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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0-19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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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1章 世子白月光(19)

    “乌陵昭, 你出来。”

    景鲤强忍怒火。

    里边一动不动,好久才掀开了一卷儿帘子,从窗户探出个小脑袋。

    “是乌陵阿昭!你别叫错了。”

    小家伙极为不满地强调。

    景鲤脸上寒意逼人, 阴恻恻地开口,“小鬼, 很快你要改名了, 错不错的, 有什么所谓。”

    什么改名?!

    昭昭脸色大变。

    女官姑姑曾给他讲过,名姓与人荣辱与共, 一旦定下, 不可随意更改。而名姓若是变动,很大程度意味着这个人面临命运的转折点,比如说过继给其他人, 又比如说母亲改嫁,孩子随继父姓。

    他果然是对娘亲不怀好意!

    不行,爹爹不在身边, 他一定要守护好娘亲跟妹妹!

    昭昭如临大敌,小脸皱成一团,“你想当昭昭后爹!你……你休想得逞!”小孩子为了捍卫亲爹地位, 当即抢走他的拨浪鼓,又嘭的一声, 嫌恶般扔进了草丛里, 弃如敝履,“娘亲是爹爹的, 你, 你不行!昭昭不喜欢!”

    他大声宣告。

    男人身体一僵, 又恢复之前的从容冷淡。

    “行不行, 是我说了算,小鬼,你插不了手。”

    昭昭怒瞪他。

    ——这高个子矮个子可真是太讨厌了!

    一大一小不约而同地想,周围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般弱并不想搅合进去,但按照这爷俩的吵法,她的晚饭估计又得生啃干粮了。

    她抬起手腕,掀开了半扇青帘,发挥自己一贯的护短优势。

    “统帅大人何必跟小孩子一般见识。”

    昭昭拽着她的衣角,得意于自己有人撑腰。

    景鲤心头一梗。

    小的骂不过他,大的就上场,以二敌一,实在是太无耻了!

    他转过脸,眼不见不干为净。

    马车转向了入城口,留下深深的车辙。

    景鲤说到做到,没有让人继续“护送”。

    亲兵见马车远了,壮着胆子问,“王,您真要当那小鬼的后爹?”

    无数双眼睛齐唰唰转过来。

    景鲤:“……闭嘴。”

    他给了亲兵一个“当后爹是很光荣的事吗你非得给我叭叭一嘴老子不要面子的吗”的眼神。

    亲兵很委屈,他这不是为王感到委屈吗。那荣后,容貌俏,身段好,的确是个天姿国色的美人儿,可再美的人儿,上来对你打打杀杀的,跟条美人蛇似的,你就不怕同床共枕时人反手一刀子,把你的腰子给捅穿了?

    反正他害怕!

    亲兵冒死进谏,“王,我觉得不行,乌部那群爷们,就跟茅坑臭石头一样……”

    景鲤瞟了他一眼。

    亲兵立马咳嗽了声,他怎么忘了,他们的王是世家出身,半路造反,玩得一手好政治,遂拿下了西绝之国。

    听说这些旧朝公子内里坏水,表面却是风流文雅,连用词也忒讲究,明明对荣后欲望难熄,想当人家男人,也不明说,故意拐弯抹角跟小孩打机锋,说我想当你后爹!

    啧啧啧。

    亲兵表示他又学到了一招追妻计。

    虽然但是,他的话还是要说的。

    “王,这乌陵阿氏长于草原,游牧打猎为生,最是烈性,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亲兵委婉地说,“他怕是不能容忍妻儿被夺。”

    “他不能容忍,我就能容忍了?”

    主帅喉结微动,发出极为冰冷的嗤笑。

    “乌陵阿虏当初最错的一件事,便是低估我,没有斩草除根。”

    如今他卷土重来,有了前车之鉴,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挡他者,神魔皆死。

    般弱顺利回到皇宫。

    她这次的阵仗颇大,一万兵马护送入城,还是敌军阵营,想掩饰也掩饰不了。

    这次七国联盟倾举国之力,总共开拨了三十五万大军,其中十五万留在中后翼,抵住了镇守南北两疆的乌骑,令他们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另外十万连夜急行军,北上京师,以摧枯拉朽的速度拿下了兵家必争之地的虎象关,破了大臣们最引以为傲的防御屏障。

