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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20-30(第1页/共2页)

    您现在阅读的是文学网提供的《麦子戏社》20-30

    第21章

    杜占跑过来一把抱住老太太:“奶奶,我可想?死你了。”

    老太太轻拍他的背:“在学?校受苦了吧,都瘦了。”

    “没?瘦,是变成肌肉了,结实着呢。”

    老太太松开他,拍了拍他的胳膊,笑着直点头:“好啊,好,就是黑了,脸都糙了。”

    “是不是更帅了?”

    “帅,我的阿占最帅了。”

    三姑姑在旁打趣:“您是真会哄人,前两天还说阿召是兄弟几个最俊俏的,回头等术哥来了,又说他最好看。”

    老太太佯装要打她,笑着说:“去去去,你这讨人厌的嘴。”

    杜占这才看向?杜召,挑眉唤了声:“哥。”

    “嗯,不是说不回来。”

    “这不想?给奶奶一个惊喜嘛。”

    “太惊喜了,回来好啊,都回来陪着我,看到你们,我高?兴。”老太太拉住他的手,“走走走,里头坐。”

    “欸,我还没?叫人呢,三姑,二叔,四叔……”杜占挨个叫一遍在场的长辈,目光落到个陌生女?子?身上,问道:“这位是?”

    三姑姑介绍:“这是你召哥哥的女?朋友。”

    杜占不敢相信地看向?杜召。

    杜召开口:“叫嫂子?。”

    杜占目光又回到邬长筠身上,打量她一番,咧嘴笑了起来:“嫂子?好。”

    “你好。”

    “好了好了,有话进来说,我这腿站久了不好使。”

    杜占赶紧扶住老太太,往屋里去。

    ……

    正点?准时开席,长辈们一桌,兄弟们一桌,各亲朋好友落座。

    杜震山举杯起身对大家道:“感谢各位亲戚、同僚、好友光临寒舍,为家母祝寿,压五先敬各位一杯。”喝完酒,他又开始滔滔不绝起来:“承蒙各位抬爱,压五自从……”

    居小?姐坐在邬长筠旁边,小?声对她说:“压五是司令的表字,他还有个外号,叫土柿子?,压着五,不就是四嘛,杜一半,四谐音。你瞧他那个脑袋,像不像柿子?。”

    邬长筠只敷衍地笑了下。

    “再看他旁边那个,贺金卫,曾经一起打江山的,土柿子?最信任的部?下,他女?儿叫贺明谣,我们右前方那桌穿蓝裙子?的。从前天天缠着末舟,动不动绣个荷包,做个点?心。阿召出征,她素衣斋饭夜夜去寺庙跪着祈福,大冬天的,腿上落下毛病,听说现在一下雨就腿疼。”

    “这么好。”

    “有些方面是不错,但她心眼?太多了,小?时候在一起玩,稍不顺她意就哭哭啼啼的,成天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长辈叫我们都让着她。那会我们喜欢偷拿家里的首饰扮皇帝皇后玩,只要她选不到中意的角色,就一直哭,没?办法,大家只能让给她。”

    邬长筠对这个人不感兴趣,善也好恶也罢,跟自己毫无关系,过了这几天,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却心血来潮问了句:“那杜召演的什么?”

    “他呀,演将军呗。他只演将军。”

    杜震山连喝三杯酒,最后道:“大家尽兴。”

    邬长筠朝杜召看过去,只见他正与杜占笑着说话,那一刻,她仿佛能想?象得到,他扮演将军时英姿飒爽的样子?。

    巧了,杜召忽然也看过来,与她目光碰到一起,只两秒,又转回去继续与杜占聊天。

    居小?姐抵了邬长筠一下:“末舟可是我们昌源出了名的美男子?,虽然性?子?太刚,但我看他对你还不错,”她凑近邬长筠耳朵,“干脆假戏真做得了,我看你两还挺般配的。”

    邬长筠不想?回应这种话题,拿起筷子?:“快吃吧。”

    ……

    下午,又搭上台唱起长开老戏,咿咿呀呀演了半天。

    晚上还有宴席,不过在场的都是家族近亲或是和杜震山关系十分要好的战友。

    吃完饭,大家边喝茶聊天,边看杂技表演。

    就在这个时候,贺明谣起身,去到老太太跟前,送上礼物。是一幅亲手绣制的花鸟图。

    老太太看了,赞不绝口,握住她的手说:“明丫头手就是巧,瞧这细皮嫩肉的,刺伤了,可叫人心疼。”

