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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180-200(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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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8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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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微凸的眼球骨碌碌转动着, 将船体内的一切尽数收入眼中。虽然那张脸仍是属于人类的面孔,但他的神态已经完全不是一个人了。

    妖魔。

    砂真人身上本就岌岌可危的一点属于人类的特质,在成为妖魔后终于消失不见。他与此时的这副面貌契合无比, 好似妖魔本就是最适合他的形态。

    更加无情,更加残暴, 更加嗜血。

    他毫无芥蒂地接受了自己身份的转变,任由嗜杀的本能占据全部念头。如果说之前砂真人杀人多多少少还和为了提升修为有一点关系的话,那么此刻就全然只是妖魔存在的意义。

    妖魔不似魔修,是连对话的必要都没有的。

    细密的骨刺自地上冒出, 宛如一只囚笼要将绪以灼和明月笼罩在内。明月手中剩余的铜钱串连成剑, 与绪以灼一起将其劈开。

    在她们视线被挡住的一刹那, 咔拉一声脆响,绪以灼抛出去的镜子四分五裂。

    砂真人哼笑一声, 此间天地复又陷入一片黑暗,只有血管一般鼓动的红线发出极微弱的光。

    修道之人有明目, 即使在黑暗之中也可视物, 但是骨成舟内与外界不同, 绪以灼不仅看不清眼前事物, 连砂真人的位置一时间也捕捉不到了。

    或许, 对现在的她来说, 已经没有必要寻找砂真人的位置了。

    砂真人已然和骨成舟融为一体, 他即是骨成舟, 骨成舟即是他, 她们位于骨成舟的船体内, 相当于她们现在就在砂真人的肚子里。

    绪以灼抛出的第二面镜子也在一瞬间被击碎。

    在可以视物的短短一刹那, 绪以灼看见明月的结界术已经快破了,红绳紧绷, 好似下一秒就会从中断裂开来,而那些本就没有被封印的地方,骨刺正在疯长,从四面八方向她们袭来。

    砂真人的头颅不知道去了何处,但是注视着自己的目光无处不在,在骨成舟内,她们做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砂真人的声音也好像是从任何一个方向传来的:“你们都死在这里吧!”

    他的声音充斥着无尽的怨毒。砂真人化为妖魔之后实力暴涨,但他绝不会因此有一点喜意。由人变为妖魔,他今生走过的道途断绝,也不再会有来世,修道者能够登上的姐姐永远向他关上了大门。他会逐渐变成一只只有杀戮的本能,连自己曾经是人都忘记了的可悲妖魔。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两个将他逼至绝路的女人!

    恨意无穷无尽,砂真人誓要将自己的仇人也拉入地狱!

    血海因妖魔的疯狂掀起更可怖的血浪,骨成舟仿佛也要因此倾覆。在摇晃不止的船体中,绪以灼和明月背对而立,如履平地。

    明月收回了所有的铜钱,好像即将被骨刺扎成筛子的不是她们,语气依旧平静:“绪姑娘,想要将自己和法器融为一起是需要时间的,砂真人作为人的□□已经消失了,但他作为人的魂魄一定在这骨成舟中的某一处。”

    只要解决砂真人的魂魄,没有意识的骨成舟不再是威胁。

    “让我来吧,”绪以灼召出离生镜,“寻找魂魄,我应该会更擅长些。”

    明月微微颔首:“一切担心,此处交给我。”

    红绳自天衍金钱剑的剑柄为起点,向四周蔓延,与骨刺和血管纠缠,直至,整把剑都化作一张以明月为中心的网。

    明月端坐其中,双目微阖,像是等待猎物落入网中的蜘蛛,又像是十丈软红中的神明。

    铜钱剑本为驱邪破煞之物,乃对付妖魔的利器,而明月的天衍金钱剑一百零八枚铜钱都来自史上的名祝师之手,为算天之物。持剑之人,好似也为天道垂青。

    明月进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状态,她虽然未睁双目,却能看见即将发生的事,砂真人的任何攻击都要慢她一步。

    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骨成舟这一目标实在是太庞大了,明月能制衡它,却无法彻底击溃它。必须在这艘巨大无比的船中找到砂真人的魂魄,才能够打败他。

    砂真人一定也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里,这段时间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即使明月的感知在天衍金钱剑化作的网中增强了无数倍,也没有寻到砂真人魂魄一点儿踪迹。