    剩余的十万黑兵,不知所踪,成了悬在臣民头上的一柄利剑,谁也不知它的锋芒会率先刺向何方。

    京师中枢,危危可及。

    人们对于这个结果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大玄朝的前身便是景氏王朝,从天子到地方官员,追求奢侈享乐的作风,兴建亭台楼阁,喜好酒宴舞姬,导致国库虚空,各地民乱不断。乌陵阿氏上台之后,靠着一支铁血军队抄家灭族,镇压诸方,忍痛割去国家流脓的伤疮之后,新肉才慢慢长好。

    乌陵阿虏奉行休养生息的政策,他统治时日过短,多项富国强兵的政令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迎上了来势汹汹的七国豺狼。

    “陛下,娘娘回来了。”

    喜公公走回内殿,满脸忧虑。

    乌陵阿虏披着厚重的毡毯,咳嗽了声,勉强支起了腰,视线从舆图转到来人身上,“不是已经出城了吗?怎么回事?”

    喜公公一五一十地汇报。

    乌陵阿虏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先前接到战报,说是主帅景鲤行踪不定,连带着他的骁勇亲兵也离奇消失。

    将军们分析一通,认为西绝王心狠手辣,定是要搞什么奇兵攻城之计,结果防御了半天,这家伙是追人去了!

    追的还不是别的,是本朝皇后!

    简直荒唐!

    “现在朝野情况如何?”

    乌陵阿虏低声问。

    身为天子,自然拥有监察百官的机构,他们潜藏在暗处,或是歌姬,或是西席,做天子视听千里的耳目。

    喜公公嘴唇微微哆嗦。

    “奴不敢说。”

    乌陵阿虏神色淡然,“那就不必说了。”

    “陛下——”

    喜公公跪倒,双手交叉,贴在额头,“容奴斗胆,皇后娘娘正值芳华年月,难免引得豺狼窥伺,而景鲤此人,曾是旧朝罪奴,一朝入狱,对陛下怀恨在心。此獠心胸狭窄,睚眦必报,皇后娘娘落入他的手中,恐怕……”

    “恐怕什么?”

    国君重疾,一双乌瞳仍然威严凛冽。

    “奴……奴不敢说。”

    乌陵阿虏冷声道,“你都斗胆了,怎么不敢说?你是怕皇后委身贼人,辱我脸面?”

    喜公公伏地不起,“陛下,您英明神武,应当早做打算!”

    “阿喜。”

    国君喜怒难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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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吾还没死,汝就找好下家了?”

    喜公公大惊,连忙磕头,“陛下明鉴,奴绝无此意——”

    乌陵阿虏冷笑。

    “念你伺候我多年,此事休提,滚出去!”

    喜公公慌忙谢恩,擦着汗走了出去。

    “干爹——”

    狗腿子殷勤伺候,被喜公公一脚踹倒,“没眼力见的,咱家正烦呢,滚!”

    喜公公回到自己的房间,坐立不安,思前想后,还是写了一封回信。

    这信送到了一处民居。

    收信的不是别人,正是荣家二小姐,荣妙娟。

    她现在是京城贵女私底下嘲讽的对象,人都二十好几了,却还赖在家中,当个不事生产的老姑娘,人们说荣家的脸可真被她丢尽了。

    但荣家很神奇的,竟出了一届皇后选手,先当世子妃,后母仪天下,哪怕风评不好,那显赫权势始终是摆在那上头的。众人心里酸归酸,表面还得做出一副恭敬的模样,挤破脑袋要到皇后娘娘跟前表现,为自己求得个如意郎君。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上面有人”的缘故,尽管荣妙娟多年未嫁,大家也不会在明面上指指点点。

    荣妙娟如今就是很气,很不甘心。

    她坚信自己是上天钟爱的人儿,既然得了重生这份厚礼,就注定她这一生不平凡,下嫁一个不上不下的世家子,简直就是侮辱她的脸面!

    她宁可上吊也不要这般平庸地相夫教子!

