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弄了点吃的,马上就好。”顾长溪将汤盛到陶碗中。
他替她垫高头部,端来汤说:“我第一次熬汤,你将就先喝。”随后勺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小心翼翼送到她嘴边。
沐秋水喝了一口,淡而无味,根本没有放盐。但不管怎么说,他突然的细心周到让她非常惊讶。
他就像变了个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个顾长溪。
“这是什么汤?”她问。
“猪骨汤,我趁你睡觉的时候,进山里打了一头野猪。一会儿烤猪肉给你吃?”
他可真本事,沐秋水想象着他把野猪拖回来的样子,觉得好笑,又问:“这汤你自己尝过没有?”
“尝过,淡得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好喝是不是?”
“没有,很好喝。”沐秋水抿嘴一笑。
顾长溪是第一次看见她对自己笑,脸上也不自觉浮出笑容道:“那你再喝一些,对你伤口愈合有好处的。”说着又细心照顾她喝汤。
沐秋水喝完汤,觉得身上暖和起来。
顾长溪替她轻轻擦了一圈嘴上的油渍。她想起来,那时在他宅子里时,他也是这样细心照料她,现在在她绝望时,他还在她身边。
他于自己而言,真是一个奇怪的存在。
“你的眼睛感觉怎么样?”顾长溪无比忧心地问。
“嗯没事”她已经看开,那是她活该要受的。
又过了十来天,她终于可以自己翻身、下地,顺畅说话。
是该说一说正事的时候了,她看着他问:“顾长溪,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替她披上大氅坐回火堆边,慢条斯理地说:“游原敬的命被梵天悬赏了,十二卿任何人都能过来。我自然也能赚这钱,只是没想到恰好遇到你。”
她问:“所以,你趁游原敬跟踪我离开,就先杀了落霞?”
他惊诧地看向她,有些失望地说:“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
不是他。
“那是谁?”
他拢了拢柴火:“应该是地天,他比我先到的。”
沐秋水猛然站起,肋骨又是一阵剧痛,脚下一个踉跄,跌在赶来的顾长溪怀里。
她抓着他的手臂悲切地说:“你们不能这样,游原敬的妻子,她有着身孕啊。”
顾长溪闻言一震,问道:“所以你选择离开,这是你不想动手的理由?”他感觉怀里的人点了点头,于是心痛地说:“太傻了,这从来就是你死我活的事。”
沐秋水没有动,沉寂一会儿小声说:“我娘死的时候,也怀着身孕。”顾长溪明白过来,怜惜地抱住她。
“我很想父亲母亲。”
一只手搂到她背后轻轻拍打着安慰她。
她靠在他胸脯上,听着那有力强壮的心跳声想起来,小时候也曾趴在爹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每每她闹着不睡时,父亲有力的心跳声都能伴她入眠。
人大概就是这样,在嘴脆弱的时候,任何人给予的一点微小关怀,都能打开自己的心扉。
感受到他的关怀,她忍不住低声说:“我很小时候家人就都不在了,很多年没有人这样安慰过我。冲爷也从不和我多话,有时候我觉得,我和死人没有区别。”
顾长溪叹了一口气,紧紧抱了她一会儿扶她坐下。
他看着她神色哀戚,新雪一样饱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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