    绪姑娘,希望你可以他们融合完成之前找出魔修的魂魄。

    明月在心中说道。

    不然……她就只能开启十二珍宝楼了。

    而释恶珠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就是上一次十二珍宝楼开启后的事。

    绪以灼已经击穿头顶的白骨,落回了甲板之上。

    此时此刻,骨成舟被浪潮推动着倾斜出一个可怕的角度,就像是游乐园里的海盗船被拋至姐姐时的模样。

    绪以灼踩在船头,眼前的世界被划分为了三块——白骨楼宇,裂痕遍布的天空,和要打入船中的血浪。

    每一块都像是要将她吞噬。

    绪以灼握住剑,无视了快要毁掉的五狱图,也无惧白骨筑成的辉煌楼阁,一剑劈开要将她打入血海中的巨浪。

    帝襄说过,不可以依靠神器,只可以利用神器。

    黄泉镜碎片的力量确实强大,但它的力量是十分有限的,看不到上限的是人的力量。

    帝襄从来不因方生莲镜而强大,在她的时代,哪怕她就拿着一面普通的镜子,她也是天下第一。

    君虞成为如今的修真界第一人,也和她用的什么剑没有关系,即便她手中无剑,也没有修士能与她相较。

    只将法器作为媒介这一件事,绪以灼使用普通的法器时还做得不错,因为清楚那些法器无法承载她的力量,使用的时候更多依靠自己,而不是法器本身的能力。

    但是在使用方生莲镜这一品阶的神器时,她反而忽略了自己掌握的力量,被法器限制了自己。

    明明对她而言,黄泉镜的碎片该是最好的媒介。

    绪以灼抛下手里的剑,明明只有一击,它已经因为承载了不了自己的力量出现了裂痕,再来一击这把剑就会化为碎片。

    绪以灼伸出手,莲花从她的袖中生出。

    不只是衣袖,无数的莲花探出血海,天地化莲池,托举着白骨之船。

    血海,停滞了。

    绪以灼一手怀抱莲花,一手持着墨色凝成的长剑,步向白骨楼阁。

    魂魄不再被躯壳所束缚,绪以灼现在好似有两双眼睛,以截然不同的状态注视着眼前一切。

    藏在白骨楼阁中的砂真人感觉到了她的目光,不断地变换自己的位置,但是在那一双眼睛如影随形。

    绪以灼每挥出一剑,都会有一片楼宇化作飞灰,如果她手中的还是寻常法器,那绪以灼此时已经不知道要换几次剑了,但是离生镜可以完全承载她的力量。

    离生镜本为无形之物,此刻化为有形之剑摧毁骨成舟依旧易如反掌,说到底,还是因为使用它的人是绪以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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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绪以灼实力本就到了。

    修道之人大多苦于自己拥有使用力量的方式,却没有足够的力量,但是绪以灼是在站在古往今来无数修道人苦苦追求的姐姐后方才入道的,领悟一点,就多发挥一点,不存在瓶颈一说。

    今时今日,她就是于某种程度上顿悟了。

    绪以灼已经明白了该如何使用方生莲镜和离生镜,但是砂真人还没有彻底掌握骨成舟。

    他已化妖魔,却还没有和这具妖魔之躯融为一体,还没有明白过来一只妖魔是如何行动的,甚至在绪以灼的攻击下乱了阵脚,不停逃窜,不然骨成舟上的楼宇不该毁坏得这么快。

    随着建筑的摧毁,砂真人能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小,骨成舟甲板上的建筑已经快被绪以灼拆完了。

    继续藏在楼阁之中,不用多久就会被抓出来。

    逃入外面的血海,砂真人虽然不知道海面开遍了的莲花是什么来头,但他直觉那不是他能对付的。

    在不久之前,砂真人完全没有想过会将他逼迫至此的人竟然是绪以灼。毕竟之前他是和绪以灼一路走到寻方府的,也见过几次对方出手,砂真人自认他对绪以灼的实力很清楚,简单形容就是修为很高,水分很大。

    踩着一条血路走来的魔修对这种养尊处优的正道弟子很是不屑。

    不管怎么想,都是那个身怀天衍金钱剑,身份成谜的明月更危险些。

    所以在明月留在船体中后,砂真人的灵魂毫不犹豫来到了船上。

    但是现在……

    砂真人满腔怨恨地回去了船下。

    只有解决明月,从下方离开五狱图方有一条生路!