    然而日子渐渐过去了,花期凋零,红颜易老,她的追求者也纷纷转投她怀,成亲生子,转眼间就剩下荣妙娟一个孤零零的光棍儿,尽管她拼命说服自己好饭不怕晚良缘不怕迟,内心的恐慌日渐加重。

    荣妙娟自认不是坐以待毙的废物,所以她为自己接连筹划。

    先是礼贤下士,同几个落魄书生交好,让他们在民间散播中宫无子、国政不稳的消息,只要天子下令扩充后宫,她就不信以自己的姿色,挣不到一席之地。然而消息还没传几天,春章宫就传出喜讯,天子龙颜大悦。

    她等到嘴里都撩起火泡了,帝后感情稳定,一家人和和美美的,乌陵阿虏压根没有搞后宫的心思。

    荣妙娟只得苦逼转移了作战目标,从天子的身边红人下手。

    好在上天待她不薄,让她等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次喜公公出宫采办,被有心人盯上了,她舍身相救,博得了对方的好感。荣妙娟趁此机会卖了一波惨,说她爹外放了,不管她了,公公待我如亲生女儿云云。

    不得不说,荣妙娟误打误撞走对了喜公公这条路。

    自从喜公公给天子通风报信,皇后娘娘对他一直不喜,态度不冷不热。喜公公心里生了疙瘩,更偏向嘴甜的荣妙娟。

    眼下十万大军咄咄逼人,京师不保,新朝将亡,喜公公少不得为自己的未来筹谋,于是就上了荣妙娟的贼船。

    他们的计划是怎么样的呢?

    既然景世子爷改头换面回来了,定是对昔日仇人恨之入骨,他们急人之所急,把皇后娘娘献出去,或者让她吃点苦头,说不得能得那人的几分青眼!

    谁知道他们的小算盘被陛下发现了。

    荣妙娟懊恼不已,不知该如何接近她的前姐夫。

    军营重地,她冒冒失失跑进去,别说见人,自己人头落地都有可能!

    般弱不知道女主的纠结,她一回宫就去见男主人。

    乌陵阿虏的气色更差了,他胸口中箭,毒入肺腑,竟还顽强支撑了些时日,御医都敬佩他意志力强大。

    “逃跑失败了,现在走不脱了。”

    她叹了口气。

    两个小童见到父皇,倒是异常高兴,围着他转来转去的。

    “不怪你,是他太紧咬不放了。”

    乌陵阿虏握住她的手,“委屈你了。”

    他不是不想知道他们交手的细节,然而知道又能如何?他身负重疾,时日无多,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逞凶斗狠,置妻儿于水火之中。正因如此,当儿子追问起来,父亲才没有将射箭者的名号说出来。

    乌陵阿虏有强烈的预感,景鲤这次杀回来,绝不会善罢甘休。

    万一等他死了,妻儿也落于敌手,他这一双儿女很有可能面临“认贼作父”的窘境。如果他们再得知亲生父亲被“继父”杀害的真相,年纪小小,又怎么能承受如此巨痛?

    乌陵阿虏只想让他们能活下去,一辈子快快乐乐的,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但如今出城的计划暴露了,再脱身就难了。

    果不其然,大军压境的第五日,主帅提了一个相当离谱的要求。

    ——退兵可以,他要一纸和离书!

    六国诸侯全气疯了,我们都打到人家的家门口上了,胜利果实唾手可得,你他娘的就要一纸和离书?

    你他娘的看不起谁的胃口呢!

    羌国率先不干了,你把我诓到这里,人也来了,力也出了,一口肉汤都不给喝,就很离谱,咱不跟你玩了!

    于是轰轰烈烈走了两万人。

    剩下的作壁上观,也不出声,就看狗咬狗,说不得是渔翁得利呢。

    景鲤无所畏惧,加强输出,累死了传话的使者。

    六月二十六日,双方谈判,地点定在了城外的游心亭。

    游心亭三面环水,杨柳依依,平常是谈情说爱的圣地,今日却成了硝烟之地。

    景鲤腰佩长剑,冷漠望着相携而来的帝后。

    般弱是微微搀扶着人,一副贤妻的模样。

    “签吧,都写好了。”

    他开门见山,不欲浪费口舌。

    这一幕对般弱来说太熟悉了,她甚至有点眼角抽搐。

    男主这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真的太损了。

    乌陵阿虏沉声道,“是否你要到了和离书,你就放过我妻儿?”

