴绍行偏要执着一个答案,“你就不能回答我一次?在你眼里?,如今的我,究竟算什?么呢?”
他是答应考虑和离,但在彻底和离之前,他们还是合理合法?的夫妻,他不想整日隔着一道墙说话?,更不想看?着陆云舒和别的男人搂搂抱抱。
最后陆云舒还是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头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几步远后,司柳冷哼一声,“他还以为小姐是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么?区区几块糕点就想求和,简直做梦,小姐现在可是京城商会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了,根本不需要靠什?么侯府,更不用看?他们的脸色行事……”
后头的裴绍行尚未离开,将司柳的话?全都听了进?去,抓着竹篮的手骨节渐渐泛起青白,在陆云舒的背影彻底消失后,高大的身形再?支撑不住摇晃了下。
阮生不知从哪儿闪现,及时扶住他,眼中满是心疼,“公子,少夫人已经不认你和小公子了,你又何必……”
从前的汝宁侯府大公子何等?风光,哪里?会沦落到如此卑微的境地。
裴绍行轻轻甩开他的手,气若游丝地问,“消息呢……”
阮生原想叫他先?回去休息,但是拗不过,只好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赵玄珩很谨慎,他在京中的布局,能查到的就这些了。”
裴绍行把册子收好,又吩咐阮生去查陆云舒这些年在京城的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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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见他还是放不下,阮生犹豫片刻,将刚刚听到的消息和盘托出了。
听到赵慎与赵玄珩同时向皇帝求娶陆云舒,裴绍行再?也冷静不下来,转身回屋,“帮我收拾,我要进?宫。”
阮生大惊失色,“公子,我们如今的身份,进?了宫岂不是自投罗网?”
……
陆云舒知道司柳的那些话?,一半是为了炫耀,一半是为了气裴绍行,便选择沉默,等?到了锦绣坊才提醒她往后需得谨言慎行。
主仆两说着话?,胭脂就乘着轿子过来了,进?门时娇艳的小脸上带着慌张,“小姐不好了,您猜我今日见到谁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陆云舒支开周围的绣娘,领着人到二楼雅间坐下,倒了杯茶水送过去,“先?喝杯茶压压惊。”
“小姐知道了?”胭脂一路急得口干舌燥,落座后灌了一大杯茶水,“那您快想想对?策呀,万一……”
陆云舒以为她说的是裴绍行,便安抚道,“几日前我就知道他来了,不过你放心,他的处境不宜招摇,在京城又没什?么势力,奈何不了我们。”
“他?”胭脂急得又站了起来,指着窗外,“我说的不是他,是他们!他们!”
司柳顺着她指的方向过去,支起窗棂,望着川流不息的人群,纳闷问道,“胭殪崋脂姐姐,他们……是谁呀?”
胭脂冲了过去,站在窗边张望许久,随即指着远处,“就在那里?!”
胭脂不是毛毛躁躁之人,如此着急定有?原因,陆云舒便起身走了过去,沿着她的手指看?去,登时脸色一变。
远处走来一群官兵,约莫七八个,而官兵身后,则跟着几个熟悉的人影,为首的正是陆家家主陆向松。
似是感应到她的目光,陆向松抬头,一眼就看?到站在阁楼上的陆云舒,当即指着她大喝,“差爷,就在那儿!那就是我女儿!”
人祸
第四十五章
陆向松一声大喝, 所有官差皆把目光投向锦绣坊阁楼。
跟在他身后的钱氏也顺着所指方向看去,与陆云舒来?了个?四目相对,钱氏当即落下泪来?。
陆云舒呆愣半晌, 被司柳一把推开?,她反应极快地将窗户关上, “不能看不能看, 一定是看错了!”话虽如此说,脸上却是肉眼可见的慌张,急急忙忙跑下楼吩咐小厮紧闭门窗,不准任何人进来?。
司柳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对方是陆家人,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他们过来绝没有好事,而?胭脂之所急着急, 完全是因为官差。
“小姐,这下可如何是好?”胭脂急得团团转,“我在曲茶坊听到客人们说官府要查封锦绣坊,就赶紧过来?通风报信了, 但是他们的速度实在太快了。”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陆云舒内心的慌乱不比她们少,她更担心的是陆向松与钱氏,好端端的突然出现在京城, 目标直指自己,莫非是皇后回去调查她身份了?