    红线阵中的明月睁开了眼。

    她看向一片虚无的某一处,勾了勾唇角:“你自来我阵中,那便笑纳了。”

    那个地方若是旁人看去什么都没有,但是此时的明月,已经能看见一团灰色的雾气,雾中隐隐显露出一个人形。

    明月所说的阵,和平时禹先生他们讲的阵法不是一个东西。

    她的红线阵,是用独有的方式,将红线划出的地方圈为一个结界,在她的结界里,一切无所遁形,不被她承认的一切力量都会被压制。

    这是一门随着奇门消失失传了很久的结界术。

    砂真人躲藏在甲板之上的那些时间里,明月已经完成了自己的结界,一落入其中,砂真人立时惊骇的发现自己和骨成舟失去了联系。

    “你如果拼着受伤尽快和骨成舟融为一体,或许有一线生机。”

    “你如果不从船下离开,能发现我在做什么,或许也有一线生机。”

    “如果真的是一根筋妖魔还真会有些麻烦,还好,你的想法和大多数人还是一样的,总是没法在一条道路上坚持到底。”明月温温柔柔道,“现在,你已经没有机会了。”

    像是被蛛丝彻底缠住的可怜猎物,砂真人的魂魄被红绳死死束缚。

    他还欲挣扎,但绪以灼自上方落下,离生镜刺入了他的魂魄。

    骨成舟也在这一刻,轰然溃散。

    绪以灼一惊,以致于没在红线阵上站稳,全靠明月扶了她一把才没摔下去:“怎么就塌了,他们的联系不是断开了吗?”

    那砂真人魂飞魄散也不该影响到骨成舟才对呀!

    明月有些无奈:“骨成舟上面的部分已经被你拆完了。”

    绪以灼天真地发问:“不是还有一半吗?”

    明月:“……我的结界把下面也毁了一半。”

    骨成舟也很想坚持下去。

    但是只剩下四分之一的小破船是真的撑不下去了!

    总之这件在魔修中颇有名声的法器,和它一样很有名的现任主人砂真人在今日彻底消失在了世间。

    明月御空而立,收回红绳和铜钱,一同被她收入掌中的还有什么黑乎乎的东西。

    “这是什么?”绪以灼问。

    “咒术的一部分。”明月答道,“他要死的时候我抽出来的,你可以理解为只要它还存在,云尚道友体内的连命咒就不会发作。不过那种东西留在体内到底是个隐患,等回去后我花个几日把它也抽出来。”

    说起来咒术这种东西,奇门中人也很擅长,但是绪以灼不知道。

    看见明月手里的天衍金钱剑,绪以灼也不知道。

    “五狱图也要毁了,我们快点出去吧。”明月拉住绪以灼的手腕。

    绪以灼点了点头,由着明月把她带出去。

    来到五狱图之外,只见十二珍宝楼已经回到了原来的模样,五狱图已经无法再影响它们了。

    明月伸出手,五狱图化作一卷卷起来的画落入她的手中,表面破破烂烂,已经无法再用了。

    一直到看见明月收回五狱图的动作,绪以灼依旧什么都不知道。

    明月叹了口气。

    如果这会儿是禹先生在这里,怎么着也该明白些东西了。

    “绪道友,你听我同你说一些话吧。”明月道。

    绪以灼迟疑了一下,主要是她看到太阳已经要落山了,很快黄泉水就会漫上来。

    她把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没事的。”明月指了指地上散落的已无声息的行尸,“无目鲛人根据魂魄寻人,虽然对生人来说,这些行尸不管从什么方面来看都已经不算活着了,但是无目鲛人却认为它们躯壳里封着的还是活人的魂魄。黄泉水上涨后,它们会先攻击行尸的。”

    “而且因为释恶珠的影响,无目鲛人本来就很少到这里来。”明月拉着绪以灼在一座珍宝楼的屋顶上坐下,“我有时候夜间想在外面走走,就会到奇门来。所以不用担心,这一夜我会布好结界,释恶珠不会影响到你还有禹先生的。”

    明月笑了笑:“机会难得啊,这样的结界,我也是好几年才能布一次的。”

    她迎上绪以灼犹豫不定的目光。

    “你也发现了吧,”明月轻声道,“我不受释恶珠的影响,甚至……也不受赤地的影响。”——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打算在跨年那日发的番外,因为身体不适就只能推迟到今天啦TVT

    说起来生病前申请的榜单忘记取消了,也就是说,我明天要写一万一千字耶(呆滞)

    死掉算啦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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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假装今天是12月31日的跨年番外。

    与正文无关的现实背景,当作架空世界来看就好(放了一下预览作话里好像不能添加空格也不能空行,凑合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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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绪以灼觉得自己要死掉了。

    拖着被工作掏空的身体从明虚首都大学出来,看着满大街喜气洋洋迎接新年的热闹景象的时候,绪以灼真的很想掐着学校领导的脖子问一百遍:“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元旦的前一天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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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上课啊!”