    年轻统帅嘴角微勾,“我说的是退兵。”

    男人眼睛射出寒芒。

    “你放心。”他慢悠悠地说,“等你死了,我会好好照顾你妻儿。”

    第182章 世子白月光(20)

    游心亭并不是只有两人, 从里到外,围了无数个壮汉。

    般弱甚至还看到了聚集在亭下的小船。

    船员一个个紧张不已,有的眼也不眨盯着般弱, 有的下意识伸出手,这装备, 这修养,妥妥的水上救援队。

    般弱:为了怕她殉情, 男主准备的也真他妈齐全。

    众所周知,她有两桩婚姻, 前一次离婚现场是在太极殿,上至太后天子,下至满朝文武及官太太, 见证了她逼良为娼,不是,是逼人和离。这次更绝了,她的前夫领着十万大军呼啸而来,硬生生把拆CP提升为第一和平指标。

    这婚没离, 国破了,她会被骂成红颜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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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婚离了, 国没破, 她也会被骂成红颜祸水。

    跟大人物恋爱的她真是天难了,动辄牵扯到江山社稷。

    难道老天是在告诉她……她这样的绿茶精, 就适合找像阿铁哥那种平平无奇能旺妻的男人?

    般弱盯着那片水船,陷入了沉思之中。

    小船上的士兵高度警觉, 交换眼神, 兄弟们, 注意了, 荣后眼神飘忽,很有可能会轻生!王吩咐过了,只要荣后有异动,立马制止她,不然你我都得挨一顿见血的军法!

    然而亭上的男人们仍在交锋。

    乌陵阿虏:“你欲对我妻儿如何?”

    景鲤:“在下孤家寡人,得美妾良儿,自然是人生乐事。”

    “……妾?你要她做妾?”

    乌陵阿虏嘴角溢出一丝暗血,他眼睛如同鹰隼,冰冷而骇人。

    景鲤似笑非笑,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怎么,不行?”

    众人屏住呼吸。

    当着国君的面,主帅也真他娘的敢说啊!

    以后为妾,那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更多的人心思浮动,若是西绝王真的霸王硬上弓,头硬办下了玄国的皇后,那这双方究竟是谁主君臣?

    般弱倒是没什么激动情绪,她扶住乌陵阿虏,低声道,“你别被他激怒了。”

    这厮活脱脱是豺狼虎豹,今天专门冲着气死人来的,要是乌陵阿虏当场暴毙,乌骑没了主心骨,他就捡大便宜了,虎狼之师再无顾忌,直接掠入禁城。

    “我无事。”

    男人大掌握住她的手,面色显出一丝痛苦。

    “是我无能,让你被轻贱了。”

    无论是圣人犯禁,还是铁汉柔情,都是很能撩动心弦的。

    般弱想起这男人八年来信守诺言,捧她在手心里,的确度过了一段快活的时光,她眸中含着粼粼波光,似绵绵情意,“大王……”

    而下一刻,她被人扯得踉跄,落入坚硬的、泛着血腥气的胸膛。

    隔着一层轻薄的夏衫,银鳞甲的尖锐棱角紧密抵着她的背脊,微微刺痛。

    他长得好高。

    般弱突然发现了这个事实。

    十七岁的男主比她高一点点,两人几乎是平视的,然而二十五岁的他高了她一个头,那种同龄人的亲密消失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一种陌生与疏离。她垂头去看箍住她肩膀的手掌,指节修长,布满斑驳的血痕,纵横着陈年旧伤。

    谁知道八年之前,这双握剑从戎的手,也曾替她穿衣洗脚?

    然而般弱现在头皮发麻,只想跑路。

    男主大费周章点名要她,绝不会接她去享福的,他内心的仇恨可能都扭曲了,变着法子要折磨她。

    她可没有那么多爱和阳光去温暖大魔头啊。

    “……你放开她!”

    乌陵阿虏难以压制伤势,连连咳嗽。

    “好一对情深义重的鸳鸯!”

    景鲤嘴角含着一丝令人发毛的笑,般弱毫不怀疑他想要煮鸳鸯锅的愤怒心情。

    “那就很遗憾了,你们无辜的、弱小的百姓要为你们的千古虐恋陪葬了。”

    他伸手别入内衫,似乎取出了什么东西。

    莫非是调兵遣将的兵符?

    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只觉胸膛一颤。

    头顶慢吞吞飘出一句,“你往哪里看呢?”

    般弱:“……”

    不愧是你,真骚不过。

    般弱又有了一个重大发现,男主们一到后期,点亮了各种骚浪技能。

    难道是受到她的影响吗?

    不,她只是内秀,而他们是明骚!