    贺明谣颔首笑了:“为祖母绣寿礼,是明谣的福气,伤着一点?半点?,不要紧。”

    老太太同她说了几句话,贺明谣又去杜召身边,递了个红色的东西,远看过去,像荷包。

    邬长筠倒是明白她的意思?,无非是想?表现一个戏子?对自己构不成威胁,也压根没?放在眼?里,任杜召玩得再花,外面的女?人爬得上他的床,却永远爬不上杜家族谱。而她可是从小?同杜召一起长大的红颜知?己,一个世交家的千金大小?姐,杜震山认定的儿媳妇。

    邬长筠淡淡看着贺明谣面对杜召时那含蓄又大方的笑容,以及,他严肃的表情。

    杜召没?接她手里的东西,冲一个女?孩子?又不好发?火,只能婉言相拒。

    可贺明谣不知?进退,还杵在人面前,杜召脸色越来越难看。

    自己还坐这呢,笑话。

    冲那成堆的大洋,也不能让他这么憋屈着。

    邬长筠端起茶一饮而尽,迳直走了过去,握住贺明谣的手腕把人往后拉,谁知?她忽然踉跄一步,故意摔倒在了地上。

    邬长筠愣了,俯视着半伏在地上的女?人娇弱模样,随即又笑了。

    都中华民国了,玩这阴招,土不土啊。

    众人不免看过来,议论纷纷。

    有人扶起贺明谣,她一副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模样:“妹妹何故拉搡我。”说着伸出柔嫩纤细手,只见掌心蹭破了皮,爆了血珠。

    邬长筠没?说话,看向?杜召,只见他从坐在一旁的六弟西服口袋里拽出一块方巾,递给了贺明谣:“包上。”

    贺明谣接过来,眼?泪瞬间滑落:“谢谢阿召,我没?事,不过一点?小?伤。”

    贺明谣的母亲赶了过来,心疼地查看她的手:“伤这么重!”她看向?邬长筠,“这位小?姐,明谣向?来大度,不在乎末舟在外招惹些什么,可你跑到这来当众欺负人,未免太不把我们贺家放在眼?里了。”

    “你女?儿弱不禁风,我还没?使力了,”邬长筠忽然抬手,吓得贺夫人抬手护住贺明谣,“我要真用了全力,不得把她摔死。”

    “你——”贺夫人指着她,“末舟,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人,太目中无人了,今日?必须给明谣个说法。”

    远处的贺金卫冷了脸。

    杜震山正颜厉色地看过去:“杜召,不要寒了长辈的心。”

    杜召淡定地啜口茶,起身将邬长筠拉到身畔:“我的人,我自会管教,就不劳各位操心了,大家继续品茶看戏,别为这点?小?事扰了好兴致。”

    杜占也站起来打圆场:“各位叔叔婶婶兄弟姐妹,居关以茶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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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敬各位一杯。”

    杜召对邬长筠说:“看累了就回去休息。”

    “嗯。”

    邬长筠刚走两步,被贺夫人拉住,她厉声训斥:“站住,你这个没?规矩、目中无人的——”

    她一回头,就看到贺夫人的手挥了过来,刚要躲闪,杜召及时扼住她的手腕,重重地一搡,害贺夫人差点?跌倒。

    贺明谣扶住母亲,寒心地看向?杜召,蹙眉不语。贺夫人捂着自己手腕,一脸激愤:“你敢推我,我好歹是——”

    “我管你是什么人,敢动我的女?人,你怕是忘了我曾经是干什么的。”

    邬长筠闭嘴不言,这时候说什么都不对,瞥一眼?杜召的眼?神,满是杀气。

    贺金卫对杜震山说:“这儿子?,你管还是不管。”

    杜震山拍案起身:“杜召,你太目无尊长了,我就一次性?跟你说个清楚,我们杜家是不会让一个戏子?进门的,你玩玩闹闹可以,男人,三妻四妾正常,但也得等明谣进门了,你才能纳她。”

    杜召转向?杜震山:“杜司令,你怕是健忘了,我三年前就跟你说的很?明白,脱离了杜家,这次回来,仅仅是为了看奶奶,‘我们杜家’,她要进,也是进我的杜家。你儿子?这么多,你定下的人,谁爱娶谁娶去。”

    “你!放肆!”