    身为代课老师她还不能像学生一样下了课就撒了欢儿的往外跑,必须得留下来把手头的一些工作处理好才能走人。

    于是等她终于离开学校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钟了。

    这一切的不幸还有一个重点——代课老师。

    没错,代课老师!

    照理来说上课这件事是轮不到绪以灼一个研一的学生,但是很不幸她的专业不仅新兴和冷门,以至于她的老师住院以后能去教本科生的就只有她和她的师兄了。

    至于为什么由她顶上而不是师兄去,因为她的师兄现在正在医院侍疾呢。

    在地铁站等车的时候,绪以灼特地微信慰问了一下她的小师兄:师兄辛苦啦,在医院跨年快乐。

    师兄那头回得很快,绪以灼思忖着老师是不是已经没事了。

    小师兄:你也辛苦,好好跨年。

    咸鱼不想努力啦:老师还好吗?

    小师兄:还没有死,问题不大。

    绪以灼十分感慨。

    师兄啊,你是什么时候从那个看着原老师晕倒一脸惊慌的小可爱,变成如今这样一副冷漠的样子的?

    地铁进站了。

    这个时间点,下班的高峰期已经接近尾声,绪以灼成功找到空位坐下。

    她又摸出手机,随机寻找一位幸运好友聊天。

    她一下子就找上了某个在她实习期间没少坑她的无良资本家,哪怕实习已经结束了半年了,再看到那人的莲花头像时她依旧会杀心顿起。

    但是真好啊,今年她已经能发去跨年祝福了呢,这是人际交往的一小步,却是绪以灼涵养的一大步!

    咸鱼不想努力啦:跨年快乐,即使是这么可恶的你也能得到我的祝福。

    把你扬了:你也快乐。

    把你扬了:说起来首都大想邀请我继续做校长,希望你知道这件事后,还能一样快乐。

    糟……糟糕!

    说起来,帝襄继承家业做无良资本家之前,好像确实是首都大的校长!

    绪以灼眼前一黑,那些被帝襄坑的死去的记忆突然攻击她!

    对面还在发消息。

    把你扬了:你没事也不会和我发消息,怎么的,第一次要和女朋友跨年紧张了,逮着列表没话找话。

    绪以灼生气了,你个母胎单身怎么可以在此胡言乱语?

    把你扬了:呵,情侣之间跨年还能干什么,睡一觉很快就过去了。

    黑色的字体越看越黄。

    绪以灼手微微发颤,骚扰另一个幸运好友。

    咸鱼不想努力啦:跨年快乐。

    原wuw:你是我所有好友里第一个在12月31号发祝福的!

    咸鱼不想努力啦:接受老子的祝福.jpg

    原wuw:我知道啦,你是想到要和老师一起跨年太紧张了是吗?不要怕,老师下午去了超市一趟,一定把什么东西都准备好了!

    绪以灼沉默着关掉了微信。

    原吾,你不该有这么高的悟性。

    她就是……就是知道君虞会把一切准备好才紧张的啊,在一起前,在一起后,君虞都是那么会照顾人,她享受着君虞的照顾,有时候也会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谈恋爱该怎么做呢?”恋爱新人绪以灼对着地铁的窗外烦恼。

    她打开和君虞的聊天页,君虞已经处理好了火锅食材,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

    这个是女朋友OVO: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嗯……床也铺好了。

    这个是女朋友OVO:以灼,今晚留下来跨年吧。

    绪以灼还没有回复。

    帝襄没有说错,她紧张得要死了。谈恋爱为什么不像学习一样有一个标准呢,如果她能在君虞那里看到一个成绩,一定会安心很多吧。

    绪以灼在答应君虞的告白前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原来是这么纠结的一个人。

    怀揣着一颗纠结成麻花的芳心,绪以灼打开了录有她指纹的君虞的家门。

    聪明如君虞早就算好了她到家的时间,坐在餐桌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一桌玲琅满目,绪以灼爱吃的已经都摆在了她的面前,还有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这是一年前在学校的温室里栽下的。”君虞声音很温柔,“当时就想着,在今天摘下来给你。”

    哇,一年前,君老师你预谋已久!