    景鲤掏出的是一支旗花。

    “三息之内,若是我没看见放妻书的指印,这朵花,就会啪的一下,绽放在玄国的天空中。”景鲤露出了世家公子那种礼节性的假笑,“就是不知道有多少手无寸铁的平民,因为他们陛下的一时意气,葬身在铁骑之下。”

    乌陵阿虏额头和脖颈起了一片血筋,眼睛猩红,狂喘粗气。

    般弱没吭声。

    小狼崽子都疯了,她这个时候说话显然不合适。

    “……我签。”

    山穷水尽,英雄末路,乌陵阿虏昔日的雄心壮志化成了飞灰。

    般弱也被人拖到了案台,她还没怎么,景鲤俯下颈,咬了她手指头一口,强行摁了血印。

    随后很熟练的,他含住她手指,吮干净了血珠。

    口腔温热,牙齿锋利。

    般弱心惊肉跳,这家伙不吃人肉的吧?

    乌陵阿虏抬头见这一幕,再也支撑不住,面色狰狞地晕了过去。

    般弱伸手要扶住他,腰肢被后头的人搂住。

    他面无表情开口:“记住你的身份,既然是战利品,就要跟前主人分得干干净净。有的是人接住他,你乱动什么?怎么?余情未了?你男人都为了国家舍弃了你,你有什么好舍不得的?”

    当事人都没说话,他就开启了机关枪式,嘴巴突突突扫射。

    她听得头昏脑涨,“你能不能闭嘴?!”

    全场安静如鹌鹑。

    景鲤阴沉沉盯着她。

    般弱瞬间从霸王花变成小白花,模样尤其柔弱无辜,“……我头晕,想静静。”

    但男人显然不会让她“想静静”,当着麾下的面,他相当猖狂地横抱起她。

    “行,我闭嘴。”

    他抱着她,镇压挣扎,大步流星走出游心亭。

    不远处扎了一小丛帐篷,扬着各国旗帜。

    景鲤踢开了主帅帐篷的毡帘。

    “嘭——”

    般弱被摔在了垫有虎皮的椅子上,她一骨碌爬起来,惨遭碾压。

    “你干什么!”

    对方一言不发,伸手去拔她的朱钗,扔到到处都是。

    般弱心疼不已,“你轻点,砸坏了怎么办!”

    他依然不说话,如同山巅乌沉的云,谁也不知道这一场雷什么时候落下。会不会把她整个人都劈成两半。

    般弱率先掌握先机,两只手各自叉住他的手腕,脚也蹬在对方的腹部。

    在男人的压制之下,她团成了一只球。

    这姿势尤为滑稽。

    “松开。”

    浅栗色的猫瞳凝视她。

    般弱也扬起脖子,有一种“有本事你就来”的挑衅意味。

    他冷笑下,不再迟疑,手指往下一提,捏住她脚踝,猛地扯开。

    般弱差点就要表演一字马了,她疼得眼泪狂飙,狂骂他王八蛋,顺手拿起桌面上的东西砸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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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嘭嘭。

    他偏头躲过。

    身后已经是一片狼藉,还掀翻了一排兵器架。

    外头的士兵面面相觑。

    战况好像有点惨烈啊。

    一番折腾之后,般弱气喘吁吁,而上过战场的男人气息半点不乱,眼神越来越冷。

    “你装什么呢?”

    他反制住她的胳膊,扣押在桌子上。

    年轻主帅的血液里流淌着静谧的暗河,在此刻彻底爆发,“你不就是想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吗?我有天下兵马,有显赫权势,我哪一样不比他强?凭什么你能当他的皇后,却不能做我的女人?我是你的一人之下!你就该讨好我臣服我!”

    般弱被他的王霸之气震住了,久久没回神。

    看来八年过了,少年还是那个少年,中二傲娇的台词一点没变!

    “我不做妾,你换人吧!”

    但是她打定主意要逃脱,这男主看起来不正常,说不定要发展反派职业,她又不是什么治愈系小天使,扛不住这么高的危险系数。

    “那就做妻!唯一的正妻!”他眼睛通红,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他的手指捏得她骨头都要碎了,“但是你要保证,你要对我一心一意,如果我知道你还惦记着哪只野狗,我就把他们剁了,一碗一碗,一片一片地喂你吃!”

    卧槽,你这发病更严重了啊,那我就更不能待了。

    “我不!”绿茶精很倔强,“我已经决定了!”