    “杜司令,给奶奶面子?,我不想?跟你吵,你也别找事,我们各自安好。”杜召牵起邬长筠的手,“这个戏子?,我还就娶定了,你认不认,关我屁事。”

    “逆子?!”杜震山拔出副官的枪,对着杜召。

    杜召朝前走一步,把邬长筠挡在身后:“杜司令好威风,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东北跟小?日?本拼了,真要举兵北上,我还敬你是条汉子?。坐在家里贪图享乐,围在女?人之间吞云吐雾,你算什么英雄豪杰。”

    杜震山唇线紧抿,气得手发?抖。

    “你再多抽点?大烟,连枪都握不住了。”

    邬长筠瞄过去一眼?,完了,闹大了,这彪汉子?不会真的气上头一枪崩了儿子?吧。

    杜召死了,自己怎么办?

    她低着头,给自己找后路,回忆这两日?记下的杜家布局,从这到西墙最近,不过最快也得十五秒。

    十五秒,应该够了。

    另一边,贺金卫也愤愤起身:“杜末舟,我敬你少年英雄,明谣又自小?倾心于你,才一忍再忍,我贺家虽下属于你杜家,但在昌源也是有头有脸的,女?儿掌心捧到大,受不了这窝囊气,早年口头之约,今日?就一笔勾销,明谣,我们走!”

    杜召冷笑一声:“如此?甚好。”

    听此?,贺明谣哭得更厉害了。

    杜震山:“老贺。”

    贺金卫朝他抱拳:“你我兄弟情义,无需多言,谢司令招待。”他又转向?一直沉默的老太太,“再次祝老夫人寿,金卫改日?再登门拜访。”

    语落,气哼哼地带妻女?离开。

    杜震山终是没?舍得开枪,摔了杯子?,骂杜召:“你给我滚!”

    邬长筠松口气。

    好险。

    ……

    杜召带邬长筠往后院去。

    邬长筠看着他阴戾的背影:“我可没?用力,她自己倒的。”

    “她是什么人,我清楚,你是什么人,我更清楚。”杜召把人拉到前面与自己并行,“真打了,还不得昭告天下。”

    “闹成这样,老太太不高?兴了,我刚看她闭着眼?,叹了好几口气。”

    “我也不高?兴,”他见邬长筠愁眉不展的,“现在又高?兴了。”

    “嗯?”

    “气气老头子?,就是舒服。”

    邬长筠要抽手,杜召不放,她用了些力:“这没?人,都在前面忙着,不用演了。”

    杜召还是不松:“万一有人呢。”

    邬长筠挣脱不开,任他握着:“现在去哪?”

    “收拾行李。”

    “这就走了?”

    “怎么,还没?赚够啊。”

    “好吧,都闹成这样了,”邬长筠趁其不意抽出手,往房间去,“打道回府。”

    又被杜召拉回来:“等等。”

    邬长筠跟人到院中间站着,听他道:“看完再走。”

    “看什么?”

    忽然,烟花绽放满空。

    东边,西边,南边……

    四面八方都是姹紫嫣红。

    “怎么远处都在放?”

    杜召望着天空,眼?里,是更亮的光:“满城烟火,是我送给奶奶的礼物。”

    “她知?道吗?”

    “重要吗?”

    邬长筠没?回答。

    杜召俯视过来:“你知?道我在沪江其中一个产业吗?”

    “不知?道。”

    “烟花炮竹。”

    “我怎么听说杜老板是做航运的。”

    “我这个商业新秀,不多做点?生意,怎么往上爬。”

    邬长筠笑了,想?起曾经在酒店的话:“你也太记仇了吧。”

    “是啊,所以你可不能得罪我。”

    “哦。”

    两人并肩,欣赏夜幕中绚丽的烟火。

    杜召又侧目看她忽明忽暗的脸,真漂亮的皮囊,可惜了……

    ……

    走前,杜召要去给老太太道个歉。

    老太太倒也没?生气,叫杜召出去等着,要与邬长筠单独说话。她叫人坐在塌上,说:“没?想?到阿召这么喜欢你,闹了这么大一出。不过你也别放在心上,从前他们爷俩就经常这么吵,阿召就想?去打鬼子?,他爹死活不肯出兵。”

    邬长筠理?解杜召与杜震山的政治分歧,但却无感,她不关心政事,且连基本的爱国之心也没?有,唯一的念想?就是解决恩仇,拿着钱滚出这片对她来说的“不祥之地”,敷衍一句:“我理?解他。”

    “孩子?,你对阿召,是真心的吗?不管未来多少艰难都会跟他走下去?”