    “我也有东西想要送给你。”绪以灼强作镇定,“是我偶然看到的白玉簪的,当时觉得很适合你,就买下了。”

    君虞握住她的手:“抖得好厉害,是因为想到今晚要留下来吗?”

    不要再说了!黄色废料要出现了!

    事实证明,黄色废料这种东西是止不住的。

    绪以灼刚被火锅充实的身心,又被君虞掏空了一次。

    最后只能像一条咸鱼一样瘫在床上,兼任了剑道社指导老师的君虞压着她自给自足。

    快到零点的时候,云歇雨散,君虞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绪以灼晕晕乎乎间道:“这些就是情人之间做的事吗?”

    “绪同学不知道的话,”君虞在她耳边含笑道,“新的一年也要跟着君老师好好学习呀。”

    指针走向零点,外面传来吵嚷声。

    从新年的第一秒就要开始学习了呀,女朋友。

    第 18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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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什么人?

    从很小的时候起, 这个问题就反复出现在明月心里。

    “明月小姐是梁家的大小姐。”梁家的家仆总是这样向旁人介绍梁明月,语气里带着一丝听者难以察觉的不自然。

    梁明月虽然是梁家现任家主的第一个孩子,但她的母亲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妾室, 还是一个重病缠身的凡人,本该被一同忽视的梁明月, 却因为自己的惊才绝艳成为了梁家当之无愧的大小姐。

    在嫡庶有别这一观念根深蒂固的玉尘府梁家,梁明月打破了过往的所有规矩。

    “明月姐姐。”于望舒像一条小尾巴,总是缀在她的身后,拉着她的衣角害羞地唤她, 不敢抬头。

    四季温暖如春的旭城, 不像是一年里有一小半时间都是冬天的玉尘府, 在旭城生长的女孩,也不同于梁明月先前见过的人。

    小小的于望舒, 对家世、嫡庶、天资这些复杂的事还半知半解,她眼里的梁明月, 只是一个对她十分照顾的大姐姐。

    “明月是娘的小月亮, 是娘最爱的人。”她的娘亲总是怀抱着她, 在她的耳边轻声叙说来自母亲的爱意。

    她的爱, 毫无保留,全心全意。

    明月有时候会想, 娘亲, 你又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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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呢?我看不懂我自己, 也看不懂你。

    旁人都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凡人女子, 不仅连修炼都做不到, 在凡人当中她的身体也算得上很不好。她姓柳, 但极少有人称她柳姨娘,他们都说这是大小姐的娘亲。

    梁明月的母亲, 好像是她这平凡的一生唯一值得称道的成就。

    可是与她朝夕相伴的梁明月,总是扑在母亲怀里的梁明月,却在很早很早以前就知道了,她的娘亲没有看上去那么普通。

    娘亲自始自终都不爱她的父亲,不在乎梁家,也未将下人的怠慢放在眼中。她不是没有见识的,一生被困于父权夫权之下的可怜女人,她的目光总是望向很遥远的地方,可是她又将自己关在了窄小的院子里,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慢慢老去。

    明月觉得,她的娘亲不应该在这里。

    可是娘亲抚着她的头发,低声说:“娘是无处可去的人。”

    她卧于病榻之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握住明月的手悲伤地说:“我曾觉得自己已经死了,只是流连世间的一缕孤魂,明月,是你让娘觉得自己还活着。”

    她望着窗外摇曳的魂铃,喃喃询问:“我应该死在这里吗?”