不对, 即便如此陆家人也不可能来?得如此迅速,一定还?有她遗漏的地方。
陆云舒猛灌了一口凉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司柳, 一会儿你从?后门出去,把我们名下所有店铺暂时关了, 另外守好清雅居,凡是陆家人,一律不得踏入半步。”
司柳领命跑出去,胭脂也从?她们的对话中反应过来?,“小姐是害怕陆家人?”
“查封不查封的还?无所谓,只要我们没犯什么?大错,但若是陆家人就麻烦了。”
胭脂闻言思索片刻,“不如……我们拿钱消灾?”
“没用的。”陆云舒摇了摇头?,“且不说我早就与陆家断了关系,一文钱都?不想给,就说陆家人那贪得无厌的嘴脸,即便给了一次,难保不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难道他们次次来?,我次次都?给?”
胭脂叹了口气?,“但总这么?闭门不出,也不是个?办法。”
基于乔迁宴一事,陆云舒现在不想求助于燕王府,稍加思忖便有了主意,“先?把门守住,若是他们闯进来?了,就一口咬死身份,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当不认识,官府那边,我去打点?。”
胭脂点?头?,“那我先?掩护小姐出去。”
两人匆忙换了身布衣,戴上帷帽从?后门绕了出去,为了打探情况,陆云舒假意经过锦绣坊,被门外的官差拦下,“你是这锦绣坊的绣娘么??”
陆云舒装作畏畏缩缩的样子,摇了下头?。
问不出结果,官差催促她快些?离开?,陆云舒这才低着头?,脚步缓慢地从?人群中走过。
其实她的身形极好辨认,可惜陆向松与她相处的时日很短,没能认出她,反过来?向官差询问,“差爷,方才草民看得清清楚楚,这锦绣坊的东家就是我二女儿云舒,是汝宁侯府的大少夫人,你们怎么?不进去抓她?”
“她潜伏京城多年都?没有暴露身份,想必一定是个?心机狡诈之人,若是强闯,只怕会打草惊蛇。”为首的官差显然不耐烦了,白了陆向松一眼,“你们先?回去吧,不要影响官差办案。”
“那……那你们不进去,又如何能确定身份?”陆向松急了,“你们该不会是为了贪墨赏银,这才找个?借口把我们两口子支走吧?”
帷帽之下,陆云舒脸色铁青。
好一个?陆向松,居然为了赏银出卖她,按捺着上去对质的冲动?,陆云舒掉头?往家里走,刚走近巷子里就被人截住去路,
“不能回去!”
司柳是前脚刚从?清雅居逃出来?的,赶忙拉住她道,“小姐,现在我们不能回去,官府的人怀疑我们是逆贼,要把我们抓起来?,已经派人把清雅居包围了。”
陆云舒当机立断,“走,去曲茶坊。”
“也不行。”大抵是慌过了头?,司柳反而?镇定下来?,“锦绣坊和咱们的家都?被围了,其他几个?店铺估摸着也不能幸免,小姐,我们要不还?是去找燕王殿下吧?”
“不行。”陆云舒也断然拒绝,“若此事当真是皇后娘娘授意,我们去找燕王,岂不是令他陷入两难境地。”
而?且,说不准就是因为她和赵慎牵扯过多,皇后才想找个?机会除掉她,只是这些?话她没和任何人说。
司柳无力得垂下胳膊,呜咽着,“可是……现在除了燕王殿下,还?有谁能替我们解围?好端端的,怎么?会遇上这桩祸事?”
不提还?好,一提陆云舒就气?得浑身发抖,从?前他们那般对她,她以为是极限了,可是没想到他们居然能为了区区一点?赏银,就置她于死地。
“官府来?势汹汹,钱是没法解决问题了。”陆云舒重新收拾好情绪,拉着司柳往公主府去,在这京城,除了赵慎,就属德清公主与她们走得近了。
门口的守卫要求二人摘下面纱,陆云舒便递上一块德清公主赐给她的玉牌,守卫见到玉牌当即放行。
总算是能见到德清公主了,只要见到她,就会有转机。
就在陆云舒踏上阶梯的那一瞬,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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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蹿出一道人影,将她撞了个?趔趄。
“哎呀,实在抱歉。”丹阳郡主假惺惺地过去扶了一把,借机掀开?帷帽,分?明是预料之内,却又要装作惊讶地瞪大眼睛,“这、这不是云娘吗……哦,叫你一声陆掌柜,似乎也合适呢。”
陆云舒一记凌厉的眸光扫过去,“……居然是你?”
“是我又如何?”
丹阳郡主没有否认,眉眼间?尽是畅快之色,“上一回,你不是还?很得意吗?这一次,本郡主倒想看看,你还?有什么?花招,还?有谁会来?救你。”
司柳意识到一切都?是丹阳从?中做梗,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坏!”