    邬长筠点?头。

    “我是不管什么门第、家世和那些所谓的联姻,阿召喜欢就行。”

    “谢谢奶奶。”

    “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再去打仗呢?”老太太深叹口气,“别看我深居家中,外面的事我是门清,这仗啊,早晚还得打起来。到时候,可不是一朝一夕之事,你还愿意等他吗?”

    邬长筠注视着眼?前这张慈祥的脸,语气坚定地哄骗她:“我会陪他上战场,生死与共。”

    老太太点?头笑了:“手给我。”

    邬长筠抬起手。

    老太太将手上的镯子?取下来,戴到她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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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曾是我婆婆的镯子?,后来传给了阿召的母亲,她走后,又回到了我这,现在,我把它交给你。”

    说再多谎,都只是过耳之话而已?,可这一刻,看着这晶莹剔透的镯子?,邬长筠忽然觉得心里有愧:“我和他还没?结婚。”

    “不过一个虚礼而已?,你是唯一一个阿召带回来的,他这个人认死理?,选择一件事,一个人,就不会再改变。

    道阻且长,希望你们能一直携手,彼此?爱护。”

    ……

    邬长筠走了出去,对立在外面的杜召说:“叫你进去。”

    杜召转身进了屋。

    风穿堂过,吹得人浑身冰冷,邬长筠垂眸看向?手腕上的玉镯。

    有亲人的感觉,真好。

    ……

    第22章

    来时门庭若市,走时,只有杜占一人来送。

    邬长筠和白解坐在车里,杜召和杜占在不远处说话?,邬长筠看过去一眼?,就见杜召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脸欣慰。

    两个男人没有过多腻歪的话?语,简单说几句便分别了。

    走前?,杜占来到车后座窗前?,与?邬长筠打了声招呼:“嫂子,好好对我哥,不然,我开飞机去找你算账。”

    ……

    他们?连夜离开昌源,杜召亲自开车。

    白解在副驾驶坐着,一个大气不敢出,每次他和司令吵完架,都特恐怖。

    气氛有?点压抑,邬长筠也一直沉默,不时往驾驶座瞥一眼?,只能看到个冷冰冰的侧脸。

    车开了一整夜,她?虽闭着眼?,却全程没有?睡着。脑子里一旦长时间琢磨一件事,就容易矫情,她?在想,如果不是自己拉贺明谣那一下?,也不会有?后面的事,现在还在杜家?待着,杜召能与?老太太多相处几日,自己也能多挣点。

    那可是五百块大洋啊!两天就是一千,那些大学里的著名教授月薪也不过几百。这么多钱,够自己不吃不喝攒上小半年!想到这里,那股矫情劲全没了,只剩下?痛失财富的悔恨。

    晨光熹微,行至一驿站,杜召把车停在早点铺前?,叫两人下?来吃饭。

    吃完后,又马不停蹄地赶路。这回,换白解开车,一直到晚上的住宿地才停下?。

    按照原计划,是走来时的路线回沪江,晚上仍宿琴台镇,但他们?路赶得急,已经过了琴台镇六七十?公里,行至一个偏僻的小镇,吃了晚饭,便去找个地方住下?了。

    旅店环境不佳,是由老客栈改成?,共三楼。走在楼梯上,嘎吱嘎吱,破败的木架子仿佛随时要崩塌。房间也破,斑驳的双开格栅木门,用力一推,往下?掉两片木碎屑,里头连卫生间都没有?,好在床单被褥还算干净,屋里也没什么异味。

    邬长筠坐的腰酸背痛,躺在床上歇了会,盯着悬下?的小灯泡看,不一会儿,眼?睛花了,又闭目养会神,差点睡过去,赶紧坐起来晃晃脑袋清醒清醒。

    她?兀自坐了会,起身换上自己的衣服,把首饰全脱了下?来,连同杜召买的所有?衣服、鞋子一并去还回去。

    此?时,杜召刚洗完澡,准备睡觉。忽闻敲门声,起身去开门,见邬长筠提着个小箱子,明白她?的意图。

    她?说:“你的东西,清点一下??”