    娘亲是在向谁寻求一个答案?很多年里,明月都没有弄懂。

    在娘亲死后,明月对自身的疑惑每一日都在加深,好像有什么联系随着娘亲的死转移到了她的身上。她总觉得自己不该是此间之人,她不该降生在这里,她更不该留在这里。

    一座月下的孤城,自仿佛被鲜血浸染的土地上拔地而起,时常入她梦中。

    明月不知道那是哪儿,只知道梦中的城池在呼唤着她,呼唤着她到那里去。

    还有檐下摇晃的魂铃,活人是不该听见魂铃的铃声的,但是明月听见了,铃声捎了远方模糊的低语,她没能听清。

    这些声音或响起在她的耳畔,或来到她的梦中,无论是在北域还是南境,都不曾断绝。

    明月刻意让自己不去想自己的梦境,不去注意这些声音。

    她虽然不知道那座孤城是什么,但是提起赤色的土壤,任何人都会联想到赤地,那是人不该涉足的禁区。

    但是有一日,于望舒指着她带到旭城的魂铃,疑惑地说:“明月姐姐,那串从来不响的铃铛刚刚好像响了一下。”

    明月一时间心中惊骇无比,但是于望舒之后再也没有听到魂铃作响,她便认为是于望舒误将其他声音当成了魂铃的。

    可是又有一日,她的贴身侍女不确定道:“明月小姐,我刚刚怎么好像听见魂铃响了?”

    一次或许是巧合,但是相同的事情发生第二次,明月就不会自欺欺人地将它也视作巧合。

    于望舒和侍女只有一个特殊的相同之处,那就是都是她亲近的人。

    那座孤城已经不只是在呼唤她,还通过她影响到了身边人。

    于是又一次回北域祭祖的时候,明月就将自己关在和娘亲共同的小院子里,谢绝见客,连贴身侍女也几乎不接触。她将娘亲的遗物全部找了出来,一样样检查过去,终于被她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娘亲是父亲从赤地带回来的人。

    父亲没有在意过这件事,只将娘亲当作赤地里的凡人寻宝人,可是明月却找不到娘亲进入赤地之前的信息,她就像是……从赤地的深处走出来的!

    明月还找到了一把铜钱剑。

    旁人瞧上去只觉得是凡物的铜钱剑,明月却在握上剑柄的那一刹感觉到了来自血脉的联系。她将自己的血滴上铜钱剑,天衍金钱剑在那一刻显露出它的本貌。

    拥有这样一把法器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凡人?!

    天衍金钱剑没有剑鞘,明月找到它的时候它正被一张地图裹着,地图上没有标注任何地名,但是明月查阅了大量文献,认出这是寻方府还未沦陷之时的古地图!

    绘制地图的笔锋明月无比熟悉,它是娘亲亲手所绘,该是在脑海中回忆了多少次,才能没有一笔出错绘出这副地图?

    魂铃无风自动,带来故土亡魂的呼唤。

    寻方,寻方。

    明月带上天衍金钱剑,前往那个一直在呼唤自己的地方。

    她跋涉赤地千里,终于明白了娘亲濒死时说的话。

    她应该死在这里吗?她本不应该死在这里。

    她应该和自己族人一起,死在故土寻方。但或许是因为身怀天衍金钱剑这一算天之物,使得天道错漏,虽然修为尽失,退为凡人,却在百年后走出了寻方府。

    然而她命格未变,仍是留在寻方府的命格,明月也不该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此间无她容身之地,不想给身边人带来灾祸,就必须回去她该待在地方——

    寻方府。

    “我的娘亲柳绾,是奇门最后一任少门主。”明月拉着绪以灼,自长长的屋顶上走过。

    天上的明月,照着人间的明月。

    这件事情是明月来到寻方府以后才发现的,奇门旧址如今还保存着当年的弟子名册,柳绾的名字就记录其中,身份是少门主。梁家的人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们眼中的凡人柳姨娘原来还有着这么一个不同寻常的身份。

    只是对柳绾自己来说,这一身份早就随着故土一起,化为了过往云烟。

    她甘心当梁家家主的妾,想必也是因为走出寻方府的她,已经对未来不抱有任何指望,见到的男人想要带她走,那边走吧,此后就随波逐流地任由他人安排。

    离开故土又如何,留在梁家又如何,说到底她还是无处可去的人,只有明月是她在这世间的唯一慰藉。

    “我不该出生,上天也没有安排我的命格。旁人若是如此,那便是早夭之人,偏偏我的根骨举世罕见,诸多劫难无法杀我,但我继续留在阳界,就会杀人。”明月轻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会因我而死。”

    绪以灼学着明月的样子,走路的时候踢着屋顶上琉璃瓦,一边问道:“这就是你当年离开的原因?”