“举报逆贼,是大晋子民的义务。”丹阳郡主扶了扶鬓发,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为了不冤枉任何一个?人,本郡主可是把陆家人都?请来?指认了呢,结果可真是大大出人意料啊。”
她俯下身,盯着陆云舒的脸颊,“怎么?样,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吧?”
陆云舒深吸一口气?,斜了她一眼,就在丹阳洋洋得意之际,一把推开?她,“好狗不挡道。”
丹阳站在阶梯上被推了一下,险些?跌落,指着陆云舒的背影气?急败坏叫吼起来?,“贱.人!你骂谁是狗呢?”
见陆云舒不理她,她又冲着陆云舒的背影继续大声嚷嚷,“来?人啊,快来?人啊!她是朝廷的通缉犯,快将人拿下!”
公主府门口的守卫面面相觑,短暂犹豫过后,又目不斜视地站岗,完全没有要抓人的意思。
丹阳郡主气?急,跑上去质问,“你们都?是吃干饭的吗?她,叫陆云舒,是汝宁侯府的大少夫人,是逆贼一党!抓了她你们就是大功一件!”
“属下是公主府的侍卫,只负责公主府的安危。”守卫眼观鼻,鼻观心,不为所动?。
“那你们更要去抓人呀……”丹阳郡主还?在絮絮叨叨地鼓动?守卫们动?手抓人。
在此期间?,陆云舒已经找到了德清公主,德清公主还?不知外面翻了天?,正在院里的藤椅上晒太阳。
“公主殿下。”陆云舒摘下帷帽,跪了下去,“还?请公主殿下助我自证清白。”
德清公主取下盖在脸上的团扇,起身过去扶她,“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了?”
陆云舒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听到有人说她是逆贼,德清便气?不打一处来?,“简直胡说八道,你是什么?来?历查一下不就行了,再说了那陆家人,谁知道是不是为了赏银随意攀咬?”
说到这里,德清公主话音一顿,转过身看着陆云舒,“不过,我确有一事好奇,你……和汝宁侯府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的情报里,陆云舒身世清清白白,甚至和汝宁扬州等地完全没有关联,若要攀咬,陆家怎会找上陆云舒?
这不禁引起了她的怀疑。
陆云舒不想欺骗德清公主,但想了想,此事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便没有坦白自己的身份,只是低着头?,“民女确实有难言之隐,一时半刻说不清出,还?请殿下相信民女一次。”
“……自始至终,我只想安安分?分?地做些?小本生意谋生而?已,等这件事过了,殿下若想知道真相,民女定会告知。”
她眸光诚恳,加上旁边司柳那丫头?哭得涕泪横流,好不凄惨,德清公主动?了侧影之心,决定帮她一回,“好,我相信云娘你的为人,希望结果不要让我失望。”
“多谢殿下……”陆云舒朝她重重一拜。
德清公主这次没有阻止她,只是轻叹一声,“这又是何苦呢?”
她找到自己,就说明她不想求哥哥,摆明了是要撇清关系的意思。
陆云舒假装听不懂,没有接话,德清公主收回目光,拉起她的手,“不管怎么?样,你我相识一场,我也真心的喜欢你,欣赏你,所有往后有困难的话,我能帮就帮。”
德清公主也不拖沓,立刻吩咐人备轿往锦绣坊去。
前后也就过去两刻钟,德清公主一行人赶到时,官差还?没走,锦绣坊的大门却已被撞开?了,四分?五裂地倒在地上,胭脂同几个?小厮绣娘们一并阻拦,甚至动?用了店里的机关,也没能阻止他们的脚步。
官差带头?将锦绣坊里的人扣押住,包括胭脂在内,全都?用绳索缚住手腕,绑在柱子上不让她们逃跑。
等官差全都?进去了,陆向松便踩着门板跟了进去,与钱氏二人四处打转,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后,拍拍钱氏示意她靠近些?,“生意都?做到京城来?了,看来?那位贵人说的不错,陆云舒这丫头?是真发达了,瞧瞧这店里的布置,这些?摆件……”
锦绣坊主要招待贵客,所以店内的柜台桌椅以及装饰物,无不出自大家之手,价值不菲。
陆向松捧着一个?青花瓷瓶爱不释手,“这一个?花瓶,少说也值八十两,这么?多个?加起来?……”一定可以还?债了吧,再问陆云舒要多点?,不,等陆云舒被抓了,她的钱,自然就是陆家的钱,说不定能助他东山再起。
陆向松算盘打得响亮,外头?陆云舒小脸煞白,拨开?人群走了进去,从?陆向松手里抢走花瓶。
陆向松与钱氏皆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劈手掀了她的帷帽。
“果然是你,我的宝贝女儿!”