    景鲤感到不妙。

    然而他还没得及捂住她的嘴,就听见——

    “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唯有信佛祖,方能得永生。”

    景鲤:“???”

    般弱摆出了一副“我已经看透红尘心如止水大彻大悟”的样子,“这些年的无妄情爱,早就应该了结了。”

    她戏很多,还掉了两滴珍贵的眼泪。

    “我早就该知道,像我这样的绝色美人儿,命中带煞,爱谁克谁,你是,他亦是……唉,我生得这么美,我有罪,所以我打算终生向佛祖忏悔,愿下半辈子,当一个平平无奇的女人,种几亩田,养几头小彘,粗茶淡饭,日落而息,少欲则少烦……”

    眼看着般弱要狂奔在佛经朗读频道一去不回,她手腕一松,腰肢一紧。

    裙裾翩飞,发带交缠。

    她被人强硬带上了榻。

    统帅伏在她上方,两指扯松了衣襟,猫瞳轻眯,喉结微滚。

    “爷不信。”

    他搬出了他年少时张扬肆意的口头禅。

    “……什么?”

    “爷不信你我翻云覆雨快活之时,你还能想到佛祖!”

    乌云成了红澄澄的火烧云,他滚烫的唇瓣紧紧压住她的颈,含着气音,杀气尤烈。

    “爷一日不死,你就四大皆不了空,六根清不了净!”

    第183章 世子白月光(21)

    般弱伤心挤出了几滴眼泪。

    “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对佛祖的真心……”

    年轻男人的虎口结着一层厚茧, 正粗鲁擦拭着她的脸盘,嫌弃道,“你对佛祖能有几两真心?佛祖能给你吃的还是能给你穿的?到头来还得倒贴香火钱, 扫地挑水背佛经,做它的信徒能有做爷的女人好?”

    般弱险些被说服了。

    肩膀被男人摁下去的同时,她又起来了, 义正辞严地说,“我真是一心要皈依佛祖的, 我……”

    他舔了一下耳背。

    她全身仿佛被电了下。

    “你看, 这极致的快乐,佛祖给不了你的。”肮脏的政治家语带蛊惑,“你要出家,也可以,我给你建个佛庙, 你呢, 就带发修行, 做我的菩萨娘娘, 倒驾慈航,解救一下你的苍生, 比如我, 可好?”

    般弱:“……”

    古代小纨绔开起车真不是她这个凡人能抵挡的。

    但是她很清楚, 如果今天她走不出这个帐篷, 日后也休想逃脱他的手掌心。

    这个该死的男主是要把她养成禁脔的节奏啊。

    “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以前喜欢那个少年了!”

    她搬出了杀伤力巨大透着青春疼痛的伤感金句。

    果然, 撑在她胳膊的手腕僵硬,额头泛出青筋。

    他表情不善, 嘴角的弧度渐渐收敛, 抿成直线, 刀刃一样锋利。

    “那你倒说说,我怎么变了?”

    景鲤的声音冷如沉水。

    你不是小甜甜了,变得不再好骗了!

    般弱投入充沛感情,哽咽不能语。

    此时无声胜有声。

    “是,我是变了。”变质的小甜甜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森然,“你该哭的,是你把我变成这样子的。你凭什么这样对我?你就不该嫁给我!更不该在新婚之夜招惹我!怎么了,嫌我这道菜不好吃,吃完了就可以吐了?荣般弱,你休想!”

    般弱小声逼逼,又不是我愿意嫁的,这不是被人算计了吗。

    理直气壮的样子,可把男主气个倒仰。

    然而,她双眼通红望着他,又像是那时的意乱情迷。

    他们明明是最亲密的,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她要泼天富贵,要无上权势,他明明都挣回来了,凭什么不能容纳他的进出?

    景鲤内心生出一股郁气,骨节捏得暴响,却偏偏没有胆量卡在她的脖子上。

    她死了,他的梦魇就结束了。

    这个世上他再也没有软肋,他将所向披靡。

    “……滚。”

    他从牙齿缝隙里蹦出一个词。

    般弱拢好衣襟,跑得比兔子还快,像是演练了千百遍,就等着今天这一遭。

    景鲤:“……”

    该死的,他好像被唬住了。

    他就不该心软!

    “嘭!”

    他狠狠捶床,结果因为太用力,从中断裂,他一屁股坐在碎木堆里。

    小木头扎着臀肉,男主感觉更生气了。

    “来人!”