    杜召没回话?,偏身让人进来。

    邬长筠把东西一一摊开:“其他几件衣服都在车里,这些你先看一下?。”

    杜召拿起那根玉镯:“这不是我奶奶的镯子吗?”

    “忘了告诉你,她?送我的,不是,送你未来老婆的,收好吧。所有?东西都在这了,没问题我就回去了。”

    杜召看向那枚钻戒,即便在昏暗的灯光下?,仍璀璨夺目:“你可以不用还。”

    “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只拿该拿的那部分。”

    杜召闻言,笑了笑:“睡觉去吧。”

    “嗯。”邬长筠离开他的房间,顺手带上了门,往隔壁去,刚走两步,注意到走廊尽头两个人,看到自己瞬间缩回头去。她?手搭在门把上,余光再扫过去一眼?,那两人又鬼鬼祟祟地探出眼?。

    杜召刚躺下?,门又被敲响,他下?床开门:“后悔了?”

    邬长筠推开他进屋,关?上门:“外面有?人,两个,不正?常。”

    杜召注视着她?,没有?多问,也没有?怀疑,转身去床头柜把枪拿给她?:“会用吗?”

    当然会,她?只说:“见人用过。”

    杜召给她?演示一遍:“弹夹,保险,扳机,明白吗?”

    “嗯。”邬长筠接过枪。

    杜召忽然脱下?睡袍,邬长筠见他裸.露着上身,立马别过脸去,等?人换好衣服,才回头。

    这种时候不适合废话?,杜召直接往门口去,邬长筠跟过去,却被杜召挡在门内:“除了我和白解,谁敲都别开。”

    她?以为杜召给枪,是要自己帮忙……

    “老实待着,别出来。”

    门被关?上,邬长筠杵了一会儿,走到床边坐下?。

    杜召淡定地出去,假意去抽根烟,果然有?几对眼?睛跟着,他停在白解房门口,敲敲门:“有?没有?火?”

    门开了,未待白解回答,杜召推开他进去,一脚踢上门:“拿枪。”

    “怎么了?”

    “有?尾巴。”

    白解立马去拿家?伙:“什么人?”

    “不知道,想要我命的,太多了。”

    白解见他抽出刀:“你枪呢?”

    “给她?了。”杜召站到窗前?,偏身俯视下?去,“我从这下?二楼,后面偷袭,你给我引火力。”

    “好。”

    邬长筠在房里淡定地坐着,丝毫不慌,见的血多了,这些都是小事。再说,就算有?不要命的闯进来,这不是还有?枪呢。

    她?摸了摸这把枪,不知道它的名字,但看造型、做工就价格不菲,从未使?这么高级的玩意,她?举枪对着门口比划了一下?,一定很好使?。

    忽然外面传来枪声,打起来了。

    邬长筠放下?手,仔细听动静,看来,不止两个人。

    杜召把枪给自己了,他怎么办?

    目光落到床上放着的玉镯上,想起同杜老太太的对话?:

    “我会陪他上战场,生死与?共。”

    她?嗤笑一声,傻子才会陪男人一起死。

    再说,他不是还有?白解呢。

    ……

    外面打了一会儿,枪声停了。

    邬长筠往门口去,想贴门听听动静,忽然有?人撞自己的门。

    她?退后一步,举起枪。

    外面那人又撞了一下?,“咚”的一声,门框上的灰尘洋洋洒洒地落下?来,本就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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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烂烂的门摇摇欲坠,就在她?准备等?人闯入之?际立马开枪时,撞击停止了,转而化作打斗声。

    她?往前?两步,透着门缝看外面,只见杜召赤手空拳与?那人在打架。

    邬长筠看着他打人的手法,心想,果然是从小泡在军队里的,招招都实在,充满一股阳刚的正?气,不像自己,下?手就是阴招。

    哪天真?对上这种不要命的打法,难搞。

    她?正?研究着,杀手倒地了,见杜召朝门口来,她?把门打开。

    杜召拉住她?就走:“这不安全,枪给我。”

    邬长筠把枪还给他,任由他拉着走,忽然楼梯口冒出一个人,杜召把她?推到墙内隐蔽,抬手一枪打中眉心,男人滚下?了楼梯。

    邬长筠又被拉下?去,杜召把她?塞进车里,关?上驾驶座的门,再次把枪交给她?:“开走。”

    “你呢?”