陆向松从?愤怒转为兴奋,再到谄媚,热情地抓住陆云舒的胳膊,“好女儿,你怎能一声不吭地跑了呢?你可知这些?年为父有多担心你,找遍了整个?汝宁,都?没找到你的踪迹,好在老天?有眼呐……”
陆云舒甩开?他,后退两步,冷冰冰道,“二老认错人了。”
“怎么?会呢?”陆向松紧追不舍,甚至想触碰她的脸,“你的样子,为父是绝对不会认错的。”
钱氏知道如今陆家存亡全系于陆云舒一人,即便无奈,也还?是开?了口,“云舒,过去是娘对不起你,你怨我也好,骂我也好,娘都?认了,但是这一次,你帮帮陆家,好不好?”
钱氏的眼泪说掉就掉,配合陆向松演了一出母女情深。
陆云舒恶心透了,刚想发作官差便挤了进来?,挡在他们中间?,“官府办案,闲杂人等先?行离开?,云娘,你且随我们到衙门走一遭吧。”
陆云舒端着和煦的浅笑,“不知这位差爷的手令可否让我过目一下?据我所知,官服拿人是需要手令的。”
当地的官差陆云舒基本都?认得,但眼前这位却很眼生,加上先?前丹阳郡主前来?挑衅,她便多了几分?警惕。
她话刚问完,对方脸上果真闪过一抹慌乱,在她嘲弄的眼神注视下,色厉内荏地呵斥,“官府办案,轮不到你来?置喙,跟爷走就是了!”
说不过,官差索性动?手抢人,司柳扑上前拼命阻挡,身为陆云舒的生父生母却立在一边,只顾往怀里揣东西。
“都?给本公主住手。”场面逐渐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德清公主总算出面,身后哗啦啦围上几十名侍卫,各各身穿盔甲手持长枪,随便一站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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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唬住里头?的人。
钱氏吓得一哆嗦,怀里兜的不少物件全掉地上,其中就有陆向松爱不释手的青花瓷瓶。
陆向松气?急败坏,“你个?败家娘儿们,怎么?做事的?这一个?花瓶值几十两!”扬手就要打人,钱氏下意识地护住头?。
陆云舒一个?箭步冲过去攥住他的手腕,“你们闹够没有?!”
“你敢教训为父?”片刻错愕后,陆向松另一只拎着花瓶打向陆云舒,这次钱氏总算反应及时了,扭过身将人护在怀里,花瓶生生拍在她头?上,应声碎裂。
钱氏痛得闷哼一声,连日奔波早就耗尽了体力,再支撑不住软倒了身体。
陆云舒从?未想过钱氏会帮自己挡下这一击,震撼过后,将钱氏慢慢放在地上,瞪着眼前面目狰狞的陆向松。
他对自己不好便罢,毕竟他们之间?没什么?情分?,但钱氏是陪伴他二十多年的枕边人,他居然说打就打,看钱氏的反应,这绝不是第一次了。
“自己生意做不起来?,败光了家底,就要将怒火发泄在妻子身上吗?”陆云舒冷幽幽地质问。
陆向松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是我的人,我爱怎么?就怎么?,你娘都?没说话,轮得到你来?教老子做事?”
“首先?,我和你们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是我爹娘。”事到如今,陆云舒只能咬死这一点?,“其次,你们带着一帮假官差强闯锦绣坊,不仅打伤了我店里的人,还?损毁我不少物件,这些?账,我会跟你们一一清算。”
陆云舒满脸严肃冷漠,陆向松听得却是哈哈大笑,“你要和我清算?你是我生出来?的!如果没有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
“我说了,我和你没有半点?关系。”陆云舒忍着动?手的冲动?,咬牙切齿地强调。
“怎么?可能没关系?”陆向松就好像抓到了拿捏陆云舒的机会,不依不饶,“官府里还?有你的户籍,上头?写得清清楚楚,你敢说你不姓陆?不管你现在叫什么?名字,是何身份,你就算化作灰,我都?认得你。”
“而?你,汝宁侯府的大少夫人,今日,必须死。”陆向松的笑容逐渐癫狂,大有毁灭的架势。
听到汝宁侯府大少夫人几个?字眼,帮着撑腰的德清公主美眸大骇,看向陆云舒的眼神充满了不可置信。
她还?以为是陆云舒是从?汝宁侯府里出逃的丫鬟或女管事,若是这样的身份,倒也算无辜,可万万没想到她竟是侯府的少夫人。
汝宁侯府,那是曾经想谋朝篡位的逆贼!