    “嗯,如果我继续待在阳界,我的身边只怕是要出现赤地了。”明月眼帘低垂,“此事非人力可以改变,我不想有人为了我追寻一件没有结果的事,索性谁也没有告诉。”

    绪以灼也想不出这桩事能有什么改变的方法,明月就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世间的人,可以说她现在仍以人的形态活在寻方府,都是一个奇迹了。

    如果于望舒知道,她一定会想方设法要将明月带回来,可是,这又哪是人可以做到的事呢?

    赤地无法逆转,明月也无法回来。

    “我无法留在阳界,可是我也不想去黄泉,寻方府唤我归来,这里确实最适合我的地方。”明月拉了绪以灼一把,带着她登上命迁楼的屋顶,这是奇门前山的最高处,可以俯瞰整座寻方府,“我来到这里后,感觉自己好像和寻方府融为了一体。上天没有给我命格,寻方府却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处。我是寻方府化为赤地后从中走出的人生下的孩子,可能对寻方府来说,我也算是它的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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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融为一体这个说法不准确。”明月敲了敲额头,苦笑道,“我虽然来去自由,但是很多东西我是改变不了的,释恶珠我拿它没办法,护城大阵我拿它也没办法。”

    绪以灼发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你可以离开寻方府吗?”

    “我其实可以的,”明月凑到绪以灼耳边小声说,“但是有很多人我都打不过,我怕他们发现这件事会对我不利,所以我从来没出去过,也尽量不表现出特别的地方。”

    作为寻方府里唯一特殊的人,明月常居绣春坊不出,城中的修士虽然知道有这么一个人,但是对她所知甚少。

    虽然这里除了她俩根本没有第二个人,但绪以灼也压低了声音,和明月鬼鬼祟祟地密谋:“我们破阵的时候你可不可以出去,从外面配合我们破阵?”

    “我也想帮忙,但是做不到。”明月摇了摇头,“护城大阵拦不住我,我也破坏不了护城大阵,我们就是一种谁也碰不到对方的关系。”

    明白了,互为空气。

    绪以灼很快就想出了新办法:“那你有没有可能出去带一个人过来,协助我们破阵?”

    明月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是可以,但我现在和寻方府的联系愈发紧密,已经不能离开它太远了,我能走到的地方很可能见不到人。”

    绪以灼也很洒脱:“那就看我的运气如何了。”

    “你不要抱太大希望就好。”明月道,“等问过禹先生能有多少时间,我就出城看看能不能带个修士过来。”

    “说起来,禹先生那边如何了?”提及禹先生,绪以灼突然想起他们还不知道禹先生进展如何。虽然有明月时时注意着不会叫行尸溜进去,但是禹先生身体不是很好的样子,不眠不休地解阵不会出事吧?

    绪以灼和明月立即御风前往万塔林。

    绪以灼在天上,一眼就看到了一个脸朝下趴在稀疏宝塔间的身影。

    “糟糟糟糟……糟了!”绪以灼吓得都结巴了。

    她赶紧落地,穿过牌楼跑到禹先生身边把他扶起来,往鼻子下一探,万幸没死。

    “脱力晕过去了吧。”明月看禹先生的脸色判断。

    绪以灼一个清心咒打下去,禹先生立刻醒了过来。

    绪以灼晃了晃他:“你还好吧?”

    “别乱晃,我头晕!”禹先生刚要抬手制止她,然而手一离开怀里的玉简,立马又抱了回去。

    护得跟眼珠子似的。

    “难道这是……”绪以灼心中有了一个让她震惊无比的猜想。

    “嘿嘿嘿,”禹先生露出一个智商欠费的傻笑,“护城大阵的原图,我取出来了!”

    “太好了!”绪以灼一巴掌直接把禹先生拍下去一截。

    明月惊讶道:“万塔林的阵法已经破坏成这样,居然这么快就解开了。”

    禹先生吹嘘道:“小小万塔林,不值一提。”

    好久没有他发挥实力的空间,禹先生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嘚瑟过了,当下就膨胀起来,指着远方隐隐约约几座高楼道:“看到十二珍宝楼了吗,一天之内,我就破给你们看!”

    “还是不要了。”明月赶紧把他按下去,“十二珍宝楼的阵法虽然使得珍宝无法现世,但也是保护它们不被赤地侵蚀的屏障,就让它们继续待在里面吧。”

    寻方府之前也来过阵术大师,释恶珠就是那时候被放出来,阵术大师首当其冲被释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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