    “白解还在里面。”

    邬长筠要还他枪。

    杜召粗鲁地把她?手按回去:“拿着防身,别磨叽,滚远点。”

    什么语气,滚就滚。

    邬长筠气得一脚油门,车开了出去。

    白解同人搏斗到楼下?,杜召随手拿了把扫帚折断,上前?帮他。

    邬长筠从后视镜看过去,只见白解腹部受伤倒地,杜召一个对上三个。她?挪开目光,望向漆黑的前?路,臭男人,自己慢慢打去吧。

    车开出很远,她?又忍不住看了眼?后方,打斗的身影已化作虚点,分不清谁处于劣势。

    此?刻,她?只觉得烦透了,方向盘猛地一转,折了回去。

    眼?看着车直直撞过来,几人纷纷散开,邬长筠下?车开枪,两个杀手应声倒地。

    还有?一个在与?杜召缠斗,她?用枪指着,迟迟瞄准不了,注意力在他们?身上,全然没发觉有?个没死透的男人朝她?看过来,趁其不意拔刀迅速插进她?的右脚掌。

    底下?一阵剧痛,邬长筠抬左脚,将人踢远,一枪打中他的头。

    另一边,杜召扭断那人脖子,立马过来查看。

    刀贯穿脚掌,插入泥土里。

    “忍着点。”

    杜召握住她?的脚,稳稳往上一抬,刀尖从泥里出来。

    “不是叫你走。”

    邬长筠忍着痛,一本正?经道:“你还没给我钱,万一死了,我这趟不是白干了。”

    杜召看她?认真?的表情,无奈地笑了:“还不能拔掉,去医院处理。”

    “脚要是废了,你赔我钱。”

    “好,”杜召横抱起她?,“全部身家?都给你。”

    邬长筠显然不信,男人嘴里吐出的话?,听听就好。她?忽然攥住杜召的衣服:“首饰还没拿。”

    “先去医院。”

    “不行,快三万块呢,还有?你奶奶的传家?镯子。”

    “这种时候,你还惦记那些。”

    “又不是我的东西,爱拿不拿。”

    杜召把她?先放入车里,再去把白解扛进来,快步跑上楼,将东西拿上车,一路飙去医院。

    他守在手术室门口,一直没合眼?。

    是谁做的?

    都有?可能。

    本要留个活口的,看到她?被伤,冲动了,一把扭断那人的脖子。现在这两人伤着,一时又走不开去调查。

    他捶了下?墙,又气又心疼。

    邬长筠先出了手术室,躺在推床上,被送入病房。杜召跟在后面,问医生:“怎么样?”

    “脚背肌腱断裂,手术很成?功,卧床静养就好。”

    邬长筠翘着上身问:“会不会有?后遗症?”

    “后期做好康复训练,问题不大。”

    “要多久能好?”

    “至少一个月。”

    她?瞬间变了脸色。

    早知道不回去了,沾上男人果然倒霉!

    把邬长筠安顿好,杜召又去手术室外等?白解。

    不一会儿,人也出来了,只不过失血过多,昏迷过去。

    怕再有?歹人出现,杜召把他们?安排进一间病房,方便看守。

    有?个卖水果的姑娘在走廊晃荡,杜召把人叫到门内,将水果全买下?,同人说:“帮我去趟巡捕房,就说,有?关?天安客栈门口的事,把警察带过来。”他又掏出一卷钞票,“人带来了,这个就给你。”

    女孩应下?来,跑出医院。

    杜召回病房,见邬长筠一直臭着张脸,给她?剥了个橘子。

    邬长筠接过来,一整个塞进嘴里。

    杜召见她?鼓着嘴,不禁笑了。

    邬长筠瞪过去:“你还笑的出来,也是,伤的又不是你。”

    “我宁愿伤在我身上。”

    邬长筠见他一脸真?诚,囫囵咽下?橘子:“杜老板也有?这么煽情的时候呢。”

    杜召又给她?剥了一个,直接塞过去堵住她?的嘴:“少说话?。”

    邬长筠瞪了他一眼?,往窗外看去。

    白解忽然道:“我也要。”

    杜召朝他看过去:“醒了。”

    “早醒了,听你两肉麻半天了。”

    杜召扔了个橘子过去。

    白解噘了下?嘴:“不给我剥开吗?”

    “手又没伤。”

    “她?还伤的是脚呢!”

    杜召又扔了个苹果过去:“这个不用剥。”

    “……”白解拿起来,咬了一大口,腹部伤口又痛起来,龇牙咧嘴地问:“下?面怎么办?”