    守门的士兵齐唰唰跑了进来,对报废的床板行以注目礼。

    不愧是王的雄风!

    明明也没什么,景鲤被他们诡异一看,耳根子骤然烧了起来,他骂道,“看什么看,没看见床坏了吗,还不搬出去,换张新的,吃我的粮,还要我教你们做事吗?!”

    他们忙不迭合力搬了起来,脸都憋红了。

    “没用的东西!”

    最后景鲤搭了把手,一齐弄了出来。

    全军营投以最高级别的注目礼。

    他们发现,他们王的耳根子红彤彤的,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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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是生病了吗?

    荣妙娟就是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登场的。

    “王,外头有个自称是您妻妹的女子。”

    亲兵回来传话。

    “我那婆娘都没心肝地跑了,哪来的妻妹。”景鲤眼神冰冷,“带她进来,我看何人敢冒充我亲戚。”

    很快的,帐篷多了一道窈窕身影。

    “姐夫,我终于找到你啦!”

    荣妙娟眼睛发亮。

    景鲤看了她一眼,印象很“深刻”,就是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把他推进池里,还贼喊捉贼,栽赃陷害他。

    不仅如此,他跟般弱互换身体时,这女人不要脸勾引“世子爷”!

    对了,他还记着“重生”那件事。

    “拿下。”

    荣妙娟当即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她尖叫着挣扎,可惜无济于事。

    军令如山,从不怜香惜玉。

    景鲤屏退了众人,亲自审问,“你此前说的重生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死而复生?你知道这一切没有发生或者将要发生的事?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要做什么?”

    荣妙娟装傻。

    “姐夫,好疼啊,肯定出血了,你先解开好不好。”

    景鲤冷着脸,“你跟我撒什么娇?恶不恶心?让你家阿姊来还不多!但是很不巧,她前一脚就走了,所以没人能救得了你。”

    送上门来的情报,不要白不要。

    他对荣般弱这个死穴是没办法,但对于其他人,他手段多得是。

    荣妙娟原先是打着“军师”的招牌来的,前姐夫要是想拿下玄国,那肯定得有一个熟悉玄国近年发展、官员名单变动的人啊!先当男人的兄弟,再当他的女人,循序渐进,感情才会愈发深厚!

    她小算盘打好了,腹稿也背好了,唯独没想到景鲤不按牌理出牌,上来就拿下她拷问“重生”的事情。

    她当然是不能招了!万一别人当她是鬼上身怎么办?

    但荣妙娟没能坚持多久,泡在血水里的她瑟瑟发抖,此刻充满了恐惧。

    这副俊美贵气的皮相里,分明藏着一尊邪魔!

    景鲤从荣妙娟断断续续的话语里拼凑出上一世的面貌。荣妙娟竟然说他们是夫妻!简直荒唐!他眼睛瞎了才看得上这般的女人!她又说荣般弱其实是三皇子的皇子妃,三皇子称帝后,她鸡犬升天,做了大景朝的皇后。

    看来前世今生,不管如何阴差阳错,她始终有做皇后的“凤命”。

    景鲤摩挲着眉骨下的伤痕。

    说起“凤命”,荣妙娟面上是掩饰不住的渴望,她想得快疯了,拼死拼活也没捞上一个,可她的姐姐却能接二连三的,被天下最尊贵的男子捧在手心。乌陵阿虏是这样,她前姐夫景鲤也是这样,她就不明白了,荣般弱是沾了蜜还是怎么的,她就那么爱招蜂引蝶?

    那一万大军护后进城的事,谁人不知?

    一纸和离书便胜过千军万马,谁人不晓?

    人们都在窃窃私语,说荣后要二朝为后,日后史书写下的,是她的倾国之色,而作为她的妹妹,却如尘泥一般,淹没在她的光华之下。

    荣妙娟正是被这种不甘心驱使着,做出冒险自荐的举动,结果还是栽在景鲤的手上。

    “荣般弱,咳,与陛下琴瑟和鸣,又生了龙凤胎,她对陛下一心一意,断然不会做出改嫁的决定……”

    荣妙娟耍了个心眼儿,故意将人捧得高高的,荣般弱不答应景鲤的要求是最好的,她什么也得不到,万一她答应了,琵琶别抱,另觅新欢,那就是对丈夫的不忠,说明这个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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