德清公主看着陆云舒的眸光渐渐冷了下来?。
陆云舒又岂会察觉不到,当她转过头?时,德清公主已经带着人走了。
没有亲手抓她,是最?后的情分?。
围观的百姓众多,陆向松的一席话迅速传了出去,不多时,真正的官差来?了,其中还?有大理寺的人,需要暂时将她收押,直至真相水落石出。
眼下反抗没用了,陆云舒努力冷静,希望自己的假身份能骗过大理寺的调查。
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从?前毫无破绽的身份就在这次调查中被人发现端倪,身为汝宁侯府的一份子,按例她该流放三?千里。
得知这个?消息后,陆云舒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就在官差要把她带走时,牢房过道上响起了熟悉的男声,“慢着。”
裴绍行从?拐角处现身,只是这次,他穿着一袭绯红官服,慢慢走到了陆云舒跟前。
和离
第四?十六章
四目相对的刹那, 双方皆是沉默。
陆云舒盯着他身上穿的官袍,唇角微微翘起?一抹讥诮,她因为裴家入狱, 裴家这位正经公子却摇身一变官袍加身了,真是讽刺啊。
也是, 裴绍行有的是她不知道的手段。
思及此, 她别过脸去不再看他
裴绍行憋了一肚子的话想说,看到?她这幅样子,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叹息,他走近了些,递过去一样东西,“云舒,这是你?要的。”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陆云舒坐在角落里, 头也不?回,“如?今你?是高高在上的四?品大员了,民女怎承得?住大人盛情。”
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之意,裴绍行解释道?, “云舒,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陆家人这么做, 并非我授意的,在此之前, 我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京城,更?不?知道?他们会……”
“不?用解释了。”陆云舒冷冷打断她,“总之最后的结果, 不?都如?你?所愿了吗?是不?是你?做的,还重要吗?”
裴绍行没出现之前, 她的日子安稳幸福,但?他自从他住到?隔壁之后,坏事接二?连三的发生,即便这一次她知道?陆家人的事不?是裴绍行做的,还是忍不?住迁怒于他。
裴绍行脊背僵了僵,脸上是难以置信,“……你?竟是这样想我的?”
“不?然裴大人希望民女怎么想?”陆云舒转过身,凤眸冷漠,“你?来看我,就?是想在我脸上看到?对你?的感恩戴德吗?裴大人若是这样想,我劝你?就?别做梦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啊。
可算找到?了一丝熟悉感,裴绍行心底竟生出几分欣慰来,“我不?敢奢求你?什么,只是希望你?看到?这个……能开心一些。”
他已经不?去想陆云舒能否原谅他了,更?不?敢奢求她回到?自己身边。
陆云舒定?睛去看,他手里拿着的赫然是一份和离书,当即冲上去一把抢了过来,展开以后才发现这不?是她原来书写的那一份,而是裴绍行后来自己拟的和离书,内容详尽,交代了两人成婚的前因后果,以及后来约定?和离,均属双方自愿,一一交代清楚后,落款处不?仅有?裴绍行的签字手印,就?连和离的日期也变成了四?年前,定?格在裴应淮出生那一日。
裴应淮出生那日,还是汝宁侯府尚未获罪之时?。
不?知是出于激动还是什么,陆云舒眼眶逐渐蔓延上一抹红,捧着和离书的手都有?些微的颤抖。
裴绍行眼睛一刻都未曾从她脸上挪开,见她再度展开笑颜,也不?自觉地跟着笑了,只是眸底却染着无尽的哀伤,“有?了这个,便能证明你?与后来的汝宁侯府没有?半分关系,官府自然没了抓你?的理由,你?……又可以回到?原来的生活了。”
说到?最后一句,他是由衷地祝福她。
和离书一式三份,陆云舒从狱卒手里拿过笔飞快签下大名,按了手印,一份自己留着,一份给?裴绍行,还有?一份则送往汝宁当地官府,那边有?裴绍行的心腹,定?能将和离之事办得?滴水不?漏。
束缚于身的枷锁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解开了,陆云舒眼尾闪烁着晶莹的泪光,“我们和离了……和离了……”
轻声低喃着,眼泪啪嗒一声掉落,在和离书上晕开一朵涟漪。
随之绷断的,是裴绍行的心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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