    杜召站到窗口,往下?看:“养好你的伤,别的不用管。”

    不一会儿,那卖水果的女孩带了个持警棍的警察走来,看模样应该是巡警。

    门被敲响。

    病床上的两人皆闻声看过去。

    “我出去一会,”杜召看向邬长筠,“马上回来。”

    他开了门,把一卷钱给女孩:“下?去吧。”

    “谢谢先生。”

    巡警见他气质不凡,想必不是寻常人物,客客气气问:“听说先生知晓今早天安客栈的案子?”

    “我杀的。”杜召人高,笔直立着,一脸睥睨天下?的姿态,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他卸下?手表,塞进小巡警手里,“带你的弟兄们?去查查那几个死人什么来路,找到背后的人,我提你做警长。”

    ……

    第23章

    邬长筠单腿站立,扶着墙挪去卫生间,杜召一回病房就见她疼得满头汗:“干什么?”

    “去卫生间。”

    杜召走?近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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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抱起来,送到卫生间,关门前还打开了水龙头:“有什么不方便的叫我。”

    “叫你更不方便。”邬长筠扶着水池,把门栓上。

    到底是女孩,自己一个男人,多有不?便。

    于?是?,杜召请了位女护工,同时照顾邬长筠和白?解。

    晚上吃完饭,护工围上帘子,要给白?解擦身子,他捂住被子不?让人动,从?脸红到脖子:“不?用不?用。”

    护工是?个中年人,瞧他害羞的模样,摆着手安慰道:“别怕,我们每天干这种事,眼里不?分男女,再说,我这岁数,什么没见过。”

    白?解一听这话,更羞了。

    杜召在床尾见他紧攥着衣服,别别扭扭的样,沉声道:“要不?我来给你擦?”

    白?解看他的眼神,认命地松开手,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来吧。”

    杜召看向帘子另一边,邬长筠正盯着顶上的灯发?呆,很久才眨一下眼。

    任谁整日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都会?无聊到疯。

    杜召问她:“带你出去透透气?”

    邬长筠看都不?看他:“不?去。”

    这脸臭了一天了,杜召也不?想热脸贴着,随她去。

    可第二天,他就打了个电话差人从?沪江送五千个大洋来。给她打发?时间,呼啦呼啦倒了半床。

    邬长筠惊喜地看着成堆大洋:“这么多?”

    “当?然没有,”杜召自在地坐到窗口的单人沙发?上,“数吧。”

    邬长筠表情冷下来:“你玩我呢。”

    “让人随便送些过来,不?知道数量,从?出发?到现在一共六天,你先数个三千吧。”

    邬长筠盯着他:“我要钞票。”

    杜召沉默一会?儿,起身把大洋掸进麻袋里:“不?数算了,那?就回去一起算吧。”他随手把麻袋扔到墙边,又坐了回去。

    邬长筠看着那?堆钱,心又痒痒:“拿来。”

    杜召心里暗笑,脸上冷着,把袋子提给她:“好好数,少了,后面我可不?认。”

    邬长筠低头数钱,不?理他了。

    ……

    小巡捕找了过来,同杜召在走?廊尽头说话。

    “六个人,只有一个本地的,混帮派,要不?要审审家人,家里只有个老太太。”

    祸不?及家人,这是?杜召一贯的原则。“死都死了,算了,”可这事却过不?去,“去登个报,等人来领尸体,有消息了告诉我。”

    “好。”

    第三天傍晚,就有妇人来领尸。

    杜召让小巡捕安排几个人守在病房外,亲自去审问。

    妇人吓得直哆嗦,不?敢看眼前威武严肃的男人,小巡捕刚拿起枪,就吓得全交代了。

    他们是?昌源郊外一个小镇上的人,年初到城里做生意,开了个小饭馆,她男人认识了一个叫陈三麻的地痞,整日跟在鬼混,把挣来的钱都赌光了……

    陈三麻,杜召听说过,在昌源小有名气,跟自己并无过节。只是?,他与六弟关系要好。

    杜兴。

    杜召暗笑一声,居然想动自己,真是?个蠢货。

    小巡捕见杜召没发?话,问:“接下来呢?”

    杜召起身走?了:“不?查了。”

    “怎么不?查了?”

    杜召看向他:“想走?得远,就得学?会?看眼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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